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10.01 【润玉/柏麟】婚后第一日：光怪陆离与舍不得（序~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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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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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10-01 08: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01 【润玉/柏麟】婚后第一日：光怪陆离与舍不得（序~03）

序、

关于一些事，一些极度亲密的事，柏麟帝君曾用“光怪陆离”四个字来形容它。
但，他只用了一次，仅有一次，唯一一次。
而那一次，帝君之所以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它，大约是因为……

—— 因为，那一次，是发生在……
—— 在……那个……时刻……

那个时刻，初次完整经历一些事就被带领着浸淫其中整整一夜的他，对于这些可说是突然降临在他生命里的、极度亲密又面相繁多的事，实在……实在……
而他只用了一次的原因……只用“光怪陆离”这个词形容了这些事“一次”、唯一一次、仅有一次的原因，是……

—— 是：他，柏麟他，舍不得。
——“舍不得”。

.

.

01、【那一次】

那个唯一的、仅有的一次，
发生在那“整整一夜”结束的时候；
也就是：天帝天后大婚次日的、日出之刻。

那时候，璇玑后宫主殿东侧内室的玉栏轩窗下，正“站”在那里的柏麟帝君，隔着绵柔如雾垂坠于地的流云纱帘，看见了赫赫金乌东升在前殿宫室浮光溢彩的悬峭脊顶之上。

旭日完整跃出天海，华光沐洒六界天地，自然而然亦包括了这万年来仅属于天帝帝尊、但自昨夜起已是帝后共居的至尊宫阙：璇玑宫。
于是，此刻，羲和铺散之金辉天华，绽裂无声着穿过了帝后寝卧内薄越蝉翼的轻润云纱，照进了登位不到一日的天后陛下那双一夜未成眠的凝润清眸之中。

在那一瞬间，柏麟觉得自己双眼蓦被一阵银白闪耀彻底笼罩，顷刻内遮覆住了他所能得见的全部世界：全部。
在这一瞬间，对他而言，对帝君而言，宛若他正身处的上天下地之浩瀚无穷中，唯有这片光润至极的柔亮银白：唯有。

—— 而这，是因为，仅仅是因为，初升日阳的金辉普照直射双眼吗？
—— 是……吗？

—— 是。但，不全是。

关于彼时之情景，
曾有这样一个问题莫名生成在柏麟帝君脑海之中，
但也立时便有了这般极其准确的答案明示在心间。

毕竟从来清醒自问着的帝君，的确一直都清醒无比地自答着。无论当下即时即问之刻，而或日后反复自省之时。
终究，他始终这般清醒且从无自欺，同时也始终这般明确且从无逃避，关于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任何事，所有事。
—— 是以，自然亦包括这些事：包括这些事里的全部与总体，和，属于它的每一个面相，每一个瞬间。

—— 比如，这一个瞬间。

是啊，帝君是清醒地明确着的：在那个瞬间，在他望见大婚次日的崭新金辉彻底普照六界的那个瞬间……
他，于这个瞬间，指尖突然发力，紧紧揪住了隔开他与旭日灿烂的这帘顺滑流云：过分用力的甲缘与指节顷刻泛白，它们将薄柔窗纱生生拽捏出无数褶皱，使之齐聚于指下这纠缠一点中；
而，还是这一个瞬间，柏麟他，在这一个瞬间中，极突兀地几乎是将自己全身的存在猛得尽数系于这纠缠一点之中：他无法自控地让自己一身一体的全部、“都”、挂在了这一点上，全身的全部，全部的全部。

—— 因为，他在这一瞬间里，彻彻底底地脱了力去。
—— 虽然，只有这一瞬间，在极乐降临的这一瞬间。
—— 在，天帝的手，润玉的手，带给他的极乐，所降临的：这一瞬间。

.

.

02、【这个瞬间】

天帝至高无上，天后与帝并尊。
祂们掌天地之权，得天地之享。
是以，帝后寝宫玉栏轩窗前的这帘薄翼流云轻雾纱，自然精工细作，奇巧至极。
是以，就算这般突兀地在一瞬之间承挂了一份神躯之身，也没有被拽破，被扯落，被撕裂。

它很完整很完美地依旧存在着，稳稳悬挂在它该存在的地方：天帝天后最私密的静卧之室东窗之下。
它尽职尽责地依旧在完成着它存在于此的使命：它无声矜持地妆点着此间内殿的雅致与华贵，它似云若雾地阻碍着窗内与窗外之间过分直接的勾连与交通……

自然了，一帘窗纱而已，它不可能将室内与室外彻底隔绝，这不是它的能力所在，也没有谁会这样要求它。
于是，此刻，一帘之外，是被帘后那对清眸明明白白望见的初升日阳，灿灿金辉正公平且宽广地普照着上天下地。而一帘之内，是……

一帘之内，帘前窗畔，是很快松开了指尖的柏麟帝君：适才被自己全数纠力于其、于是抓着流云窗纱倏地五指尽白的指尖们。
这大约是因为他发现了，瞬间之前，自己实在过分为难于一雾轻纱。于是，挣脱出不过一刹那的彻底脱力后，甫找回对自身躯体的掌控，帝君便立刻松劲了指尖的纠缠，放过了完全无辜的明窗前这一雾垂坠柔润。
但，这，亦大约是因为……

—— 因为……

因为，有另一只手，在那一刻，在帝君难以自控地过分为难一帘流云的那个瞬间，探了过来：修长有力的五指极轻柔地细细揉捏着、于刚才那一瞬间里顷刻发力到发白的指腹、指节、指骨、指肉……

极尽温柔的揉捏如暖泉沐身，如春风浴体。
它，这份揉捏，似暖泉春风一般的这份存在：它协助了它们——帝君的手——尽快地放松了自己。
它还让帝君在某个瞬间之后，更加顺利地松却了躯体径自绷紧到多处泛白的力道，包括终于彻底散开了对窗前这一帘云雾近乎无理的紧揪；随之……

随之，带来了这样温柔的“它”的那有力五指，未减一分温柔却带着十分坚定地叉分开自己，近乎灵舌舔舐一般亲密而柔黏地没入了、卸去力道后已然并不十分紧密的指缝之间：帝君那软嫩细白的指缝。
至此，流云垂纱下，来自两个美丽躯体的两只莹润素手之纤长十指们，真正开始了亲密而柔黏地相依相绕，难舍难离间微微彤影渐渐氤氲白雪之中，尽现无数悱恻绵绵不绝。

就这样，帝君那不再因陡然施力过分而陡然惨白过分的可怜指尖们，已全都安然且舒适地与另一只手交缠至近乎交融：另一只，修长有力又极温柔美丽的手。
且，它们，他的指尖，在与它，另一只手，两厢交叠彼此缠绵近乎熔融后……
的的确确隐隐红润带着暖热次第洇起，正有如这些指尖所在躯体的……许多其他部位。

而这只手，
这只修长有力温柔皙白却一动一静皆轻巧细致的手，
这只给帝君的指尖和指尖所在躯体……的许多其他部位、带来了缠绵不分、交融不散、与暖热殷润的手……
它是……
那是……

—— 它是，天帝的手。
—— 当然是天帝的手。

在这个瞬间里，在这个瞬间的之前和之后，
与东升日阳下的明亮天地隔帘共生的柏麟帝君，“站”在帝后寝宫的轩窗畔、云纱前，坦坦荡荡地望着坦坦荡荡存在于自己眼前的它，极清醒地明白着。

—— 是啊，它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天帝、极温柔极怜惜着探来的手。亦是……
—— 亦是……刚……埋进他身体里的……天帝……润玉……探来的……手……

—— 是的：刚……埋进他身体里……
—— 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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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10-01 08: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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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天帝的手；润玉的手】

柏麟是极清楚地知道润玉的手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在这一刻，来到这里。
来到他的手旁，没入他的手中，对其轻柔抚慰，与之亲密交融。
就像他极清楚地知道此刻正有旭日暖阳明耀天地一样。
就像他极清楚地知道此刻正有什么来到他身体中一样。

.

—— 天帝的手，之所以这样做，之所以在这样的事情里于这样的时刻中呈现着这样的面相……
—— 是因为，他的帝尊，他的润玉，舍不得他折磨自己的身体，哪怕仅仅是指尖而已。

——“柏麟，不要，折磨自己。”
——“更不要，勉强自己。”

柏麟记得：在刚过去的那一夜里，他的帝尊，他的天帝，是这样告诉他的，在他尽力清醒地面对着陌生的欲海横流时；
柏麟亦记得，在这一夜里，刚被日出结束、也仅仅是被日出结束的这一夜里，他的润玉，把这些告诉他的润玉，也的的确确是这样做着的，做了一次又一次。

柏麟还记得，这样做着的润玉，大多数时候，是用手，极温柔的手……
偶尔的时候，是用比手更温柔的唇……与舌……或者……其他什么……
是啊……其他……什么……

此刻隔纱亲迎明亮天光的帝君，记忆当然还十分清晰。他当然记得，昨晚沐浴着烛荫灯影中的那些“其他什么”……究竟是……什么。
它们为天帝所用，却不属于天帝那美丽的躯体；它们是……是……是帝君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这样使用的……其他……什么……

好吧，何止是这些……嗯，其他的什么：本有各自功用、本就千年万年着存在于柏麟身边的那些其他什么……
何止是它们？何止仅仅只有它们，是帝君完全没有想过会出现在这样的事情里、且会被帝尊这样使用着……呢？
远远不止啊。

其实，在这些事里，在昨夜才真正发生就一直发生到此刻天光大亮时依旧在持续的这些事里……
包括他的天帝那美丽的躯体，包括他的天帝那温柔的唇舌，包括他的天帝那双手……
他的天帝帝尊那双精瘦有力又纤美温柔的……手……手指……
柏麟帝君也……也……算是……没想到……会……这样……

.

是的，就算是这些柏麟本来知道会出现在这些事里的……那些……身体部位：譬如唇舌……譬如十指……譬如……

柏麟的确是知道它们在这样的事里要做些什么，会做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算是……知道……吧？
但，帝君他确实在事前没有想到过：它们，除了在那些他本以为自己知道的事情里会展现出自己根本没想到会存在的面向之外，原来，还需要，去做到……“这一点”……啊？

原来，在这些事里，还有“这一点”，需要去做的吗？柏麟他，是真的，从未想到过呢。关于“这一点”的存在。
他的天帝，他的润玉，在过去的这一夜里，用似乎特意放轻放柔的声量，在寝帐间，在柔纱里，在软枕上，悄悄的，悄悄的，告诉他的，【这一点】：

—— 柏麟，不要，折磨自己。
—— 更不要，勉强自己。

昨夜，这样说着的润玉，清俊面容隐在帐影纱荫间，洁润躯体浸入帖肤亲密处，已经或正在，很轻很柔地，主动的，悄悄的，做到了，这一点。
柏麟记得。

所以说……
所以说……

.

所以说……
原来，“这一点”，是这样的啊。柏麟想。
原来，是需要做到这一点的啊。柏麟意识到。

原来，润玉想要的，并不完全是“努力”着去做什么的自己……而是……
原来，在这样的事情里，润玉真正想要，是“不要勉强”就能自然做到什么得到什么展现出什么……的……自己……吧……？
原来如此。

天帝这般的思维、因何产生这般的思维、以及这般思维所彰显与暗藏的情义与品行，这些，全都很好理解，对帝君来说。
是以，在润玉毫无隐藏地坦荡捧出晶莹剔透的澈亮一角之后，几乎是顷刻间，柏麟便准确地了悟到了这座情意冰山之浩瀚磅礴。

毕竟……
接受了天帝这份深情厚意的帝君，同样对天帝情重而意浓的帝君；
他，终究资质聪慧而本性通达，哪怕是之于这些私隐又奇妙的事。

所以说，柏麟是真的很轻易地接受并认可了润玉在这些事里表达出来的一切：关于天帝想要的，关于天帝想给的。它们以帝君“新发现的所有”而存在着，比如说“这一点”，与这一点“们”。
是以，帝君借此明确了更多自己该做的事。
只是难免会心生更多感慨，哪怕感慨生成之时，他正被天帝引领着浸沐在阔朗楚天的霏霏风雨之中：——

.

哎，终究，对于这些事，自己太过生疏了啊。
昨夜，整个身躯被巫山凝雾从里到外彻底浸湿浸透了的柏麟帝君，清醒着这样做下着判断，其实早就明白的判断，只是意涵屡屡增添。
毕竟他是知道的：于这些事中，自己不知道的“原来还有这一点需要去做”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一点”呢。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让他鞭策着自己在这样的事情中默默努力着，虽然他新领悟到“这一点”让他明白润玉真正希望的，或许并不完全是他这样的“努力”。

润玉并不是否定他的努力。
他只是不希望他这般……“勉强”着努力。
在……这样的事情中；甚而是所有的事情中。
于此，柏麟心念清明，情念缠绵，意念却坚定。

柏麟是知道润玉的意思的，他亦知道润玉的希翼。
他甚至知道润玉对他这般的希翼中所蕴含的那些情意与关切。
他知道。他都知道。所以他认真体会着，也认真反馈：谢谢，我知道，我明白，我感觉得到。以及，我，不勉强。

我在努力的是什么，我知道。
我想要做到什么，我知道。
我从未有过勉强，我确定。

我只是，想要你快乐，润玉。
就像你想我得到快乐，一样。

在这样的事情里，毫无勉强着随情而舞才能去得到真正的快乐。
在一生的命运中，不要那般勉强着渡过，才是真正的平安喜乐。
这是真理，亦是你对我的希翼与祝福。于此，我知道的。润玉。

我都知道。我都明白。以及，谢谢你。
还有，我，在你身边，从无勉强。
你，明白吗？我想让你……明白。

.

帝君的聪慧与通达，伴随着清醒共生于他生命的任何时刻，包括沉浸在这样的事情里的这些时刻。
帝君沉默着感慨着这些所有、明白着这些所有。他在刚刚过去的、一次一次挑战自己理智的这“整整一夜”中，不止一次清醒地告诉着自己：去面对吧，面对着所有的“这一点”们。

只有继续面对，才能在生疏中学会面对，学会表达，才能……
才能达成帝尊想要的那份“帝君并不勉强”，才能让润玉明白“柏麟从未勉强”；亦才能……让润玉……得到……得到……柏麟想让他得到的……

—— 得到、真正、想要的：和合同欲，情爱共欢。
—— 陛下，您已让柏麟得到，真的。请相信柏麟。
—— 而，柏麟……

—— 柏麟，亦会，让您，得到。

.

.

柏麟帝君是真的很是清醒，一直都是。
他从无空费心智在无聊纠缠中徒耗情义。只要明确便付诸实施。
他从来只干脆利落清楚明白地践行着实务。哪怕过程纷扰亦无怨无悔。
哪怕是在这样的事情里；哪怕是在这样微妙又私隐、柔靡又炙热的事情里。

是以，在这一夜里，他让自己，事先向天帝表达过接受所有、允许所有的自己，一直一直，很认真很清醒地，感觉着所有，观察着所有，并，思考着所有，反馈着所有。
由此，他真的发现了很多事，也确定了很多事，在这些事里的很多事，以及这些事里的很多点，包括且远远不止那个：“这一点”。

而那些“这一点”们，它们面相繁多，它们要点无数，它们矛盾又和谐地存在着：既能暴雨狂风如征战挞伐，又能和风细雨如花落点潭；既能五光十色间浓墨重彩，又能柔情似水中脉脉清浅汩汩细流……
比如说……
比如说……

比如说，还是关于“这一点”。

关于昨夜润玉告诉他且亲身实践许多次的“这一点”；
现在亦在透帘而来的旭日耀华间正在发生的“这一点”：
它，就……就……

—— 柏麟，不要，折磨自己。

此刻，天帝又一次在用他的躯体和他的行为践行着“这一点”。
于是，帝君也再次用自己身体和思维感觉并体会甚至思索着它。
它，“这一点”，和这些事里的大部分面相是很不一样。柏麟觉得。
它平静，和缓，轻柔，属于这些事中风微雨细落花入潭的那一部分。
它常常带着许多怜惜与温柔的表情或声音：“不要折腾自己啊，柏麟。”

偶尔它是无声的，尽数融化成了带着更多怜惜与温柔的动作：
这些动作偶尔之偶尔是来自某些“其他什么”；
比偶尔之偶尔次数多一点的，是来自天帝的唇与舌；
但更多的次数里，绝大部分的次数里，常常出现在这些动作里的：——

真的，这样做着的，默默完成了这一点的，确实都是它们：天帝的手指，润玉的手指，细细长长的，常常润润凉凉的，一直很有力但只让他感受到温柔的，手指。
帝君记得很是清楚。
帝君无比确定。

它们，天帝的手指，就像在任何事里一样：它们，在这件事里，亦充分贯彻着天帝的意志。它们彻彻底底征伐四方带来云梦凝雾欲风情雨；但与此同时，它们也总是尽职尽责地完成着“这一点”，和与“这一点”类似的很多很多点，那些有如蝶翼吻花蜓尾触潭的“很多点”。且，一次，一次，又一次……

不过嘛……说到这里，关于前者，关于在这些事里征伐索取滔天欲海的这一部分，帝君事先是想到的。
毕竟，情爱合欢也好，双修精进也罢，如何行事，柏麟懂得。
是以，身躯之双手在这样的事里会如何作为，他亦是清楚。

但，就算如此，帝君也终究高看了自己，关于他对这些事的了解。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
因为，就算只是它们，天帝的手，帝君也从来都没想过它们会以那样纷繁而多彩的面向生存在，努力在，活动在，跳跃在……在他自己的躯体上：柏麟自己的躯体上，以此去构造并完成“前者”的存在。
但，它们用纷繁而多彩的面相去构造并完成的，远不仅此：它们，天帝的双手，甚而不止天帝的双手，—— 它们所完成的，除了前者，更包括了一些帝君未曾想过的存在，比如那些后者们。其中就有帝尊告诉他的这个理由：“这一点”。

—— 让他实在心思摇曳情暖身软的：“这一点”。
—— 譬如现在，譬如此刻。

.

现在，此刻。
羲和普照大地，一帘之外明光灿灿。
而一帘之内，透纱而来的明光熏然如雾。
薄纱如雾，透光如雾，欲海生息亦成雾。
重重之幻雾，层层叠叠成清透且轻柔的一痕所见，铺展在柏麟的眼前世界中。
而离他双眼最近的，就是相交相缠近乎相融相合的两双洁白修长的手，一双是他自己的，一双是他的天帝的：已把什么深深埋进了他的身体的，天帝的，手。

现在，此刻，柏麟当然清楚地知道刹那前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在他恍见薄帘之外明阳天光瞬间照耀上天下地的时候。
现在，此刻，柏麟更清楚地知道有什么在当下这一刹那来到他的身体深处；以及这样的来到，将会给他的身体，带来怎样的极致欲乐。
现在，此刻，这一切所有柏麟都无比清楚地知道着，毕竟刚刚被晨曦结束的那整整一夜里，这些事，这些感觉，已经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过了。

—— 可，哪怕如此，哪怕这样，于现在，在此刻，柏麟亦是最清楚地知道：此时此身，最最牵扯纠缠牢牢包裹沉浸他的心、情、爱、欲的，不是这些这般明显而或激烈或柔缓的所有，而是……
—— 而是、真的是：正在充分贯彻天帝的意志前来告知他“这一点”、且让他踏踏实实享受到“这一点”的，那双，美丽的手。

这双美丽的手，以及它存在的那具更加美丽的躯体：它们，与柏麟，一夜纠缠，至今未休。
在这一夜纠缠中，无论用的是……哪一个部位，他的帝尊，他的润玉，的确都做到了，关于告诉他的在这些事里的那个理由，那个“这一点”：一次又一次，近乎每一次；是的，每一次！
乃至此刻旭阳隔帘而来的“至今未休”中，他的帝尊，他的润玉，同样在继续了又一个新的“每一次”：那般有力精干却晶莹剔透的手，那般温柔和缓地爱抚轻揉过自己的指节、指腹、指根、最后尽数没入指缝深处，紧密不分。它无声地成功把“这一点”又一次变成现实：柏麟，别勉强自己，别折磨自己。

而柏麟，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这些事里用清醒来面对着的柏麟，他亦真的很清醒地，把这些一次又一次，清楚明晰地感觉着，记住着，全都记住着。
就像帝君永远要求自己记住、并承担所有事情，一样。

所以，此刻，迎着高升明阳的柏麟帝君，他真的是，清楚记得的：他记得，昨夜，在这间寝室里，在这间寝室的很多处所在，他曾经一次又一次试图用手指抓牢什么、压住什么、拽紧什么……来……来……以此克制身体的……一些……失控的……
就像片刻前，在这帘薄雾轻纱下，面对着铺开六界天地的耀日明阳，他一瞬之间满目白光：他失控了。与昨夜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这个瞬间中，他那彻底失控的躯体无措又茫然，他的双手就在那时狠狠纠缠了眼前这帘仅仅只有装饰和轻微遮挡作用的润云轻雾纱。
他过分为难了它，尽管只有一瞬间，和昨夜出现过的许多瞬间极为相似的一瞬间。

而，在这些瞬间们出现之后，在这样亲密而情迷的时候，他，柏麟他，亦的的确确几乎很快就能感觉到，他的天帝，他的润玉，那温柔而迅速探来的……手指们，大多时候是手指们：那些手指，和偶尔出现的其他什么……它们，几乎全数都是温暖的，极温暖；但也有些许几次，是炙热的，很热，甚至很烫。

它们总是这样，像现在这样，像初夏曝晒良久的暖泉，像暮春沐浴明阳的暖风，和煦且温柔，偶尔烫人却不伤人……
它们总是带着这样的温度，轻和又细致地，抚摸着，揉捏着，卸掉自己往往在那些瞬间里突兀生发过分的力道；
然后，它们，天帝的手指，会和自己的手指，两厢交覆着，尽数纠缠着……
就像现在，就像此刻，在柏麟的眼前，依偎在映阳轻纱间，依依不舍。
直到……
等到……

等到自己摆脱了那些不仅仅属于身体的失控、进而不再那般折磨自己的指尖时，它们，天帝的手指们 —— 大多时候是手指偶尔是唇舌或者其他部位 —— 它们，才，安静地离开，去往了其他的地方。

—— 那些……柏麟很清楚地知道的……某些……其他……地方。
—— 属于……他自己的……躯体的……某些……其他……地方。

—— 就像……之前刚过去的这整整一夜里……
—— 它们，天帝的手指，所去的……
—— 那些……地方。

—— 就像，现在，它们，将要去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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