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5.31 【原无乡中心】穷（金银友情，主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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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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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5-31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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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1 【原无乡中心】穷（金银友情，主楼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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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原无乡登场半周年纪念文，选取活动主题“金钱观”。刚写完就发生了那么可怕（剑海录14-15）的事情……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好想哭……啊啊啊啊啊道魁……

【原无乡中心/金银友情】穷

本来是学院统一发工资的日子，可原无乡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月的课时费肯定又发不下来，一个月的课白上。他的院长式洞机，因为作人一毛不拔坚若磐石，江湖人称道磐。道磐这个时候正呆在开足了空调的大办公室里，坐在旋转的皮椅子里，一只脚蹬在茶几上，对着沙发上一个叫大宗师的人献殷勤。原无乡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大门，看里面灯亮着就扭动把手，从走廊上那个飞舞着蚊子的闷热世界钻入了舒服的清凉天地。

式洞机咳了两下，忙把拉着古陵逝烟的手松开了，“原无乡，这都快吃中午饭了，你什么事情。”原无乡没想到有客人，赶忙道歉，式洞机看这下八成又没戏了，就好像很大方地跟原无乡介绍起了烟都的总裁。古陵逝烟捏着原无乡的手握了握，他的手把原无乡冰得直想打哆嗦。

送走大宗师，原无乡坐下说，院长啊，你看老师们的课时费是不是应该发了，这都欠了这么久了，我们教师穷啊。式洞机把空调往下又调了几度说，我也想发呀，但院里经费一半都调给隔壁的葛仙川开发北斗指引了，能发工资已经不赖了，等北斗导航赚钱了葛仙川说给咱分一点，到时候给你补补。说着，式洞机就从茶几上捞起香烟一根接一根抽了起来，不一会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眼看天花板上的喷淋就要有所行动了，原无乡只得先退了出来。

这边式洞机呵呵了两声，把烟掐了，掏出计算器，算算他用另一个名字一色秋开的皮包公司蓝峰十二涛这个月又能从挪用的经费里在传销组织逆海崇帆套多少利，一边又盘算古陵逝烟。这边原无乡十分沮丧，楼梯上他带的研究生莫寻踪刚好从实验室下来。原无乡暗暗叫苦，没发课时费，也没有可报销的研究经费，正赶上饭点，食堂里人山人海……这么热的天可怎么往里挤。

“老师，你是不是不高兴啊……”莫寻踪盯着原无乡。原无乡今年刚升硕导，莫寻踪是他招的第一个学生，这个学生很努力，只是命不太好，一生下来就没爸妈养活。所以除了院里固定发给学生的补贴，原无乡每个月还自己给他发生活费。刚开始这个学生说什么也不要，后来原无乡说，你生活不能保证，怎么安心做实验啊。莫寻踪还是很犹豫，那天刚好隔壁学院的倦收天老师来借东西，倦收天说，那你就拿着呗，反正你老师总比你有钱，以后多报答不就行了。

其实莫寻踪知道，老师生活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很清贫，比自己唯一强就强在有一份教职，每个月固定领工资。莫寻踪看老师生活那么简朴还对自己这么照顾，嘴上不说心里又幸福又难受，别提了。

既然碰上了莫寻踪，原无乡自然要领他吃顿午饭，可连着三个月被式洞机打发没有领到课时费的事情他不能忘怀，一路低着头走着，没成想撞上了倦收天。倦收天正踯躅要不要跟央千澈人间世一帮人一起挤食堂吃午饭，正碰上原无乡领着莫寻踪。倦原两人一对视，彼此都明白了。莫寻踪看原无乡立时就有了精神，跟倦收天说走走走。可倦收天却跟原无乡和央千澈他们都摆摆手，往另一边走了。

莫寻踪帮原无乡在家和面烙饼，天气热，原无乡终于开了空调。莫寻踪来原无乡按揭买在学校旁边的小公寓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这才见空调主机第一次吱吱转了起来。原无乡的小公寓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家具不多，他工作日就住在这里，三不五时领学生和同事来家里做饭。莫寻踪还没擀好剂子，门铃就响了，原无乡不顾沾着一手的面就去开门。果然倦收天提着好几个打包盒匆匆赶过来了。他人其实不胖（就是脸……），却非常怕热，把从学校旁边饭店打包的菜给原无乡，就站在空调风口吹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倦收天只是偶尔去厨房晃一晃，连“要不要帮忙啊”之类的客套也省了，看一会儿师徒俩忙活烙饼，吹一会儿空调，就这么一直循环到大家就着刚烙好的饼吃外卖。莫寻踪吃着倦收天买的糖醋排骨，嘿然道，每次倦老师来都能吃得更好。原无乡哼了一声多叨了两块排骨。倦收天慢慢吃着饼，好像排骨不存在一样。

吃完饭莫寻踪去收拾碗筷和一片狼藉的案板，原无乡擦桌子。公寓没有买电视，倦收天在客厅把原无乡的电脑打开找苍主持的养生节目看。苍现在一个人在苦境，除了找剑子玩合奏、找央千澈山龙他们打麻将、牌桌上偶尔当回名侦探、眯眼打盹，剩下的辰光实在无聊，就去电视台串了个养生节目，谁承想挺受欢迎。原无乡边擦桌子边说，这集不是看过了吗，倦收天说没有，原无乡又说那集不是也看过了吗，倦收天说没有，原无乡走过来点着屏幕说我看这集标题挺有意思，倦收天呆了呆说，这集不是咱俩一块儿看的吗……

莫寻踪收拾完厨房，觉得有点累了，就找原无乡说想回宿舍睡会儿下午好继续干活。原无乡说，我屋子空着啊，我反正也不睡，你去躺会儿算了。倦收天光顾着看节目，嫌莫寻踪吵，也挥手说那你去睡会儿。原无乡说你把门儿开着，客厅的空调开了那屋也能凉快，就不用再开一个了浪费电。莫寻踪只得去原无乡卧室里的钢丝床上躺着了，因为天热，他困得很，想找个舒服的姿势，钢丝床就唧唧叫了起来，怕吵着倦老师看节目，他都不敢怎么动，差不多就维持着刚躺下的姿势。

莫寻踪闭着眼睛，快睡着了，突然觉察客厅里没有了节目里苍沉着又温和的声音。只听倦收天压低了嗓子问，“课时费没发吧？”原无乡叹口气说，“哪能发啊，都不知道叫式洞机弄哪去了还能不能要回来了。”倦收天问，“他咋说的？”原无乡答道，“说上面拨了一半我们院的经费给你们葛仙川开发北斗指引了。”倦收天噎了一下，道，“北斗指引不是论剑海资助了一部分吗，上个季度钱都到了怎么还用你们院的钱？”原无乡哀哀地说那我怎么知道呢，倦收天顿了一会儿，说，“那你告诉照世明灯不？”原无乡哀哀地说……唉，原无乡什么也没说，就是看上去发愁极了。

这边莫寻踪哪还睡得着。老师和照世明灯一起做的研究学院把立项取消了，去年起就不给报销了，现在连课时费都不发，老师还要负担自己一部分生活费，还天天请自己吃饭，老师……莫寻踪寻思着，心里难受极了，一想起式洞机那张打哈哈的脸和不知道总在发射什么精光的眼睛，就想先揍他一顿再说。可要是这样一来，弄不好式洞机的事情还没查完，老师的饭碗就先丢了。要是老师连工资也没了，老师……老师可怎么办啊。

就莫寻踪在这难过的辰光，倦原两人也没闲着。倦收天拍拍原无乡，说，“那你也不能天天就买一袋面在家烙饼吃啊。”原无乡抬头问，“你不爱吃？”倦收天说，“你总这样营养都不均衡了要……”原无乡哼了一声又苦恼了起来。

莫寻踪支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敢情老师……老师是为了省钱才总不在食堂吃饭，大热的天还回家烙饼。这会儿莫寻踪已经别提多难受了，清贫善良的老师，总接济老师和自己的倦老师，可恶至极的院长式洞机，还有式洞机总关注的那个逆海崇帆，还有逆海崇帆那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推销员。这些可爱的可憎的面目幻灯片似的晃荡，莫寻踪一时有些晕眩。

客厅里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原无乡不想再谈这些烦心的事情，伸手想去按屏幕的播放键看会儿节目，可是倦收天伸手挡着了。原无乡“唉……”了一声，道，“北大芳秀啊……”倦收天说，“那你去把你存折拿来点点看你还能不能负担得了生活了？”

原无乡起身去卧室，莫寻踪赶紧装着睡着了。其实他特想握住老师的手，对他说一声辛苦了，我以后挣钱了都给老师，但他忍住了。莫寻踪侧卧在床上，原无乡弯腰伸手在褥子底下摸。摸到一个塑料的文件夹，可是一半叫莫寻踪压住了。莫寻踪已经感觉到了，但他不敢动。原无乡怕吵醒莫寻踪，慢慢抽那个倒霉的文件夹。文件夹薅出来的时候，师徒俩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客厅里倦原两人打开塑料皮，把里面的存折银行卡都倒出来。存折都是上周末原无乡去各个银行拉的清单，进账出账清清楚楚。倦收天说，“这卡里不还两百万呢么？”原无乡说，“嗯，好不容易凑了个整的，买了个基金。”倦收天担忧地说，“现在基金收益都不好啊……”原无乡答道，“没事，我挺看好这家。”一张存折摆好，又打开另一本。倦收天说，“这两百二十万不是还在呢么？”原无乡说，“嗯，我看他们银行那个半年度的理财不错，都给买了。”倦收天默然摆好这本，又拿出来一张某某行的理财金账户卡，原无乡道，“这里头本来有九十七万，我把这几个月工资也存里头了凑了个整，买了个……”“理财。”倦收天接道。

莫寻踪瘫在床上已经听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倦原两人继续整理存折。“这个呢？”“里头的定期今年年底才能取。”“这个呢，还有么？”“有啊，但得到明年才到期呢……”“这个？”“这个得还烟雨斜阳的房贷。”“那这个？”“这个跟照世明灯一起开发玄解用。”两个人说着，把乱成一堆的存折和卡片整理好。原无乡的脸上绽放出一种光彩，不过随即就又黯淡了。

屋内莫寻踪不知不觉已经坐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理解错了……

倦收天把一堆东西收进文件夹，问道，“那你现在呢？主要用哪张？”原无乡黯淡的神情没有点亮，他说，“用学校的工资卡啊，唉……”“你就不能让自己平常宽裕点，别老想着凑个整数全存起来？”

“不行啊……”原无乡哀哀地说，“我喜欢存。”

两人又默然呆了一会儿，倦收天点开节目继续看苍讲解养生，原无乡站起来。

莫寻踪不知道算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就盘腿坐在床上。

原无乡道，“你睡醒了啊？那起开一下，我放个东西。”

莫寻踪抬起头看着原无乡说，“老师，以后我挣钱了，都给你。”

<完>

很久以后莫寻踪问倦收天这到底都怎么回事。

倦收天说，原无乡上学的时候就人称“银票当家”啊，他就爱存钱。

[ 此帖被江水深在2014-06-02 12:32重新編輯 ]

水中之馬，必有陸地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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