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26 【梁皇無忌中心/微梁莫】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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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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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樓主發表於: 2014-02-26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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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6 【梁皇無忌中心/微梁莫】上元節

來點過期的元宵吧(×)

※※※

　　難得擺脫陰雨連綿的天氣，銀月攬著雲氣，如絲綢般柔和的光輝籠罩著大地。梁皇無忌回到靈界，熄了燈籠裡的燭火，褪下給早春的霧氣泌溼了的披風，將袖擺上折，用井水清潔雙手。

　　他剛自正氣山莊返回。今年同樣受了史家人的邀請，與中原的朋友一起在庭院裡觀燈賞月。抵達時，雪山銀燕和小空已將宅邸裡外結滿了紅燈籠，節慶喜氣洋溢。今年掌廚當家是史家的兩位父親，分別準備了鮮肉元宵和紅豆元宵，兩只滿盛著糰兒的熱鍋給吃得鍋底朝天，雖然梁皇無忌謹守靈界正月茹素的規矩，只嚐了扎實美味的紅豆元宵，但鮮肉元宵的香味還是讓他垂涎心動。餐後一只陶壺正在盆火上熱著，燕陀龍為大家沏了香茗，略帶奶香的金萱配上梁皇無忌帶來的茶點核果仁，很是對味兒，大夥兒便一面用茶一面打燈虎。俏如來事先把寫著謎題的紅色鳶紙貼在紅燈籠上，猜中者便可以揭下題紙，並把該只燈籠帶走當作紀念，為了能讓眾人同樂，謎題多是古書詩詞的其中幾句，只要答出其作者和詩詞的前後文即可，梁皇無忌雖原是魔界武將，來到中原這些年，倒也覽讀了不少文學作品，也跟著答題，到手一只燈籠。

　　會後梁皇無忌與眾人道別，即將離開正氣山莊時，史豔文提著一合荷葉包裹的物品，喚住了他，說是今年元宵備料沒拿準，紅豆餡還剩了許多。不妨帶一些回去，無論是作元宵或是涼糕都是很好的材料。他向對方道謝並接過物品，用荷葉包裹的餡兒還有點溫熱。

　　於是，洗淨雙手的他提著豆餡兒來到廚房，準備作些料理。

　　他對動鍋弄鏟之事並不陌生。弭平魔界之亂後，偌大的靈界只餘他一人，勝邪封盾在完成了誅魔的任務後也解散了，並未讓剩餘的夥伴入靈界延續封魔大任。這些年來，只有幾位昔日夥伴和中原好友偶然來訪，因此一個人的日子裡，他時常自己下廚，弄些清粥小菜等果腹。

　　但親手製作元宵，這還是頭一回。

　　如對待一件易碎珍品，梁皇無忌緩緩且小心地揭開覆著豆餡的荷葉，隨著翠綠的外衣褪去，甜而不膩的豆沙味併著麥芽糖的香氣，很快地展滿了空蕩的廚房，這讓他回憶起一些事情。

　　往年，靈界的廚房也曾溢著相同的蜜豆味兒。莫前塵、愛靈靈和憶無心，就在現今他佇立之處，滾出一顆顆圓實飽滿的糰兒。滾元宵通常是由二師弟主持、兩個小丫頭在一旁幫手，每當梁皇無忌、歎悲歡和哀世間表示也想幫忙時，總是被莫前塵給趕出廚房。

　　「火房空間有限，再讓你們進來，恐怕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了。」莫前塵撩起袖擺，讓條布繩纏緊了衣袖和胸背，「來年再讓你們幫手吧。」

　　「去年也說了來年啊，」靈尊笑從門口過，手裡揣著盒冬茶，將礙事的徒弟給帶走，「來年復來年，來年何其多？來來來，別打擾他們，陪老夫飲一杯。」

　　偶爾梁皇無忌會回到廚房關心三人，身形高大魁梧的他怕影響到他們，只站在門口觀看。莫前塵像位年輕的父親，又像盡責的師長，耐心地教導愛靈靈和憶無心製作元宵的要領。

　　「內餡不需過多，大概這樣的大小即可。」食指與拇指指尖相接，指腹和虎口形成一個圈，莫前塵隨即捏了團豆沙，塑成圓球狀。

　　兩個丫頭取了適當大小的豆沙，有樣學樣，將之置於掌心，運動雙掌搓成形狀。

　　「二師兄，你看，靈靈做的漂不漂亮。」愛靈靈獻寶似地，將剛揉出的幾個帶了稜角的豆沙團展示給莫前塵看。

　　「做得很快，但可以做得更圓些，待會滾元宵時，形狀會更漂亮。」老師拍拍學生的手，以示鼓勵。

　　「二師兄，這樣對嗎？」另一雙纖細的手捧著一個溫熱溼潤的團兒，杏核眼兒含著期待，而莫前塵也嘉許似地把憶無心手中的團兒取到桌上。

　　「做得不錯，但揉圓的速度可以再快點，豆沙比較不容易扁塌。你們再看著我做一次。

　　「動作必須快速，勿讓手的溫度化開豆沙，但也不可過度用力，稍用點力，沙球兒就不圓了。」

　　熟悉的聲音彷彿在耳邊響起，梁皇無忌依循著久遠的記憶，暗紅色的豆沙在厚實的掌中成了粒粒圓巧的球。

　　爾後，又是怎麼做的呢？

　　梁皇無忌閉上眼睛，看到了莫前塵雙手掄著竹篩，不斷畫圈搖動，要讓糯米粉勻稱地黏上豆沙球兒，卻先讓白色粉末沾染了一身淺紫色的衣裳。淘氣靈靈率先說了二師弟像是顆芋頭口味的元宵，等會也一起下鍋煮熟了，無心也掩著嘴笑了，而站在門口的他才揚起嘴角，就讓莫前塵怒揚的嗓門給刮了一頓。

　　「笑什麼笑！大師兄等會不准用膳！」

　　於是他學著他取了竹篩，將沾過水的球兒放入佈滿了糯米粉的篩中，均力搖動圓而扁平的容器，使圓餡裹上粉白的外皮，如此重複幾次。他並未因反覆無趣的動作而感到不耐，猶如進行某種神聖慎重儀式般，專心且投入。當他終於把元宵都給完成，便將灶上的水煮開，用文火慢慢烹煮著，直到剔透的白糰兒都浮上水面，便將之盡數撈起，分裝到五只碗裡。

　　「靈尊，莫前塵，歎悲歡，哀世間，還有靈界的先烈們，今日是上元節，無忌帶了些元宵。」他將碗兒一一放到五座石碑前，最後在刻了『莫前塵』三字的石碑旁坐下。

　　「今年也是應了史賢人的邀請，到正氣山莊一同享用元宵。他還讓我帶了些紅豆餡回來，所以就趁著節日滾元宵給你們。」停頓了下，微漾的笑容難得帶點靦腆，「餡很是美味，但外皮……不知合不合你們的口味？

　　「靈靈和月牙嵐已回到東瀛，無心一樣在史家，讓親人照顧著。他們都過得很好，別擔心。

　　「獨眼龍前幾天來訪，說是要到南方的某個國度走訪看看。

　　「近來中原已無大患，生活平和且寧靜……」

　　肅然冷風合著月光迎上他的面，撩動紫黑色的髮絲，映著不再緊蹙的眉宇，而他的聲音逐漸在墳塚間消散，只餘風聲颯颯。貼著指腹的石碑感染了體溫，逐漸由冰涼變得溫熱，在靈界特有的雲氣環繞之下，他仰望著夜空中銀白色的月，凝望得出神了。

　　「今年的月，看起來特別圓呢。」

　　或許是感到銀輝帶來的冷意，他把失了溫的元宵留在墳塚前，起身離開。臨去時，他將懷裡的燈謎紙壓在刻著『莫前塵』三字石碑前的碗兒下。略有起皺的紅紙上，寄著兩行清秀的墨色字句。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

關於故事中最後引用的詩句：『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其實當初本來只是想找可以表示相思的詞句，巧合找上這兩句，覺得很美，因此便斷章取義地用上了(屬名給你的信怎麼也傳不到你的手中，生與死的距離如天涯般遙遠，而我才開始相信人間離別之苦。)想用這兩句來表達梁皇無忌的心境。雖然看了詩的原作後，發現是描述女子思念情郎的作品，但我還是任性地斷章取義，取個生死兩別的意象(毆打自己)。

故事裡有一些些梁莫的感覺，畢竟一開始是抱持著這樣的心情寫作…不過把詩句解讀成對於已逝之人的思念也是可以的。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這兩句詩出自唐代詩人戴叔倫《相思曲》，最後附上全文，詩詞很美，一定要看看：

相思曲　　戴叔倫

高樓重重閉明月，腸斷仙郎隔年别。
紫蕭横笛寂無聲，獨向瑤窗坐愁絕。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别離苦。
恨滿牙床翡翠衾，怨摺金釵鳳凰股。
井深轆轤嗟綆短，衣帶相思日應緩。
將刀斫水水複連，揮刃割情情不斷。
落紅亂逐東流水，一點芳心爲君死。
妾身願作巫山雲，飛入仙郎夢魂里。

[ 此帖被六花在2014-02-26 21: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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