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9《黃色石斛蘭》劍之初／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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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紫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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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樓主發表於: 2012-08-09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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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9《黃色石斛蘭》劍之初／雙子

現代短篇　
（一）

初逢八月桂花香的季節，炎炎的夏日每過午後至傍晚時分，隨處皆可聽聞鳥兒清脆的歌聲伴隨著蟬鳴於樹林之前來回蕩漾。就算是在這人口繁多的都市，仍可聽到來自大自然的音樂此起彼落，不僅能讓久居於此地的居民能一聽這個屬於夏天獨有的交響曲，在不知不覺間也洗滌了一番長時間處在都市生活緊張狀態的心靈。

大部分的人都樂於享受此時此刻，唯獨一人以外。此時此刻他根本沒能放鬆心情來注意這些聽得使他更加厭煩的噪音。

拿在因剛洗完澡還有點濕漉漉手上的手機，畫面顯示著好幾十通未接來電，以及接近差不多數字的未讀訊息，讓槐破夢已梳洗乾淨的臉上，復蒙上一層陰影，原本就生得冷峻的面容看起來更加冰冷。

這些通訊紀錄及簡訊全部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發送的，看著通訊人欄上出現的名字，說實在槐破夢並不會感到太大的意外，殊十二最近會如殷勤的找他，原因他不是沒想到，大概就只會有那一件事──關於不久即將到來的那個日子。

『破夢，你知道再過幾日是甚麼日子嗎？』好不容易等到槐破夢難得好心的回電，殊十二有些開心。

原本刻意無視了幾天，想說或許十二會因此而作罷。沒想到這樣的手機攻勢沒有一絲退縮的現象，甚至還有愈挫愈勇的感覺。深怕他這位可愛的小第會因此毫無自覺地塞爆他的手機，佔據了其他重要的訊息，無奈之餘最後還是選擇回撥了電話。殊十二一開口便是這句問話。

『有甚麼特別的嗎？』他只知道母親的生日與忌日，其他的日子對他來說都一樣。

『八月八號。』

不得不承認就算不願意，仍還是不能否定他是知道這天所代表的意義，若不是十二主動提起，他希望永遠都沒有記憶起，甚至應該說他恨不得根本忘了有這一天的存在。如不是因為他這位熱心的兄弟，誰會記得這令人彆扭的日子。

『……所以？』大概猜得出來接下來會說甚麼了。

『所以是與父親團聚的日子啊！』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壓抑不住內心的愉悅，像是早已期待這一天到來許久了一般。

『………。』

『好嘛～破夢，自從你獨自離家以後，在外闖蕩許久都不曾回家過，趁著父親節回家見見父親吧。』

『…吾不要。』而且為何一定要選在那一天?

『雖然那一天剛好有點忙，而且我本來一直都有在與父親連絡所以沒什麼關係，不過你若真不好意思的話，那一天我就特地抽空陪你一同回去如何？』

『不必。』

『破夢，你不需感到不好意思。』

『吾說不用，而且吾也沒有不好意思。』

『好了啦，就直接說讓為兄陪你吧，』電話中充滿了真誠懇切的聲音，這種感覺聽在耳裡像是早已看穿自己的弱點，聽來溫暖不過伴隨而來的是心底不曾挖掘的記憶深處，自尊心作祟的他卻不屑這份來自內心的情感，他槐破夢豈還是那個需要人作陪的三歲孩童？

『吾說了不必!』自認為有點被看扁的感覺讓他很不是滋味。

『…破夢』

『小弟，你這是瞧不起吾嗎?』

『啊，我沒這個意思…。』深知自己驕傲自負的兄弟誤會他的意思了，殊十二連忙解釋，但槐破夢沒能讓他把話聽完，下一句話便脫口而出。

『而且就算回去，其實根本就不需有你的存在，吾自己一人面對便已足夠了。』此話一出，頓時感到好像有些說錯話了，想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

電話另一端的人沒了聲音，現在對方臉上的表情以及心情上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殊十二心思纖細敏感他不是不知道，有時不過是無心說了一句話，仍可讓他介意許久不能釋懷，現在那句話分明有牽扯到他所在意的範圍的，不過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況且槐破夢也沒能拉下臉事去做事後道歉，不打算特別去做任何解釋。

『……你說都不需要我，是真的嗎?』一時之間沒能找回聲音，有些困難的擠出這句。

『沒錯就是如此，況且吾也不想見到父…他，以後別再拿這件事煩吾了。』說完沒等他的回應迅速切斷通訊。原本應該是和樂的對話卻被他硬聲搞砸，使得兩人不歡而散。一刻也不想再多聽到對方哀怨的聲音，不想面對自己傷害了十二一片真心的事實。

其實他也不希望這樣，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反應會這麼大，只不過是回家一趟有甚麼困難的，比起在外遇到形形種種的人，各式各樣陰險狡詐之事他皆碰過。照理說他也很清楚父親劍之初算是少數不必有所顧慮，可以坦然交心之人，更是在這世界上除了殊十二唯一的親人，可是不知為何的站在他面前時，不知怎麼的就是無法好好放開自己的心。

母親意外身亡後，還小的殊十二──那時名叫念痴，也因不明原因曾失蹤過，直到兩兄弟在相見時已經是長大成人之後的事了。

面對妻子過世，兒子又下落不明的那段期間，劍之初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斑，消沉了好一陣子。每天不是藉酒消愁，就是一直待在玉辭心的墓前久久不肯離去，失魂落魄一天接著一天，彷彿他的世界就此毀滅，沒有甚麼能再讓他值得提起注意、沒有甚麼好留念一樣。看著這樣渾渾噩噩過著日子的父親劍之初，槐破夢心裡充滿複雜的心情。

對於這樣的態度很是不滿，他認為既然早已知曉此事背後不單純是有心人士所為，與其如此消極過活還不如積極找出藏在幕後的元兇，讓他們都能有繼續前進的動力。想盡辦法將他的想法傳達給他，而父親只說了一句，他還小不適合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話語塘塞便從此絕口不提與此有關的事。儘管如此，他還是不願就此放棄，他開始一再挑戰父親，各式各樣的上至幼時因家庭因素以及興趣，便已自學的武術，下至父親囑咐讀的古聖先賢書籍都有，只要能得到他的支持，也能重新喚起其找回生活的動力，他希望父親能夠知道還是有活下去的希望──他還擁有他的忘知在身邊。

一試再試的結果並不如預期，他也愈來愈疲憊，終究久了還是會累的。為了激起他的反應，他的挑戰一再的增高了他所下訂的目標，縱然劍之初根本沒有主動要求過。一次一次在他的面前挫敗，沒能見到預期的成果更加讓他無地自處。儘管每每他都有很高的自信，但在他之前卻每遭碰壁。

倒底算甚麼?他不禁如此自問，失去一切可能的動力來源，他也能剩下甚麼?

內心裡某種似有似無的情感一直揮之不去，甚至有節節擴大的感覺，伸手欲向其抓住，然而如同被鑿空的心裡早已甚麼也沒有，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錯誤，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錯覺罷了。抓不住任何東西的手，如今還能有什麼他能留住的?

意識到如此情感，自己感到沒用一時之間感到沒了容身之處。在父親眼中，時不時看見父親投來的眼神，似是感懷與不捨，自責與以及無止境的遺憾。對於父親而言自己的存在只是用來思念另一個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人。突然之間像是有了答案，所以自己永遠入不了父親的眼中，盡的一切努努力還收不到成效也是因為父親將他當作思念念痴的替代品。所以也因此如此忌妒這個在遙遠的那端還能得到父親關愛的兄弟，在電話之中無意間觸碰到對他來說的敏感話題，激起遺忘許久的情感，讓他不小心脫口而出那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殊十二也因此成了他發洩用的倒楣鬼。

忘知阿忘知，就如同被遺忘一切傷痛的存在，忘知與念痴──這兩個名字是否早已注定了這個命運?

於是他開始了真正的反抗，任何只要是父親所說的話他都否定，否定掉全部也否定了他在父親心中的價值。既然父親選擇消極處事，他便選擇獨自一人來解決。為了強烈此等決心，年紀還小的他用盡各種方式尋找母親之死有關的情報，並積極結識一些管道透過他們了解更多甚至牽涉到許多現今企業內幕消息，隨後他為自己改名槐破夢，刻意更改從母姓以警惕自己不忘本及母親之仇，更是告誡自己絕不能如同父親一樣，從此將不同以往不他會再是那個無能的忘知，那個總是只有見到悲傷神情的孩子。隨後再得到天閻魔城的賞識延攬下離家，過了不久憑藉自己的實力接管了魔城，隨後自立天胤皇朝更價擴大事業版圖，但也從此沒再回家過。

與其說的好聽是自幼便有離鄉背景出外闖蕩的能力，還不如說是自己主動逃離家門，不願承認也清楚的了解其實是自己逃避了自己。

真正希望被看見的是真實的自己而不是利用他的存在來緬懷過去。

手機又再次響起，陷入回憶許久槐破夢，直到聽到鈴聲才拉回了思緒。

沒想到被他那樣無情的說了之後這麼快還會打回給他，這使他一時慌了一下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面對，讚嘆十二儘管心思敏感但內心其實也是很堅強的同時，也對應出他槐破夢的懦弱，感嘆自己果然還是比不上殊十二。

愈往下深究心情就愈沉重。不想再糾結此事而深吸一口氣轉換了心情，往另一處思考。

反正十二也只有這點比自己厲害沒什麼了不起的，自然如此那他應該不會對他這個做大哥的計較才是。想想於是看也不看一眼順手就按了結束通話鍵。

此時他心情煩悶不想再多聽他事後嘮叨或是哭著抱怨。走回房間坐上床邊摸向藏在棉被裡母親遺留下來的護兒巾，隨手將手機丟一旁，現在他只想躺在被子裡睡上一覺，其餘的事改天再說。

才剛這麼打算，手機又再度響起。

……他這個小弟何時變這麼積極處事了？被他無情的回話之後又掛了他電話，還能不當一回事的一再找他。以前只要他掛了他的電話，殊十二是不會再回撥的，看來他要對他的好小弟變得更加勇敢而敬佩了。

起身拿回手機打算來個直接關機，不管如何，此時此刻他就是不想再和他對話，當等待關機時，不經意喵到來電的人不是小弟而是另有其人之時，瞬間大感不妙！但為時已晚，螢幕畫面已成一片黑暗。

不加思索馬上重新啟動電源，螢幕畫面慢慢地從無到有，從漆黑一片轉回光亮的白色，上面顯示著某大廠牌的Ｌｏｇｏ圖示動畫……快點！現在沒空欣賞這一些，他只想趕快回撥給那個人，會打電話給他一定是有甚麼重要的事情聯絡，而且最重要的是───。

螢幕從動畫跳到主畫面，重新慢慢搜尋訊號，從沒體驗到等待它開機的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因為他也沒想過會剛好發生在那個人打來的時間關機，等候訊號同時腦海裡也先準備好幾項解釋的說詞。

等到終於能通電話時已經過了三分鐘，真恨自己沒事用甚麼超高能的智慧型手機，開機非常耗時間。

『你剛剛是再掛吾的電話嗎？槐皇。』電話響了一通馬上被接起，對方早已經在等待他的回電。

『抱歉，亞父。吾…吾剛才是在睡覺。』他解釋。

『睡覺，現在這個時候嗎？』

窗外還依稀透亮著陽光，雖說已是接近傍晚但仍然不像是睡覺的好時機。

『嗯…吾剛好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還有餘力掛電話還關機？愈想愈覺得不對，但一時也不找不到還能用甚麼理由來掩飾，無論如何他是不想老實說是因為與十二吵架跟他鬧脾氣才關機的。

『是嗎?』似乎沒興趣繼續追問下去，話題一轉隨即說明來意。

『殊十二剛剛打給吾說要請假，槐皇你有甚麼想法嗎？』

『？！殊十二要請假？』

『殊十二工作一向認真，從不遲到也很少主動請假，剛才他在電話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消沉，吾詢問也不是身體方面的關係，只說了他想休息一陣子。這個情況並不尋常所以才會打來問問你，不知槐皇有沒有甚麼頭緒？』

『這……。』他完全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十二真的難過到連心思都沒了嗎？

『看來你似乎也不清楚，那就算了。不過因為十二不在，所以恐怕不能准許你明天病假了，槐皇。』騶山棋一順勢提點了一下。

『沒關係，吾會連同殊十二的工作一起完成。』

『你能配合就好，抱歉打擾你休息了。』

『不，沒關係，應該的。』因為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對了，槐皇。』結束之前，棋一補了一句。　

『是真的身體不適呢？還是心裏不舒服呢？』另一頭傳來似笑非笑的聲音。

外頭繼續傳來蟬鳴鳥叫聲，一唧一唧鼓噪又煩亂著心頭。

這一句問話直到明天槐破夢才知曉她為何而問。

※ ※　※　※　※

這篇原本是要做為父親節賀文來構思的　基本上會是歡樂向(沒意外的話)
不過因為時間關係　再加上後來構想的內容又比原先還長所以～就把它拿來當作另外的短篇
篇幅大概可能會到幾篇～原本設定是單篇完的可能性歸零了
這次算是第一次發文　加上因為是看電視的對雙子其實認識還沒那麼深刻
有些＂經典＂場面是從網路上先行看過　然後再聽友人的轉述～
若有感到不順或不合個性的地方還請不吝賜教～這是在下的進步來源︿︿

還感謝各位能看到此處～還有要感謝友人的幫助完成此篇發表^^
下一篇若寫得完的話會在放上（望天）
其實有初步構思大綱　不過要細想細節比想像中困難多了～
向所有有再寫文的大大們鞠躬致意　在下的腦袋快被榨乾了～（寫文的功體時在欠足啊）
說到這裡　雖然晚了也祝福所有做父親的　父親節愉快啊！︿︿

足欲不染塵埃心欲不起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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