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1 何須悼1~15，2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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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清心寡慾，知足不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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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5-11-29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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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1 何須悼1~15，27F

何須悼，第一編

「刃…」紅豔豔的杜鵑啼血，輾轉的紙頁敘說著往昔的美夢，透著含淚的滿足，透過染血的幽怨，搖曳的冷室秋光，空穴來風中孤燈明滅難定，滴不完相思的血淚。

待淚痕未乾，而風燭已盡，只餘難窮的相思，芳魂已杳。

火燎般的痛楚無際的蔓延，過招的一瞬，從對方逼進的雙眼看到瀰天的悲哀和不諒解，手上利刃一頓，只削去對方一臂，卻讓那彷彿象徵罪的烙印從此刻在臉上。

存心嗎？贖罪嗎？

太多的理由就顯得可笑，如果這個詞，是連活人用來都覺奢侈，拿來對死者告解也未免過於諷刺。

所以他不會假設當時若沒有那逼不得已的離別，所以他不會假設誤會沒有發生，所以對錯跟生死，怨恨與愧疚，他將連同那再難抹滅的烙印一起，畫進此一生，還沒斷氣的每天身後，緊緊跟隨的影子。

那個人會希望他活著來支持她堅持下去的理由。

那麼，就這樣吧！我所唯一摯愛的妳的血親，我所唯一愧負的妳的血仇。

樓雪，妳聽到嗎？

※※※

背後是驚人的殺聲，眼前是迷濛的霧夜，區區繞繞的密林，足飛般踏過一個接一個的水窪，心裡有個聲音催促著，只要轉過身去，一刀，其實只要一刀就可以告別這無聊的追逐遊戲，橫豎對於開殺，早已不存陌生或恐懼。江湖恩怨，江湖廝殺，風尖浪口上實力說明一切，對於生生死死，自以為早已慣然，只是那日乍聞樓雪已死的消息，猛然間心下一陣惘然，手上的招式，再也不乾脆俐落。

縱身躍上樹梢，背後疾追的氣息果然大減，但失去了枝葉的掩護，卻讓身形整個暴露，樹林已接近盡頭，再去就是一大片嶙峋的峭壁，他提氣長掠，足間離開樹梢，恰恰沾上突出的岩石，頂上冷不防一聲冷笑，他抬頭，尚來不及看清，三支飛翎已分別貫穿他的胸腹小腿。

挾帶風勢的陰毒掌勁隨之印上胸口，耳邊傳來輕輕的碎裂之聲，破碎的臟腑立時血流洶湧，竄出了七竅。

來人白衣翩翩，面目赫然是那早已消逝之人。

而他失速墜落，狠狠撞擊在岩壁上，沿途留下一道丈許的溝壑，直達谷底。

「如何呢？縛刃邊城？」白衣人嬌笑著，迷濛的夜霧中流轉的秋波似會發光一般，縱身而下，輕輕的落在縛刃邊城的身邊。「這副臉面竟能讓你方寸大亂，這小女娃的魅力可真值得讚賞！」

「…不要污辱樓雪。」勉強支刀站起，他暗自壓下逆流的血氣，卻因竄流的劇痛臉色大變。

「一寸相思一寸灰…」白衣人曼聲吟道，跟著聲色一轉，面上的表情已轉成幽怨，紅脣輕啟，赫然是嬌軟的女子聲音，「刃，為何不來？我每天都在數著辰光，每天都望著你來時的小路，每一天每一天，從睜了眼又閉了眼…我相信你是真的去了結你的過去，絕不是狠心出走，我一直都這樣對自己說…我每天寫著我們的回憶，用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可是我也會想你是不是已經不要這些過去了……」

清冷的嗓音低低柔柔，像是溫柔的呢喃，最簡潔的控訴。縛刃邊城雖然知道不能動搖，臉上卻漸漸浮現壓抑的痛苦神色，忍不住嘔出一大口血來。

「相思的滋味就像是這樣。」白衣人的目光彷彿帶著無限的溫柔，輕輕蹲下身，手指拂過縛刃邊城的臉頰，數道銀針隨光沒入他的身體，引來更積劇烈的顫抖，「慢慢的去感受吧…等到你的軀骨盡數化為灰燼，這個痛就會停止了，呵呵呵呵~」

分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只感到一股酸麻從四肢百骸竄竄了出來，隨之而起是一種從內部用無數的鑿子向外猛烈戳刺的劇痛，速度緩慢而疼痛卻持久，因著藥效卻怎樣也無法完全昏迷，肺葉彷彿麻木，胸口沉澱澱的像是有千斤的石頭壓住，缺氧與疼痛交擊，恍惚間他又看到舊日深愛的人，白色的衣裳慢慢飄遠，他卻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

又是一口血湧出來，接著七竅都滲岀細細的血流，蜿蜒在他佈滿泥塵與鬍漬的臉上。

樓雪、樓雪。

閉上眼睛或許就可以去請求樓雪的原諒了，可自己就這麼死嗎？

不──

他霍地睜開眼，不知道從哪生出來力氣，快手截掉胸腹小腿上的箭羽，也無法及得上療傷，抖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霧夜裡茫無目的地踽踽獨行，只憑著一口氣不停的往前走，體內的痛楚持續著且愈演愈烈，像是周邊的黑暗吞噬剝削著他的意志，腳步愈來愈沉，每走一步都隨著幾乎背過氣去的呼吸，視線裡一片血色，前途茫然像是沒有盡頭。

自己會是臨死掙扎嗎？拖著連自己也不能肯定的腳步，連扯出冷笑的力氣都分不出來。

冷不妨從前方出現了無數透著綠光的貪婪眼神。

狼群成群結隊尋著血腥味而來，留著長長唾液的紅舌昭示著明顯的意圖，在悄無聲息形成包圍之後，牠們極有耐心的佇立著，僅是用凶狠的慾望的眼神圍剿著他。

冷汗津津滑下，透過霧濕的薄衣滴落泥塵，悶悶的沒有聲音就被吸入地底，乍然風起，黯淡的上弦月光從烏雲背後透出來，深林裡夜梟一聲怪叫。

在此同時，十幾匹狼向他撲了過來。

忍受著利爪劃破肌膚的痛楚，他旋身閃避著，狼的爪牙一同攻了上來，他竭力抵抗，無奈負傷在身的軀體已是強穹之末，不消時，肩臂雙腿已經皮開肉綻，反手劈開肩上緊咬不放的狼，這邊右腿上又是另一張利口咬上，生生撕去一塊脛肉，血像是染了墨的噴泉飛濺而出，勉強聚集的一口氣頓時潰散，他頹然倒了下來，攻擊他的狼群馬上撲了上來。

見獵心喜，咬下脛肉的狼馬上當場就要將肉塊撕吞入腹，旁邊沒有參與攻擊的狼卻一齊撲上，形成有別於這邊的戰況，但那混亂很快就消失了，而這邊圍攻他的狼群也一匹接著一匹倒下。

是毒。

毒患解了裹尸狼腹的危機，這一輪消耗卻也使得他最後一絲氣力揮發殆盡。

慘澹的月光灑了下來，照在他分不清是血是泥的身軀上。

而他的恨鐵刀，猶自映著微弱的月光。

=================================================

救人喔..............囧
誰來指撥一下我怎麼寫文啦~~>"<

[ 此貼被飛羽冷月在2006-09-01 21:41重新編輯 ]

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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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5-11-30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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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悼第二編

盛夏的天亮來得甚早，習慣淺眠的他在雞啼前便醒了，草草打水洗了手腳臉面，換上皂色儒袍，略簪了髮，出了房門，再進到廚房，不幾刻便端出一鍋滾燙的熱粥，給自己盛了一小碗，耳目聰穎的接收到隔壁房的聲息，又盛了一碗便過去了。

好友惠比壽預料不差，果真進了房就看到甦醒過來的人。

「你醒了。」將粥放在桌上，他推著輪椅到了床邊，神色平靜的看著掙扎坐起身來的人。

「…是你救了我？」警戒而打量的目光逡巡他的上下，不確定且生硬的問。

「是宗主將你送至我這邊，醫治你的是好友惠比壽。」他從實而答，在看到仍是不解而防備的神情補充道，「在下無悼一人庸。」

「是神針？」耳聞過的神醫之一，戒備之色稍減，卻沒放鬆全身緊繃的力道。一輪問答下來，卻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呢！

「是。」無悼一人庸輕輕頷首，將他的緊繃看在眼裡，依舊的神色冷靜，「在下還略通歧黃，可否讓我探視你的脈息？」脈門至關重要，萬一不慎受制於人，那可真是任人宰割了，以他目前的情況，無悼一人庸看得出來他對自己還沒有放下心，卻不得不行，惠比壽日前匆匆來辭行，說是要上臧廉沙漠去採集藥草，這幾日的照護少不得要自己來，可動作之前還是問過為妙，畢竟，那不是初識之人可以任意交付的地方。

「…」深褐色的眼眸深重的看了他半晌，那人終於鬆下戒備，將右腕伸至他面前。

三指平搭上脈搏，一人庸凝神片刻，收手，避免在那上面多作停留，「毒素去得差不多，脈息也都穩定，剩下的是外傷內力，將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好。」強健的軀體加上神針的妙術，還有他本身強烈的求生意志，黃泉路臨門一腳畢竟還是拉回到人間了。

「是嗎？」他低喃，垂下的視線不知在作何打算，復又抬起時卻已然平靜。

一人庸端來粥碗放置在他床邊，深黑的眼神直睇著他，知道他是在思索離開的事，原本打算不提及的話，不冷不熱慢慢說出口，「鉅里鋒既救下你，就不會畏懼你的背景引來的麻煩。」

他眼神一閃，手不自覺要去抓住習慣放在身邊的恨鐵，卻一把落空。

一人庸見他的動作，悶不吭聲出了去。

這才醒覺過來自己對於救命之人存疑的動作是多麼的失禮，不禁有點訕然，想開口卻發現一人庸已經出去了。視線旁及床邊的粥碗，甚至，了解戒備的不願碰觸，一人庸把碗留在床邊，他嘆了一口氣，慢慢端起來，然後發現手腳的傷除了傷在狼牙下的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剩餘的小腿上被勝生生撕裂的傷口，已經沒有那麼疼痛，還有身上一點汗味汙漬也無的乾淨衣服…

慢慢啜飲著已經冷卻至適當溫度的粥，他的心裡突然有點愧疚。

然後發現一人庸去而復反，手上遞過來他的恨鐵，擺在他的床沿又出了去。

近午時一人庸端過午飯來，惦著他的腳還不甚方便和陌生的防心，便面對著將菜餚都弄成小塊放在碗中，讓他可以用著湯杓進食。

他看著一人庸無異的表情，心下忖度該怎麼開口，一頓午飯就這麼沉悶的過去了。

晌午時分，一名灰色長袍拄杖中年文士來到一人庸的居所，外面陽光正甚，一人庸瞥見訪客，從內室迎了出來。

「宗主。」

「無悼，不用拘禮。」令狐神逸眉目帶著慣有的莊重與些微的憂色，隨身彷彿有種蒼涼卻豪邁的風流，「那人醒轉了嗎？」

「早上醒了。」看見令狐神逸收了木杖要來推拂自己，一人庸露出些許淡然的笑，「何須宗主費心，一人庸可以自己來的。」

兩人邊談邊行進了內室，而床上閉目養神的人也聽聞動靜，已經自行坐起來。

一人庸撇了他一眼，沒做聲。

令狐神逸帶著溫和威嚴的眼神直視著他，清揚開口，「吾乃鉅鋒里宗主，令狐神逸。」

「大恩不言謝，來日必當報答。」冷硬，卻不是全然的客套，快意恩仇，是很簡單的生活方式，很乾脆的江湖作風。

「老夫只是將你帶回而已。」令狐神逸淺淺笑了，「你也不必急著離開，送佛送上西，鉅鋒里有承擔的勇氣，也有自保的能力。」又頓了下，「毒患雖解，心神卻也大大損傷，這裡還算得上清靜，就讓老夫把這個好意做全了吧！」眼神飄向一人庸，見他這個主人沒反對，令狐神逸風華內蘊的一笑。

一人庸眼波一動，還是沉默。

而令狐神逸一結束話題，四下馬上變得寂靜非常。

「無悼，老夫可否討杯茶水？」令狐神逸首先開口。

輪椅上的人馬上回過神來，「是我疏忽了。」匆匆轉身離去。

令狐神逸叩上門板，度至窗前，看著外面搖曳的綠竹依依，天頂的日頭還大著，茂盛的竹葉卻過濾掉大部分刺眼的陽光，鋪著灰色石頭的小路，有曲徑通幽的美感。

「鉅鋒里是避世的地方，」風吹過竹林，令狐神逸的話在嫩綠的涼意娓娓道來，平息了他蠢蠢欲動的焦躁，還有那頓然落失的人生重心，好像模模糊糊有了一個他不敢貿然確定的方向，「來到這裡的人，每個都有著各自的過去，前塵難以拋棄，我們卻會找到一種生活方式，或者蟄伏，或者隱遁，遠離世事歸於塵囂…。不管過去如何，我們都在這裡，平實的生活著，不畏懼，不逃避，不宣張。你若是需要整理心緒的地方，鉅鋒里不排拒任何願意加入的人，待到你想通，鉅鋒里也不眷留一切渴望離開的人。」來到這裡的人，每個都有自己的覺悟，偏偏眼前兩個，都是徬徨不清的。

錯過的人，想回頭，卻找找不到原諒、找不到告解、找不到定位，過去已經太難，未來卻又在哪？

唉…

門扉咿呀而開，一人庸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水進來，令狐神逸從窗外掉回目光，神色已沒有剛剛濃重的感慨，接過一盞茶水飲下。

「天光正好，老夫去後山走走。」看見一人庸放下茶盤的動作，又道，「不忙送，好好照顧傷患吧！」

令狐神逸走了，洞開的房門吹進來飄著竹葉清香的夏日薰風，一人庸正想出去，耳後卻聽得一句話。

「刃已失心，從今我將以刀為名，天險刀藏，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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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史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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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5-12-01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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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悼第三編

說不得山環水繞，但前有不大不小的荷塘，週邊深幽雅致的數百竿修竹，束十種芬芳的藥草夾籬而生，遠山蒼翠，隱隱傳來雞犬人聲，蔚藍的天際下，白雲悠悠的舒捲，清風薰人，帶來稻草香味。

寧靜，只有外邊的蟬噪，溫熱的風聲，遠處的吆和聲。日陽下荷葉田田，迎風翻飛起舞，中央擁簇著幾株婷婷而立的白蓮，脫俗清靈的姿態。

小李子背上拖著小小的背包，躲在竹影後的一雙大眼機伶伶的轉動。他和幾個同伴翹了私塾，原本是在山腳下玩著躲貓貓，他一溜煙跑進了蔥籠的竹林，林家大哥的話還盪在耳邊。

『竹林裡…鬧鬼喔……』

「啐！」小李子抬頭看了看斗大的太陽，日正當中呢！怕什麼鬼？

心想著同伴畏懼著鬧鬼的傳說肯定是不敢進林的，他慢悠悠的晃著，心中默數當鬼的那個到底找全了其他人沒有，窮極無聊的拉扯著竹葉。

「其實也沒那麼恐怖嘛…」竹林裡清涼宜人，濃綠淡碧，陽光照在竹葉上，透出晶瑩的光，亮綠亮綠的很是好看。

「到底是好了沒呀？」小嘴嘟起來了，今天當鬼的是阿虎，雖然父母給了他一個頗威風的名字，可事實上阿虎一點也沒有山大王的威風和敏捷，完完全全傻不溜丟的笨蛋一個，「真笨，怎麼就笨成這樣…」

小李子還在嘟嘟囔囔，信手將折下的竹枝拍打著竹幹，冷不房肩膀一陣濕冷的涼意，他偏頭一看，扯破喉嚨似的尖叫立時傳遍了竹林。

「啊啊啊啊──」

一尾青竹絲就這麼不聲不息探上他的肩膀，呈直線的雙眼直盯著他，紅色的蛇信一吐一吐，觸面一陣腥羶，手忙腳亂拍掉那尾蛇，小李子一嚇之下三魂去了七魄，沒頭沒腦的就往前猛衝。

身體被幾根橫出的枝葉刮出了淺淺的血痕，土地上竹根盤錯交節，不知道被絆倒了多少次，他只知道再爬起來繼續往前逃跑，等到跌跌撞撞出了竹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日頭已經下山了，只有殘餘的光線，天色至今差不多已經全暗下來，只有七歲的孩子驟然之間受到這樣的驚嚇，一回頭，深黑的竹林雜駁的搖曳著，深處彷彿還有暗自發光的蛇眼，大哥哥的聲音又響在耳邊，眼淚鼻涕全出籠了。

『竹林裡…鬧鬼喔……』

癟癟嘴，爹常常告誡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不可以哭的，咬牙抹抹臉上縱橫的淚水，小李子鼓足勇氣，踏入黑漆漆的竹林，才走了沒幾步路，頂上一陣怪叫，不知道是什麼鳥類被驚動了，嘎嘎飛騰起來，小李子兩泡強忍住的眼淚差點又掉了出來。

抽抽鼻子，他繼續往前走，心中默念著，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關帝聖君玄天上帝，幾乎把所有知道的神明都念過了一遍了。

小小的拳頭緊握著，他又往前踏了一步，冷不妨背後搭上一雙慘白的手。

『竹林裡…鬧鬼喔……』

呼吸彷彿停止了，他僵硬的轉過身，看到一張慘白的面容。

「有鬼啊啊啊啊──」

「怎麼樣？」

「沒事了，只是受到驚嚇而已。」一人庸收回金針，又探了探孩童的額頭，看了看熟睡的容顏，眼神幽幽深深的，再回過頭已是平靜無常，「你自己也算傷著，不要隨意走動，」看了看天險刀藏，「中宵夜冷，不要著涼。」

很少接受這樣的關心，記憶中只有那唯一的女子對自己這般，那個芳華正盛的倩影卻因為自己的緣故香消玉殞了，思及此，天險刀藏的眼神不免有點黯然，卻很快掩飾了去，「知道。」

將那匆匆一逝的神情看在眼裡，一人庸彷若未覺逕自說道，「勞你取來廚房煎煮的湯藥。」

「嗯。」天險刀藏應了聲去了，腳步雖然還不穩卻已可自己行走無虞，那撕裂的傷應該是好了許多。

一人庸目光調回床上沉沉入睡的孩子，孩子正因驚嚇的高燒發著囈語，雖然模糊微弱仍可分辨出來，「爹…娘…小李子不敢了，不要不管小李子…」斷斷續續的童聲帶著哭音，雙手不安的揮動著，眼淚一顆接一顆的掉。

一人庸想起自己剛發現他時，這孩子強忍不安的模樣，又看到目下這般虛弱無助的樣子，一種難過疼惜的感覺瀰漫上心頭，還是個…孩子哪！

伸手欲撫平孩子的躁動，視線卻觸及那枯瘦冰涼手心手背上，未拭淨包紮才外傷時的藥水與血跡，恍惚間看見猶自沾滿鮮血的催魂之手，一下子臉色煞白。

天險刀藏端著藥進來了，第一眼就看見一人庸青白的脆弱神色，一口氣頓時噎住。

一人庸馬上回過神來，接過天險刀藏手上的碗，「多謝。」一邊扶起孩子餵藥。

畢竟人在輪椅上不好施力，擺弄了幾個姿勢都不對，一點點焦急爬上一人庸的眉梢。

天險刀藏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看得出來，只是從他手上接過碗，沉聲道，「我來吧。」

一人庸看了他片刻，放下碗出了去，「麻煩你了。」

缺月映竹影，在單薄的廊牆上噪動不安，皂袍臨風輕輕鼓動，一人庸看著黯淡的荷塘，一種思念與懊悔輕輕在心裡啃蝕。

十數年平靜的生活，因著這突來的孩童，鏡海起了微波。

人生幾回傷往事？原來，竟然是什麼都不曾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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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天下一劍大人的五方帝...有種...很需要反省的感覺..........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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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5-12-02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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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悼第四編

「爹~~」軟膩的童音，粉雕玉琢的孩童邁開短短的雙腿，搖搖晃晃的向他跑來，紅通通的臉上有著小小的梨窩。

他彎身抱起孩子，寵溺的摸摸他的頭，油然的親愛溢於言表，帶著孩童馨香的小小軀體，信任的靠在他身上，晶亮的眼睛煞是靈動，一種陌生卻實實在在發自體內的暖意滿滿充斥了胸懷，讓他收斂了一身的戾氣，嘴角甚至揚起一抹罕見的微笑，「又跑去哪裡頑皮了？」

「康兒才沒有頑皮，康兒是乖小孩。」還是四五歲的孩子已經懂得機巧的應答，手往背後直縮去。

他也不道破他，只是偷偷施了手法，將孩子藏在背後的東西摸走，納入自己懷中。

康兒跳著要從父親的懷抱下來，他順著他的意，蹲下身將他放在地上，孩子一下子又追逐著蚱蜢蹦蹦跳跳跑了，歡笑聲隨風傳了過來。

看著沒兩下消失在花叢之間的兒子，他笑著自懷中摸出剛剛拿到的東西，看了卻不禁皺了皺眉。

孩子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嘟著嘴看著父親，心裡知道是父親將自己暗自拿出的東西摸走，卻不敢質問，只是瞪著眼看著似笑非笑的父親，小嘴一扁，眼淚迅速在眼眶裡聚集。

一名荊釵素衣的女子從屋裡走了出來，看了看嘻鬧的父子，向來冷硬的線條也顯得柔和，走過去經過男子的身邊，再將小孩抱起，手上拿的正是一把閃亮的小刀。

孩子高興的接了過去，小嘴在母親的臉上一啾，惹來女子更多的笑，「還是娘娘疼康兒！」

「康兒乖，去玩吧！」女子放下孩子，慈愛的目光跟隨孩子的一舉一動。

「溫娘…」男子微皺的眉似對於妻子的舉動頗不贊同，「實在是不應該給康兒碰那個的…」遠離了江湖，避居到這深山野林，收藏起伴隨了前半生以來，片刻不離的刀劍，只求能給孩子平靜無虞的生活，他，著實不願康兒再跟那些刀劍殺伐有任何的關係。

「有什麼關係？」女子冷冷一挑眉，剛剛的慈愛已不復見，眼神閃過一絲無情的血色，「天大的事我也會為康兒扛下來，想要對康兒不利，先過我的刀再說。」

「溫娘，說了不提過去的事了。」男子勸慰的說道，他清楚知道，逃避，並不能真的斷絕了過去的血仇，只是…看著遠處跑著跳著的孩子，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從有了孩子之後，那十數年來未曾皺一下眉的殺戮，現在只覺深重非常。只是無論怎樣，都還是不希望自己的骨肉有一點點的危險哪！

「患劍，有了孩子，就不應該更懦弱。」刀瘟冷冷說道，「人只有夠強，才能捍衛身後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但是溫娘，妳會想要康兒過跟我們一樣的生活嗎？」寂寞、孤獨，令人聞風喪膽，卻日日夜夜不得不在血腥仇恨中爬行，如果是了無牽掛，那麼風裡來浪裡去又如何？只是，不比當初啊！

看著自己一塊肉的兒子，刀瘟的眼神迅速一黯。

然而誰想到那之後，他卻拾起過去的殘忍狠狠的殘殺了一個孩子？

天微微透出亮光，幾聲遠遠的雞鳴拉回了他的思緒，昨日歷歷在目，卻只有更深重的苦悶與從未忘的悔恨，交雜著良知的自責，總是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冷冷冒出來，用著面無表情的嘲諷。

聽得身後傳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一人庸收拾好自己的表情，轉過頭正要說話，「這麼早…」

天顯刀藏的表情深深的，卻沒有多說什麼。

「你還沒完全恢復，怎麼不多睡？」漫不經心扯著話題。

「你自己呢？」很平直的反問，沒有刻意的壓迫。

「我？」一人庸微愣，接著扯出很淡的笑，晨光照耀的臉龐顯得很是蒼白，「有年紀了，不好睡呀…」手指無意識的磨挲著雙臂，吹拂的晨飈，對於穿著露濕衣裳的自己，還是有些冷了啊…

一件披風罩了下來，打斷了他未竟的話語。

他又愣了下，抓著尚留有體溫的披風，還是淡淡的笑，「你自己也算病人，留著吧！我又不是…」

「衣服都濕了不是嗎？」的確深色的服飾看不出潮濕的樣子，可一站到他旁邊那個冷意就騙不了人了。

早起經過一人庸的臥房發現裡面並沒有他的蹤跡，原想他或許會在那孩子的房裡，卻沒想在走廊上遠遠的就看到他仰頭沉思的樣子，向來帶著溫雅淡漠微笑的臉蒙著濃重的傷痛與疲憊，讓他不禁怔忡。

見面之初，他就知道一人庸藏有極深的往事，無關觀察入微，那是同樣在刀口的血途生存過的人的一種同伴的直覺，只是，交淺言深江湖大忌，再者，自己本身不要帶給人麻煩就已經萬幸了，怎麼去分攤別人的喜怒？

最好的方式，不打擾、不過問，有時候沉默會是一種最需要的體貼，畢竟他們萍水相逢，介入了問題或許也不能解決，那又何必去挖人的傷痛？

一人庸投過來一抹感激的微笑，嘴唇歙動像是要說什麼，卻又沉默了下去，只是用一種很寧靜的表情看著初昇的陽光。

當天還沒過午令狐神逸領著一對夫妻來了，全鉅鋒里一夜之間差點沒翻過去，大家找遍了水井溝壑，溪流森林，最後終於有人想到後山竹林後的了無之境，於是宗主令狐神逸帶著憂心忡忡五內俱焚的父母上了後山。

孩子一見到父母便哭扁了嘴撲上去，夫妻倆抱著失而復得的心肝寶貝，不住的向一人庸道謝。

「沒什麼，大家不要客氣了。」一人庸清淡的笑笑。

「過去跟叔叔道謝啊！」孩子的父親推推孩子，「小家小氣，老子是這麼教你的嗎？」

小李子看了看一人庸清癯蒼白的面孔，又看了看板起臉來的父親，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一人庸面前跪了下來，磕了個頭，一人庸忙伸手去扶，孩子畏縮了下，把手覆上他雖然略顯冰涼卻還是帶著體溫的手，表情漸漸安定了下來，「原來不是鬼啊…」

「什麼鬼不鬼？」一個爆栗敲在小李子頭上，「沒禮沒貌。」

小李子眼眶一紅，卻噘著嘴跟他父親瞪上了，父親正要再敲下去，孩子的娘站出來拉走了孩子，一邊叨念，「打孩子好威風嗎？竟然在外面就鬧起來了！」

小李子從母親懷裡露出臉，望著父親狡詐的笑了，他父親看了看孩子的娘，明顯對妻子很是無奈。

一人庸看著也笑了。

而天險刀藏卻覺得，他笑得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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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什麼鬼東東溫馨家庭劇啊~~腦細胞不之死了有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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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空　暮雪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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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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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5-12-06 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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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悼第五編

夕陽如血，金黃色的餘暉把竿竿竹影拉成長長的影子，天險刀藏從缺列湖畔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一人庸推著輪椅送小李子出來。

「早些回去省得你爹娘擔心…」

斷斷續續的語聲隨著帶著落日色彩的秋風吹過來，一人庸額前的幾綹落髮被吹得飄動不已，向來蒼白的臉映著夕陽而有了淡淡紅潤，嘴角難得的笑意。

「知道。」想到父親板起臉的樣子，小李子吐吐舌，一溜煙鑽進竹林裡去了。

天險刀藏走近一人庸，披風又是不聲不響的罩上去，初始一人庸還推卻，後來也就習以為常了。

「沒你想的那麼脆弱啊！」一人庸總是這樣淡淡的笑著，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離。

「我沒那樣意思。」直截的答句。武者的直覺可以感受一人庸絕非泛泛，更非一般人對於殘障的同情，只是，常常感覺那種異曲同工的落寞。

一邊走進屋子，順著高度一人庸瞥向天險刀藏的腰間，空盪盪的，忍不住問，「你那刀…」

「沉了。」沒有什麼不自在，還是那樣簡潔的回答。

「嗯。」兵器是武者的生命，江湖行走的人，向來刀劍不離身，沉了過去所用的刀，可見得他真是要沉埋他的過去。

過去啊…刀劍沉得去，其他的事情卻未必如此輕鬆。

天險刀藏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輕開口道，「那是他帶來的？」指著竹籃裡蠢蠢欲動的毛茸茸的頭。

「嗯，」說到小李子，一人庸的眼裡染上淡淡的笑意，「他說牠受傷了，又無家可歸，所以拿來讓我照顧。」還是崽兔的小生命，因為獵人的補殺失去了母親，又受了傷，驚惶失措的眼神像是要滴出眼淚來一般。

傍晚時分小李子匆匆的來了，抱著牠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進了小屋，兩個眼眶紅得跟什麼似的。

從天險刀藏手上接過竹籃，一人庸的手順撫著那溫熱毛皮的小小軀幹，睡得安穩的小兔子蹭著他的手。

「他最近倒是常往這裡跑。」天險刀藏淡淡的接，睇著那渾身潔白的兔寶寶，又看著難得平和不帶愁緒的一人庸。

從那次的事件之後了無之境就變得熱鬧許多，小孩子心性單純，知道了竹林裡沒有鬼，還有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之後，翹了課便往這裡跑，三不五時還抓著蟋蟀蝴蝶，還是彈珠竹蜻蜓來玩，看得一人庸有時甚至笑出了聲。

上次因為躲著他父親打也跑到這來了，一人庸還幫他求情，小孩子討了這個便宜，越是來得勤了。

看著那隻熟睡的兔寶寶，天險刀藏不禁覺得，小孩子和小動物，真的是很單純令人傷腦筋卻又溫暖的矛盾綜合體，只需要認定這個人不是壞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親近，單純得…令人有點羨慕。

「你們挺像。」一人庸輕聲說道，不覺有點發噱。

而天險刀藏聞言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他？一個二十好幾的男人跟一個小屁孩？

一人庸慢慢的笑了，看著處理完腳上骨折的小兔，看得清楚那同時也是為了排解自己寂寞的『禮物』。又抓了抓背上溫熱的披風。「很像啊~」都很溫柔呢！

人聲鼎沸。

這是尋常，有哪個市集不是人聲鼎沸？

不過這是鉅鋒里的市集，所以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不然，哪有頭上頂個竹簍，身上穿著緦麻質料衣服走在路上還不被側目的？

一人庸透過斗笠的薄紗看過去，還是有點皺眉。

出門之際天險刀藏這一身的打扮，讓他有點…說是隱人耳目吧？穿成這樣不是更惹來注意嗎？他淺笑著這樣問，天險刀藏隱在竹簍下卻依舊沉默。心有點沉沉的，因為他清楚，那是東瀛地方將犯人遊眾時的裝扮。

天險刀藏的視線落在他的一身皂衣，剎那之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跟自己長年的這一身黑色衣裝一樣，他哪有資格去說別人？

所以也就順著他的沉默略過了那個話題。

「川芎伏苓益母草…」藥舖裡一人庸念念有詞，天險刀藏抱著雙臂在舖子外等他，眼角瞥見灰袍老者。

「宗主。」見是令狐神逸，天險刀藏過去打了招呼。

「天險。」令狐神逸還是深鬱的眉目，卻和煦的笑了，轉頭向身旁的婦人說了幾句，便跟著天險刀藏到了一處有遮陽布的茶棚。

「陪著無悼來？」帶著宗主威嚴卻不會讓人有壓迫感的老者呷了一口茶水，像是閒話家常。

「嗯。」應了聲，又補充道，「出來作用品的採買。」時序已經秋天，該是慢慢囤積冬糧。

「嗯。」令狐神逸點點頭，「住得還習慣嗎？」

「可以。」浪跡天涯隨遇而安慣了，還沒有他無法適應的環境。

令狐神逸眼光深深的，卻沒有接續問下去，畢竟心的安定，總是需要時間。轉開話題，聊到，「上次你請我鑄的刀已有雛型了，要前去觀看嗎？」

捨刀之前，拜訪過令狐神逸，同時也長談過。天險刀藏看了看藥舖，對令狐神逸說，「我去告知一聲。」

觀看過刀回來的時候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排開圍觀的人群，只看到一人庸跌落輪椅的樣子，懷裡緊緊護著小李子，承受著四五個混混的拳打腳踢。

小李子的哭聲雜在肉體被毆打的聲響中，天險刀藏心頭火起，舉起手刀便把那幾個人砍翻在地。

令狐神逸隨後到了，看了看在地上幾個痛得打滾的少年讓維護安寧的維審帶了下去。

「怎麼回事？」天險刀藏將一人庸扶上輪椅，沉聲問道。

「是他們…他們說叔叔不但是個殘廢還…還是個災星，遲早會給鉅鋒里帶來、帶來血光之災。」從一人庸的懷裡鑽出來，小李子抽抽噎噎的講述，「我說叔叔不是壞人，他們…他們就打我…」

顧不得身上還隱隱作痛，一人庸把孩子帶進懷裡，輕輕拍打撫慰著，嘴角向天險刀藏和令狐神逸扯出一抹微笑，「我沒事，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孩子回護他的用心讓他感動，可是他也不忍孩子為了他而遭受欺凌。

令狐神逸擰眉，「進來鉅鋒里，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這塊土地上的子民，我們不逞強武力，縱有，只有一致對外的，不會有對內的，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人們安靜了一陣。

「宗主，」一個漢子首先打破沉默，「我也不贊同方才的行為，我也清楚鉅鉅鋒里的所有人不畏戰，也沒有排擠任何人的意思。」清清喉嚨，「我們來到這裡，只是尋求安靜，只是尋求給後代一個清靜之所，所以我們無法用孩子冒這個險。」情理公道自在人心，他們可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犧牲自己，這是江湖義氣，沒有什麼好說，可是，孩子不能這樣計算。

令狐神逸的眼神很複雜，於情於理，他無法駁斥對方什麼，只有無奈，「來這裡誰沒有過去，沒有情仇的牽累，難道就真容不下一個人？」

「事有輕重緩急，我們也不想對誰不起，可是，哪裡會有十全其美的辦法，我們總是要對不起一些人。」

「這…」令狐神逸還想說什麼，被一人庸打斷了。

「宗主不要為了一人庸和大家傷了和氣，一人庸的行事，一人庸自有分寸。」放開了小李子，一人庸淡淡道。

天險刀藏放在他肩上的手緊了一緊。

「一人庸謝過宗主這些年來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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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指尖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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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5-12-16 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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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須悼第六編

從市集回來之後，一人庸片字不提那日的事，他不說天險刀藏也不好問，只是直覺認為一人庸是不可能不離開鉅鋒里，只是也沒瞧見他收拾行李的舉動，又不免懷疑。

將買回準備過冬的存糧各安其位，天險刀藏來到一人庸慣常擺放草藥的丹房，正好看見上方的藥格搖搖晃晃要上不上，一人庸伸長了手勉力要推上去，無奈坐在輪椅上鞭長莫及。

藥格顫巍巍的，天險刀藏心裡一面轉著那砸下來會是什麼光景，一面奪步按上一人庸的手將藥格推上，透過頂上竹簍的縫細看到一人庸感激的微笑，淡淡的，很平常。

「我來幫你。」

一人庸下意識要回絕，又想到頂上那幾個難擺平的藥格，頓了一下才應聲，「如此有勞你了。」

天險刀藏看了他一眼，隱在竹簍下表情看不分明，但終究是沒說什麼，只是依照一人庸的吩咐把各種藥草歸位，剩下幾味一人庸自己栽種還需要幾日曝乾的，便放在架上篩子。

斗室微光，秋季不甚明亮的日陽斜照近來，空氣裡隱約有微塵浮動，一人庸的聲音很輕微，飄蕩的藥香加上顴骨突出的清癯面容，讓人很直接想到他是病患，可事實上他卻是通曉歧黃的大夫，醫術，是比不上他的好友神針惠比壽，但此時溫溫的講述草藥分類的聲音，卻無疑是個不折不扣的醫者才有的。

一人庸垂著視線挑揀著已曝乾的草藥，而天險刀藏正把最後一味藥格推上。

「你可以去投靠宗主。」

一人庸聲音淡淡的。

兩人都是背對著，天險刀藏把藥格推上，也沒想過要轉身，只是問。

「為什麼？」一句話脫口問出，天險刀藏愣了下也覺可笑，為什麼直覺的以『我們』來思考呢？竹簍下的眼神不免匆匆閃現晦暗。

是為什麼要他去找令狐神逸，還是為什麼要他離開？一人庸心裡突然閃現這個問題，卻像是對自己笑了，笑意甚至染上了語音，「非親非故，你不必受累於一人庸。」

「天險刀藏不是這種人。」怎麼說兩個人都不是非黏在一起的關係，這點天險刀藏看得明白，只是一種…從哪一點他都不能對他相棄不顧的感覺，難道會是同情？天險刀藏自問，卻也很快否定了。

「一人庸卻也不是願意見他人為自己受累的人。」一人庸的聲音還是淡淡的，雖然心底浮出天險刀藏可能是同情的想法而有點悶。

天險刀藏擰眉，轉過身來，瞪著一人庸的背影，而一人庸只是手上不停拈著藥草，像是閒話家常，「執著於情義，有時只是無謂的血氣之勇，你更該考慮衡量。」

天險刀藏一步跨過去，緊緊按著一人庸肩膀，用力得甚至手背青筋突起，多久之前，有一名女子同樣叫他不要執著於江湖的恩怨情仇，所以他應著往日兄弟的情義走了，帶著她甚至不能理解的考量，為了跟她常相廝守，去完結一切的恩怨。

只是後來…卻是那樣的結果…

「我不會離開。」深吸口氣，篤定的說出這樣的話，連自己也不知所由。

一人庸眼神閃了下，不可否認有點被這樣的固執打動，一時間卻也分不清到底是太久沒跟人接觸不習慣溫情了還是怎地，只是這個感覺很快的消歇下去，收起乍起微波的心緒，嘴角慣有的微笑卻已悄悄消失，「不要被我連累…因為我的因素，已經太多人…」調整不好角度的嘴角擺不出從容的角度，洩露出一點點滄桑和無措，以及向來藏得最深最深，黑暗和懺悔。

沉默延續著，兩個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緒，卻沒記得去注意肩上扣緊的手。

門外清風乍揚，一道清越的嗓音傳來。

「一人庸，吾來拜訪了。」

回過神來的天險刀藏忙放開手，一人庸的表情還是淡淡的，除了嘴角還提不太起笑容，眼神已經恢復穩定。

因為一人庸行動不便，幾個好友進出了無之境也就登堂入室慣了，來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丹房，一雙白皙的手推開門扉，高華內斂的柔雅身形，矜貴無瑕的儀態，清冷的像是霜中冷月。

談無慾驚訝閃過眼神，臉上卻還是保持著清淡疏雅的淺笑，似乎對多出來的天險刀藏並不是很在意，只是拂塵揮動遲疑了下。

「見好友安康吾就放心了。」談無慾掐斷後半句，語氣婉轉。

一人庸沒想到談無慾久別來訪，開頭第一句就是提他的安康，敏銳的捕捉到什麼，然後看見談無慾對天險刀藏仍有保留的視線，把輪椅挪了一挪，背後貼近天險刀藏。

談無慾眼角掃過一人庸的舉動，嘴角拉出一抹笑，知道他這樣的涵義，卻還是保持神秘。

天險刀藏按了下一人庸的肩，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一人庸看著天險刀藏離去的背影，然後收回視線，靜待談無慾的發言，談無慾風雅的微笑還掛著，一人庸卻看出來隱隱的憂患，心下微嘆，好朋友久不見面了，只希望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事，不要是壞消息，理智卻明白那是不太可能，談無慾百忙之中，大概不會特地跑來了無之境泡茶聊天。

「近日有幾所道觀發生血案，知道是哪幾所嗎？」

一人庸心下一沉，提壺給談無慾注水的手顫了一下，慢慢抬起眼來看向談無慾，眼神中有近似於求饒的希冀。

而談無慾，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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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拖拖拖拖拖，雖然是拖，卻認為人的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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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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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5-12-16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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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血案的道觀~?~跟刀瘟阿姨有關嗎?~@@??~

覺得這部寫的很溫柔啊~~人庸的個性本來就是淡淡的~慢慢寫才有味道~~^^
說老實話...對於溫婉可愛的人庸會跟刀瘟大姊頭是夫妻這件事到現在還是讓我很難相信...
怎麼看都覺得人庸是需要大家細心對待的...唉...

加油~~兩個鰥夫(人庸算嗎?~)的故事...寫的很棒囉~^^

"學海諸宮調"預定，CWT22現領：
http://www.36rain.com/read.php?tid=83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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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05-12-19 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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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春秋於2005-12-16 12:04 AM發表的: lU:z>gC
發生血案的道觀~?~跟刀瘟阿姨有關嗎?~@@??~ sN5x\9U
lBD{)Va
覺得這部寫的很溫柔啊~~人庸的個性本來就是淡淡的~慢慢寫才有味道~~^^ }{bO~L7
說老實話...對於溫婉可愛的人庸會跟刀瘟大姊頭是夫妻這件事到現在還是讓我很難相信... rZKv:x}{6
怎麼看都覺得人庸是需要大家細心對待的...唉... <saS2.4
.......

嗯...是刀瘟阿姨(冷颼颼寒氣飛過，某羽變成碎屑)
(刀：....阿姨？！= =++)

要回去看一下片子了...(汗)
有些細節並不是很清楚

關於一人庸小兄啊~在某次偶然看到垂髮的側臉，某羽心下猛然一動(真的只是一瞬間)，心裡閃過：啊！美人。

於是...邪惡的(？)種子就這麼悄悄的發芽了.....=v=|||

至於患劍刀瘟，與其說不能接受刀瘟是一人庸的老婆，不如說，無法把患劍跟一人庸直接連結起來...(患劍跟刀瘟容易想像，一人庸跟刀瘟就有點困難了...)
所以患劍刀瘟的感情....這下還真的是一件大挑戰啊~囧

感謝春秋的賞光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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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yi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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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05-12-20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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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是庸美人哎，好难得的配对，心~~
在下也是看到了庸美人的几个侧面，直流口水啊~~
楼主这粒“邪恶”的种子一定要生长下去啊~~（汗汗^ ^|||）
楼主加油，摇旗呐喊ing~~~

至于刀瘟，摊手，无言，只能说庸美人你当初是怎么选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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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05-12-21 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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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oyino於2005-12-20 10:20 AM發表的: o` ,&yq.
哇，是庸美人哎，好难得的配对，心~~ "+Xwc+v^
在下也是看到了庸美人的几个侧面，直流口水啊~~ !=k\Rr@qx
楼主这粒“邪恶”的种子一定要生长下去啊~~（汗汗^ ^|||） AVyo)=&
楼主加油，摇旗呐喊ing~~~ w;r-TLf
B3XVhUP
.......

嗯..就是庸美人= =++
說到底完全是為了一人庸才寫的文，刀藏小兄根本就是配菜(喂！)XD

至於刀瘟阿姨....
難道當時的一人庸是被強迫的嗎？不禁有這種懷疑說...(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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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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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1 何須悼1~15，27F

何須悼第二編

何須悼第三編

何須悼第四編

何須悼第五編

何須悼第六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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