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6 （日月）少时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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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o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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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4-16 23:5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6 （日月）少时纪事

最近在补剧，对少年时期进行一些造谣

（一）
         八趾麒麟把谈无欲捡回来的那天大概是素还真在半斗坪生活了三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彼时他才八岁，他被捡回来的时候估摸着也跟谈无欲现在差不多大，八趾麒麟教会他一些基本口诀心法之后就没怎么管过他，扔他在山上和自己那枝金叶子一起野蛮生长。现在再看身量已经比之前长高出不少，眉眼也比三年前舒展，颇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师父回来的时候他正拿着把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扫把勤勤恳恳在半斗坪后山那棵花树下面扫落下来的花瓣。看见师父抱了个小孩子冲他走过来开心的扫帚都不要了，丢在树下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再开心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他停在师父面前恭恭敬敬一拱手，眼睛却一直不住地打量着师父怀里的人，他看见那孩子单薄的身子缩在八趾麒麟怀里，一双狭长的凤眼也在大大方方地看着他“见过师父，不知这位是.......？”
八趾麒麟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那孩子就乖乖的站在他身侧，也不讲话也不乱动。站直了更显消瘦，风一吹好像要飘走了似的。
        “哎，也是跟你一样是个苦命孩子，荒郊野岭捡到的。再晚点说不定都让狼给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一路上也没说过话。”
        素还真心里想那双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恐惧，大概不是被吓到了。
        “说不定只是不想和师父说话？”
        “你倒是会说话，说了不如不会说。”
        素还真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冲八趾麒麟吐了吐舌头。看着眼前拘谨的孩子终于嘴角翘起来一点他才上前牵住一只手，细声细语地问他可有名字，可记得家和父母，他都一一摇头。
        “既然有缘，不如就和素还真一样让老人家我起个名字然后拜入门下，瞧你安安静静的不愿意说话，不如就叫谈无欲。怎么样？”
        那孩子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是在琢磨拜师的事还是名字的事。看他纠结，一旁的素还真忍不住开口“素观江湖真，谈悟红尘欲。是成双成对的好名字！”
        “哎呦，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了？”
        “师父啊，你把我捡回来的时候说得好听要照顾我，我这三年除了上课的时候可都是飞禽走兽为伴，闲暇时间除了练剑就是读书，这点话都想不出来岂不是丢您老人家的脸。”
        “你这话说的，让人家孩子听了不想做我徒弟了要怎么办，你就哭去吧。”
        “不可不可，我好不容易有个伴。”说着就去晃他牵着的那只手“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是你师兄了，就算师父不管我们师兄也会照顾你的......”
        八趾麒麟着实是多虑了，他压根没听后面师徒两个人拌嘴。还在想他的名字。
        谈无欲......谈无欲......
        他默默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回握住了素还真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一老一小看他点头，又看了看他握着素还真的小手顿时心花怒放，就差满地的花都开在他俩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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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o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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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4-16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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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半斗坪对修仙悟道之人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山腰处一块平地宜居。顺着林间小
道走到后山地界更是开阔，钟灵毓秀，土地按照时令翻翻基本上什么种子撒下去就长什么。山上野鸡野兔也一个个吃得油光水滑的，师徒三人在山上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八岁的素还真牵着五岁大的谈无欲穿梭在林间。一会指着地上的花告诉他花名花期能不能入药有何功效，一会带着他追着地上的印子一路找到兔子洞去看刚出生的小兔子。两个孩子在后山玩得不亦乐乎，素还真现在要比他高出一头，一高兴了走得快些还把他带摔过两次，看着瘦小的师弟摔在地上他倒是先急红了眼眶好像是自己摔出了血一样。一边给他找止血的草药嚼碎了抹在伤口上一边道歉说都是师兄不好。但是谈无欲倒是云淡风轻的，也不哭也不闹，摇头跟他说不是师兄的错，是他走得慢跟不上。
        听得素还真心都要碎了，花了点时间教他调息和简单的轻功。八趾麒麟可能有什么慧眼识珠的本事，捡回来的孩子个个天赋异禀。才不到两个时辰谈无欲就再也没摔过，跟着他师兄在山上撒了欢地跑。八趾麒麟看素还真不是说说，是真的在照顾师弟，觉得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不少，于是心安理得地把谈无欲丢给素还真养着。两个孩子在半斗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练完功就在山里乱窜，日子过得好不清闲。过了没几天谈无欲已经能跟着师兄飞檐走壁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真气运遍周身聚在足尖，用力一点地便能腾空几米。借着风往山上走，低头脚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抬头是素还真翻飞的衣袂。他跟着跟着突然发现树林里有一小块地方泛着点点金光，喊了一声师兄就奔着那地方冲下去了。
那是后山的一片树林，挨着一处小瀑布。伴着潺潺的水声谈无欲看见一枝金叶子长在河边，熠熠生辉。那金光被旁边的河流映在周围才让他在空中看见。
        “师弟，你慢点。再这样下去师兄要追不上你了。”素还真含笑跟在他身后，看谈无欲盯着那枝金叶子出神开口问他“你喜欢这金枝？”
        谈无欲点点头，刚伸出手就被素还真一把攥住了手腕。“碰不得碰不得，这金枝是我的命脉，同生共死。你看上面的金叶子，若是这金叶落尽，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谈无欲愣了愣，他没想摘下来，只是莫名觉得亲近，想碰碰叶子。素还真这一席话说完，他的眼神在被金光衬得越发圆润的师兄脸上和金叶子之间来回看了看。被素还真攥着的那只手腕灵巧一翻，一枝绿叶便出现在他手中，上面坠满了紫色的果子。在素还真看得发愣的时候，谈无欲已经从他手里滑出去，弯着腰把那株万年果种在了金叶子旁边。谈无欲满意地看着夕阳下两棵迎风摇摆的枝丫，拍了拍手上的土，回身牵上素还真往他们住的小屋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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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4-04-16 23: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这一章有一些对正剧剧情的映射和对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个人看法，希望能表达清楚想表达的意思
（三）
        山上多了个人，日子肯定不比从前。原本素还真一个人在山上的时候，渴了就饮山泉水，饿了就随便对付几个野果几样素菜，他不喜荤食，师父也就乐得清闲。但是两个孩子再怎么说也在长身体。好在师父还算有点良心，每隔几个月会带点东西回来看看两个崽子把半斗坪祸害成什么样了。本以为会鸡飞狗跳，结果回来待了几天看素还真带着师弟每天早起晨读练功，中午趁着日头足了还会下河抓鱼。到了晚上就挤在一起，不是下棋就是看素还真借来的闲书。有的时候灯都忘了熄就已经睡作一团了。想不到素还真带起师弟来有模有样的，他捋了捋胡子又放心了不少。
        唯独一事他觉得不解，总归是在启程闲游的前一天弄清楚了。
这天中午阳光正盛。两个小娃娃挽着裤腿绑了衣袖下水，素还真在河边屏息凝神，弯下腰盯着水里的动静。谈无欲在不远处有样学样，一下午的功夫两个人就能抓上来大大小小的一筐鱼。到了日头落下的时候，谈无欲伸手便又要把那筐子倾了，把鱼全都倒回河里。让八趾麒麟连忙伸手拦了下来。
        “哎呦看了怎么些天了，老人家真是不解。费了半天劲抓上来的，为何每次又要倒回去啊？”
        谈无欲歪了歪头，手还用力斜着筐子想从师父手里拽回来。本来就在太阳下晒了一下午，一较上劲消瘦的小脸憋得通红。“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呢。你且先说说，是为何一定要把鱼放了。我看有几尾鱼肥美的很，等会在后院生火烤了，配上两口酒岂不美哉。”
        “师兄说不能竭泽而渔，本就不是抓上来吃的。”
八趾麒麟哪能没看出来，两个娃娃抓鱼的时候敛气凝神，明显是素还真教过他要如何隐去自己的气息，有几次等的时间长了，甚至会有飞鸟落在他们头顶歇脚。这功夫显然早已到了火候。八趾麒麟看了啧啧称奇，大的有本事他早就知道，如此看来小的日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小年纪讲一堆大道理，就吃几条哪就算得上竭泽而渔了。”谈无欲皱着眉头纠结。“可师兄还说万物有灵......不应随便杀生......”八趾麒麟看小的有动摇，接着开口。“别被你师兄诓去了，他那是自己不喜欢吃荤腥，连带着不想让你吃，你可别去学他那些假慈悲。”他话音刚落，一道掌风溅起水花冲着身后袭来，素还真趁着师父闪身躲开时，双足点水，运着轻功一把将还拽着鱼筐的谈无欲揽在怀里，还故意拉开了些距离才笑着冲师父道歉。“哎呀，实在是对不住，刚才有尾鱼往师父这边跑了，我情急之下就打了一掌过来，师父没事就好。”
谈无欲看着师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担忧地小声叫了声师兄。素还真紧了紧搭在他肩上的手跟他说无妨。这下八趾麒麟看了胡子都快气歪了，拔高了声调冲他俩喊。
        “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师兄，他练剑的时候杀了多少野猪野狗。”
素还真没想到八趾麒麟会拿这事出来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偏头去看谈无欲。
        “我不知道，师兄去后山练剑的时候说我还小，不让我跟着去.....”每次练剑时素还真总要带一身换的衣服，回来时已经在河边沐浴过，身上自然也闻不到血腥味。
        “荒唐，刚捡他回来的时候我就在教这小子用剑了，你现在可还比他那时候大上一点。”
        “师弟......我不是故意要瞒......”
        这么一闹，已是日落月升，模糊的月光照在素还真脸上，谈无欲忽然觉得有些看不清他师兄的情绪。他捏紧了手里的鱼筐，从素还真怀里挣出来。头也没回地抱着鱼筐塞到八趾麒麟手里自顾自地上了岸。
        八趾麒麟见状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就听河里水声一阵翻腾，素还真连轻功都没心思使，从河里跑上来，追着谈无欲离开的方向跑了没一会又折回来，手一伸冲八趾麒麟说把鱼给我。

        找到人的时候，谈无欲正在下游靠着棵树郁闷地打水漂。手里的石子被他扔地破空而响，看得出来是真动了气。素还真抿了抿嘴，抱着鱼筐喊了他两声，谈无欲只是回头看了素还真两眼，就回过身继续扔他的石头。
        素还真叹了口气，特意挑了一个谈无欲能看得见他身影的地方在河边坐下。
他把那些鱼翻翻捡捡，还没长成的鱼苗和带了籽的大鱼全都放回水里。最后留了三条鱼在筐里。
        他掏出一把匕首，利落地杀鱼，刮鳞，放血。殷红的血水顺着他的手流到河里，不一会又被冲刷干净。
        “去年这个时候，山中有一只老虎，经常在山中猎食，白额吊睛，虎啸震人心魄。虽然不曾下山，可偶尔还是会吓到走山路的村民。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山脚下的居民都在担心什么时候这山上的猎物都被那老虎猎尽了，它就会下山吃人。我见过那老虎几次，生的果真威风凛凛，也难怪会有猎户盯上它的皮毛。”谈无欲停下扔石头的动作。攥紧了手里的石头。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日夜里山脚下的村民带着弓箭和火把成群结队地上了山，说他们村中猎户的儿子被山上的猛虎咬断了一条胳膊，如此凶兽不除难以安生。”
谈无欲冷笑了一声说我看是那猎户带着儿子偷猎不成反被伤了，还反咬一口要村里人来围杀。真是卑鄙。
       “师弟真是料事如神。”
       “少来，继续说你的。”
        素还真笑了笑，手上的匕首翻飞。“我把村民劝了回去，答应替他们除虎患，那猎户不依不饶，要我三日之内带着虎皮下山去见他，见了虎皮大家才能心安，也算是对他儿子失了一臂的小小补偿。见不到虎皮他依旧要带人围山。”
        “贼心不死。”谈无欲嫌弃地眉头紧皱。“然后呢？你就随了他们的愿？”
        素还真伸手顺着鱼鳃将内脏全都摘干净，也不去管溅到自己脸上的血。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三日之后我杀了那老虎，把虎皮带给猎户。看着他乐开了花。可安生了没几天，山下的村民又来了。没了老虎在山中称王，山上的野猪野狗大了胆子，三天两头去祸害山下的庄稼和圈养的牲畜。又总是成群结队，杀都杀不过来，弄得村民苦不堪言。”谈无欲把手里剩下的石子攥地直响。“所以他们又来找你帮忙杀野猪野狗。”
        “是。”
        谈无欲一扬手，几颗石子从他手里飞出去，向着不同的方向打出了几个漂亮的水花。他盯着夜里黝黑的河水中被水花打碎的月光沉默了一阵。
        “你又瞒着我。”
        “嗯？”
        “山中的虎爪印都聚集在瀑布附近，就是你我种金叶子和万年果的地方。一大一小。这山上根本不止一只老虎，瀑布往西南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你用结界封着，每日申时开启戌时关闭。那母虎带着孩子出来的时间正好是你练剑让我在屋里乖乖等你回来的时候。”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弟。”素还真伸手将匕首在河水里洗干净，三条鱼也打理好了放回筐里。“我和那虎斗了一阵，它就已被我伤了要害，命不久矣。拖着残躯往山洞跑，我察觉不对就隐了气息跟在后面。这才发现还有一只母虎刚产了崽不久，气息虚浮。躺在山洞里。于是我把随身带的草药喂给那母虎，替它稳住命脉。”
“这一切本就是无妄之灾，我自己下的手自己清楚，那公虎已经是无力回天，见我没有恶意，撑着最后一口气，叼起还没睁开眼睛的小老虎递到我怀里，又轻柔的舔了舔。然后用爪子扒拉我的剑。我明白它这是将孩子托付给我。要我拿自己的皮给村民个交代。”
谈无欲咬了咬牙，挨着素还真坐下，替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所以你每日杀了野猪野狗把生骨肉带给它们母子。”
        “嗯，母虎刚产完子虚弱地很，小家伙更没有捕食的能力。我有愧于它们，自然要尽心照顾。顺便也能替无辜受牵连的村民除了灾祸......”
        谈无欲又沉默了半晌，素还真也只是盯着高悬的月亮出神，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河边，直到谈无欲拽着他起身，拿上鱼筐，抬手把素还真脸上的血擦了个干净。皎洁的月色下，少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他说，师兄，你没愧对任何人。
素还真怔住了一瞬，随即牵上他的手，紧紧地把还矮他一头的谈无欲抱在怀里。紧的两个人快要不能呼吸。半晌谈无欲才从他怀里抽出手，拍了拍他师兄的背，“我们回去吧，师父该等急了。”

        等他们回到半斗坪，八趾麒麟坐在院子里火都生好了。油盐酱醋一应俱全。谈无欲把筐递给师父。没一会儿烤鱼的香味飘出来，烤的外焦里嫩，递到谈无欲手里的时候树枝上还往下滴着油。谈无欲第一次尝到荤腥，吃得像只开心的小猫。油蹭了满嘴。素还真看他喜欢，把自己的那条也递给了他。自己则继续吃他的斋饭，吃完收拾了碗去找了块木料坐在旁边不知道在削些什么。时不时盯着吃的不亦乐乎的一小一老，嘴角忍不住地往上勾。
酒足饭饱过后，八趾麒麟熄了火，看他们俩和好如初也没多过问就放下心来。没等到第二天就下了山又不知道去哪里云游了。
        等谈无欲洗漱完，合衣在床上躺好时素还真才收拾完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屋看谈无欲已经睡下了，在他枕边放下了样东西，转身吹灭了蜡烛让师弟睡得安稳些，才又蹑手蹑脚地拿了木盆出去洗漱。
        听着素还真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确定他已经走远了，谈无欲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急不可耐地掀开被子。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朦胧月光，一柄的木剑躺在他的床上，正是素还真刚削好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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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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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4-04-17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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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新新的日月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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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4-04-17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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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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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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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4-04-29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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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日月！！！！！！！！！！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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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o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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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4-05-02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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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谈无欲站在树荫下，清风拂过树冠摘下一片叶子，摇摇晃晃放在他的头顶。又拂过他圆圆的发髻和额角的青丝。他站定在风中，睫毛随着风轻颤，叶片飘落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他知晓那片叶子此刻正停在自己发间，却无动于衷。只是轻轻皱眉，细细地聆听着林间一丝一毫的变化。落叶，枝条，远处的流水。虫鸣，兽啼，鸟儿的振翅都悉数落在他耳中。即使是闭上眼睛，这林间的景貌也跃然于心，但想听的东西却没能捕捉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成了纷扰。他想听的是林中另一个人的呼吸。
        自从上次师父走了之后谈无欲就经常自发地跟着素还真去山上猎些山鸡野兔去喂老虎。这些小的用不着两人拔剑，石子聚了力从指尖弹出去就能解决。遇到野猪之类的牲畜就不能简单应对了，两个孩子用剑气你来我往地配合着将猎物往死路赶，谈无欲只是一柄木剑在手也气势汹汹。没个两回那木剑就已经有点受不住他的气力开始有断裂的迹象了。这倒是让素还真对他这个师弟有了不小的改观，也许自己早就应该让他和自己一起练剑。到底是他亲手削的，谈无欲其实也宝贝着那柄剑，于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个把木剑好好收了起来，一个找了柄跟自己手里相差无几的练功剑给他。又是一天狩猎结束，两个人一起往半斗坪走。几番下来谈无欲发现比起素还真那些猎物会更忌惮他，到底还是新学上手，他的注意力一集中在猎物身上，自身的杀气便隐不干净，总是更容易被发现。这两天都是如此，虽说隐息闭气光是要做到飞鸟游鱼无法分辨已经是不易，但修炼之人个个耳清目明，若是他日碰上敌暗我明的时候想要应对自如就还需再下一番功夫。谈无欲边走边懊恼，并肩的人看着他蹙起的眉头明白个中缘由，眼睛一转便已是计上心头。

        谈无欲双手横抱在胸前，自顾自地边想边走着。等回过神来身边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了。他有些疑惑地松开手眨了眨眼，环顾四周都没有发现素还真的影子。他警惕起来，拔剑出鞘。喊了两声师兄，无人应声。天山脚下山门被师父设了阵法，这青天白日的若是有人闯入他二人定会察觉，总不能是外人进山不声不响将素还真掳了去......俩人对山里熟稔得不行，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去的路，更不可能是迷路了。那便只能是素还真趁着自己出神故意隐去了踪迹。
        谈无欲握紧了手里的剑，快步走进了身旁的林子，边走边听着附近细微的响动。偶尔能捕捉到一丝素还真的气息，快要追上的时候又断了。时而向东时而向西，引得他在林子里打转。为了更快一些追上那气息，谈无欲运起脚下轻功，所过之处落叶纷飞。树林里的声音越来越杂，这样下去只能一直无头苍蝇一般在林子里乱转。说不定师兄正躲在哪里看笑话。怎么也不能让他如愿。
        谈无欲在一棵槐树下站定把剑收回腰间，闭眼凝神。这才有了一开始那一幕。也正如其所料，素还真躲在不远处的树枝间，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眼里，笑着屏住了呼吸。
直到月上柳梢头，谈无欲走走停停，还是没能见到素还真半个影子。夜深露重，他走得急了险些一滑，不知怎么地又想起初来乍到时，素还真牵着他的手在林间穿梭，自己跟在他身后走得磕磕绊绊，一不小心就跌破了膝盖。小孩子皮肉都细嫩，轻轻摔一下就开始往外渗血，急得素还真边给他上药边问他疼不疼。
        疼是肯定的，只不过他不甚在乎这个。伤口也早就好了，谈无欲却攥紧了当时素还真牵着的那只手，膝盖又莫名地跟着心绪一阵麻痒。那种被素还真牵着走，他用尽力气跑也跟不上他的感觉又回来了。周身好像都是素还真的气息，却又找不到他究竟身在何处。细碎的声响和杂乱的心思缠作一团，闷闷得堵在他胸口。他把剑插在身旁，又喊了两声师兄。第一声依旧无人答应，第二声哽在喉间，声音小的他自己都没太听清。他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永远也找不到素还真了。

       其实有不少次素还真只是险险在他快要找到时连忙换了位置，本想一两回便作罢，可不知怎么地看着师弟急切寻他的样子小小的身影为了他奔忙，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一贪心就玩过了头，四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此时他依旧躲在谈无欲身旁的树上，已经没打算再继续躲了，想着这次被找到了就算结束，可看了一阵却不见谈无欲来寻他，只是定定的站在树下，素还真心里起疑，探出头想看个仔细。谈无欲背对着他，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轻颤着耸起单薄的肩膀，抬着胳膊手伸到自己脸前。
        这下素还真彻底坐不住了心中暗道不妙，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谈无欲面前开口“师弟这是怎么了？”谈无欲揉着眼睛不想看他，一转身继续背冲着素还真，可架不住有人厚着脸皮非要往他眼前凑，一连转了好几次身，最后被素还真按着肩膀掰过来捉了手腕把他的手往外拉，露出被他揉红的眼睛。“真哭啦？”他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气得直跺脚，抬手捶在素还真肩头边捶边说你藏招不教我就算了还存心戏弄，有本事就一辈子藏着别出来见我。
素还真赔着笑任由他打“师兄只是看你苦恼得很又不开口要师兄教你，索性让你亲身体会，这一下午也该学明白了。”
        谈无欲又重重捶了一下才收手，冷哼一声转头拂袖头也不回地丢下素还真一个人往半斗坪走。他越走越快，饶是素还真在他身后师弟师弟好师弟的唤着他也不想再理了。直到素还真说为了赔罪回去了给他炖鱼汤他才放慢脚步。

        第二天一切如常，练完剑喂完虎，回去的路上素还真一转眼的功夫谈无欲就不见了。
        “哎呀，师弟学的是真快啊。”
        虽是叹气但笑意难减，他知道谈无欲这是要自己也花上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寻他。自己这个做师兄的又怎么能拂了他的意呢。
从这天开始，每天两个人都会拿出两个时辰的时间你找我藏，两个时辰之内谁输的次数多晚饭就由谁负责。一开始只是报出方位即可，眼见着要输了素还真却突然要改规矩，说只是看见对师弟而言是小儿科了，要摸到才算。谈无欲说他是为了不做晚饭临时变卦好不要脸。可明知道自己八成是要输还是应下了，他觉得总得有些挑战才好进步。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乐此不疲地在林间时而藏匿躲闪时而你追我赶，隐息和轻功都进步飞快。
        只不过若是素还真输了谈无欲便做甩手掌柜等着吃饭，若是谈无欲输了就少不了要使唤素还真给他打下手。素还真倒也依着他，毕竟现在他想够到灶台都要垫个小凳子。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春秋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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