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6 【鶴卻/鶴白丁X卻塵思】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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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碟話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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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5-06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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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6 【鶴卻/鶴白丁X卻塵思】意外

鶴卻，燉肉注意
——————————————————

黃昏時分，陰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山間荒涼一時找不到避雨處，鶴白丁將佛冠收起，罵了幾句鬼天氣，拿袖子擋雨。
卻塵思安靜地跟在後邊。自前些天三人互換靈封，他就一直處於這種微妙狀態，侵染異識時的鋒芒雖有所收斂，但卻顯得更混沌。
鶴白丁本嫌他動作慢吞吞，一直走在前頭，此時回頭看他整個人不言不語淋著雨，只得跑回去將人拉住。
“你發什麼呆，走了！”
兩人很快找到一個山洞，似乎是山裏獵人樵夫常用的歇腳之地，裏面零落散著些木柴乾草。鶴白丁走進去先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又將濕透的外衣脫下。
“禿驢，帶火摺子了嗎？”
他這一問剛出口，才發現卻塵思竟還站在外面，臉頰淌著雨水，神色間遲疑了一會兒，在他忍不住要拽人的時候，終於抬步邁入山洞。
進來也仍顯得不安局促，只站在邊上。
鶴白丁直覺他有事隱瞞：“你怎麼了？”看對方仍不說話，又道：“你是不是……不願意待在這裏？”
他對卻塵思的過往所知有限，只能猜測這山洞是否引發了有關異識的那段回憶，但現在顯然問不出什麼。
於是他拿起衣服準備往外走：“我們出去吧，看樣子雨也快停了。”
卻塵思拉住他，看著外面仍然連綿的雨勢，低聲道：“我沒事，不過是淋到些雨罷了，一會兒就好。”
鶴白丁看著他略勉強的微笑，沉默一下，又若無其事哼了聲：“就你事多。”
他試探著將人拉到裏面，見沒怎麼反對，便按住他的肩讓其坐到石臺上，自己轉而往山洞角落翻騰一陣，找出個火摺子將木柴燃作火堆。
昏暗的山洞被火光照亮，封閉的空氣也帶上暖意，卻塵思閉目調息，臉色慢慢好轉一些。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下巴，滴到胸前。
旁邊的鶴白丁已經脫了大半，將外衣支在旁邊晾，看了他半晌。
“衣服都濕了還穿著幹嘛……貓毛儒又不在這裏，你計較什麼。”
卻塵思只一笑：“多謝好友關心。”
然後又閉上眼沒動靜了。
鶴白丁對他這些莫名固執的禮儀早已習慣，也不再管他，將乾草一一收來鋪在身下，就舒舒服服躺上去，拿起葫蘆灌了幾口酒。
外面的雨聲仍不絕於耳，他枕著胳膊看著山洞上方岩石層層疊疊的紋路，心想這雨恐怕要下到明天，便翻個身，正對著卻塵思閉目端坐的側影，以及那微微蹙著的眉，心底難免有些洩氣。
禿驢自交換靈封後頗有些異樣，整日裏若有所思，隨時都要陷入沉默，不知是否因靈封未穩而起的變故。貓毛儒有要事回了儒門，近日就由他照顧，以遊山玩水為由出來散心。
但幾天下來毫無進展，禿驢還是像個悶葫蘆。
他不由嘖了一聲，又將身體翻了回去。

雷聲將鶴白丁從睡夢中驚醒，他下意識往旁邊一看，卻塵思仍坐在那裏，跳動的火光將影子映到山壁上。
天已經黑了，雨卻越下越大，忽而劃過的雷電將天地驚動。
他本想接著睡，卻發現地上一攤小小的水跡——卻塵思濕透的衣擺在往下滴水。
鶴白丁立刻一骨碌爬起來。他實在不太明白禿驢這要命的矜持，寧可濕衣服掛身上，他又不會把人怎麼樣。
然而等他怒衝衝走到人面前，看到那明顯因痛苦而皺起的眉，話到嘴邊頓時噎住，緩緩俯下身：“禿驢？”
卻塵思沒反應，仍低頭閉著眼。
他遲疑著伸出手，剛碰到肩膀便覺對方身軀一僵，倏然睜開眼，利劍般的眼神瞪視著他。
他一瞬間幾乎以為回到了兩人初識之時，被異識所困的修佛者那分明溫柔卻帶著鋒銳煞氣的神態。
這目光如同錯覺轉瞬即逝，兩人視線一觸，卻塵思立刻露出微笑：“好友。”
鶴白丁沉默一下，板起臉：“趕緊把衣服脫了，我可沒心情帶著個病鬼。”
卻塵思笑道：“有勞好友掛心，但我若連這點事都不能忍，談何修行。”
鶴白丁眉頭一跳。
又來了，這種不動聲色的疏離。
如果說當初的卻塵思豎起芒刺隨時傷人，但終究有溫柔的內裏，而現在明明已將異識壓下，偏要用禮貌拒人千里，將自己隱藏。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在懷疑所有人的真實性，包括他自己。
他不清楚異識究竟起了什麼作用，能將一個溫柔慈悲的人變作行為偏激的狂客，幾經輾轉又將其塑成木雕的佛像。
鶴白丁的耐心一向不多，算起來剛好都花在了這禿驢身上。
他吸口氣，擼了把袖子就強行將人拽起來，往火堆旁邊走。卻塵思原本臉色就有些勉強，這下更白了一層。
越往那火光走近，便越覺昏沉壓抑的氣息侵襲神智，他被按著肩坐到火堆前，一邊強撐微笑，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火焰，熱氣撲上眉梢，這勾起他不安回憶的山洞裏的每一點空氣都壓得他疲憊不堪，恍惚間只覺那火舌不斷扭曲跳動，要舔上他的身軀。
鶴白丁正想方設法要將這固執的禿驢說服，哪知肩上一沉，濕淋淋的身體直接倒了過來，他驚愕地扶住對方的肩，便見一張煞白面孔佈滿冷汗，咬緊牙閉著眼，皮膚卻又發著高熱。
都這樣了還硬撐個屁。
他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但也知道這冷冰冰浸透雨水的衣服不能留，著手就要替人解衣服，但剛將視線轉到嚴嚴實實的領口，他就渾身一僵趕忙縮手，卻塵思便軟軟往後倒去。
鶴白丁只得又拉住他，思量再三，硬著頭皮先去解袈裟，雙手剛把這塊又濕又沉的布料揭起，卻塵思便因失去支撐而倒在了他身上，臉挨著脖子，溫熱氣息登時撲來。這如同擁抱的姿勢讓他整個頓住，愣愣捧著手裏的袈裟半晌，默念了遍靜心訣，迅速捧住這腦袋換個邊朝外，這下發飾又開始硌著他脖子，他卻顯得好受許多，看著對面的山壁，加快動作，每揭一層，便越能感覺到這具身體的溫度。等手腳麻利將人剝得差不多了，好歹還剩了乾燥的裏衣。
他鬆口氣，又摸到那項上沉沉的佛珠，但這姿勢顯然拿不出來，於是右手扣住對方後頸將人拉開一分，順著縫隙提起佛珠，卻把那烏髮上別著的發簪掛落。他偏著腦袋，摸索到地上的簪子，結果對著眼前的繁複髮髻愣了會兒，完全不知哪里下手，嘀咕著禿驢長什麼頭髮，乾脆一把將發飾擼掉。頭皮的撕扯感令靠在他肩上的卻塵思細微呻吟一聲，他動作頓住，緩緩用手指理順這散開的頭髮，把人抱到乾草堆上，拿自己的衣服蓋上。
火光將那張鬱鬱蹙眉的面孔染上暖意。
他坐在邊上，一直繃著的臉這才算放鬆下來，往火堆裏丟了點柴，支著腦袋看了半天，撓撓頭又把視線調了個方向。

到了半夜又有動靜。
卻塵思蜷成一團，臉頰埋在頭髮裏，手指揪著身上的衣物，鶴白丁腹誹這睡相也不怎麼矜持，剛要幫人把衣服蓋好，就發現不太對勁。卻塵思像被什麼東西魘住了，整個人氣呼吸不穩，真氣躁動。
鶴白丁隱約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心知恐怕是靈封未穩，異識趁著修佛者心神俱疲而擾亂神智，但他也束手無策，只能將人揪著領子提起來晃晃。
“喂禿驢，醒醒！”
卻塵思睜開眼，被火光照亮的半張臉有些茫然，還在夢中似的，輕聲道：“白丁好友？”
“是我，你怎樣了？”
卻塵思用這雙霧濛濛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
鶴白丁覺得這神色古怪又混亂，像是平靜的距離感，又像是確認後的放鬆與信任。連日來他身上所有的矛盾與異樣都在這一刻放大，但馬上被痛苦焦灼的神情所覆蓋。
眼看卻塵思周身氣息越來越亂，他將人扶起，手掌覆于對方胸前，助其穩住心神，哪知真氣入體竟如火上澆油，與那裹挾一絲異識的佛氣翻騰糾纏，攪得兩人冷汗涔涔。
他只得收回手，扶住禿驢發軟的身體，一面壓下體內被擾亂的真氣。卻塵思額頭靠在他肩上，兩隻發燙的手抓住他的衣袖，細細顫抖。
“禿驢？”
他被攥著袖子的那只手猶豫著想觸碰對方，反而被躲開，這種態度當初相識他見得多了，便強硬地握住手腕，沉聲道：“不要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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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5-06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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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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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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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5-06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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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脸，非常非常美味的一篇鹤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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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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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5-06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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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一本满足【舔舔嘴角】
给大大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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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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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5-07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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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又燉了新的鶴卻肉!!!開心吃下!!
覺得香豔之餘還帶著淡淡的揪心
小道愛得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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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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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6-05-07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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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這文好看><
喜歡文中白丁從糾結到最終壓抑不住的心理變化
「他一定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留下痕跡，哪怕終究要在時間裏消失，也總好過一無所有。」
虐萌啊QQ

我的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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