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7 話說。01-20 ，29F(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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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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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2)

樓主發表於: 2007-03-10 06: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7 話說。01-20 ，29F(素/緣)

話說。一

　　話說當年的公案，你使了個計，為的自然是能擺平跟你一夥的競爭者。你想著他的習性，猜測他的喜愛，憑你的腦智還愁想不到他所好。
　　
　　只消一番動腦，天下無你不解難事。你想著這個計該需的要角，正巧又無巧不巧，你瞧著一個人走了過來。溫溫潤潤的話嗓，開口就如你一同的悅耳。喊了聲爹，甜膩膩的就響在你耳旁，衝著你笑。
　　
　　你不免也笑，卻是笑得單純的透著一絲詭異。有子萬事足，這般感受倒是頭一回強烈的在你心底落了實。塵埃落定的快慰感，你想著計中的要角，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需你在捨近求遠。
　　
　　這要角確定，你自然也得開口來說服一番。計要使好，這口才的煽動也得好。恰巧，你是這等領域的天才，人說舌燦蓮花，比喻的可不是你嘛。自自然然，這要角想不答應也難。
　　
　　你哄著他說，你最近遇上了難事。他自然是關心的願為你分憂解勞。你說著有塊好山好水，偏生有人硬要佔地為王，你實在不忍一塊好風水就這般教人給糟蹋了。帶點愁、又帶著鬱，瞧來就完全是副為大愛、為蒼生的悲天憫人。
　　
　　唱哭調的拿手好戲，你向來是演得叫人拍案叫絕，誰也懷疑不上任你乖乖拐騙，你總也不想這般騙人，只是眉頭一皺，眼角一垂，哀哀怨怨的神態，看了就教人揪心，怎也捨不得為你前仆後繼。
　　
　　你不是無心，卻也非刻意，總結的人生父母給，你不想，也得頂著這張面皮過一世。你說歸說、他聽歸聽，話說的虎父無犬子，你這心思，他怎不能揣忖幾分。就聽著你的舌燦蓮花，看著你的我見猶憐，明明白白，便知你又想使計耍人。
　　
　　總是懷上你血脈的孩子，明知你的心眼，動到他上頭來，卻也是柔柔順順的笑著聽著你道。你是偏生的好福氣，上天才派了個孝子來。只是話說當年未相認，你倒是曾怨起老天爺給了你個孽子。
　　
　　你又說，這事只得你才成。你這灌人糖水的甜言，總是沒人能消受，這沾了蜜的言語，教人嚐多了不免就得喪命。你雖是不想，卻偏生無奈，一張嘴甜膩的要人難以招架，總是聽了準沒好事。
　　
　　你這般說了又說。他聽了總得要給個回應。瞧你這眼眨巴的神情，又豈容得他說個不字。
　　
　　這不說不成，這事就得應了。他只得配合你，圓了你的計。
　　
　　話說當年的公案始末，便在這當下給拍案論定。

[ 此貼被易寒在2008-10-07 11:1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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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2)

1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話說。二

話說。二
　　
　　我知道這事說來荒謬，但答應的事總得守諾。我站在父親給我的指定地點，就在一條蜿蜒的雞腸小路上，我想像著父親說得不期而遇，實在有點過份的造假。
　　
　　這條小路上到處佈滿著泥沙，風塵揚起，便是灰灰濛濛，要說什麼不期而遇的意境，實在讓人難以想像的美化。父親的心思，這些年頭的相處，或多或少，是能猜著幾分，只是也那麼幾分火喉，畢竟我是遺傳他的基因，可不是連他的腦都一併複製給了我。
　　
　　實在是猜想不透了，便得換個新鮮的想，我想著父親說得比試，想著兩個大男人在這條雞腸小路上較勁奔馳，倒不由噗嗤笑了出來。不過最好笑的，還是莫過於扮演這不期而遇的我。
　　
　　其實我的台詞就這麼簡單不過，只是一聲嘆息。唉。不過大概是一年到頭替人看診職業病使然，我總是小心翼翼的想著是否要事先排演一遍。
　　
　　就像對症下藥，總得一再確認病者患狀，才能使藥得當。雖說現在這情形也非看病，不過我的心思總會盤旋到這上頭。
　　
　　我想這聲唉的各種語氣。是無奈的、是哀怨的，還是逼不得已，想著、想著不免又笑了。這年頭像我這般被趕鴨子上架，就一字還兢兢業業的想著該如何準確表達，實在是可笑的稀有了。
　　
　　總歸我的個性，或許天生就存在著不安感。幼年時期的顛沛流離，曾歷練過的轟轟烈烈，多少都為我的個性附上了背書。只是又有誰知其背後心酸。談起過往，每人少說總有一段不為人道。只是拜父親盛名所賜，我的過往倒鮮少無人不知。
　　
　　我想著、想著，還不如順其自然。唉、唉、唉。我就這麼喃喃的隨口嘆道。豈知世事難料，老天當真驗證這一句。這當下的無心排練，倒意外的達成效果。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倒是一字不差的解釋了眼前這局面。
　　
　　當我回過神來。就瞧見一個人，張大著眼睛，在看著我。那雙眼裡的訊息，聰慧過人的我，一時竟也解讀不出。
　　
　　所謂的時間不等人，就在這一秒之差，當年的公案始末便就出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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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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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三

話說。三
　　
　　你笑得十分快意，就站在這勝負的終點。就說沒人能逃得了你設的計，你要是刻意想讓個人認栽，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人敵得過你這本事。
　　
　　這也不是你自誇，瞧你前頭不就一例。你笑著看他就慢了那麼一步，還得小心翼翼讓這竊字不流出嘴角。你等著他來個運動家風度，握手言和總是不傷感情。
　　
　　只是這回怪得奇。你就瞧他目光一直落在個遠點，就算腳踏在這終點，心卻像遺失在半途，總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你就這樣看了又看，倒是生出了一絲不妙的直覺。
　　
　　你這直覺來得總不是時候，專挑好的不靈壞的靈。就偏生的好事沒你份，壞事全你擔。你不免覺得有點頭疼，要是自個兒的麻煩也就罷，偏就這回不往你這找。你這心思不由忖了忖，暗生的心眼就是不論如何也得護個人周全。
　　
　　莫說這周全護得可是你唯一的血脈，單單這血脈是絕無僅有的掏心對你好，你就是受了千刀萬剮也不准他人傷。只是說起這護子心切的心情，你表現的卻總是淡漠，莫論你的心思難測，就連你自個兒也說不了準。
　　
　　江湖浪濤你不知打滾幾年，什麼難聽的你也不知聽了多少，不說人言可畏，單說身旁來去的生生死死，你就逐漸體會什麼叫麻痺。想對個人好，也得看人是否有命陪，你只要想起這沈重，就少了心思找人扛。
　　
　　這肩頭的重擔、心裡的疙瘩，你就直往肩上挑、直往心底埋，就是不許人來分、不許人來挖，莫說你殘酷、別說你無情，你想得也不過是一人承受，自個造業自個擔，這淒涼的心境，你總不好對人說。
　　
　　只是老天總是待你不薄，硬是要你嚐嚐何謂骨肉親情的滋味，你這滋味不嚐也罷，一嚐便是刻骨銘心再難捨去，總是一個人打滾慣了，要真認真對待，你也不免怕了，麻痺這兩字說得容易，當真體會卻教人欲哭無淚。你總不想連這唯一都成了這麻痺的陪葬品。
　　
　　你就是這想法，才老是落得薄悻這臭名。只是你也不以為意，人說名利如浮雲，這臭名、美名，死後也不過虛名一場，又何苦直往耳根響。也就是你這八風不動的性子，什麼要不得的詭計才會盡出自你腦袋。
　　
　　你想著等會他若問起，你該怎麼應付。預防勝於治療嘛，總得先想好個說法，才會百無破綻。這話裡的虛虛實實，你可是老江湖的玩得透徹，總沒人能聽的分明你話裡的幾分真假。
　　
　　你就這麼看著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你。你笑了，就說了四字，願賭服輸。你沒瞧見他一貫長眉甩尾準備賴帳的事前徵兆，倒是意外看清他若有所思的欲言又止。
　　
　　這倒是個詭異的徵兆，你不免心底又忖度幾分。卻見他轉玩起手上的煙管，這一口吹的是什麼心思，吐得又是怎樣的心眼。這以退為進的伎倆，拐個彎的不開門見山，倒讓你覺得棘手了。
　　
　　你倒也不是怕，就是嫌麻煩，這種人的心思最難臆測，擺明的就跟你是同夥，物以類聚的滿腹彎腸。你想著也許就來個眼不見為淨的打道回府時，他倒是眼明手快的挑對時機開口了。
　　
　　他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你聽了怎可能認帳，欸，勝負已定，這說詞倒是顯得好友氣量狹小。灌人迷湯可得用對時機，你這好友喊下去，總歸就是有交情。
　　
　　恰巧一陣風，吹得他長眉隨風飄，他是眉眼不動，卻是嘴角微揚，跟你這種人當朋友，藥師我可是倒八輩子楣，是說我該不該衰這八輩子，俗說無福消受美人恩，我藥師就解讀少這福氣，來找美人恩。好友，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這美人你可不能藏私啊。
　　
　　這說話方式就像極你的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又順你話溜，你這回倒真遇上了個對手，他肚裡的詭計倒少不了與你一同。好友好友可不就是得賣個面子，你這次倒是大意失荊州，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不過你要這麼就認栽跳下去，倒也不是你了。事在人為、話在人說，你可是最會鬼扯連篇的說謊不打草稿。
　　
　　這公案始末的呈堂供詞還有得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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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2)

3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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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四

話說。四
　　
　　這年頭還真是有家歸不得。我聽著書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不免猜著是誰，別說我三心二意，我只是想著腳步怪的很，聽來熟悉卻又非往昔的步調。
　　
　　我就繼續看著書，一心二用的等著有人進房來。只是這一等，倒是等來了被趕家門。我這手上的書還沒拿熱，就聽唰的一聲，眼前一花，這手裡拿得竟莫名的來個不翼而飛，還在納悶怎麼回事，眼兒還不及四周看，就見一臉氣鼓的腮幫子，朝這自個兒晃過來。
　　
　　我道這人是誰，定眼一瞧，不就我得喊個父親兩字。我想著是天下紅雨還是天出異象，這難得景象一年到頭見上的次數，十根指頭伸出數都嫌多。這景象也不是不曾見過，只是這回看來頗嚴重，瞧著眉眼吹瞪的角度，想來是氣得不輕。
　　
　　我還在猜是誰有這本領，身旁便傳來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響，還不及喊聲詢問，就見一包袱落在我腿上。這、不問還行嗎。爹，續緣做錯了什麼嗎？
　　
　　這哭調我唱來雖非父親這般純熟，但也頗有幾分火喉，瞧我這雙眼兒在擠些水來，這般濕淋淋的楚楚可憐，想來誰都狠不下心腸，總是遺傳的天性使然，誰碰上了想不心軟也難。
　　
　　想當然我這招無疑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這哭功要論級數是萬萬及不上父親，可就這層子啊、父的便佔了便宜。我瞧父親眼波是凝的比我還高深，該說是楚楚動人的要人招架不住。
　　
　　我不由敗陣下來，這年頭像我被趕出家門連個原因都不曉得的，大概也是稀有的可憐。總是這樣對父親沒輒，長年相處該是免疫力提升，偏是相反的連自個兒都忍不住嘆氣，或許是看多、聽多，連帶心也疼了出個缺口，只能一再一再的想去填平、撫慰。
　　
　　爹，您別難過，續緣這就離開。我拎著包袱，想著父親不說便是有難言之隱，總不好相逼。我這腿一邁開，後頭便生阻力。這還是頭一遭，被人從後頭抱著。我自然是驚訝，或該說是不知所措較來的真切。
　　
　　慌慌張張的，頭回心慌的厲害。爹您怎麼了？
　　
　　聽不見後頭有聲音，只見無聲的回應是落在腰間更強的力道。我不免真慌了。父親不曾這般失常，尤其這等表態更是破天荒的絕無僅有。這無疑是種不捨，多愁善感的心性，總讓我就算不刻意感受也能察覺。
　　
　　爹、爹？頻頻呼喊，卻總無下文。沒人猜著我此刻的心情，是多心急如焚，父親這脾氣倔起來，就算是被下了何等酷刑，也絕不吭一聲、眉皺一下，就這要不得的死脾氣，才老招來要命的麻煩。
　　
　　好半晌，我這後頭的阻力才消。我連忙回頭看，就見父親眼紅紅。這就算是練上十級的哭功，也造假不出半分的真。父親真難過了，我心頭不禁也難受起來。到底是誰有這能耐，我想著要是日後讓我知情，絕不讓他好過。我就是這點劣根埋在心底，只消碰上了因子，便不由無情的引爆。
　　
　　外人常說虎父無犬子，要是這點狠勁都無，我又哪配稱得上是父親的兒。也就這點護短的心思，我是藏得滴水不漏，連一絲端倪都教旁人難以洞察。
　　
　　我看著父親一雙紅腫的眼，瞧來便是萬分心疼。總知道這哭功他練的純熟，可當真哭起來，卻又是真教人柔腸寸斷。我小心翼翼的為父親拭淚，就怕又弄疼了那雙眼，卻見父親眼底藏著一種十分複雜的情感，這好像是頭一回，這般近距離的看著父親的眼。
　　
　　這眼藏著的情感是什麼，我望著卻是讀不透了。只知父親慢慢閉上了眼，如同早前又隔起了一道心防，雖無形卻厚重的難以突破。我不免笑了，或許還帶了點哀愁，也許這就是咱倆父子相對的距離。赤裸裸便難以承受了。
　　
　　爹，續緣離開了，您保重。這無形距離看不著便罷，看了心就沉了，我知咱爹倆總是聚少離多，早該習慣，就得學著悶不吭聲。
　　
　　腳要踏出門口前，我聽了一聲。續緣。這回頭，看得是欲言又止，我心下便明白，父親這會倒又有不中聽的話要說，這話要照往常，聽了免不了總有疙瘩。但卻是必要的。我只得努力笑著，什麼事？
　　
　　父親微抿了唇，沒什麼事就別回來。這句聽來似乎有隱情，但卻太過直接了當的片面傷人，矯飾總對外人，真當自個人就沒這層忌諱，只是話倒得學著聽了寬容。我心頭總有點傷，但還是笑了說聲好。
　　
　　笑著離去，總比哭著走更教人來得深刻。我想這一刻，我的笑是烙印在父親心底的。只要這心有我，我也就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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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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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五

話說。五
　　
　　你若真的無情也就罷，偏有時你的心腸軟得像柿子般。尤其是對上你這血脈，你比任何人更捨不得傷。所以莫怪你哭了，頭次破功的厲害。你總不想讓他見到你這醜態，奈何就是熬不住。你想到這一別可是無盡期，心就酸得怎也無法向外人道。
　　
　　你只得快快送他走，末了又是不中聽的一句，你不想說卻也不得不說。總歸是自己惹得禍，沒道理教人來擔，你就是明白這道理才會老是說出惹人厭的話。你也真是老天眷愛，才會生得出這種兒子，不需你一句解釋，就體貼乖巧的順了你意。你瞧著怎還能不鼻酸。
　　
　　你就傻了似的送走他背影，待眼界再也見不到你血脈，你才像渾身血被抽乾似的軟倒在桌旁。偶而，你也不免恨透自己，常是這般迂迂迴迴的彆扭，就是不肯把心底的話說個痛快，折磨著旁人費心猜，也苦了旁人心上吊。你就這點心思讓人難受外，其他倒也無處可嫌。
　　
　　總歸還是比不上那姓慕的討人厭。也就是這討人厭，才會害得你父子倆得分東西。打從比試起，你就知道這個姓慕的不好惹，否則你也不需使了個計。總結就是現世報的因果，你要不種那前因，就也不會有這後果。
　　
　　你想起他後來說得什麼，麒麟穴我藥師就當倒楣一次讓你一回，下回我會找位強而有力的公證，我看這崖下倒也能住人，你若有幸到崖下一趟，咱就再來比劃一場，在此之前，我藥師就衝著美人的面，勉強跟你當個鄰居，先到這崖下窩上一陣。
　　
　　這拐彎抹角圖得是什麼，可不就你的地盤和你心頭上的一塊肉。你那能讓他如意算盤打得這般響，你這好說、歹說，說得口沫橫飛，他仍死性不改，偏生的同夥倔脾氣，氣得你血壓直直升，要再說下去，就險些爆血管。
　　
　　就知道他擺明是衝著你這心頭肉，要讓他逮到證據，可不是一句認輸就能擺平了結，所以你才不得不未雨綢繆，搶先割了你這塊心頭肉，寧願看不著，也不願讓姓慕的一口吞了。
　　
　　只是這割肉的痛楚可不好受，要不找人來哀號一下，你也真難忍下。你想起你的那位啞巴兄弟，跟你一道的命運乖舛，總有同病相憐的味道，你想這當口他是最能體會你這心境的。
　　
　　你這住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找人也總是剛剛好，你是前院不去、後房不瞧，就在這片涼爽爽的樹蔭底下找到你要的人。你瞧著他眼皮就這麼蓋在眼上，看了倒似在打盹，但你知他的性，他沒這麼好興致。
　　
　　總是在這道上打滾慣了，打打殺殺的鬧得沒完，求個清靜總是難。你想要真靜下來，八成也已進棺材。不過你也知你沒這命，什麼壽終正寢、或是意外橫死、被人砍死，通通沒你份，你是真死了也沒人信，大夥總信你有通天的本能、九條的怪命，誰也不肯真信你只是個凡人，在平凡不過也只一條命。
　　
　　你就這麼順勢的坐下來，背抵背、頭皮頂著頭皮，誰靠誰是誰也說不清的賴皮。你知你這啞巴兄弟開口出聲總是難，碰巧遇上的你這怪人，別人不懂的歪道你倒是學得精通，什麼讀唇、讀心的術語，你是練的滾瓜爛熟，就怕沒人給你當靶子，讓你有發揮的餘地。
　　
　　所以啞巴兄弟對旁人是啞巴，對你倒是個說話的對象，你和啞巴兄弟也就常窩在樹蔭底下聊天，旁人看來是一幅寧靜的休憩圖，實則你倆是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你說。遇上了個討厭鬼，不得不作件恨事。一說起這恨事、又說起那討厭鬼，你是說得比唱的好聽，又比手劃腳的像場精彩的故事。只是聽在啞巴兄弟耳裡、看在他眼裡，結論總不出一個，抱怨。
　　
　　你這怨一講起來可就沒完沒了，所以啞巴兄弟才能成為你的好聽眾，就因他的好耐心才能撐得你講個昏天暗地。只是這回你倒真沒發現，你那啞巴兄弟在打盹，就像是真累了，連你來了都渾然不覺。
　　
　　等到你說完，巧的啞巴兄弟也醒來，眨著雙眼啊，納悶的你何時來，不過對啞巴兄弟而言，你啥時來都不重要，重點在於你只需人家給你個安慰。就如往常，故事說完，啞巴兄弟會給你拍拍肩，其實這當下該算是個問候，但你卻以為他是給你個安慰。你笑了笑，倒也開懷的喊了聲，葉小釵。
　　
　　啞巴兄弟眨眨眼，其實有些不懂你笑什麼意思，不過他向來就不太在意你這笑容的意味，總是沒好事的佔居多。
　　
　　這會醒來倒是想起他為啥會累到打盹，還不是因為你急著要他送封信，讓他連奔三天三夜才到達你指定的地方。回程後，又一時尋不著你，才會到這地方打盹起來。
　　
　　瞧著你笑，他才想起你署名的人要他轉達一句。他說。他在老地方等你。
　　
　　初時，你還意會不過來，等明白了，你驚得跳起來，連喊，老地方？你想著那個人的脾性，推算這腳程，你暗叫一聲不妙，匆匆忙忙連個道別都沒留給啞巴兄弟，就此奔出你這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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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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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六

話說。六
　　
　　我拎著包袱，想著到哪流浪，左轉是山林、右彎是過河，這人生路口的抉擇總教人徬徨，我想著不如去拜訪個人，久未相見，總是懷念。
　　
　　往那園子的路是不長也不短，足以經歷許多好山好水，我就走在這條道上，一路雜思的晃到這園子門口。我舉起手正要往這園子門板敲，恰巧肩頭就浮上了一隻手，細長手指厚實掌，這手的模樣我瞧來不免覺得眼熟。
　　
　　我人還不及轉身，後頭就響起那叫人懷念的痞子聲調。唷，這不是咱家那位真神仙，姓素的傻小子嘛。
　　
　　這一聽，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我那小哥哥。我不免嘴角上了一抹勾，一個回頭要招呼，卻是意外撞上鬼，眼前不只小哥哥，瞧他後頭還跟兩個，一黑一白的色彩，乍看頗像無常鬼。我不禁發愣來，大白天的就見鬼，這說邪門不邪門？我這心頭疑問還未消，轉眼就瞧我這小哥哥，熱情洋溢的介紹起。我這才笑得尷尬明白了，原來是人不是鬼。
　　
　　只是雙方照面這瞬間。我心頭不禁暗嘀咕。就瞧那位黑無常，一雙窟隆瞪得如瞳鈴，慘白的膚色、鮮紅唇，搭上那雙尖耳朵，猶如夜叉上門來，直要人命的不留情。轉眼再見白無常，死氣沈沈又陰森森，教人毛骨悚然又暗發抖，尤其那雙碧海瞳，要是看久不免就得溺斃。這一黑一白的強對比，唯一共同便是見我皆一聲不吭直打量。
　　
　　我被他倆瞧了又瞧，又瞪了瞪，不免頭皮暗發麻，屈指一算這鬼門開，還有一段的時間，我想著時辰該不會是提早。
　　
　　我正想找個理由來開溜，卻一個眼尖瞄見了個傷口，正巧偏長在小哥哥的下唇口，紅紅腫腫的一個包，偏顏色精彩的青又紫，我這橫看豎看就是個咬傷。大夫的毛病又犯起，見人傷自然就看不過，不免就得來關心。我問，你這是被什麼咬了，瘀血的厲害，不上藥可不行。
　　
　　只是怎也沒想過，我這一開口惹來的卻是見鬼的反應。我這餘光一瞥，正巧就見那黑無常無緣無故的臉脹紅，一雙尖耳更是無端的直晃動，同一時間的眼角瞄，再見那白無常，本就陰森的的一張臉，瞬間又見寒氣飆，一時搞得四周活像生人勿近。
　　
　　嚇得我連忙看向我那小哥哥，想瞧他會有啥鬼反應，卻見他笑嘻嘻，一臉的不以為意。沒什麼，就被頭黑喵咬的咩。
　　
　　喔，我瞧了瞧。還真是正常到不行的有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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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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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七

話說。七
　　
　　從你奔出你的地盤到現在已過了半天的時間，你的腳步卻一刻也不曾停，你知道那人的性，大有掉頭就走的乾脆，你就怕他連一時半刻都待不了，便是拼了命也要搶先到，卻忽略了你那啞巴兄弟轉達時，曾說了兩字。等你。
　　
　　等你終於到了你和他心照不宣的老地方，你就看他坐在大石上，方方正正的中規中矩，模樣似是僵化，你看了不免心裡漏一拍，險些就嚇掉了一顆心，你趕忙湊上前探探他鼻息，就真怕你來的太慢。
　　
　　你這一探不得了，心臟險停拍，你再摸上他的脈，一模一樣的沒動靜，你這會真流下了汗，冷汗直流的手心直發冷，你又趕緊這裡探探，那裡聽聽，半點聲息也無的讓你差點跌下這塊大石頭。
　　
　　你想著怎麼可能，這老人家的病，你是操心了許久、也照料了許久，每月按時的進行治療，照理該是有療效，怎才過半月，病情就急轉直下，惡化到現在這種處境。
　　
　　你不免心頭直犯疑，卻又怕耽誤了療效，你想著死馬當活馬醫，這療程還得繼續下去，也就你這不信邪，不願死了這條心，才會在後頭擺了場大烏龍。你如往常的將老人家帶到藥池，只是以往自動自發從不囉唆的老人家，這會卻是無聲無息的要你來服務。
　　
　　你是很願意，但想起這老人家的威儀，你動手就顯得遲疑，你就怕冒犯了，但這救人的興頭上你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你是誠心求著老人家的病情能好轉，卻又暗暗加了個但書，最好是別在你脫光他的衣裳這時候，何況你又不單是脫他的。
　　
　　雖然彼此裸裎相見也不是第一回，不過這回全由你主導，你就抱著老人家走進藥池裡，這偌大空間老人家卻是僅僅捱著你，你不免心頭泛起一絲恐懼感，直嘆老人家就是昏了那威儀依舊要人馬虎不得。
　　
　　你想著救人就別光想著害怕，這療程除了泡澡，還得有人一旁協助真氣運行。只是照往常，你只需在身後贊掌便行，可現在老人家是全無聲息，你自然就得換種方式，面對面的掌對掌。
　　
　　你就照著這新方式給予治療，只是這面對面，不免也就眼對眼。你雖不見老人家睜眼，卻是頭一回近距的瞧人。也或許是頭一回，你這才第一次發現老人家長得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樣。
　　
　　這發現說來的怪，不過也非難理解。只因老人家說話總是高八度，聲音清清亮亮又悅耳，說起話來簡單扼要卻是針針見血，就連罵人也是乾脆直接不帶廢話。每回見你，就不免損你幾句，你只要遇上就只有低頭認栽的份。也就這低頭，你才只注意老人家的說話的嗓子、講話的威儀，而忽略了老人家的面目，原來是出乎意外的美人一個。
　　
　　瞧這眉、這眼、這鼻、這唇，眉是柳葉、眼是丹鳳、鼻是小巧、唇是朱紅，你不免暗暗讚嘆，這才明白老人家之前那號稱八百年交情的好友是懷著怎樣的心思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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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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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八

話說。八
　　
　　就說大夫看不得人傷，我想著要開溜，卻見了這傷口，一時遲了我腳步，也就這遲疑，我手頭拎著的包袱，便讓我這小哥哥給奪了下來。就見他秤秤斤兩，便就露出他那招牌的痞子笑，擠眉弄眼的嚷嚷叫。哎唷，怎麼回事，離家出走呀，行，你小哥哥我最有同情心，跟著我準不會無家可歸。
　　
　　這下要走也走不成。我就這麼被他推著，連同他手邊招來的一雙黑白無常，三個外來客就一同進了他家門。這小小園子說來雖不大，但要按捺三位賓客倒也綽綽有餘。
　　
　　這一入園，我仍牽腸掛肚著那傷口，卻見他推著我坐上椅，右手拉一個、左手牽一個，全都圍上了這四四方方的桌頭，他笑著興高采烈的歡喜說，有朋自遠方來，今天這桌就看我的。
　　
我眨了眨眼，是知道小哥哥正樂著，可這心頭懸得還是他嘴上的傷。我想著得上藥，才正想開口，就瞧那白無常神色怪異的起了身，這二話不說的便是掏出腰間的金創藥，冷冷的盯著我那小哥哥。
　　
　　我才想著這白無常的用意該不會是上藥，下一刻，就見他流利的拔出瓶口塞布，這指尖一抹藥膏，轉眼便是大剌剌的湊上小哥哥的下唇。這塗來抹去，不過也一會時間，卻見這白無常不知是手麻還是藥少，來來回回就抹的有一刻之久，看得我傻眼，連帶我斜對桌角的黑無常臉色也變青。
　　
　　但也不知我這小哥哥是天生少根筋還是沒神經，看這白無常這般塗塗又抹抹，卻仍舊一臉笑嘻嘻，末了白無常收工，還不忘痞痞道聲謝。我是看了膽顫又心驚，這暗潮洶湧的詭異氣氛，不免看得我坐立難安。
　　
　　雖說我小哥哥手藝好、廚藝讚，不過這晚飯局吃下來，我險些來個胃痙攣，就此明白如坐針氈是怎樣的滋味。就聽東一句，欸，這不錯，續緣你吃看看，這可是我的拿手菜，西一句，來來來，別客氣，多吃點，瞧你瘦得沒幾兩肉，不吃多怎行。是說要是吃飯配菜也就罷，偏偏我這小哥哥金口開，話一說，黑白無常便來湊一腳，可口美味的絕頂佳餚瞬間再附送凌厲無形的殺人眼神。
　　
　　就這一餐，我便明白，小哥哥惹上的是怎樣的凶神惡煞，我想著要是在留下，九成九是招架不了這摧殘。我正打算挑個時機來告別，卻聽小哥哥忽說，天晚了，是睡覺的好時候，續緣來，小哥哥我早幫你鋪好床位，今晚就和你小哥哥一起睡吧。
　　
　　小哥哥這一說，我這後腦便掃來兩道利芒，只差沒捅出幾個窟窿，我不免乾笑幾聲，想說不卻是慢半拍，這一慢小哥哥自是拖著我走進房。
　　
　　我只好暗自祈禱，半夜可別鬼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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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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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九

話說。九
　　
　　你想著救人如救火，準備妥當後，你這真氣自然是一股腦的催下去，只是這一催，詭異的事情來了，被反彈不說，連帶老人家一口心血湧上，嘩地熱辣辣的鮮血就一口全朝你身上噴來。
　　
　　你見了怎能不驚，只是更驚人在後頭，你就瞧老人家的眼開了，就在這口鮮血過後，直直盯著你瞧，這一瞧瞧得你心頭有鬼，免不了一慌，下意識的手一縮，老人家這回就真直直的往你身上倒。
　　
　　倒也便罷，反正你也不是沒給人當過肉墊，只是這回說巧正巧、無巧不巧，老人家這一倒，什麼方位他偏不偏，就正中紅心堵上你這嘴。
　　
　　這要是臉頰，倒也還可吁口氣，無奈卻是註死的嘴對嘴。你倆就這麼四目相對，什麼唇齒相依、滑嫩溫軟的觸感，全教這驚奇的可怖感佔據，你就算跟老天借膽，也絕不敢在老人家臉上動手腳，更何況是這種偷香的舉動。
　　
　　只是說偷香，你不免就得喊冤，一切都是意外中的意外，你是嚇得連忙就要從藥池中爬起，無奈這唇口相連的一端可是老人家，你是動也不是、不動也是，就看著老人家眼中的無名火直直升，冷汗也跟著涔涔滴。
　　
　　好半晌，你才想起你這四肢可沒廢，連忙雙手使上，趕緊將老人家送出這意外的擦槍走火，你就一直看著這雙丹鳳眼，惡狠狠的瞪著你，卻是怎也聽不見罵人。
　　
　　你這才領悟老人家必是真氣走岔，人說你心思細膩，怎這當口卻粗心的魯莽，你不免自責起來，真被老人家的威儀嚇慣了，才會連平日的冷靜都拋光光。你一知原因，便火速替老人家平息紊亂。
　　
　　這一折騰下來，老人家總算是沒事。但卻輪到你有事，你就瞧著老人家一言不發，就這麼盯著你，盯到你渾身發毛，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你想著在這樣下去，八成就得窒息。
　　
　　咳、咳。你不免假意咳了兩聲，想來個開場白。卻抵不過老人家一聲，嗯。這會怎還能不低下頭來。
　　
　　總之這烏龍，一開始就是你擺，你這不認帳也不行，只好任由老人家數落去，你想著該是開始，卻見老人家閉上眼，只是淡淡問了句。葉小釵怎麼說。
　　
　　這一問，倒問得你一愣。你想了想，記得是。他在老地方等你。只是這話出口，你不免就得暗叫一聲，這才明白你心思全向老地方打轉了，漏了後頭最重點的兩字。等你。
　　
　　這等你的學問可大了。老人家不愛等人的老毛病你是知道的，但要是說等你，就算山崩地裂，可也依舊在原地，不動如山。這烈性，是打從你一出道就聽得滾瓜爛熟。你卻偏忽略了這兩字，讓他在這等你的空檔進入了龜息調養狀態，以致於後頭才會衍生了這場烏龍。
　　
　　你也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到他庇佑。若說起老人家的罩人功力，你可是想起便得痛哭流涕。要說這武林道上挺你挺到最厲害、罩你罩到命相挺，就非老人家莫屬，動你還得問他肯不肯。有回更是無條件讓你痛打三掌，回頭吐血吐得淅瀝嘩啦，也不見他討回，甚至眉也不皺。
　　
　　你就是明白這份情，才會親自來照料，這老人家的情意，你是永遠也忘不了，要真失去，怕也再找不著，像他這般真心實意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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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7-03-10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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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十

話說。十
　　
　　夜涼如水。在這木造的小屋裡，我就躺在這木板床上，背後墊得是小哥哥的心意，軟綿綿的厚實被褥，恰如小哥哥待人的分寸，總是三分薄面、七分原則。
　　
　　我想著小哥哥的為人，卻怎也想不透他是怎樣惹上一雙無常鬼，我這疑惑還沒出口，小哥哥倒先和我話家常。怎想離家，是你爹待你不好，還是你悶得慌了。
　　
　　這是二選一的答覆，亦或不過是個開場白。我笑了笑，嘴角彎起的是一種無奈的無聲。這說與不說，都是心頭的難受，徒增他人擔憂罷。沒事，只是想起許久未見。
　　
　　挑了句場面話說說，就見小哥哥頭轉來，疑惑的眼神是看了又看，半晌，倒也笑了，要真沒事就不打緊，真有難受可別悶著不說，小哥哥可是你獨一無二的好聽眾。慣常的痞調嗓子，說時，卻是加溫煮沸，一時蒸得我心房暖烘烘，真有淚意釀在眶內，隱忍不墜。
　　
　　我趕緊閉了閉眼，就怕這淚真如雨說下就下，還得連忙找話兒，轉移我這心頭的酸楚。別光顧著我，你呢，怎認識那對兄弟？
　　
　　我這問題一出口，就聽小哥哥一聲似嘆非嘆。呀。乍聽頗有玄機，就在聽他一句感慨。這個嘛，只能說是我家老頭交友不慎，誤交損友，連帶禍連徒兒。雖說這夜黑，不見五指，但聽聲就多少明白小哥哥的心底正犯愁。我不免關心。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就是誤踩地雷，連中雙響炮，左右夾殺，死無葬身之地囉。聽這小哥哥說來像唱戲，哀哀怨怨，哭腔悲苦，好不惹人憐。我聽聽，倒也入戲起的感同身受，莫說無常鬼一隻就夠受，何況這回還來兩雙。我想著小哥哥的處境，不免跟著同犯愁。怎麼辦。
　　
　　涼拌配生菜，吁，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囉，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哎，咱就隔山觀虎鬥便罷。這一聽像話嗎。小哥哥的烏龜心態，聽得我眉頭直皺不認同。感情事那能這般龜龜縮縮，要是不趁早解決，遲早有天會出事。
　　
　　我這一說，小哥哥反倒不吭聲。這短暫沈默靜得我直揣忖，我想著話或許說得不妥，才想要在開口潤飾，就聽小哥哥笑了聲，隱隱約約的自嘲。要不你替我解決一個。
　　
　　就這說鬧的語氣，卻是教人聽了沒好氣，我掄拳朝著小哥哥敲了個響頭。續緣可沒這好福氣，這齊人之福，你留著自個兒慢慢享用。
　　
　　卻聽小哥哥大驚小怪的嚷了起來。欸，輕點、輕點，要真弄個包出來，明個兒讓他倆瞧見可就難交代。
　　
　　交代。我不由重複這詞，怎聽來有古怪。
　　
　　卻又聽小哥哥悶悶笑了一聲。今個兒你也瞧見了，在他們眼中我可是嬌貴的很，傷不得，要傷了可會發生人倫慘劇，兄弟鬩牆啊，你小哥哥我可是有好生之德，這種事能免則免。
　　
　　呀。我聽了不免吁了一口。暗暗慶幸那場飯局下來，我還能活著吃完可真是萬幸。照小哥哥這說法，便知這黑白無常的索命功力可是一等一的高啊，要不裝瘋賣傻還真難掩人耳目，免去當報砲灰的命運。莫怪小哥哥這一路的裝瘋賣傻，果然是有苦衷。
　　
　　小哥哥聽我這一吁，倒也有感觸，就聽那痞調，混著一絲的氣餒。你說這怎麼著，這人生父母給的皮相，啥黃花閨女、富家千金不招來，偏是盡惹凶神惡煞的青睞，你小哥哥我也很無奈啊。
　　
　　我這聽聽一時倒也不知該怎安慰，只好拍拍他的肩。睡吧，留待明個兒在操煩。卻見小哥哥轉握起我雙掌，話說著慶幸。幸虧你來了，不然今晚我可難熬了。
　　
　　呃。我一聽，不免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哥哥卻像是沒發現，笑著跟我道了晚安。祝咱倆都有好夢。就瞧著小哥哥翻過身，香甜開始入夢鄉。欸。我這心思啊，幽幽嘆口氣，倒真盼望能一覺安穩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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