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 【紀魈平安夜24h 21：00】桃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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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樓主發表於: 2022-12-24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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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4 【紀魈平安夜24h 21：00】桃花流水

*有一点原创人物剧情，以及感觉有点流水账了。。。

（1）
“喏。”
纪忘忧伸手到祇首魈峣面前，摊开的掌心里
躺着几颗圆润小巧的红色果实。
“这是什么？”祇首魈峣伸指戳了戳，不明所以。“随手捡的。”纪忘忧老实地回答，又笑了笑，抬手到与祇首魈峣的眼睛平齐，“和好友你的眼睛很相称不是吗？”
祇首魈峣抬了抬眼，尚未说话，一只黑亮的喙突兀地伸过来将那几颗小果尽数衔走吞了下去。两人不由地皆一愣，那黑色鸟儿停在它的主人手臂上扇了扇翅膀，自得地开始梳理起自己油光水滑的长羽。
“看来不速很喜欢。”祇首魈峣展开扇子遮了脸笑。
“你的爱宠真是十分恃宠而骄啊。”纪忘忧摸着下巴评价，他很想摸摸那些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漂亮羽毛，但鉴于他好几次差点被这几只骄横的乌鸦啄出破口的经验，仍是按捺下了。
“你认为吾很宠爱它们吗？”祇首魈峣用扇子抚了抚不速蓬起的头顶，语气倒确实带点疑惑。
“哎呀呀……”纪忘忧坐到他身边倒茶喝，“以你利用它们的方式来说的话，不是。”
“哎呀，野性难驯啊。魈可是十分防备着的。”
“它会试图啄你的眼睛吗？”纪忘忧突然发问，“吾听说乌鸦很偏爱眼睛之类的闪亮的东西。”
“未通人性时，确实有可能。”祇首魈峣抬了抬手，乌鸦展翅飞离。
纪忘忧支着下巴眯眼看不速与另外几只黑鸟汇合，在半空盘旋。“乌鸦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这是畜生的本能吗？祇首魈峣瞄了他一眼。
“哎呀呀，吾毕竟是只狐狸嘛。”
“乌鸦到处可见，不准打不速的主意。”
嗯——纪忘忧拉长了音调，眯起眼的神情颇显狐相。
“但是你养的比较肥美。”纪忘忧诚恳地说，看着祇首魈峣沉下的脸色塞了把腰果在他手里，笑着转移话题，“你上回说有个朋友请我们帮忙，你尚未向吾说明清楚，吾应当是不认得你哪位朋友吧？”
“嗯……”祇首魈峣思忖着，挑了颗好看点的坚果磨牙，纪忘忧有时候也怀疑他这好友是否早被他那些宠物同化了去，听得他含含糊糊地回答，“吾的朋友你自然不认得，但是这件事若没有好友怕是完不成，所以魈想好友同行，相信好友也会愿意的吧？”

“想牵拖吾做事，便将前因后果细细讲来，不许隐瞒。”
“那是自然，离此地也不远了，边走边说吧。”两人便起身步出茶棚。

—— 嗯……只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哦。

“好友可还记得我们入镇时见到的那座楼阁？”
“一抬头就能望见，让人印象深刻。”说着，纪忘忧搭手抬头望了望，“方才也有听见茶棚里有人谈论，那便是这次的目的地吗？”
“正是，那楼名为倚梦楼，明面上是座琴楼，实际上么……呵呵，这次正是那倚梦楼的当家托吾帮个小忙。”祇首魈峣沉吟一小会，补充道，“不过说是朋友么，只是有过几次利益往来罢了，更远远称不上什么好友了。”
纪忘忧不以为意，装模作样地晃晃脑袋，“哎呀呀，若真如咱们这般的关系，吾倒确实要好好计较一番了啊，魈。”他语带暧昧，看祇首魈峣佯装没听到地背过脸去，笑了一声转开话题，“不过吾可不知你何时这般好心了，竟会愿意专门为这事走一趟，想必报酬丰厚吧。”
“这是自然，”祇首魈峣眯起眼睛笑，刃扇轻摇，“魈可一向无利不起早啊，那当家的藏了一宝库稀罕物呢，此回定想办法叫他大出一回血，说不定，还能寻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哎呀呀，得友如此，真是叫人胆战心惊啊。”纪忘忧轻笑着调侃，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要分吾一半。”
“哎呀……只要好友，之后莫要与吾计较……”祇首魈峣以扇掩面，话音愈轻，叫人听不真切。

“那便继续说吧。”
“那倚梦楼的主人，他喜欢人们称呼他为姒娘子，我们便这样称他吧。不久之前，倚梦楼还有一位花魁，生得清丽绝伦，宛如天仙在世，一手琴艺更是超凡入圣，说是倚梦楼的金字招牌也不为过。有这样一位美人，倚梦楼一时自是门庭若市，而就在花魁娘子一次外出时她与一位书生见面了。”
“看来是一见钟情的走向啊。”纪忘忧挡开垂落到他眼前来的细长柳条，不由得挑了挑眉评价道。
“是，”祇首魈峣也笑，他的笑容总是柔和，藏一点显而易见的虚假，“那位书生一点不在意花魁的身份，反倒为她之琴艺倾倒，便成了倚梦楼的常客。两人情投意合，花魁从此再看不入眼其他人，这样那些慕名而来的高户贵人都颇为不满。作为倚梦楼的老板，姒娘子当然不好拂逆了顾客的意愿，但他与花魁一番交谈却知花魁已与那书生私定终身，姒娘子将花魁养大，自是疼爱，便干脆做个顺水人情与那书生。”
“哦？那这倚梦楼的老板倒也算是性情中人么。”纪忘忧说。
“哎呀，只可惜，好景不长，花魁娘子满怀喜悦等着情郎回家禀明后前来迎娶，谁成想那情郎回家后却做了当地一名望族小姐的入幕之宾，从此再想不起倚梦楼的花魁娘子了。”祇首魈峣大为叹息，眼里眸光闪烁，分明恶意昂然，“姒娘子得知后分外恼火，但也不忍见花魁娘子终日忧愁，便做了个局，安排另一位公子与她相好，原想成一桩美事，可惜花魁娘子性格刚烈，听闻被情郎抛弃，竟一怒之下上吊自尽了。”
“似乎算得上是一桩人间憾事。但也不算出人意料了。”
“但也或许，那姒娘子其实从一开始便嫉妒花魁，他恨花魁沦落风尘仍不卑不亢的态度，恨她低贱如此仍能被倾心爱慕。诚挚才是这风尘之地最珍贵的东西呀。所以姒娘子使了手段，教一对真心爱侣生了嫌隙，上演了一出男子变心，女子又被强取豪夺的俗烂戏码，最后花魁娘子如他所想般自尽身亡啦。这样你还觉得老板娘是性情中人吗？”
“这真不是你瞎编排的吗？”陡转的故事走向让纪忘忧忍不住怀疑。
戏本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没有曲折困难怎好显得才子佳人的深情感动世人呀？区别只是故事结局好坏罢。祇首魈峣眨眨眼，“好友才是坏心测度魈了。”
祇首魈峣冷笑着，只让人感觉他实在不适合待在太明媚的春光下，微风将他淡紫的头发都撩乱了去，整个人像一抹云下的阴翳，而他心思同样阴晴难定。纪忘忧看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暂将这一话题放下，牵住他的手放慢了步子，悠悠闲闲地提议，“若将心思尽放在这争论上，倒是辜负这好景了。”
“哼，好友真是颇具闲情逸致。”
“哎呀呀，人生在世，自当及时行乐呀。”

河面水波粼粼，岸边清风拂柳，迎面送来几点飞红迷眼，美好春光叫人思绪也沉沉。祇首魈峣抿了抿嘴，伸指扣住了纪忘忧的手背。前边的人回过身来，几缕青色发丝扬起，清俊眉目带笑，实在是风华摄人，“怎么了？”
“你走过头了。”祇首魈峣微侧过脸避开了纪忘忧的视线，以扇指了指右后方一小间不太显眼的铺子。
“此地？”纪忘忧疑惑，此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与故事中的人、事扯上关系的样子。
“咱们要，先做些准备。”祇首魈峣将脸藏在扇子后，含糊其辞，不再容纪忘忧发问，拉着他便步入店内，柜台后坐着的老板连头也不抬一下。后堂房间稍显昏暗，一小盏油灯火光摇曳，桌上却是准备齐全，衣裙罗衫，胭脂水粉摆放得整齐。
纪忘忧斜着眼睛抱臂看向兀自翻看的好友，“好友，解释一下。”
“之前不是说到倚梦楼的花魁自尽了吗？”祇首魈峣倚靠在桌边，啪一声开了扇子掩住半张脸，露着双意味不明的眼，“因此，倚梦楼现在缺了位技艺高超的琴师……”
“魈啊魈，原来你是将吾拐来卖艺来了，”纪忘忧挑挑眉，又抬了抬下巴指向桌上的东西，“那这些又是要如何呢？”
“好友糊涂了吗，这倚梦楼怎么也是个欢乐场，寻的琴师自然也是美丽的女子了啊。”祇首魈峣笑着，说得理所当然，“只好委屈一下好友，换一下装扮了。”他伸手抓住纪忘忧的前襟将他拉近些，“好友先前已答应了，现在再反悔可已经迟了。”
纪忘忧叹口气，说：“你倒是精明，”他看了看桌上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挑了挑眉要求，“那你给吾化妆吧，要是不好看，就换你去扮。”
祇首魈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哎呀，好友，魈又不会弹琴，再说了，以好友容貌，怎么装扮都会好看的。”他转身取了桌上衣物，“现在，烦请好友先将衣裳换了吧。”
纪忘忧仍想挣扎一下，但祇首魈峣看着他的笑眼里闪烁着些晶亮的期待，他只好妥协将衣服接了。所幸祇首魈峣准备的衣裙也是素雅简单的样式，穿戴起来不算麻烦。坏心的人兴味盎然地绕着他身着女装的好友打量，他用着纪忘忧一贯的语气开口，“哎呀呀，好友啊，真是天生丽质，似乎不用那些胭脂水粉也可以嘛。”
纪忘忧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你似乎很喜欢啊，魈？”
祇首魈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按着他坐下，“不过做戏做全套，既然都特地准备了还是该用一下吧。”
纪忘忧对他回避话题不太满意，不过看他又是探身取物又是要弯腰往他脸上抹粉的也颇为费事，干脆拉过他让他坐到自己腿上。祇首魈峣刚伸过手去拿脂粉罐子，被他一搂差点手一抖将罐子打翻，等坐稳了才小声抱怨，“好友，你别打扰魈。”
分明好心的行为却被这样曲解，纪忘忧也只得叹气，“好友，你不要不知好歹。”祇首魈峣哼哼两声，掐住他两颊软肉一顿搓揉。纪忘忧的脸颊肉被捏着，说话也含糊，“……魈啊，你当真不是在故意捉弄吾吗？”
祇首魈峣捧住他的脸审视，有些奇异地看着他，“魈若说，确实是呢。”
“……哎呀呀，你喜欢游戏，吾便陪你又有何妨。”纪忘忧握住他的手，“但后果也要自负啊……”
满怀算计的人抿着嘴笑起来，眼睛弯弯，一副无害的模样，“好友真是言重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罢了。”他挑起纪忘忧的下巴，煞有介事地左右看看，“唔，让吾想想，该先怎样做呢……”

“不再向吾多讲讲你编的故事吗？”
祇首魈峣抹开纪忘忧眼下一些积聚的白粉，指腹蹭过上翘的眼角，痒得他忍不住闭上一只眼。
“哎，此间种种，非身处其境者，不可言说。以好友明慧，到时自可一眼而知。”祇首魈峣也不反驳，那双鲜红澄澈的眼睛凝神专注地看着他，叫纪忘忧不禁有些脸热，他又靠得极近，一时间让自己连目光都不知该往哪处放，纪忘忧便干脆闭上了眼。
这一闭眼竟是迷迷瞪瞪地似乎睡了过去，恍惚间感觉到有一点柔软掠过脸侧。
祇首魈峣收拾完东西回身正看见他的好友伸个懒腰，便笑，“睡得可好？”
“尚可。”纪忘忧摸了摸下巴，触手碰到一片轻飘飘的面纱，“诶？好友，你怎么也不让吾先瞧瞧吾现今是何模样就给遮起来了？”
“自然是好看的，”祇首魈峣笑着说，“好友还信不过魈吗？”
信自然是信得过的，但以他的好友以往的行径总是……只是纪忘忧见他信誓旦旦，总也不好多做计较。祇首魈峣替他抱了琴催着他出门，“走吧，待会错过时辰了。”

（2）
那楼里空间比外头看上去还要大得多，走廊里灯也不全点亮，昏暗暗一片，纪忘忧只记得七拐八拐地走得头都要晕了才转出到了后院。院子里生着棵繁茂的槐树，想是很有些年岁了，盘根虬结地将院落整片方正地面都占了去。这走廊也修得奇怪，悬空在突起的树根上斜穿过院子，走在廊上便被整片树荫遮去，突兀冒起些泠泠寒意。
“听说槐下多生污秽之物。”祇首魈峣凑在他耳边悄悄地笑。
纪忘忧同样回以耳语，“若真有妖鬼吾可确实想要见识一番，”他低低地笑，故意捏着嗓子造作言语，“但望好友可要好好保护吾啊，吾现今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哦。”他好整以暇地看祇首魈峣脸上空白一瞬，而后皱了皱鼻子，快走几步离他远些。纪忘忧笑着跟上，捏住他的手腕牵住。
等穿过院子又进一座小楼，倚梦楼的老板，姒娘子正在楼上等他们。等真见到这位倚梦楼的老板后，纪忘忧却不由得转头去瞧他的好友，只因那姒娘子虽装扮艳丽，但身材高大，面相即使有妆容修饰，仍能一眼看出他乃是一男子。祇首魈峣却也无暇为他解惑，姒娘子似有些激动地上前抓住祇首魈峣的衣袖，“魈，你当真来了。”
祇首魈峣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展扇轻摇，“姒娘子有事相求，魈自当倾力相助。”姒娘子干笑一声，视线转向立于祇首魈峣身侧的人，盯着那轻飘的面纱停顿一会，又上下打量一番，以手中红巾掩住嘴角娇笑，“原是如此，魈，吾是信任你才向你求助，也相信你不会让吾失望吧？”
“自会让楼主满意。”祇首魈峣欠了欠身权当做了个礼。
“既如此，你便与我同行，至于这位，姑娘，会有侍女带他去该去的地方。”
纪忘忧皱了皱眉，不待说话，祇首魈峣先贴近过来，“好友，等事了了，吾会去找你。”他向着他眨了眨眼摇了摇扇子作为告别。

就如此将他一人丢在此处，纪忘忧不禁叹了口气，自从进了这镇子便被祇首魈峣似真似假的故事哄得云里雾里，偏那人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过他本着水来土掩的原则倒也不甚在意，眼前侍女对着他行了个礼，引着他向前厅去，一路上却沉默不语，不由得使纪忘忧有些疑惑。
前厅竟建于池水之上，一高起的台面作为表演场地，四周围绕淡雅纱幔，另一台面作为顾客席位，两场地之间仅以只一人宽的木质栈道相连，此时正有三两位琴师抱琴袅袅前行。纪忘忧环顾四周，略一沉吟，那侍女微笑着将一杯酒递到他眼前来，纪忘忧视线在酒杯与侍女面上来回移转，挑了挑眉，接过酒撩开面纱饮下。
演奏过程算得上顺利，也正是如此方更感异样，似乎平静下正掩藏一股莫名的焦躁，等表演结束，琴女们依序步出，纪忘忧低着头跟在队列最后，尽可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在最后几名琴女将要踏上属于顾客的那一席台面时，突兀响起三声清脆击掌声响，气氛一转沸腾，众多客人欢呼着伸手拉扯各位琴女，女子们正似投入人潮的朵朵浪花，欢笑着旋转腾挪，不时淹没在哪个人的怀抱中。
纪忘忧在人群推搡间已被扯掉面纱，他漫不经心地挡开一双双要摸他面上来的手，看见周边人惊艳贪婪的眼神尚有闲心想祇首魈峣这次竟没有故意作怪于他，这时他想起祇首魈峣临走前以扇遮面说的那句“好友，你可要小心着些啊”，当时还觉得他竟突然有了些良心，让自己大为感动，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幸灾乐祸。纪忘忧怒气上涌，下手便没了轻重，干脆利落地掰断了一只摸到他腰上的手，一挥袖将身边的人都震退几步，冷冷地环视四周，一张张重叠的脸，面上癫狂如梦，他不再去看，径直快步转入堂后。

纪忘忧独自坐在客房内等着他的好友回返，面前桌上三两碟小食并未动过，只捏着茶杯出神，又等过了半盏茶时间，才听得门外轻巧两记叩声。
祇首魈峣摇着扇子掩遮笑容推门而入，在纪忘忧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施施然落座，开口先是调侃，“哎呀，好友，我一路行来听得不少人夸赞你呢，不知好友对此地有何感想？”
“算不上多有趣的所在。”纪忘忧看向他，不咸不淡地回答。
“看来是不合好友心意了，既事已完成，那我们便离开吧。”祇首魈峣低低笑了两声，阖扇起身，却见他的好友坐得稳如泰山，没有半点离去之意。
“今夜在这住下吧。”纪忘忧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语气并没给人反对的余地。
祇首魈峣皱起眉，“好友，难道你竟口不应心，实际在此处乐不思蜀了么，真是叫魈失望，”他又仔细端详一番纪忘忧，才发现他铺了粉的脸颊边缘透着不正常的潮红，不禁有些哑然，“……好友，你不会喝了前厅的酒了吧？”见得纪忘忧理直气壮地点头，祇首魈峣以扇敲击掌心，半眯起眼斜着眼睛看他，反倒失笑，“魈记得似乎有叮嘱过你，前厅的饮食一概碰不得。”
“魈啊魈，你吾相处多时，难道认为吾会辨不出那酒里做了什么手脚吗？”纪忘忧手指点着桌子，对祇首魈峣的怒气回以一个笑。
那便是故意的了。祇首魈峣心内有了数，重新开扇遮了半张脸，他歪了歪头，语气却是体贴，“那魈便先离开了，好友你在房内好生解决吧，若是不愿自己动手，此处多的是能帮你的人。”
“能帮吾的人近在眼前，端看这人愿不愿意了。”纪忘忧是打定主意要将他拖入水了。祇首魈峣冷笑一声，啪一声又将刃扇合起，“魈为何要帮你？吾可是叮嘱在前，是你明知故犯。”
原来是真生气了。纪忘忧看他一眼，起身从背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那吾也记得先前说好的报酬你可还未给吾。”
“好友竟还要向魈讨要报酬啊，”祇首魈峣拿捏着语调阴阳怪气，他转过身亲密地回搂住纪忘忧肩膀，得意地在他唇边亲了口，心中算盘打得啪啪响，“好友可知你这一出可给魈找了些麻烦，若想吾帮你，这次的报酬尽数归吾……”
纪忘忧眨眨眼，实在没想到他这坏心的好友原是在此处埋了坑，忍不住长叹，“魈啊魈，你可真是……吾此次可是吃了十万分的亏啊……”
“你自寻的苦头……”祇首魈峣伏在他肩上偷笑，指端轻佻地抬着纪忘忧的下巴。他的好友方才在人群中一番挣扎，鬓发微乱，却又添别种风情。祇首魈峣虽说长于阴谋手段，也是懂得欣赏美的，更何况是由他一手妆点的美人。
现下这世上难得的俊俏美人心情十分不舒爽，自是要自罪魁祸首身上一一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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