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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 【硯俏硯無差】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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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e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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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8
)
樓主
發表於: 2020-10-30 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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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 【硯俏硯無差】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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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又不說一聲地來到海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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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又,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中原的尚同會盟主總在中秋前後安靜地來,待不到兩天又忙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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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曾經問他,好好的佳節為何不回家,偏要到這個沒親沒戚,甚至沒人歡迎他的海境來。俏如來聽了只是笑,然後隨便找扇窗去看尚未圓齊的月,說了句這裡離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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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柔得過分謹慎,彷彿再重一點便要牽動了內傷舊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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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後來沒有再說話,他最討厭看見俏如來那樣笑,那會讓他忍不住多給對方做幾個素心軟——俏如來最喜歡吃的東西,硯寒清總會在節前做起來備著,然後在塞給對方的時候,對上一抹彷彿什麼都看透的玄幻微笑,說著看吧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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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握著桿麵棍,惡狠狠地碾過麵糰,這糰麵皮現在的名字叫俏如來,他來回碾了三趟,又用力拍打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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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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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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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文丞一向兢兢業業的聲音從御膳房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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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在外面多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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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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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剛抬起頭,便和正走進門的白髮男子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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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又瘦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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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可在這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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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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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低頭不再看他,只專心塑著麵糰,反正對方也不是他說不能就會乖乖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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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也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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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也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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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你待了一晚,這次只待三個時辰便要走,這麼愛吃,乾脆讓人給你送去,省得鉅子百忙之中還得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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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分麵糰的力道帶上了內勁,片刀幾乎沒入半個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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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勞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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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別這麼勞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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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舉起片刀的時候,對面的俏如來微不可見地縮了縮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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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硯仔教我吧,這樣你便不需要煩了,我自己做的總少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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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聽都像賭氣的一句話,俏如來卻說得平淡,像是料理忘了加鹽加辣,或是把黃蓮粉當調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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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對方,意料中地只看見那雙狐狸一樣的珀金眸子浮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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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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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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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靜了一會,只有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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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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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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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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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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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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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硯寒清終於抬起頭看他,往他張開的嘴裡塞進一塊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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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素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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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了還不是會來煩我。現在,安靜坐著等,不然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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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鼓動半邊臉頰,一臉無辜地咬著甜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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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只是想說,你臉上沾到麵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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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第一次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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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徒勞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又抬頭望向對面素淨僧衣的人,忽然伸手把麵粉撲上那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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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勉強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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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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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比較喜歡他這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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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在硯寒清忙活晚膳的時陣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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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一直都這樣,說來便來,說走就走,縱然這不是什麼好習慣,硯寒清還是習慣了。反正就算抱怨了俏如來也只會笑,他討厭的那種笑,彷彿自己笑起來多好看,能讓人看了不忍心計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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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真的很討厭。硯寒清決定在下次的素心軟裡加點料,黃蓮川椒之類的,如此或許就不用擔心下下次他又不回家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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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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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禍首伏誅,屍體被掛在天允山上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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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忙完太醫令的事宜後正要回屋,就聽見右文丞慌慌張張地回報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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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對方又說了什麼硯寒清有點忘了,他隨口交辦一些事情下去處理,來回逛了幾個地方,又走到海境關口站了一會,最後還是回到那間空了太久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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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說過他不該來這裡過中秋,說到底,俏如來與海境的關聯本就少得可憐,光是要找尋一點屬於他的痕跡,也只能在這外賓用的客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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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海境,俏如來從來就只是個不及匆匆一瞥的過客,卻獨獨讓硯寒清記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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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忿忿地吃了一口前幾天剛做好的素心軟,中原的甜品沒有海境來得精緻,但他知道那個人吃的只是某些已然遠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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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寒清低頭看手裡剩下一半的甜糕,這塊是黃蓮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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