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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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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策馬天下出場14週年/師策】夢客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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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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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21-02-09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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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8 【策馬天下出場14週年/師策】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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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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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已多日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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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從幽闃昏晦裡睜眼醒來，策馬天下坐起身發了一會兒獃，而後轉頭，探手掀起茅草窗板，立時透進薄博一層曦色昏光。分明天未大亮，對床的某人卻已不在屋裡也不在屋外，不知溜噠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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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晨溫最是冷涼，儘管數年來已經逐漸習慣了中原的氣候，策馬天下還是不禁抖了幾抖，慢吞吞穿上鞋履後，將披風一撈，就打開了門板踏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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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一口吸氣吐息，驅散身體裡的懶意，人又更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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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到劍墓河邊掬水洗漱後，回到屋裡東碰西碰，又走出來，屋前屋後轉悠了個遍，凝眸一看，朝陽已昇至遠處半山間，照著劍墓草地一片亮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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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往日師九如何時回來，每每等他清醒，桌上早已備好了早膳，有時是清粥小菜、有時是包子羹湯、油條豆漿，都還熱騰騰冒著白煙，他只需整理好自己即可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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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策馬天下佇在了劍鼎邊，呆立一會兒後，屁股靠坐上去，右足尖有一下沒一下踢著青草，百無聊賴，估摸著什麼時候纔能等回一個人、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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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睡個回籠覺，都比此刻只能乾等著強，卻無論如何也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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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師九如同居數月以後，他已漸漸擺脫多夢的夜，往日深刻糾纏的仇恨凌辱、快意報復的妄念，不知何時開始被日日相對的那人取而代之。有時是師九如不厭其煩、唸經般嘮叨大道理的嘴臉，更甚有時是師九如一副不可置信對著他誠懇道歉，不該平日看不起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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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夢裡什麼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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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回夢見師九如是什麼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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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眼瞼微歛，出神間，灰瞳緩緩失焦，晨光霧靄盡處，逐漸凝聚一團藍影，悠悠然翩至，細眉彎彎、笑眸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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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策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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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清柔溫潤，若潺潺流水，雋雅動聽。策馬天下卻像是被燙著了耳朵，一個機靈，耳尖飛紅，他楞楞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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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師九如微微歪著腦袋，指節還輕輕撐著他下頷，桃花似的笑眼瞬也不瞬在他臉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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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久了嗎？」只是一個呼吸的交纏，見他回神，師九如不動聲色收回長指，一手拎著早膳一手牽起策馬天下，徑直往茅草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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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按著落座在椅上，策馬天下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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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還怦怦怦的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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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與現實不期然重疊而至，那一瞬間，他彷彿被窺見了什麼，全然無從反抗師九如的任何施為，一只被馴服了的烈馬，不若如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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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看著師九如將早膳一一擺放出來，也不管包子是不是會燙手，抓了一個就往嘴裡咬下，卻驚疑的發現這包子竟是溫度適中，一口下去舒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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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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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溢出一聲輕笑，待策馬天下吃下大半，才拿起一顆慢悠悠地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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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問策馬天下為何一反常態，早早等在外頭發獃，或許早在這人幾日裡不若往昔因噩夢纏身、夜半呢喃不止時就已見端倪，只要他能平靜安穩的睡一場好覺，便不枉費他每日孜孜不倦的靜心善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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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心中頗多欣慰，笑眼不覺間直直凝覷著策馬天下，一直到青年俊秀的眉頭皺起，忽然探過身來將掌心蓋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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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你發什麼神經？」質問聲顯得有幾分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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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有策馬天下知道自己有多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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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深吸了幾口氣，強捺下情緒，知覺著兩頰不再有半分熱度後，才緩緩收回掩蓋的手掌。心裡卻忍不住暗啐，但凡是他主動的舉止，師九如總是安安靜靜受著，某一種層面而言甚至是欣喜他的「主動」，不管好的壞的——哪怕他又一次抄起靜心劍襲向師九如，他都相信這人依然願意不閃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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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策馬天下也能想見，迎接他的，不過是又一次被看不起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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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心裡陡生氣惱，看著師九如的眸光越發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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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被晨霧浸濕的瀏海，此刻略帶幾分凌亂沾黏著圓潤臉頰的話，師九如大概能可抑制嘴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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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含著笑音道：「同桌之人食慾大好，也足夠賞心悅目，況且盤中之食皆是旁人辛苦勞動的果實，你能歡欣享受、當知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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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停、閉嘴！」策馬天下頭皮一麻，不由自主按住雙耳，咬牙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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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眨了眨眼，雙唇慢慢闔起，一臉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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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瞪著眼，嘴巴張了張，最後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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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我要睡回籠覺了，不要留在屋裡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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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脫鞋上榻，被子一撈把頭都蒙住了，背對著師九如裹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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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如但笑，收拾了下桌子，便出門開始了他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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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策馬天下緩緩拉低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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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柔緩，凝神感受著外面的動靜，聽著透過窗縫的喃喃低語，溫柔繾綣的聲調輕輕扣在心口，一點一點敲開了什麼，不覺中，又引得他漸漸沉入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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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無際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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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一股清晰可辨的失落感劃過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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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迷糊間似感到周身一暖，熟悉的聲調在耳畔響起若有似無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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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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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破無邊黑暗的遠處，依然是一襲藍色身影，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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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沒有多想，張開雙臂，牢牢將之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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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他已經等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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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之外，師九如輕輕閉上窗板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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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底下那雙手臂纏住了腰身，難以動彈，僵持半晌，等到緊纏的力道鬆了鬆，才慢慢坐在床沿邊，任人戀戀不捨的抱著，藍瞳裡淺淺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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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無夢，安穩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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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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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他，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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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天下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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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雙向暗戀的初期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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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之外思考過是不是留一份空白的遐想，卻又覺得明白些更好，也更能點出師九九那一份喜歡的寵愛wwww
*D:"I!Ho
第14年，依然祝願策馬天下與師九如要一直好好的！！！！！
師九如與策馬天下專屬論壇~＝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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