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罗喉×天都拟人】孤城闭，1F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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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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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3-06-14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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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罗喉×天都拟人】孤城闭，1F完结

罗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安睡在天都的卧房，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被褥上缓缓爬动，而床榻边坐着一位全身黑衣的女人。罗喉的卧房里从未有过女人，倒不是因为他不近女色，而是因为他惯常将女人带到城外的行宫，而不是他唯一视作只属于自己的卧室。
久眠初醒的大脑还是混混沌沌，罗喉忍不住再一次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到底是哪一位不知死活的朝臣将这样一位女人送进了自己的卧房。可是刚闭上眼睛，涌进脑海里的不是盛大的宴会，而是冲天的火光。我一定是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罗喉想，梦境的影响还没有离开我。
在罗喉思绪翻涌的时候，女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唇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并不寻常。没有女人可以在罗喉面前保持冷静，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是瑟瑟发抖一声不吭，任罗喉在她们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而少部分则歇斯底里，徒劳地用指甲和牙齿武装自己。毕竟罗喉是天都的暴君，暴君征服土地，也包括土地上的女人。
一些片段浮光掠影般在记忆里奔腾，无数个满身血污的影子在眼前飘荡。罗喉眯起眼睛，努力从他们扭曲的脸上辨认他们的容貌，三个义弟，大将军凤翔，邪天御武，还有无数个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围上来，僵尸般向他伸出手，似乎要将他也同化成他们的一员。在他们身后，是火光中的天都城。心中的念想牵动着罗喉的双腿，他挥舞着计都刀，既然自己能杀死这些亡魂一次，那么不在乎再多一次。鲜血在他脚下堆积，从脚踝到膝盖。而当他终于涉过血河，到达天都大门时，一道刀光却闪电般击中了他的胸膛，计都刀！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面前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面具的主人松开紧握计都刀的手，缓缓揭开了面具，后边却赫然是他自己的脸！
左胸传来一阵剧痛，罗喉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女人那双黑眼睛。女人还是沉默着，而沉默本该是强者的权力。罗喉喜欢在他人面前沉默，让别人去猜自己的想法，没有谁能抵挡住罗喉沉默间的威压，而这个女人，无疑在挑战着自己的权威。他左手暗暗发力，这是召唤计都刀的前兆，可是他很快发现，他的身体毫无力量，所有的功体好像一夜之间抛弃了他，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而比疲惫更可怕的，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沮丧。
“我不是刺客。”就在罗喉以为双方的沉默会成为一场持久战时，女人毫无征兆地开口了，这让罗喉觉得自己的权威仍然还在。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让罗喉想到他已经离开很久的侄女。
“那么你是谁？”罗喉刚说完，就惊讶于自己声音的苍老。
“我是你心中所爱。“女人狡黠地笑了笑，把问题抛回给了罗喉。尽管她的回答也许十分无理，但是她的笑容像冰雪融化后从土壤里冒出的第一抹新绿，足以让人忘却她的任何过错。
罗喉很喜欢让别人猜谜，他认为这是彰显自己统治地位的标志，但反过来，则意味着自己受制于人。但是这一次不同，从这个女人开口的那一刹那，他就感到了一股莫名奇妙地熟悉感，仿佛她真的是自己半生戎马南征北讨的目的，可他真的记不起来在他的生命里有过这样一位迷人的女人。
“文字游戏没有意义。“罗喉努力想支起身，但是他的身体比他想象得还要无力，他握紧了拳头，“我不喜欢藏头露尾的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好吧，如果名字对你很重要的话，你可以称呼我，天都。“
“荒谬！“罗喉不假思索地打断她。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你内心很确定我是谁。”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吧，罗喉心想，她说的没错。生平第一次，他的反对不是出于确定，而是出于自尊。当真相呼之欲出时，与其挣扎，倒不如坦然接受，他松开了拳头，长出了一口气：“我是不是要死了？”
古往今来人们传说，当寿数将尽时，就会陷入幻觉，罗喉确定自己正在走上这条路。
“是，也不是。“女人回答。从见面到现在，她的每句话都模棱两可，仿佛谜语。
“我不是怕死。“罗喉心不在焉，”我只是遗憾没有死在战场上。“
“对抗邪天御武的战场，还是对抗叛军的战场？女人眨眨眼。
“你清楚我的回答。”罗喉转过脸，他有些厌倦了女人的明知故问。
“呃，回到刚刚那个问题。”察觉到了罗喉的不快，女人聪明地转移话题，“如果你说的是生命的话，那么你确实走到了尽头，但是如果说是更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话，在我们这场谈话的很久之前，就因为你的放弃而结束了。”
罗喉当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当义弟们死的死，散的散的时候，他身体里的某一部分就永远地跟他们埋葬在了一起，而后来所谓的“民意”更是仿佛从亡者身上滋生的尸毒，将他吞没，又将他塑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罗喉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他现在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灼痛，生命正在一缕一缕地离开他的躯体，“如果当年我不在乎名声，不回来的话，你会开心吗？”
“我不在乎。”女人耸耸肩，“你自己也知道假设没有意义。我不是先知，只是一堆没有生命的东西。也许没有我，这个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会是你的亲人。“
“我也快变成一堆没有生命的东西了。“罗喉自嘲似地接过她的话头。
女人拉过他的手，两个人的掌心亲密地摩挲，“如果这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凤翔是个糟糕的统治者。“
罗喉微微动容：“不是临终前的关怀？”
“不是。”女人回答得很干脆。
“你说对了。”罗喉少见地做出了让步，“你是我心中所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女人又笑了，她很懂得拿捏分寸。就像现在，在罗喉提出要求之前她就说：“想看看窗外吗？”
罗喉朝她笑了笑，于是她俯下身来，小心地托住了他的上半身，在枕头的帮助下，让罗喉半靠在床上。当她贴近他的时候，罗喉闻到了她身上兰花的香气，跟他曾送给侄女的那盆花一模一样。
“准备好了吗？”她问他。他报以微笑。
于是虚弱的罗喉在女人的帮助下站起来，赤脚踩在精美的羊绒地毯上，走向了那扇散发着阳光的窗。
每一步都是在透支生命，这是不是就是义弟们临终的感受？
“你看到了什么？”女人的声音将罗喉拉回现实。
透过窗子，罗喉浑浊的目光飘向远方。最远处是围绕着天都的护城河，湛蓝的河水在阳光下粼粼闪光。接着是练兵场，民舍，农场，果园，马厩。有盔明甲亮的战士，也有渔樵耕读的平民。生命力从城池的每个角落冒出来，野蛮生长。
“我看到了生命。“罗喉迟疑着，这不是他记忆里的天都，可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许这片景色和这个女人一样，都是他的幻觉。
“如果我没有在这一刻死去呢？“这一次终于是罗喉先开口。
女人莞尔一笑：“你又忘了我曾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是永恒的，自责愧疚不该属于你，就像愤怒和仇恨一样。”
被看穿了想法的罗喉并没有恼怒，他只是觉得无比平静：“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这一次女人没有再用语焉不详的话回答他，她侧过身，轻轻抱住了罗喉。她的臂弯跟他想象的一样温暖，但比他想象的更有力。他也抱紧她，将头埋入到她褐色的头发里，慢慢阖上了眼睛。
这一刻我只属于你。
他听到了女人对他的回应。

……

山洞里还弥漫着血腥气，银发的武者从罗喉的尸身上拔起银枪，粉衣的少女鬓发蓬乱放声痛哭。
暴君死了。

多余的话：时间设定是罗喉被黄泉杀死后那一瞬间的幻觉。幻觉里的时间是罗喉重掌天都后，没有在月族被杀死，而是顶着暴君的名头各种寻欢作乐，在宫殿里死去（实际上左胸的痛是黄泉捅的），最后罗喉看到的天都实际上是他心中向往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天都，代表他在幻觉里做出了选择，不想再做暴君回归最初的想法。

[ 此帖被圓魚在2024-09-19 19: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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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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