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5 雪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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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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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08-26 00:2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5 雪色（全）

～～

眼前其實一片模糊，什麼都看不清楚，紅色的視野望出去，連背著他的人是誰都難以辨認，只能從耳邊呼嘯而過的疾風知道是在移動。

只下剩一口氣了吧？他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阿九已經斬斷這幾年來互相羈絆的細線，連最後一面都無緣得見的絕情而去，那夜的朱痕始終不發一語，喬裝後離開落日煙，一步兩步的數，等走了好遠他才回頭相望，看到草屋前的黑色人影依然佇立門邊，沒有離開，遠遠的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風雪中的容顏孤寂起來。

五感中唯一完好的耳朵赫然聽到驚天動地的拍浪聲，這才注意到停下來，剛剛應該是有一段時間暈過去了吧？否則怎麼會一片漆黑？黑暗中傳來淒厲的呼喚，一聲一聲，聲聲喚著自己那遺忘已久的名字認萍生，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或許還應該訝異他竟來得比預想中的慢，是時候下去陪伴那個虧欠得還不清的人，不論一人兩人，或是當初他踏過的千人萬人，都讓他們黃泉之下孤單了太久，何德何能讓這麼多人等待了那麼長的歲月？實在不該再有所留連。

心頭上縱使千說萬說，仍然放不下的依戀，讓慕少艾用盡力氣張開艱澀的雙眼。

血幕中飄落點點白光，是水晶湖中號崑崙激起的千層水花嗎？再眨眼，白茫茫的點點紛飛交織成一片雪景，那是落下孤燈難得一見，一年當中只有幾天的微暖春日。

他想起來了，是羽人第一次答應他的邀約來蜆匿迷谷除夕團圓，長久以來都只有三副碗筷的圓桌上第一次有了改變，子時未到，提前放過鞭炮，朱痕哄睡阿九以後就一去不復返，剩下他和羽仔兩個大男人有一口沒一口，啜著守歲酒喝到落下孤燈來。

如果不是喝醉，羽人絕不會在拉二胡的時候還一邊講話，他講起罪惡坑中難得一次的年夜飯，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其實是羽人當夜之前唯一一次年夜飯，即使是烏雲蔽日的罪惡坑，家家戶戶也歡歡喜喜的穿起大紅新衣過節，使得母親身上的紅不再那麼刺眼，然後，那也是孤獨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羽仔他們家吃飯。

母親沒有如平常般的豔麗妝點，身上少了奇怪的香味，只是和孤獨缺愉快的聊著坑中東長西短，小小的羽人大大的眼睛，望望這個再望望那個，突然多麼期盼桌上的最後一道菜永遠不要吃完，大抵是看到了羽人眼中的寄望，母親在廚房收拾飯後時，孤獨缺搖搖晃晃的直嚷喝太多了，沒有直接離開，走到前廊的破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拿起凳子旁的舊二胡咿咿啊啊的拉起來。

羽人皺眉回想了一下，像是在做徒勞無功的思考，停下拉弦的手，茫然的看著手中的二胡，終於自言自語地下了結論：「多年後，依然覺得非常難聽。」

他老實不客氣的大笑起來，聽到爆出的笑聲，羽人先是嚇了一跳，楞楞盯著他撫胸拍桌子的反應，不解的表情想了很久，好不容易終於逐漸疏開，原來羽人是突然明白了……是呀！他忘了這其實非常好笑！只是他沒有發現連忘記笑容這件事都想不起來，僅僅像是放下心中多年的重擔，一向緊繃的端整臉龐輕輕勾勒出一個溫和的輪廓，在笑聲中再度拉起手中弦弓，輕輕扯起風雪中不再那麼沈重的悠揚樂音。

那是他看過羽仔最接近笑的一次。

聽說人之將死，一生的回憶會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而過，現在果然印證了這種說法，水晶湖落下的點點水珠，在他滿眼血色中，真像是看到了當初的那場紅雪呀！

他記得那滿天的豔紅，孤絕的身影，沒人聽得見的顫音，是沒人聽得見的哭嚎。

水晶湖中步上岸邊的白眉老者他怎麼沒有印象？湖中重傷的羽仔身著無跡天衣，想來臨走前的最後一面也要像阿九那樣，看不到了。

等等！他記起來了！老人家果真好記性！剛剛那個不認識的老者，不正是好友泊寒波和皇甫笑禪口中所說的號崑崙？是傷勢沈重的羽仔現在唯一的救命之人，兩位好友不負所託，確實把人帶來了，想笑，但是放下心中大石所捲起的疲憊卻令他無法抵擋，眼前紅色的水晶湖不見了，出現一片無聲的漆黑，可能真是時候了吧？他疑惑起來！無邊黑暗出乎他的預料，浮出點點清晰的白。

不是方才的水花，看得確實了會是什麼？悠然飛舞，輕忽忽飄落的東西，是那一夜落下孤燈翩然而降的雪。

是了，他記得那一夜，那風、那雪，那聲音、那香味。

然後是那人……

他記得他就是這麼坐在涼亭邊，像現在這樣，再往前踏幾步，可以看得到練刀之手握著的二胡安適地擺在他腿上，白袖白衣如雪般隱匿，剩下滾邊綠線隨風翻飛，黑髮在束起的白緞下披散著飄揚，忍不住停下腳步，慕少艾呀慕少艾，知好色而慕少艾，他興味昂然地佇足在離他十步的階梯上，因為他知道如果停了太久，二胡的聲音就會跟著停下來，然後惹得不愛講話的那人轉過那雙漂亮的雙眸，望著自己。

慕少艾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

[ 此貼被縱使相逢在2007-02-16 23: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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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us12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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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1樓發表於: 2006-08-26 01: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喬裝時，他看了看擁有羽人面容的自己，笑了笑，或許是苦澀的愁笑，

「多年後，依然覺得非常難聽。」慕少艾的笑聲，換到了羽人淺淺的笑顏（？）

或許羽人平時臉上的表情，就像繃緊的弦，柔和時，琴聲也不在那麼沉重．．．

少艾的每一幕，從眼中掠過，是那場雪、那一天、那人．．．

閉上眼後．．．還是一幕幕的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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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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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2樓發表於: 2006-08-26 08: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結束了...嗎？
抱歉~因為大大你沒有標示出"完"或者是"全"的字樣所以
私心就先認為有續文了(喂喂！@@|||)
一開始以為大大您試用羽人和少艾的觀點交叉寫
後來才發現全是用少艾的觀點

其實雖然我非常喜歡羽慕這一對
對於慕少艾的喜歡更是不用說
但是我非常不能接受慕少艾最後的方法
為羽人代死
試想如果有一個人為了你而死
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畢生摯愛
那你會是什麼想法？？
一般人想不瘋都很難吧
想燕歸歸就是這樣瘋的啊(燕:沒事幹麻拖我下水？！)
所以啊！慕少艾這次賭的還真大！
賭他對羽人的了解，賭羽人非獍不會讓他失望的！！

http://blog.yam.com/m3aj4ma3aj4
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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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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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7-02-17 07: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lotus12977道友呀～

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對羽仔知道少艾掛點以後的心裡描述得很少，
其實我覺得羽仔都對他師傅的死反應這麼大了，
對少艾為他而死的舉動應該也很不能釋懷才對呀！

是說少艾對羽仔的感情我一直覺得已經超普通朋友，
這樣的付出，實在讓人肅然起敬，不論講不講BL！

是說我覺得他以前一定做過把羽仔的臉往旁邊拉的事情～～～（汗）

～～

俐杏道友呀～

不！他還沒結束！
其實我這個系列想寫一萬集，他是第一篇！（被歐）

對不起啦！我會去改標題的，
我會記得加一個（全）！！！
幸好你有提醒我！

我覺得慕少艾這一注真的賭很大！
尤其那時大家都還不知道羽仔發瘋是鬼梁那個傢伙搞的鬼
都以為他精神狀態不穩定，
試想一隻鳥醒來不但沒了師傅，連朋友都被自己牽連死掉，
正常人其實都會再瘋第二次！

我想是老天保佑吧？（汗）
要不然就是慕仔有夜夜托夢！安撫那隻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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