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9.12 ﹝慕劍﹞夢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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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str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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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3)

樓主發表於: 2006-09-13 02:2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12 ﹝慕劍﹞夢蝶

慕劍清水文，不適者請按上一頁離開

他們倆的關係，就只是如此而已

不是敵人不是夥伴不是親人不是戀人

就只是知己，不言而喻的知己

那人常笑說別人是天降謫仙，他則是一腹黑水的麻煩。他則笑那人是傾城之貌，只可惜生錯了性別。

兩人崖下的日子就這麼在口語爭鋒中度過，間或插以有著老虎外型的孩子的吵鬧聲。

話說那人什麼都可以開玩笑，唯獨對他的病事事認真了起來。

「這可是我的專業，開不得玩笑的。」

「敢情你是怕醫死了劍子仙跡砸了你藥師的招牌。」

「呼呼，醫不死的。就只怕崖上的天下蒼生禁不住這麼一耽擱。」

「哈。崖上尚有素還真、佛劍好友等人，又何仿少一個劍子。想是藥師嫌劍子住的太久了。」

「哎呀，就算劍子你要住一輩子，藥師我也不反對啊。」

他那時只當是玩笑話，卻沒有注意到那人話外有話

那人是知道他的擔憂的。也因此在玩笑之餘督促他服藥複健，甚至還因此特別為他畫了幾幅拳解。只見圖中之人衣袖翻飛，雖是簡單卻可見其功力。

「沒想到藥師擁有一手好畫工。」

「這正是得來不易，要畫出此圖，難矣」

「藥師真是為劍子用心良苦，費心了」

「只盼昔日三教頂峰再現風采解救蒼生。」

「藥師雖遠於江湖，仍心繫天下，何不乾脆點，隨劍子入世？」

「哈，真要這樣也無不可，只是目的不為天下眾生。」

當時的他不解其意，只知道後來一語成緘，藥師慕少艾隨後入世。

一步江湖無盡期

他一直以為他是懂那人的，但是事實不然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睌變局

「劍子，今夜藥師我備了一罈好酒，留下談心，可好？」

「藥師在這紛亂局勢還能有此閒情？」

「正是忙裡偷閒。」

「那劍子還真是榮幸能當藥師的知己啊。」

「哈，物以類聚嘛。」

事實上酒並不烈，反倒是琉璃仙境中盛夏過濃的花香薰的人神志渙散，而這也或許是當初他沒有拒絕的原因

「藥師？」當他發現時，那人的雙手早已緊緊的摟住他，動彈不得。

「劍子....」

「藥師想是醉了，拿劍子開玩笑？」

「不，我從沒醉過。」

「.....」

「劍子，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我對你真正的感覺。」

是的，他承認他早就猜想到這份可能性，卻不明白那人對自己的情意是如此之深。

「如果你不願意，我便放手，不再苦求。」

苦求，苦求。人總是在追求自己所得不到的事物。不論是金錢、生命、名聲、以及....感情。道家正是欲擺脫人世的一切世俗，避免人世苦行。

然而，是否在他們涉足塵世時就已經注定這份命運？

他終究沒有回答，只是任那人抱著，直至旭日東昇。

後來兩人的互動依舊，但他知道再也回不到過去。彷彿有一縷蛛絲纏在心上，怎麼都解不開。

蝴蝶，已無法瀟灑飛翔。

真正折翼是在被異度魔界的三人圍攻之時，在他看到古塵隨自己的斷臂一同飛出。而最後想到的正是那枚鵝黃的身影。

──這下又要回到把藥當水喝的日子了呢。

幸虧他劍子大概前是陰德積的多，竟然有人來救他，只是不是期望中的那人，而是不染塵的練雲高人。

當在萍山修養時，兩人幾乎沒有對話，但他卻感覺的到已近仙列女先天的猶豫，那是似曾相識的矛盾感情。

染，抑或不染塵？

於是他想起那人的話。

輕笑「一生便這麼糊塗一次，何仿？」

只見她驚訝的看著自己，隨即露出會意的微笑。

他承認當他看到萬年冰山的仙人的笑容時受寵若驚。

由於練峨嵋的入世，萍山是不能待的，他便被交與殘林之主。

殘林，多好的名，正適合他這殘缺之人

殘林的日子其實和萍山沒什麼不同，只是人多了點，直到那人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他驚訝於那人的改變，似乎瀟灑不再，有的只是行走江湖的蒼傷

「怎麼傷成這樣？」

「呼呼，比起劍子你，我還挺的住。」

那人不願讓他擔心，只是像當初崖下的日子裡細細的替他包紮，哄他喝下一碗碗藥湯。

「藥師，朋友便是用來差遣的。」

「那當然，等劍子你好了後我會好好利用你的。」

「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咦，劍子，你這是在替我擔心嗎？」

他忽略那人眼中的一斯期待和調侃，轉移話題

「藥師。」

「嗯？」

「等有空時，為我畫一幅圖吧。」

「這....當然。」

看著那人的表情，莞爾一笑。

第二次再見那人，氣色比上次略好，想是傷已復原，但卻有一股不安的氣息籠罩這次的會面。

果不期然，照例的檢查過後那人語出驚人。

「劍子，藥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藥師見外了，朋友便是用來差遣的，劍子會盡力完成藥師的吩咐。」

「讓我臨走前抱你一下，好嗎？」

他尚未反應過來，便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參雜著藥香和淡淡的水煙味。

那是他在學武後第一次有人這樣對他，一剎那間好似什麼江湖恩怨武林俗事公平正義皆為過眼雲煙。此時他不再是古塵斬無私的劍子仙跡，只是渴望歸宿，渴望一個溫暖的懷抱的凡人。

時間漸漸流逝，直到那人回神似的放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窘境。

那人沒有發覺，只是露出苦笑道「從今以後，一生無憾。」

水氣襲上眼前，他只能微微點頭。

「我要離開了，你多保重。」

「你也是。」

眼看那人離開，他第一次叫了出他的名

「少艾！」

後悔自己的魯莽，不敢去看那人臉上的驚喜與盼望，他只能和往常一樣的、再一次的迴避。

「別忘我們的約定。」

一稍而逝的失望，那人已和平時無疑的玩笑語氣回答。

「哈，劍子的約，慕少艾豈敢失信？請。」

轉頭離開，留下今後除不去的後悔

那人的死訊是由殘林之主轉達，他不驚異。江湖便是如此，生別離，轉頭便成死別。

他沒有嘗試著去為那人留下什麼，只是回到峴匿迷谷，一便便走著那人扶他走過的路。一步一腳印，踩的心片片碎裂。當他回到他們曾待過的屋子時，映入眼中的是更讓人痛心的畫面。

那裡早已掛滿畫像，每一張的主角皆是同一人。

是他。

原來那人早已在心中將他刻畫無限多次，狠狠的印在心中。

看著第一張，他想起那人用拿糖輕聲哄他吃藥的樣子
第二張，他想起那人拿著水煙管微笑調侃他的樣子
第三張，他想起那人煉藥時的認真神情
第四張，他想起那人在他昏倒前扶住他的溫柔舉動
第五張，他想起那人看著他的無奈眼神
眼淚控制不住的決堤，原來他早已離不開那人，正如中毒者的上癮，沉溺而不自知。

「慕少艾，所慕者何人？」
「呼呼，正是天下無雙的美人。」

悔恨和遺憾在風中飄散，他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周也。
俄然覺，則遽遽然周也。
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此之為物化。

「劍子.....劍子....」
「啊！」
「怎麼了，一身冷汗。嗯？怎麼哭了？」男人摟著他，輕輕安撫他急促的喘息
「不....只是做了惡夢。」
「怎樣的夢？」
閉眼細細回想「嗯....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很傷心、很傷心，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一個人」低頭倚進男人懷裡，尋求溫暖。
「想不起來就算了，再睡一下吧，今天可是難得的假日。」
「嗯....」像是想起了什麼，他開口。
「呐，」
「怎麼了。」
「吻我。」
男人笑笑，寵溺的吻上他，陽光下只見白髮和白髮交纏，完美的契合，正如前世的注定。

─你的懷抱，便是劍子永遠的歸宿

────────────────────────────────
僅以此文紀念與藥師相知交的劍子，或許是愛情，也是一種更深的感情
文末究竟是劍子所作之夢，
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未入江湖的劍子所作之夢，江湖實際不曾存在。
一切都是未知，正如莊周夢蝶中的莊子不知自己是蝶還是莊子
我是36雨的新手，謝謝大家的觀文

白露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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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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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9-13 02: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輕柔的文

卻行走深深的情

是什麼樣的情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相知的心

粉不錯滴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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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草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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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9-13 04: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大大的文讓淺草很感動，真的^^。

　　少艾說的「人生難得糊塗」，很簡單、很好懂，但究竟是何意？或許只有像劍子這種和藥師相近的人才能體會少艾說的這句話。

　　「慕少艾，所慕者為人？」
　　少艾的回答，真的讓淺草心中樣起了奇異的感受。
　　是啊，因為慕的是天下無雙之人，所以他不說，不說愛戀、不說情愛，只願對方好好的……永遠做他想做的──才是他所慕的「天下無雙」啊！

　　然後是那句「從今以後，一生無憾。」
　　少艾做事，總求的是那句無憾啊。
　　是否真是無憾？──人不染風塵，風塵自染人呀！
　　或許這就是江湖，也或許如大大文末所說：江湖，其實不存在。或許一切都是夢中，太過真實而釐不清，又說，人生其實就是夢呀！

　　劍子看到少艾所畫之圖那段，劍子哭了、淺草也哭了──
　　總不敢正視、不敢面對，少艾不強求，什麼都不求，只要他的答應那句「保重」。

　　最終，唯一的歸屬，就是惦著、念著的那個人，他的懷中──

　　淺草真的很喜歡這篇文^^。
　　一朵小花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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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str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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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9-16 05: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應

to 斯慕大~

謝謝大大的稱讚啊
如此相知的心意正是最讓我感動的地方
因為不管用再多文字都表現不出，便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寫出來
沒想到可以獲得大大的喜愛，真是讓我開心

to 淺草大

大大的回覆....真的，我無話可形容
曾經去大大的blog看過，淺草大真的很愛藥師
想當初自己一面聽著「天涯朝暮」一面看著銀幕上的少艾
第一次深深的體會到江湖的無奈
並不是說想脫身就可以的，就算遇到了相知相惜的人，也不見得可以得到歸屬
今天見到的人，或許明天就是生死兩隔
因此藥師才不斷的包容、體貼，只希望不要留下憾恨
只要盡一己的心意，似乎對方的回應就不是最重要的
一個微笑、一聲呼喚、一個擁抱，便足以留下曾經存在的痕跡─在自己所在意的人的心中
但對劍子來說，一次次的錯過，卻是最深的懊悔
機會不斷消逝，到頭來總是在失去時才知道他的重要
為了不讓自己傷心，也為了同樣的癡情人，所以在最後加了一場「夢」上去
或許在所有浪跡江湖的人心中，都有一個自己最想念的懷抱
而對於劍子，那便是最替他著想的少艾
只有在少艾的懷中，才能真正有天下無雙的劍子仙跡
夢，總是要醒
最後再度謝謝淺草大願意陪我做這麼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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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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