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2 [空俏]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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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4)

樓主發表於: 2017-04-02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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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 [空俏]愚人

　　史仗義不是第一次撞見史精忠在自慰了，彷彿自家大哥算準他到家的時機，總是讓他準備去沖澡時聽見從浴室傳出的喘息。
　　幹。史仗義抹了把臉，轉身回房。

　　史精忠擦著髮從浴室內走出，他穿了一件透氣式短袖帽T與短褲，側耳聽了聽史仗義的房內動靜──敲鍵盤聲，很好，史仗義在用電腦。
　　史精忠回到房間戴上耳機，端看電腦上的遊戲掛機畫面，不外乎左下角跳出了私聊對話框。
　　[私聊]戮世摩羅：我他媽最近一定是跟我哥犯沖
　　史精忠心臟漏了一拍，緩慢敲出幾個字後按下送出。
　　[私聊]俏如來：怎麼了？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嗎？
　　[私聊]戮世摩羅：我剛剛又撞見他在自撸！又！！！我這樣還怎麼面對他啊？我們每天早上都一起吃早餐的耶！！！！！
　　史精忠發出一聲哀鳴。
　　真的，他真不是故意要在史仗義回家時做那件事的，他可沒有那種預知能力啊！史精忠哭笑不得，但至少現在他確定這位戮世摩羅是他親弟弟了，那怕是用這種方式。
　　[私聊]戮世摩羅：馬的我現在得創傷了，你就真不能現身來安慰我一下嗎？
　　[私聊]俏如來：可以啊
　　訊息一發出史精忠就後悔了，他為什麼要回答得這麼快？
　　[私聊]戮世摩羅：…………？？？愚人節玩笑？
　　他揉亂依然濕漉的髮，雙腳蜷曲在椅上，想著要不要就順著弟弟的話，告訴他這的確只是個玩笑。史精忠心亂如麻，他知道這事不該繼續下去，他能感覺自己越陷越深，但像多人一樣他並不想抽離現在這種關係，儘管這非常……不合乎倫理道德。
　　「唉。」他抹乾手上的水，當手放上鍵盤時史精忠告訴自己要堅決，是時候結束它了。
　　──必須在無法收手前斬斷這一切。
　　[私聊]俏如來：不是玩笑，我們約個地方見面吧。
　　「爽！」
　　史仗義房裡傳來驚呼與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史精忠趕緊衝到門邊喊道，「仗義你沒事吧？！」
　　「沒事！」史仗義抓著撞紅的腳底板答。

　　這能算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初戀，在線上遊戲裡，憑著文字與人物角色所進行的一段戀愛。旁人聽來或許會覺得蠢，實際發生前史精忠也是這麼想，但自從他認識了戮世摩羅──這個史仗義在遊戲中扮演的角色，等回過神來，他已經對對方充滿迷戀。
　　網戀聽來不切實際，事實上卻因為看不到聽不見而讓彼此更放得開，史精忠認為那個人理解他，可以不需顧慮地向其大吐苦水，可以接受他所有的情緒垃圾，反之亦然。他沉溺在這段虛無飄渺的戀愛關係，期待也擔憂彼此在現實中相見的場面，直到他發現了端倪。
　　史精忠開始發現史仗義就是戮世摩羅的種種證據，他逃避的想為此找藉口，但不論如何那些瑣事總會被串聯在一起，他也愈發走上了歧途。首先是史仗義說話時，史精忠會不自覺將弟弟的聲音套上對話框裡那些情話，可悲的是他對此並不排斥，一點也不。
　　其次他開始做夢。夢裡主角始終是他們兄弟兩人，只不過場景從一開始的對話、到牽手、到親吻、到後來的真槍上陣，史精忠醒來時臉都是紅的。
　　史精忠悲慟接受自己喜歡上弟弟的這一現實，他進入咖啡廳，坐到史仗義對面，在史仗義驚訝的目光下遞出手機──上頭顯示著遊戲對話框截圖。
　　幹、馬的、操、靠夭，每種髒話史精忠都預先猜過，但史仗義僅僅是把手機摔向牆邊，目無表情、不發一語地起身離開。
　　「仗義。」他伸手抓住史仗義，史仗義沒有甩開他，但同樣也不願賞他一眼。史精忠恨不得被史仗義痛打或辱罵一頓，那至少會比沉默讓他感覺好上一些。
　　「史精忠，你真的很人渣。」僵持許久，史仗義才緩緩講出，「在我還沒有不認你這個大哥前放手。」
　　心理準備根本不夠，沒有人能在這種拒絕下還安然無恙，無論花了再多時間準備。史精忠強忍哭泣的慾望，他的牙關被咬到發疼，高頻音佔據整個耳廓，感覺心臟每一次跳動都想把身體劈成兩半，「仗義，你聽我說。」
　　「不要，放開。」
　　「你聽我說！」他不在乎音量是否大到所有人都往他們這裡看，或是他手的力道已經到讓史仗義吃痛的地步，「我沒有騙你，從來沒有，這一開始真的只是意外。」
　　他還能說話真是奇蹟，在喉嚨痛的像是灌下一加侖強酸後。史精忠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讓史仗義止步，要是史仗義執意離開，他將會支離破碎、片甲不留。
　　「意你媽。」史仗義的呼吸變得沉重，聲音低沉得不像話，「你是怎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好玩嗎？把我矇在鼓裡，玩這種戀愛遊戲好玩嗎？
　　「有那麼多方式你可以結束這場騙局，結果你偏偏要親身到我面前，告訴我這都是假的。你說你沒騙，然後我他媽就要相信你嗎？相信你什麼啊，有哪幾句話是我可以去相信的？你喜歡我那句？」
　　一聲譏笑後又是靜默，史仗義抽開禁錮，卻又被一股若有似無的力道捉住衣角。
　　「……不可以嗎？」我就不能喜歡你嗎？史精忠鬆開了手，他讓史仗義自行決定去留，但不論他如何祈禱，史仗義仍是選擇離開。
　　他走了。史精忠仰著頭，讓光線透過模糊照進瞳孔。
　　這樣也好，他終於可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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