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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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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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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3-02-09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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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9 【素鈴】弦中緣 （完）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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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晏雪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3-02-12)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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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便看見外面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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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爲自己倒了一小杯酒，坐在亭內看那山雨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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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屋下風鈴聲聲，桌上斷弦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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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采鈴有過一把琴，相隨她多年，這個多年，可以追溯到她還不是朱雀雲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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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記憶模糊了是娘親給自己的也沒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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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絲紛紛，旋起杯內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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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中漾起了緋衣女子醉酒的姿態，蕩起了已成廢墟的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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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墜，一片煙水彌漫，杯中酒氣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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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此醺了眼，就此浸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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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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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弦上血迹斑駁，起身欲收撿，指尖卻被滲出的血色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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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動彈的自己，只能任由被被黑暗裡蔓生出的鮮紅一點一點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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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眼前出現的景色與人讓自己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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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嗎？”她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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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熟悉的人，那個坐在桌前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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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面已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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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還真…”只敢在心底呼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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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想著這不是夢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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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見他一個人透過窗戶看夕陽，眼神卻越過萬物放在了久遠之前的時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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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的白髮被夕陽余暉染成金色，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坐著，經過百年的錘煉，怎麼可以只剩下了那一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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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願這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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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告訴她，但她卻曉得自己的存在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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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再放任一次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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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慢地邁步走到素還真身後，一步一步，如同跨越時空溝壑般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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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輕靠上他的肩膀，抵死纏綿般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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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漫過兩種顔色的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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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竟還能有如此相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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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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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物總會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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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采鈴的意識是被這山中雨的冷冽喚回來的，右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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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似乎被人握住了，變得溫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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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睜開眼，快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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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這樣一股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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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依稀看到一縷發，其顔色與天際相似，像是要溶入進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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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被這發絲絲纏繞，壓抑到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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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自己處在半似夢非夢，似醒非醒之間，也能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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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鼻尖充斥著熟悉的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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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抓住那個人的衣袖，卻沈在莫名的疲憊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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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一片濕潤，喉間一片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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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樂此不疲玩著相同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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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這種遊戲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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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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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琴，在自己還是江南第一才女的時候，她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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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組織的時候，她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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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待前往不夜天的文人騷客時，她同樣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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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澱了對故鄉無盡思念的琴，風采鈴對它有特殊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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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受太黃君和素還真的任務時，她令秋分將琴拿出，是計謀，也是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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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指輕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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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慰自己，完成這個任務就好，完成後就可以回去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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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煙徐徐中只清晰了一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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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雲丹未曾料，風采鈴也未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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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次見面起，就注定了她此生都與江南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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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斷，斷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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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許多東西留在了不夜天，卻獨獨帶走了這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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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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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續緣走進素還真房間時是異常小心的，生怕自己的一個舉動打擾了爹親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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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見爹親淺眠是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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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素還真這些年在江湖闖蕩辛苦的素續緣很想悵然的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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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算自己的腳步放得怎樣輕，還是驚擾了淺眠中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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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續緣啊……”立起身的瞬間，披在自己肩上的那抹緋紅順著白衣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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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撿起披衣，眼底泛起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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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續緣，眉眼像極了她的續緣，素還真眼中的茫然逐漸褪去，“續緣，是你爲吾披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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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續緣動了動唇，沒有應答素還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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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板起臉來：“爹親，請注意自己的身體，就算續緣醫術微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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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只覺手中的緋衣太過熟悉，突然，恍然大悟般笑得很是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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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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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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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相隨，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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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采鈴睜開眼時，自己已經不曉得被誰抱進了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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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緣，謝謝。”她拿起蓋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誰的白衣，臉貼在上面，就這樣抱了好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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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仔細的將其疊好，像對待什麽寶物一般的放進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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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而她的續緣，眉頭糾結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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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左邊小挪一步，擺在桌上的琴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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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像想起了什麽，續緣抿了抿嘴才道：“……上次來娘親這裏看到琴弦，想來山中沒什麽趣事，於是就幫娘親重新造了琴身……希望娘親在山中的日子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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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辨認琴身上熟悉的紋路，風采鈴發出宛若深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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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彆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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