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6【Learning Owns】壹之章（雙棄）1F虐H有，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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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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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3)

樓主發表於: 2009-03-28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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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6【Learning Owns】壹之章（雙棄）1F虐H有，慎入

　　劫造荒宇末路，悲嘆蒼生無語。神州三柱沉葬，卸骨血問天罪。

　　神浩六合窮途，淚灑群雄血河。萬物情義難擇，葬日終命涅盤。

　　棄天帝之亂結束，神州地脈嚴重損毀，各地災禍頻傳，死傷百萬……

＊＊＊

　　再度回歸最熟悉不過的初生之地，棄天帝透過昊天鏡冷眼睥睨依然混亂沉淪的人間，冷哼一聲，長袖一揮消去鏡中影像，轉身離去宮殿中廳。

　　六天之界，一切的開端，也是一切的結束。

　　結束？沒錯，是結束了，儘管有多麼不甘心，人間界的聖魔元胎不再存在是事實。少了媒介，縱使是毀滅之神，也無計可施。仍在行進中的棄天帝咬了咬牙，雖然元胎藉他人之手的自我了結並非無法預料，祂仍然感到幾分……該說是失望，還是失落？儘管他屢次違逆自己的意思，棄天帝仍然深信自己可以掌握他的一切，畢竟血緣關係永遠無法抹滅。

　　天界第一武神，曾經的輝煌、往昔的稱號，身份之崇高幾乎比擬太陽之神，然而天神卻對其過於超脫眾神的地位不曾做出任何表示。如今武神背離天道，自創魔道，開戰天界，降禍人間，引來佛陀龍神之燄、天雷之罰，甚至將人間作為賭注。

　　棄天帝冷哼一聲，什麼天神、佛陀，最後犧牲的還不是人間界？這便是神與佛的慈悲嗎？可笑至極！

　　祂背叛了天界，祂厭惡著人類，祂是異度魔界的創始之皇。就算現在失去了媒介、失去了爭戰之地，祂仍然是──棄天帝！

　　「父皇，是你輸了。」細微但沉穩的聲音來自身後。

　　棄天帝猛然停下腳步，轉身一看。

　　什麼，也沒有。

＊＊＊

　　放輕腳步，來到宮殿最深處的棄天帝，擺出手勢解開佈滿內室周圍的陣術，悄聲掀開薄紗，注視著華床之上，熟睡的白色神軀。祂是以靈識分化自我、孕化自己、曾和自己共享一切美好的『母體』，也是聖魔元胎的其一溯源，若非神軀與分化的魔之體結合，單憑一己之力，也難以創造出全新的生命體。

　　如今再度回歸天界，未見天神有任何動作……棄天帝不解，是在顧慮什麼？是因為墮入魔道的神祇力量不可預測，還是另有原因？

　　無論天界眾神最後會採取什麼行動對付自己，祂也無所謂，莫名的自信來自於六天之界本身的定律。

　　把玩著神之體雪白的髮絲，棄天帝望向窗外，正好對上來自太陽燦爛的光芒。

　　棄天帝忍不住瞇起雙眼。

　　天界眾神一致認為太陽賜予的恩惠是理所當然，祂的存在純粹只為了萬物生息。千百年前為了迎接初生之神，也就是自己，太陽神降臨了天界，並且自願擔任引導力量以及開啟智慧的職責。棄天帝在成長的歷程當中了解到，長久以來行施於天界的偏安政策有多麼的迂腐愚昧──也知曉了掌握至高權利的天神，唯一的顧慮。

　　六天法則、弒神之力，全天界惟獨太陽神擁有此等至高無上的能為：法則貫徹制衡；弒神之力實行制裁。

　　六天法則是各個境界無形的戒律與枷鎖，出現的時間比盤古更加古老，它存在星球每個角落，無論是天空，海洋，平原，還是生命體，幾乎無所不在。法則決定了一切，尤其天界更加嚴苛，如果沒有依附體，神根本無法降臨天外之界，天神也不例外。就算借助『門縫』，型態也會如同幽魂一般且毫無力量。

　　也因為六天法則，神無法以人類的物理性攻擊『殺』之，頂多毀去降臨異界的依附體。就算力量懸殊，相互攻擊的天界神體也能依照靈力的強弱等比例的速度自我復原。唯有太陽神的弒神之力，以及特殊條件之下靈力大量逆流導致反噬自身元靈，方能殺神。

　　後者因素還有可能重新轉世回到天界，代價是失去前世所有的記憶，性格也會隨之改變；前者，連一絲機會也沒有。

　　太陽神甚少干涉過天界大大小小的事務，祂的地位與意願仍是保持優越。太陽是不死、永恆與希望的象徵，也是初生的祂所嚮往的一切──所以祂崇拜太陽，祂敬愛太陽。

　　然而祂發現到崇拜太陽的自己，卻從未正視過太陽，因為祂實在過於耀眼。

　　如果說背離天道之後唯一與天界的牽連只有太陽，祂也無從否認，因為只要擁有生命，幾乎都無法離開太陽生活。太陽不分彼此照耀整個大地，就連來自黑暗的生命體，也憧憬著太陽的光亮與溫暖……

　　棄天帝別過頭，同時，太陽照射的角度也偏離了宮殿的軌道，內室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棄天帝彈指，床沿蠋台之上的殘芯立即點燃。

　　燭火稀影婆娑之下，白色神軀緩緩睜開了雙眼，棄天帝放下手中雪絲，默默注視著眼神失焦，彷若下一刻就會同燭芯化為塵霧的神之體。祂這副模樣已經維持了很久，打從墮入魔道、完整統合神魔之力的同時──神軀的雙眼已經失去了靈魂，化成一雙空洞，化為黃泉無止盡的悲鳴。祂對外在事物毫無反應……

　　除了銀鍠朱武。

　　「到頭來祢還是放不下，」棄天帝直接坐落床沿，俯視著依然毫無動靜的神軀。「打從吾的出現，祢便完完全全放棄了天界之神的地位，卻仍然抱持著卑微的希望寄託在污穢的人類身上……」棄天帝撫上神軀消瘦的臉龐，低下頭，在耳邊低語著：「以及，朱武？」

　　神軀微微一顫，呼吸開始加速，胸口劇烈起伏著。棄天帝解下神之體領口上的繩結，稍稍倘開衣領，撫摸著對方的胸膛。這般舉動引來對方斷斷續續的沉吟。

　　過了一段時間，神軀虛弱的開了口：「朱、朱武……吾的兒子……」

　　「是，吾們的兒子。」棄天帝放輕了語氣的力道，溫暖的氣息惡劣搔刮著神軀的敏感之處，見神之體依然叫喊著朱武之名，棄天帝踅起眉，抬高上半身換道姿勢，雙手抵在神軀雙肩之上，直視著神之體逐漸帶回碎裂光輝的雙盼。

　　「他死了，吾的神之體。」語氣溫柔到彷彿無關緊要。「死了，死在人間界。」

　　神之體瞪大了雙眼，呼吸瞬間停止，祂一臉驚愕的望向一臉平靜的棄天帝，一開一闔的唇瓣似是想要開口詢問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棄天帝用食指抵在神軀乾涸的唇瓣之上，好心的替祂解開疑惑……

　　「因為聖魔元胎，」棄天帝一字一句緩慢的道出，像是害怕神軀聽不清楚。「只剩下他一個，這樣講，祢明白了嗎？」

　　語落，神之體倏然屹立起上半身，情勢突然的變化讓棄天帝感到措手不及，只能順著神軀的姿勢用力環住他的雙肩，任憑情緒起伏開始不穩定的對方焦慮的在祂懷裡扭動著。

　　「放開吾。」神軀說。

　　「祢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棄天帝說。

　　「讓吾……去找朱武……」

　　「……夠了！」棄天帝動怒了，「吾不想重複第二遍。」

　　「吾……吾要去找吾的孩子……」神軀的眼神再度失去焦距，祂伸出枯瘦的雙手盲目的朝棄天帝的身後胡亂的抓取。「吾要去找他……」

　　「祢別胡鬧了！」用力扯過神軀的雙手，棄天帝強迫對方的面孔正面朝向自己，一字一句厲聲吼道：「他已經死了，死在人間界！」

　　「朱武！」神軀的神情已經陷入瘋狂，祂奮力抓住魔之體的雙肩啞聲喊道：「是祢殺了他的！是祢殺了他的！是祢，一定是祢！」

　　棄天帝沒有動作，冷笑道：「錯了，是『吾們』，殺了他的。」

　　「不是的！不是的！」神軀雙手掩耳，想把魔之體毒藥般的嗓音一字一句從腦海中拔除。「不會……不會的……吾絕對不會……」

　　「認清現實啊，吾的神之體，」棄天帝的笑容沒有改變，「別忘了吾無論做了什麼事，都和祢脫不了關係。」

　　「不……！」力氣用盡的神軀無力的倒臥在床上，低聲啜泣著。雪白色的髮絲似乎感應到主人的哀傷，柔光盡散，染上一層陰霾。

　　一旁的棄天帝沒有回應，祂完全沒料到神軀的反應居然會超乎意料的如此劇烈……不過祂也沒有後悔告知朱武的消息，畢竟自我的靈識和神之體仍然保有些許連繫，出了什麼事情不可能完全瞞過對方，就算成功了，自己也沒那閒情逸致在神軀的面前上演一輩子的戲碼。

　　思緒方落，手邊感到一絲冰涼的感覺讓棄天帝感到不太對勁，回神一看──

　　神之體將接連額部與耳朵的飾品硬是拔下。

　　「你……！」棄天帝翻過已經失去意識的神之體，點住穴道阻擋不斷流逝出來的鮮血。撥開雪色長髮逐一檢查撕裂傷，傷口造成的因素讓棄天帝每一清理一處血漬，自身肉體也莫名感到隱隱疼痛……

　　棄天帝嚐了一口手上殘留的血液，連血氣也帶著祂身上的芳香……

　　一身雪白的神之體染上了一層腥紅，點點紅灩如花朵般綻放在神軀之上所造就的強烈對比，雖美麗，卻十分駭人。

　　看著倒著懷裡的神軀，棄天帝的心中一片雜亂。祂發現越來越多事情祂無法理解，對於天界、天神、神之體，以及人間界、朱武，祂提不出一個具體且合理的解釋。

　　因為太陽神，讓祂學習到唯有力量才是一切。

　　因為太陽神，讓祂學習到只有力量不會背叛自己。

　　可是每當祂運用毀滅之力掃除人間的同時，總是會出現分明毫無抗衡的力量，卻依然抵抗自己的群勢。

　　道境玄宗，中原群俠。

　　「力量，不是絕對！」那孩子是這麼說的。

　　祂感到好奇，究竟螻蟻般的存在能夠做到什麼地步？所以祂決定稍稍停手，停下來看。

　　結果還是一樣，葬送黃土，非死即傷──

　　「朱武，吾兒，」棄天帝望著神軀蒼白的臉孔呢喃著，「吾，還是不懂。」

　　真的，不懂。

＝續＝

[ 此帖被清水泠音在2009-04-26 20:03重新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