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 【涼守宮向】局，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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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雪不輕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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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樓主發表於: 2013-06-14 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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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 【涼守宮向】局，END

註：必須拜謝友人阿千的好梗~

1.

後來那年春早，輕雪細細掩去了菊花台的面貌。
凋敗的菊株底伏著生機，菊台主人蠟白的十指滑過橋欄。

涼守宮遠遠看著什麼，唇角彎起時牽動殷紅砂痣，
他走來幾步後停下，鞋尖前一灘血漬暈開，他將手裡最後一朵菊花別上細雪掩蓋的朱髮。

"挽亭憑月，將昏迷的貴客帶下。"

2.

"守宮大人，南來的商人....."

涼守宮長吟一聲，跩著陰陽怪氣的語調，骨節分明的掌揮了揮，"北菊纖而毅，南菊腴而妖。雖說南菊開放較北菊晚，但盛開於春日的菊花，又有何種趣味可言？"

商亭飄隱和鶴亭凌空面面相覷，打發了南方來的菊商。
而菊花台僅存的南國獨菊愈吐愈麗，愈發妖異。喪白的花瓣下黑髮虛掩紅唇。

涼守宮端詳著那只留下劍痕的右眼，忽而低笑。
"你終究還是毀了那個人。"

宮無后倏然睜開眼睛，目光平靜，只在眼角隱隱勾勒淒厲。
"殺我嗎？"

"殺你？"
涼守宮低低笑著，素白的扇掩著唇角，聽起來倒像是鄙夷的哼嗤。
"為何要殺你？"

3.

煙都散了。
如一縷輕煙那樣裊裊百年，嘆息般蕩開便沒了。

闇亭一脈卻仍是舊時模樣的，不似殺手的殺手及忙碌花叢的首領。
春日青陽下宮無后安躺躺椅上，你不是極想得到吾師賞識？現在他已身亡，你不恨吾嗎？
一雙眼睛瞇起，唇角翹著，雌雄莫辨的臉蛋被昆吾挑出疤痕。
衣衫紅得像要燒起來，連著語氣裡的恨意滾成一團火。

流連於菊叢間細細修剪的涼守宮連頭都沒抬，問了句"去南方如何？"

4.

"南方又如何？"

"南方好，你若願意放下仇恨，便去南方。"
涼守宮取過藥湯，另手折下宮無后髮上菊華。花開至美，正是凋時。

宮無后望著那碗深色藥湯，守宮低首一嗅，臉上硃砂痣被煙熱燻得生動，
唇角殷紅似沁出血來。
"好了，這湯應去了菊花苦味。"

將湯遞去，闇亭首領便瞧見宮無后的眼神，又勾起唇角來。
－－這個古怪的煙人笑起來也是古怪的模樣，一分嘲諷兩分瞭然，剩下的七分無可估量。

"怎樣？看得驚艷了嗎？"

宮無后冷淡地問了句"你真不恨吾？"

涼守宮又去看窗外花圃。
好一陣才開口道，
"菊，局也。『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盡後更無花。』
煙都末路後僅存闇亭一脈，早在菊中，亦在局中。"

宮無后仍是沒接過湯藥，直直望進涼守宮眼裡。
倒垂眉宇盡露苦相，但那雙眼裡並非苦味參透。
"......你倒底是什麼人？"

對方回應的依然是陰理怪氣的哼哼笑聲。

5.

宮無后做了夢。

夢裡有小時候的自己，有螢姊姊，朱寒，西宮弔影，還有古陵逝煙。
然後他看見了另一個人，臉上點著兩點硃砂痣，唇上亦是點紅，像極了血，太像了便滾動起來，滑入素領。

模模糊糊的重重影子圍繞那人，刀光劍影中血又濺上那人臉龐。
一滴，兩滴，後來是一大潑。

宮無后伸手想取劍，劍卻沒了。他只能看著那人臉上妝容被血卸去，底下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無悲無喜近乎涼薄。

後來他醒來，涼守宮正坐在一旁剪篩菊苗。
隔著燭台火光跳躍，影子在涼守宮臉上幻化深淺。

"醒了嗎？"

宮無后低應一聲，目光仍覺得守宮唇絳上那一點、也許哪時刻便要沁出血來，
然後哪日的刀光劍影中，或許就真能以血洗淨這人妝容，露出本來面目。

涼守宮閒閒地問了句，去不去南方。

6.

後來宮無后往北方去了，涼守宮什麼也沒說，依然忙碌於花叢間。
再後來，宮無后死了，死訊傳到涼守宮耳裡，他依然面色平靜。

雨亭滴血從外邊走了進來，說是南方的商人又來賣菊，涼守宮點點頭，說，

帶他進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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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4 【涼守宮向】局，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