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0 【钗/素/四智武童】隔壁大叔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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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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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8)

樓主發表於: 2017-06-10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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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 【钗/素/四智武童】隔壁大叔是好人

　　【釵四】隔壁大叔是好人
　　葉小釵路過街道路口的時候，一個小孩正坐在臺階上。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的，這條街上的像這種四五歲的孩子有很多，他們經常在街上玩耍。
　　葉小釵經過那孩童，像與無數的人擦肩而過那樣。可只走了十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
　　他回頭的時候，那孩童也正轉過頭看他，淡黃色的劉海下，一雙大大的眼睛流露出警惕而又期待的眼神。
　　就像一隻貓的眼睛。一隻流浪中的貓。
　　停頓了十幾秒，足以讓他那個孩童打量得清楚，但他沒有走過去，甚至準備轉身離開。
　　那個孩童跑了過來，那輛破舊的四輪的玩具車被留在了街口，像是被遺棄的玩具。
　　“叔叔……”小小的手指拉著他的襯衫下擺，他仰起臉，眼神中有著小心翼翼的期待，“叔叔，你是個好人，你能收養我嗎？”
　　葉小釵又停頓了十幾秒，他沒有說話，而實際上他並不能說話。
　　屈世途進門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坐在飯桌旁，目迎他從門口走進來，他帶了許多食材來關照大齡青年的單身生活，將食材在冰箱裡放置妥當後，才轉過身來。
　　“這位小朋友是……”
　　他頓住了，在看到那孩童的五官的0.01秒的空當裡，他的面部表情停滯了，然後緩慢地變成了一種驚訝的表情。他無法找到一種言語來表達這種驚訝，於是他看了看葉小釵，食指顫抖得指著那個小孩，深呼吸，又看了一眼葉小釵，目光移到那孩子臉上，再深呼吸……
　　而葉小釵完全理解這種驚訝，他沒有任何表示，而且在等待他平靜下來。
　　而那孩童脆生生的喊道：“伯伯，你怎麼了？心臟病犯了嗎？”
　　而屈世途終於在深吸了第五口氣之後，將手指放了下來。
　　而這裡孩童已經跑到了他的身旁，“伯伯，你心臟病犯了嗎？”
　　他平靜了下來，撫著孩童淡黃色的蓬鬆的短髮，心裡突然軟了下來，“伯伯心臟病沒有犯？你告訴伯伯，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
　　那個孩童正抱著薯片坐在沙發裡看動畫片，螢幕上斑駁的光線打在他一驚一乍的臉上，而屈世途已經盯著這張臉看了很久。
　　四智武童，就是那個孩童的名字。就如那個孩童向葉小釵說的那樣，他的媽媽拋棄了他，把他扔在了街邊後獨自離去。
　　屈世途歎了口氣，他將視線移到葉小釵臉上，”太像了……“
　　”嗯。“葉小釵點了點頭，垂下的眸子讓他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表情。
　　”會不會是他的私生子？“
　　葉小釵抬起眼，從他不認同的眼神中他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絕不可能。素還真失蹤不過三年，而這個孩童已經五歲了。
　　“說不定在他失蹤之前……”
　　屈世途還沒有說完，葉小釵猛然站了出來，他拉開椅子，一聲不吭地進了臥室，隨手甩上了門。
　　那聲音讓正在沉迷於電視的四智武童也轉過頭來，“伯伯，叔叔他怎麼啦？”
　　大大的眼睛忽眨著，純淨的眼神與無數未經世事無憂無慮的孩子一般無二。
　　屈世途笑了笑，“沒事，大概是心情不好……”
　　“是因為小四嗎？”
　　“不……”
　　他未來得及說完，小四已經跑了下來，在嘈雜而誇張的動畫人物的對話聲中，一聲輕弱的敲門聲響起來。
　　“叔叔，我可以進來嗎？”
　　他墊起腳擰開了房門，開了一條縫，抱著薯片側身擠了進去。
　　“叔叔是因為小四不開心嗎？”
　　葉小釵搖頭。這個小孩正坐在板凳上的時候兩隻腳都懸空著，仰著臉對他說話。
　　”不是不開心，還是不是因為小四不開心？“
　　葉小釵又搖了搖頭。他不是個容易交流的人，對小孩更如是。
　　一雙小手將一張速寫板推到了葉小釵面前，作業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行字。
　　[叔叔因為小四才不開心嗎]
　　葉小釵頓了頓，拿起那根只有一半長的鉛筆。
　　[不是因為小四]
　　[那是為了什麼]
　　[因為叔叔弄丟了一個人]
　　四智武童的眼睛眨了眨：“就像小四弄丟了媽媽一樣嗎？”
　　葉小釵點了點頭。
　　“可是，媽媽是不要小四了，他也不要你了嗎？”
　　[他只是走丟了。]
　　“那他記得回家的路嗎？”
　　[會記起來的]
　　_______________
　　葉小釵已經帶著四智武童從公安局回來。員警並沒能給出有用的資訊，四智武童像一個憑空出現的小孩，沒有任何資訊的記錄可以證明他的存在。這並不稀奇，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五歲的孩子。而他的媽媽，那個在街口租了幾天房子的女人早已經搬離，離開這條街，甚至離開了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她是誰。但是員警會幫忙找尋，這是他們的職責。
　　員警問葉小釵是否暫時把四智武童移交孤兒院，葉小釵只猶豫了幾秒，他本想點頭，他從來不是一個會照顧小孩的人。坐地板凳上的小四就在這時突然跳下來拉住葉小釵的手：“小四餓了，叔叔可以帶小四去吃東西嗎？”
　　——————
　　正是將近午飯的時候，屈世途再次造訪。他平時來得並不是這麼頻繁，畢竟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老人了，人老了，是不應該這麼奔波。
　　而老人家卻一輩子是個奔波勞碌的命，自從他認識了那個人。
　　四智武童正扒拉著一個全家桶，那個桶大到好像可以把他小小的身子裝進去。
　　“不要吃太多哦~”
　　“為什麼？”四智武童抬起頭來，臉上油膩膩一片。
　　“因為我要做飯了……會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孩童的眼睛突然發亮，眼睛裡閃爍著興奮又驚訝的光，口水仿佛都要流了下來。
　　葉小釵總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而實際上這桌飯菜並沒有什麼不對，他吃到的悶三鮮還是一直以來的那個味道，魚湯還是一樣的鮮美。到底哪裡不對勁呢？過了一會，他恍然想到，這一桌子全部都是素還真最喜歡的菜。
　　四智武童吃起飯來像匹小餓狼，屈世途很欣慰，畢竟這種吃相才是對他的廚藝的最大的欣賞，而實際上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他面前這樣吃過飯了。
　　“慢慢吃……呵呵……小心魚刺……我想帶小四去做DNA檢測……”
　　葉小釵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他講的，他抬起頭，屈世途繼續說道：“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葉小釵放下了碗筷，這頓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對四智武童招了招手，四智武童啪得一聲放下了筷子，跳下板凳拉住葉小釵的手。
　　葉小釵牽著四智武童走出了門，背後還有人喊道“葉小釵！好歹把碗洗了再走啊？”過了一會，那人又嘟囔了一聲，“老人家真是一輩子的勞碌命……”
　　————————
　　葉小釵帶著四智武童從遊樂園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四智武童攥著葉小釵的兩根手指跟在後頭，肚子裡裝了太多的甜品已經讓他無法順利地直起腰來了。葉小釵不是個會照顧小孩的人，如若他有那麼一點經驗，便該知道在晚上的時候不能給小孩子吃太多的零嘴。
　　天黑得快，街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
　　“那個伯伯還會在家裡嗎？”
　　葉小釵搖了搖頭，甚至沒有回頭看這個小孩。
　　“叔叔還是不開心嗎？”
　　還是昨天問了很多遍的那句話。葉小釵不知道這個小孩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
　　他開不開心呢？他沒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值得不開心的事情，或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太久了，已經分不出這其中的區別。
　　但他不想讓這個小腦袋再為這個問題煩惱，於是他停了下來，回過身，身子低了下來，扶著四智武童的小小的肩，對著他再次搖了搖頭。
　　沒有不開心。
　　面前的孩童疑惑地歪著腦袋，“可是叔叔你都不笑哎？”
　　葉小釵確實是不愛笑的，緊鎖的眉頭像是一直在為什麼事情擔憂，可在這一句話後他的嘴角突然彎了一下。原來他笑起來是這麼得自然，那笑容沒有任何突兀的轉折，自然而然的出現，與他五官輪廓的每一處棱角都熨帖而吻合。
　　孩童也笑了，他笑起來特別像一個人。他本就特別像那個人，笑起來尤其的像，這讓葉小釵的心裡突然刺痛了一下，像一根細小到可以忽略的針，無足輕重地紮了一下，連血也滲不出來。
　　“原來叔叔會笑噯，叔叔可以多笑一笑嗎？我媽媽說，愛笑的人才不會容易老……”
　　這本就不是對話，因為葉小釵本就是一個不能說話的男人，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四智武童拉住他的時候，他們正停在一家糖果店門口。
　　“我可以買糖果嗎？”孩童笑了起來，帶著隱隱的期待和狡黠。
　　葉小釵點了點頭。
　　糖果店的服務員是個年輕而又愛笑的姐姐，她看著那個沖進店裡的小孩熟門熟路的走到琉璃櫃前，櫃子比他的頭還高，服務員跟他的後頭幫他抓糖果，他用小食指東點一下西點一下。而那個家長在門口一言不發，視線一直未離開在店裡跑來跑去的小孩。
　　服務員試圖與那個男子搭話，而他卻沒有想開口說話的意思。
　　“一共二百四八塊九。”
　　葉小釵付了錢，接過那個裝了滿滿的大袋子。
　　“那個，先生，”服務員道，“不要讓小孩子吃太多糖和山楂。”
　　葉小釵點了點頭，在別人眼中看來，那個冷酷而俊美的年輕爸爸依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便地拉著孩子離開。
　　葉小釵不會照顧孩子。這點深得屈世途認同。所以他準備將四智武童帶回去由他與青衣照顧。這是再好無過的選擇，葉小釵當然也不會反對。
　　而四智武童卻不同意。
　　屈世途說伯伯會做很多好吃的東西，你會有很多的玩具，還有一個漂亮的阿姨，她特別喜歡小孩子。
　　貪吃愛玩的小孩在這時突然絲毫不為所動，一直地搖頭：“小四不走。”
　　“你在這裡只能天天吃泡面哦，這個叔叔只會煮面……”
　　葉小釵突然想反駁一下，他雖然不怎麼會做飯，還不至於只會煮面。
　　那個小孩突然道，“胡說，叔叔明明會煮粥的！”
　　屈世途也沒有辦法了，對葉小釵道，“你勸勸他。”
　　葉小釵還沒來得及勸，四智武童轉過身來仰臉望著他，“叔叔，小四走了媽媽回來就找不到小四了。”
　　屈世途突然淚目，再說不出任何理由來帶走這個小孩，走的時候葉小釵送出門，屈世途擦了擦眼淚，“小四這孩子太可憐了~”
　　“嗯。”葉小釵點頭。
　　“我們不能放棄任何找到他的線索！”
　　葉小釵知道那介“他”是誰，也明白那個所謂的線索是什麼，屈世途不相信這世上會無緣無故的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
　　四智武童並沒有睡著，甚至沒有一點睡意，小小的五官簡直是那個人的縮小版，葉小釵的眉頭皺得更深，他想到屈世途的話。
　　那麼他信不信呢？他只想相信一個人，在想不通太多事情的時候。
　　葉小釵背過身。
　　小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背，“叔叔~叔叔~”
　　葉小釵終於轉過身，他知道這個小孩有話要說。
　　孩童漆黑的眸子在夜裡閃亮，“叔叔，你會唱小星星嗎？”
　　————
　　在屈世途眼中，只會煮面的葉小釵和不只會煮面的葉小釵並沒有什麼區別，屈世途從不為葉小釵的生活過多的操心，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孩子，這一切又不同了，於是不願奔波的老年人仍然要奔波，每次都要帶去不少東西，不過幾天的時間，本就不大的公寓就被堆滿了各種零食和玩具。而這位合格的保姆正準備搬過來做一個合格的監護人。
　　在那個合格的保姆搬來之前他們依舊維持著不按時吃晚飯的習慣。
　　葉小釵牽著四智武童的手穿過街道，這個五歲的小孩在走到街口時突然停了下來，眼巴巴地望著那個二層的臺階。
　　葉小釵記得那個位置，幾天前，四智武童正是站在這個臺階上，他的旁邊還放著一輛破舊的四輪兒童車。
　　他低下頭，正對上四智武童的視線。
　　“小四相信走丟了的人會回來的。”
　　“嗯。”他蹲下身子，揉了揉那個憂傷的小腦袋，對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都會回來的。無論是誰。
　　孩童突然抱著他的脖子抽泣了起來，“小四想媽媽了……叔叔也會想那個走丟了的人嗎？”
　　想念……嗎？
　　他怔住了，抬手抹了一把臉，才恍覺自己已不知不覺的流下淚來。
　　那天晚上，在睡夢中，他聞到一股熟悉的蓮花的香味，有柔軟而冰冷的東西觸在他的唇上，似是一個吻。
　　"小釵……"
　　有人這麼輕聲喚他。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模糊不清的五官。他掙扎著醒過來，眼前光線昏暗，房間裡並沒有什麼人，只有樹枝的影子從窗外灑了進來，在地板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這昭示著這不過是一場夢。而房間裡熟悉的蓮香卻縈繞不去，仿佛還帶著夢裡的痕跡。他揉了揉額角，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突然他愣住了。
　　房間裡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
　　這房間裡不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葉小釵找遍了整條街，公園，遊樂場，他們一起去過的糖果店和便利店，甚至更遠的地方，沒有人見過這樣一個五歲的小孩，一個淡黃色短髮有些漩渦眉的小孩。
　　他覺得他應該報警。
　　這時屈世途突然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鄭重而又猶豫:"葉小釵，檢測結果出來了……"
　　"嗯。"電話掛斷了，驚慌了一上午的人突然平靜了下來，他不準備去警察局了，而且平靜地往回走。垂下的眸子讓他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表情，只是兩個眉頭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點。
　　"……我並不能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世上只有一個素還真……"
　　2017-05-13
　　闥婆娑
　　

我欲乘風，一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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