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4 逆璽 X 衣九溟《苦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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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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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9)

樓主發表於: 2020-11-04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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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 逆璽 X 衣九溟《苦楝》

這大概是這對的最後一篇吧... / h6(!-"
!vQ!_|g1
感覺快把他們的個性寫崩了 e<>Lr
r]{fjw(~
~~不，已經寫崩了.....尤其是七謁..........~~

吾看著君口中不斷溢出鮮紅，為何會感到心痛？那是自吾有意識以來由心底竄上的遽慟。

這是所謂對人類的情感嗎？

不…身為劍靈哪需要那多餘的東西。

逆璽靠坐在矮灌木叢下望著藍黑佈滿閃亮星子的天空，思緒悠悠兜轉無意識眼角滑落一顆晶瑩，啪答一聲滴於其手心上「明明不在意，生死就是如此現實，為何…還是痛呢？」，須臾他垂下纖長眼睫，漆黑的畫面裡全是與衣九溟的曾經昔日，下意識地緊握拳頭敲著胸口想緩和由心傳來的陣陣刺痛。

『逆璽。』

「為何出房？君之傷勢…」逆璽見衣九溟出現在自己視線裡感到錯愕，趕緊起身走近要攙扶，只見衣九溟退了一步避開了逆璽伸來的手『你該是討厭碰觸人類，不是嗎？』，聞言逆璽先是稍稍收回了手，但又伸手想握住其手腕，衣九溟又再一次的避開，見對方舉動逆璽內心隱約有種不安的情緒正在拂動，『逆璽，你已自由。』衣九溟神情淡然，語調相當平靜，『君好生休養，別胡思亂想！』逆璽一時半刻想不透對方想表達什麼，只感覺胸口遽痛越發強烈，衣九溟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轉身離開。

「衣九溟！」

「逆璽！逆璽！醒醒！」花傾霄疾聲呼喊，伸手輕搖了搖逆璽的肩膀，「誰…」逆璽睜開眼見花傾霄神情難掩緊張之色，霎那睡意全消，「九衣他…」不等花傾霄說完已不見其人影，逆璽急如星火地奔至安置衣九溟的客房，見其神色整個壓抑已久的情緒不受控制地潰堤「…衣九溟…」

逆璽微顫的手撫觸著沉睡面孔，微冷的體溫由指尖傳蕩入心冷不防地擴散開來，耳畔奏響訣別笛曲「…吾不需要自由…吾只想待在君身旁而已…，君為何選擇撒手…吾呢…君…」，「哎呀，這是什麼情況？逆璽你竟然在哭？」岳雲深剛處理完事情回到玉龍居便從花傾霄那邊得知衣九溟之狀況，所以前來探看。

「離開。」逆璽雖鼻音甚重，但依舊聽得出慍怒，「衣九溟他還活著只是傷勢過重，我讓他進入龜息之態。」岳雲深搖搖玉鈴杖有些無奈，感覺眼前之人好像誤會了什麼「難道花傾霄沒有跟你說嗎？」，「玉龍隱士，君去哪裡了？」逆璽起身轉向面對岳雲深，語氣中仍怒氣未消「明知曉衣九溟需要護持，還只留下花傾霄。」

「喂～是你看到衣九溟一直吐血不止自己跑出去了還怪我沒為他護持，且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啊！」岳雲深突然覺得頭痛，為何自己創造出來的劍靈個性和他相差十萬八千里，「哼。」逆璽冷啐一聲轉身，側坐床沿視線望著床上睡沉的衣九溟，內心情緒仍是不平靜，未看向玉龍隱士給了驅人令「君離開吧。」

岳雲深無奈看著眼前之景，搖搖頭輕嘆口氣「那時不知誰還一副蠻不在乎，現在又緊張兮兮，真是齁～我才沒有這樣的個性！就算有，我也不承認啦！」，隨後化光離開，臨走前剛好遇上要來探望的花傾霄，岳雲深給了她一個暗示「暫時先讓他們獨處吧。」，花傾霄點點頭與岳雲深一同離開。

「君就這般睡得安然？」逆璽伸手輕撫衣九溟臉龐，由手指傳蕩而回的體溫不經意觸動內心脆弱情緒「吾很不安…」，須臾他握上衣九溟的手以劍靈獨有的夢牒之法一探其意識，一開始逆璽眼前由混沌漆黑慢慢轉為七彩緋光，不久便在不遠處看見衣九溟，而對方是背對著他且腳下踩著劍陣。

『衣九溟。』逆璽難掩情緒激動快步想走近其身邊，但每走一步兩人距離依舊沒有拉近『君在怨懟吾嗎？為何不願讓吾靠近？』，見況逆璽內心冉起一股澀然，以及說不上來的刺痛『可否轉過身？衣九溟…』，不知衣九溟是否聽見逆璽所言，不久便慢慢轉過身，『衣九溟！君為何！』但當衣九溟轉身時逆璽被他一身血紅與蒼白的臉色驚得心跳聲如在耳邊轟然炸響。

『…結束…，逆璽…』衣九溟唇口開闔，但逆璽只解讀出這四個字，『…什麼…意思…，君什麼意思…』逆璽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又在此時猝然崩潰，雙膝跪跌於地手緊握成拳重擊地面，衣九溟雙手微張腳下劍陣擴散開來，逆璽看著劍陣一圈又一圈掃過自己，抬頭看眼前之人語調難掩哽咽『衣九溟…君想做什麼？』

此時衣九溟突然瞬移到他面前，伸出一手覆於其額際上『忘卻吾吧，尋其人嶄露你之劍輝。』，逆璽不及反應，須臾兩人腳下劍陣光芒四射直衝天際，逆璽感頭痛欲裂亦漸漸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正在被抹去，於是施力震開衣九溟的手且強制隔開其劍陣的效果，站起身神情難掩憔悴『君…將棄吾嗎？』

『是，吾已是半亡之人，不必因吾而盡葬你之劍輝。』衣九溟神情認真語調不冷不熱，似乎只是在說一句宣告，『吾會一直等君，在君身旁守候。』逆璽感覺內心有碎裂的聲音，伴隨痛楚縈身而上，『不需要。』衣九溟冷然如冰的聲調讓逆璽感覺回到了最初那個冷酷抱著自己呢喃的他，但逆璽依舊不死心『吾會等。』，語畢啟了夢牒之法退出其意識。

「衣九溟…」逆璽情緒難抑握著衣九溟的手幾滴晶瑩啪答滴落，那句讓他心澀的話似乎餘音未散環璇於耳「為何放手的這麼輕易…」，「真是個倔強的個性呢，憋了那麼久還是哭成淚劍兒～」岳雲深躲在牆壁後面偷看，搖搖頭忍不住吐槽「我也早和你說過不必再用夢牒之力探衣九溟之意識，他自己知道他命如弦絲，讓他進入龜息一態暫能保住一命。」須臾玉鈴輕響，岳雲深化光離開辦事情去了。

「九溟，其實吾一直欣羨花傾霄，她能坦白對君之悅心，但吾只能將這份情感藏於心底，怕坦言後君從此看吾之眼神便多了份嫌惡…」逆璽緊握著衣九溟的手坦露內心訴白，另手輕撫上其臉龐，指尖輕觸其纖長蝶翼眼睫「九溟，多久吾都願意等，莫要棄吾，好嗎？」，情愫驀然來潮，逆璽不再壓抑內心所望於衣九溟額上輕落一吻「吾曾不屑於人類的情感，但如今吾卻深陷其中，苦澀、吃味、痛楚是那樣的鮮明，哈哈…當真諷刺啊，吾曾經操縱君之僕從，當時只想考驗君於臨事的反應而未想像君之感受，君可是還怨吾？」，「逆璽啊，他這樣是聽不見你的歉意哦～」不知何時回來的岳雲深突然出現於逆璽身後，他才不會說他剛剛看見了什麼…

逆璽你竟然在吻衣九溟的額際！？

「君看夠了嗎。」逆璽冷然站起迴身面對身後的人，臉上已然退去方才的情愫緋紅，「嗯～你剛剛…」岳雲深不知該如何問起只歪頭愣愣看著逆璽，幾絲視線飄向躺在床上仍安睡的衣九溟，「君錯覺，衣九溟身溫偏低，吾為他護持而已。」似乎讀出對方想問什麼，逆璽隨意找個藉口塘塞忽悠。

「咳咳～人家衣九溟已經有心上人了，你克制點！」岳雲深搖搖頭不知道自己到底當時鑄造這把劍時哪裡出了問題，怎麼開始對衣九溟有了感情，「吾想聽他親口證實。」逆璽偏過頭掩飾自己緋紅眼眶，垂下的手指亦緊握成拳，「噗哧…你不也曾拋棄過他，還一副冷情。」岳雲深感覺眼前之人的邏輯似乎有些奇妙，一時半刻還真不知該如何安慰。

「吾從來就沒有真的棄他，他是吾之唯一，那時是局勢所迫，棄他亦護他。」逆璽說著亦望了眼床上仍沉睡之人，對於先前以夢牒之法入其意識，衣九溟對他所做的舉動與言詞令他相當不安，「讓他轉醒也非不可，只是他身體真的太嬴弱，且你又取走他之內元，他能夠維持這樣狀態已是不易。」岳雲深搖搖頭輕嘆口氣，想藉機讓逆璽打消解除衣九溟龜息之態的想法。

「讓他清醒吧，吾會想辦法照料，絕不會讓他身亡。」逆璽強忍一直上漲的情緒提出請求，這次他在內心自我承諾，在衣九溟轉醒且恢復完全前絕不離開半步，「唉～好吧，希望你之後不會再要我讓他進入龜息之態，上回可是耗了我許多氣力！」岳雲深拗不過逆璽的請求，揮杖解除衣九溟龜息之態。

「咳咳…呼…」方解除不久，衣九溟便開始無意識嘴角溢血，額上滲出顆顆冷汗，「衣九溟！」逆璽見狀趕緊手心蘊氣為其護持，亦聽見自己心跳於耳邊怦怦巨響，「這樣有比較好嗎？若我是他，還希望救我的人給我一死痛快呢。」岳雲深輕嘆口氣感到無奈，而在離去前偷偷地在衣九溟身上下了護心術法，避免其狀況惡化，到時他再如何神通廣大也無法從閻羅王那撈回衣九溟的命。

「咳咳…噗咳！」衣九溟臉色慘白嘴角止不住的溢出鮮紅，他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傷處更是一陣陣的傳來遽痛，「九溟…」逆璽見況聲調略為顫抖將人抱在懷裡，衣九溟因身溫正處高熱下意識往逆璽身上靠，感覺溫溫涼涼的很舒服，逆璽同一次希望時間就這麼停止，停止在他倆能如此親暱之時。

「咳咳…咳咳…」衣九溟緊蹙眉山仰頭喘息，手指下意識撫著傷處，「九溟，吾該如何做才能緩解君之痛楚？」逆璽伸手拭去其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隨後輕將人放於床，此時先前岳雲深所設下的癒療陣法探測到衣九溟氣息嬴虛，於是自主啟動暫壓其傷勢，須臾衣九溟緩緩睜眼視線往旁邊望去，看見了一團朦朧的人影。

「九溟，君可終於清醒，吾…」逆璽見衣九溟終於轉醒內心不由微微放下高懸的大石，原本想訴之話全成了泡沫消失無蹤，「你就是逆璽劍靈，昔時是你的笑聲。」衣九溟看著逆璽感覺熟悉又陌生，過往的記憶朦朦朧的浮現於腦海，「君之記憶…」逆璽聞言沉下神色，內心情緒如驚濤拍岸，岳雲深並沒有跟他說這便是龜息之法的後遺症－會暫時性的失憶。

「你竟然逼吾再殺一次少硯。」腦海裡隱約浮現的記憶，痛心畫面卻清晰呈現，衣九溟語調冷若寒霜卻掩不了拂動的慍怒，面對指控的逆璽陷入沉默手指緊攥於手心，他感覺一切都回到最初，是他不想再經歷的最初，「離開吾視線，別再出現於吾面前。」衣九溟冷然下了驅人令，那一字一句如冷劍射進逆璽心臟，使他又一次感受心澀的滋味「衣九溟，可否完成吾一個要求，完畢後吾不再出現於君面前。」，衣九溟冷冷以眼神示意，就不知眼前這人還想做什麼？

逆璽得到衣九溟的眼神首肯，於床上跪起身伸開手臂將其抱個滿懷，衣九溟雖怒氣縈心但在懷抱中感受到逆璽渾身的顫抖，須臾便感頸部衣領有些濕潤，不待他詢問原因，懷抱自己的人已然化回劍身「當真莫名。」，衣九溟望著手心似感覺方才從逆璽傳遞過來的溫暖猶在，這是怎麼感覺？

又怒又怨但又希望他能在身側，當真矛盾。

「咳咳！」一時的心血翻湧使得衣九溟掩口咳嗽，他輕靠於床頭輕呼喘息，餘光微微看向放於桌上的逆璽邪劍，而在劍身裡的逆璽見衣九溟病況變化，心緒紊亂不堪『吾本無情，不屑於人間云云，何以沾染情感是非？君已然絕情，吾也…』，正當他決定自封情識，卻被一聲叫喚止住了手。

「逆璽劍靈，出來。」

逆璽感覺自己一定是幻聽，所以選擇無聞其聲，「逆璽劍靈，出來。」見逆璽邪劍沒有反應，衣九溟又叫了一次，當逆璽聽見衣九溟第二次呼喚時，內心陷入糾結，「逆璽劍靈你再不出來，吾就把你丟出去！」見逆璽依舊沒現身，衣九溟準備下床要將逆璽邪劍丟出房外，但當他下床時因身體還未痊癒而腿軟跌地。

「君，身體未康復先莫下床。」逆璽見狀還是忍不住現身攙扶衣九溟，並讓他側坐床旁後立刻與其保持一段距離，「將劍給吾。」衣九溟看著對方舉動語調中聽不出任何情緒，逆璽依言將劍身遞來，須臾劍身與逆璽先前於衣九溟額際上落了的親吻竟互相感應。

頓時衣九溟感頭痛欲裂，瞬間與逆璽的回憶全數回籠，包括那一直深藏的愛戀，「君，怎麼了？」逆璽見衣九溟周身散發輝光有些不安，但也不敢伸手去探看其脈象，「你不再喚吾名嗎？」傾刻霏光消散，衣九溟沒有抬頭，雙手緊握其劍身將放於膝上，「吾曾傷害過君，君仍是不能原諒吾，只求…莫棄吾。」逆璽說出了懇求，雖然情感終究落空，但能陪伴在他之身側亦已滿足，「喚吾名。」衣九溟語調中難掩顫抖，壓抑已久的那股情愫直衝於喉間在舌尖翻滾著卻無從道出，「衣九溟。」逆璽看不透其心思與情緒，只依稀感覺對方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你以前並不是這般喚吾的。」衣九溟強忍情緒拂動，望著膝上的劍身，「這…九溟。」逆璽感覺有些摸不著對方心思，覺得人類的情感怎麼這般難捉摸，「其實…吾…」衣九溟將劍放於身旁後起身以半跪坐的方式面向逆璽，雙頰染上淡淡緋紅，以行動表露他壓抑已久的情感 —

輕撫上逆璽的唇角，如蜻蜓點水吻落又迅速退開。

原來咱互相心悅。

九溟，現下面容的君，當真令人情動。

「九溟，其實吾也心悅君。」逆璽撫上衣九溟髮絲說著訴情，這句話他已不知在腦海練習多少次，這次終於能說出口，「為何都不告訴吾？」衣九溟這才抬起頭，問出內心許久的問題，「吾怕見君之嫌惡神情，所以寧可放置心中而不言。」逆璽這才坦然內心的憂慮與不安，當他曾看著衣九溟與花傾霄親暱無間，便如同在他心裡打上一記悶雷，看起來…君很心悅她吧。

「咳咳…咳噗！」身體狀態仍虛弱的衣九溟以手掩口抑制咳嗽，感覺自己周身環璇著熱氣，「九溟，躺下吧，君還需休養。」逆璽攙扶著衣九溟躺下，內心情緒亦平穩不少，「逆璽…」衣九溟雙臂伸向對方頸部隨之收緊，此時他倆距離近得逆璽都聞得到衣九溟與身俱來的清香，「別只在床畔，在吾身側吧。」衣九溟說出這句話時原本恙色臉龐染上一層微微緋紅，「君休養為要。」逆璽還未意會對方言中隱晦，將其環於自己頸部的手臂放他於身旁。

「逆璽，你…咳…呼...」衣九溟見對方舉動不知想到什麼，呼吸突然不順，「九溟，先靜心。」說著逆璽手心蘊氣於衣九溟胸口，為其穩住的氣元，「…咳咳…」衣九溟眉山微蹙，額上冷汗淋漓手指緊攥著胸口衣袍，「君仍是不適，吾讓玉龍隱士來探看吧。」逆璽感覺其傷勢無好轉，於是起身要去尋岳雲深。

此時衣九溟伸手抓住逆璽衣袍，語調虛弱但神情卻染韻緋紅「不…不需要…，吾想…」，「九溟，君需要治療傷創。」逆璽輕將其手指鬆開，須臾化出手巾為衣九溟擦拭冷汗「且君尚在高熱…」，語未畢卻被堵了音，一生澀無技巧的軟舌試圖探開另一齒貝，逆璽對於衣九溟的舉動感到不明，也讀不懂其究竟在想什麼，但仍是順著他之心思與其同吻。

一輪的深情相吻後，衣九溟喘息著退開，臉上蘊染紅暈「吻的滋味，是甜的。」，「九溟的唇，也是甜的。」逆璽撫上其臉龐，細細端詳這讓他染上情思的人，「…呼…呼…」此時衣九溟症況驟變，突然覺得自己越發喘不過氣，手指下意識地擰起衣袍按於胸口。

「九溟！君如何了！」逆璽見狀趕緊將人放倒於床並手心運氣為其稍緩病況，「冷…，咳咳…呃噗！」一口驚紅波濺而起，映著衣九溟蒼白臉色更是懾人，而在昏厥前輕聲呼喚了一聲「逆璽…」，「九溟，吾在。」逆璽拿起茶几上的手巾擦拭其嘴角鮮紅。

此時岳雲深剛好返回，神色凝重地望著床上的衣九溟並對著逆璽言之「你將要有心理準備，他傷勢嚴重恐怕…」，「夠了。」逆璽語調冷然如冰，似要將四周空氣凍結，「逆璽你別太傷心啦，這隻玉龍會給他治到好的！」一旁寄塵寰見氣氛不對趕緊冒出來說一句緩和凍人氛圍，「藥石罔效。」岳雲深搖搖頭輕嘆口氣，抬手搭於寄塵寰肩上「走吧，留他們獨處。」

夜中，衣九溟發燒但不久又退，退又燒反覆無常，逆璽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照料，「逆璽…不要走，吾…對你來說可能已無價值…但吾…」唯一不變的是高熱中的夢囈，一字一句都是曾經的傷痛「吾…什麼都失去了…逆璽…傾霄…少硯…」，「九溟，吾在，那時棄君是為護君，沒料到會成今夜君之夢魘。」逆璽雙手握起衣九溟的手，放於自己胸前似道誓言「吾逆璽在此言誓，今後僅守護吾主衣九溟，違則天降青雷處魂飛魄散之罰。」

「…不，不需要…咳咳！」朦朧中轉醒的衣九溟依稀聽見逆璽的宣誓，因而微微睜開眼，開口說著他已思考多時的話「逆璽，吾已細思，吾已是將死之人，你不必再守護吾，去尋認可的人吧，蘊含浩力的你不應侷限於吾。」，「人類的心無法乘載第二人，吾亦同。」逆璽聽見衣九溟似要遣他離開，情緒如驚濤波瀾拍打著心牆，一句話說得零碎「且君不也坦言心悅吾，為何甘願…」

「放手，亦是一種成全。」衣九溟語調平靜似已看淡一切世事風雲，但內心冉起絲絲澀意－真的能看著他站在另一人身旁嗎？與他訴白已無遺憾了，但…吾仍想在他身旁，情太難筆墨難言，難勘，「不…吾不！」逆璽難抑內心情緒，劍元猛然灌入其體內，「噗咳咳…！」面對逆璽突如其來的舉動，已是虛弱的衣九溟難負荷浩然劍元入體，當場口嘔三尺朱紅昏死過去。

「吾…認可、願付出一切的只有君！為何君只想著要吾去尋其人？！吾心很痛！情感就這般說捨棄便捨棄嗎！難道君就這般捨得嗎！那些曾與吾的親暱之事亦這般隨意掩去？」逆璽越想越憤然不平，更多是內心的酸楚如氣泡般冒上，這也促使他思緒中橫出一道他並不想在這般情況下做的事－結契。

等衣九溟轉醒已是三天後，他坐起身靠在床柱上撫著頭感覺有些暈眩，從眼中望出去的景物朦朦朧朧，此時門扉被輕輕打開，傳來一熟悉聲調「你可終於醒了，逆璽的劍元太剽悍，險險直接送你去見閻羅王。」，岳雲深端著藥膳走近床旁，隨後放於茶几上，須臾端詳了會衣九溟的氣色和探看脈象。

「他呢。」衣九溟回憶昏死前最後一段記憶，他感覺當時逆璽似乎情緒有異，「不知曉。」岳雲深搖搖頭輕嘆口氣，他當時也是見玉鈴掉落才感知衣九溟情況有異，因此趕緊去探看，沒想到入房一見竟是衣九溟命在旦夕，血染床沿垂幔「當時吾入房時，已不見逆璽。」

「或許，他已尋得與他相配之人。」衣九溟說出這句話時，掩在長袖裡的手指下意識緊握，心情沉如壑谷，「劍器之靈皆有所執願，他們是很專一的，一旦認定何人為主必定生死相依。」此時岳雲深也注意到衣九溟額上若隱若現的印記，這才回想起那夜他意外看見的景象，不由會心一笑「逆璽這小子原來也有了小心思呀，再怎麼冷然無情終究是染上了人世的情思啊。」

「吾不懂他之心思。」衣九溟望著自己的手心，對於情感依舊懵懂，「你喜歡他嗎？不是單純的喜歡，那是一種愛情。」岳雲深內心雖已有估略，但仍想確定一下他們的情感是否真如自己所想，「……」衣九溟陷入沉默，緊攥披被的手指卻暴露他之情緒，「你感覺是荒唐嗎？」岳雲深一句話問得單刀直入，想藉此知曉其心緒為何，「荒唐不荒唐，只是終究敵不了命數。」衣九溟現下滿腦子都是與逆璽曾經的親暱，心口亦隱隱約約泛起酸楚「吾已是將死之人，他依舊沛氣浩然，吾選擇…讓他去尋能相配之人，鋒芒不滅相信亦是他所願。」

「為何會想讓他去找其他人？你就這麼放得下？」岳雲深有些不明白，明明心裡仍惦記著對方，為何甘願放手？，「情感不應是彼此的束縛，他既已離去亦代表他之所望。」衣九溟感覺內心的那股酸澀由心底一直上竄，似乎仍無法將逆璽的無故離去視之淡然，那些曾經昔日的親暱難道真是一場荒唐？

逆璽你若要離去，也同吾說一聲吧，

吾會祝福你，你那劍上鋒芒不滅。

「情感當真是難習，你且好生休養吧。」岳雲深搖搖頭不禁感嘆，這木頭腦怎麼還不開竅！隨後端上藥膳上給衣九溟喝下，不久藥效見彰，衣九溟昏睡過去，岳雲深端起藥膳盤離開前望了眼床上人「無視內心所想，應很難受吧。」隨後慢步離開，而當推門出去時一人迎面而來，神情上略為擔憂「九溟如何了？他醒了嗎？」

「你搞出來的事情還得我處理，且克制一下你之劍元，他可負荷不起。」岳雲深語調微慍，神情亦嚴肅非常「他差點就死在你的劍元暴衝，還好我快了一步來探，再晚一刻他將命歸九泉，到時候你自己去和閻羅王討他的三魂七魄吧！」，「吾想探看他，可以嗎？」逆璽難掩擔憂神色，但也知道這事是自己失控而成，因此軟下姿態問其可否入房一探，「去吧，但且收斂你的劍元，還有不要叫醒他，他需要好生休養。」岳雲深沉聲叮嚀，離開前又再次耳提面命「若他一旦情況惡化馬上用這玉鈴通知我，切記不可自己胡來。」，逆璽點點頭答應，接過玉鈴進入房內。

逆璽抱著不安情緒走近床畔撥開垂帳，見睡沉的衣九溟神色微緋，他側坐床沿凝視其臉龐，卻管不住自己的手去觸碰，指尖撫向眉山再往下觸之那如蝶翼般的羽睫，隨後撫觸鼻尖亦於手指感之其呼呼輕氣，最後以指腹輕觸微恙色粉唇，須臾手背上滴落一晶瑩「吾心悅君，可否不要再遣吾走？吾只有君，吾心已容不下任何人，九溟…同吾結契可好？」，無人應答，傳盪一室的是平緩的呼吸聲。

逆璽心念一動爬上床將衣九溟抱在懷裡，其溫冷的的體溫絲絲縷縷傳入心坎，衣九溟與生俱來的清香亦逐漸撫平逆璽內心的不安，也就這麼安穩地睡了一覺，隔天耀光從窗邊灑下喚醒衣九溟，就在他翻動衣袍時一支冷硬的物體摔落床下發出鏗鏘脆響，衣九溟探頭一看頓時怔然，趕緊將逆璽邪劍撿起抱在懷中「你怎麼會在這？這幾天你都去了哪裡？想離去與吾說一聲便可，不要一聲不吭的離開。」

『九溟，先莫要下床，君之身體還未痊癒。』逆璽邪劍散出淡綠光芒，照得一室翠色，「逆璽，你想尋誰成你之主？」衣九溟將邪劍放於床旁茶几上，語調平靜的只是像在問一個問題，而他思緒沉沉－若逆璽他已選定了何人成其未來之主，吾就將這段情感封存於心底吧，『九溟，吾今晚將同君結契，君亡吾同亡兩相同命。』逆璽恨不得現在就能現身，封住那老是說出他不想聽之言的唇。

「不需要，你應去尋能將劍威發揮至極致之人。」衣九溟伸手撫上逆璽邪劍，似乎未能理解其話中含義，『住口！』逆璽聞言猛然散出劍氣將衣九溟壓制於床並禁錮其大穴，讓之動彈不得，「…逆璽…你做什麼…？」衣九溟掙扎著要起身，但仍徒勞無功。

此時來探看衣九溟的岳雲深兩人見房內蘊散著翠色綠光，互看一眼推門入房便見衣九溟被壓制在床動彈不得，岳雲深見狀一揮玉鈴仗強制切斷逆璽對衣九溟的禁錮「住手！逆璽！」，寄塵寰趕緊去攙扶起衣九溟予他順氣，並一問方才之狀況「你們怎麼回事？」，衣九溟搖搖頭不想多說什麼只摀口咳嗽，須臾側頭吐一地驚紅，「衣九溟，你且穩住氣元。」岳雲深見狀為其注入元力，內心來回思緒著－

怎麼突然惡化？！

此時岳雲深餘光瞄見桌上的逆璽邪劍，內心突突橫過一念頭：真想把你丟出去！千叮嚀萬交代要你對衣九溟溫柔點，你給我當耳邊風！須臾冷下神色拿起逆璽邪劍後捻手收起，讓其暫時遠離衣九溟，「咳咳…」被寄塵寰攙扶起的衣九溟喘息不止，嘴角仍溢著鮮紅。

「衣九溟你且穩定氣元，現下不宜心亂。」說著岳雲深手蘊暖氣注入其胸口，試圖穩住衣九溟散溢的元力，「…逆璽…就交給你了，玉龍先生…」衣九溟吃力地說完一句話便昏沉睡去，「唉…，塵寰，將他放平吧。」岳雲深輕嘆口氣，將一只緋黃玉鈴放置茶几上「前幾日的休養，就在短短分秒便消耗殆盡，真是…」

「你去休息吧，今夜我就照看著他。」寄塵寰看著岳雲深略微疲勞神態，因此想分擔他之憂慮，「無妨，逆璽在我這，看他如何造次。」岳雲深用手指擰了擰眉尖感覺自己像在跟時間搶生命，一動了真格還真耗掉不少元力使他不禁自嘲「老了啊，人才代代出，像我們這把年紀的應該要在山林裡悠閒呀，當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人也不錯吧！你說是不是啊～塵寰？」，「走走走，要牢騷出去，少吵衣九溟休養。」寄塵寰挖挖耳朵表示不想理會某人碎碎念，自個兒坐於茶几旁悠哉喝起剛泡好的碧螺春。

當岳雲深走回自己房間後揮袖一化將逆璽邪劍放置茶桌上，冷著神色語調仍含暗怒「逆璽，你可知道衣九溟的狀況十分危險？隨時一個陰錯陽差他就可能殞命。」，『吾知曉，可他一直要將吾送出，要吾去尋其人為主，吾當真不悅，吾只想守著他一人。』逆璽邪劍散著翠光，照得一室碧色『要吾付出何種代價皆不後悔只求讓他活，玉龍隱士拜託君了。』

岳雲深對於逆璽的反應倒是有些意外，轉過身坐在木椅上拿起茶杯喝茶「云云代價，總是被接受的那方愧疚或難過，人與劍，劍與人，互與相乘即便是妖魔在前亦可凱旋而歸，逆璽，你也染上了人世的情思啊。」，『是他太過虛弱，吾才必須為他護持。』逆璽口不對心的回答，內心仍擔憂著衣九溟的症況，「呵～不是你選擇他的嗎？還有你是邪劍，與他相近只會延緩他康癒的時間。」岳雲深抿了口茶看著逆璽邪劍叮嚀再三，隨後伸手把玩了下劍穗語出玩味「情感追逐的遊戲盡頭為何？是聚是散且看造化吧。」

而另一房寄塵寰細心照看衣九溟，他看著床上蒼白臉色的人內心不由感嘆「生命可以強韌無畏亦能像風中殘燭。」，「咳咳…逆…逆璽住手…不要…」衣九溟額上冷汗淋漓喘息夢囈，右手下意識緊抓著身旁手腕，「這是你叫他的名字第九十九次，你究竟夢到什麼？是把我的手當成是他了嗎？」寄塵寰無奈的輕輕鬆開衣九溟的緊握，並湊近其耳旁言「且靜心，你的身體無法負荷這般的情緒波動。」

此時岳雲深剛好走了進房，開口就問衣九溟的狀況「他可稍有好轉了？」，「夢囈不斷，一直喚著逆璽。」寄塵寰搖搖頭站起身，提了個建議「還是讓逆璽來照看他如何？或許會有所好轉也說不定啊。」，「不行，逆璽身帶邪氣，反而會惡化他之病況。」岳雲深說著揮動玉鈴仗為衣九溟注氣，而源源不絕的元力輸入，讓衣九溟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點緋紅，隨後在床旁設下隔絕外界任何不良氛氣的光障，一切備妥後才喚站在門外已久之人「你進來吧，逆璽。」

逆璽聽見許可才走進房內，隔著光障看著床上之人，手指不由緊握成拳似也聽見自己心跳劇烈的狂跳聲，「衣九溟一直夢囈你的名字，但估計是惡夢吧，因為他一直要你住手。」寄塵寰從床畔起身走出光障，據實以告他所聽見的夢囈，「塵寰，我們先出去吧。」岳雲深看著逆璽又青又白的臉色，感覺他應是有很多話想和衣九溟說，於是攬著寄塵寰的肩走出房，但也沒離太遠避免房內發生何事他們不及搶救。

「九溟，君可願意清醒？」

「君那時說的皆是真心話？」

「心悅吾卻要吾去尋其主，為何？」

「君可知一旦與之結契那便是永世跟隨，若反叛將受天雷之處？」

「君可知君想要將吾遣走，吾心是相當難受？」

「君…仍要放手嗎？」

一句句的提問，終是無聲的應答，逆璽手指握拳按著胸口「君心吾心，吾能為君而亡，但必定讓君活。」，陷入情緒中的逆璽完全沒注意到衣九溟已轉醒，因聽見方才其的數道試問他撐持虛弱身體下床，但一個踉蹌摔跌於地「逆璽…」，「衣九溟！」逆璽這才回過神望見原本應該在床上之人竟跌坐於地，下意識想將其攙扶起但因光障緣故被擋了回去。

「逆璽…，吾不知曉吾能給予你什麼…吾已氣數孱弱，咳咳…」衣九溟捂著口咳嗽呈半跪坐姿，依稀感一股血腥襲上鼻稍，又將是嘔紅之前兆「逆璽…吾是心悅你，但吾不願就此掩去你之鋒芒，你…」，「君可曾考慮過吾之心情？」逆璽強忍已久的眼淚沿著臉龐滑落，渾身顫抖不已雖是哽咽之聲卻鏗鏘有力，而因情緒波動使得自身劍元散逸而出將四周颳成一片凌亂「吾就認定君為吾主！今夜就與君結契！別妄想再將吾棄之！」，「結契…咳咳…！」體力已到極限的衣九溟，抑制不住劇咳又見驚紅。

而在房外透著光障感應的岳雲深越感態勢不對，因為他已經接收不到光障回傳的訊息，起身進房一看頓時怒火直升「逆璽！你竟無聲無息破了我的光障！」，「九溟他又陷昏迷。」逆璽抱著衣九溟沒有轉過頭，語調帶著濃濃鼻音與顫抖，「……」岳雲深氣到說不出話來，玉鈴仗重聲落地將逆璽懷中的衣九溟包裹在一光球中，隨後輕放於床並重起光障為其注入元力。

「逆璽，且聽話吧，這也是為救衣九溟。」寄塵寰很少見好友如此動怒，於是出聲緩和氣氛，「吾不再離開他之身側。」逆璽隔光障望著床鋪上的衣九溟，垂於身側的手指緊握，「罷了。」岳雲深輕嘆口氣沉聲言之，揮了揮玉鈴仗轉身離去，「額…喂！岳雲深！」寄塵寰見狀追了出去，而到了房外岳雲深停下腳步，緊追在後的寄塵寰險些撞上其背上劍包「…唉呦，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如果人類與劍靈之間的羈絆能超越生死，那何嘗不信一次。」岳雲深望著黑藍天穹上懸掛的渾圓玉盤，呼出了幾不可聞的嘆息。

房內逆璽收斂一身劍氣，抬手輕觸光障，其無感應邪氣並讓他進入，逆璽半跪於床畔抱起衣九溟並與其五指緊扣，傾身額頭輕與相碰亦淺淺吻了那片溫冷唇瓣，隨後將源源不絕的癒療之力注入其體內，「…咳咳…噗…」頃刻衣九溟嘴角滲出大量鮮紅，額際上亦冷汗淋漓，「九溟，活下去。」逆璽再度強催功體，心底一橫就算散盡靈力亦要救回衣九溟，「…逆璽…你要去哪裡…」衣九溟下意識靠在逆璽胸前喃喃夢囈「…不要走那麼快…吾…」

「九溟，吾就在君身側。」逆璽騰出一隻手撫開衣九溟被冷汗浸濕的額髮，須臾確認其脈象已無恙才將人放平，隨之而來是靈力耗弱的反撲，逆璽已維持不住人體型態，不久便化一條微光回劍身『癒療之力耗盡亦賭上吾之靈力，希望君轉醒前吾已可恢復人身。』，雖已回到劍身，逆璽仍時刻照看著衣九溟。

昏睡幾日的衣九溟終於轉醒，他感覺全身無力而視線緩緩落於茶几上的逆璽邪劍，靈力還未恢復的逆璽仍無法說話，但看著床上之人終於轉醒，內心大石稍放『九溟君可醒了。』，衣九溟用手肘撐起身體坐於床旁，感覺自己整個思緒都恍恍惚惚，他先是愣怔看了逆璽邪劍好一陣子，隨後抽開劍鞘伸手撫上劍鋒直到指尖滲出血紅，衣九溟整個情緒才猝然潰堤，眼淚簌簌而下滴滴答答沾濕冷白劍刃「逆璽，你終究還是離開了。」

『不，九溟，吾還在，只是目前無法說話。』見衣九溟手指染血，想為他治癒時才又想起自己現下毫無氣力，「逆璽，夢中的你神情是那般決然，吾…確實已沒有你可利用之處。」衣九溟將冷鋒收入刀鞘懷抱於胸前，澀然感之如潮湧上心頭「吾將你送還玉龍隱士吧。」，『不！不要！九溟！』逆璽聽見衣九溟的喃喃自語，恨不得能立刻恢復靈力告訴他－

九溟，吾在。

此時岳雲深前來探看衣九溟，一眼便看出逆璽之況「我聽塵寰說你已完全康癒，現下感覺如何呢？」，「已無礙。」衣九溟說著將懷中逆璽邪劍放於桌上，眼眶微微泛紅「玉龍先生你是他的創造者吧，對不住，逆璽他已經離開了，吾將他還給你。」，「他並沒有離開，因靈力用盡暫時無法回應外界，他之所以變得如此是因為醫治你。」岳雲深說著揮袖化出一組茶具，隨後遞給衣九溟一杯茶「當你命危那夜，他賭上自己的靈力治癒你，不然你現在應該還吐血不止。」

「他要如何能恢復靈力？」衣九溟得知逆璽並沒有離開，神色逐展開門見山一問，「這急不得，需要幾日的時間。」岳雲深說著揮袖又化出一盆木缸，倒入藥茶後要求衣九溟將逆璽邪劍放入，衣九溟依言為之，霎那只見光芒萬丈暈染一室霏白，隱約一人著樸衣坐於木缸中，「逆璽！」衣九溟見狀伸手想觸碰對方但都觸不可及。

「讓他這樣浸泡五日，即可恢復人形。」岳雲深說明著又在木缸裡倒入藥茶，隨後一搖玉鈴仗浩然元力注入，逆璽慢慢睜眼但仍還聽不見任何聲音，只愣愣看著眼前神情略不安之人卻想不起他是誰，「逆璽，對不住，讓你耗盡自身靈力為吾醫治。」衣九溟望著呈現半透明狀的逆璽感到心生愧然，曾經的他為自己護衛一切，如今亦是為救自己而變成這般狀態，思緒入深而沉越發緊握手指。

「是他之選擇。」岳雲深輕嘆口氣，聳了聳肩緩解緊繃的肩膀，轉頭望了眼窗外高掛天空的月亮言之「不早了，他我顧就好，你去休息吧。」，「玉龍先生，逆璽讓吾照看吧。」衣九溟語調低沉，看著逆璽之況讓他憂心不已，「好吧，他若狀況持續惡化再搖此鈴喚我。」說著岳雲深化出一只淡黃玉鈴交給衣九溟，交代完叮嚀事項後便慢步離去。

此刻房內只剩下兩人，闃寂無聲的氛圍顯得微妙，「逆璽，你感覺如何？」站在一旁內心惶惶不安的衣九溟首先打破沉默問之，『……』暫失聽覺的逆璽不知眼前之人在問些什麼，只憑著口型猜測，而他又想起現下的自己也無法說話，因此只冷冷看著對方，未得到回應的衣九溟心生不安要伸手去觸碰，而身為劍靈下意識的防衛－

衣九溟毫無防備地被猝然猛烈劍氣重擊於牆上，濺起的水花如細刃條條割於玉白皮膚，不久略見驚紅滴落地面。

『君…』這個人怎麼都毫無防衛？逆璽望著被自己重擊出去的人正掙扎起身，一手掩著傷勢走到他面前，內心隱隱拂起一股連自己都陌生的心痛，「逆璽…你在生氣嗎？」，衣九溟對於逆璽的反應感到不解，而他回想起其將他重擊出去時的冷漠神情，猝然的刺痛瀰漫於心間，『君是誰？』逆璽忍住下意識想伸出的手，開口以唇語問之，「衣…衣九溟。」衣九溟忍著身體傷勢辨識著對方的唇形並回答其問題，這才約略知曉原來逆璽聽不見他的聲音，似乎也失去了曾經的記憶。

「唔咳！」思此，衣九溟氣血上衝難抑傷勢掩口咳嗽，驚紅沿著指縫流下，『君…』逆璽見狀下意識地想攙扶住那被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身軀，但指尖卻穿之而過，「逆璽，吾無事，你好生調息吧。」衣九溟微微露出一抹微笑消去手心血液，隨後起身去拿張木椅放置木缸附近，而正好已到要添倒藥茶的時辰，衣九溟轉身將茶几上的藥壺取下後倒入木缸。

此時逆璽剛好看見其衣袍下紅痕累累的皮膚，伸手想為他癒療才想起現下的自己還無任何元力，他透明的手緊握其手腕，衣九溟倒完藥茶之後感覺自己越來越不舒服，尤其是頭暈的厲害，身體的痛感讓他一度短暫的意識迷茫但又立即清醒，他以手腹輕觸逆璽透明的手背示意要他放開，而其不解其意只感衣九溟臉色越發蒼白，內心升起不安，須臾逆璽運起些許劍元與藥茶相勻和，加速恢復自己的靈力。

恢復部分靈力的逆璽能聽得見聲音也能說話，原本空白的記憶亦浮現片段回憶，「逆璽，放開吾。」隨著逆璽靈力恢復，衣九溟越發能感受到手腕傳來其體溫，「不放，君身受創應浸藥茶。」逆璽看著傷痕累累的衣九溟，要他也來泡藥茶浴，「不，那是玉龍隱士為你量身配製的，唔…」衣九溟感頭部暈眩視線昏花，一度站都站不穩，「不容君拒絕。」說著逆璽站起身一手抱著衣九溟的腰部，一手抱於腿部強勢將人打橫抱起，隨後將他輕放於藥茶裡與自己同浸浴。

「咳咳…呼…」衣九溟感頭暈目眩越發嚴重，身體毫無力氣地躺在逆璽懷裡，「對不住。」逆璽雙單手環抱著衣九溟的腰部，另手指凝起藥茶和些許自身劍元成一顆藥丹讓其服下，「呼…痛…」衣九溟因身上傷口接觸藥茶水而感刺痛，在逆璽給他服完藥後便陷入昏睡，偶爾幾聲呢喃從口中逸出，逆璽輕靠衣九溟耳畔言之「吾將脫去君之外袍，這般才能醫治傷勢。」，隨後他脫去其衣袍，僅剩內袍與褻褲各一件，而條條紅痕在毫無遮掩下顯得猙獰又驚心，逆璽伸手碰之，衣九溟便無意識的微顫。

「這傷勢吾必會將君醫癒。」逆璽心生歉意誓讓這玉白之膚上不見累累傷痕，轉眼藥茶藥性緩降，而要添倒藥茶時辰也差不多到了，逆璽站起身將木桌上的藥茶取下後倒入藥茶木缸中，隨後自己也浸泡其中調息劍元，隨著散失得靈力回穩，逆璽的記憶越發完整，他亦想起與衣九溟的昔時記憶不由緊握拳頭「原來吾遺忘了這些記憶，九溟…吾對君之冷漠都概括承受？」

「逆璽…」衣九溟不知何時轉醒，但他迷糊中依稀聽見逆璽的呢喃，他因傷勢動彈不得，只能虛弱地輕喚一聲其名，「九溟。」逆璽見衣九溟轉醒，立刻起身走近其身旁與之五指緊扣，另一隻手輕撫上衣九溟臉龐，輕聲一嘆吻落那因傷勢而微白的唇，雙舌於腔內纏綿，呼吸與之交融，衣九溟內心壓抑的情緒崩然而解，眼淚沿著臉龐滑落。

「九溟，吾傷了君，吾歉之。」逆璽見衣九溟掉淚而緩緩退開親吻，撫上其臉龐拭去晶瑩，「痛，是你忘記了，吾…一直守著…等你想起吾。」衣九溟難掩情緒，眼淚簌然而落，「九溟且稍緩情緒，這般會延緩康癒之時。」逆璽說著手心蘊氣混著藥茶之水注入其胸口，「唔…咳咳…咳咳噗！」一口黑紅血液潑濺而出，衣九溟虛弱地喘息著，但感身體便得輕盈不再疼痛。

隨後逆璽將衣九溟抱離藥茶池暫放一旁木椅上，須臾揮手化出長巾為其擦拭身體，再用內力烘乾深棕黑金長髮，「逆璽你也才剛恢復，再多浸藥茶池吧，吾尚能自理。」衣九溟在逆璽為自己擦拭下身時感覺萬分害臊，因此施力拿過其手中長巾，「吾已恢復泰半，是君仍虛弱，來，吾抱君躺床休息。」說著逆璽一手環著衣九溟腰部，另一手環向腿部，隨後將人抱起後輕放於床，「九溟，好生休養。」逆璽說著將厚被拉至其胸前，衣九溟不久便昏昏沉沉的踏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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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轉醒的衣九溟想起清晰的夢境感覺自己心跳相當大聲，額上亦浸些熱汗「都…什麼夢？！」，「九溟，怎麼了？」逆璽端著湯藥走進房，一眼便看出眼前人神情微妙，「……」衣九溟還沒有準備好該如何面對逆璽，所以微微偏頭與其視線錯開，「九溟？」逆璽不明所以將湯藥放於桌几上後走近床旁要一探衣九溟之情況，但卻沒想到被氣勁橫掃出一尺外。

「君究竟怎麼回事？」逆璽對於衣九溟的沉默感到不明，內心驀然升起不安「為何不說話，衣九溟。」，「你先離開吧，吾…需要靜一靜。」衣九溟側坐床頭神情難掩微妙紅暈，思緒更是一團混亂，「好，但湯藥務必喝下。」逆璽按下情緒，臨走前叮嚀了一句，隨後慢慢消失在衣九溟眼界。

「…結契…竟然要做那種事…」衣九溟曲起雙膝雙手掩面，喃喃自語聲傳盪一室，而逆璽其實並未走遠，他靜靜站在門外隨時注意房內動靜，當然也將衣九溟的呢喃之語聽得一清二楚，這才呼出一口氣「還以為君厭惡吾了，原來是做了情夢。」，「…呼…咳咳…」衣九溟因情緒起伏甚劇而致氣結於胸不由掩口咳嗽，一度感覺呼吸不到氣，「君身體仍是虛弱，還是躺下休息吧。」逆璽在門外聽見其咳嗽，雙腳不由自主走進房。

「呼…呼…逆璽，你…為何會想與吾結契？」衣九溟身體側靠床頭，手攥胸口衣袍喘息問之，「心悅，君是吾看上之人。」逆璽將內心隱藏多年的話順勢道出，此刻他也聽見自己心跳聲有多大聲「曾經，吾只想跟隨在君身旁但隨著日久相處，吾漸漸心悅君，想與君結契。」，「心悅是什麼感覺？」衣九溟調整好呼吸下床走近逆璽，而褐金色長髮如瀑垂髫，讓逆璽看了也一時愣然。

「君想知曉？」逆璽伸手撫上衣九溟臉龐，觸之那纖長羽睫「眼神，冷然而銳利卻暗藏溫柔。」，「莫名其妙。」衣九溟聽著逆璽彆扭的情話，雖知曉其意但仍難掩害臊，「哈，君身體仍虛弱莫下床。」逆璽說著將人抱起後輕放於床，而在逆璽抱起的霎那衣九溟感覺現下的兩人舉止動作竟與夢境中的畫面有幾分相似。

衣九溟心跳驀然加快，臉上緋紅一片，「嗯？君臉色怎麼這般潮紅，難道又起高熱了嗎？」逆璽望見懷中人神色像發燒般赤紅不由擔憂，伸手輕貼其額際，而回傳的溫度讓他稍稍放下心「嗯，無熱，但還是多休養。」語畢將方才放置桌几上的湯藥用內力蘊熱後讓衣九溟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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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11-04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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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 逆璽 X 衣九溟《苦楝》

「結契一事吾並不會勉強君。」逆璽一句話說著淡然，因為他覺得衣九溟病況穩定他便安心，「你…」衣九溟不知為何聽聞逆璽一言後心裡感覺有些失落，須臾又覺得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而笑，「笑什麼呢？」逆璽撫上其緋紅唇口，此時衣九溟伸舌抿了口嘴邊的手指，「君這是在做什麼？」逆璽不明所以對方舉動而抽開，但隱隱約約知曉那是什麼暗示，因為現在還不行，他擔心衣九溟的身體無法負荷。

「君好生休養，吾去煮湯…唔！」逆璽言未畢便被一唇堵音，隨之而來得是生澀的親吻，衣九溟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起身，他那時只是不想讓逆璽離開，兩人就麼相吻許久，直到衣九溟撐持不住體弱而側開頭咳嗽「…咳咳…咳唔…」，「君之心吾知曉，但且先休養。」逆璽抱著其腰部讓衣九溟慢慢躺下，手心運氣注入其胸口，「…呼…呼…逆璽…你…是否仍在抗拒吾呢？」衣九溟側著身喘息不止，說出的話也意有所指。

「九溟，現在還不行，君的身體會無法負荷。」逆璽聽得出其話中之意伸手輕撫懷中人額髮，語帶玩味挑起衣九溟一搓褐金長髮「到時不要是君求饒要吾停下，吾可是誓言讓君下不了床啊。」，「咳咳！」衣九溟聽聞逆璽暗喻式的話不禁害臊，氣衝於心咳嗽不止，須臾翻過身擰著被褥遮掩微紅臉頰只露出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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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那我們再一次。」衣九溟用手肘微坐起身，手指抓著逆璽衣袍，「君很累了，我們擇日再行結契。」看著衣九溟疲憊神情，逆璽並不想讓他太過勞累，於是將他抱於懷要求他先休息，「…吾還可以的…唔咳咳！」衣九溟看著逆璽神情想要再與他行結契，但猝然的胸痛讓他掩口劇咳，「九溟？！君如何了？！」逆璽見狀趕緊手心運氣為他舒緩不適，此時他也感覺到衣九溟體溫直升猶如發燒一般。

「…咳咳…好冷…身體好痛…」衣九溟感體內似有兩道元力在互衝亂竄，一者浩力狂盛一者虛弱抗衡，逆璽這才想起他剛退出時自己於其體內釋放之液並沒有流出，此時他將手按於衣九溟腹部，須臾便感兩股力量正在其體內流竄，而他現下無暇想結契一事，因擔憂衣九溟會承受不住痛楚而昏厥，所以他心下決定先將其體內自身精元引導而出。

逆璽將部分精元引導而出後，衣九溟慢慢退了燒亦不再劇咳與胸痛，不久便安安穩穩地睡著了，「終究是不能勉強，九溟，好生休養吧。」逆璽撫上衣九溟的臉龐望著其睡顏，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這般便足夠了，結契與否靜待別日吧。」，逆璽於衣九溟唇上一吻後側躺於其身邊，在睡前還為他探了脈象，確定他身體狀況已回穩才抱著他漸入夢鄉。

而隔日一早逆璽是被窗外艷陽給喚醒的，坐起身時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呈現人形「這是...？」，而他視線望向身邊之人，伸手觸碰其臉龐回傳溫度是相當真實，「這是結契之力所成？」逆璽以劍元診探了一回自身狀況，不久發現體內多了一股還很嬴弱的力量，「…咳咳…唔…」此時身旁還在睡夢中的衣九溟身上散發異光，而他似乎很不適地曲起身子咳嗽，額上滲出冷汗。

「是結契之力，吾還以為失敗了…」逆璽伸手撫去衣九溟額上冷汗，神情略為心疼「這股力量君還未能駕馭，吾先為君封印存之，待君日後轉醒且身體康復吾再為君解開。」，語畢逆璽手指凝氣要為衣九溟封印結契之力，但沒想到的是其力竟直接將他震走，「雖仍嬴弱卻飽含強大力量，哈…不愧是吾看上之人啊。」逆璽望了眼手心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那股結契之力。

「…咳咳…呼…」衣九溟緩緩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還是模糊，他感覺全身都痠痛一隻手指都舉不起，依稀望見眼前一團朦朧藍黑身影似乎還沒意識過來那是誰「是何人？」，他摸索著身旁那把劍吃力下床，但身體的痠麻讓他一度站不穩，「君體力還未恢復，不用勉強下床。」逆璽見狀趕緊向前攙扶衣九溟讓他坐於床，並拉起被褥被為其披上。

「你是…逆璽？」衣九溟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誰，抬頭一愣遂顯失落「結契失敗，吾…咳咳…」，「九溟，君完全不好奇為何吾現在能現身嗎？」逆璽手心運氣為衣九溟舒緩不適，亦暗喻的提示他方才的發現，「嗯？現在是白日…」衣九溟轉頭望向窗外將竹葉照得艷綠的耀陽，他伸手捏了捏自己手心，回傳的痛感讓他知道這真的不是在夢中。

「這是結契之力所成。」看著衣九溟表情微妙，逆璽直言答案，「結契之力？不是失敗了？」衣九溟望著手心感覺一股以前從未有的力量正在竄動，「吾也是方才知曉。」逆璽撫上衣九溟的臉龐朝唇口親吻，亦輕觸其蝶翼眼睫「君現下仍是需多休養，而這股力量雖然看起來嬴弱但其實非凡強盛，吾怕君承受不了，可願一同封印？」

「不用，若你遇險，吾也能護你。」衣九溟神情相當認真，伸出手緊握逆璽手腕，「哈～傻九溟！」逆璽伸手撥弄衣九溟額髮，傾身給予一吻，衣九溟跪起身伸手環住逆璽頸部，將兩人距離拉得更近，雙唇相吻汲取津液，「九溟，君身體狀況仍須休養，先躺下吧。」逆璽擔憂著懷中人的症況，因此先行打斷迷心情韻。

「還是難逃你之感應，吾確實…咳咳…」衣九溟難抑體內那股新生力量不由掩口咳嗽，額際亦沁冷汗，「吾與君已是能互通感應，君如何，吾同感之。」逆璽將衣九溟放平於床，化出手巾為其拭汗，「結契為何會這般不適？吾感覺…有些冷且暈眩，逆璽…呃！」衣九溟感覺全身都不對勁忽冷忽熱，一股元力正在他體內亂竄。

「可惡…」逆璽對於衣九溟症況又復惡化，手心運氣於胸為其舒緩，「逆璽…」衣九溟伸出濕冷的手附在逆璽放於自己胸口的手「情感的代價…，但吾…無悔…」，「但吾後悔了，見君因此受盡痛楚，無疑是於吾心插刀。」逆璽難抑波濤情緒，晶瑩溢出眼眶滑落臉龐，「咳咳…！」又一陣劇痛竄身而上使衣九溟掩口劇咳，喘息著以手握拳輕敲胸口「…呼…難受…感覺胸口快爆炸一般…咳咳！」，須臾他下意識側身重咳，當視線望向手心時驚見血紅。

逆璽見衣九溟症況急速惡化，他內心一橫將手心按於其胸口，腳下亦展開劍陣「以曲名劍斷！」，「逆璽…！你…做什麼！」衣九溟見對方舉動不由一驚，伸手抓住其手臂，「結契之力讓君太痛苦了，吾寧可捨棄。」說著更加施力欲趁結契之力還未能及時防禦一口氣封印，此時一隻濕冷的手握上逆璽手腕「不…不要，逆璽…住手…」，感知體內結契之力越發薄弱，衣九溟現下感覺心痛大於身體的疼痛。

逆璽，那可是咱結契的證明啊！

你怎麼輕易的就將其消除…

當逆璽完全將結契之力封印後，伸手想為衣九溟探脈卻被一手啪開，「九溟，君…」對於眼前人的反應逆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離開，吾現在不想看到你。」衣九溟轉過身背對逆璽冷冷言之，「九溟，現下君身體仍虛弱。」逆璽仍未察覺為何衣九溟會如此反應，因為他滿心擔憂著其身體狀況。

「吾說，你離開，現下不想看到你。」衣九溟以餘光看那人還在冷下驅人令，順道也將邪劍扔到桌上，哐啷一聲傳盪於室，「君生氣了？吾…」逆璽對於衣九溟的反應感到無措，他一心只想讓他舒服點，沒想到竟引起其莫大光火，須臾走近茶几取走自身之劍，離去前回頭望了眼衣九溟後轉身離去。

確認逆璽已離開，衣九溟這才卸下他隱藏的情緒，眼眶渲然而紅，晶瑩顆顆滑落「逆璽…吾很難過，…為何…這般輕易的消除結契之力…那是相愛的證明…咳咳！」，想至深處情緒幡然猛起，使得衣九溟咳嗽不止，他下床想喝水卻不慎將茶杯打破，清脆響聲傳盪一室，「心…好痛…」衣九溟施些力氣為自己點穴好讓咳嗽暫緩，他緩緩走離床往外走，迎面而來的涼風吹落他凝於眼睫的盈珠。

衣九溟望著高掛天空的盈月，內心不由澀然「情感…難圓，一心之願是否也讓你困擾了？」，「衣九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逆璽呢？」給岳雲深送宵夜的寄塵寰路過時看見衣九溟獨自一人感到疑惑，因此向前詢問，「月圓，寂靜，萬物闃然。」衣九溟語調平靜地回答，一收方才之情緒，「吵架了？」寄塵寰望著月華下臉色微白的衣九溟，瞎猜各種可能性。

「唔…咳咳！」方才的點穴之效只是暫時，衣九溟掩口咳嗽感覺周身冷寒驟起，「啊？！」寄塵寰趕緊攙扶衣九溟，但隔著衣袍亦感受得到其逐漸發燙的體溫「你發燒了！」，「呼…吾想…想…」衣九溟難抑自身症況，而思緒裡都是那人身影，「逆璽！你人呢！衣九溟發燒了你快出來！」寄塵寰一邊攙扶衣九溟一邊朝其身邊喊卻都無聲息，「搞什麼！」而見衣九溟之況越發嚴重當機立斷將人抱回房。

其實逆璽一直都在屋外不曾走遠，甚至曾就站在衣九溟身旁，看著他對月呢喃到後來病況惡化，一度想現身但他想給彼此一點空間、都需要冷靜『結契之力對君造成痛苦與不適是吾未料想過的，曾經吾只希望君擁吾一人就好，漸漸地內心的念願越來越大，對君產生感情甚至想與之結契。』

『動情，情難勘啊。』逆璽走近房掠過床旁的寄塵寰，側坐於床伸手輕撫衣九溟的臉龐，而其赤燙的體溫亦由指尖傳盪入心『吾何時這般患得患失？』，他彎下身輕吻衣九溟蒼白的唇，以自身癒力取走其高熱病氣，此時衣九溟緩緩睜眼視線不知在看哪，以沙啞之聲詢問身邊人「逆璽…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見你突然發燒就趕緊帶你回房了，現已入秋之際夜中微寒，你若要出門要多穿些。」寄塵寰簡單說明來龍去脈，並叮嚀他出門要再多披件外袍，「吾感覺得到，他在…」衣九溟似乎沒聽見寄塵寰在說什麼，一股腦的施力想起身，「喂～你才剛退燒，是想去哪裡？」寄塵寰不解其反應，一隻手將人壓於床，「他在，吾感覺得到…，為何…要閃躲吾？」衣九溟的視線一直都是往寄塵寰的身後看，伸手是要抓住什麼一般。

「衣九溟，我身邊並沒有任何人，你病況不穩好生休養吧。」寄塵寰被衣九溟的反應弄得心裡有些毛骨悚然，並將敷在其額上的濕巾取下浸濕再放上，「咳咳…呼…扶吾起來…」衣九溟感覺自己呼吸不順，手指緊抓著身旁人的衣袍要求坐起身「唉，為何不躺著休息呢？」寄塵寰無奈搖搖頭，輕嘆口氣將人扶起。

「唔…咳咳…咳咳！」而衣九溟一坐起身便開始咳嗽與急喘，他一手摀口一手握拳敲打著胸口「呼…咳咳…很痛苦…心…像被擰緊難以呼吸…」，「氣急攻心，你靜下心來。」見衣九溟症況又復惡化，寄塵寰趕緊手心運氣為其緩和病情，內心七上八下深怕有任何閃失，「讓開。」此時一句冷音傳來，身後那人伸手將寄塵寰推開，「誰啦！岳雲深你不要鬧！」以為是好友在惡作劇因此未轉頭看，而他馬上感受到一股入骨寒氣，這才回過頭望見那不知何時出現的逆璽。

「你是一直都在嗎？！」寄塵寰錯愕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心跳亦怦怦作響，「君離開。」逆璽難掩情緒伸手將寄塵寰推離床畔，並將衣九溟抱在懷中，「啊…呃…這，好吧，你可要顧好他。」寄塵寰一秒都不想待，交代完後便化光離去，「呼…咳咳…咳咳…！」衣九溟掩口遽咳，渾身冷意環繞，「九溟，好生休養，吾都在。」逆璽語畢吻上衣九溟蒼涼恙色的唇，一手摟住單薄的頸間，而見其毫無反抗與掙扎，內心冉起一股慍然「才幾刻不見，君已是可任人隨意嗎？」

「吾…只任你隨意…呼…呃！」衣九溟感覺渾身發冷似沒有一處舒適，他伸手緊抓著逆璽手臂「吾…呼…咳咳！」，衣九溟每咳一聲猶感挫骨之痛，使他渾身顫抖不已，「九溟且靜下心。」逆璽手心運氣為其舒緩疼痛，看著衣九溟因病所苦他心疼不已，「逆璽…可否還吾結契之力？那對吾來說很重要…」衣九溟伸手抓著逆璽手臂說出請求，語氣顫抖言之「那是咱相愛的…證明，還吾吧…」

逆璽撫上衣九溟的臉龐，輕嘆口氣「吾並未將它消除，只是暫時壓制並封印。」，「是…是嗎？為何吾感應不到結契之力？你不要騙吾！」衣九溟情緒如浪高漲，眼淚不止滑落，「彼此之愛，不須藉由那飄渺的力量來證明，難道君還不信吾對君的情感與真心嗎？」逆璽拭去眼前人不斷滑落的淚珠，輕聲安撫並給予一吻「待君康復，吾自會解除封印。」

「但…白日的你是否又會無法現身？」衣九溟緩和了情緒提出疑問，伸手緊握住逆璽的手，「傻九溟！」逆璽用手指捏了捏眼前人之鼻翼，又復輕啄一吻「放心，咱已結契，吾仍是可以現身的。」，「嗯…」心懸之事已了，身體仍虛弱的衣九溟突感睏意襲身，昏昏沉沉漫步入夢鄉，見懷中人已入睡，逆璽手臂環著其腰部側躺入睡。

夜半，逆璽轉醒朦朧之間感應到有人傳訊，他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起，小心翼翼地下床深怕吵醒衣九溟，隨後他揮袖一化正裝推門出去，定神一看語調有些不耐「七謁。」，「你還當真與他結契。」七謁神色看不出情緒，而在月華映色下顯得清冷「人會衰退，你仍不懂。」，「執吾所愛，無悔。」逆璽語調微冷，並不想與其多說「吾所認定的，不須旁人至喙。」

「他其實心悅吾主，花傾霄。」七謁一句十字冷不防打在逆璽心頭，語調冷若寒冰「與他結契根本是你自己的私願。」，「住口！」聽著七謁對他和衣九溟挑撥，逆璽憤怒非常周身氣息殺意驟升，「愚蠢，衣九溟想將你送出，就是有意與你保持距離，這麼明顯了還不明瞭嗎？」七謁平靜如波的道出逆璽內心深藏的不安，冷然的語氣擊向其內心脆弱「你的任性讓他痛苦，難道也沒意識到嗎？情愛，並不是先聲奪人。」

「其實，君心悅花傾霄，可是苦無方法與她結契。」逆璽盛著內心怒火淡然反嗆，也趁機調整情緒，「我確實心悅她，但我更重視她之意願。」七謁迴過身避開逆璽直探入心的眼神，而反攥衣袍的手指卻洩露心緒，「不用在此挑釁，就算衣九溟心悅著她，吾亦守候在他身側。」逆璽雖表面上平靜，但已然酸楚絲絲縷縷傳盪入心，「呵，你也染了情思啊，逆璽。」七謁嗤然一笑化光離開。

此時早已轉醒的衣九溟在逆璽離房時亦悄悄躲在灌木後，想聽他們到底在談什麼但因距離有些遠而聽不清，而七謁走後逆璽沒有馬上回房，他抬頭望著一輪明月，思緒繁複縈繞於心的是方才七謁所說的那些話，讓情緒低沉許多「吾心悅他，想伴在他身旁，未想過他也許會有喜歡的人，吾自私了嗎？」

「逆璽，你和剛剛那一位談了些什麼？」衣九溟終是憋不住好奇，往逆璽身邊走去，「現下仍夜半，君回房睡吧。」逆璽掩去情緒朝來人微笑，亦揮袖化出一條外袍並為其披上，「逆璽，你有心事嗎？」衣九溟似察覺眼前人情緒有異，於是開口一問，逆璽沉默望著衣九溟的眼，看著其淡黃瞳中的自己。

「只要君仍需要吾，吾都在。」逆璽眉眼中夾雜了許多心思，他並不想讓其看透故而隱藏「君若往後心悅誰便去吧。」，「你在說什麼？逆璽你在說什麼？」衣九溟不解其意，只感覺今夜的逆璽情緒是乎有異「方才與你談話的是誰？」，「七謁，與吾同為劍靈。」逆璽語調微冷，神情上亦略不悅，「你們談了什麼？感覺你心緒不悅。」衣九溟打算追根究柢，一探其心事。

「不重要。」逆璽迴過身避開衣九溟似要看穿心緒的眼神，壓抑欲宣之於口的心事，「別騙吾！逆璽！」衣九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拉著對方衣領要他看向自己，因為他感覺今夜的逆璽有些怪異，敏銳的直覺促使他想追問到底，「……」逆璽握上其手，另手托起衣九溟臉龐，隨後朝那唇口吻落，時間猶如靜止將這分秒刻劃得如過了一世紀那般長，於月華映落下宛如一幅絕色美景。

感應到衣九溟呼吸略喘，逆璽這才退開親吻，抬起其下巴神情複雜「君…擁有斷開結契的權力。」，「為何？逆璽你想斷開結契嗎？」衣九溟聞言內心傳來脆響，痛得他臉色微白，「感情是吾任性了，未顧及君之感受…」逆璽將衣九溟抱在懷裡，眼眶中的淚水仍是止不住的滑落「吾很…愛君啊，但君…其實內心是另有人了吧。」

「？！」衣九溟聽見從肩膀傳來哽咽之聲與伴隨的頸肩濕潤，他伸手環抱著逆璽腰間「是，但吾和她是朋友關係，如此而已。」，「那位七謁到底跟你談了些什麼？為何情緒波動這般大呢？」衣九溟輕嘆口氣拍拍逆璽的肩膀予以安撫，讓其情緒稍作緩和，此時逆璽體內的結契之力突然失控，猛力一把將懷中人推開，衣九溟沒有站穩硬生生跌坐在地，愣怔看著眼前人周身被劍光環繞，紅白火苗直竄天際。

「為何吾是劍靈呢？吾是人該有多好？」逆璽眼瞳漸現紅焰，青灰髮絲張狂飛舞，他一步步靠近衣九溟但周身火焰卻絲毫無傷及其身軀，須臾伸手挑起眼前人之下巴「與一把劍談情感是否荒唐？」，「你如何了？…逆璽…」四肢被用劍元定住，衣九溟被迫仰著頭看那個已然失去理智的人，「曲解千憂，回答吾！」見對方未回應，逆璽冷然一抓擰起其衣領做勢要一掌打下，正當衣九溟閉眼已準備好承受痛心一擊時，一股力量將逆璽用力震開，而其不及反應側翻幾圈側躺一旁隨之昏厥。

當衣九溟回過神時自己的四肢已可活動，原本在喉間的腥味亦消散於無，於是他起身去探看被震離數尺之人「逆璽，你到底怎麼樣了？醒醒。」，「咳…噗！」逆璽無意識地吐了一口黑血，額際上滲出冷汗，衣九溟伸手一探其額溫觸之為驚，熾燙之感由指尖傳盪入心，他當機立斷將人揹起回房。

當衣九溟將逆璽抱上床，望著那因發燒緋紅的臉，內心冉起不安「你從未患病，今夜怎會如此？」，而當逆璽身旁再燃火苗，衣九溟猝感由心臟傳來的劇痛「…唔！」，他冷汗淋漓試圖壓抑痛楚，但卻越發激烈，隨之而來的是腥紅驚濺「咳咳…噗！」，「怎麼如此？！」感應到衣九溟之況，岳雲深化光出現一揚玉鈴杖，暫時截斷兩人之間的結契，須臾趕緊為衣九溟注氣。

「…逆璽他…他高熱不退…為何？」衣九溟喘息著抬頭問，內心擔憂不已，「你與他結契了，而他一直在奪取你的命力。」岳雲深神情有些灰白又參雜一些微妙情緒，拿起玉鈴杖抵著其胸口設下保命陣「逆璽他其實是人，曾前因故重傷，我將他寄在劍上得以續命。」，衣九溟摸著自己胸口，望著床上仍不醒人事的逆璽神情不安。

「本想阻止你們結契，但來遲一步，若想讓他轉醒，你就必須獻命。」聽聞岳雲深之言，衣九溟內心一顫，扶著床畔站起伸手握住那熾燙的手心「讓吾好好與他告別，玉龍先生請先給吾倆一點時間吧。」，「可以，一時辰後我來一看你的抉擇。」岳雲深輕嘆口氣推門離開，走至外頭時不由轉身，望著天上月圓…似乎，諷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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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辰說長並不長，待衣九溟將一切都清理乾淨，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他安靜地在房內等待玉龍隱士，當敲門聲響起便走近開門，岳雲深走進房時便見衣九溟眼眶微紅與憔悴神情，他輕嘆口氣伸手搭上其肩「情字怎麼寫，是願。」，「願他，不記得也罷。」衣九溟語調的平靜，似乎心有決絕「玉龍先生，開始吧。」

岳雲深揮袖一化，地面瞬現數枝蠟燭排成的太極圓圈，衣九溟依著其指示將逆璽抱進後自己坐在他後方，兩人呈背對背之姿，隨後岳雲深手指比畫口唸心訣一揚玉鈴杖，霎那燭火爆燃環旋於兩人周圍，「…咳咳…噗嗚…」感受著命力正慢慢被抽離自身，衣九溟抑制不住痛楚掩口嘔紅，他亦感眼前的視線越發模糊，逐漸地原本色彩的世界已成黑白，在失去意識前突然一道強勁力道由自身發出，猛然掃熄周身蠟燭，強勢截斷岳雲深的替命陣法。

「嗯？！」岳雲深愣了下往後退了幾步，用內力吹散白濛濛的土塵，「…咳咳…咳咳！」衣九溟掩口嘔紅，滴落於地成一片驚色，隨即昏迷側倚逆璽後背，「是結契之力，我不是已暫時截斷了…怎麼會？」岳雲深百思不得其解，而正準備重啟陣法時一聲虛弱但含著冷冽之聲傳來「不准動他，就算是他自願的，吾也不准。」

「逆璽？」岳雲深慢步走近兩人周身一尺一探他們之況，語調微慍言之「是你還是他強制截斷我的替命陣法？你可知這般貿然之舉可是很危險的。」，「不准動九溟。」逆璽小心翼翼轉身抱起衣九溟並吃力地站起，此時其袖中掉出封信，他先將人抱上床後再將其撿起，隨後拆看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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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你回首，吾仍同左右。

「君以為，吾便能接受嗎？」逆璽將書信擰在手中語調憤怒非常，連離他一些距離的岳雲深亦感受到刺骨冷冽，此時回頭問身後之人「九溟現下之況如何？」，「命元無幾，你要有心理準備。」岳雲深不再隱瞞據實以答，語調微沉「他為你付出命元可要珍惜，已呈人身的你便好好陪他最後一段時光吧。」，語畢他一收地面凌亂邁步離去。

「吾為何連守住一個人都無法，這種愛…太痛苦了…」逆璽視線回到床上那人，他伸手輕撫其臉龐，微冷的溫度傳盪於指尖，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是崩潰「吾不要…一個人活，為何君這般殘忍…」，此時衣九溟似迴天返照般睜開眼，伸手拉住眼前人之衣袍，雖沒力氣說話但眼神卻勝千言萬語。

「九溟…」逆璽見其轉醒，眼淚流得將衣袍沾濕「可否…為吾活著？失去君吾不知曉留於這世間還有什麼…唔！」，衣九溟以手肘撐起身體呈半坐姿，伸開雙臂環住逆璽頸部以唇口堵聲，「九溟！別太大動作！」逆璽無暇沉於親吻，只擔心衣九溟身體不堪負荷，須臾懷中人側開頭猛力劇咳，濺落滴滴驚紅「咳咳…咳咳…！」，「九溟！」逆璽見狀趕緊為其點穴並注入元力，想在死神之手搶回衣九溟。

此時衣九溟體內的結契之力將逆璽震離，須臾一道防護陣法於其身旁展開，「九溟！九溟！」逆璽拍打著光障，憂心衣九溟之況「這怎麼回事！」，「好個陰錯陽差，結契之力剛好遞補衣九溟之命元，只是目前力量仍不穩，因此他之況會時好時壞，而這光障是確保他不會受任何外界攻擊或傷害。」聽聞手中玉鈴仗突發巨響，岳雲深趕緊來一探衣九溟。

「咳咳…咳咳！」衣九溟手指攥著胸口痛苦仰頭喘息，嘴角溢著鮮血，「放吾進去！玉龍隱士！」逆璽見況心急如焚，要求岳雲深關閉陣法，「這是來自衣九溟自己的結契之力，其意志掌控誰可進入，抑或是不讓任何人靠近。」岳雲深看著陣法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為何極其虛弱之人的意志仍那般堅強？

未幾陣法消散，逆璽趕緊來到床畔一探衣九溟，他伸出去的手顫抖不已如同內心情緒「可否當君痛苦時莫要將吾隔絕在外？」，「虛弱的吾，你不喜歡。」衣九溟側頭望著逆璽，眼睫上還凝著方才咳嗽時激出的眼淚「曾經，你離吾而去…你可知那時吾多心碎…」，「不…不是的，那次是穆武衡權逼迫下吾身不由己，君可知吾隨他回穆武劍盟時吾分秒都不想待。」逆璽伸手握住衣九溟的手，其略冷的身溫由手指傳盪入心，「逆璽啊，看來你被結契之力擋下是有原因的，我就不打擾你們重修舊好，哈～」語畢岳雲深一溜煙地化光離開。

「逆璽，靠近吾些。」衣九溟單手攬住逆璽頸部，要他彎下腰，逆璽依言為之，須臾一微冷軟唇附上，輕輕探開其齒貝，「九溟…君...」逆璽對於衣九溟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愕然，但也極盡精神壓抑情慾竄燃，雙唇津液相浸，鼻息與之相纏，情焰如火盛燃，逆璽在還能克制自己理智時退開了吻，他看著面色潮紅的衣九溟硬是剪熄襲身情慾。

「吾感覺熱，出去透風。」逆璽語畢旋即起身，衣九溟不明所以伸手拉住其衣袍「怎麼了？」，「熱，去透風。」逆璽朝衣九溟微微一笑，輕鬆開他緊抓著的衣袍，一行嘯風化光而去，「逆璽…你為何要壓抑？」衣九溟起身攙扶著附近茶几與矮櫃一步步往門口走去，方轉醒身體仍虛弱的沒走幾步便開始喘息，額際漸滲冷汗「咳咳…」，而正當他要推開門時一隻手從門縫伸來抓住其手腕，聲調不冷不熱卻含微慍「身體虛弱就別下床，吾只是出去透氣，君別擔心。」

「若你需要…咳咳咳！」言未畢，身體的嬴弱讓衣九溟掩口遽咳，氣力不濟險些腿軟跪在地上，好在逆璽眼明手快趕緊將人打橫抱起，「你…好久沒這樣抱吾，不重嗎？」衣九溟側著頭問逆璽，纖長眼睫上還掛著幾顆因咳嗽而激出的晶瑩，「君好生休養，便是對吾最好的幫助。」說著逆璽將人輕輕抱上床並於其額際烙下一吻。

「別騙吾，你明明需要，為何不向吾說？吾可以的。」衣九溟回想起他倆親吻之時便依稀感覺有東西若有似無地蹭著他腹部，「君承受不住，會暈厥。」逆璽撩起衣九溟垂髫的深褐金長髮在手指把玩，隨後撫上其臉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待君康復，可別向吾求饒啊。」

「放心，吾之身體吾明白。」說著衣九溟雙臂攬住逆璽頸部，暗示性的在其耳畔輕吹氣，「九溟，別挑戰吾。」逆璽環住他的雙臂輕解下放於其腹上，他亦將衣九溟鬆散衣袍穿好，冷冷截斷內心之慾念，「吾可以的，莫再…拒絕吾好嗎？」衣九溟見逆璽將旖旎氛圍全都打散，內心猝然不安以手肘撐起身體「你…，是不是已經…」不再心悅吾？為何每每壓抑？後面幾句他問不出口只餘一聲嘆息，隨之而來的是因情緒引成的遽咳。

逆璽當然無意如此，他一心希望衣九溟身體能恢復安好，而當他要為其舒緩時又遇光障攔擋，「咳咳…咳咳…」衣九溟遽咳越發嚴重，好似每一下都刨刮著骨肉，「九溟！快解除法陣！」看著衣九溟痛苦不已的掩口咳嗽，逆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此時他竟見衣九溟幾乎是用摔得跌在地上，隨後又掙扎地爬起步履顛簸地朝他走來停在光障前體力不支跪地低頭喘息，嘴角溢著鮮血「逆璽…吾能將吾所有都給你，你…或許也想要子嗣是嗎？」

「什麼子嗣？君在想什麼？」逆璽不明所以衣九溟的問題，他現下只希望其光障能撤除，「逆璽…噗咳咳！」衣九溟伸出一隻手按在光障上，隨後側頭嘔出一地驚色，須臾體力不支側倒而下，「九溟！」逆璽見狀揮拳一擊光障，但其紋風不動，未幾，橫在眼前的光障慢慢消散，逆璽趕緊將人抱起注予元力。

當衣九溟轉醒時已是三天後，他坐起身感覺還有些許頭昏腦脹，而他這幾天的記憶的都是片段，此時屋房木門微開吹進一縷微風，亦帶來一句問候慢步走至床旁「九溟，君可終於醒了，可還有不適？」，「吾無恙了，多謝你。」衣九溟轉頭面向來人，他瞧了瞧其神色有些疲憊，於是伸手拍拍他手背「逆璽，你受累了，去休息吧。」，「你可真要好好謝謝他，前幾日你反覆發燒與吐血，是他一直照料著你。」於後方隨同來探望的岳雲深忍不住說了句「且你那自我防禦的光障時不時出現，他一直來求助我該如何暫時解除光障之防禦機制，但我也束手無策。」

「住口，玉龍隱士。」逆璽清冷的聲調似凍結放內氛圍，臉色略暗地瞪向岳雲深，「我說的是實話，你這是害羞還是…？」岳雲深玩味地歪頭看向逆璽，絲毫不怕其冰冷氣壓「哈，好啦，衣九溟雖你已退燒，但還是要多休息，知道嗎？」隨後揮揮手邁步離去，衣九溟點點頭表示知道，視線轉往看向逆璽，他不知為何有種感覺－

感覺逆璽對他的態度變了，

以前還會抱抱自己或輕吻，

而今只一聲問候，

是太貪心嗎？

欲貪得那溫存，越是遙不可及。

待岳雲深走後，逆璽才聳聳肩嘆了口氣，他單膝跪於床端詳衣九溟神色，好似看出什麼「君有心事？」，「無事。」衣九溟垂下眼眸避開逆璽視線，蓋於厚被下的手指緊攥，「別騙吾。」逆璽伸手將衣九溟下巴抬起讓其與自己對視「吾已說過，君身體仍虛弱不宜那事，吾也不記得君重慾情之事。」，被說中心事的衣九溟臉色騰然煞紅，難為情地輕拍掉逆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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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拓探是必要的。」逆璽看著對方神情略冷，便知曉自己似乎有些過份了，但嘴上仍辯駁著，「哈，是吧，只是吾一廂情願。」衣九溟怒至心頭，凝視逆璽眼眸不存情慾「離開吾視線，你，走。」，「君生氣了。」逆璽對於衣九溟的情緒瞬變有些不知所措，向前想安撫卻被氣勁擋離一尺，「走，離開這裡。」衣九溟冷言一落，轉身背對逆璽並將床帳降下，自個兒清理方才泥濘，逆璽輕嘆口氣轉身離開，他知道彼此都需要冷靜，但也依稀知道自己傷了他的心，他走出房時轉頭回望於心裡默默承諾－

吾會彌補這次的情事，只願君給吾一次機會。

至夜，衣九溟翻來覆去無感睡意，這是在他們互相表露心意後第一夜身側沒有他，他開始後悔那時因怒而說的話「吾當時確時生氣，竟然高韻於玉杼，而你卻好像沒有想同吾…」，而想起自己怒氣當頭所言，逆璽神情略帶無措便有些愧然，於是衣九溟決定下床找人，但全身痠痛得起不了身，就算起身了腳指一著地便是痠疼襲身，他忍著不適緊抓身旁茶几與木櫃一步步往門口走去，秋夜的風總是微冷，吹得衣九溟渾身發抖，而逆璽在遠處看著忍下想向前的衝動，內心略為擔憂「入夜天涼，君未著外袍便出門，當真不愛惜自己。」

此時逆璽揮袖一化將自己裝扮成蒙面人，隨後步履輕踏慢步靠近衣九溟，而正在尋人的衣九溟並無感於有人從背後出現，逆璽手臂一攬將人圍住，衣九溟施力掙扎卻不敵對方浩力，額際滲出冷汗「何人？放手。」，「吾。」逆璽透著手心感受著衣九溟微冷的體溫，內心滿懷擔憂與愧然，「……」聽見熟悉的聲調與感應其氣息，衣九溟愣怔心跳慢了一拍緊抓著灰黑衣袍，口中逸出一句歉語「對不住，是吾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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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溟，吾很盡興。」逆璽退出溫柔鄉，傾身吻了吻衣九溟臉頰，「別騙吾，你未盡興，吾是知道的。」衣九溟微喘口氣微微坐起身，神情略帶黯然，「吾愛君但並不重情慾，而是情感的證明。」逆璽撫上人兒臉龐，那雙帶笑的微彎眉眼是他想守護的「九溟，君已疲憊，吾抱君去清洗。」

衣九溟點點頭靠在逆璽懷裡，若有似無地聞到令他心安的清香，意識矇矓間他已被清洗完畢並抱上了床，逆璽為衣九溟蓋上錦被時被一隻手抓住手腕，「你也清理好了，一起睡吧？」衣九溟眼神迷濛地望著眼前人，希望他能和自己同床入眠，「好。」逆璽翻身上床後一手攬著衣九溟腰部，內心不由感嘆，這懷中的蘊暖得來不易，差點就失去了。

幸之，我們都在，

君在，吾亦在，

在這浩漫塵世得一處安穩。

須臾幾時，屋房內傳盪起酣甜曲調。

緣結，是一生的締約，

掌中持著願，

願君，長伴。

[ 此帖被夢幻月夜在2024-01-25 10:01重新編輯 ]

方寸之間，無妨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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