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2【東離】式神（殤&凜，微凜殺殺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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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7-04-12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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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2【東離】式神（殤&凜，微凜殺殺凜）

　　　　〈式神〉

※陰陽師PARO，人物結局直接套用原劇，背景臺日混合
※殤＆凜，情感上是殺凜凜殺
※蔑天骸形象有點微妙
※微2017愚人節特別企畫梗、微刀劍梗

　　東離燠熱的天氣，殤不患算是徹底領教到了。

　　才四月天，日頭怎能炎成這樣？額上起了薄汗，但雙手都提著食材只能用手背隨意抹去。殤不患正想用腳踹門，那打磨得光亮的黑檀木門已無聲地從內側滑開。

　　門內沒有人。

　　這個古裡古怪的陰陽師！殤不患在心中罵了一聲，便提步繼續往那人慣常乘涼的緣廊走去。

　　庭院處處是悅目的景致，亭榭樓閣滿布巧思，但他從來無心欣賞，因而總是被埋怨不解風情。沿途半個人影也沒有，白髮的陰陽師以前不喜歡人形式神，直至前幾日才彷彿一時興起地造了一個出來服侍。

　　方拐進長廊，殤不患便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嚇了一跳。

　　「蔑、蔑天骸！怎麼會在這裡？」

　　「哎呀，記性真差呢。是不患自己說需要人手的呀。」吐著煙的陰陽師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理解過來的殤不患瞬間心頭火起。「我說的是你！你！你這傢伙，兩手兩腳不都長得好好的？」好容易以為總算拐著了一個讓這天字第一號大懶人打下手的機會，結果又做出了個式神，而且居然還是那個蔑天骸。

　　那人無所謂地笑笑。「我還沒問一個夠不夠呢。」

　　順著那人眼色看去，屋內另一個直挺挺立著的長身人影，青白的膚色、紫紅的長髮，不是殺無生是誰？

　　殤不患頓時無語。

　　愣了半晌，他才想起要撿回言語。「怎麼突然想到做像這兩人的式神，三日月呢？」從那張曾經熟識的面容收回視線，他不自在地往四周張望，企圖找出那個寶藍色的身影。

　　「壞了喔。」白髮陰陽師的語氣淺淺淡淡，「精密度越高本來就越難維持，一根頭髮能撐這數日，已經稍微超乎我想像了呢。」說著啜了口茶，然後露出一臉難喝的表情。

　　殤不患花了幾秒鐘消化那些話的訊息。「頭髮？也就是說，那個三日月也是真有其人，不是你憑空想像做出來的？」

　　「哎，我沒說過那是我月初偶遇的人嗎？」

　　「從沒說過。」殤不患很肯定。

　　陰陽師彎起了好看的眉眼，「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哪，我一見就覺得投緣。」他放下茶盞，重新將菸斗靠在唇邊。「說要去什麼阿津賀志山……真是的真是的，沒想到東離境內也有我不曾聽聞的地方呢。」

　　「然後你就突然想到要做個他的式神？」不會是一見鍾情了吧？

　　「呵，人跟式神都一樣越大越好，你說是吧？」說完自己曖昧地笑了，微瞇的紅眸閃著促狹的精光。

　　殤不患忍下了揍他的衝動。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了吧？這天氣，食物放久了會壞的。」

　　「請交給我來提吧，殤大人。」

　　循聲轉頭看去的殤不患，只見那名和蔑天骸長得一模一樣的式神畢恭畢敬地低眉，並伸出雙手向他索取手上的物什。他立時像被雷劈中般動彈不得，直至陰陽師悅耳的嗓音從身旁響起。

　　「怎麼，一個果然不夠嗎？無生的還沒啟動，不如……」

　　「不，夠了。」殤不患飛快地打斷他。「這樣就好。」

　　陰陽師唇邊的笑意意味深長地停留許久，卻什麼也沒說，起身領著人款款步向灶房。

◇

　　「成了！這就是西幽的潤餅，趁熱吃吧。」丟給坐在水甕邊用摺扇搧涼的人一捲後，他拿起自己的那份，也不在乎灶房悶熱著，就大口咬下。

　　陰陽師笑著學他現咬了一口，餅捲外層先以蛋絲、蛋酥、豆干及紅糟肉鋪就，因此薄韌的餅皮未被浸軟，剛從滾水裡一同撈起瀝乾的高麗菜、胡蘿蔔絲、豆芽菜與水芹熱騰騰的，嚐起來格外鮮甜。

　　「真有意思，東離的潤餅皆是冷食呢。」

　　「是吧？上回看你們所有配料皆分開清炒，這麼厚工真是出乎我意料。」他偏頭回想了一下。「餡料也不大一樣。煙腸、燒肉、皇帝豆、蝦仁這些，我們那兒甚少用到。」

　　「我也是第一次吃到包紅糟肉的。」

　　「去市場備料時，大嬸跟我說他們家還會包入油麵，推薦我試試呢。」

　　正說話間，方才幫忙洗菜切菜完就離開的蔑天骸式神進來恭敬施了一禮。「主人，您的吩咐已準備好了。」說完，便麻利地端了剛做好的潤餅捲出去。

　　殤不患望著式神離去的方向沉思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開口。

　　「喂，凜。」

　　那人連眼也沒抬一下，卻直接回了他想聽到的話。「知道了，以後不用不患認識的人做式神就是了。」

　　「你早就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嘛！」可惡，他還在猶豫要怎麼說才好呢。

　　「抱歉抱歉。」語氣聽來一點感到抱歉的誠意都沒有。「因為不患認真思考要不要說出口的神情太有趣了，忍不住就期待地等著呢。」

　　殤不患老早習慣這個人的惡趣味，只輕輕嘆了口氣，跟著損友的腳步前往不遠的涼亭。

◇

　　行至涼亭，一應茶具沸水俱全，潤餅捲旁還放了豌豆黃、鳳眼糕和芝麻糖，卻不見那名蔑天骸式神的人影。殤不患心知是凜雪鴉為了不讓自己尷尬而特意支開，平常雖然老是被這個人捉弄，此時心底卻有些感動。但無論如何，他是決計不肯表現出來的。

　　「也沒聽你下令，怎麼式神都這麼細心？」

　　凜雪鴉光見他搔鼻子的小動作就知道這人又在顧左右而言他，便掩嘴輕笑道：「你自然沒聽見，因為我只在心裡下令而已。」

　　「心裡？」

　　「只要心裡意念夠強烈，式神就會自動作出應對了。」他往壺中放進茶葉，滿不在乎地解釋。「比方說遇到危險的時候，便未必有時間用言語下令吧。」接著笑得討厭地看了殤不患一眼道：「所以像不患這樣心直的人，可不大適合用式神呢。」

　　殤不患對他這種言語繞繞又來調侃自己的行為習慣得猶如反射，想也不想就反唇譏道：「誰像你這麼心口不一！一張嘴沒閒著還能用想的去下令。」

　　這話入了凜雪鴉的耳倒像是稱讚似的。「像不患這般感情用事的陰陽師，在東離恐怕是沒有吧。」

　　「說我感情用事也好，拿相識的人當式神，你就不覺得奇怪？」

　　「不會啊。」凜雪鴉一臉理所當然。「世間萬物各有其氣，獨一無二，怎麼會被外見所迷惑呢？」

　　「這……」式神的氣與活人的氣相去甚遠，他倒也不是不明白，但當熟悉的音容笑貌出現在眼前，真能分得這樣清楚嗎？一時之間，殤不患竟啞口無言。

　　那人見狀也不再進逼，隨口道：「不患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吵死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兇，他有些懊惱地搔搔鼻子，企圖轉移話題：「那，那個無生……」

　　「之後我也會銷毀的，不必擔心。」

　　「喔，喔……」

　　他其實不是要說這件事。

　　儘管『銷毀』這個詞讓他感到了些許的微妙，最後殤不患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默默吞下凜雪鴉重新沏的，一杯香味四溢的四季春。

◆

　　時至中夜，凜雪鴉站在那尊紫髮式神面前。

　　今夜的雲層厚得很，月色黯淡，但他還不想點上燭火。偌大的宅子反正只有他一人，再也不需要燈火的喧囂。

　　「雖然答應了不患，但果然還是有些可惜呢，難得做得這麼精巧的。」從俊美的臉龐撫到冰涼滑溜的髮絲，他拾起一綹湊近鼻端，連那依稀的香味都如此維妙維肖。

　　他當然清楚式神與人的分別。

　　就算重現得一模一樣，式神終究是式神。再怎麼精準掌握樣貌神態言行舉止，也不過是仿冒品，是沒有血肉魂靈的空殼，連物都算不上。

　　重新撫上那略顯消瘦的面頰，他笑道：「既然都是最後了，在銷毀之前，無生來幫我斟酒吧。」

　　伸出兩指按在式神額間，隨著雙唇開闔，咒語不停歇地流瀉。

　　「因緣無生無滅無染無淨，等無間緣、所緣緣、増上緣亦無生無滅無染無淨，一切有為皆非常性，一切有漏皆是苦性，及一切法空非我性……」

　　「起！」陰陽師的喝令忽止，只見紫髮式神的衣擺無風自動，翻飛又落，最後歸於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沒有動……」他造出來的式神應該會先向他行禮以表忠誠，眼前身姿卻依然站得筆直。「法術失敗了？怎麼可能！」讓式神啟動的法術他從稚齡時第一次使用便從未失手，況且同時一起造出來的蔑天骸式神在午間也成功啟動了，未有任何異狀，這一尊也沒有道理會失敗。

　　明明是對他來說易如反掌的法術，不可能發生的狀況頓時讓他心煩不已。

　　他繞到式神背後，以手掌貼向百會、風府、大椎、脊中、命門等人體各大穴一路細查，卻越查越是心疑。軀體內靈氣飽滿，啟動術法流程沒有瑕疵，自己的靈力也綽綽有餘，那麼還有什麼原因導致式神無法啟動？

　　他又唸了一次咒語，這次直接從身後大穴灌入更多氣。這是許多能力較差的陰陽師會採用的方式，更容易讓式神啟動。

　　不多時，充盈靈氣在式神體內流動活躍的程度不必貼合也感受得到，式神卻仍然動也不動。

　　「為什麼、為什麼呀？」他將頭靠在式神背後低低吶喊。

　　這尊式神做得完美無比，應該是這樣才對。他伸手環住這具令人又愛又恨的軀體，皮膚的觸感、肌理的彈性，連與本人一樣略低的體溫都精準地掌握了，為什麼就是不肯按照他的指令行動？這個人就連式神也不讓他如願嗎？

　　「既然是式神就該照主人的心願行動啊！」

　　「既然是式神就好好地給我動啊！」

　　他抓著式神的手臂大吼，手指用力掐得深陷肌膚，力道之大若是真人非要瘀青不可。但這形似殺無生的東西不會。這玩意兒不會痛、不會抗議，不會對著他抱怨咒罵，什麼也不會。

　　他憤怒地將式神轉過來面向自己，卻在那瞬間狠狠地傻住了。

　　狂風驟起，稀微的月光透過雲霧，在式神面上灑下柔和的光影。

　　式神依然什麼事也沒做。

　　那張殺無生的容顏只是靜靜地、靜靜地──對著他笑。

END

後記：
　　潤餅的設定借用了臺灣南北差異，西幽是用北部，東離則是南部。小小一個臺灣，許多東西各地都有差異，非常有趣呢。
　　人生第一次寫PARO就獻給東離了，因為是突然想到就突然產出的一篇，希望不會太過奇怪。借四緣（緣起）與三相（存在）的概念來抽象地表達式神，並不是很嚴謹的設定，請鞭小力點。QQ”

註：
「勝義諦中因緣無生無滅無染無淨，等無間緣、所緣緣、増上緣亦無生無滅無染無淨，以畢竟空無際空故。」──玄奘譯《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三百八十三。

「一切有為皆非常性，一切有漏皆是苦性，及一切法空非我性，名為共相。」──玄奘譯《阿毘達磨俱舍論》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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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9-02-15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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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润饼占了1/3的镜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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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2【東離】式神（殤&凜，微凜殺殺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