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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zhoum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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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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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20-06-12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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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2 [雁默]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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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筆月修花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20-06-12)
默苍离最近愈发频繁地做梦。现实中的他已经逃过了雁王的追杀,梦里的他却还身在羽国。靠在血色琉璃树下,默苍离醒来时只记得羽国的兵荒马乱,和雁王的那双鎏金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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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数个深夜,梦里不知身是客;无数个清晨,江山犹似故人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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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着了梦魇,还是内心深处本就有这渴望?默苍离冷静地分析着自己。哪怕真的有......那也徒劳。智者不该是为情所困的人。他轻笑着,睥睨着,略带嘲讽,剖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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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七窍玲珑心。钜子,墨家十杰,一枝独秀。持诛魔之利,除天下之害。放任自己的私情,便是对天下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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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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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擦着镜子,擦着擦着便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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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缭雾绕,万水千山。果然,他又梦到了羽国,梦到了那个曾经的徒弟,雁王,上官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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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色下,是羽国的王宫。年轻的雁王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转身,不知是错觉还是事实,眼中的雁王比默苍离记忆中的雁王成熟了许多。变得更高,更挺拔了。深黑暗红色的衣服,深黑暗红色的长发......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锐利英气,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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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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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开口,声音比往常低沉,有种像是在刻意压着嗓子说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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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既然已经成为了雁王,那么沉稳一些也是好的。默苍离想,上官鸿信总归曾经是他的徒弟,哪怕铸心失败,也是跟随他学习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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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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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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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的心隐隐痛了起来。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当然,除了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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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怎么不说话?”上官鸿信眯起双眼,眼中澄澈的金色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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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我师尊。我已经不是你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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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转过身,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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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师徒名分已无,以后......大可不必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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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决绝的话语脱口而出,哪怕在梦中,钜子也不曾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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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上官鸿信依然念着这个称号,蓦然开口:“你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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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一震,停下脚步,半晌,道:“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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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说给上官鸿信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明知是梦,钜子仍不肯讲出自己的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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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身影一动,紧接着便是近到几乎要产生危险的距离。上官鸿信微微偏着头,俯身在默苍离耳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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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师尊,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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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扑到耳中,刹那间默苍离白玉般的耳垂竟微微发红。上官鸿信笑了起来。默苍离心神一动,碧绿色的发丝随风扬起。这是他意料之中,但又在情理之外的事。默苍离后退数步,旋即迅速拉开距离,侧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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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没有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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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苍离淡然道:“早知如此,一开始便该与你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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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说清上官鸿信的眼神。悲伤,失望,还是无奈?统统汇成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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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霓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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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失去了你,我便真的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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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不忍看到曾经的爱徒眼中那一抹绝望,或是明知这只是个梦而已,默苍离走上前去,轻轻抚上上官鸿信的脸,道:“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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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难过。看见你难过,我心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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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猛然握住了那只附上自己脸的手,力气之大让默苍离心中一惊。紧接着将那抹碧绿搂在怀中,像是久别重逢,又像是爱极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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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不得,默苍离闭上眼睛。明明只是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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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是个梦,师尊,你仍不愿意讲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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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便是自己内心的映照吗?默苍离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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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树影沙沙,耿耿星河在天。冰蟾高悬,明亮如真,明月不谙离恨苦......桂华流瓦,萋萋无数,满地和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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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真话,又能怎样?徒劳罢了。”一声叹息如月光般轻柔,琉璃般清透的眼中却暗含悲戚。默苍离奋力甩开雁王的手,独自踟蹰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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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回到血色琉璃树下,在这里待久了只是徒增无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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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你果真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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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的声音更刺中了默苍离的心,却并没有让他停下脚步。他不是绝情,他比任何人都重情。只是有许多责任,有对众生的义务,逼着默苍离深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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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的师尊还以为这是个梦,这个局,可真是精妙无比。上官鸿信摸着自己的脸,停留在刚刚默苍离抚上的地方。既然师尊已经松开了第一步......那么他便能得到第二步,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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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夜晚,无数个亲吻。上官鸿信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暗地里疯狂生长。在清醒时宛如天方夜谭的事情,一旦存于梦中,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不确定能骗默苍离多久,以钜子的智谋,说不定早就已经看破了这个荒谬悲哀的把戏......或者,只是他一厢情愿地把这当做梦,沉湎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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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鸿信把师尊抱上床的时候,师尊已经沉沉睡去。美玉般的面庞完美无瑕,长长的睫毛落下浓密的阴影。深夜,羽国的王宫寂静无声。坐在床上,他把玩着默苍离一缕碧绿的长发,那么柔软,就像他的师尊卸掉那层无形的盔甲的样子。松垮的衣襟中,露出了暧昧的痕迹,平添一分柔弱。哈,真的不像师尊平日里那坚不可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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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月色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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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佳期,只许庭花与月知。
[ 此帖被yizhoumou在2020-07-17 05:24重新編輯 ]
七弦抚尽,何处mua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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