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09 【謫月】透骨（劍謫仙x月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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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11-09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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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 【謫月】透骨（劍謫仙x月無缺）

　　初夏的風潮溼熾熱，正午陽光將土地照得鬆散，一踏即碎，也留下了行者淺淺的腳步。劍謫仙便這樣迎著刺目的陽光，保持不遠不近不易被發現的距離，饒富興味地跟著。
　　經過村口的涼亭，搖晃晃走過狹長的田埂，最終停在未設木橋的溪流，那人躊躇了會，還是褪下鞋襪、撩起衣襬，赤著腳踏入清淺的溪水，忽而一陣風吹來，衫裾飄忽，映影在水中。少年就這樣站立了許久，既不前進，亦不後退，直到劍謫仙喚了聲無缺，才慌慌張張地回頭。溪底多是鵝卵石，在流水撞擊下發出的潺潺聲響固然好聽，然而對於涉溪人而言便不是那麼美好，月無缺讓他兄長這麼一驚，腳下與此同時一滑，差一點就要跌入溪中......差一點。一陣天旋地轉後，月無缺已上了岸，還被劍謫仙穩穩抱在懷裡。
　　茫然的幾個眨眼過後，他忽然氣呼呼掙扎起來，嘴上罵道，「放我下來！劍謫仙，你跟蹤我做什麼？」心底卻又想，既然已經看到我了，怎麼不早點使出這招。
　　劍謫仙倒是一點沒有放人下來的意思，反而看向月無缺手上提的竹籃，莞爾一笑，「為兄只是好奇無缺又要尋訪什麼奇山異水、採什麼靈丹仙草回來，卻沒想到原來是要學貓捉魚。」
　　「你別笑話我了，我是要採那兒的花。」他伸手朝不遠處一指，確實有一簇簇或白或粉或紅的花盛開，走近一看，層層疊疊的重瓣形似縮小幾分的牡丹。劍謫仙將月無缺放在一旁的樹蔭之下，又問他，「那又為何站在溪流中遲遲不走？吾以為你怕水的毛病又犯了。」
　　「天熱，我泡一下不行嗎？」月無缺聽他語帶笑意，更加惱了，抬腿就要朝劍謫仙胸口踹下，反倒被不偏不倚捉入掌中，水珠晶瑩細密地佈滿了柔韌的肌膚，在陽光下閃著散碎的光，劍謫仙從袖中掏出帕巾，捧起纖秀的足細細擦拭，再套上襪袋、穿上鞋履，待他正欲對另一只腳重複相同的動作時，月無缺才著急著從劍謫仙手裡搶過手帕，結結巴巴道，「我......我自己來就好，我不是小孩了！」
　　在劍謫仙眼裡他好像總是長不大的孩子，但隨著年歲增長，月無缺也開始模模糊糊地明白，自己總要走上和兄長不同的道路。
急匆匆穿戴好鞋襪後，月無缺蹲在花叢前挑揀那些開得特別明媚的花朵和嫩葉，劍謫仙見小弟一心一意地採摘，便不再與他笑鬧，只靜靜坐在熱烘烘的風裡聽溪流流動和撥弄花葉的響聲。或許是低著頭過分專注的緣故，已然長得及腰的金髮唰地自肩後崩下，在亂紛紛的細縫裡可以看見那雙訝然的藍色眼睛，鑲在被太陽曬得泛起緋色和汗珠的圓潤臉龐，下方兩片嘴唇不大高興地抿了起來，一只手以五指為梳不耐煩地將搔在臉上的髮絲撥至耳後。劍謫仙看了看，忽地以指為劍削下一段莖條，起身為月無缺紮起了低低的馬尾。月無缺也就靜靜地任由他擺弄，手上工作並未停下，心情卻明顯地愉快許多。
　　
　　「小弟採了這麼多花葉，是要製傷藥嗎？」回程路途中，兩人並肩而行，此時已是午後，風吹來一點適意的涼、還有花香，劍謫仙終於發問。
　　「少臭美了，兄長私藏的靈丹妙藥沒有數百也有數十，哪裡還需要這種山花野草。」月無缺哼哼一笑，這才緩緩道出原委。ˋ
　　原來他日前下山，恰好趕上了每月一次的古玩市集，流連於販賣各種玉珮賞玩的攤前時，那擺攤的年輕姑娘見他年紀雖小卻興致盎然，便欣然就著玉器上的紋飾一一講述，馥郁的丹色指尖在金烏的三足遊走，竟比瑩瑩白玉還要更教人失神，月無缺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問了指甲是如何染成。
　　「......於是我便按圖索驥，找到了這片山頭。」月無缺笑盈盈地舉起了滿滿一竹籃的鮮花，談話間兩人已不知不覺行到了恆山山腳，天光雲影悠悠映在他微彎的、杏仁般圓圓的眼睛，裡頭洋溢著青春年少應有的喜悅，劍謫仙也不禁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只到自己胸口的毛絨絨腦袋道，「女孩兒愛美的玩意，你和人湊什麼熱鬧。」
　　月無缺一聽就不樂意了，他掙扎著從劍謫仙手裡ㄊㄨㄛˉ ㄊㄠ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也有男子敷粉簪花、畫眉施朱，再說了......」他驀地一個近身，捏起掛在劍謫仙腰間、去年生辰時他親手送的香囊，「兄長自己也薰香，該不會那麼老古板吧。」語畢，月無缺便轉身走進了搖曳的樹影之中。劍謫仙難得語塞，看著他自顧自且行且走的背影在山間明明滅滅，馬尾忽左忽右輕快地擺動，束髮用的莖條上一朵淡色的小花亦隨之晃了晃，似乎因言語交鋒罕見的勝利而雀躍。
　　罷了，年輕的心本該如此，短暫且熾熱地沸騰。
　　劍謫仙確實許久不曾感受過時間了，活過數十年、數百年，忽然有一天開始這些龐大的流逝都不再有意義，他的外貌似乎也一直保持在了二十多歲的模樣，也許未來某個春夏秋冬，靄靄白雪落在髮上，也會永遠停留。直到月無缺出現在劍謫仙的生命之中，才好似重又見到時間本身，他愕然地自父母親手中接過柔若無骨的嬰孩，記起冬天要燒炭火、夏季要放冰盆。而檐柱上刻痕歲歲抽高，年年新裁的衣裳又緊了短了。咿咿呀呀的稚語逐漸可以拼湊成含糊的句子，甚至是撒嬌、頂撞或者請求。書齋裡嶄新的開蒙書冊被疊到架上，泛黃的道德經被孤零零扔在一邊，取而代之的則是因反覆翻閱而幾乎要散架的各家詩抄和一本本奇事瑣聞；案上、几上散落的波浪鼓、白玉兔被珍重地收進了多寶匣，案頭的細長花瓶開始應季節供著梨花、白蘭或者蠟梅，不間斷地吐露時而甜膩時而淺淡的香氣。就在這隨著四時變換的良辰美景之中，在懷中對著自己揮舞小手的孩子終於長成了纖細秀美的少年，於幾步之遙外迫不及待地回過身，揮著手道，「兄長，快一些！」
　　劍謫仙看著被過晌的光線渙漫成金色的道路，感覺自己微微笑了起來。
　　
　　翌日，劍謫仙晨起練劍回返，卻見月無缺已然坐在亭中，單手向自己招呼著，不知正在鼓搗什麼。他走近低頭一瞧，石案上擺了研缽、明礬，還有昨日新採的那一籃鮮花，月無缺正瞇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將碾碎了的花泥鋪上指尖，劍謫仙一來，他整個人也跟著鬆了口氣似的，直接將指掌滑到兄長眼前，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幫我。」
　　已然鋪上花泥的無名指和小指伸展在眼前，儘管劍謫仙對此可謂一竅不通，但多少還是看得出......這糊弄得也太......不美觀了。對上劍謫仙充滿懷疑的神情，月無缺也跟著臉熱了起來，忍不住嘀咕道，「所以我說幫我呀。」
　　見他腦袋耷拉著，顯然有些喪氣的模樣，劍謫仙輕笑道，「無缺怎麼確定兄長一定能比你做得更好呢？」話雖如此，他還是從月無缺手裡接過了鑷子，仔仔細細夾去溢出邊界的細碎花瓣，又抽出幾片葉子，施一點劍氣削下主脈，將手指頭層層包裹在柔軟的葉片之後，再以葉脈繫上，力道不鬆不緊恰到好處。
　　劍謫仙確實是做得比他好太多了，指尖被悉心托在寬大的手中，或許是練武後不久，月無缺可以感覺到好像有絲絲縷縷的熱氣由劍謫仙的掌心透進皮肉，滲進血管、流向胸口。十指連心，這便是心頭火熱的緣由嗎，月無缺呆愣愣地想，接著連忙用空餘的那手給自己倒了杯涼茶，仰首大口飲下，茶水咽進去了，一顆心泡在冷涼的液體裡卻仍是撲通撲通地跳。劍謫仙手裡有一些繭，是常年持劍留下的，撫在臉上時會造成粗礪的觸感，兒時的月無缺不喜歡，總會下意識地躲，此時此刻指腹不時擦過，卻有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受。他的手指、手背則有許多新舊不一的傷痕，有些是月無缺記事以來便有，有些則是新添的，雖然幾乎都已褪成了和膚色相近的淡疤，但若仔細盯著瞧，還是能分辨出許多痕跡。這是握劍的手、是除魔衛道的手，而今卻染上了點點鮮妍的緋色。思及此處，那紊亂的心音似乎也被另一種歡喜掩蓋過去，他嘴角控制不住地翹起，又在劍謫仙抬頭望向自己滿臉無奈時連忙裝作專注而正色地研磨。
　　好不容易染完了十根手指，劍謫仙正準備鬆開纏繞在月無缺左手指尖的結查看，又被後者急忙摁住，「我想自己拆！」
　　「喔？」劍謫仙挑眉，翻掌彈了彈他包裹的像小粽子般的指頭，「你這個樣子，要怎麼自己拆？」
　　「那有什麼難！」月無缺手掌一張、氣勁一凝，柔嫩的葉子當即碎裂，紛紛揚揚落地，露出裏頭仍有些濕潤的指甲，薄薄滲入甲片的色素在陽光下透出鮮美淺淡的緋色，將不沾陽春水的手指襯托得更加白淨透紅，而它們的主人似乎對此滿意又著迷，禁不住翻來覆去地看，劍謫仙在一旁看著，也跟著如釋重負，應付這個小弟稀奇古怪的需求甚至經常令他有較斬妖除魔更加疲累的錯覺，然而當他起身拍了拍下擺準備轉身離開之際，月無缺上半身未動，下半身卻忽地朝他小腿踢去，腳掌隨之輕輕一勾，果然便教劍謫仙停下腳步。
　　回過頭，卻見月無缺不知何時蹭去鞋襪的裸足朝胸口伸來，眼眸含笑，「兄長，這裡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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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t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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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11-10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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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兄弟相处，却莫名透着一种涩情。

月无缺的懵然心动，剑谪仙的珍视纵容。

剑谪仙唯此一人的宠爱让无缺沉溺其中不得解脱。而面对珍爱的小弟真挚的情感纵是谪仙亦不免沉沦！

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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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qt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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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3-11-10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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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丹甲会攀在谪仙宽厚的肩头，抓在谪仙雪色的长发上吗？
还是会被人细细亲吻，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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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b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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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3-11-10 0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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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喜欢看爱看！幸亏找到这个地方让我能尽情吃粮，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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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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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3-11-23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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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小无缺头上的辫子是哥哥编的，从小就被哥哥打扮得漂漂亮亮，会喜欢学着女孩儿染指甲也没什么奇怪吧ww
哥哥替无缺涂指甲时那段描写也好喜欢……提剑斩魔的手竟也会因为弟弟一时兴起想染指甲而沾上花的绯色，哥哥这样的谪仙人沾染尘俗的烟火气都是为了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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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hea_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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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3-11-24 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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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www，谢谢老师，，，美美大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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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3-11-2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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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qqtgw于2023-11-10 00:32發表的 : s5 'nWMo
明明是兄弟相处，却莫名透着一种涩情。 NB#*`|qt
hCoLj6Vx
月无缺的懵然心动，剑谪仙的珍视纵容。 g>-[-z$E3
%hb5C 4q
剑谪仙唯此一人的宠爱让无缺沉溺其中不得解脱。而面对珍爱的小弟真挚的情感纵是谪仙亦不免沉沦！ ti2_k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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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2樓qqtgw于2023-11-10 00:39發表的 : I*R$*/)
这丹甲会攀在谪仙宽厚的肩头，抓在谪仙雪色的长发上吗？ T1di$8
还是会被人细细亲吻，十指相扣抵死缠绵 beR)8sC3q

能讓人感覺到一點色情真是太好了，這是我的本意(???)聖人私心就很好，能讓冷靜的強者觸之即怒的唯一逆鱗實在太美味了&第二段描述好好看，能在腦中想像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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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4樓isaki于2023-11-23 21:29發表的 : >U/g*[>
想起来小无缺头上的辫子是哥哥编的，从小就被哥哥打扮得漂漂亮亮，会喜欢学着女孩儿染指甲也没什么奇怪吧ww YYh_lAS>
哥哥替无缺涂指甲时那段描写也好喜欢……提剑斩魔的手竟也会因为弟弟一时兴起想染指甲而沾上花的绯色，哥哥这样的谪仙人沾染尘俗的烟火气都是为了无缺(˘⌣˘) 3pH`]m2

啊啊太平聊到這個小辮子設定的時候我剛好有在現場，真的差點被萌暈過去。哥一手養大弟弟真的很不容易吧，雖然感覺他應該累得心甘情願(੭ु´ ᐜ `)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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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樓anthea_cao于2023-11-24 01:14發表的 : [k}\{i>
好喜欢www，谢谢老师，，，美美大吃中 xJGeIh5

謝謝喜歡

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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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09 【謫月】透骨（劍謫仙x月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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