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7 【皇名】中元节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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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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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4-27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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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7 【皇名】中元节联文

《当渡》

·皇名人鬼情未了。
·原剧背景接43、44章后魔改。
·绝世自刎化鬼，孤辰复活忘记绝世。

脑洞by【一期】
武戏by【知春】
配图by【凤爪】（移步老福特tag）
统合by我
——

荒郊野岭，月下空村，也不知是无人居住，还是人们早早歇下了，夤夜萧索，阡陌交通，却连一声犬吠也无。屠苏孤辰心系故友，竟也未察觉此间诡异。他无故在河畔苏醒，既不记得来时路，也不知应归何处，只能循着萦绕心中的一个名字漫无目的地前行。

殊不知所寻者一直尾随在侧，形影不离。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飘荡的魂灵在月光中半隐半现，名剑绝世谨记死神的叮嘱，不敢冒认，也不甘心离他而去，只能一路沉默。为免扰人清梦，一人一鬼在一处门户洞开的小庙堂歇脚，那破庙像是废弃良久，竟连一尊佛像也无，本该放着佛像的莲座上空空荡荡。

刚做了鬼的人还不太适应，还会累会想找个地儿坐下，此处或多或少残留的佛气竟也对他并不排斥。绝世追着冷夜里唯一的温暖，在屠苏孤辰的默许下寻了个蒲团与他并肩而坐，原本只是想陪着他，可一偏头看到他那张俊颜一脸严肃的样子，就萌生了逗他一逗的想法。

这月明星稀夜，僻静无人时，不正如话本里说的，是个狐鬼偷人的好时机。削葱般的玉指挑开交衽就往闭目养神的人怀里钻，岂料对方却一脸正直把他故意扯散的衣服整理好，而后轻轻把他冰冷的手捂住。丝毫不记得旁边这个身娇体弱的鬼，打起架来放狠话那叫一个厉害。

“你知道剑神绝世吗？”

一句话如兜头一盆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虽然他已经没有心了。孤辰仔细看了身旁一脸失落的新鬼，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生前该是意气风发的，然而如今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也是好看的，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境，许是因为四周过分安静，让他想放下一切端详沉浸在这张柔和的秀容里。

天亮的时候，白发的新鬼躲到被遗留在庙中的一把破伞里，鬼使神差地，孤辰出门时竟也带上了它。名剑绝世生前是佛门有缘人，想不到死后也是一只有佛缘的鬼。无论白天黑夜，看孤辰要降妖除魔、路见不平的时候，总是一边抱怨为什么又要起来干活，一边和孤辰配合得天衣无缝。一番相处下来，孤辰早已认出了他是昔日好友，绝世亦有察觉，各自心照不宣。

这样的日子似乎和以前没有多大区别，绝世愿意安于现状，却不知他身上的东西对其他厉鬼来说是又忌惮又有诱惑力。他一日为鬼，是因执念而存在，也是被执念所困，天道有常，人鬼殊途，他们内心深处都知晓继续如此下场，但是又都贪恋现在的日子，快意恩仇，又不受天地拘束。

可即便绝世不是故意，人与鬼相处久了，总会逐渐耗尽身上的阳气，也会沾染上一些鬼怪的阴气。这一点绝世感觉不明显，但孤辰虽然矫健，也只是比普通人能多撑一段时间。他自然知道造成自己逐渐虚弱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却愿意让绝世不自觉吸食自己的阳气，哪怕自己会折寿或是变成什么样子。在没有人告诉他们结果之前，人总是愿意得过且过。

★
时近中元，阴阳无隘。原本就不甚清净的人间此时更是被魑魅魍魉视作往来通畅的游乐场，身处这样的夜晚，绝世一身佛门功德仿佛黑夜中的明灯，吸引着那些畏惧又饥渴的游魂厉鬼一个接一个像飞蛾一样扑上来，即使前人无一例外被烧作飞灰也全不在意。

狭窄的暗巷之中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月光穿过两边瓦檐的间隙从中间照下来，随着滴滴答答的细雨落在了被磨得发亮的青石板上。名剑绝世行走在其中，没一会便沾了一身湿凉的水珠。

幽深曲折的小巷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绝世目不旁视，即便如此周边阴影之中也难有什么能逃过他的感知。自以为是的小鬼借着簌簌雨声掩盖阴森的窃笑，随着绝世的脚步在破烂漏风的排房中飞窜，在他走过之后探到窗口朝着绝世的背影做鬼脸，却不料对方突然站住脚步回头，两双眼睛对个正着，反倒是血泥糊烂脏不拉几更像鬼脸的那个被吓得蹦出三丈远，眨眼间便窜得没影了。名剑绝世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薄雾散去，便看到一面突兀立起的泥墙，乍见黑黢黢一片，再走近一步才发现那看着像墙头草的东西其实是粘成一团的头发，被风掀动的时候露出下面白色的颅骨，他想若他此刻还有嗅觉，应当会闻到一股铺面而来的恶臭。

绝世后退一步，脚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右手并指发出剑气，紧跟在他身后的小鬼胸口噗呲冒出一阵白烟，尖叫着跑远了。前方无路，绝世转身环视四围，乱瓦断垣投下的黑影开像水波一样扭曲起来，在他对面汇成一坨烂泥一样的东西，蠕动着慢慢爬高，除此以外，另有无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赶来，就像蝗虫一样。

他把方圆百里所有的脏东西都吸引过来了——虽然本质上来说，此时的名剑绝世与他们并无分别。

这些东西说不上生——他们的血不会流、他们的心不会跳，却也说不上死——他们的手还会争夺、他们的喉咙还会嘶吼。

只不过绝大多数意识不明，连驱使他们站在这里的执念为何都记不清楚，只知道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鬼身上，有一股新鲜温暖、近乎可口的气味——如果他们还记得嗅觉是什么的话，虽然他们也未必了解自己所追求的，其实是绝世死后身前布施行善而累积的功德。

但并非所有的对手都是如此，总有特例，正如绝世自己就绝非混沌无知的厉鬼。

他看向已经有三四个他那么高的黑影，慢慢在半空化出近似人形的样子，大概是脑袋的东西低下来，像是要看清绝世的样子，然而它一低头，便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从它脸上剥落下来，在石板地上砸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名剑绝世看着那一摊烂泥样的东西被摔出扭曲的四肢，皱了下眉，随即闪身躲开一道来自身后攻击——又是一个看不出构造的恶心玩意，最终尖啸着撞上了那团黑影，与它融为一体。
绝世觉得有些好笑，然而在他还未来得及笑出来的时候这人形的怪物便骤然开始了攻击，瞬间便跳到了绝世近前，高高举起的黑掌全力朝他拍了下来。

它有着表里如一的蛮横力道以及与笨拙外表全不相符的灵活迅猛，几个转身便随着绝世的腾跳闪躲踏碎了一大片矮屋，再一个回身，便看到绝世轻轻落在了离它数丈之远的一处墙头，玉盘似的月轮高悬在他的头顶，周边星淡云散，细雨也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那黑影伸出比例可怖的巨手在脚下捞了一圈，拖起一串尖叫的厉鬼像贴墙泥那样随手糊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便肉眼可见地拔高了两个头，再冲向绝世的时候力量便也不可同日而语。
绝世瞥过远处瓦缝间闪过的一道亮色，心下了解，稳稳站在远处等那黑影泰山压顶——落地的黑影却好像被无形之力突然痛击，沉沉倒地，再也动弹不得，尘烟散去，它再抬头便见到绝世又一次落在距离他几丈远的墙头，起手结印，无数金色梵文印记以他为中心在半空浮现，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了整个鬼镇。

大千如来阵。

佛印压下的瞬间四野震荡，感知到危险的游魂从每一个可供藏匿的角落里飞窜而出，没头没脑地冲撞任何阻碍到它们的东西，与此同时，那个百鬼聚合而成的黑影也在佛印威慑之下开始缓慢崩解。

名剑绝世本质上与这些东西并无区别——这一点，运功期间，鬼元与佛力相融相冲而造成的刺痛始终提醒着他。

开阵之时便是他最为脆弱的时候，下面那些浑浑噩噩忘记执念的游魂碰不到他，但控制着整个鬼镇的鬼王却并非如此——一柄漆黑发亮的骨刃借着月色下阴翳的掩盖急速飞向名剑绝世的后心，即到近前，骨刃的主人还未来得及发笑，握着它的手臂便被一把镶满宝石的金色长剑斩落，横扫而出的剑气伴着盈盈飞雪将他掀过数个墙头。

屠苏孤辰持剑立在名剑绝世身后，冷眼看着那个捂着断臂在地上扭动惨叫的模糊身形，侧头关切道：“绝世？”

“我没事。”绝世摇头道。

屠苏孤辰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此刻那边的景象类似先前绝世所见在重演，无数黑影不由自主地向鬼王靠拢，最后痛嚎着化作一缕缕浊烟，被吸入鬼王的身体。

而鬼王只是略微涨大了一圈，撑着身体抬起头，看不清模样的面孔上却有一双莹绿的眼睛，像两团鬼火幽幽地燃烧。

屠苏孤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在自己脚下不远处刚被砍下的鬼手，颤抖着向鬼王的方向蠕动——

“休想！”皇剑无情脱手而出，瞬发而至，死死钉在了那鬼爪上，散发着浓重死气的骨刃也在这一击之下碎成几块，微风一过便归于尘土。

那两团鬼火似是停滞了一下，又突然腾一下跳起来，愤怒和不甘随着嘶哑的吼声熊熊燃起。
原本他在暗处或者能另寻时机，此刻同那些游魂一样受困阵中，要想脱逃，就必须在这里正面对上中心的那两人。

“嗬嗬，嗬嗬嗬嗬……”鬼王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的换气声，仅剩的五指撑着地，一跃而起，直接冲向名剑绝世。屠苏孤辰随即反应，皇剑无情应心而动，回到他的手中，厉风剑影在他手下交织成网，月光之下剑身宝石映射出绚烂璀璨的光华，如梦似幻——只可惜在场只有屠苏孤辰唯一一个活人，而鬼魂是看不到这样美妙的颜色的。

鬼王亲身上场，虽然失掉一只手臂，却也远比先前那个大块头要灵活得多，何况此时他再无退路，躲闪间堪堪避过屠苏孤辰的长剑，下一秒便顶着佛门圣气的灼伤将鬼爪探向名剑绝世的心口，危机一霎，屠苏孤辰拉住他的手臂翻转位置，横剑于身前挡下这招，而鬼王又受重击，不得退开，瞬间遁入地下。

名剑绝世身形不变，眼皮也未曾抬起，只是加快大千如来阵的运转，阵中的孤魂野鬼嘶声震天，随着佛印的压下逐渐消解，鬼王所能取用的力量也越来越少，愈加焦躁，阴森可怖地冷笑渐趋疯狂，断断续续地回荡在这鬼域中，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嗬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你，与我同样无由横死，又不愿往生，不过是生前出身佛门，便以为死后也有资格来管超度念经的事了吗？”

“有没有资格又不由你来判定。”名剑绝世冷冷道。

“而你——”一团黑影飘到屠苏孤辰侧边，还未来得及讲下一句话便被他击散。

“嗬嗬嗬嗬……”那声音又变得遥远而飘渺，伴着其他鬼魂不曾停止的尖叫。

“你用自己精血阳气养着他，又能养到何时呢，你这是在害他呀！他是鬼，不是人，他的功德可以保他一时清醒，但要变成我这样，也不过时间问题而已，嗬嗬嗬哈哈哈哈……”

屠苏孤辰听在耳中，并不作回应，只是环视着周围的情况，随时准备再次揪出鬼王。

“到时候他就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你是谁，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死，又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不过三途河，只会喝人血吃人肉，变成你最厌恶的东西，又脏又丑，一个真真正正的厉鬼，嗬嗬嗬嗬……”

“不会。”屠苏孤辰紧紧握住手中之剑，回道：“我不会厌恶绝世，也绝不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那鬼王又笑了，公鸭嗓子一样的嚎叫听得名剑绝世拧起了眉毛，骂道：“你马上就要完蛋了，操心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候见到阎王爷能多给你点奖金吗？”

忽然阴风四起，鬼王似是被激怒了一般忽然升上半空，干瘪的破烂的黑袍里阴风鼓窜，膨胀起来，佝偻的身形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十殿阎罗！”

名剑绝世哼了一声，嘲笑道：“终于出来了吗，胆小鬼。”

“善人不得善终，恶人不食恶果，他人一生所造之业不过尘土一坯，你我一世所操之德不过流沙一串，过无责，功无赏，到头来满腔怨愤无从得申，你难道能甘心吗！”

名剑绝世冷笑：“我甘不甘心关你屁事，你甘不甘心又关我——等等，既然你死前的功德没人帮你记让你这么伤心，那你死后杀的这些人作的这些恶我可得帮你记好了——不，必，言，谢。”

话音未落，鬼王下方飞出数条金色的梵文锁链，根根相缠，环环扣锁，联结成网，欲缚住他行动。鬼王躲闪间屠苏孤辰也早已提剑冲了上来，寒锋凛凛，所到之处冰霜遍地，飞雪漫天。他的剑法虽然能对阴魂造成一定伤害，但不能彻底消灭也是枉然，只有将对方驱往绝世所设阵法中，随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一起超度。而鬼王见情况对自己愈加不利，少不了鱼死网破之争，宁可以伤换伤也要突破阻碍，屠苏孤辰对付这样的情况虽然限制不少，但有以往数次经验作比，心有定算，伪招以引，虚退以诱。不多久鬼王便被带进陷阱中，待他意识到不对，肢体已经被佛言金锁缠身而上，再也挣脱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眼看求生无望，鬼王仰天长啸，所有的挣扎嘶吼都无济于事，经年累月的死债恶业化作狱火在他身上越烧越烈，然而到了这一步痛与不痛又有多少区别，别去阳间百年已过，人活着最大的痛是生不如死，那死了以后呢，怀着不得尝的怨恨死了以后的每个日夜所受之痛又是怎样呢？

他的咒骂和痛呼最终都变成了张狂的大笑。

一切平息之后连一丝灰烬也不曾留下。

名剑绝世耗损不小，一晃神便要从高处栽落，屠苏孤辰跃起将他接在怀中，而后循着月光的指引寻找回到阳世的路，身后的废墟随着他的脚步片片消散，风过无痕。

★
一轮皎月映照一人怀抱虚魂踏瓦跃行，屠苏孤辰一路挥退残余邪祟，怀中之鬼手拈佛诀，为他张开金光浮罩护航，耳畔呜呜风声，似鬼魅低诅：“你也是孤魂野鬼，今夜助纣为虐，以后不怕他也将你收了？”名剑绝世停了禅咒，一派轻松悠然道：“我倒恨不得他把我吃了。”倒是屠苏孤辰耳根飞红，良久珍重地说一句：“不会。”

名剑绝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色，笑问了一句：“什么不会？”屠苏孤辰便答他：“我不会杀你。”绝世回头笑了笑，只是控制住自己没有抚摸脖子上自刎时留下的伤痕：“我已经是鬼了，怎可能会再被杀一次呢？”
——
那一日远天霞光熹微，冬雨风尘仆仆而来，来归还师兄生前佩剑。绝世从伞中现形，下意识准备拿起，却发现昔日最熟悉的剑，如今竟成了最恐惧的东西。像是拿到了什么烫手的物品，玄色重剑垂直落地前，被孤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剑柄。以为是灵魂承受不住绝世无心的重量，孤辰便将自己的佩剑皇剑无情递送与他。绝世拿着皇剑无情，笑说：“那我们这算交换定情信物啦。”

师弟冬雨却不由得忧心，提醒他们，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二位迟早亦会失去自我，沦为残忍嗜杀的厉鬼。屠苏孤辰皱了皱眉头，虽然有想过最遭的结局，但他不愿意滥杀，也不愿看到绝世变成那些只知杀戮的恶鬼模样。阵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孤辰看得够心疼了。绝世这样耗损自身，也不知哪日便再也负荷不了，最终必然要遭受反噬之苦。

趁着绝世出神的空档，冬雨忽而拉过屠苏孤辰耳语：“大主持曾托梦与我，说大师兄命中之劫在你，解法亦在你。望将军勘破屠苏之意。”

据说屠苏酒由汉末名医华佗创制而成，以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乌头、附子等中药为配方入酒中浸制而成。具益气温阳之效、能祛风散寒、避除疫疬之邪。

送别冬雨，已是日薄西山，夜幕垂临。恰逢中元，亦是佛教的盂兰盆盛会，河畔行人熙熙攘攘，河道莲灯影影绰绰。旁人看着是屠苏孤辰一个人在河边打伞，似乎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水面漂来一盏盏河灯，绝世难得的沉默，蹲在河畔，眼中映照万点璀璨。

失了色彩的明焰如同幽幽鬼火。一个个游离的孤魂顺着河灯慢慢消散，或许一开始魂灵离壳，都该往渡彼岸，但总有执念、怨恨、留恋，让他们不愿离开，甚至有的因一时偏激，行差踏错成为了厉鬼。绝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他也问过自己，生前的佛缘让他能保持一时的清醒，可是未来呢？

我渡众生，何人渡我？

一想到以后失去理智会变得与那些厉鬼无异，面目可憎倒在其次，若是忘了、伤了孤辰，又当如何？前身青灯傍古佛，换这一段朝夕相伴，是该知足了。

佛灯明灭，是渡已，又何尝不是渡人。为己，为他。当断，当渡。

“放彼此自由，为未来的某一日，我们都不再受任何拘束而重逢。”如若愿信这深厚羁绊，能淌过这万丈红尘，纵使相逢不相识，定还能再相知相认。

那一夜屋外雷声震天，屋内春色无边。他眉间有风月，便不惧这蔽月沉云，更不畏那隆隆天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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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晴，一树梨花落尽。

他只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却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三尺青锋贯体，万点金华，梵音在云端遥响。孤辰诵读声歇，挚友容颜依稀在前，却徒挽不住一手荧屑。余光逸散，持剑人独自呢喃。

“如果能再次相遇，这次，我会先主动来跟你做朋友。”

几轮春秋换雨雪，又一年清明，少年黄衣旧墓前，指尖抚过“绝世”二字，无限缱绻，却记不清前世故人模样。失落间发顶一暗，原是有过路人为自己撑伞，回首望进一双金眸，竟似曾相识。

辗转浮生尚浅，归来仍是少年。

end
202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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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文：北极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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