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03 【溫赤】劍影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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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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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02-03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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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3 【溫赤】劍影闌珊

贈花嫇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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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好，花開爛漫，神蠱溫皇如往常一般坐臥在環珠樓院子裡他所專屬的躺椅上，慵懶地閉目養神，神蠱溫皇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如此愜意懶散的，可只有很少的人才會知曉，每當神蠱溫皇沉默之時，便又是一場蓄勢待發的腥風血雨，而本人卻樂在其中。

可今日的神蠱溫皇卻有些靜不下心來，他於腦中布下一層又一層交錯的局，然而隨著功與利、人與情的縱橫交錯，他卻漸感力不從心，對於越發紊亂的不受控制的局勢與棋子感到鬱悶，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正當神蠱溫皇為此輕皺了眉宇時，忽有一炙熱的氣息隨風而來，他搖扇的手一頓，緩緩睜開了狹長的雙眼。

那道熟悉氣息雖遠在幾尺之外，卻有如枝上桃花輕落於清茶水面，擾了他的沉思，神蠱溫皇莞爾輕笑間，見一赤紅袖袍隨風輕揚，佔據了他所有的目光。

身負絕學之人，總難免有些心高氣傲的性子，更何論是三藝冠身的神蠱溫皇，天縱英才的他平日自是懶散慣了，能讓他願意挪動尊貴的身子骨的人想當然也是屈指可數，扣除虛與委蛇的和他無可奈何的，也就只有眼前這位智勇雙全，風華絕代的東瀛軍師能讓他起身為其親自倒上一杯茶了。

「不知赤羽大人到訪，溫皇有失遠迎」

「能讓你從躺椅上起身，或許才是我的榮幸」赤羽主動落坐在溫皇的對面，他一展折扇，揶揄的語氣拂動了溫皇嘴角的笑意。

「哈，赤羽大人說笑了，不知今日有何要事前來拜訪還珠樓」

「不如讓料事如神的神蠱溫皇猜上一猜，如何？」赤羽反過來問道，直直望向神蠱溫皇的眼神竟流露出一絲玩味。

「赤羽大人難道不知道，男人是最經不起挑釁的生物嗎」

話中玄機，字字鋒芒暗藏，與其說是智者之間的暗潮洶湧，神蠱溫皇卻更覺得這是他與赤羽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對於遊戲和挑戰他總是來者不拒的，而赤羽非常瞭解這一點。

放下了方才的心煩，此時盎然趣味在那雙狹長的眼中化為星芒，溫皇輕搖手中的羽扇，萬千思緒恍若星辰於腦海中閃爍明滅。半晌後，他以扇抵唇一笑，襯的他眼尾的那抹藍更加深邃。

「聽聞西劍流即將返回東瀛，想必是有人對千載難逢的對手依依不捨吧」

世人皆說知音難覓，而他卻言，非也，非也，惺惺相惜的敵手才最難得。

似乎是對自己的答案感到非常滿意，又或者是為因為今日赤羽是特意尋自己而來，溫皇頗有幾分得意之情，然而這時他卻聽見赤羽一聲清朗的笑。

「真是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神蠱溫皇對本師如此難以忘懷，赤羽信之介盛情難卻，便欣然來此」

「哎呀…」

被反客為主的神蠱溫皇自嘲的搖了搖頭，在赤羽面前果然是不能鬆懈的。

雖然西劍流此役在中原以敗局告終，但赤羽信之介卻不改一身磊落，絲毫未有敗者的落魄之情。有此等不凡傲氣，才不枉神蠱溫皇將其視之為對手，看來他們之間又是一場平局。

言語較量被雖扳回一城，不過溫皇的面容上仍舊掛著笑意，他優雅的一揮衣袖，霎時一座精緻的寒玉棋盤便出現在他們之間的桌上。

神蠱溫皇擺出請的手勢，道：「赤羽大人既知溫皇心意，不如再陪我手談一局？」

望著神蠱溫皇眼底少有的真情笑意，赤羽信之介捻起邊上玉盒中的黑棋，欣然回道：「奉陪」

雖是以珍瓏棋局替代刀光劍影，但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彷彿又回到了以性命為注，針鋒相對的時候，神蠱溫皇向來喜愛沉浸在旗鼓相當的快意對決，而赤羽信之介也未辜負對方的期待，從容以對的攔阻神蠱溫皇表面溫和實則狠戾的棋風，一邊與他絮絮閒談。

「還珠樓似乎有些冷清」赤羽信之介環視著左右說道，雖身在這華美的樓宇裡，卻品出了一絲孤寡的寂寥。

對此，神蠱溫皇只是心不在焉的回道：「買命交易之地，自然不是等閒之人可以隨意進出」

神蠱溫皇的語氣聽上去雲淡風輕，但太過平淡的口吻，便顯得欲蓋彌彰了。

赤羽信之介的目光並未從眼前的棋局移開，但那意味深長的語氣卻讓神蠱溫皇執棋的手倏忽一頓。

「你將自己鎖在這還珠樓裡，可有想過有朝一日墮落至深淵的時候，最後能留在你身邊的人還有誰？」

知己知彼是制敵之首要，所以赤羽信之介非常清楚眼前的人，他親眼看著神蠱溫皇是如何一步步為了內心的虛無成為了絕情棄義之人，當人散茶涼後，這環珠樓即便是瓊樓玉宇，終究也如他的主人一般，高處不勝寒。

在神蠱溫皇一瞬失神之際，赤羽信之介的下一句話卻更加驚人，他很輕的搖了搖頭，彷彿嘆息：「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

「這是挑釁嗎」神蠱溫皇輕挑眉宇，眼神中閃過一瞬諱莫如深。

不論是蠱毒、智謀或是劍法，神蠱溫皇無一不是冠絕天下，敢在他面前說出如此狂妄之言的，除了赤羽信之介外想來也別無他人。

今日的赤羽信之介似乎和往常有些不同，方才那番話究竟是何意，這是以心理戰術作為手段的謀略交鋒？又或者是赤羽信之介多餘的關切？

若為前者，神蠱溫皇自然大方迎敵，接受挑戰，但若是後者…

他從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即便這個是人赤羽信之介，他打從心底認可的男人也一樣。

神蠱溫皇審視的目光太過銳利，因為赤羽信之介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默認的距離，那是神蠱溫皇的界線，絕不讓人輕易越過的心之城牆，但赤羽信之介依舊選擇破牆而入，坦言以對。

「實話實說罷了」他淡然地啜了一口香茗，繼續說道：「畢竟赤羽信之介又何曾入的了任飄渺眼中」

周遭的空氣彷彿隨著這句過於銳利的話語而凝結，他們四目相對卻不發一語，任由僵硬的氛圍壟罩著彼此，良久後，神蠱溫皇才將手中的白棋置於棋盤上，雖然在落子的那一刻神蠱溫皇便知道，這一步棋他下的差了。

「神蠱溫皇與任飄渺，豈非一人」此事世人皆知，無庸置疑，因此赤羽信之介這話不過使人不明所以。

神蠱溫皇在分神間下錯的棋，讓赤羽信之介佔盡了優勢，然而赤羽信之介卻沒有趁勝追擊，他只是深深的看向神蠱溫皇，用一種令他感到陌生的眼神。

「你是這麼認為的？」

世人只知神蠱溫皇心思深沉，待人之誠實則別有居心，一身絕藝出類拔萃，卻唯獨真情有缺。

然而當神蠱溫皇在天允山上抱起被他重創昏迷的鳳蝶，當他任由羅碧遭受苗兵追殺卻又為其指了生路的方向，當他對千雪孤鳴充滿失望的質問回以漫長的沉默時，他還是那個不惜將身邊的人做為棋子，也要在遊戲中尋求樂趣的神蠱溫皇嗎？

或者…他更願意做為無牽無掛，一心只追求劍法頂峰的任飄渺。

「這些爭論毫無意義」神蠱溫皇沒有回應赤羽信之介，他雙目微歛，英朗卻冷峻的面容在花影下有些看不分明。

他既是擅於拿捏人心的神蠱溫皇，同時也是追求極致劍意的任飄渺，同一個人卻擁有兩種身分，這並沒有什麼衝突。

但是同一個人如果有了分裂的情感，那將會是陷入萬劫不復的徵兆。

對神蠱溫皇而言，這世上愚昧的人太多了，他們既軟弱又可笑，自私又荒唐，如螻蟻一般難以入他的眼，芸芸眾生大抵如此。

因此抱有如此想法的他，怎麼會為了一對於花叢間飛舞的紫蝶失了神，會在天瀑下獨飲一壇苗疆三傑一起喝過的酒，會於花影間看見那道熟悉的紅色身影時而感到內心欣喜。

這一切都太陌生了，為何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不像飄渺劍意那般快意灑脫，非死即生，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就像是無法防住的一支支暗箭，當他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已然鮮血淋漓，徒留一口氣苟延殘喘。

無妨。

心中似乎有另外一個聲音，冷漠而單調的說著，伴著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眾叛親離又如何，晦暗無光的孤寂才是你所熟悉的世界，你所需要的是能與你俯瞰山河的對手，即便是死也應當痛快了結，然而…

眼前赤羽信之介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難辨，倏忽間，神蠱溫皇好像聽見了宮本總司沉穩的聲音，與赤羽信之介重疊再一起。

「有一天當你面臨生死之際，你必須做出決斷，要用什麼身分活下去，用甚麼身分死去」

沒有去看對方彷彿驚醒的神情，赤羽信之介垂眼看著和神蠱溫皇之間未完的殘局，勝負未分，卻已陷入僵局，赤羽信之介苦笑地說：「這一局，只能到此為止了」

赤羽信之介放下了手中的棋，就像在神蠱溫皇面前拂亂了棋局，打碎了棋盤般無情。

沒有了對弈之人，遊戲便無法進行下去，沒有了遊戲，神蠱溫皇的生命便注定黯淡。

「你要放棄這盤棋嗎？」神蠱溫皇問道，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神情不再如往日沉穩。

「你很清楚，決定權不在我手上」

與世人共染紅塵或是駐足頂峰寂寞，從來都是神蠱溫皇的抉擇。

棋局既然中斷，赤羽信之介也沒有理由留下了，然而在拂袖離去前，赤羽信之介卻回頭望了表情僵硬的神蠱溫皇，那雙複雜的眼神中，參雜了太多屬於敵手以外的情緒。

「記住，赤羽信之介的對手只有神蠱溫皇，別無他人」

不是其他人，也不是任飄渺，而是神蠱溫皇，與赤羽信之介一較高下，亦敵亦友的神蠱溫皇。

言罷，赤羽信之介背過身，他的身影在神蠱溫皇的視野中越來越遠，就如每個離他而去的人那般決然，終於當院子裡只剩下他和桌上未完的棋局時，神蠱溫皇忽然在春日之中感到寂寞如雪的淒寒，他低聲笑了起來，沒想到機關算盡到最後，連赤羽信之介也離開了他。

他自幼便伶仃，將世間冷暖只道是尋常，所以他從不相信這世間有任何的情感配得上真情二字，值得他為其拋卻生死。

沒有鳳蝶、千雪與羅碧後，神蠱溫皇又回到了與孤寂共處的時光，也許這就是他與生俱來的宿命，他既然是這麼走來的，自當認為自己也可如此活下去，即使夜晚突然變得漫長難耐，耳邊再也聽不見聲聲笑語，但神蠱溫皇還有對手，唯一能了解他心中所想，以另外一種形式聊慰此生寂寥的知己。

然而當赤羽信之介也消失在他的生命裡後，心緒沉澱下來的神蠱溫皇終於捫心自問，在這諾大的世界裡自己還擁有什麼，又還能失去什麼，原來除了一個早已不能回頭的遊戲與舉世無雙的飄渺劍法，他一無所有。

古有伯牙斷絃以別知音，如今他神蠱溫皇一身孑然，亦沒有了對弈之人，眼前的這盤棋還有何意義。

隱隱而發的氣勁緩緩凝聚在神蠱溫皇的掌心，而後他忽然用力攤開五指，震碎了眼前的縱橫，斷了此生所有的羈絆，而被粉粹的潤玉細砂從神蠱溫皇的指尖漂浮流逝，如他選擇放棄的那一切，早已來不及從新緊握。

當風中的細砂都隨著赤羽信之介遠去，徒留一朵離枝的桃花飄落進杯中的冷茶後，神蠱溫皇再次睜開眼。

此時他的身旁不在是鳥語花香，而是環珠樓空無一人的廳堂，猶如大夢初醒。

他聽見了充滿躊躇步伐的腳步聲，是百感交集的鳳蝶沉默的來到了他面前。當看見鳳蝶的那一刻，神蠱溫皇記起了，今日是他與為報弒師之仇的劍無極約戰的日子，是生是死，全憑天意與劍意。

「主人…」

如此熟悉的呼喚，卻在今日帶著若有似無的哽咽。這個由他親手帶大的女孩，面對主人與愛人之間無可避免的決戰，心中想必也是痛苦萬分，而這份痛苦皆因他而起。

望著鳳蝶微微泛紅的眼眶，神蠱溫皇頓時覺得心中的某一處地方竟也跟著隱隱作痛，神蠱溫皇從未對自己做過的決定後悔，他只對自己遲來的醒悟感到幾許悵然。

『有一天當你面臨生死之際，你必須做出決斷，要用什麼身分活下去，用什麼身分死去』

夢中的赤羽對自己說過的話言猶在耳，神蠱溫皇無奈的勾唇輕笑，掩去眼底的落寞。

赤羽阿…

從知己知彼到心有靈犀，能夠看穿神蠱溫皇的，果然也只有神蠱溫皇命定的對手了。

「如果劍無極能打敗我，我會承認他是個好女婿」

神蠱溫皇一身翩翩藍衣從鳳蝶眼前掠過，他要去往獨屬於他的戰場，最後一次在自己的人生中做出選擇。

當瑰麗絕倫的飄渺劍法再次與一劍無悔激起漫天風雲捲動時，龐然劍氣凌厲而來，橫掃過任飄渺深邃的眉眼，讓他興奮的渾身戰慄，他一遍遍的擦肩於死亡，如同過往的每一次、每一瞬間及每一念流轉。

任飄渺與神蠱溫皇此生從無懼於登上頂峰的艱難，最後卻因為無人能與之比肩的孤寂，決然躍入深淵。

當劍十一的劍勢被劍無極與雪山銀燕協力使出的一劍無悔攻破後，劍十二卻突然橫空出世，是為所向披靡，也最為寂寞的絕世劍招。

赤羽留給他的問題，他想…自己已經了有了答案。

沒來的及完成的劍十二是突破人體極限的劍招，若強行使出，便會經脈寸斷，神魂俱失。而他依然做出了選擇，讓心中毫無罣礙的任飄渺，放下過往難解的恩與怨，平靜的迎接寂寞和死亡。

劍十二雖招勢未盡，但餘下的劍氣卻足以震盪山河、湮滅萬物，然而他的劍指卻只是很輕的拂過了兩位詫異的青年，獨自承受經脈紛紛斷裂的痛楚。

盡頭…終於來臨了。

不斷湧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纖塵不染的白衣，已無力支撐的任飄渺如一柄驟然而斷的長劍直直向後倒落，坦然接受即將到來的黑暗，然而在他即將倒下的那一刻，有人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像是為了不讓他墜落至深淵，緊緊拉住他與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絲連繫。

任飄渺從未想過這會是他最後看見的景象，在視野完全暗去之前，是赤羽信之介俊朗的面容忽然映在他眼中，他詫異地看著眼前的赤羽信之介，天地俱寂間，聽見他用過往的語氣喚了一聲。

「神蠱溫皇」你要放棄這盤棋嗎？

神蠱…溫皇…

是嗎…在你心中，我還是神蠱溫皇。

原來他還有這樣一個人，只要一眼對望，便不在感到孤寂，只需一聲輕喚，便可重燃一顆枯竭的心。

倏忽，任飄渺的銀髮在風中翻飛變回青絲三千，身上所穿的也非是沾血毀損的月白衣袍，而是他們最初相會於神蠱峰時那件藍色衣衫。

赤羽信之介唯一的對手是神蠱溫皇，現在的他終於懂了赤羽信之介這句話的意思，棋盤雖毀，卻仍待重逢，與君再開戰局的那一日，若還有人在等待，他又何妨以神蠱溫皇的身分繼續活下去。

當心中的陰霾終於豁然開朗，看見神蠱溫皇回了一個像是約定一般的笑容，赤羽信之介也笑著點頭，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卻仍緊握著他的手，緩緩地將他放回人間。

當那道赤紅色的身影化為星點消失於無後，任飄渺的世界終於陷入了猶如深淵的漆黑之中。

一代劍者緩緩倒落塵埃的身影，宣告著任飄渺的殞落，然而神蠱溫皇卻依然身在環珠樓，即便意識凝滯，終日坐在輪椅上，卻仍舊在黑暗中等待著誰的到來，再續一盤未分勝負的棋。

***

聽西劍流的下人前來通報，軍師大人有事喚他前去時，神田京一與正在整理藥材的衣川紫交換了眼神，而後他說了一聲知道了，立即往赤羽信之介的書房前去。

自從回到東瀛後，戰事方休的西劍流在赤羽信之介的命令下開始休生養息，因此平日他們除了訓練新兵外，日子平靜的彷彿與世無爭，然而此時神田京一的神情看上去卻十分緊張，他有預感赤羽軍師這次喚他前來一定是為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當神田京一來到赤羽信之介面前時，看見赤羽信之介正細細凝視著一封自中原而來的書信，信上不過短短十二個字，卻讓赤羽信之介為此茶不思、飯不想的沉思了三天。

雖然這封信是寄給他們的軍師大人的，但西劍流的所有人無不屏息以待，因為他們知道赤羽信之介將會為了這封信做出重大的抉擇。

終於在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赤羽信之介放下手裡的信，淡然地對下屬說：「神田，你看最近天氣正好，是適合遠行的日子」

聞言，神田京一訝異的抬起頭：「軍師大人已經決定了嗎？」

作為曾經侵略中原的西劍流之人，中原人定會對他們抱有敵意，況且若信上所言魔世入侵中原是真，那此時再回中原勢必危險重重，再者西劍流可是吃過神蠱溫皇此人的虧，像他那樣禍害遺千年的人，可能會向軍師傳來這像是求救的訊息嗎。

一提及神蠱溫皇此人，神田京一的神情看上去充滿了戒備與嫌棄。赤羽信之介在心中感嘆了一句，以誠待人的神蠱溫皇可真是做人失敗阿，不過他也不否認，這的確看起來像是一個陷阱。

可望著手中虛實難辨的信，赤羽信之介卻笑了，眼中有著對故人與未盡之局的懷念：「既然神蠱溫皇對本師難以忘懷，赤羽信之介自當盛情而來」

赤羽信之介將信收回衣襟內，那因為期待而神采飛揚的俊顏，就如同當初與神蠱溫皇鬥智鬥計時那般閃耀。

這封信是否真的出自於那人之手並不重要，能讓赤羽信之介遠渡重洋，再回故地，從來只需要四個字，你說是嗎？

神蠱溫皇。

將摺扇一展在胸前，赤羽信之介揚起自信的笑意，對那個遠在中原等待自己的人說道：「吾，將依約而來了」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