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8 【绮罗生X最光阴】炎夏（停云馆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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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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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樓主發表於: 2015-10-28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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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8 【绮罗生X最光阴】炎夏（停云馆系列之二）

入夏以来，一日热过一日。江南自古气候湿润，七夕时尚未出伏，更是闷热难当。
这日清早，停云馆开门迎客时，最光阴倒是觉得神清气爽——他早上起来一贯只爱喝白水，从不知道牡丹蜜茶在清晨也那样的令人舒适。
不对，这么说并不恰当。应该说，一起喝茶的人足够好，才使得这样的经历格外愉快。
当他在床上睁开眼时，绮罗生侧过身回头，向他温柔的微笑着。他一身的适合清晨的装束：长及脚踝的睡袍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玉石般的肌肤，雪发如同堆云，散落在柔白的肩颈之间，半遮半掩间，能看到背部上方艳红的牡丹花瓣。
最光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夜的场景:自己被那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欲望带来的快乐和刺痛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忽然脸上一热，赶紧从床上坐起。那人仍是微笑着看着他，走到他面前，在床沿坐下，将手中的瓷杯递给他。
最光阴眨眨眼，接过杯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绮罗生。而对方只是依然笑吟吟的看向他，不发一言，他看了眼杯中，浅褐色的液体发出淡淡甜香，水中几朵牡丹花起起落落，他禁不住送到唇边，浅饮一口——完全不似原来喝过的牡丹花茶那样苦涩，清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流转——他忍不住又深饮了一口。
绮罗生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牡丹茶确实太过涩口，不怪你不喜欢——”他将指尖抵在最光阴唇上：“我知道你没有说过，可我不必非要等到开口，才知道你的喜好。”
“如何？”他的手指沿着精致的下颚慢慢移下：“我用龙眼蜜浸了牡丹和桂花，在阴凉地封存了七天七夜，这样可还好喝？”
“自然好喝。”最光阴放下杯子，发自内心的评价道：“劳你费心了。”
“你若喜欢，费再多心也值。”绮罗生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将杯子接过，放回原处。

时值佳节，停云馆自制了巧果：拿白糖、饴糖和面，加进芝麻仁，再放到油锅里炸了，出锅时光泽油润，香气四溢，吸引了往来过客和城中居民争相购买。
绮罗生一早便说了，这停云馆里美味一绝的巧果，只在正午前有的卖，逾期不再供应。因此专程前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小小的店铺挤得门庭若市。开门后不久，大半巧果便已售罄。
最光阴见此情状，便拐到后厨去，取出早些时候和好的面，刚刚调好芝麻，绮罗生便从外间进来：“换我来做吧，屋里太闷热，你去外头盯着就好。”
“那倒不必。”最光阴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做事。
“怎么？”
“你来做，回头人家又要问，怎么巧果里一股子牡丹花香。”
“那你只消说，拿牡丹蜜浸了芝麻，不就是了？”
“可这味道就不正了啊。”
“好吧好吧……依你。”绮罗生无奈，只得答应。看着最光阴脸上的汗水，他掏出怀中的丝巾，小心的替他一一拭去。过去，江海浮沉，飘零世间，杀戮之道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那时他手中握的是杀人的刀，白刃掠过，又一桩杀孽，寒光映夜，又一笔命债。他清楚的记得，在伏尸遍野的荒原里，自己是怎样用怀中的手帕，擦净刀身上黑红的淋漓血液。
万幸，最后的最后，漂泊的孤舟终于找到可以停歇的港口，终于有一个人，能让他远离无穷无尽的杀伐和仇恨。

正午过后，停云馆闭门谢客。最光阴忙了一上午，觉得累得狠，便倒头躺下。绮罗生倒是全无睡意，便只闭合了门窗，给蔫了的花草一一浇上水后，又解开外衣，散开头发，在一旁坐下。
“真热啊……”最光阴含混不清的喃喃道。
“下午我去买个西瓜回来。”
“要是能凉点就好了……”
“那我给你拿井水湃一下。”
“要是有冰就好了……”
绮罗生犹豫了一下：“有人说城北的富户丁员外家有……其他地方倒是没听说过。”
最光阴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已经睡着了，绮罗生就坐在一旁，看着恋人的睡颜，梦乡中的他全然不像平日里那样冷清沉稳，嘴唇紧紧的抿着，眉头微微皱起，倒有几分孩子气。
或许是热的厉害了，他眉头皱的更深，用手臂从额前擦过。绮罗生见此情状，便从一旁拿来画了大朵牡丹的扇子，在一旁轻轻的扇着。
小风吹过，最光阴很快就觉得没那么热了，睡得也更加安稳。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渐渐醒转过来，见到一旁的绮罗生手中不停的摇着扇子为他扇风，自己却热的一身汗，雪白的发丝弯曲着粘在额前，连忙坐起身子：“你这是……快放下扇子歇歇吧。”
“哎……”绮罗生放下扇子，故意摇头叹道：“你可终于醒了，摇了大半个时辰，再摇下去，我这手可要废了。”
最光阴微微一怔：“你不必如此的。”
“我是怕你热坏了。”绮罗生起身，为彼此各倒了一杯清茶，递到最光阴面前：“渴了么？喝点水吧。”
“嗯。”最光阴接过茶杯，闷闷的应了一声，一会儿又开口：“今天晚饭我做。”
“正好，晚上我出门一趟。”

将鸡蛋打散成成蛋浆，煎摊到锅里，撒上肉沫和鲜菜，出锅时像是一个巨大的饺子，用小刀依次割开，装在盘子里；砂锅里的鸡汤已经煮沸了，咕嘟咕嘟的冒着烟。最光阴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绮罗生是黄昏时出的门，出门前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化了半天的妆，最光阴完全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屋外敲门问他，里面的人也只是轻笑两声，并不作答。
洗净的青笋犹自滴着清水，最光阴刚想拿来切丝，窗边却传来一阵响动。他回过头，却见一身江山快手装束绮罗生站在窗前，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黑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看起来鼓鼓的。
看到他这一身打扮，最光阴心里一惊，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的开口：“你……你杀人了？”
“……”绮罗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了些：“是啊，我杀人如麻眼都不眨，今天趁着月黑风高，又出去当街砍了好几个人的脑袋，你可是怕了我了？若是怕了就快跑。”嘴上这样说着，紫色双眸里却尽是狡黠笑意，手上也抓的紧紧的，想挣开只怕要费好大功夫。
最光阴无语，他这下看清楚了，脸上浮动的红色绝非血迹，而是牡丹妆的颜料被汗水打湿的结果。扣住自己的那双手微微发凉，这大热天的怎会如此？莫非他带回来的是……
绮罗生将黑布打开一角，从中取出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最光阴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你去了城北丁员外家？去……取冰？为何？”
“是。”绮罗生把那一小块冰放好后，又将黑袋子扎起来：“回头我给你拿冰湃一下水果。”
最光阴明白过来，只因着他午睡前随口一句话，绮罗生便亲自潜进丁员外家，给他取来解暑的冰。他脸上一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日中午他们家里人来买巧果，当时确实是已经没有了，刚刚我又给放了点到他们家厨房里去，拿咱们的巧果换他们的冰，也不算亏了谁。”绮罗生解开盘在脑后的辫子，三千雪发柔柔散开，舀了盆清水，洗去面孔上的艳妆：“今晚外头可热闹的很呢，你可想出门去看看？”
最光阴看了看放在桌角的冰，白气氤氲，渐渐消弭了屋内的燥热。他摇摇头：“不要，外头太热了。”
“呵……好吧。”绮罗生擦净双手面孔，指向后院：“你先去洗洗吧，洗好了一起吃饭。剩下的我来做就好。”
“嗯。”最光阴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绮罗生将青笋剖开，猪肚切条，放到油锅里炒了，再打了个青菜豆腐汤。这时最光阴已经洗好澡出来了，绮罗生在厨房里冲他说：“再等等就好。”
将西红柿洗净切片，放进白瓷盘里，早先酿好的牡丹蜜派上了用场，黄褐色的液体滴上了鲜红的果肉，浓郁的甜香和清新的瓜果气息混杂一处，令人食指大动。
晚餐时候，窗外穿来阵阵嘈杂的声音，女孩的欢笑和小贩的叫卖夹杂一处，最光阴从窗口探出头，往下看了一眼，外间灯火通明，将古城映的仿如白昼，时不时几个瓜果抛过。
“若是现在下去，你猜有多少姑娘会把木瓜扔给你？”对面的人微眯紫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估计一个都没有。”最光阴喝了口汤：“我又长的不好看。”
绮罗生不禁笑出了声。

闹了许久之后，外间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最光阴点一只蜡烛，坐在窗前看书。屏风后是绮罗生在洗澡，他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闻着淡淡的墨香，读着多年前的故事，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
忽然双眼被人蒙上，他吓了一跳，却听一声轻轻的“噗”，是绮罗生吹灭了蜡烛。湿润的雪发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阵凉意和丝丝的暧昧，温热的身体贴上后背，声音带着淡淡花香飘过耳畔：“你刚刚在看什么？我给你讲好了……”
最光阴只觉得脸上顿时烧起来了，他有些尴尬，身后一样坚硬滚烫的东西紧紧的抵着自己，这让他下意识的挣扎着：“不要……”
“嗯？不要听？”绮罗生松开了他的眼睛，双臂环住他的身体，看到心爱之人微微涨红的白皙双颊，更觉得下腹紧绷，只想把怀里的身体整个儿的吞下去。
“我是说，你放开我……”最光阴尝试拉开那双抱住自己的手臂，却无果。
绮罗生只觉得腹中仿佛有一股子烈火，在不断的焚烧。他不愿勉强最光阴，可是自己委实想要的厉害。只得稍稍把怀抱放松些，轻轻吻着他的面颊，柔声求道：“小最……”
最光阴脸上烧的更厉害了，却仍是一言不发。绮罗生仍是吻着他：“我不会弄疼你的……我今晚连酒都没喝……”
最光阴说不出话来，他还奇怪嗜酒如命的绮罗生竟然没有小酌几杯，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今儿可是七夕。”修长莹润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的面颊，一双紫眸温柔又饱含欲望的看着他：“我还跑了那么远，特意为你取冰呢。”
最光阴沉默一会儿，终究还是把头靠在了绮罗生的肩上。后者似乎格外欣喜，搂着他走向床畔，让他躺好后，小心的解开他的衣襟，细细的亲吻着每一处。
肌肤相亲，四肢纠缠，停云馆楼上的卧室里只有低低的喘息声不断回荡。
窗外的星子闪烁着，弯月被乌云遮去，入夜后的凉风拂过交叠一处的身体，唯有树叶的沙沙声在作响……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