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01 Reve(血神X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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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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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3-01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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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1 Reve(血神X月)

他身處在一處巨大佈道場的邊緣，整個天穹十分灰暗曖昧，讓人分不清晨昏。忽然，他聽見神旁一個女聲的哼唱，側身轉頭去看，是一個坐在更高一層石階的少女。她輕輕搖晃著雙腿，雙手撐在兩腿邊，略弓著背，頭微微向前探，由於光線原因，他只看得到少女長及地面的髮絲遮掩下那微微上揚的唇角。
哼唱的聲音停止了，少女抬起右手，指著佈道場中心，說：“看。”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隨話音而動——空曠的地面上，橫陳著無數人的屍體。就在此時，整個天頂和佈道場的光都被染成了血色，隨即少女的聲音傳來：“他們老是講一些自己認為對的道理，吾聽到很厭很煩。但是現在世界清靜了，吾原諒他們。”
人是你殺的嗎，他應該要這樣問，卻沒有問出口。他記不起過去，只覺得身旁的她如此熟稔，仿佛天生就烙印在了意識的深處，而和她在一起，他惟感到自然。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問，只靜靜在矮她一階的石梯坐下，聽少女繼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什麼。
“吾現在的年齡和你逃亡那陣差不多，或許大上那麼一些。”
”吾也曾有過摯友的，但這所謂的摯友就因為一把劍，誤解、拋棄、背叛吾，所以也躺在了這群人中間。”
“他，她，或者他們的長相或姓名，都在漫長的時空裡被消磨了，但吾卻始終記得心頭的傷痕。”
“你這個笨嬰孩，為什麼那樣無差別地相信和善待所有人呢，看了真是令人可悲又可笑。”……
少女還欲再說什麼，遠方卻傳來了大隊人馬賓士的喧囂聲。
此時一陣風起，卷起了少女的發，他看到的是一張仿佛熠熠閃光的笑臉。隨後一陣紅光閃過，她手中多出一把通體晶赤的劍，劍柄上的銀鈴和血色飄帶隨風起舞飛揚，化作奪人心魄的鬼魅。少女揮劍一斬，他面前驟然出現一道彎月形的黑洞，將他吸了進去。
“再會吧。”他聽到少女這樣說道，隨即他便墜入無邊無際，縹緲無感的黑暗……

有了地面的實感後，他費力地凝神定氣，好一陣後才能睜眼看一看周邊的情況：他站在一扇銬著重重大鎖的巨門面前，而門上繪滿了神秘而詭異的花紋，看起來像是封印什麼的符咒。
他欲伸手去探，門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女童的聲音：“不要碰。”
於是他住手了，問：“你是誰？”
女童卻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兀自咯咯咯地笑著。很奇怪，這樣沉重的鐵門和繁雜法術隔絕下，他竟然還能絲毫不漏地聽清房內的一切：光腳踩在地上的聲音，跳動時衣料的摩擦，還有些微的劍鳴。
他又問了：“你是誰？”
門內的聲音都消失了，隨即是一聲長歎，女童用故作哀怨的委屈語氣道：“你知道嗎，吾從生下來就被關在這裡，他們還要關吾到死呢。”
“你想出去嗎？”他輕聲問。
女童答非所謂：“他們說，吾是某個人的轉世，身上有太多的血罪和邪氣，所以只能把吾和邪劍一起封印在這裡。好沒有道理對不對？吾什麼都沒做卻被如此對待，幸好還有血不染在陪著吾。”
血不染，血不染，他在心裡念起這三個字，莫名覺得懷念。
女童又繼續說道：“好久好久之後，吾才知道，他們對了一件事，吾確實是她的轉世；但他們也錯了一件事：他們以為封印有效，其實，是吾有血不染就夠了，不願出去而已。”
話音剛落，在一片耀目紅光中，巨門仿佛被融化了似的，點點破碎，向四周飛濺而散。
他沒有躲，也沒有碎片擊中他。塵囂過後，他看清了女童的模樣——淺棕色的長髮，齊眉的劉海上有絲絲被朱紅浸染的痕跡，一雙深不見底卻閃爍著無辜的眼。她的懷中，是一柄長過自己身量的劍。
血色，銀鈴……他突然頭痛欲裂，整個人瞬間垮下去倒在了地上，想說什麼，開口卻只有嘶啞的叫喊。
女童蹦蹦跳跳地走過來，專注地看了他一會兒後，道：“笨嬰孩，沒人能解脫吾，而你的痛苦，除了吾看在眼裡，又有誰真正關心呢。”隨後她伸出手拍拍他的頭，留下一句“吾等的痛苦應讓世人知曉並恐懼”後，又蹦蹦跳跳走開了。
不要走！他想說，卻又沒能說出口。
疼痛淹沒了他，孤獨的黑暗再次籠罩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有沙場的廝殺聲逐漸清晰，他醒來，映目是仿佛延燒到天邊的戰火。他站在血海中屍山堆成的高丘上，他的身旁，是白骨鑄就的王座，王座前，插著一把赤色的劍，握著劍的人，一個面色冷白如冰霜的中年女子，她另一手倚在骨殖的扶手上，托著頭，用充滿倦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紅，紅從她的髮絲爬上，一點一點燃燒蔓延，仿佛連白骨都在因為這能灼人的紅而哀鳴。
火焰突然攢動，女子起身拔起了劍，指著他的胸口道：“一場鬧劇，不是嗎？”
他不做聲，抬起手，觸了觸劍尖，然後整只手掌將它輕輕覆蓋包裹。
女子也許覺得有趣，眼中閃出些微的玩味，劍尖向前一寸，刺破他的胸口。心頭血落下，女子如瀑的火發驟然飄起，一絲一絲，張揚恣意，為她添一道血紅的光圈。
交戰的眾人紛紛停下了干戈，整齊劃一地朝著女子的方向跪拜。祈禱，處於恐懼或敬畏已不重要。女子緩緩閉上了眼，隨即睜開，眸中紅光一閃，絲絲血發驟然無限拔長，飛散而去，刺穿了在戰場上每個人的心口。
下一個瞬間，隨著鋪天蓋地的髮絲抽出，戰場上綻放了瑰麗的血幕。
血雨如此瑰麗，他和她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她說：“瑰麗的血雨落下，吾，再度開殺。”
他一怔，這句話，在哪裡聽過嗎？
女子把血色的劍往天空一拋，他不自覺的向上望去。
“笨嬰孩，到最後，你會發現，陪著你的只有吾和血……”她的話沒有說完，驟然下墜的劍挾萬鈞之力，將他腳下砸出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來，他開始墜落了……

“啪”，他落水了。不知是河還是湖的水面看上去一片平靜，實際暗湧激流，他掙扎了一番才靠岸。毫無目的地踉踉蹌蹌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一片密林中的空地。
星光細微，月映風寒。
他的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一襲黑袍的老嫗，用仿佛古井枯木般的聲音道：“你來了。”
心有所感，他點頭說：“吾來了。”
黑袍老嫗又帶他往前行了一段路，途中周圍的景物和色彩都逐漸淡去，只有緋色的花瓣不時飄落。漸漸地，花瓣密集起來，最終匯成一股巨大的紅流沖刷著他淡薄的意識和記憶，紅河無聲，他心中卻仿佛有亙古的巨變在轟隆作響，老者哼起了莫名的曲調，似是在安撫他，於是他順從地接受著這一切……
耳邊的呼嘯消失了，眼前的景色也從紅流中漸漸清晰起來——一切仍然是籠罩在紅色的薄霧中，但已經是清晰如倒影在鏡中的畫面，一輪冷清的紅月下，是無邊無際又波光浮動的水面，映照著天生紅月，兩輪紅月光的交觸點，但見湖中小島上一棵從未見過的花樹，紛揚而落的花瓣似粉似白，花雨中是黑袍老嫗的身影，她正緩緩從湖面中提出一把血紅的劍。
老嫗注視著血紅的劍道：“你知道嗎，血不染，這個名字還是吾這一世才為它起的。” 聲音分明不大，相隔甚遠的無情葬月卻聽得清楚明白。
“糾纏了這許多世，你見的，沒見的，吾都和它分不開了。”老嫗緩緩拔劍出鞘。
“吾想明白了，也厭了，笨嬰孩，你何時能想通呢？”
老嫗吟唱起了他不懂的咒語，良久良久，隨後劍鋒一轉，揮劍自戕。
她的衣袍驟然轉紅，隨後與身軀同化作片片花瓣，飄散在整個境界中。此時，又是一陣歌聲響起，花雨中隱約可見湖中小島上出現了一名紅髮女子的身影，是她在唱歌嗎？他伸出手去，同時想出聲去喚她，女子也正向他轉過頭來，但強烈的紅光突然一閃，他下意識的閉眼用手一擋……
他揉了揉眼，緩緩睜開雙目——面前是血不染，是囚禁他的密室，是道域。

死的过程比麻木地活着痛苦只能乞望长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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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01 Reve(血神X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