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9 【戚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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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2-0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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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9 【戚千】生不如死

1.5W字 HE

此篇，是《水深火热》另一个支线，不看也能看懂这篇，看了就会发现一些小彩蛋。（比如，两篇的千金少都对寒雨说了顺路。顺路：强行顺路。水深火热的千金少本来是犹豫钻研心理或者做律师，结果恋爱脑去谈一生的校园恋爱，此篇千是双学位，没有恋人，全力读书喽。这篇寒雨就被从小欺负到大，变态了。酒酿圆子这个关键点，变成了酒酿兔子，在本篇文中酒酿圆子出现了被踩扁了，意味着毁去希望毁去良知。于是千金少开始用屁股让寒雨活下去x 还有两篇都有在被子里doi。平行世界的感觉吧。）没写出啥，写个开车撞人爽爽，槽点还是有的（虽然我越写字数越少…脑洞还有很多，总是赶进度潦草写完。写是能写，就是写不出澄明如镜躁郁难安打捞尚未搁浅的美人鱼这种全力创作的文咯……等我哪天又心性大变，说不准会有吧，可恶，没有很想传达的思想，该说的都说了的感觉……）

学法多年高学位毕业，接手数十起权益纠纷案件，六起杀人案件为被告方担任辩护律师，以刁钻角度险胜，部分杀人犯无罪释放。受害者家属追车怒骂，截不断他无尽头的财路。千金少学法时期，便有此打算，做注定会失败的那一方辩护律师，哪怕九败一胜亦会名声远扬。多次开庭辩护下，巧妙连胜，名声与金钱堆积成立事务所。杂活由助理们整理归纳，普通纠纷由事务所的新手律师上阵，他摸鱼，等待下一次出名的机会。
扯下的棉花糖停留在蔚蓝天空，阳光为其染上清透的金黄。风少天气温和，出门泡酒吧看剧刷新闻，美得很。酒吧就在前面人行道对面，正往前走，旁边开上一辆车，停在他跟前，随即车主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
千金少狐疑，什么情况下需要暂停在这，车主特地下车打开副驾驶。他没有停下脚步，按照平时的速度步行。倏然，车主向他扑来，给他下巴来个上勾拳，下牙撞上牙，疼得头闷疼。
难道是原告的家属，早知有今天就该出门带保镖。
千金少开上帝视角，精神剥离肉体，肉体接纳痛楚，疼痛不会让身体下意识紧绷进入不敢动的防御状态，理性在上，双脚着地和莫名动手的人扭打起来。扯得西装崩开一个扣，领带歪了。他还是被扭送进副驾驶…因失了先手，一路被死命拖拽，腿磕在车门头在车顶撞了好几下。车主锁车门，踩着他坐进驾驶坐，猛踩油门驱车。
揉着头强颜欢笑，先套近乎，“你好啊，咱们一定顺路，去马路对面那家酒吧坐坐，有话好说。”
冷淡不失礼貌，“抱歉，耽误你一点时间，最多一小时。”
挺有礼貌，不像是寻仇的。
一眼望去，这人精神状态不太对，眼神冷漠，所有事物看不进眼里，不是盲人，心盲了。
警惕问人，“有话直说，先兵后礼可不会让我忘记你刚才怎么打我的。”
戚寒雨用行动回答，轿车撞飞两个路人。千金少刚才盯着他，没看到前面，感觉车撞了什么物体。接下来看得很清楚，在高速前行的车辆内，车触上人，咚一声干净利落，人消失不见，往后看，隐约看见人形物体从空中落下。
不动了。
没有滚爬没有挣扎，就躺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
千金少意识到旁边坐的是开车撞人不悲不喜精神有问题的人，竟然真的把人撞死了，而且看他的意思，应该是要一直撞下去，直到警察追上他。
这条路开下去，是购物商城附近，那里人最多。来不及思考这人拉他上车之前为什么不把他撞飞，他扑上方向盘，就算翻车撞树上会受伤会死也不在乎，不能让伤亡继续增加。
“哥们哥们！冷静！冷静一点！你就算有精神病史再撞下去必定死刑。”
“我要的就是死刑。”
“可是他们不想死啊！只是出门买东西或者刚下班正要回去和家里人吃饭，突然就被你撞飞，一声没喊在空中打转，完了掉下来当场死亡。这样太突然太难以接受，还有人在等他们回家。”
“我认为……他们的脸很相似。”
必杀的决心，胜过救人的决心。车身蛇形扭转几个波浪，终是碾压上人行道，绿灯行人行，一片慌张惊呼声过后，后视镜里的人们一片狼藉。
千金少在他撞人之前松开手，免得后续调查怀疑他也有参与杀人的份。压下无脑的正义感，细细思索，这可是一桩必输无疑的案件，而且是正在发生的事，很多地方可以做手脚，增大赢面。
无差别杀戮后，面上轻松浅笑，车速下降，戚寒雨有一句没一句诉说一些小事。
“我总是不明白，人不爱团结，却能因为我而‘团结’。”
“因你而团结？指的是什么？”
“他们的脸很像，一类人有着某一张款式的脸，做着类似的事情，人会是复制品吗？”
“你说街上那些被你撞死的人和你的仇人很像？人与人是相差极大的个体，至少无辜的死者没和你结仇吧。”
戚寒雨没有预料到随机抓上来的乘客，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正眼凝视千金少一会儿，那方被一个杀人犯看得不好意思。
“看路看路，用杀过人的眼这么瞧我，杀意跑我身上，渗人呢。”
“我没有见过你这种面相的人，看着总感觉亲切，拉你上来陪我最后一段路。”像临终前，解释生前做事的理由。
“你想过这会给我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吗，以为是VR游戏人哐哐哐地撞。”
“我的人生，就像别人手里的游戏。”
“你爸妈呢？登出这场人生游戏了吗？”
“……是的，前些年登出的。”
“没有其他家人也没有女友？”
“没有。其实…我这么做不是因为在世上失去亲密关系。”静默一段时间，“大概…只要我活着，就要被迫承受没有尽头的欺辱。”
戚寒雨再一次看到略熟悉的面孔，方向盘一转，开过去撞飞，轿车继续向前开。
千金少眼看着胜率降低，抹了把脸，好声好气诱导人心平气和，别再撞人。
“容我直说，是初中的时候发生了校园欺凌？”
“不止，从我站在人群的时候就开始，持续到职场，我做出很多改变，每一次都是徒劳无用的挣扎。”
“那还真是看谁都像仇人呢…毕竟人也就这样。”
“是的，这是我最后的自由时间，谢谢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不用向他人做徒劳的解释原来这么轻松。”一阵释怀眼神清明，又撞飞几个人。
千金少突然大笑，“哈哈哈！说真的…缓过劲来，看他们失去控制乱飞的模样，还挺有趣，有一点畅快。”
戚寒雨矜持笑笑，“嗯，你也有被他人控制到不能翻身的时候吗？如果有过这种经历，看到这种场面，确实会很畅快。”
“可惜，没有。我一直是操控他人的那一方，哎，法律越学越没有人性，将不确定的因素握在手里的感觉很好啊，看人失控失去自我瘫软在地，绝妙！”
为了和杀人犯共鸣，以得信任感，半真半假的演。不过…心中确实有杀人的快意，刚开始的同情与心痛消散不见。
“是这样啊，即使你站在对立面，我也很难对你下狠手。”
“很难吗？刚见面就把我打得东倒西歪，很痛好吧。”
“会痛是好事，你看，连杀人也刺激不了我的情绪。”戚寒雨特地倒车，轮胎滚上还会挣扎的无辜人，打开一点车窗，听惨叫声，“你听，她喊得好大声，很刺耳，一定很痛吧，可是我无法共情，我不觉得她有多疼，明天她会和朋友逛街，大概会去做美甲，我现在碾的是她的手吗？你能帮我看看吗？”
“……你，你真是……”千金少哑口无言，刺耳的尖叫听得他心痛，但是…好像是因为无情的杀人机器而痛。
重重叹气，“你干脆碾死她吧！省去后续治疗的苦痛。”
“好的。”车技好极了，往前开，往后倒，轮胎一上一下，尖锐惨叫戛然而止。
“他妈的！我说的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千金少抓头又跺脚，转身扒着座椅看横躺在路上无知无觉的女孩。
语调平平，“我知道，我是认为你说得很对，活着，生不如死，死了，方可归于平静。”他朝后视镜瞟一眼，“看吧，她很安静，明天不必再思考。”
“好吧……好，小兄弟，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人生最后一趟路，要不要说说？”也许说出来，怨气能少些。
“琐碎的事，要我选一两个……抱歉，我的记忆容易出现断层。”戚寒雨酝酿半天，很努力想要说点什么，这是最后一个拥有和人倾诉的机会，活二十多年，一个可以诉苦的人也没有，这次有机会，哪怕说一件事也好。
可就是想不起来。
他又去看行人的脸，唤起尘封痛苦的记忆，他又把一个人撞飞了。
“刚才飞起来的那个人……很久以前挑拨我和一位老师的关系，那位老师原本器重我，保送名额要给我的，要用多出来的时间照顾母亲，后来失去了保送机会和补助金，妈妈没和我庆祝考上大学吧。”
讲回忆的人有些尴尬，“说出来不过是小事，其实也没什么。”
他不觉得自身痛苦算什么，别人的痛苦自然算不上什么，继续开车撞人，杀人如麻。
越说过去，杀人犯杀意越强。千金少说不出什么花的，看他杀人的平静模样就知道这人没救了。
“你再撞下去，我这辈子都得循环做这个噩梦，睡不好觉，人会抑郁会滋生各式各样精神病…话说回来，怎么车上就我一个人看你杀人演出，再拉上来几个啊。”画面太暴力，脑子高度紧张，迟钝了，没话找话散去紧张氛围。
“只想让你看看。”
“我一个人看如此盛大演出，怪不好意思的。”停车就连同路人把这个变态控制住。
戚寒雨却没有正面回复，而是说，“我的情感早已闭塞，很长一段时间靠直觉做事，路上看到你，觉得亲切，经过这一路陪同，我好像很喜欢你。”机器似的报备流程。
“什么啊？！”怎么会被精神变异的人突然告白啊！
“不用惊慌，下一个路口结束，我会去自首，临行前能体验正面情绪，我想把它说出来。”
“啊…这……”挺有欣喜的味，换个情景就更能做出反应，但现下他杀了几十人，千金少实在不知作何回应，俗套问他，“这莫名其妙的…你喜欢我哪啊？”
“闭塞太久不了解我自己，如果非要一个肯定，那就…喜欢你的外貌吧。”说得肤浅，能让人快速忽视，遗忘。
最后一段路，没有伤亡，如平常行驶在街道，一个拐弯处，戚寒雨把他推出车门。千金少迷茫摔落在地，外套掉落在手肘，胸肌撑着灰色衬衫，两片平坦又圆圆鼓鼓的撑开衬衣扣子。
他看晃了眼，跟着直觉下车，捧起男人的脸，吻上傻愣微张的唇，随后离开，坐上驾驶座。
千金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趁车还没开飞起来抓着车窗喊，“等一下！和我商量好再自首！”
“我们的缘分就到此吧。”
抓着车窗跟着车跑，“那不行，接过吻，我会对你负责！”
戚寒雨不解，“负刑事责任吗？”
千金少嘻嘻哈哈的，笑世事无常，怎么杀那么多人还会开玩笑，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挺开心的，“我是律师，帮你免责，给个机会嘛，这么好出风头的案子。”
“可是……我希望能死刑。”
“别想着死啊，活下来咱们谈个恋爱试试？不行再说。”车开起来，千金少干脆从窗户钻进副驾驶，“也许你从前一直很倒霉很倒霉，可是今天从街上抓到我，证明你转运，可以试着相信以后会更好。”
“…能吻到你已经很好了，我没有别的可以惦记。”
“怎么没别的惦记？惦记和我做爱呗。”
“…”
戚寒雨认为他在开玩笑。

开往警局的路上，千金少单方面交流，车上仅有他的声音。距离警局一公里，戚寒雨同意配合，倒不是唤醒生的意志。不认为撞死几十人还能活，好奇这位律师的手段以及想看他拼命挣扎的模样，好奇心不单属于此人，单纯观赏他人和命运拼搏，特别是走到死胡同的命运。
看守所待了几天，聘请千金少做辩护律师，调取个人信息后在会见场所详谈。
“看你资产挺多啊，没花完力争死刑，不觉得亏吗？”
语调平淡解释，“那些钱是变卖房子得来的，父亲在新家没看到母亲，思念过度跳楼身亡。本想用做投资，可我失去活着的力量。”
“于是看到街上熟悉陌生的人们，冲动撞人致死。”
“不算冲动，根据直觉满足需求。”
“真老实啊，下个月开庭，你保持沉默。”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法院开庭，戚寒雨站在被告人的位置听千金少颠倒黑白，听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拥有外国国籍而且还是个外交官，还说轿车是故障行驶非被告人故意为之，妙语连珠，最后拿上精神病史。
这已经不是一个律师能够拥有的能力了。
果然，一审被判死缓。来到现场的受害者家属不能接受判决，声嘶力竭反抗，当然没用，网上叫得比他们还厉害，热搜一个个撤下去，一个个浮上来，发视频的被封号，声音被压入深海，滚滚气泡化为涟漪，最后平静，归为一面海上镜。
戚寒雨抬起头对法官说：“判我死刑吧。”
法官看看他，再看千律师，暗示咱们好不容易演完你不用演出愧疚感沉默就完了，收拾资料离场。
千金少对上戚寒雨的眼神，给予肯定的眼神，仿佛在说，十天后你就是一点案子没犯的良好公民。
判决后十日内是上诉期，隔天戚寒雨就上诉，要求死刑。上诉申请被改成因常年承受社会压力，请求精神治疗。二审判处精神病院留院观察五年，五年后驱逐出境。
活着的时候，受千人挤兑，不如死亡来得好。下定决心去死的时候，有人拦住死神镰刀。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续批下来，不过几天转送至精神病院看护中心。无法通过判刑获得死亡，在死寂的病房以绝食的方式踏入死亡。绝食进度不过是一顿晚餐和隔日一顿早餐、午餐，午饭时间千金少一身白衣西装踏入病房，手上端着糊糊鱼肉粥。
“想自己判自己死刑嘛，你的生命不完全属于你自己，没有权利杀死自己。”
“我的生命不属于自我，还能属于谁呢。”在法院见识他的谬论，想知道在这个论点上他能怎么胡扯。
“命是我救的，好歹有一半属于我吧？”
好不要脸啊。
必定有所图谋，“我的个人意愿是死刑，没有道理被迫活着，还要把个人价值分你一半吧。”戚寒雨认定对方会对他不利，“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哪能呢，你是我的病人，是我的服务对象，是我该为你做任何事。”
“你不是律师吗…”
“双学位。”
戚寒雨干脆躺平了，闭上眼，眼不见为净，早知今日，当初不该大开杀戒，开车撞人就算了，为什么会强行拉人做乘客邀请人观赏，他知道原因…是太寂寞了人生最后一程难免会……该恨的是命运吧，随手一拉碰巧专业对口，先律师后精神科医生，记得还强吻了他…好险，脑子病了体会不到尴尬。或许该懊悔的是，该选择跳楼这样利索的自杀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绕一大圈仍活着。
“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这个反应，别躺了，起来喝点粥，调查显示你喜欢鱼肉粥是吧，给你做了。”粥放在床边，汤匙搅着热气。
盛了一碗出来，端在人嘴边，“给你煮粥已经很麻烦了，还要给你灌食吗，听说过传言没有，精神病院虐待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你不会还想体会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受制于人不得不吃饭，吃两口，太咸，但白粥混鱼肉本就无味，咸点也好。吃完不久，千金少拿来药物要打针。
“这个药可以让你冷静很多，过去的回忆不会在梦里打扰你，好好休息吧。”其实是葡萄糖。
戚寒雨猜测，也许是让人日渐麻木的药，思维停滞和死亡相差无几。安心的闭上眼睡去。
次日苏醒，不记得昨夜梦到什么，心里沉闷感散去很多，难得轻松的一天，相对的，脑袋空茫茫不知该思考什么，大抵是一夜之后放下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不知该如何思考，很不自在，他宁可成日忧郁演变到阴郁，也不愿思想空荡做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
在打第二针的时候，戚寒雨极为不配合，吃饱饭存好力气往医院外头跑，翻墙的时候被千金少死死抱住一条腿。
不就是打个葡萄糖，至于吗！
“不打针，今天不打针行吧。”
“那么明天就要打，有什么区别。宁可死，也不要失去自我任人摆布。”
葡萄糖有这么大能耐就好了，便宜又好用。
“哪有这么厉害的药给你用，一针下去什么都忘了？那医院门口能排一堆失恋的人来这打针！”
戚寒雨大学是金融系，不太清楚药物发展到什么地步，就算是医学专业，隔行如隔山，还是不清楚精神科如何如何。
他是不会相信能在法庭上颠倒黑白的恐怖律师，两腿一蹬就要爬出去，千金少针筒打在他小腿上，并高喊，“好了好了！这不就打完了，你下来吧，该回去睡觉了。”还是葡萄糖。
小腿凉飕飕的，好像有冷静因子钻入大脑里，声控似的接到命令，安静的从墙上爬下来，头晕晕的往后倒，靠墙就要睡。
千金少拉住他背在肩上扛回去，“真是病得不轻，自我暗示很严重喔。”
他想到一个有趣的疗法。
一点实际效果也无的药打了两个月，戚寒雨渐渐放下心防，表面上愿意相信千医生，心里在等待医生露出真面目。
千金少很配合，在他表露信任的一周后，在一个无灯漆黑也，他拎着黑色皮箱带着医用手套走来。
戚寒雨灵敏察觉到气氛不对，“终于来了。”
“是啊，我来了，来送你最喜欢的礼物。”打开皮质箱，针筒吸取药水，“我一直在玩游戏，能随意判决他人的生命很有意思，让你这种病惨了的人相信我，哪怕一点点信任，也算我赢了。”
“谢谢你邀请我看屠杀节目，很有趣，我是个贪心的人，想做恶棍又想做正义使者，所以来结束你的生命，不用怕，这药不痛，睡着了便是死了，你可以去死了。”
戚寒雨很配合，伸出手臂接细针，眼底闪烁明亮的光，“谢谢你。”
药剂缓缓推入血管，冰凉的液体跟着细胞在管道游走，呼吸越来越沉，他才意识到死亡即将来临，挥开睡意挣扎着起身，拽住千金少的手臂。
慌忙解释行为，“有点紧张…我快死了是吗？”
肯定答复，“是呀，开心吗？”
快解脱了，欣喜的说：“开心。”死亡是一条一去不返的路，有丝恐惧，“死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也没有，你什么也感受不到。”
释怀的微笑，“嗯，这样很好。”对死亡的恐惧化为不舍，身后的死神要收割性命，偏偏这时候戚寒雨硬要推迟死亡时间，直到挣扎着吻上千金少，随即断线一般失去知觉，陷入沉眠。
静默许久。
千金少望着睡颜闷笑，“真是的……这不是还想活着嘛，有痊愈的希望哦。”

不知睡了多久，好像抵达天国了，这不符合传言，他该下地狱啊。睁眼便是满地花朵植物，他身穿白衫躺在中心圆床上，远边是分界模糊的天海，太阳挂在西边。
戚寒雨失望极了，失望到生气，他根本没死，愤怒之余觉得奇怪，为何他会生气愤怒，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股情绪。
旁边有个人和他打招呼，“醒啦？比我醒得晚哎…”
是‘死’前见到的人，他问：“这是哪？”
无所谓的态度，“我哪知道，应该是天堂吧。”
“那是太阳，你还在这，无疑还在人类社会。”很着急，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没有死。
坦荡回答，“哪还在啊，你死之前吻了我，于是我后悔杀你，与其想着自己的无聊游戏不如殉情。”
“这明明是……”欲言又止。
“没人知道死后什么样，说不定就是被关在这种无忧无虑的地方，再次进化到下一个维度。”着重暗示：无忧无虑。
摩挲衣着布料，观察四周，生活用品和人类时期一模一样，“如果这是另一个维度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哪知道，你要觉得这里是以前生活的世界，跑出去找人呗，反正我刚才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没有农作物？你会感到饥饿吗？”
“会啊……吃的喝的会突然出现啦。”
戚寒雨确信千金少在说谎，这里就是人世间，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索性不说话，将计就计。

日落是歇息，不似清晨日出，指引人从睡梦中苏醒，开启辛劳一天。海上云烟渺渺，混着翻卷而来的潮水，朦胧暧昧，有不落的夕阳闪烁波光淋漓。天空云朵因风不凝，似是扯下沾染霞光的棉花，海风吹散雾霭吹过白衫衣摆，海浪滚滚声，无边辽阔和祥，稀释无边苦恨，此刻，受自然涤荡身心合一，一切安静下来。
花环挂在千金少手腕处，他躲在海边礁石处等了很久，等到戚寒雨改变久久矗立的状态，沿着海浪边走在细软的沙滩上，一步，十步，二十步。
心灵上沉淀已久的脏污被海浪卷走。
他抓住时机，捧着花环跟在散步的人身后，一会儿小跑一会儿踩在前面的人留下的脚印，模仿对方的速度行走。
脑袋上箍了圈不松不紧的东西，戚寒雨停下脚步摸着头上的花环，疑惑望着他。
古朴样式的花环配上朴素的白衫，典雅极了，出口便是夸赞，“戴上花环，你更像希腊神话里的天神小王子。”
问出疑虑，“你不用工作吗？”
“人死了还要工作？有没有天理了！”
戚寒雨回过头，向前迈一步，接着散步，“心知肚明何必固执己见。”
千金少当没听见，固执己见给他看，“死得早好啊，就当提前几十年退休。”
“如果真的死了，无法拥有休息的宁静，而是化为虚无不知去向…或是存在天地间，何处皆为去处。”
现在，此时，自然美好的一面拉住了他，不想死了，轻松愉悦必定是用沉重痛苦换来，长期生活在幸福便不知何为幸福，那时的幸福化为枯燥无聊的平凡。
失去抗压能力，好想永远留存于这片宁静海域。
脚下步子持续向前迈进，思考亦是如此，戚寒雨意识到，是身后的人在推进他活着，甚至可以说是逼迫他吊一口气活着，给一口糖一时宁静，接下来又是无尽的反复的苦难。任何一点苦恨也不愿沾，让自然赋予的爱与社会环境带来的恨相互抵消，而后回归虚无。
戚寒雨猛然后旋，瞬间勾住千金少的脖子往海浪里拖，海浪没上脚踝，浪花打上小腿，欢快翻卷的海浪拍打在沙滩，起伏微小的海水吞噬到腰椎，即将与海水同化。
大半个身体没入海水毫不反抗，“想杀我吗，撞死那么多人还不够啊…”
不做正面回复，“在天堂杀人，会被放逐到哪儿呢？”
“杀人对于世间来说本就无罪，它是包容万物的，就像这片海，宽容你的罪行，容纳我的遗体。”
为什么他这么冷静。
低头看向受制于他的人，“你不怨我夺走你的生命？”
水花打湿刘海，“不啊，既然决定治好你便是和你一条命，诱导你迷恋动人的生命力，和你本身意志相反，意味着要冒险，死在疗程上在预算内，就是溺死比较痛苦，建议你先勒死我。”
戚寒雨尊重他的遗愿，一把将人摁在水面下，数到六十秒把人推到浅滩区域。他往海底深处游，打算溺死自己。
千金少老阴损了，提前吸口气闭气一分钟不在话下，装晕等人游走十几米跟在后面游。浪水高涨水流加剧，不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在哪，只找到了浮在水面上的花环，花环重新回到他的手腕处，戴着它在海里找寻身影。大约过了几分钟，他看到在另一边浮出水面的戚寒雨，松了口气朝人游去。
水面上那人白衫粘贴在身体，白藕带着粉红，千金少不太确定他怎么想的，刚才不是义无反顾要去死吗，犹豫归犹豫，嘴巴还是欠的，“杀人未遂…自杀也未遂？”
听人一句话，戚寒雨有所反应，捂着脸不吭声，大抵是闹笑话了不好意思。
本来是往海底游，决心去死的，胸腔里的气吐出去，求生欲激发潜力，在生死一线，身体借着肌肉记忆上游，会游泳的想死在海浪不大的海里，还是有难度的。
略显尴尬，坚定的说：“我再试试。”随即下潜。
被人拉上水面，千金少劝说，“先上岸，上岸再想别的自杀方法。”
当然不肯了，闹着自杀没死成跟闹剧似的，太丢脸。戚寒雨拽不开他的手，于是带着他往更远处游。
离岸边越来越远，千金少发挥演技，装哭装闹说自己很怕死不想死，别再往前游了。
拼命往前游，“是你拽着我，你一个人游回去吧。”
很委屈的，“我没有力气游回去，想想社保交了这么多年，心有不甘。”
“你不差那些钱。”
幡然醒悟，“说得对啊！我有好多钱还没花呢，今年目标是买直升机，可是买了这座小岛，不够钱了，用来度假也不亏，还没享受几天呢，好可惜哦…”顺口招供完毕。
他越在耳边说人世间的美事，戚寒雨越愧疚，觉得扼杀他的未来，本来他是个双学位成功人士且后台硬，非要给失去梦想的人治病，害他不敢去死，总觉得还有事没做完，心底里有丝活力。
戚寒雨气闷，很无奈，“你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干扰我的抉择。”
埋怨怪罪，“谁让你拉我上车发疯给我看，看到优秀病例，职业病不就犯了，要是让你消失，我的心就会缺一块，说不准会抑郁到自尽，还不如一起死了，要怪就怪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既然如此，就一起死。”
“死就死，难道不能说说遗言，我没继承人，遗产不知道会被谁分走，我还要骂一骂随便用我遗产的狗东西。”
戚寒雨没声了，千金少一个劲碎碎念。
“到饭点了，肚子好饿啊，不想做饿死鬼，有没有鱼啊，抓来看能不能生吃，你牙口怎么样？生咬开能行嘛？”
戚寒雨不应，知道他想点亮他活下去的光，受够明明灭灭的状态，这次一定要死。
“我叫厨师做了桂花糕，白白嫩嫩清透得很，里面还有碎碎的桂花，还有藕粉汤，甜甜的，早知道先喝一口再出来陪你看海，哎谁知道你突然就选择溺死，我是觉得没有人可以拒绝辽阔之景啦，是我疏忽。”
“花环给你绑头上，典雅美丽的去死，下辈子没准能做王子，荣华富贵一辈子。”
戚寒雨终于开口，沉着，“我不想有下辈子。”
“好哦，那么你现在就是能主张自我人生的小王子。”
又不说话了，但是能感觉到游得畅快，奔向死亡。
“唉，也不知道我下辈子能不能有钱，这一生做的坏事好多，经常给罪犯辩护，死了的话肯定下地狱，我就该用力花钱！不过啊，阳间混得好，阴间肯定也能混得好，先说啊，到了阴间你和我组队吧，人生地不熟，我也没把握啊，要是错了开头的一步，环环相错。”
阴间，说着阴间的事，也算是对未来一种期许。戚寒雨受不了他，决定把他送到沙滩上，再尝试溺毙。
叹气，“请你安静一段时间吧，我送你回去。”
兴高采烈，“我说你怎么往回游了呢，游回去吃点好的下次再一起死呗，待会儿你可别丢下我自己一个人游，我没力气救你，还怕死，我又很怕你死了然后我被抑郁折磨。”像是知道他会怎么做一样。
“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不会有事的。”
为难的说：“情绪很难控制哎…我只是靠这个吃饭的人，又不是神，会身不由己的想死嘛……”
“死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在阴间等你。”
“那好吧，到时候我来找你，记得罩我。”
戚寒雨点头，抱着他奋力游回去。双脚踩在海底的泥沙，有些脱力，从这游到刚才那个位置都费力，何况是游个来回，还拖着一个成年男子。他想，这次肯定有希望溺死。掉了个头打算游回去，千金少勾住他的腋下往沙滩上拖，百米冲刺，一点也不像没力气独自游上岸的人。
戚寒雨立刻反应过来上当了，可惜身体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被故意保存体能的千金少压制，躺在沙滩上受其桎梏。
“你这骗子。”
得意比了个‘耶’，“双学位嘛，忘了我是通晓人性又没有人性的律师了？”
他刚才又哭又喊怕死，还说一堆没有做完的事，戚寒雨就心软了。
“你不可能一直看着我，总有一天我会成功。”
“拭目以待喽！哎不说沉重的事，游完泳可累了，躺下来陪我看看日落。”给人面子，不说是自杀未遂。
戚寒雨望着殷红得晃眼的太阳，如果刚才死了，就看不到了，可是日落天天有得看，看太多天了，以后不看有什么可遗憾的。没有死在今天的日落，有些可惜。
千金少为避免他再次突然发疯狂跑跳进海里，与他十指相扣，相握间伴着残留海水与沙粒，手心与手心温上一片热。
明天想看到的日出或者日落，或许是在掌心与掌心相贴的这一片温暖。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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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1樓發表於: 2023-02-0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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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泡海水，室内露天泡浴池洗去沙土。戚寒雨沉入水中，附着于发丝上的沙粒经拨弄四散。闭上眼，堵住耳，沉入心扉宁静，回忆海上他们两人互相牵制，意识到死有人作陪，回家冷静片刻后，似乎没那么想死……也许是洗澡洗去部分负面情绪，使他可以麻木的活着，暂时不去思考怎么死比较好。
一股力量将他托举出水面，水未从面上落干净，唇上附了一吻，软物游进唇缝，混着津液热浪交缠。戚寒雨眯开模糊的缝，与他贴近的人脑后的长辫垂在胸前，而对方的胸膛贴上他的，两人的胸肌夹着几条辫子。太过突然，听着太阳穴鼓动的声音等待对方吻完。
“一会儿没看住你，急着寻死赶着魂飞魄散啊。”千金少呼口气，“没办法，得和你一起洗澡。”
“我刚才是沉入水中洗去头发上的沙子，不是自杀行为。”鞠一把水洗去脸上红热，“前不久是我太冲动，我不想死的。”
“少蒙我，除非做脑前额叶切除术，否则没有这么大的变化。”
脑子全是刚才热烈柔软的吻，待机多年的情绪线路在血液高速流转下苏醒，过电似的传递信息。童话故事变更版本，吻醒小王子。
千金少习惯他突然沉默，大胆欣赏清俊容颜，视线跟着肩颈上水流往下走。盯着盯着，嘴馋手痒，再次贴近，两只手矜持搭在浴池边，唇贪婪的贴上细腻的肩颈。
“你……？”讶异突如其来的亲昵。
指腹滑过铺上红漆的耳桥，下唇触及耳垂，开口即是气音：“是我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耳边的红蔓延到脖子根，戚寒雨镇定的问：“什么承诺？”
再凑近一些，嗓音闷在喉咙里也听得分明的距离，“我允诺过，活下来就和你做爱呀，要来吗？”
高温状态下，冷静指出一点，“为什么要兑现，你这样的人……会当做没说过。”
“因为我想要。”趁气氛高升，诱哄连连，“死前来一次，了无遗憾呀。”
发生关系后可能会迷恋类似毒品的性快感，舍不得死，更加生不如死，可不好。
戚寒雨朝另一侧退开，含糊混着气音，“不好。”
千金少佯装捂心口哀叹，“拒绝得好干脆，你不是喜欢我吗。”
“喜欢不一定要发生性关系。”性是隐秘的不可思议的，很难把单纯的喜欢和欲望挂钩。
抚摸过胸前腹前，再往下摸，又被躲开了。
“这像是不好的样子吗？！”温度好高，别不是那处立起来了吧。
“生理反应而已。” 一点点心慌，裹好浴巾站起来往外走。
千金少趴在浴池边，观望人离去，心中惊讶：这就勃起了啊！

火苗经积压多年的沉郁湮灭，戚寒雨回到满是花朵的梦幻花房，毫无食欲枕在床头，蓬松柔顺的发散在周身。尝试催眠入睡，在闭眼之前，余光偏偏瞟到千金少围着浴巾走来。他便盯着天花板，等待余光里的身影下一步动作。
浴巾一把扯开仍飞在床尾那块瓷砖上，裸男钻进被窝里。戚寒雨大翻转被子，整个翻一面盖在全裸的人身上，裹紧他的四肢。千金少疯狂蠕动，在床上鲤鱼打挺失败，如脱水鱼儿浪而似的跳动。
故意刺激对方，“为什么要怕一个裸体同性？”
戚寒雨不予正面回答，反问，“你一丝不挂，想要做什么？”
“登堂入室，霸王硬上弓！”很坦诚的。
因这份坦荡无语，压制半天，快要压不住弹得厉害的鲤鱼，“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
千金少被裹在松软的被褥里，左右翻腾，“可是我救过你两次，生死之交，难道我们的情份不足以做些亲密的事，你真是薄情。”埋怨完做总结，“别忘了最开始是你看上我说喜欢我的，之后看了你的‘演出’查了你的人生经历，才应允告白，考虑的事可比你多。”
戚寒雨缺根线，就是不懂啊，好端端的突然要做那种事，他认为性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紧张得迟迟不肯打开未知大门。
千金少打开被褥之门，露出大半硬挺平坦又鼓起来的胸膛。第一次见面‘演出’结束后被赶出副驾驶观众席位，那时戚寒雨就是盯着被衬衫裹紧的这处欣赏良久，抱着去死的心态吻了他。心里清楚这个部位能迷到迟迟不从的恋人，掀开被子，毫不吝啬的以色诱人。
果不其然，戚寒雨看直了一瞬，含羞带怯手忙脚乱翻滚到床尾，在他下床跑走之前，大被子呼啸而来，将他裹入其中，和赤裸的身躯你来我往肉搏。最终裤子被扯下，软下的性特征进入湿滑软热的腔口，不一会儿硬得比刚才还厉害。他躺在被子里，脑袋嗡嗡响不敢乱动，知识盲区，不知道怎么动。
从未体验过的生命力，火烧火燎，他又知道该怎么做。在漆黑的被子里翻转过身，将被含得硬挺得发疼的性器挤入扩张得湿软紧致的后穴。
戚寒雨缓慢抽送，似是有点兴致，但不热衷于此，“……你要我怎么做？”
千金少想起前段时间他说的某句话：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心里偷笑：现在倒好，问如何满足我。
“随便啊，你舒服就好。”
对性爱并不感兴趣，千医生的体温以及偶尔触电似的抽搐吸引着他渐入佳境。千金少像是受了甜蜜的重创，一把刀通进来，捅得深，插出涓涓不断的肠液，它退开，让液体肆意涌出，接着再来用力过猛的一刀。气息梗在咽喉，张着嘴喘不出去，他像是要死了，在数十次的猛烈撞击下，千金少通了气，拧着身躯剧烈喘气，下体倾泻而出，他落回枕头上，徐徐回神。戚寒雨见他这副模样，仿佛开了窍，尝到了性事的甜味，把着他的腰再来几次。

忧郁到阴郁的病人进入新世界后门，千金少本以为他们心灵上的交流更加密切，现实不合预想，病人拒绝所有关怀，一天到晚避开他，缩在角落看蓝天白云，低头看股市算公式进行理智炒股。要跟他说点什么，一路小跑躲在植被茂密的庭院里。
哎呀，美男计使过头，失败了。
倒是不急，疗愈的信任阶段，病人就是只猫，过度关怀猫要跑，几天不理猫便黏。千医生总耐不住性子，非要跟在后偷偷看他，担心他会突然自杀自残。偷偷摸摸暴露，视线对上，不等猫要跑，千医生抢先扮演猫，掉头就跑。戚寒雨没懂他跑什么，低下头继续跟着教程做酒酿兔子，就是把酒酿圆子的圆子换成形状圆滚带着腮红的小兔子。做完了不知怎么说开场白送给人家，偷偷看千医生在做什么，脑内设想怎么开口比较好。千金少一看有效果，猫胆子肥了追过来观察人，放下书就跑。戚寒雨还没组织语言完毕，阳台边看书的人从二楼跳下去，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千金少跑向修建好的庭院。他也跳下去，追在人身后。不明不白绕进迷宫一样的庭院，绕了好一会儿，千医生突然跳出来。
呼哧呼哧喘大气，“干嘛追我？”
慌忙停下脚步，“要吃酒酿圆子吗？”突然被问住，纠结良久的说辞脱口而出，“刚才做了一些。”
“好啊！正好跑饿了。”很感动，有心思做花里胡哨的吃食，说明对生活有期许，美男计有点用嘛。
打开器具一看，竟然是拥有粉红耳朵的兔子，按照偏见来看这不是女生才会做的玩意。那双把控方向盘开车撞人如麻的双手，会把面团搓成圆圆的再灵巧捏出小耳朵往上涂抹淡红色的果汁。真渗人呢……入口滋味相当美味，大概是杀人的手才能做出此类独特风味的菜肴。
“最近……总是想起学生时期的事情，我可以说给你听吗？”
“想说就说，不用客气。”一口一个吃着小兔子，状似漫不经心听人讲述过去。
从打翻母亲做的酒酿圆子并踩扁说起，说他从那之后起躲在顶楼的厕所啃馒头，座位上总是被同学们不厌其烦倒上垃圾，校外被迫打群架对手身体素质不行好几人进医院，赔付部分医药费且奖学金没了，导致母亲的手术费欠缺救治失败，为早日脱离该校园跨级考试，年纪小上大学，仍旧被霸凌，没钱在外租房，时不时在宿舍里一对多打架，好在总是赢没人向他索取医药费，职场上便是冷刀子，项目中途脱轨差点背上债务坐牢，不过最后掰回正轨，风平浪静。
千金少听完把碗里最后一个小兔子喂进戚寒雨嘴里，“现在一切都好了，你杀了‘他们’，且全身而退，完美复仇，对得起自己。”
“不是这样……我不想杀人，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下，再也不要醒来。”
“在这个地方，你可以安静的睡下，醒来后宁静仍在。”
“嗯，是的，这里很好。”他解释着，“那是我以前的状态，现在不一样了。”
带着甜酒香味的酒酿兔子咽下，一点酒壮胆数分，戚寒雨来回酝酿，鼓足勇气开口：“现在我想…我可以睡觉吗？”
千金少看看时间，快到傍晚，既不是午休也不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但是想睡就睡吧，有什么关系呢。
懵然眨眨眼，“可以啊。”想睡就睡，怎么特地问出来。
戚寒雨矜持抿嘴腼腆笑笑，年轻的童颜一张脸，凑近吻上细长唇锋，沾有甜酒的舌舔舐酒味更甚的舌尖。手摸入衣领，捏过软弹绷紧的胸乳，一两下剥去衣物，留着一束束发辫扫过肩颈垂在腰后。
后背倒在大床上，才细品出，原来‘睡觉’是大动特动的动词。自上回那次结束后没再有该项双人运动，挺想念的，今天是抗日的家伙主动要日。千金少心里美，同时又怕他好端端的突然动手掐人，就像上次在海边散步，气氛好好的突然选择溺死。心惊胆战的沉溺欲海，戚寒雨认为他今天没状态容易紧张，抚摸和扩张的前戏做了特别久特别足。
等那东西插进去戳几下，被摸得软如春水的千金少快速战败，像没憋住尿的小学生，稀里糊涂‘尿’出透明乳白液体。脑门烧得厉害，迷糊打着颤音紧缩着身体声调婉转哀叹。哀哀声，似苦似蜜，绞着钉入体的性器吸食。混沌的吸食混乱讨好性器，带来杂乱无章的快感，戚寒雨不在乎进入甬道的东西能在里面得到多少绝伦快乐，眼里只有千金少止不住发抖的模样，弯曲交错的辫子们在枕头边细细的颤，看他欲推开又想抓紧却抓不住过剩的快感而无助崩溃的模样，难以发觉的施虐欲极为满足。既然利用性快感勾住他向往生的希望，那么他就用同样的东西，引着医生进入天堂地狱，在仅次于毒品至高无上的快乐里迷失自我，对‘性’欲罢不能以此吸食为乐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千金少来到一个不得了的深渊，就像前些天他勾着戚寒雨，被拖着游往深海区域。他被架在床头，两腿大张着无法阻止猛烈地侵犯，身体稍微悬空了些，性器丝毫不歇停往上撞。他不需要这么多的快乐，实际上早已进入贤者时间感知不到粗鲁暴力的抽插带来的爽感，下体空茫茫的可是抽插到了一个节点，他又高潮一次。他不断亲吻可怜的缺爱小病人，放松身体甚至打开敏感至极的部分允许戚寒雨索求爱意，不断进食以求果腹。
他的爱被吃光了，身体与精神陷入疲惫困乏状态，喂不出更多甚至萌生出要不就死在这，未来不需要思考到底是做爱还是不做爱，这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使他着迷又有点畏惧。快死了，快死了，他想起在海上，哭着喊着说怕死，戚寒雨就把他推上岸。他想结束这场深入互动，收起饭碗捂着胸口不让人舔奶，喊着要死了要死了，果然杵在体内的性器慢慢退出去，三根手指进来了，不舍得里头似的来回搅动，千金少缓过神，松一大口气感觉好些了，大腿夹着戚寒雨裆部还硬着的东西好心安抚。性器挤在柔软的腿肉间不领情不为所动，灵活的手指在甬道内起舞作祟，压得好几处收缩肿胀，肠液剔透，淋在掌心流淌过脉络。
“……别光弄我，你这东西真难伺候，夹很久了…还立着。”
嗓音闷在人肩窝后方，“因为我很喜欢…你现在的体温、声音、细微的动作，让我着迷。”
“那也……做太久了啊！”夸得人不好意思。
看病人面颊红润容光焕发，丝毫不像心病生根的样子，千金少高兴，戚寒雨能好些，做再久一些也值了。

晨起时分瞥见张扬的人迷蒙睡颜，午间细看朦胧之景，散落的发簇拥着编好的长辫，夜晚见酒液珠水流连薄唇。这些美色全是戚寒雨委婉请求的理由，最先开始千金少乐在其中，经过半个月频繁索取，屁股是受不了。他开始在浴室穿好衣服裹严实再出来，平时不刻意展现魅力，低调许多，若有似无拒绝奉献后庭，假装看不懂性暗示。
拉锯战就此展开，展开不过八小时，到了深夜他便拒绝不了戚寒雨这对哀戚戚的眼睛，饿极了不喊不叫，只顾盯着粮仓门户大开。千金少平日脸皮厚，此处面皮薄，总不能不给吃的，倒像是故意冷暴力玩忽远忽近PUA似的。为表明他足够可信，豁出去牺牲屁股。
戚寒雨看出他的英勇精神，换个温柔的方式互动。以手代替性器，搅和许久，久到千金少以为今晚后庭只需要吃手手。指腹一下下逼压，虽不如硕大的性器恐怖强势，但手指分做四五根，细细麻麻带动酸麻的安慰感，撩起无穷尽的欲望，恐手指无法将散乱的快感引向一处。他难耐的夹紧腿意图将快乐缩紧，期盼手指戳得准些。手指们并在一起，波浪形碾过前列腺再碾回来，奇异新鲜的感觉涌上，过电般迅捷高潮。
新的太阳要升起，手指玩了好几轮，也不见得要收回去。等千金少喘息着断断续续提醒他注意睡眠，戚寒雨收了手指。
他快慰吐出一口气，抽来纸巾随便擦擦要睡了。哪想戚寒雨扶着性器闯进来，泥泞的甬道松软，性器滑入一插至深。
千金少惊恐喊到：“你这…算是作弊吧…啊？！”
戚寒雨顺着他回话，“老师，我才刚开始答题，还没到作弊的时候。”
答题…通进来的是这么粗的笔，那么笔芯存储的笔水有够多吧。
他怕了，讨价还价，“留点笔墨，下次再‘答题’。”
他较真说到，“从小到大我的试卷没有空白的地方。”抽送力道沉速度加快。
哪有人预览试卷这么久，天快亮了才动真格。
多日来，千金少或多或少察觉到戚寒雨暗戳戳的报复心以及反复的情绪。报复也算生命力，将他捂暖再做疏导，总有一天能恢复正常精神状态。
反复不要紧，哪怕一生无法释怀无法恢复如初也没关系，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尽全力治愈。
千金少拧着腰旋过身，忍受超出界限的快感，飞蛾扑火般吻上戚寒雨微凉的含着火热的双唇。

生是戚千人，死是戚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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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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