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5 【雁俏】闲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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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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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7-15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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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5 【雁俏】闲话长谈

1.

已是深夜，俏如来手里拎着大把东西，十分艰难的打开家门，开门瞬间，光怪陆离的灯光顿时映射在他的脸上。是里面那个人在看着电视，声音没开。

上官鸿信算是摊在沙发上，他手上还拿着烟，茶几上烟灰缸半满的状态和好几个插上面的烟屁股都表明这人生活的不健康，房间里弥漫烟味，俏如来倒也不介意，等到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放了靠墙角，也一屁股坐在上官鸿信身边，摸出桌上烟盒的烟也加入吞云吐雾的行列。

电视播放的是综艺，娱乐大众用的，明星们在屏幕里蹦跳，不论平时台上剧里演技如何，在娱乐节目里的笑容还是很感染人的，适合娱乐用观看。

俏如来看了两眼便滑起的手机，回复信息。与上官鸿信不同，他的生活称得上是一天25小时的忙碌，只是这邮件越看眉头越扭，最后一摔手机在玻璃桌面上，他不再管了，清脆的声音在没有电视声音陪伴的深夜尤为刺耳。

上官鸿信无声的笑了，虽然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但他确确实实是在笑俏如来，那种有得意洋洋的味道，那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俏如来不可能对他的笑发表任何观点，他深知上官鸿信想什么——咎由自取，这个词真的太适合。适合到无力反驳。

于是他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声音，像是某种感情随着音量的调高爆裂开，寂静的夜里即使是困倦也蠢蠢欲动，压抑的工作只得把消遣排列在晚上，俏如来只是想排遣一身感情。

“师兄，你为什么会和我做。”他问，他已经面对着那个人，一条腿跪在沙发上，立起身体居高临下的疑问，仿佛这样的状况下上官鸿信可以吐出真情实感的话语。

对方沉默不语，甚至都没看俏如来一眼。一段时间的相处使得俏如来也不恼，也不打算继续这种大胆的暗示，抬起压在沙发上的腿就离去。

“别把惩罚当享受。”

“你也恨我，一举两得。”

“这样没有办法达到我的目的。”

“那也许你应该向温皇前辈请教，如何把人逼疯。”

俏如来出门了，这次重重的摔了门。

上官鸿信唑了好几口烟，腿架在茶几上，舒舒坦坦的向后靠去，才徐徐吐出那烟，烟遮了他的眼，似乎还有点熏。他也在想事情，或许是什么时候离开这憋屈的出租房，又或许是怎么折磨这里的租客，把这称之为折磨，严格说不是，他只是做了一些自己自认为应该做的事，而后所得到的果总是折磨俏如来的。

2.

就比如，他和俏如来做了这件事。

他是雨夜里来的，俏如来开门瞬间他就不由分说的闯进来，还挟带冷气，黑暗中金黄的瞳孔更具胁迫力。俏如来碰到危险还是很冷静的，从裤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就直接指在上官鸿信的心脏上方，手腕不抖，有力，只要对方再有进一步伤害的意思，他保证这把刀准确无误的可以刺对穿左右心房。

为什么俏如来知道这人绝对是来伤害自己，那还得从一个化名为默苍离的男人开始说起，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又说弑师之罪不共戴天。那天在烈日下举行的葬礼，在黑伞的掩护下，上官鸿信的枪顶着俏如来的腰窝子，没有按下扳机，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那日以后俏如来多了分警戒，比如随身携带小刀，比如他的紧急联系人改为银燕云云。

所以这个对峙，仿佛有很长的时间。俏如来的大脑瞬间模拟了十几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与自己的应对措施，但他盯着对方与自己相似的眼，面，又瞬间失去了动作的力气。

上官鸿信看他愣住了，手用力抓住刀刃，划破了手掌，血顿时溢出，又用了大力将刀刃甩出，直到钢铁与瓷砖的碰撞声唤起俏如来回神时，他的唇已经被恶狠狠的吻上。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就是咬，上官鸿信咬那两片唇，俏如来咬伸进来的舌头，不知道是谁被咬破了皮流了血，夹着唾液就要往下掉，人反射的就想吞咽，如此两人终于感受到唇舌相交的乐趣，动作也轻柔了些，那些吮吸与舔舐像是一瞬间的精通，气息就这般理直气壮的交合了。

后面的故事是顺其自然的。

但结束的时候上官鸿信没有看到他所期待的对方的表情，或许是在对方回应那个吻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不再是强迫关系。

也许一开始他想到的是强/奸，但最后演绎为了两情相悦一样，造化弄人啊。

然后上官鸿信为了进一步折磨俏如来就没走了。他的折磨包括也不限于利用俏如来的通讯工具让下面的人行动混乱甚至与之前的指令相反，将错误的信息传递出去，截下一些信息不让俏如来得知。

一开始俏如来为此头痛欲裂，最后针对这种事重新构建了部门结构与信息传递方式，上官鸿信才不得从他的手机入手直接打乱脚步。

但是无论你认不认识上官鸿信这个人，都不要低估他的能为。

俏如来刚刚离开的时候没有带上手机，想来很快就回来了，上官鸿信熟练的拿起手机解开密码开始翻起来，联系人与通话记录都已经被消的一干二净，唯一留下的是邮箱里最新发来的邮件，上官鸿信翻了翻，这确实值得俏如来动火——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底下那群人真的带不动。

果然不过十多分钟，俏如来就开了门，手里是超市的袋子，里面拿出了沐浴露洗发水等生活用品，两个人生活东西总是消磨得快的，以至于买菜做饭的频率也高了，每日外卖这种事在史家勤俭节约的家训里实在难以容忍。做饭这种事还是俏如来做，上官鸿信就像个王八一样坐在那等吃，倒不是说俏如来愿意，实在是在对方有所防备的情况下真的打不过，再养一个就养吧，但是确实是养虎为患。

这个虎是吃人的，不过自己也主动。

他这次的袋子里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比如润滑油，比如套。

最后上官鸿信没有用那盒套，射在了内里。俏如来被他顶的气喘吁吁，上半身瘫在床上，下半身被抬起挂在上官鸿信的腰上，自己的液体尽数留在腹部，随着他喘息一颤一颤的，对方还埋在自己身体里，还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但是俏如来很快昏厥过去了，不止是刚刚到激烈运动，还有接连几日的加班，也难怪他如此希望做一次，在生理的愉悦中睡去，总是能安慰自己是拥有伴侣的——假装有一个伴侣爱着自己。

算是从正气山庄搬出来后的后遗症吧，担起责任后难以得到父母兄弟的关心，独自一人难以习惯。

上官鸿信不是他的爱人，情人，伴侣，没有什么对他温柔的必要，所以上官鸿信趁着他睡意昏沉时又做了，只有这种时候，俏如来才守不住牙冠，被顶出糯软的声音。

3.

晚上八点，师兄弟两悠哉悠哉坐在咖啡店的落地窗前，人群熙熙攘攘，吵闹络绎不绝，少有的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今天一同出来是为了墨家久违的会议，尚贤宫许久未如此热闹。

咖啡的香气就能使人头脑清醒，俏如来依旧拿着手机打字回复，完全没有空理上官鸿信，但是他提出坐一坐这个邀请，现在看来是故意减缓回家这件事。

上官鸿信家族显贵，身份地位不凡，气度面容可称万里挑一，只是俏如来与他长得几分相似，平日的相处中也未觉得有何魅力。现在上官鸿信无所事事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路人中不乏少女对着他偷拍，甚至有人打开了闪光灯大胆靠近，而上官鸿信仿佛对外界没有知觉，无动于衷。

俏如来看不下去了，心里荡起一丝不爽。

他起身离开，上官鸿信才收起了慵懒的姿态，跟了上去。

“你有事瞒着我。”一句话把本来夹杂暧昧的气氛化为冰点。

“你住在那个破屋子太久，思考都滞停了吗。”

“多久了。”

俏如来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上官鸿信的眼睛，眼里翻腾的情绪上官鸿信觉得似曾相识，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他想把俏如来所有的思绪情感又压回去，让俏如来一个人承担住，至少这样可以减少这种荒诞的事实。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4.

米兰·昆德拉曾言：“必然者为重，重者才有价值。”

上官鸿信回家后横躺在沙发上听电视，他已经持续这种生活许久，与他过去几年完全不同的悠闲生活，但想来租客宁愿他一直保持这种颓废不作为的状态，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他能不插手有关自己的事，俏如来想必都乐意了。

没有烟了，上官鸿信觉得自己嗓子痒痒，久违的想下楼去买烟，自居住此地，烟自然也是俏如来买的，亏得是俏如来自己烟瘾可以压抑，不然两个老烟枪一起吞云吐雾，俏如来的工资怕是养不起这样的消耗。

他看着俏如来的身影印在浴室门上，门是朦胧的滤镜，只能看清里边人大致的轮廓，俏如来褪去衣物后的身姿尽数展现在这块模糊板面上，是如艺术品，是如一场皮影戏，上官鸿信是躺着的，看像浴室时还是半阖眸，更加觉得是在梦境。

但是那个身影终究不是天上神，总是要坠落的。

皮肉猛烈撞击地板的沉闷声响起，上官鸿信看着浴室里的人猛烈撞击到门上，而后躯体滑落。

但俏如来又坐了起来，但就只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上官鸿信起身，走过去，开门，坐着的人满头白发已染成淡红色，还有一些血沿着他的眉目轮廓滑下，他闭目，胸口起伏剧烈，想必是非常痛的，嘴唇被咬得发白。

“多久了。”一样的问题。

俏如来没有回答。

站着的人眉头紧锁，他陷入思绪的狂潮，究竟是谁的错误造就他所厌恶的东西？也许他一直都明白，只不过理由千千万万，发泄的方式千千万万。

最后上官鸿信打开淋浴头，拿着花洒对着俏如来一阵猛喷，直到头发渐渐露出白，知道俏如来被水流激得大口喘气，他才关掉。蒸腾的气缭绕，朦胧之间上官鸿信看得出俏如来的眼睛有些红，大概是有哭了，但泪水混着其他液体往下淌，根本无迹可寻。

上官鸿信去了卧室翻箱倒柜，一阵子后回来，丢下的东西是几盒药。

俏如来从善如流，如果他不吃，上官鸿信会直接上手。

他以为上官鸿信的存在可以分担他的负罪感，试着停止药物，但最后以失败告终了。

上官鸿信拿来干净的浴巾，蹲下，把人包好，然后又回沙发坐着了。也许他不是俏如来的什么亲密关系的人，但这不妨碍他彬彬有礼。

5.

今天俏如来中午十二点就回来了，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一身整齐的白色西装，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可以想象他归家的途中路人应是以为这个男人穿戴整齐是为了与爱人见面，是浪漫的约会。

比较可惜，俏如来没有爱人，没有伴侣，大抵这花只能送了个寂寞。唯一和他莫名其妙搞在一起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危险人物，若不是本能的渴求实在诱人，俏如来相信上官鸿信来的第一天已经一枪崩了自己，他们两个的关系哪有多好，陌生人的关系都算不上，应是相互折磨对方的人。

玫瑰花被随意的放在鞋柜上，上面露水未干，稀稀拉拉的掉下来，湿了地板。

还是那个沙发，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人。俏如来依然坐在上官鸿信身边的位置上，只是黏得近了。面前的电视机今天音量高的吓人，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想用喧闹掩盖似的。但两个人心中静，如死水。

俏如来突然就抓住了上官鸿信的一只手，不顾对方意愿的在对方中指指根摩挲，用力的摩擦。

仿佛那上面有什么，俏如来既想抚摸确认其存在，又想将其取下来，如果那东西是真实存在真的被摘下来，也许还未与指尖分离俏如来就犹豫了，但只要不是确定的，他就放心的肆意的摆弄，他的心也随其起起伏伏。

上官鸿信看着他的脸，半张脸被垂下的白发遮住了，电视的光透过根根白发印在他脸上，瞳孔中，里面的情感阴沉得吓人，像是无状的泪河倒流山巅，再凝聚巨大的痛苦化作倾盆大雨击落人心，雨又像刺，一点点扎进神经里，大脑昏昏，鼻尖落酸，身心困倦，却能装作风暴不曾来临。

上官鸿信想起了不知道谁说的“世上的事情都经不起推敲，一推敲，哪一件都藏着委屈”。

委屈？哪有时间委屈，有委屈要么自己憋着要么豁达一点当个屁放了，谁有时间听你委屈，等你委屈完再做事是不可能的。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虽然依然有高低贵贱之分，看你的身份地位，看你的胸怀，高位的小人时间当然最贵，慈悲的君子常常也会被废物蔑视。

俏如来的委屈随着血液吞咽去了胃里，盐酸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委屈不在它的消化范围内，现在积累的委屈快伴着糜烂的灵魂呕出，多难受，只有本人知晓。

上官鸿信的头压了过去，气息交织，两唇相碰，他俩能在对方与自己相似的金眸里看到自己。这个吻只是单纯的接触，至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6.

米兰·昆德拉还说过：“如果一件事取决于一系列的偶然，难道不正说明了它非同寻常而且意味深长？”

7.

那天俏如来回来没多久就离开了，穿得如此重视，总是让人在意。

大约三个小时后，出租屋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个陌生的男孩。男孩面色不佳，称得上是难看至极，腿有些软，走的一下没一下的，来到上官鸿信面前，停下。

“他，他死了，他让我来告诉你......房子还会续租三个月......”

“你是，他的徒弟吧。”

“啊......啊，是的。”

“你真是，比你师傅差多了。”

“......他的尸体已经送去火化了。”

上官鸿信起身，出门。临走时他发现，那束玫瑰已经死了。

8.

凰后撑着黑伞等着，在刚刚砌好的墓前，骨灰刚刚埋下，不难发现这是人早早安排的，甚至让人怀疑是个恶劣的笑话。

但一定是真的，毕竟是墨家人期待已久的亲自送葬。

“脑花和血浆糊了一整面墙，他那个徒弟看起来唯唯诺诺，下起手真是毫不含糊，一击毙命，没有给俏如来痛苦的时间......真想带你去现场看看，我很期待你的表情。”

“玄之玄死了没？”

“忘今焉一起。”

“那他的死也没有什么可惜。”

他一侧脸，看到正在急急赶来的史艳文一群人，只看身影就知道有多么焦急。但是现在离开也来不及了，上官鸿信只得与凰后往边靠了靠，黑伞遮住两人不同的情绪。

此时史艳文知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记忆，关系，你只要是来怀念他的，在死人面前都能沉默的。

上官鸿信把俏如来几个小时前拿着的那束花放下，玫瑰花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还放了两包烟，是俏如来经常买的那种，吻对方的唇时有这个味道也觉得些许安心，甚至是对方的衣物上都有淡淡的烟草香气......情绪翻涌过后，才发现是思念他。

银燕可能不明白，但是那束玫瑰在史精忠结束生命前有捧着来见史艳文，顺带有戮世摩罗，或许那时候史艳文还好奇儿子什么时候交了对象，会是谁。

现在只剩下对望后，史艳文给上官鸿信一个点头致意。

放下东西后，上官鸿信就离开了，此后无论烈日骄阳，暴雨滂沱，无人闻此姓名。

9.

我是抽着烟拿着玫瑰笑着对你说我们没有烟花

但是有烟和花的男人

——张若昀《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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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ai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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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0-09-04 17: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没看懂，俏俏在浴室和最后离开是什么原因啊？前面我觉得他很绝望，大雁算是个不错的情人，给了他很多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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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atota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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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06-30 23: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這篇的氛圍，俏帶著花束回公寓的那段看的胸口都糾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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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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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7-01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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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把花還回去了（哭到斷氣）
煙味又能持續多久哇啊啊啊啊啊

已經佛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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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n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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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2-2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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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樓(visainte) 的帖子

呀，因为他因为工作精疲力尽希望远离这种生活，而在大雁那里才能逃避一些事情并且享受“略微”正常的生活，所以他其实是很喜欢大雁的，在浴室是因为积劳成疾患了抑郁症，最后离开是因为他想结束这个使命了，摩挲指根是想带上戒指结婚，而离开是因为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因为墨家的传承就是上一代的死亡，所以他死前来看了最后一眼这辈子无缘的人，最后赴死这样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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