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30 【四無君+六禍蒼龍x素還真】人生海海·桃花 8 2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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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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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9-10-26 19:4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30 【四無君+六禍蒼龍x素還真】人生海海·桃花 8 28F

人生海海·桃花

六禍蒼龍 + 四無君 x 素還真  | ALL素

（一）

    素還真一腳踏進牢房的時候不禁感慨，冤家路窄果真古今名言。

    牢房里一共就四張床，素還真的床位是左手邊的上鋪，靠著門那側。

    餘下的兩邊下鋪分別是六禍蒼龍和四無君，算來也是老熟人——這輩子都寧可老死不見的熟人，素還真心道。

    然而如果僅止於此那也不必說什麽無巧不成書了，素還真覺得也許今天剛好是巧合大甩賣也說不定——最後一個右上的床位不是別人，正是素還真的老線人屈世途。當然，這是個公開的秘密。

    小小的牢房因這複雜難辨的關係網而顯得更為狹窄，空氣仿佛片刻凝結成霜。

    ——哈，六禍蒼龍、四無君再加上他素還真……素還真笑了一下，這可真是三個男人一台戲，精彩紛呈啊。

    不過，從刑期來看四無君和六禍蒼龍都屬於短期犯——即使以事實論處他們上一百次電椅都不為過。相反，他素還真則是個掛名的重刑犯，理應享受單間的“特權”，會被混雜關在同一間牢房里實在不單純。

    ——該是來自高層的小動作吧？素還真不由自主的發笑，有心人送來兩個黑道老大、他曾經最難纏的對手給他作室友，倒也算是待他不薄。

    起碼，樂觀點想，以後的日子倒也不會無聊了。

    爬上床，素還真挑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思考，過去如同剪輯好的電影一幕幕閃過。曾經觸目驚心，如今回顧時，傷口仍仿佛當初一般隱隱作痛。

    三年前，四無君被公訴機關提出的控告是教唆傷害與襲警——對象正是素還真本人。素還真事後也坦然承認是他誘使四無君對自己下手，所以判襲警罪名自然不成立；六禍蒼龍則是在任職云渡市市長期間貪污受賄，當然僅僅是貪污腐敗還輪不到素還真來管。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指控是六禍蒼龍的涉黑背景，雖然最終仍然查無實據，但是來歷不明的巨額財產也足以把他送進監獄。

    在對二者進行立案偵查的過程中，素還真、乃至云渡市警局都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但若事情就此塵埃落定，那一切付出便也值得。可惜由於四無君和六禍蒼龍的入獄改變了云渡市黑道團體的勢力格局，原本臣服在兩派之下的各幫派都開始蠢蠢欲動，直接致使周邊犯罪率直線飆升。在此期間警方疲於應付各類突發案件，根本沒時間浪費在一個已經宣告結案的案子上——當然，最重要的是上層也在不斷地施加壓力。多重因素之下，三年的時間已經是極限。

    素還真翻了個身，莫名的有種無力感。

    他的入獄可以說是在算計之中。上頭一個莫名其妙的故意殺人罪扣下來，素還真還來不及喊冤就已身在牢籠之中。

    ——哈，隻是把他關起來有什麽用呢？等前輩和青陽子回國、收網的時刻就算成熟了。這件小插曲隻不過會更進一步奠定這群警界敗類的罪名而已，何樂而不為呢？素還真笑得有點可怕，他是想起了前段時日爲了以防萬一交給某人保管的資料。

    萬事俱備，隻待梵天歸國。

    ——也許最近的日子會過得比以往更加安寧吧？素還真想。

    他仰面躺著，天花板幾乎近在咫尺，昏暗的光線下隻有一片模糊的灰。

    也許素還真此刻的心情也正如此陰鬱，一切都準備妥當，他現在能做的隻是把剩下的時光當成額外的假期打發過去。

    再度閉上眼睛，牢房裡隻剩下四個人淺淺的呼吸聲。毫無疑問，彼此之間都心存戒備。

    入獄的第一天，素還真覺得自己失眠了。

    ——你以前那麼清高，現在不也成了階下之囚么。

    這句話大概代表了所有從前被素還真送入監獄的犯罪者心聲。

    不過話又說回頭，這監獄里跟他有仇的人還真的比比皆是，從偷個錢包進來的蝦米到六禍蒼龍、四無君、還有個三天后就要假釋的司馬劍秋這種等級的大魚，素還真不知道是不是轉個身就會有某個熟悉面孔從角落里冒出來。

    他不禁感慨自己可愛的人生真是多災多難。群敵環伺的處境在監獄這個特別的場所緩慢發酵，醞釀成一片詭譎微妙的氣氛，有那麼點步步驚心的味道。

    然而，在暴風雨來襲之前，素還真仍然樂意先享受陽光的溫和，隻是這樣的時候終究不多。

    他是活在風口浪尖上的人，這點不會因為時間地點的變遷而有絲毫更改。

    所以他總是格外珍惜難得的平靜時光，隻是好景總不長。無奈，一日放風時，突然與他搭話的屈世途便打破了這份平靜。

    自從入獄以來，屈世途從不主動與素還真交流，連眼神交流也儘量迴避。畢竟線人的身份是個不予外人所知的秘密，至少表面上他們毫無瓜葛。

    這種刻意的疏遠在有心人眼裡也不過是欲蓋彌彰，在眼下這種微妙又危險的情勢中反而顯得拙劣。

    素還真曲膝坐著，因陽光曬在身上時暖融融的舒適而微微眯起眼。他看著老友從對面的出口鑽出來，穿過灑滿陽光的操場向他遠遠走來。

    待到屈世途走到跟前，素還真才仰起脖子不緊不慢地說：“耶，屈世途，你是何事如此緊張？”

    他的語氣表情仿佛閒話家常般的悠閒，卻又直截了當地切中要害。

    屈世途從剛才開始就一個勁的摸鬍子，力氣大得恨不得都要拽下幾根來——憑著多年合作的默契，素還真自然是一目了然。

    “咳……”屈世途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才說：“素還真吶，我得提醒你，你最近要小心點。”

    他的眼神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警惕地掃過周圍，好在沒有人注意他們，大概隻當是在閒談。

    “……好友是聽說了什麽？難道是外面出了什麽差錯？”素還真倒並不介意屈世途的身份暴露，畢竟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他又何必故作姿態呢。看屈世途的樣子，眼下的事情才是要緊。

    看著素還真沐浴在陽光下毫無陰霾的臉，屈世途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隻有心裡暗歎一口氣，緩緩開口：

    “這……外面一切進展順利，你儘管放心。”屈世途放低了聲音，看起來似乎憂心忡忡：“我要跟你說的是……咳咳，總之最近你要小心注意就對了，畢竟你也知道監獄是個壓力很大的地方，而且也沒有女人……”

    看素還真微微擰起眉頭，屈世途不情不願地補充了後半句，仍是歎氣。

    素還真一聽這話倒是心如明鏡。屈世途收集情報的本領沒人比他更清楚，他之所以會這樣說一定聽到了什麽可靠消息。

    ——監獄里沒有女人，但生理的需求也需要發洩，所以一般都是一些羸弱的男人或者同性戀被充當女性所處的角色——而好巧不巧，他剛好是那種類型的男人……嗎？

    ——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拍拍褲腳站起來，素還真朝老友輕輕一笑，在陽光下幾乎耀眼。

    “哈，素還真也不是輕易讓人得手的人。”素還真的笑容異常燦爛：“隻是，也要勞煩好友多方排解。”

    相交多年，屈世途對他不說十分也有八分瞭解，自然明瞭那張無害笑臉下隱藏的是怎樣的一個人。饒是如此，他仍免不了要替某人擔驚受怕。畢竟對於生活在平等社會的人而言，監獄的生態幾乎像是在另一個世界。再也無關乎罪惡，隻是人性慾望的壓抑與膨脹在互相角力。

    ——隻要不出人命，其它什麽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糊弄過去。

    監獄的管理者有管理者的思想，囚犯的規則則是最簡單也最為暴力的弱肉強食。作為一個老朋友屈世途從不認為素還真軟弱可欺，但是面對一群紅了眼的慣犯，再強的警察也仍是個普通人——就算如素還真也不能例外。

    ——他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激進派的囚犯對待那些年輕小子的方式屈世途也沒少看見，想想那些手段要用在素還真身上就不禁要捏把冷汗。可憐他這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素還真倒是沒心沒肺、依然故我，可苦了他還要替素還真周旋。

    那次短暫交流之後一個星期過去了，素還真注意身邊的氣氛雖然有所改變，但好友所告知的人卻一直未有行動。

    也許他們放棄了吧，雖然他並不這樣認為。

    素還真想著，伸手拉開了更衣室的門。

    他剛進去，獄警緊接著又放了一個人進來。素還真抬頭一看——意外是張熟悉的臉，而且還是最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室友四無君。

    眨巴眨巴眼睛，素還真沒什麼表示，反倒是四無君先挑起嘴角笑了起來。

    素還真覺得他笑得似曾相識，大抵就是那種有所目的的笑。不過就目前來講四無君對他並沒表示什麽敵意，也找不到過去兩人之間暗潮洶湧明爭暗鬥的跡象，這倒讓某人覺得十分稀奇。

    謹慎地留給曾經的對手一個側臉，素還真三兩下把囚服扒掉扭頭進了大浴室。

    不知道爲什麽，穿著這顏色鮮豔的囚服時，他會產生一種自己真正是犯罪者的錯覺——也許吧，素還真自認並不是個完人。

    四無君在背後看著他逃命似的逃離這件衣服，有點驚訝。

    他以為素還真總是從容應對每一件事，天塌下來也是那張淺淺笑臉——沒想到他也會逃避什麽。

    ——哈，有趣……

    進了大浴室之後素還真發現今天的人比平時多不少，加起來大概有七八個，隱隱透出點山雨欲來的味道——看來四無君會挑這個時間出現也不奇怪了。

    隻是以四無君的傲氣不可能跟這群人同路，大概隻是單純來看熱鬧的，畢竟隔山觀虎鬥也是這位老對手的熱衷的遊戲之一。素還真掃了一眼離他大概有五六步遠的囚犯小集團，這群人的用意顯而易見——他們的眼神令人不舒服。

    素還真皺著眉扭過頭，正好看見四無君走進來。他非常自然的站到了素還真和囚犯集團的中間那個淋浴前，不偏不倚正好擋住雙方的視線。

    素還真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更加凝神戒備。看樣子他們也隻是什麽幫派的低級人員而已，不過如果這個監獄里再多幾個大哥級人物，那他素還真的日子大概要更難過了。

    對方似乎低聲交換了什麽意見，素還真的耳朵豎起來，但在浴室的蒸汽與流水中卻怎麼也聽不清楚。

    事不關己，四無君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曾經對手微妙的表情變化。素還真是個善於取巧的聰明人，但在眼下這種既沒有著力點也不涉及利益問題的時候他的聰明才智似乎還不如一雙硬拳頭。

    不過素還真也不能算是軟柿子，隻是跟眼前這些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比就差那麼一點。四無君想起三年前他帶人圍堵素還真的那次，素還真雖然斷了幾根肋骨、身上多處骨折，但他手下的人也沒一個比素還真傷的輕。

    後來他更因此獲罪入獄——哈，素大隊長傾情出演的苦肉計真是萬試萬靈。

    四無君猛然關上了淋浴，想起往事令他的心情多多少少變得有些複雜。

    素還真一門心思偷聽，沒顧得上理他。四無君揚揚眉，存心湊近——他不喜歡被重要的對手忽略的感覺。

    “還不走？還是其實素警官很期待……”四無君的吐息混在浴室的蒸汽里，語焉不詳的話背後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實。

    素還真不無驚訝的抬頭看他，起碼有一半因素是因為他的話。

    四無君的表情像他記憶中的每一次交鋒時那麼鎮靜，嘴角的弧度十分囂狂。

    然而素還真不明白，四無君此舉的用意。他這樣做的結果無非是直接得罪那些“興致勃勃”的囚犯集團——當然也許還會間接激怒更多煩人，隻爲了一個敵人？

    據素還真所知，四無君可從來不是什麽愛好和平的善人，相反，隔山觀虎鬥才是他的樂趣所在。

    ——這樣一個人居然在意圖幫他解圍？

    素還真認為自己有相當的理由質疑四無君的用心，不過當下他沒第二個選擇。

    素還真毫不遲疑地關了淋浴轉頭就走，沒再看四無君一眼。後者也默契地跟在他後面出了浴室。

    臨走前，四無君瞥了一眼那群對突如其來的變化應變不及的人，很好，都愣在原地，沒有人動作。

    對於不明就裡的囚犯集團而言，他大概儼然是素還真保護者的樣子吧，四無君在心底裡冷笑。

    ——素還真是何許人也，這群人哪怕眼下占得了便宜，事後也是死都不知怎麼死的。四無君倒是覺得自己可是做功德給別人，好事一樁啊。

    更何況，曾經讓他四無君吃癟的對手，被別人碰了他也會感到不舒服，大概吧。

    他這麼對自己說，抬頭往前看了一眼。隻一眼，他的眼睛就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亮了起來。

    素還真在前頭走，覺得脊背都快給那位曾經的對手盯出個大窟窿來了，隻有眼觀鼻鼻觀心以求轉移注意力。

    難不成四無君在入獄的期間內居然轉型了？真的被感化了？被打壓的太厲害以至於人格突變了？

    ——素還真就是用膝蓋當腦子想都不相信，所以四無君表面上越顯得毫無惡意，反而越讓他產生某種類似毛骨悚然的感覺。

    素還真疑惑難解，四無君倒是看得心無旁騖。他對素還真的背影並不陌生，但這麼真切卻是頭一回。如果此時素還真回頭，看到他這種眼神一定大為驚歎——簡直跟慕少艾上解剖課時那種專注的眼神驚人的相似。

    微微眯起眼睛，四無君在不引起獄警注意的情況下觀察、並且想像著素還真那寬大的囚服下肌肉的走向。

    素還真的雙腿修長、走路的姿勢輕盈流暢，不發出半點聲息——這點像是以前他手底下那些專司暗殺的少年們，四無君有些愉快的想。

    當然，如果他知道那雙長腿能活活勒死一個成年男人恐怕會更加愉快而又矛盾了。

    一般來看，素還真的體型較為尋常男性來的削瘦一點。當然不是監獄的伙食不好導致營養不良這種無厘頭的理由，大概是天生，是以雖然他個子算是高挑，但在監獄這種肌肉男群居的地方也顯得瘦弱。

    素還真那頭過腰的柔軟白髮濕嗒嗒地粘在脊背上，隨著他的走動輕微地變換著形狀。這麼看著，倒真覺得就算是正常男人產生某種遐想也不算奇怪了。

    無疑他是個很漂亮的男人，也很有魅力——對於女人和男人、甚至是對像四無君本人這樣的危險人物而言，那種誘惑簡直無從抗拒。看看他在那些囚犯眼裡點起的慾望，熾烈如同野火燎原。

    ——而且，大概跟那種臉、那種眼神也不無關係吧，四無君想著。

    素還真的表情大約總是和順到幾近溫柔的，但那雙眼睛卻遠比他的臉表情豐富。如萬花筒，每個角度折射出來的都是不同的風景。

    當然，最令人難忘的應該算是素還真親手給他戴上手銬時那種深沉如烏雲詭譎卻又如冰冷冽的眼神，幾乎讓四無君忘了失敗的挫折而產生一種近乎快感的感官。

    被那種眼神直直盯著的感覺難以言喻，沉靜的表像下隱藏的是十足的致命和刺激。

    四無君在心底嗤笑一聲，他喜歡分析對手，但卻是第一次對某個對手的私人問題這麼感興趣。

    獄警打開牢房的門匆匆把他倆推了進去，也許連獄警都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流詭異。

    王牌刑警素還真和冥界天獄實際上的龍頭四無君之間的鬥智鬥法一度是各大雜誌撰稿人的愛好，每篇文章都描寫的繪聲繪色宛如作者身臨其境。

    然而比起文章中那些勇者鬥惡龍式的針鋒相對，素還真和四無君之間的氣氛更加沉鬱，低壓到無以復加。

    這才是聰明人的遊戲，不是麼？

    鐵門關上之後，牢房裡的光線瞬間暗下來。

    剛從走廊那種蒼白刺眼的燈光下走進來的素還真還不太適應，小心地往前挪著。

    “左邊。”

    四無君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伴隨著塑料製品碰觸的輕微聲響。

    素還真騰出一隻手一摸，果然摸到了置物架。

    “多謝。”轉手把懷裡的東西放下，素還真不無詫異。

    算算時間，四無君入獄差不多三年了，監獄這種地方很容易養成習慣。想到這點，素還真忽然覺得有些恐懼。

    然而，他註定隻是短期旅客而已。

    四無君走到右邊的那張床坐下，聽見對面床上傳來一陣輕笑。

    他輕輕揚了揚眉，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清。

    “兩位還真是相處友好。”

    六禍蒼龍的聲音從左側的下鋪傳來，夾帶著一股曖昧的笑意。

    “六禍先生說的差了，是素某要感謝四無君解圍才是。”

    素還真的眼睛逐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回頭瞄了一眼。

    六禍蒼龍的表情很是玩味。

    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六禍蒼龍的臉威嚴中摻雜著某種惡劣的氣質，倒真與電影里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十足的相似。

    “舉手之勞罷了。”

    四無君很傲的說了一句，也許他們的關係並不好。有句話怎麼說？一山不容二虎……

    素還真輪流看了他們一回合，也爬上了床。古董的鐵架床禁不住他的體重壓迫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如同小兒夜啼。

    六禍蒼龍皺了皺眉。

    在這種環境下，你曾經的死敵在你面前做著這種毫無防備的動作，感覺真糟糕。

    他看著素還真白皙的腳踝抽了上去，越發覺得這種生活真是十分考驗耐性——所幸他的耐性還算不錯。

    盯著上鋪的床板，他無聲的冷笑。

    唉唉唉，這可真是——暗潮洶湧啊。

    佯作熟睡的屈世途翻身看了一眼對面床的損友。

    ——素還真毫不客氣賞了他一記白眼。

[ 此帖被斗椿在2009-12-30 22: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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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9-10-26 19: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二）

    一頁書和青陽子回國的時候，素還真入獄差不多已經過了四十天，這段不長不短的時間里足夠發生很多事。

    對於一個警察而言，監獄是牢籠、更是十面埋伏的戰場，稍有不慎便會招來一連串的暴力、甚至可以說慘無人道的攻擊。即使二人深知素還真的為人，但甫一聽聞素還真被栽贓入獄的消息時，仍不免捏一把冷汗。

    ——據知情人士透露，梵天當時的表情更是簡直能活活能嚇死一隻老虎。

    至於青陽子，恐怕是驚嚇多過驚訝，也不知道他是被一頁書捏爆易拉罐的手勁嚇到，還是被素還真入獄的消息嚇到。

    不過，也許對於青陽子而言，他更同情把自家大哥送入監牢的人——畢竟素還真的恐怖，他也曾經親身領教過。

    但一頁書不會因此而感到絲毫寬慰，得到消息的當天他就調派了幾名親信幹警立案偵查。在素還真留下的資料中有許多證據和線索，而他的調查小組則順藤摸瓜一路摸索，在對方還來不及覺察的時間內發起速攻。

    不到兩周的時間里，警局內外人仰馬翻，相關人等逐一落馬，媒體盛讚警方此次行動效率堪稱雷霆霹靂，傳為一時佳話。當然，其實相對於梵天以往的輝煌戰績而言，這并不算什麽，唯一令他覺得有一絲欣慰的是素還真的罪名也因鬼梁天下集團的貪腐敗露而徹底洗清。

    不管他的動機是愛與正義還是沖冠一怒爲什麽什麽，反正這件事也在禍首被捕之後完滿結案，皆大歡喜。

    出獄日，監獄里被素還真抓進來的犯人們為他集體列隊歡送：慢走、歡迎再來，重點當然落在後半句上。

    素還真也不以為意，瀟灑的揚揚手從監獄的大門邁出來，光榮告別籠中鳥的生活——這樣的生活真的一次就夠了。

    重新做人的感覺他是沒有，倒是該說休息過後又該回到那簡直不是人干的刑警隊長職務上，素還真撇撇嘴，忽而感覺有些空落落。

    其實不管是那道高牆之內亦或是之外，等著他的永遠都是槍林彈雨的警察生涯。也許他早就不記得第一次開槍時的感覺，但子彈擦過身體的痛楚卻在無數次行動中被一再加深。

    ——他對數字已經麻木，那一瞬間的刺痛隻會提醒他是身在地獄之中。

    近乎毒辣的日光之下，青陽子和風隨行站在馬路對面等他，素還真覺得他們好像一下子就把自己從冰窖中拉入了陽光下，心上暖融融的。

    身為刑偵支隊副隊長和素還真的義弟，青陽子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隻差拉個橫幅在上面寫“慶祝大哥歷劫歸來”幾個大字——倒真有那麼點重生般喜悅的感覺。

    風隨行站在他旁邊向素還真揮揮手，大概是對素還真那短暫的茫然和遲疑感到不滿，青年本來就習慣性皺起的眉頭更加緊皺。

    看著他倆在高溫暴曬之下顯得有些模糊的身影，素還真笑得一臉春花燦爛。

    其實，風隨行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就很想帶把傘。但看看置物櫃里素還真專門準備的那把大紅傘，再看看青陽子……他就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一個大紅色的青陽子看起來就夠熱了。

    ——顯然素還真也這麼想。

    “青陽，你沒開車來麼？”素還真環顧四周，沒看見青陽那輛總是傷痕累累的二手越野車。

    “咳，它前兩天進修配廠了。”青陽子顯得有點尷尬。反正他家就是開汽車修配廠的，愛車三天兩頭回趟娘家也不算什麽。

    “……那就坐公車吧。”

    素還真扁扁嘴，拉著風隨行跟青陽子保持了一小段距離。

    青陽子很受傷的看了結拜大哥兼頂頭上司一眼，那麼人高馬大的一個男人做這種反應實在……

    ——好在這隻是“素還真綜合症”的表現，素還真不在時他還是那個沉穩可靠的副隊。

    素還真回頭拍拍他，“青陽，辛苦你了”隻是你看起來實在很熱。

    “等會兒我請你們吃冰激凌！”

    素還真十分慷慨的宣佈，隻是深知其為人的風隨行和青陽子也隻能默默地在心裡呐喊“我不是小孩，我不要吃小熊雪糕！”。

    可憐青陽子和風隨行，一路無語淚千行。

    坐車的時候素還真問青陽子：“青陽，前輩他……有沒有很生氣？”

    前輩是素還真在警校時期對一頁書的稱呼，一直沿用到現在。

    青陽子低頭想了一下，然後很深沉的告訴他。

    “局長是很生氣。”所以大哥你要保重啊，青陽子看素還真的表情有那麼點詭異的同情。

    素還真也感覺到了，所以表情越發的苦悶。雖然前輩現在已經不會罵他了，不過一向嚴厲的人突然間和顏悅色的開導人也很恐怖啊……

    素還真無語凝咽，青陽子和風隨行就在旁邊看著他上演標准的哭喪臉戲碼，深深引以為一大奇觀。

    俗話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素還真一向是敢於面對的勇者。

    所以剛一回警局他馬上自動自覺地去局長辦公室報到歸隊。

    青陽子跟在後面遠遠望去，局長辦公室門口人潮湧動、頗為壯觀——啊！居然連遠在鑒識科的慕少艾都來了。

    慕少艾倚墻站著，看見青陽子和風隨行走過來就招招手把他倆叫了過來：

    “素還真路上有沒有跟你們透過什麽口風啊？”慕少艾那副無框眼鏡後面的眼睛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大哥隻說他這次肯定會被局長訓話。”青陽子揚揚眉，老實交代。

    “呼呼，就這個？”

    慕少艾挑挑長眉，再看看局長辦公室的門，笑得十分的莫測高深。

    過了約五分鐘，屏息貼在門上的眾人意外的沒聽到局長大人那頗有特色的高八度怒吼，反而是素還真平靜的開門走出來差點害眾人跌倒。

    梵天坐在辦公桌后頭眼睛一掃，門口大隊人馬立刻做鳥獸散，隻留下素還真看得目瞪口呆——什麼時候這群人都練出這等身手來了。

    “素還真，你這回得以洗脫冤情可要感謝局長啊。”慕少艾是少數幾個沒離開辦公室門口五十米的人，正笑眯眯的看著這位老同學。

    “當然，而且前輩還大方的放了我一個月帶薪假。”素還真的笑容在外人看來大概是興高采烈，但在慕少艾卻看出分明是苦中作樂。

    對於素還真這個工作狂來說，放他一個月大假與其說是仁慈還不如說是懲戒。

    “都說了讓你不要有事沒事就拿自己當誘餌，這回老大生氣了吧。不過既然是帶薪休假，我要是你肯定飛去夏威夷海灘看比基尼美女看個夠本。”慕少艾笑道。

    素還真聳聳肩：“反正最近局裡也沒什麼大案子，我有幸做過室友的那兩位也要下個月才放出來。”

    “……12號。”

    一直站在素還真背後的風隨行突然開口，素還真和慕少艾兩個人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想確認他確實講過話。

    “什麽？刑期不是到下個月？”素還真皺起眉頭。

    “減刑。”

    風隨行說話一向這麼言簡意賅。

    “兩個人同一天釋放？”

    風隨行點點頭，指了指一頁書的辦公室，意思大概是這消息是一頁書帶回來的。

    素還真忽然笑了。

    “笑什麽啊？這事不至於把你刺激成這樣吧？”慕少艾滿臉疑惑的看著素還真。

    “耶，素某是在感謝前輩的好心啊。”素還真眨眨眼睛，明顯有點擠眉弄眼的意味。

    慕少艾恍然大悟，拍了個巴掌笑得更燦爛了。風隨行似乎沒聽懂，皺著眉頗迷惑的看看他倆。

    素還真回頭對他莞爾一笑，說：“走吧，小風開車送我回家？”

    風隨行看他一眼，算是默認。不過素還真這還真是明目張膽的拐人翹班，其心可議。

    “神神秘秘。”

    慕少艾對著他倆聳聳肩沿著走廊回辦公室了。

    風隨行送素還真回家，臨走前素還真果然神神秘秘的從書房拿了兩個紙袋給他，上面貼著一紅一藍的標籤。

    “紅的交給前輩，藍色的給慕少艾。”素還真吩咐道。

    風隨行點點頭，從以前開始他就宛如素還真的跟班兼保鏢，這類工作駕輕就熟。

    “還有”素還真招招手，湊在風隨行耳邊輕輕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風隨行聽完了話繼續點頭，素還真伸手一戳青年習慣性緊皺的眉頭：

    “明明跟續緣差不多大，卻總皺緊眉頭，像個小老頭一樣。”

    風隨行聽了這話眉頭皺得更緊，眉一揚頭一頓算是告別。

    素還真站在門口目送他離去，末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喊道：“小風有空來玩啊，我做飯給你們吃。”

    風隨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跟頭。

    素還真在後邊楞了一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們怎麼連改進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呢。

    ——有人十足的委屈。

    送走風隨行，素還真回到二樓書房。

    他伸手拉下了百葉窗，然後打開了書櫃底層的暗格，裏面密密麻麻全是加密過的光盤。

    每張光盤上都貼著標籤，但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標籤上那些字母和數字混合排列成的用意，素還真的手指沿著標籤劃過去，抽出其中相鄰的幾張。

    “差不多是四年前的。”他看看手裡的三張光盤，笑了笑。

    四年前的春天，冥界天獄從東部地區滲入云渡市，當時云渡市高層有人故意誤導了警察機關的視線，以至於當一頁書發現之前市內的小規模械鬥根本不是三個小幫派爲了搶地盤而內訌，而是冥界天獄在吞併本地黑幫時，四無君早就在云渡市站穩了腳跟。

    那時候云渡市警察局刑偵總隊大隊長素還真又幹什麼去了？

    素還真歪著頭想想，他似乎是在一次行動中負傷，冥界天獄開始動作的時候他剛脫離危險期不久，還被關在重症病房里呢。

    這就是所謂命運麼？如果他不在那次行動中身受重傷，一頁書也可以擺脫來自上層的干擾，冥界天獄的勢力自然不可能如此迅速的進駐云渡市。

    那麼，這之後的一年中一切傷亡都仍是未知數——也許根本不存在。

    素還真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故人的名字，輕歎一聲。

    白馬縱橫，那一年剛結婚的小夥子，他婚禮的時候素還真也曾去道賀；

    周八伯，刑警中的大前輩，調回云渡隻爲了退休安度晚年；

    觀世寂蓮，樂觀的警隊新血，警隊的師兄弟們都很喜歡他，但他却隻跟他們相處了短短幾個月；

    ……

    最後，還有現任副總理凈琉璃，四無君當初派人暗殺還是警察部長的凈琉璃，雖然未遂但卻使她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也許要說，凈琉璃之所以會遇刺完全是因為以素還真和一頁書為首的云渡警方和以四無君以及當時還是財政部長的牟尼之間的鬥爭。

    這並不僅僅是警察與匪幫那麼單純的故事，其中摻雜了太多政治元素。比如當時牟尼派和凈琉璃派的鬥爭，比如一頁書對牟尼受賄案鍥而不捨的追查間接造成輿論影響對牟尼派的打擊。

    雖然像所有的戲劇一樣，正義戰勝邪惡、警方獲得了最終的勝利。四無君入獄、他背後的牟尼也在潛逃到國外尋求政治庇護的途中被擊斃，相關勢力土崩瓦解。總體來看，一切都很完美。

    然而這場無聲戰爭所付出的代價也同樣不是外人所能感受——二十多個人，每個人都是曾經活躍在身邊的鮮活生命。也許這個數字並不可怕，但當它不僅僅是一個數字、而是一個個立體的形象時，素還真就覺得這個代價太沉重了。

    四無君是個可敬也可怕的對手，他做事乾淨，身下沒有半點案底。如果不是素還真抓準他剛失了手下大將、又被查抄了一批巨額貨物時失去控制的暴怒心情，從而設下圈套以苦肉計引他上鉤，要抓住四無君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

    ——即便如此，素還真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他輕輕的觸摸著自己的右手，三年前那次混戰中，他的右手肌腱嚴重損傷，一個優秀的外科大夫和一個曾經傳奇的神槍手就這麼消失了，如同輕煙散去般了無聲息。

    但是素還真會後悔麼？

    ——素還真，有資格後悔麼？

    素還真最後看了一眼電腦上的名單，認命地取出光盤放入兩年前六禍蒼龍任云渡市市長時的資料。

    照片拍攝的時間是兩年前的三月初，正是云渡市的梅花怒放的時候。六禍蒼龍在眾人簇擁下走馬上任，站在市政大樓前笑得春風得意。

    然而素還真的目光卻越過他停留在人群的角落、某個面色蒼白病態的男人身上。

    ——寂寞侯，和四無君同樣絕頂聰明的對手。

    如果說既生瑜何生亮、同時代的舞臺上有兩個勢均力敵的智者都算太多的話，那麼現在出現了三個又當如何？

    “唉，麻煩啊。”素還真看了一會兒，有些洩氣似說。

    想想未來要同時面對寂寞侯與四無君，他就覺得白頭髮又要大把大把的往外鑽了——雖然他的頭髮本來就是白色。

    隻不過，誰不想要安穩的日子呢。有三五親朋偶爾小聚，有親子享受天倫之樂。哈，但願總有一天吧……

    素還真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相框，裏面的素續緣——他的獨生子，穿著白大褂站在琉璃醫院的花園裡，現在在琉璃醫院實習，很有可能成為這所優秀醫院的其中一員。

    看著兒子的照片，他腦中又想起那些從不曾被時間磨滅過的臉孔，素還真從警二十多年，身邊的戰友同事早是尸骨如山。

    他能活到今天是他們的庇佑、是他自己的努力、也是他的運氣，隻是，這次也能麼？

    素還真也不敢肯定，也許……他想起局長辦公室的保險箱里鎖著的，刑偵總隊全員每人一份的“遺書”。

    或許也該修改一下，續緣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他需要知道，而有些囑咐也已經多餘。

    素還真想著，忽然搖了搖頭。

    他終歸放心不下。

    看著相框中的兒子早已從稚兒變作了現在英姿勃發的青年，素還真那淺露笑意的臉龐卻仿佛時間停駐，任庭前花開花落，佇足這一秒已是永恆。

    素還真聽到門鈴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表，剛好晚上六點整。

    他匆匆把手中的重要資料鎖回暗格，下樓開門。

    門外是一棟巨大的雜物金字塔。素還真稍微瞄了一眼，最下層是一箱啤酒，依次有黑色的公文包、蛋糕盒、包裝奇怪的盒子兩個，最上面是裝滿了各種各樣零食的食品袋。

    伸手拿下了最上面那搖搖欲墜的食品袋，素還真毫不意外的看見食品袋後面、自家兒子那溫暖的笑臉。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相似的面容和相似的柔軟聲調，素還真和素續緣似乎驚訝了一下，隨即相視而笑。

    素續緣把啤酒放進廚房，走出來看著坐在食品袋旁邊好奇的把東西拿出來一一觀視的父親。

    素還真擺弄著食品袋裡的食物：“嗯……蜂蜜蛋糕是苗蜜和洛子商送的；紅色的楓葉憶秋年糕是風之痕與憶秋年前輩送的；烤雞是兵燹送的；自製果醬是天忌和容衣送的；藍色的柑橘汽酒是金子陵前輩送的；桂花酥糖是佾云送的；抹茶丸子是莫召奴送的；至於這酥皮蓮子餅嘛……”

    “當然是老朋友我送的咯。”

    屈世途從素續緣身後走過來，順手放了一隻小小的紙袋在素還真面前的食物小山上。

    “還有你要的蓮花茶，可憐老人家我剛出獄就要為你奔波喲。”

    素還真眨眨眼睛，看著他笑了。

    “耶，好友，有了好茶還要好的泡茶童啊。”

    “唉唉唉素還真你可真是沒良心，居然還想拐我這個老人家泡茶給你喝。”屈世途拉著鬍子捶胸頓足，一派痛心疾首的模樣。

    素還真笑了笑，站起來：“好友誤會了，素某是說我要泡茶給你飲才是啊。”

    屈世途聽了這話轉過頭來盯著素還真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回身看著身後的素續緣道：“續緣吶，我沒看錯這是你老爸素還真吧？”

    素續緣看著他，笑得如春風拂面。

    屈世途莫名打了個寒噤——想想還真是虎父無犬子，扭頭自己找素還真泡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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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9-10-2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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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素還真釋放的當天晚上，以青陽子為首的一群人上門賀喜——美其名曰“慶祝素還真歷劫歸來”，倒還真像青陽子的風格。

    席間敘舊的敘舊、拼酒的拼酒，推杯換盞熱鬧非凡，反倒顯得冷落了素還真這個主人。畢竟這位的酒量之差是人盡皆知，也沒人敢向他勸酒。偶爾有幾個小輩來敬酒，也全被做兒子的素續緣代了過去。

    所以……

    素還真看著眼前“屍橫遍野”的場面，歎了一口氣，動手跟屈世途、千層雪一起收拾滿地狼藉。

    就算他家的客廳再怎麼大，十多個大男人橫七豎八的倒一片也讓地面空間顯得窘迫。

    素還真踮著腳走過去收杯子，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看是洛子商的黑色外套。

    ——外套的主人此刻正攥著自家老師憶秋年的鬍子睡得香甜。

    素還真覺得就這麼放著他不管似乎不太好，憶秋年前輩好歹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萬一洛子商一個翻身，那憶秋年那一把愛逾性命的鬍子可就要——悲劇了。

    然而這世上有句話叫弄巧成拙——原本他打的主意是把洛子商拍醒，就算洛子商醉得不省人事起碼也先讓他放開手裡憶秋年的寶貝鬍子。

    可惜天不遂人願，雖然素還真是一片好心，但洛子商一骨碌爬起來的時候——手裡還緊緊的攥著他老師的命根子。

    於是就聽憶秋年一聲慘叫，驚醒一屋橫屍。

    “誒誒我的鬍子喲，嗚嗚嗚洛兄你看什麽呢快放開我的鬍子！”這下可真是什麽酒都醒了，憶秋年捧著自己被拔了一半的鬍子無語凝咽。

    “……”他旁邊的風之痕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反正他一向對憶秋年的所謂鬍子是男人智慧的象徵這類說法不屑一顧。

    洛子商在這個問題上顯然跟風之痕站同一陣線，所以他也有眼睜睜的看著老師憶秋年不知道是被拽疼得還是心疼得眼淚汪汪。

    “既然醒了我們就告辭吧，不要打攪素還真休息。”風之痕的風格還是一貫的冷漠，然則動作卻到底是輕柔的。

    他跟洛子商兩個一人一隻胳膊、把還在悼念鬍子的憶秋年架出門，素還真看著他倆把憶秋年像螃蟹似的塞上車，揮揮手算是告別。

    送走風之痕一行人，素還真剛邁進門就看青陽子杵在他家門口，表情恍惚。

    “呃……大哥……剛才是綁架么？”青陽子撓撓頭，指著洛子商開車離去的方向，顯然還沒酒醒。

    “不是，剛才是憶秋年前輩他們。”素還真十分無奈的笑笑，拍拍兄弟的肩膀。當警察的就這點不好——三句不離本行，就算如他也不能免俗。

    青陽子似乎還沒想明白，嘀嘀咕咕的被千層雪拉走了，剩下的人也陸陸續續告辭。兵燹鬧得實在太厲害，金子陵跑到素還真家的廚房祭出萬能靈器——平底鍋，一把給他敲昏了讓天忌把人背回去。

    後來金子陵自己也叫認吾師敲昏了拖走，不然他和慕少艾兩個死死趴在素還真身上——“素還真你身上有蓮花的香味兒，嗝……”“是啊……不過我最討厭蓮花味了，有蓮花味的都不是好人……嗝……”

    素還真扶額，真有種衝動一手抓一個讓他倆對著來個頭槌。

    ——幸虧認吾師和羽人動作夠快，不然明天金子陵和慕少艾就不單單隻是宿醉的頭痛而是腦震盪了。

    送走這班祖宗，素還真看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素續緣——明明跟自己同樣不勝酒力，偏偏要逞強替自己飲過……

    素還真歎口氣，走過去一把架起兒子。

    年輕人麼，說不定多練練酒量也會增加……大概吧，素還真很樂觀也很無賴的忽略了自己家族不勝酒力的遺傳史。

    唔，什麼時候續緣已經比他還高了呢？他這個做老爸的架著兒子走路都覺得吃力呢。

    素還真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麽東西蔓延開來，很溫暖。

    當然，這會兒可不會有人跑來告訴他“素還真你笑的真像個傻爸爸”了。

    素還真費了挺大力氣才把素續緣拖到二樓房間。躺在床上，素續緣迷迷糊糊的看著他。

    “父親……”

    “睡吧。”

    素還真拍拍兒子的頭，為他掖好被角。

    素續緣其實並沒有素還真以為的那麼糊塗，他眯著眼睛偷偷看父親為他掖好被角然後在床邊坐下來，迷迷糊糊的笑著慢慢睡著了。

    看兒子睡熟了，素還真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回到了書房。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睡，要是給談無欲看見了估計又是一句“工作狂”。

    不過談無欲半年前就調走了，素還真笑了笑。

    ——人生啊，有時候身邊人越多反而越覺得寂寞，因為人終究會離開。

    他打開電腦，輕車熟路的連上黑市網站的頁面。

    四無君與六禍蒼龍要複出的消息想必早已傳遍了各大幫派，近期之內各位龍頭一定會有所行動。無論是哪一陣營，素還真相信有些人比他更加焦急。

    畢竟對於在兩者勢力漸微之後逐漸做大的各派而言，六禍蒼龍和四無君的出獄絕非好事。

    不過……素還真偏頭想了想，不管是犴妖或者邪能與四無君的恩怨、還是彝燦天跟六禍蒼龍的過節都掀不起太大波瀾，隻能算是小打小鬧。對於他而言，四無君與六禍蒼龍之間的關係才是重點。

    他們兩派之間並不存在利益衝突，也沒有宿怨——在六禍蒼龍的勢力進入云渡市之前冥界天獄就已經隱匿了。四無君足夠聰明，早就預留了退路讓組織低調的保留實力。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和六禍蒼龍、或者說是寂寞侯很有默契，無聲的交迭了黑暗之王的權利。

    所以，素還真推斷他們有相當的可能性形成同盟——雙方都是聰明人，既然不存在利益衝突那麼合作豈不是最佳選擇？況且還有個同處一室的最佳條件，方便溝通既是利也是弊。

    ——如果他們不睦的話……素還真撇撇嘴，就他的觀察他們還算相處融洽。

    況且對於四無君而言，他的毒品市場也的確需要六禍蒼龍的渠道——還有他那些私人武裝。

    ——就這麼看這兩位黑道大佬的強強聯合幾乎已經成了定局，隻要四無君和寂寞侯順利達成共識，或者……

    素還真看著屏幕，笑得十分燦爛。

    ——或者，在兩位老大出獄之前，雙方就已經結下了梁子，不共戴天。

    隻要有一絲苗頭，素還真就有自信讓它變成燎原之火。

    “不過，前輩交給素某的擔子還真是沉重啊。”

    他捏捏自己的肩膀，有點酸疼。

    緊盯著屏幕找了半天，終於還是讓素還真在頁面的最下方找到了一條消息。

    ——有人聽說負平生最近在找改造武器的高手。

    素還真挑挑眉，冥界天獄的主要收入一向是毒品買賣和地產業，從沒聽說對軍火也有興趣。況且雖然留言里並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從各方面看這個所謂“武器改造專家”毫無疑問就是金子陵。

    負平生找金子陵幹什麼？素還真實在想不通，這跟以往冥界天獄的作風截然不同。

    或者說，這是冥界天獄和六禍蒼龍聯合的徵兆？

    不管事實究竟如何，素還真還是決定這兩天選個時間去拜訪金子陵。

    眼看四無君和六禍蒼龍就要出獄，既然時間上已經來不及，那就乾脆急事緩辦吧。

    反正，不留下蛛絲馬跡才是最重要的。

    素還真伸手關了電腦，沉入一片黑暗。

    素續緣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家老爸端著一碗深褐色的神秘液體站在床頭，看他醒了就把碗遞了過來。

    “這是？”素續緣看了看那神秘的液體，不像是中藥，好像也不是一般的醒酒藥。

    “酸梅湯。”素還真笑得十分慈祥，但也是最不容拒絕的那種。

    素續緣低頭看著顯然是父親特別製作的所謂“酸梅湯”，無奈的眼一閉一口氣喝進去。

    ——還真不是一般的酸啊，素續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頭還痛麼？”素還真輕輕摸著兒子的額頭，續緣的臉色很差……

    “呃，父親的酸梅湯十分管用，現在已經不痛了。”素續緣扯出一個笑容。

    “續緣……”素還真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顯得十分的擔心：“你等等，我下碗面給你吃。”

    素還真轉身就要走，素續緣這下可顧不得頭疼了，趕緊下床拉住父親。

    “父親不用勞煩了……呃，陪續緣去四海第一家吃早茶好麼？”素續緣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看著兒子光著腳急忙阻止自己的樣子，素還真有些鬱悶——他的廚藝至於差到這種地步麼？

    其實，素還真的廚藝根本不是差。

    ——簡直是慘烈。

    “好吧，那父親在樓下等你。”

    素還真平時在家的時候一般是看書、工作、查資料；素續緣平時在家的時候一般是看書、上網、查資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對父子的內外在都驚人的相似。

    不過某些方面則不然，比如說八卦心理——素續緣將其歸罪於素還真誤交損友。

    “續緣，聽慕少艾說你最近跟鑒識科的柳湘音警官走得很近哦？”

    素還真一邊笑，一邊喝著四海第一家餐廳無限量供應的茉莉花茶。

    “這……父親您多心了，我跟柳警官隻不過是朋友而已。”

    素續緣放下筷子辯解，心裡忍不住埋怨那位法醫前輩。

    “耶，續緣，如果喜歡就要去爭取啊，柳警官是個好女孩，父親認為你們很配呢。”

    素還真顯然認定兒子隻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笑得更燦爛。

    素續緣看著父親那一臉“我要抱孫子”的笑容，當真是哭笑不得，隻能說：

    “柳警官是個好女孩，但我……沒辦法讓她幸福。”

    有一瞬間，素還真覺得兒子的臉上似乎露出某種落寞的表情，一閃即逝。

    “怎麼會呢”素還真想伸手摸摸兒子的頭，但想想這是在公開場合，唯有作罷。

    “續緣已經長成好男人了，要對自己有信心才是。”素還真為素續緣的杯子里注滿了茶水，眯起眼睛笑著。

    “父親……真的認為續緣是個好男人麼？”素續緣的聲音很輕，但卻很認真。

    素還真楞了一下。

    “是啊，”素還真盯著桌面，輕輕地說：“續緣是個好男人，不像父親。”

    他的笑容苦澀。

    素續緣看著他，歎了一口氣。

    ——也許，是因為母親……

    素還真的髮妻風采鈴在素續緣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雖然對外說是病逝，但實際上風采鈴是被向素還真尋仇的黑道分子劫持并殺害。

    在那之後素還真曾經想過調離云渡市、甚至想過辭職，從此遠避他鄉。

    但他最終還是留下了。也許，對於他而言，有些東西比兒女情長更重要。

    ——素還真可以忘掉仇恨，但卻不能失去心中的天平。

    不管輿論怎麼說、也不管他的內心深處在如何的叫囂，素還真作為一個執法者隻能將兇手送上法庭而不是打落地獄。

    他是可以在執行抓捕行動的時候將兇手當場擊斃，沒人會認為他的做法有誤，但這樣做會讓之前的一切努力付諸流水。作為一個執法者，他不能這麼做。

    風采鈴所受的苦難隻是他素還真一個人的罪愆，既使他明知道她是黑道的臥底。但她並沒有做錯什麽，不是嗎？

    風采鈴希望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妻子、母親，嫁給素還真是她的選擇，幾乎也註定了她的生活不會平靜。

    所以，臨死前她也隻能對自己深愛的丈夫露出最後的微笑。曾經如花美眷，而今如花凋零。

    “好好照顧……續緣……”

    她的聲音是那麼平靜，卻終歸絕響。

    風采鈴死的時候，素還真才發現。原來最深的悲傷，竟然是哭也哭不出。

    後來，素還真把兒子託付給大圓覺帶到國外。再見面時，素續緣已經是十五歲的挺拔少年。

    也許他們經歷過許多誤會與磨難，但隻要現在一切安好那也就不再重要。

    素還真看著青年與自己十分神似的眉眼，淡淡笑道：

    “續緣，我們回家吧。”

    素還真與金子陵從某方面而言，可以說是一見如故。

    金子陵表面上是個五金商店的老闆，但熟悉地下街的人都知道，金子陵的店裡一年到頭都隻有認吾師一個人看店。

    隻有熟客才能見到金子陵本人，因為五金商店對他而言也不過隻是個合法的幌子。

    金子陵是黑市最有名的武器改造專家，不管是各式槍械還是十字弓、火焰噴射器，甚至製作精巧的彈簧匕首和稀奇古怪、偽裝成各種日常用品的間諜武器都是他的服務項目之一。

    當然這種營生是非法的，然而在他本人並無使用這些武器傷人的情況下，素還真很樂意與他結交——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想見金子陵的門檻總是很高，但其中不包括素還真。

    金子陵對他說過，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然後送了他一把沾血冰蛾。

    所以當素還真來到位於地下街盡頭的小店、却隻看見緊鎖的生銹大門時，心裡除了奇怪還有隱隱的不祥預感。金子陵的五金商店據他所知從不休假，即使節假日也照常營業。

    畢竟，對於刀口舔血的黑道生涯而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沒有區別，金子陵也樂意為這些人大開方便之門——隻要是他的朋友。

    門上既沒有暫停營業的通知，也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可供推論。素還真掏出手機撥給認吾師和金子陵——得到的卻是同樣的“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冥界天獄的第一堂堂主負平生在找金子陵，而金子陵和認吾師就在這個當口失蹤了，這說明什麽？

    素還真擰起了眉，他不想做沒有根據的推測，儘管眼下的情形看來委實疑點重重。

    他又站在鏽跡斑斑的拉門前向內張望了一下，確認並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

    商店的門口找不到任何線索，然而對於像他這樣的熟人而言，這又是太過明顯的疑點。素還真本能的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隻想先離開再作打算。

    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原本在人行道旁抽煙的陌生人如剪影般晃到眼前，連同沉重的拳頭無聲的襲來。

    素還真同一時間交叉雙手做好防衛反擊的准備，但對方的拳路卻突然一沉，避開了他預設的套路而結結實實的正中小腹。

    “唔……！”素還真的痛呼被陌生人的另一隻手捂在嘴裡，在昏厥之前他還什麽都來不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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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10-26 19: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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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娘子

用罪惡沾染顏色~用背叛成為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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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9-10-27 08: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特別的文章阿~
構思真是龐大~

劇情讓人目不轉睛~這樣的警匪對諜~讓人臉紅紅

就是不知~最後失去一切的會是誰呢(笑)
期待後續~作者加油

在善與惡中徘徊
在痛與快感中沉淪
矛盾的人生
不停質問的墮落
理所當然的
這是人生各種不同的面相
但我卻眷戀這虛靡的黑暗
在孤獨無聲的世界裡

腐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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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9-10-27 10: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大早看到這篇文章，口味真是太重了...
雖然這樣虐素素讓人感到心疼，卻也不得不佩服樓主的文章構思
在寫素素與其朋友還有小緣間的互動令人感動與會心一笑
活生生的素素，活生生的霹靂人物，人性與感情完整的呈現在面前
樓主，加油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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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不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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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6樓發表於: 2009-10-27 10: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棒的文
劇情緊湊又流暢’不但引人入勝’字字句句也都令人玩味
只是青陽似乎老實了點’如果沉穩一點會更像他（喔！別打）
素素與四無的對手戲寫的尤其精彩’緊張之處也不忘增添一點可愛的笑點
六禍一出場就寫的很有老大風範’既內斂’又危險’是很讓人期待的角色
當然’激情之處也夠讓人噴鼻血’只是苦了素素’一次就要對上兩個禽獸～（遠目）
想來素素會有一段不好過的日子’因為愛與恨同時存在’既在意素素’又腦恨素素的作為’一番身心上的折磨是免不了的’一來就是火辣辣的三人行’真不曉得以後會有多虐

害我忍不住高聲吶喊－席夢思！你是名床！要挺住！別被搖褟了阿！！（妳這是啥意思？///////）

只不過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道理人人皆知’四無與六禍將來會有如何境地’就看素素要如何翻身並反擊了
咳！已經很久沒有文讓我這麼血脈噴張了’希望下一章能快快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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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暉

开新坑是我的愿望，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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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1)

7樓發表於: 2009-10-27 14:2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膜拜下，這篇文情節緊湊，語言生動又不失幽默~各主角的性格都各有特色，描寫得很好~
雙方對手戲的部份也寫得相當好~
不過四無君和六禍蒼龍現在這麼對待素素，估計以後有得慘了，正如文中所說，得罪素還真的人，下場豈止一個慘字得了啊~遠目。（就算素素不爆發，他身後還有前輩青陽談無欲風隨行續緣少艾等等等等強大的親友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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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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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8樓發表於: 2009-10-27 18: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樣虐素素雖然會心痛~
嗚~
不過樓主寫的不錯啊~
期待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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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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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4)

9樓發表於: 2009-10-28 00: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整密的故事設定，讓人看的心情很緊張@@
尤其是剛開始素素入獄那段，深怕會發生什麼事呀...卻沒想到是在後面>"<
很喜歡作者筆下的素還真，很活、很真實，就像是素素在我面前上演一部警匪的片子一樣，真的很好看oˇo
(後面的四素很不錯，不過加入六禍讓我有些不太看=3=)
(不是因為作者寫不好，只是對六禍的一些感覺，所以很快速的看過去XD)
還有素氏父子的部份，很喜歡素素跟續緣之間的親情，一切誤會冰釋過後，能繼續相陪伴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W<

>>素還真可以忘掉仇恨，但卻不能失去心中的天平。
非常非常喜愛這句，讓我看的好感動TT
一直對風采鈴那段感到非常的可惜與不捨，在文中看了一樣的情景，再看到作者寫下的這句話，不禁讓人非常認同，也很感慨(快要語無倫次了XD)
青陽跟少艾也是非常的可愛，還有小風，一樣默默的讓素素欺負呀XDDDD
梵天前輩那捏爆易開罐的氣勢也非常的生動呢XD

在這之後，這兩隻會怎麼樣呢=ˇ=
得罪素素的下場是不可預測的，同樓上公子暉說的一樣，豈是一字慘字了得=3=
素素加油，作者也加油，送上小花一朵，期待續篇哦>////<

(若是有語無倫次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XD)

翠山行回身看去，蒼微仰著頭專注的漠視了一切，棕褐色眼瞳裡深邃的彷若一潭水淵，即便一向冷清淡若的神情於此刻都顯得孤高肅穆。

綴翠浮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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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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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30 【四無君+六禍蒼龍x素還真】人生海海·桃花 8 28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