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4 【未命名】1-42 (主吞雪、副禪雪)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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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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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樓主發表於: 2021-01-05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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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4 【未命名】1-42 (主吞雪、副禪雪)5F

一、

他是孤兒，無父無母甚至也沒有姓氏，待在貧民區中，以乞討維生。

破爛的衣物、傷痕累累光著的腳，他不會笑也不會哭，因為沒有人教過他這些，貧民區的孩子總是在爭奪著東西，他除了食物之外什麼都不搶奪，當然也不容許他人搶奪自己生存必須的一切，他打架很在行，也懂得某些大人話裡的弦外之音，因此安然無事的活到了十歲。

貧民窟的環境相當惡劣，妓女跟醉漢充斥在這個區域內，當然也有做著普通工作的人，孩子們會纏著那些人乞求著他施捨零錢，可是大人們只會惡狠狠地往孩子臉上啐了一口唾沫以後再將他們給推開。

這個地方同情他人就等於是給自己找麻煩，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男孩深黯這地方活下去的規則，又或者這其實是一種本能，只是要活下去，想要雙手乾淨是不可能的，他偶爾會去偷取外來者的皮夾，這是最快得錢的法子，那些外來者通常都是上貧民窟買春的客人。

在貧民窟丟了錢包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的孩子最常見的就是去擦撞那些要偷取的對象，可是男孩的技巧更高超一些，他甚至只是擦身而過連身體都不必接觸到就可以拿到錢包，這或許歸功於他天生的聰穎，許多事情他看一遍就能得心應手。

直到有天，他被人給抓住了。

二、

他其實一開始並不想挑這個男人下手的，可是他已經餓了三天，再不拿點錢買東西吃的話，他可能就要成為餓死的其中一個屍體，因此他有些搖晃的上前，運用自己熟悉的手法順走了男人的錢包，只是剛要帶著東西離開時，那男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連同他手中的東西人贓俱獲。

他對上一雙憤怒且銳利的金眸，那幾乎是要將靈魂刺穿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避開了眼，但是男人只是用另外一隻手抽回了他的皮夾重新放進自己的衣袋內，另外一隻手卻沒有鬆開他。

「真有種，居然敢偷你的錢包。」

「太久沒有回來，把我們當成外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男人開口說出一段話，發音標準卻不帶感情，男孩開始察覺不對勁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都沒有辦法掙脫那桎梏，他甚至想著是因為自己餓了三天所以沒有力氣了嗎？他最後甚至連牙齒都用上了，惡狠狠地將那男人的手背咬出血來，可是對方依舊沒有將他放開的打算。

「就他了。」

「真的假的，街上的小瘋子你也要？」身旁的男人吹了聲口哨，像是在懷疑他的決定，可是很快地男孩就意識過來，他們是要抓走自己。

只是等不及他反應，後頸忽然傳來一股劇痛，他便倒在男人的懷抱中。

三、

吞佛童子不喜歡回來貧民窟，那會讓他想起不愉快的回憶，可是他們組織需要新血，所以他是回來挑選”繼承人”的，望著懷中昏迷過去的男孩，他這才發現自己在對方手腕上已經握住一段青紫色的猙獰痕跡。

他冷漠的掃過以後，只是想著一會兒要讓魔醫拿些消瘀的藥過來，這個青年會是他得到退休生活的媒介，所以從此刻開始這男孩對他有利用價值。

對於異度的人來說，有利用價值的人事物就應該先付出必要的投資。

他們將男孩帶上了車，將人給帶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四、

男孩在陌生的床上醒來，身體已經被清洗乾淨，墨綠色的長髮依舊遮掩住他的容顏，他面容相當蒼白，微微凹陷的臉頰象徵著他有些許營養不良，他看著手上打著的點滴，下意識地想將手上的異物給拔開，可是一個聲音制止了他。

「那是營養液，汝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那個抓住自己的男人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告誡著男孩，他張狂的紅色髮絲整齊的束在腦後，讓人為他的髮際線有些擔心，男人坐在沙發上好似在休息，卻又像是在那已久。

但是少年拗執的，依舊將手上的針頭給拔掉，鮮血因為他粗魯的舉動流淌了出來，少年隨意的按了下流血的地方準備要走，可是走到門前拉了拉門把。

打不開。

「你想如何？」

「汝冷靜下來的話，就到床上坐好，吾自會說予汝聽。」

男孩沒辦法，他乖乖地回到床上坐好，男人看他已經鎮定下來，先自我介紹了起來：「吾是吞佛童子，也是汝以後的引路者。」

引路者，也被稱為驅魔師，這個男人說他看上了自己的天賦，對於驅魔師來說，男孩擁有的資質相當高，甚至血緣中都有著驅散邪魅的能力，看氣息估計是哪個神與人類的混血，對於他所說的奇幻事情，男孩只是冷冷地道：「正常點說話。」

言下之意就是男孩不懂這自稱為吞佛童子的人在說什麼。

「汝很聰穎，汝清楚吾在說什麼。」吞佛童子他伸手將撫上男孩的臉：「只要汝願意成為吾的繼承人，吾可保汝衣食無憂。」

五、

男孩他莫名其妙地被這名叫做吞佛童子的男人收養了，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劍雪，既希望他如同劍般的鋒利又希望他如同雪般的潔白無垢，但是男孩又在後頭加上了「無名」二字，或許是希望記住自己的出身。

吞佛童子如他承諾所言，他給予劍雪衣食無缺的生活，並且教導他識字，可是劍雪感到古怪的是，有些書他幾乎不需要對方教他就看得懂，而有些則需要吞佛童子指點。

「這是以諾克語，俗稱天使的語言，只需汝有神或者是天使的血統就能看得懂。」

「你也看得懂。」

「吾學過。」

吞佛童子對於自己的事情總是避重就輕，劍雪也清楚他不想告訴自己的事情，任憑自己怎麼問都不會有答案。

後來劍雪才知道，以諾克語不是想學就能學得會的，吞佛童子沒說的是，他是刻苦學成並非如同自己一樣靠著血緣才看得懂。

除了天使語需要看懂之外，吞佛童子同時也教他各國的語言，劍雪聰慧的彷彿開掛，這是螣邪郎的說法，但是吞佛童子對這樣的聰穎見怪不怪。

因為他見過太多非人的生物，劍雪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大部分的非人要辨識相當簡單，他們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帶著不屬於人類的聰慧，再結合人類堅韌的肉體，誕生出強大的後代。

「汝不食肉。」

「嗯。」

「吾知道了。」

吞佛童子並不意外劍雪不吃肉的事實，應該說這很符合他另外一半的血緣，應該說他意外的是劍雪靠著這樣的生活習慣居然還能在貧民窟那種地方活下來。

「劍雪。」

「？」

「偷人東西的壞習慣要改掉。」吞佛童子順手從他的懷中拿回自己的金錶。

六、

天使，神的造物，擁有絕美的外表，以神的旨意做為中心，甚少會與其他種族交流，除非是神的命令，通常他們會在人間與人類結合是相當鮮有的一件事情，因為這種生物壽命相當長，不太會用交配的方式去延續後代。

要知道天使這種生物本身是沒有感情的，也不存在憐憫，他們就像是神創作出來的機器，只會依照命令而行，雖然吞佛童子也知道好幾個異類，可是天使與人類的混血兒近乎稀有，心高氣傲的生物是不可能與下流的產物共同結合，你看過哪個人類說過他喜歡蟑螂這種東西嗎？對於天使而言，人類就是神失敗的產物，跟蟑螂的定位是差不多的。

但是一旦有之，天使的基因就會蓋過人類的基因，人們因此有了歌頌的對象。

劍雪他在擺脫了生存的限制以後，得到了很好的眷養，至少吞佛童子對於自己提供的資源頗有自信，那個原本營養不良的少年開始長肉，枯瘦的臉龐也豐腴了許多，若說這世界上美麗分為很多種，少年雖然僅是清秀之流，可是卻是久看耐人尋味之美。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吞佛童子夾帶著自己的私心。

畢竟是自己養的。

放下手上的資料到後花園去尋那少年，天使的血統相當好辨認，這世界上都是神的產物，身為神製造產物，血統最貼近於「那位」存在的天使，被世界萬物所喜愛，即便他們本身並不帶感情，可是卻能得來萬物的好感。

梅花樹開在不屬於它的季節之中，翠綠的草原各種動物自在的樹下熟睡的少年身邊走動，少年倚著梅樹兀自沉眠的彷彿耽溺於美夢中，經過吞佛童子的精心調養，那少年睡著時更像是一尊美麗的陶瓷娃娃。

「劍雪。」

輕喚其名，睜開的冽藍眼眸彷彿人偶的玻璃眼珠，如此清澈且純淨。

「有任務嗎？」

少年他望向吞佛童子，眼中帶著的冷意如同十二月的寒冬，吞佛童子忽然記起少年在斬殺魔物的毫不留情。

七、

「異度」是由驅魔人組成的團體，裡邊什麼物種都有，可是所有的目的都指向一個「驅魔」，他們更多的是其他物種的混血兒，一旦天魔人三界有人想要打破平衡，就是他們組團刷怪的時候，當然很多時候因為個性不合的關係，大多數人都是各幹各地。

像是吞佛童子人緣就超級不好的，因為他太容易放生隊友，你永遠想不到什麼時候他會忽然在背後捅你一刀獻祭你完成任務，因此他算是組團的黑名單之一。

每個加入組織的人都會與組織簽下契約，每個契約上都有一條規矩，就是想要退休必須找到後繼者，而這個後繼者必須要有獨立完成任務的能力，因此當初想要退休的吞佛童子才會在路邊撿了劍雪。

照他人的說法是，他撿人不是第一次，只是年年陣亡，導致他已經一千多年都還沒有退休，至於吞佛童子的血統，大家都在猜他估計是哪個惡魔跟人類的混血，畢竟論惡毒與心機，可沒人比得過他。

今天來到組織大廳，大家都在挑挑揀揀自己的任務，發布任務的牆上張貼著各式各樣的生意單，乍一看還以為是某個遊戲的RPG畫面來到現實，有人圍在桌邊喝酒，有人則彰顯著自己新拿到的武器。

吞佛童子帶著劍雪入了桌，點了一杯酒、一杯茶。

至今，劍雪還沒有獨立完成某個任務過，因為吞佛童子對他保護得太好了，或許是因為之前撿的對象都太容易滅亡，導致他對劍雪格外的呵護，就連驅逐邪穢這種小任務都捨不得讓劍雪自己一個去做。

「你到底要把人保護得多好？還想不想退休？」螣邪郎例行一日的嘲諷，赦生童子他一臉冷漠給自己的武器上保養。

「這句話要反問汝。」吞佛童子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赦生。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劍雪乾脆蹭到赦生身邊去，兩人一塊兒到公會牆上找任務，畢竟他倆的唇槍舌戰天天都要上演一次。

「吞佛，女后有事情找你。」任沉浮忽然制止兩人的言語交鋒：「是關於龍族與木靈的祭典。」

八、

龍族與木靈的祭典每一千年舉辦一次，地點是遠離人世的深山老林，而這次女后要求他們一塊兒前往，往年因為缺少必要條件所以這任務基本上輪不到吞佛童子，今年因為多了劍雪的關係，所以這任務可以交給他們。

其實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任務，性質上更像是去玩的，劍雪問起內容，吞佛童子只是草草的交代：「穿著一堆繁雜的服飾，然後像個神經病一樣享受慶典就可以了。」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劍雪一踏入龍族地界就被森林的靈氣洗滌了一番，這裡的靈氣遠高於塵世，因為靈氣豐沛的關係，龍族的森林更像是原始古代森林，到處都充斥著生機，一名木靈夾帶著鈴聲來引導他們前往，木靈的長相與普通的女孩沒有什麼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她的身體上有很多地方都帶著開著花的樹枝。

是木槿花。

祭典在兩天後的夜晚，來訪的客人必須齋戒沐浴一番，劍雪他此時此刻泡在溫熱的泉水中，墨綠色的長髮漂浮在水面上，吞佛童子在他身旁，手指調皮地勾著他的髮尾。

他們還沒有真正結契。

照理來說引路人該為導師也為伴侶，從劍雪入吞佛童子門下的那一刻就應該結契，無論靈魂或者肉體都該屬於這個男人，可是吞佛童子沒有這樣做，因此劍雪名義上雖然是他的後繼者，實際上卻依舊是門外生。

結契的好處無外乎是兩者可以更好的讓靈力互通有無，性是相當原始的一件事情，除生殖之外更是一種讓力量結合的方便管道。

劍雪他思緒有些遠飄，從走進這座遠古森林以後他就一直無法集中精神，彷彿受到什麼召喚似的，讓他沒有辦法專注。

「專心，劍雪。」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出現在他耳邊，劍雪被他給納入自己懷中。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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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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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1樓發表於: 2021-01-0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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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貓頭鷹在這片原始森林中啼叫，已經是入夜時分，龍族與木靈一族正在歡騰，被邀請而至的客人，是神聖的天使一族，雖然他身邊的男人血統並不受歡迎，但是那名少年卻是森林歡迎的對象，沐浴好的少年穿上龍族的傳統服飾，每走一步鈴聲都響徹幽靜的林間。

赤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周遭的植物彷彿受到滋潤更加的欣欣向榮，高大的樹梢遮蔽了滿天星斗的森林，沒有火光的幽暗讓凡人的雙眼無法窺看黑暗的秘密，劍雪跟隨木靈行走，金色的雙瞳是另外一抹意識的甦醒，吞佛童子守在他身邊，雖然已經提醒過少年，但是很顯然的那少年沒有辦法抵抗靈魂深處的本能。

沒有人類的火光與喧囂，一切的慶典在風聲的喧囂中進行，慶典的中心是散發著異樣光芒的湖泊，映襯著滿月的光芒，世間萬物彷彿被鍍上一層溫柔的銀色，吞佛童子注意著身邊的動靜，其他的龍族與高等的木靈都躲藏在黑暗之後，不願意現身或許是因為自己在這裡的關係。

劍雪踏入湖中，萬千木靈為他鋪開往湖心的道路，各式各樣爭奇鬥妍的花朵彷彿為了他而盛開，走至湖心中央後，無須音樂、無須指導，劍雪兀自的開始了舞蹈，所有的靈氣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由湖心竄上，自他作為媒介的身軀一擁而上，散播於這原始的林中，靈氣無所不在，濃度幾乎直逼人類還未現世的創世紀之初。

而這只是個起頭，直至真正的慶典前，劍雪都需在此處成為媒介，為這片受到龍族與木靈庇佑的土地散播靈氣。

為何是劍雪？

光是看周遭靈氣的濃度就可以清楚知道劍雪的血緣相當古老，這也是為什麼這任務會被分配到吞佛童子身上，恐怕不只是區區一介的低階天使，恐怕要更加久遠，但是若是處於上位的天使又怎能心甘情願地放棄永生，與凡人生子？

除非他與…

吞佛童子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爾後像是自嘲般的咧開一個笑容。

所羅門。

十、

木靈開始唱歌了。

歌聲悠揚而絕美，這是一場永不迎來晨曦的宴會，周遭的土地被施了魔法，將保持永夜的狀態直至慶典結束，劍雪他跟隨著歌聲舞動著身軀，身上的鈴鐺不斷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水面因為他而激出一朵朵漣漪，在湖面上散開又歸於平靜。

劍雪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與這個世界融合為一體，彷彿只要他放棄了自己的神志，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他享受此刻的寧靜與滿足，下一秒他的身軀已經沉入了湖水之中，明明是如此痛苦無法呼吸，但是卻又覺得要解脫般的舒服。

「小朋友，吾不是教過汝要拒絕嗎？」

他的身軀被強硬地從水中給拉出來，木靈因為那男人的動作而憤怒狂躁，吞佛童子將他抱在自己的懷抱中，下一刻火焰在湖心爆開來，劍雪他吐出一兩口水，只聽見那男人道：「吾等是來工作，可不是來送死的。」

十一、

「哈啾。」

劍雪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處理因為沒有獻祭成自己暴躁的木靈群之後，他們在林間的角落休憩，幸好這裡還有龍族臨時搭建的小屋，他們在屋前生了火，溫暖的光芒照耀著兩人的臉龐。

少年換了乾淨的衣物，裹著毛毯子，吞佛童子給他煮了一杯濃濃的熱茶，喝了一口以後就驅散了所有的冷意，吞佛童子有些不開心，但是木靈的代表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方才木靈們都沉溺於濃厚的靈氣之中，因此下意識地就準備將劍雪給獻祭，而劍雪沒有拒絕這才是關鍵。

少年不擅長拒絕，源於他血脈中的本能更不可能。

「劍雪，汝想死嗎？」

「…」

「吾說過汝得打從內心拒絕那些事物。」

少年低頭看著茶杯，似乎在想著該如何回應，吞佛童子也不急，等待著劍雪的回答。

「我不清楚我是否想死，但若是有一天死亡將近，我將展開雙臂擁抱它。」

十二、

吞佛童子嚴重懷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問題了，他原本是想找個求生慾堅強的孩子，所以才會到貧民窟去，可是劍雪除了對生死相當豁達之外，雖然不到自毀的程度，但是這勉強也算是天使想要回歸神身邊的本能嗎？

真是討厭的本能。

劍雪似乎已經很疲憊了，捧著還沒有喝完的茶在一邊打著瞌睡，然後下一秒他手中的杯掉落在地上，還來不及拾起就被吞佛童子給打橫抱了起來，他原本想抗議一下這樣的擁抱，可是疲憊婉如潮水般的湧上，他幾乎累的沒有辦法說話，

「睡吧。」

吞佛童子將他放倒在床上，在他額上印上自己的一吻，撥開瀏海那鮮紅的火焰印記躍然其上，這是成為他後繼者的證明，不過只是裝飾性罷了，屋外貓頭鷹以驚人的數量聚集在樹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小木屋內。

木靈則悄悄地將火焰給埋了，外頭又重新變回了漆黑一片，加上林間茂密，沒有光芒能夠進入此處，小木屋又被黑暗給覆蓋，劍雪他躺在床上已然熟睡，吞佛童子躺在他身側，將靈力藉由握住的雙手輸送些給他。

要做為靈脈的媒介在傳播的同時也會被帶走大量的靈力，這對劍雪無疑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消耗，作為媒介的條件相當嚴苛，再加上劍雪的血脈異常的純淨，這讓他成為了這次任務的上等之選，但是代價就是這少年恐怕壽命要少上幾年。

果然還是應該趁早的將他…

吞佛童子親吻上劍雪的唇瓣，一枚金色的圓珠從吞佛童子的口中渡到了少年的嘴裡，確定劍雪已經吞下之後，他又食髓知味的多吻了幾下，直到自己滿意之後才退開，用手指將殘留在劍雪唇上的唾沫給擦拭乾淨。

十三、

劍雪跟吞佛童子待在這座原始林中待了三天，只是當他們再出來的時候，外頭已經過了三個月，這次的任務得到了豐厚的報酬，劍雪他卻躺了好幾天才將身體調養過來，吞佛童子說這是因為他在傳播靈力的時候順帶耗空了自己體內的靈力，躺個幾天已經算還不錯的了。

劍雪在床上躺得有些膩了，想起身卻又使不出力氣，他嘆了口氣，似乎對這樣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現況感到相當氣惱。

等到吞佛童子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少年跌下床的狀態，他無奈的將買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然後走上前去想要拉起劍雪，卻被少年倔強的而軟綿的揮開剛要碰觸的手。

知道劍雪又在鬧脾氣，吞佛童子可不吃他這套，伸手就是將人給拉起來，劍雪那藍色的眼眸怒視著他，下一秒男人欺上他的身軀，劍雪只聽見他說：「再睡一會兒，待會兒就能動了。」

劍雪不是在生他的氣，更多是在生自己的氣，同樣都是出身在最低階層的貧民窟，他太過清楚無法控制現況時那樣的焦急與心煩，還有變成他人累贅的憤怒，吞佛童子重新安放好了又睡過去的劍雪，然後在他唇上又偷了個吻。

這是汝欠吾的。

等到劍雪再醒來的時候，身體果然有了力氣，吞佛童子給他熱好了粥水，又給他炒了個菜，基本上他們平時的相處相當日常，沒有打殺，就是相當平和普通的日子，與一般人沒有兩樣。

「汝的靈力控制相當的不穩，或許這一兩天汝得給吾答案。」

劍雪食而不語，填飽肚子放下碗筷才道：「如果不答應，會有很壞的後果嗎？」

「吾不會讓汝一直朝著自毀的方向前進。」

「我再想想。」

十四、

「你跟那小鬼還是沒有談成？」螣邪郎他看著吞佛童子又一臉苦悶得跑到公會大廳來喝悶酒大概也猜個八九不離十。「感覺他個性比赦生還難搞。」

才剛說完，吞佛童子就瞄了眼還在挑選任務的劍雪，一切盡在不言中：「汝管太寬了。」

「這種事情還不好解決嗎？」螣邪郎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模樣，然後走向吧檯拿了杯飲料朝著劍雪走過去，吞佛童子看見他在飲料中放了東西。

真傷腦筋，到底該不該阻止？吞佛童子很顯然陷入難得猶豫。

劍雪跟螣邪郎談了幾句，最後在對方連哄帶騙的情況下喝下了飲料。

好吧，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只好當作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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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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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01-05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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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3樓發表於: 2021-01-05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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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吞佛童子跟劍雪的關係正在經歷變化。

不知道是往好的方向或者是壞的方向，可是魔者的本能被激起了，他原本就已經幾近病態的保護慾變得更加強烈，而且他與劍雪正式的交換了戒指，成為了伴侶。

一個一千歲的魔，愛上了自己撿回的孩子，雖然劍雪還不知道愛是何物，或許連魔自己都懷疑這不過是普通的佔有欲罷了，可是他卻依舊用人類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劍雪沒有拒絕，或許該說他也同樣困惑這樣與魔的關係。

在每一次溫存糾纏中，劍雪的心中都會升起困惑，因為與吞佛童子接觸的越頻繁，他自毀的衝動就更加強烈，聽見他這麼說，吞佛童子對他道：「這是因為我們天生屬性相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屬性相剋？」

「天使的天性就是厭惡慾望的集合體，雖然因為有人類血統做為緩衝，可是跟吾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會被激發。」

吞佛童子說的雲淡風輕，此時他剛與劍雪完成一輪歡好，他們都是赤身裸體的狀態：「吾的一半血統來自魔族。」

「哪種魔？」

「…」

吞佛童子似乎不想與劍雪說，可是知道少年刨根究底的性格，他靠在少年耳邊呢喃了幾句，少年的雙眼因為不可置信地睜大：「看起來不像…」

「不可用外表去評斷事物，吾的小朋友。」

劍雪還是很震驚，畢竟眼前的男人雖說在性事上相當強慾，可是卻與他所說的種族根本掛勾不上，吞佛童子看他的小朋友這麼驚訝，忍不住吻上那還想說什麼的唇瓣。

世界真是神奇，這男人居然有魅魔的血統。

「劍雪，專心。」

二十、

魅魔，一種專門吸取男人精氣的魔物，不過這種生物居然會跟人類留下子嗣，比起天使與人類的混血兒更加的不可思議，照理來說魅魔根本就不可能懷有後代，他們繁衍更多的是與惡魔誕下的後代，而且生出來的多半都是怪物，跟人類生下後代，並且還是男性，這種機率該有多麼稀罕？

劍雪忽然對吞佛童子產生了好奇心，他很想知道為什麼吞佛童子這樣反常的存在會誕生於這世界上，誕生的理由又是什麼，只是當他抱著巨量的好奇心去詢問那男人時，吞佛童子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他：「吾的誕生只是一名魅魔的臨時起意。」

看著少年好奇的目光，他又繼續道：「非人的生物會生下人類的後代，多半都是臨時起意，並且在諸多的意外中造成的結果，汝是，吾亦然。」

「僅僅只是機率的問題？」

「是，也不是。」

模稜兩可的回答讓劍雪不太滿意，吞佛童子他描摹著劍雪的輪廓：「小朋友，並不是所有的誕生都帶著祝福。」

是的，有的生命是不經意的、不值一提的，他們的是意外中的意外，出生是、相戀也是。

但是對愛上劍雪這個意外，他倒是相當滿意。

二十一、

原本採買這種事情都是交給組織內的人去辦的，吞佛童子跟劍雪住的地方有點遠，因為兩人都喜靜不喜喧囂的地方，再加上兩人都是混血，自然不太適應人類社會，吞佛童子就還好，可是劍雪是真正的適應不良。

你別看劍雪一臉純良的小朋友，跟人談話三句不合就開始像把活刀子似的戳對方，吞佛童子也不願意哪天他回家就看見劍雪把人吊打一番以後直接把人淹死在浴缸內，因此不太讓外頭的人跟他接觸，只是今天真的是個例外，組織攤上大事，人手不足，所以採買的事情得自己辦。

劍雪性格還是保留了一點赤子之心，聽見可以在出任務外的時間出門，表面上平靜，眼巴巴地就跟著要出門了，還認真地說他可以幫忙提東西，想想今天要採買的東西的確有點多，其中不乏醬料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也就讓這少年跟著來了。

開車到了超市，喊醒了差點睡著的小朋友，吞佛童子在車上給了劍雪一個親吻：「昨晚做賊了？」

「路程太長，閉目養神。」劍雪他揉揉眼，跟著下了車，都市的空氣不比郊外，他咳了幾聲，後者遞上了口罩給他，但是被拒絕了。

商場內，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瑯滿目，劍雪跟吞佛童子推著推車先到了蔬菜區，劍雪挑了幾袋青椒跟白菜蘿蔔的放進推車內，而到了肉品區，吞佛童子拿著排骨跟五花肉仔細的看了許久，甚至研究了下他的保鮮日期，最後挑了幾樣新鮮的放入推車。

陸續又是醬料、衛生紙、濕紙巾一些消耗性的用品，罐頭兩人倒是相當一致地跳過，只是到了零食區，劍雪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想吃嗎？」吞佛童子他以前就常拿些小點心哄騙劍雪跟自己學東西，少年喜歡甜食，這點倒是給自己行了個方便，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少年就不太願意吃甜，甚至連飲品加點糖都要皺眉皺上老半天。

劍雪點了點頭，挑了一個真空包裝的栗子。

口味還真像是老人家。吞佛童子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這孩子，但是在結帳的時候，他看見劍雪綻開了一個淡淡的笑花。

瞬間，活了一千年的吞佛童子決定以後多買點同牌的栗子。

二十二、
拿東西對劍雪來說並不是個累活，因為他的力氣原本就大，被吞佛童子剛抓住的時候，是因為他已經餓了三天，幾乎沒有力氣繼續活動，等到他吃了東西恢復了體力以後，吞佛童子要制住他還是有點難度的。

把生鮮放進冰箱裡邊，然後將瓶罐依序擺放好，劍雪開心的拿著剛剛買的栗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吞佛童子也切好了水果，端上茶几，劍雪已經選好了台，每天的例行公事，晚上八點他要陪劍雪看最近不知道在流行什麼的佛學辯論節目。

但是天知道這節目有什麼好看的，他連上帝都不信，身為一個魔族的後代，他每每都是看到打起瞌睡的那個，劍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把桌上的水果給吃光的那個。

他們的日常真的比普通人類還要普通，劍雪原本是坐正了身體，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慢慢地靠在了吞佛童子的身邊。

吞佛童子乾脆伸手摟住他，讓他躺在自己胸口處的位置，他則靠在劍雪那毛絨絨的腦袋上，看著那節目，自己又打起了瞌睡。

劍雪他發現吞佛童子睡著了，均勻的呼吸吐在他的髮梢上，他默默地將吃了一半的栗子封好，這一期的節目有太多辯論的部分，可是多半都在討論空虛的核心，他原本還以為可以得到答案。

「吞佛、吞佛…」

「嗯？」

吞佛童子他哼了一聲，看見劍雪那可愛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忍不住親了上去，劍雪他有些困惑的被親了好久，最後已經喘不過氣的退開，吞嚥不下的唾沫勾成絲線。

「為什麼親我？」劍雪被親的有些飄，吞佛童子他直接把他給壓倒在沙發上。

「吾要汝…」

畢竟是在熱戀，吞佛童子封住了劍雪的唇瓣，拉著他又在慾海浮沉。

二十三、

現在的狀況不太好。

至少對於劍雪跟吞佛童子來說該是命懸一線的狀態，他們奉命去清除邊界的異種，一種莫名奇妙生出的巨蟲，剛開始清理的確相當順利，直到觸發了對方設下的陷阱，那些巨蟲又像是潮水般湧出，雖然很快地架起結界，可是劍雪受了傷，吞佛童子雖然幫他承擔了一半，可是傷處依舊在腐蝕，這代表劍雪的情況更加嚴重。

「把萬靈藥吃下去。」

「那你呢？」

「魔的一切總比普通人要強得多。」

那魔像是玩笑般的用床笫間的情話緩和氣氛，但很顯然的劍雪並不信，只是由不得他猶豫，吞佛童子已經用親吻讓劍雪將萬靈藥給嚥了下去，他們的力氣已經有些耗盡，雖然吞佛童子佈下的火焰可以阻擋那些巨蟲一陣子，可是只怕是消耗完火焰以後，恐怕就要命喪於此。

「害怕死亡嗎？」

「我不怕。」

劍雪已經有慷慨赴死的覺悟，但是大有出去與那些巨蟲一起毀滅也要保住吞佛童子的意思。

「吾會在後頭支援汝，放手一搏吧。」

吞佛童子說完，劍雪正準備起身作最後一搏，卻是劇烈的疼痛從後頸傳來，他只聽見對方說了一句：「吾騙汝的，傻劍雪。」

二十四、

當劍雪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異度的特殊醫院內，他被泡在聖水中淨化那些受到蟲液腐蝕的傷痕，他迅速的想從水中起來，想知道吞佛童子的安危，但是剛動作身體又被按了回去。

「你的傷處還沒好，快躺下。」魔醫把他又給壓回水裡，但是劍雪不依似乎一定要起身。

「吞佛呢？」

「…」

「吞佛童子呢？」

他又問了好幾次，但是依舊沒有答案，而且他很快的又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可以從聖水中坐起身，劍雪急切地想要知道吞佛童子此時此刻究竟在何處，可是剛穿好衣物，赦生童子已經先進來看他。

「他在哪裡？」劍雪還是那句話。

赦生童子他遲疑了下，很快地就轉身帶著劍雪往另外一處走去。

二十五、

吞佛童子受了重傷，因為要與那些異種戰鬥的關係，他強行的甦醒了血脈中的力量，但是當力量耗盡，因為潛意識的想要自保，因此他強迫自己以另外一個人格甦醒，一個普通人類的人格，雖然還是他卻也不是他。

劍雪有些茫然，因為那個男人雖然跟吞佛童子長著同一張臉，可是很顯然的他對劍雪相當陌生，他說，他叫一劍封禪。

劍雪有些愕然，可是依舊將這個男人給帶回了家，再怎麼說劍雪與吞佛童子的關係不一般，在名義上也算是對方的家屬。

一劍封禪對於自己甦醒並不意外，他甚至對於異度反而熟悉得很。

他唯一不熟悉的只有劍雪。

二十六、

一劍封禪待在陽台抽菸，顯然心情不太好，從他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童養媳，而且還是已經有名分的那種，對於他這種已經獨自在外慣的人可是相當沒有辦法接受的事情。

他與吞佛童子共享記憶，吞佛童子幾乎把所有關於組織的事情都對他開放，當然也包含了一堆日常瑣事跟要注意的事項，獨獨劍雪的事情在他分享的記憶中一點痕跡都找不到，是的，吞佛童子像是珍藏珍寶一樣的將關於劍雪的記憶藏了起來，不願意跟他的另外一個自己分享。

愛是貪婪、愛是自私、愛是不願與他人共享，這在魔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造成了一劍封禪的記憶空白，也造成了他對劍雪的不熟悉，可是雖然人不熟悉，可是身體卻相當熟悉，在劍雪洗好澡前準備毛巾、飯後切好水果…諸如此類的事情都會在一劍封禪不經意之下完成，表示身體已經習慣這樣的做事方式。

兩人已經相處了一個禮拜了，劍雪還沒有主動跟一劍封禪說過話，這種尷尬的狀況一劍封禪也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花園…】

而且他還會莫名其妙地在意某個地方，一劍封禪不太高興地掐掉手上的菸，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院內是一片不合乎現實的大小，一看就知道被施了術法，整座花園都是屬於劍雪的，所以劍雪常常待在花園內，果不其然的他在盛開的梅花樹下找到了睡著的劍雪。

因為傷處還沒有好，所以劍雪他時常會陷入沉睡，這一睡就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管自己在哪裡，一劍封禪他無奈的驅趕旁邊的動物，然後將劍雪給抱了起來。

然後一隻羊咬住了他的褲子。

別咬呀，這樣他是要怎麼抱人。一劍封禪生氣的想踢開那隻羊，可是羊咬著他的衣襬就是不願意放他走，如此一搞劇烈的震動也讓懷抱中的劍雪醒來了。

「嗯？」

到底是為什麼吞佛童子要在這自家後院養一堆動物，他腦袋有病嗎？！一劍封禪他無奈地看著懷抱中醒來的劍雪，有些尷尬地道：「我怕你著涼，想抱你回房睡。」

好不容易終於掙脫了那隻咬著他衣角的羊，劍雪聞言也只是點點頭，乖巧地窩在一劍封禪的懷抱中，任由對方將他抱回自己的臥室中。

一劍封禪對於劍雪沒有絲毫的牴觸情緒，相反的這少年是他喜歡的類型，圓潤的臉蛋、海藍色的雙眼、寡言的性格，還有摸起來很舒適的腦袋，劍雪並不排斥一劍封禪對自己的碰觸，雖然大部分的碰觸都是在他睡著時進行。

在一劍封禪把劍雪放到床上，然後準備要離開時，劍雪拉住了他的衣角。

二十七、

一劍封禪身上的味道是薄荷的菸草味跟熟悉的體香交織而成的，劍雪他窩在對方的懷抱中，就像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那男人的手現在正在他柔軟的髮絲上不斷的摩娑，可是這更像是一種習慣的動作。

劍雪在他的懷抱中睡著了，可是一劍封禪睡不著了。

二十八、

身體急切地想要占有這名少年，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壓在劍雪身上，即便是屬於人的那部分甦醒，魅魔的血統依舊在作祟。

劍雪的面容看起來有些愕然，可是很快地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伸手解起了自己衣上的鈕扣。

「不是這樣的…」

「不做嗎？」

「我跟那傢伙可不一樣！」一劍封禪吼完這句以後，看見的是劍雪有些困惑的表情。

然後他逃了，丟下了那名少年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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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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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1-01-05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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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一劍封禪最終跑去了一間名為「贖夜」的酒吧，這裡的女主人名為丹楓公孫月，這間酒吧已經經營了幾百年，因此許多非人喜歡往這裡跑，簡單的說就是天人魔的灰色地帶，原本這裡應該是他最自在的地點，可是現在的一劍封禪卻是滿滿的不自在。

燈紅酒綠的場所，曾經是屬於他的桃源鄉。

魅魔的體質相當麻煩，必須靠著肉慾去解決的問題，在這家店都可以找到獵物解決，可是今天一劍封禪的心情糟糕到不行，欲望高漲無法紓解是原因之一，還有另外一個理由是因為他對那名少年念念不忘。

那少年真的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還是喜歡到不行的那種。

明明沒有相處過，身體卻自然而然地去選擇，一劍封禪討厭這種感覺，因為他清楚這種感覺都來自吞佛童子。

「啊，該死！」一劍封禪將酒一飲而盡，憤怒地槌了下桌子。

「真是暴躁，你需要的東西已經準備了。」公孫月她一身酒保裝扮，赤紅色的髮絲束成馬尾垂在後頭，雖是女人卻帶著連男人都比之不及的英氣。「捶壞了我的桌子，可是要賠的。」

三十、

原本就是這樣的，吞佛童子受到重創以後，由一劍封禪這邊補充精氣，不管是誰都可以，男女並不重要。

但是現在一劍封禪面對店內準備的「人偶」卻怎麼都沒辦法進行下一步，那怕是已經箭在弦上，這簡直對他就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就算是一夜情對方也不會留下與自己歡好過的記憶，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

「要不要再扯一點，吞佛童子，你自己不好過也不讓人好過嗎？」

明知是遷怒，一劍封禪還是妥協了，他憤怒的穿上衣物，那怕下身還是緊繃的難看，可是他現在除了回家別無他法。

三十一、

劍雪他待在房間內等著一劍封禪回來，其實他也強烈的想要被一劍封禪擁抱，他原本以為對方也是這樣想的。

又或者該說，無論是一劍封禪或者是吞佛童子，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

只是當他躺在床上昏沉的不知時間時，房間門又被打開了，他感覺到有一具身軀緩緩地壓在他身上，然後親吻了他的唇瓣。

劍雪他覺得親吻慢慢的從溫柔變得相當迫切，就好像連前戲都是浪費時間，不過男人聽見了劍雪在親吻結束以後，小聲地說著：「在床頭櫃內…」

「我們慢慢來就可以了…會等到你能接受的。」一劍封禪對著劍雪說，在黑暗中低沉的嗓音跟記憶中有些相似卻又不同。

那雙熟悉的大手撫摸著劍雪的身軀，少年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但是最後還是接受了他。

三十二、

一劍封禪在煮飯。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因為家裡煮飯多半都是吞佛童子，劍雪只是覺得這種場景挺好的，平平靜靜地過日子，換做以前他待在貧民窟的時候根本想都不敢想，光是溫飽都有問題，弱肉強食就是唯一的法則。

吞佛童子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讓他戒掉偷人家東西的壞習慣。

但是若說剛開始的偷竊只是為了生存下去，後來的偷竊只是因為好玩，他有一段時間反而被激發了怎麼樣偷取男人的東西才不會被發現的興趣，吞佛童子那時候倒是一點都不惱，相反的他會在自己身上放糖果，作為給劍雪的獎勵。

漸漸的，偷竊不再吸引劍雪，不再被充滿甜味的糖果所迷惑，他的課程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劍雪他原本就是負傷，相較於精神奕奕的一劍封禪，他站沒多久就開始頭暈眼花，估計是因為精氣被那個男人給吸走一大半，靈力沒有補充到多少，反而差點被吸乾這種事情也是前所未有的。

一劍封禪將菜端上桌以後，發現劍雪癱坐在地上，立刻大步上前攙起他：「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了？」

劍雪有些倔強的揮開他的手，他依舊是那個不太想服輸的孩子，因此他拒絕了一劍封禪的攙扶。

「我沒有事情。」劍雪他走到餐桌前坐好，暈眩已經緩下，忽然他想到：「你最近，都沒有替我接任務對吧…？」

身為吞佛童子的後繼者，他所做的任務都是通過引路人允許才能去執行，最近也太過清閒了。

「你還在養傷不是嗎？」一劍封禪他裝了碗湯給劍雪，看著劍雪脖頸上的青紫色痕跡：「我跟組織說了你要多休養幾天，還是會讓你去做的，不過不是現在。」

「休息幾天？」

「你的傷勢至少半個月吧。」

「太久了…」

「怎麼會呢，半個月差不多，況且要是任務出了什麼狀況，給組織添麻煩就不好了。」一劍封禪絮絮叨叨地跟劍雪說教。

劍雪他除了覺得眼前這男人有點囉嗦之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邊有些…甜。

奇怪的思緒。

三十三、

「這個孩子是很好的素材，不要灌輸多餘的東西給他。」

天使的血統是很好的驅魔要素，光是這孩子的存在就可以驅散許多異邪，組織對他找來的人極為滿意。

而且剛開始，劍雪的意識還未完全甦醒，只要使用道具的方式培養下去，他就不會擁有完整的人格。

「預估壽命是多久？」

「你也知道混血這種東西，天使跟人類的適應性不太好，估計可以活到二十五就算長壽了。」

是的，天使跟人類是相當極端的兩個物種，為了要誕下子嗣劍雪的親族說不定用了很多方法，才在一個「偶然」之下造出了如此產物。

吞佛童子一開始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覺得有些可惜，如此好的素材使用的時間卻如此短，估計逍遙沒有多久又要回來再度工作，但在相處的過程中，他發現這孩子相當執著於偷竊他身上的東西。

這並不算是壞事，相反的這是一個還滿有趣的技能，而且這孩子並不是因為“生”的慾望所驅使而想偷竊。

這孩子覺得「有趣」，對於奪走他身上某件物品感到開心，這或許是天使與魔相斥的本能吧。

第一次從他身上悄無聲息地順到糖果的時候，孩子把糖放進嘴裡的時候笑了。

即使知道，這孩子的笑容只是一種慾望的條件反射，身為魅魔的吞佛童子還是…

為那樣的笑容所傾倒。
三十四、

劍雪養傷養了很久，一劍封禪怕他在家裡太無聊，所以開車帶他出去繞繞。

「我們要去哪裡？」

「去看個電影怎麼樣？」

一劍封禪已經買好了電影票，他想要跟劍雪做些情侶會做的事情，只是到了電影院，那些閃光特效跟恐怖的音效，似乎讓劍雪有些不適應，畢竟兩人都是驅魔師，對於那種電影中的情節只覺得…有點無聊。

不過劍雪倒是對焦糖口味的爆米花情有獨鍾。

「好吃嗎？」

「嗯。」

劍雪對劇情不感興趣，只覺得裡頭的鬼怪跟惡魔都太過誇大，因為是午夜場的電影，他們四周倒是沒什麼人，可是在他們眼中卻坐滿了「人」。

位置很大，一劍封禪交疊著腿，歪著一邊身子乾脆把頭靠在劍雪身上，劍雪他依舊正襟危坐，目光盯著大螢幕不放，或許在他腦袋裡邊已經在思考著為什麼劇情要這樣走？為什麼裡面的女主角跟男主角莫名就迸出愛情火花？一堆的為什麼在他的腦袋裡邊不斷交織。

然後他的身體忽然被攬了過去，一劍封禪的親吻印在他的側頸上，劍雪困惑的轉頭，那男人更直接親吻上他的唇瓣，口中的爆米花被對方奪走了。

「自己吃。」下一秒劍雪已經把爆米花桶塞到一劍封禪的臉上。

三十五、

看完一場無趣的電影出來，劍雪的臉紅彤彤的，一劍封禪卻相當開心，仔細看的話，劍雪脖子上多了好幾枚吻痕，似乎可以推論出來剛才在漆黑的電影院內，男人對劍雪做了什麼事情。

「我們接下來要往哪裡去？」

「要不要去看夜景？」

「不要，好擠。」

劍雪嘆了口氣，剛才電影院內滿滿的阿飄，可是因為自己現在並不在工作時期，所以他收斂了自己的聖氣，希望不要引起其他非人的注意。

「那我們去遊戲場玩玩？」一劍封禪幾乎是用拖著走的，不管劍雪願不願意。

劍雪真的很不喜歡嘈雜的地方，可是他還是被一劍封禪帶到電影院不遠處的遊樂場，看著那男人玩得跟個孩子似的，他還能說什麼呢？

這傢伙大概是很久沒有甦醒過來了吧？

「你上次醒來是什麼時候？」

「嗯？五百年前吧。」

好吧，是真的有點久。劍雪就這樣在不太甘願的情況下，被一劍封禪拖進遊戲場內。

然後他就暈過去了。

三十六、

再醒來的時候，他是待在車上，劍雪發現自己的額頭上蓋著冰帕子。

一劍封禪趴在方向盤上，似乎正在休息，一聽見劍雪有動靜馬上醒了過來：「你沒事了？」

「嗯。」劍雪他漫不經心地將座位調成一個舒適的角度。

「你沒跟我說過你不能到人多的地方。」

「也不算是，是因為祈願的聲音太多了。」

劍雪似乎很不以為然，人類的願望量太過龐大，他聽得見人類的祈願，而欲望是無窮無盡的。

一劍封禪的車停在山上，下邊就是城市的萬家燈火，那樣的景色真的相當美麗，劍雪小時候也看過一次，那一次是他與吞佛童子一同出任務，收服蟄伏於某座山的幽魅。

因為過度開發而發狂的山魅，劍雪斬除祂的時候心無所想，但是斬殺了之後卻發現那山魅將所有瘴氣收於自己體內，斬殺之後漫溢開來的瘴氣侵蝕了祂的五臟六腑，也迅速的將山上的生機都給侵蝕殆盡。

雖然吞佛童子很快地將他帶離，可是那次卻是劍雪初次思考起自己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對是錯。

該死的是瘋狂的山魅嗎？或者是過度開發的人類？

「小朋友，總是露出這麼沉重的臉色。」一劍封禪伸手揉亂了劍雪的腦袋，那孩子沒有避開。「在想什麼呢？」

「…無。」

這並不是他該煩惱的問題，最終所有的生命都將走向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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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1-05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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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不能隨便放這個孩子出去，出去的時候必須有人陪同，這是最基本的條件。

照理來說有著天使血統的孩子是活不長的，但是劍雪有個得天獨厚的能力，他會汲取周遭生命，作為活下去的能量，因此花園的那些動物，會在某些時刻集體死亡，而這些動物都是自願死去，當死亡降臨時，牠們僅是安靜地倒臥在劍雪的腳邊，安詳地不曾有過痛苦。

劍雪不曾哭，那怕是最艱苦的時候，可是每次有些事物因為他而死的時候，他就會哭泣，那是屬於天使的憐憫心，即便他並未有這種意思，那眼淚就像是在弔唁這些為他犧牲的生命。

為了使他活下去，吞佛童子並不在乎這些犧牲，因此劍雪熬過了每一個年頭，靠著堆積如山的屍體，可是年紀越大，劍雪需要的能量越多，而可想而知，需要的犧牲就越多。

可是對於吞佛童子而言，只要能讓他活下去，那怕是要犧牲世界上所有生命，直到最後僅存他一人。

他都甘之如飴。

三十八、

「不明死亡人數再創新高，已經累積到六十人之多…」

電視新聞熱烈的播報著慘況，似乎很多人都看完某場電影之後，回到家或者正走在路上就不明原因猝死，一劍封禪一邊看著新聞一邊茫然的呢喃：「這是什麼傳染病嗎？劍雪、劍雪，來吃西瓜，你怎麼啦？怎麼哭了？！」

劍雪他搖搖頭，拿衛生紙擦拭著自己的臉，順便擤著鼻涕，一劍封禪第一次看見他哭成這樣，難免有幾分緊張：「誰欺負你來著？告訴我，我去揍他(要是吞佛童子的話我也揍…)」

「我沒事。」劍雪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或許他自己心中也清楚這次的犧牲為何發生。

看著劍雪好像不是挺開心的模樣，一劍封禪他把西瓜放在桌上，坐到沙發上，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你要是不開心要跟我說呀。」

「嗯…」劍雪把身體靠了過去，然後直接趴在他大腿上：「一劍封禪，我想睡一會兒。」

「不吃西瓜嗎？」

「不吃。」

「好吧、好吧…」一劍封禪他覺得自己簡直把劍雪給寵壞了，拿了薄毯子給劍雪蓋上，沒多久他腿上的青年就睡熟了。

看著劍雪可愛的睡臉，他的眼瞳有那麼一瞬間被被光芒反射成琥珀的色澤，忍不住摸了摸劍雪的脖頸，一劍封禪靠在沙發上，乾脆把劍雪給抱進自己懷中，然後跟他一塊兒倒在沙發上。

吞佛童子這傢伙真的很不夠意思，不管他怎麼翻找記憶，那傢伙死都不給自己透漏，還不准自己找別人補充精氣，這簡直就是存心折騰自己。

可是擁抱過劍雪之後，一劍封禪的確也對單純補充精氣失去了興趣，他太喜歡眼前這小少年，起了想要跟他永遠在一起的念頭。

劍雪明白他的心情嗎？又或者只是因為他是吞佛童子的半身，才會連帶地接受自己？想到此，一劍封禪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他居然也學那個心機魔開始自己吃自己的醋。

他懷中的少年感覺到身邊的人不安穩，忽然抬手環住男人的頸子，輕道一聲：「睡覺。」感覺到那男人安靜了下來，劍雪才又放心地入睡。

冤家，真是冤家。

三十九、

任務，在劍雪養傷好以後接踵而來。

殺雪怪、收妖靈、斬山魅，各式各樣的任務幾乎讓一劍封禪都快懷疑組織是不是虐待童工，可是劍雪總是面無表情地接下任務，然後與一劍封禪前往任務地點，就像是忠誠執行任務的機器一樣，這讓一劍封禪很不是滋味。

「劍雪，你偶爾也該反抗一下，這任務你原本可以不接的。」他們現在正要去寒冷的極東之地，一劍封禪身上穿著雪絨大衣，裡三層外三層還檔不住嚴寒，更不要說是劍雪他幾乎都快要看不見原貌了，整個圓滾滾的像顆球一樣。

「為什麼要拒絕？」

「拒絕就不用做了。」

「…為什麼？」劍雪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應該說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要拒絕任務，也從未想過拒絕能帶來什麼好處，一直以來都是吞佛童子交代任務，然後他們一起執行。

「我的意思是說…」

「一劍封禪！」

忽然猛烈的殺氣帶著雪花一起撲面而來，帶著強大的威壓掃過，一排樹幹齊刷刷斷裂，劍雪撲倒在一劍封禪身上在雪地中滾了幾圈，可是攻擊並沒有止息，龐然巨物掃了過來，一看似乎是什麼生物的尾巴。

劍雪二話不說抄起自己的武器擋下攻擊，他善用冷兵器，一把黑色的劍在他手中劈裂了那生物的尾巴，並且直砍到底，雪白的尾巴瞬間噴濺出腥紅，鮮血濺滿了他的身軀，帶出一種癲狂的氣氛，沉浸在戰鬥之中的劍雪是在享受。

他的雙眸被染成金色，彷彿甦醒了另外一種自己，手中的劍連續抵擋了好幾次攻擊，那尾巴被砍斷以後又自動再生，將劍雪緊緊地捲了起來想將他纏死，可是很快地又被劍雪給斬開，忽然兩顆猙獰的蛇頭朝著劍雪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劍雪撲來。

砰砰！兩聲槍響在空蕩的雪地響起，一劍封禪慣用的武器是槍，他迅速的射瞎了其中一隻蛇的雙眼，他又用剩下的子彈打穿了蛇的上顎，或許是因為疼痛，讓蛇鬆開了對劍雪的箝制，那少年迅速的斬下了其中一顆蛇頭。

那蛇頭猙獰的掉落在一旁，可是卻尚未死透，朝著劍雪憤怒地衝了過去，一劍封禪下意識的護住了劍雪的後背，並且迅速的補上了幾槍，直到那頭顱不動為止。

該死的任務、該死的下雪天、該死的蛇。

四十、

少年的臉蛋被凍得紅彤彤，映著火光幾分可口。

一劍封禪很喜歡看著劍雪的臉龐，那樣的純粹、那樣的漂亮，就像是乾淨的玉雕娃娃，不過另一方面他也覺得有些不真實，彷彿下一秒這少年就會從他眼前消失。

剛殺完了蛇妖，他們尋了處木屋過夜，幸好這山上給登山客的小屋倒是不少。

一劍封禪隱約察覺到劍雪不太高興，一邊撥弄著篝火一邊問他：「你怎麼了？」

劍雪他幾欲開口，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許久才整理好自己的思緒：「這樣真的好嗎？」

「什麼？」

「我對於斬殺非人的事物，開始有了困惑。」

「困惑，你覺得不忍心嗎？」

「我只是不懂為何人類要生存就必須驅走非人生物…」

劍雪他撥弄著湯杓，似乎已經失去進食的慾望。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不就是如此簡單的道理嗎？」一劍封禪並沒有想太多，只當是劍雪忽然的同情心氾濫。

可是劍雪知道的，他並不同情那些被他斬殺的生物，他只是覺得這樣不對，若真照一劍封禪所說，那最應該死的…

該是人類。

四十一、

「我最近可以…先不要接任務嗎？」

「呃，當然可以呀。」

一劍封禪看著扯著自己衣角的劍雪，想著這個孩子總算恢復正常了，就算是成年人對工作也會有倦怠期的呀，更何況劍雪還是個孩子。

一劍封禪第一次如此清楚感受到自己是被劍雪依靠的大人，馬上替他推掉了所有任務，徹底讓劍雪享受放假的生活，他原本以為自己也可以有機會跟劍雪好好培養感情，可是劍雪卻沒這打算，他依舊是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花園中，樹邊有著他親手為那些死去的生物造出的墓碑。

劍雪似乎學會了哀悼與悲傷。

又或者是因為根本不了解，所以才會模仿起人類的習性。

「你一直待在院子內，這樣不無聊嗎？」一劍封禪拿著水果盤走到劍雪身邊坐下。

「你在，不會。」劍雪他靠向一劍封禪，絲毫不知道他這個舉動讓男人的心亂了。

「吃個水果吧？」一劍封禪把果盤遞到他面前，可是劍雪他似乎沒有想吃的意思，舉了許久他才縮手，自個兒吃起削好的蘋果。

劍雪他就這樣靜靜地靠著一劍封禪，閉著眼睛好似在沉睡，不知道為什麼，一劍封禪忽然有種很幸福的感覺。

想要就這樣陪著少年永遠停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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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04 【未命名】1-42 (主吞雪、副禪雪)5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