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2.22 沉舟（鬼如來X騶山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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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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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7)

樓主發表於: 2011-12-2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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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 沉舟（鬼如來X騶山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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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文和短歌行一樣，基於問鼎劇情的同人解讀。
無配對，無責任預言，純屬等劇無聊的產物。
可以當做劇評+預言來看。

《沉舟》

無我思，無我執，無我證，無我罪。

浩浩眾生，如來本相，惡海渡劫，往逝空門。

存在，即為新生。

※
鬼如來再次遇見騶山棋一，正是大雨滂沱的深夜。荒郊野嶺的斷瓦殘簷下，佛愆手持萬罪犀角，冷望遠方沉黑穹幕。
任憑寒雨打在身上面上，一如放任過往與現今種種經歷蔓延反噬思辨的密網。或許此刻鬼如來所求，只是一顆漸漸放空的心。
奈何天不遂人願，當騶山棋一的清冷身影走進他的視線，犀角竟爾淒鳴，似對眼前之人有所感應。
鬼如來想起那日被她巧施妖法制住，犀角自困罪業不得脫出的情境，眼神不由一冷。
正是天堂有路，地獄無門。
腦海裏恍惚又映現許多流血的淒厲場面，罪魁禍首，在在指向騶山棋一，雖則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名淡漠的路人，不明真相——卻也對所謂真相毫無興趣的路人。
久困於魔佛噬心的半明幻境，鬼如來如同一隻蟄伏在暗夜裏的凶獸，殺心乍起。
就在動手的前一瞬，突然清晰了被大雨模糊的視線，卻見騶山棋一不是一個人，她的雙手正抱著另一個人的身體，迎著劈頭蓋臉的風雨，踽踽前行。
說不清心頭那陣異感發在何處，但這樣的她，看上去，似乎不太像他印象中的騶山棋一。
鬼如來自從一戰魑嶽，腦子就始終不算太清楚，此時但覺自己或許看錯了人，一念之差，終是沒有落殺手，反而腳下步伐不由自主地跟上去，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頭。
或許只是想看看她要走去哪里。
反正他，無處可去。

騶山棋一抱著無計先生的遺體，走得極緩極輕，一步一步，每一步邁出，在這漫漫長夜裏都更覺冗長拖遝，好似茫無頭緒，鬼如來卻毫不在乎，只是跟著。
終於走回了騶山洗棋亭。黑白棋子靜靜躺在那灣清池中，亭外鬼墓森森凜凜，一如往常，然而百年的芭蕉搖風接雨，姿態竟顯幾分狂亂。
棋一在墓前駐足，鬼如來隔著她的窈窕背影，依稀可見墓上斷句殘字。
千古一慨，鬼唱天下。
心口莫名的酸熱刺痛，竟教他心生一股久違的悲憫，或許想起了那不盡數的手下冤魂，又或許只為那些與他不相干的孤魂野鬼，只不知迷途眾鬼，對這已不屬於他們的人間世，是留戀不願舍，還是憎恨而欲毀？
一如此間心境。不願放下的迷障，不願認清的現實，是為執。

鬼如來見過無計幾面，那個總是站在古武族太武身後，有一雙深邃而認真眼眸的藍衫術士。
太武葉小釵和白蓮素還真，都曾數次相勸於鬼如來，希望他能放下過去，回歸雲鼓雷峰。鬼如來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動心，他只是漠然離去，像今日這樣，在武道上隨走隨停，所求的，似乎就只是一顆放空的心——它已填滿不盡數的無名罪業，猶如一葉欲墜無底深淵的沉舟。
終究是，慈航何向，心燈半晦。
騶山棋一渾身早已濕透，不復印象中高貴桀驁之態，釵橫鬢亂，松垮的髮髻好像隨時都會鋪散開，一代皇朝亞父的赫赫華儀蕩然無存，衣裳緊貼著肌膚，鬼如來可以清晰看見她肩頭微動，卻是將無計放在墓前。隨後她靠了上去，貼近了無計，垂首低語著什麼，並沒有說太久，沉吟間已站了起來，輕抬手，一道暖光自無計的身軀慢慢擴大，漸至籠罩了鬼墓周遭一大圈，火光瞬間爆燃，卻又迅速連帶著無計的遺體一同消失在黑暗雨幕中，無痕無跡，徹底消滅於天地之間。
騶山棋一的眼前，便又是空空如也，徒留一座孤墳而已。
風雨飄搖，在她轉身的刹那，一句低沉含悲的話語飄入鬼如來耳中——
“傻無計。”

映入鬼如來眼簾的面容與神色，分明不襯她方才的語調，這一刻，騶山棋一也正冷冷盯著柳樹下的鬼如來。
冰冷的雨水沿著犀角利刃邊沿滾滾滑落，沿著棋一染血的纖纖指尖滑落，風雨無聲。
“騶山棋一，他，是何人所殺？”他問。已經許久不曾在意過武道中人的生死苦樂，所以此刻，這如同著了她妖法似的感覺，又是什麼？為何會被眼前這一幕緊緊吸引，為何，竟心生悲憫？
棋一避而不答，清冷眸光如電，狂態內斂，卻道，鬼如來，可願一聽棋一的故事？
她一身孑然傲立，在風催雨折下更顯不屈英姿，好似潛藏於心的憤怒，將要爆發，卻又始終隱忍不發的模樣。
鬼如來沒有拒絕，他確實中了她的“妖法”。
來自那殊途同歸的不堪過往。

這真的是一個很長很長，長得使人既驚且疑，更煩不勝煩的故事。
鬼如來其實不太清楚究竟是什麼讓他堅持聽完了整個故事，甚至中途沒有一刻慣有的走神發呆。
說完故事的騶山棋一，頹然靠在火堆旁的岩壁下，那全然示弱的姿態，教人分不清她眉間唇畔的真假虛實，萬種風情，更淒涼得如夢似幻。
這樣的騶山棋一本該可懼又可憐，然而她笑中含悲，放鬆了所有的警惕，神情就像一個人臨睡前那般平和自適：
“如此，在這條路上，鳳隱鱗不斷失去重要的人，而每一個人的離去，都在重複提醒著棋一，她該如何繼續前行。”
會說出這般話語的騶山棋一，該說是軟弱？堅強？抑或是悲哀呢？
鬼如來想起了從前的鬼如來。

無計先生的死，並不在騶山棋一的算計之內。
她總是看輕了他的能為與威脅，直到今日，面對槐破夢親手送來的冰冷遺體，棋一唯有愕然，誰教她看中的，便是槐破夢的狠與絕？
【亞父，此人屢屢與皇朝作對，恨不能殺你而後快，豈有留他之理？】
面對這樣的質問，棋一只有沉默不答，滿眼澀然。
無計確實始終叫囂著要為他們的友情而殺她，而棋一也總是含笑以對，刻意要激怒了他似的。其實她只是喜歡看無計如此計較的模樣，活得認真而執著。
從前他們無數次切磋棋藝，術法，無計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卻在這過程裏建立了深厚的交情，對於彼此的存在，早已習慣成自然，甚至不可或缺。
“吾這名好友，總說吾，不將他放在眼內，輕忽他之建言，其實他錯了，錯得離譜。”她搖搖頭，語調苦澀而沉重，“對吾而言，失去越多，重視越多，此心愈堅。因為吾深知一旦動搖，便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火花批駁，耀眼奪目，一時間，兩人的眼底映出了相同的影子，所想的，也是相同的問題……千古難解的人心幽微。
而鬼如來始終默然，無一字回饋。
奇怪的是，騶山棋一也沒有絲毫想聽他說點什麼的意思，她在乎的，似乎就只是自己口中那些不斷訴說著的瑣碎過往。
鳳隱鱗的過往，對她疼惜如命的師尊；
騶山棋一的過往，對她推心置腹，一片赤誠的無計。
從與中陰界訂立契約那時起，許多事情，就已不再需要辯白與解釋。她既無法阻止，所能做的，也就是豁盡生命去改變未來的方向。若說還有一絲難以釋懷的遺憾——盡了最大努力，依舊無法博得認同與支持，百年傾心相交，得來的卻只是割席斷義。舉目放遠，唯有一片蒼涼天下。

“可是你記住，今晚，只有今晚，過了這夜，棋一依舊是棋一。”
她喃喃低語，竟在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甚至有些神志不清的魔者面前，安然闔上了疲倦不堪的雙眼。

“滅罪是執，救世亦是執，到頭來，你只會發現一己之力，早被這塵世拖累得面目全非。而你的道，本就是空。”
他盯著她入睡的安詳面龐，出語波瀾不驚，分明想要確定什麼，終歸是連自己也開始質疑——或許相同的道路，也能走出不同的結局？
在這封閉的山洞空間，人靜夜深，他清晰聽見心臟的律動，然而滿目火光熠熠，只是照不進心底深淵。
鬼如來整夜不曾合眼，望著火堆出神。

騶山棋一在天半明時醒轉來，身上暖烘烘的，昨夜雨中濕透的衣裳已經完全乾燥，而那些失控的言行，似乎也從未存在過。
毫無女子慣有的矜持，她在鬼如來面前從容整衣，理鬢，倒是鬼如來自覺將目光移開，站起來，往外走了幾步，望著洞外風停雨歇的淒清山景。
鬼如來腦子不太清楚，棋一心知肚明，然而真正相處下來，感慨更切。
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天何時到來，而到那一天，鬼如來何在？鳳隱鱗何在？到那一天，比起此時這沖不破心牢的魔佛妖僧，她騶山棋一的解脫，又何在？
容不得多餘的思考。
她也站了起來，抬手化出長命燈輕挽在臂彎，步出黑暗山洞，赫然天光正明。
大雨洗刷過後的蒼翠芭蕉，依舊傲然挺立，嫋嫋柳枝在清風裏款擺，雲龍溝護著鬼墓，洗棋池清波粼粼。
棋一點點頭，再回身一望時，原本站在洞口的鬼如來早已無影無蹤，空中徒留犀角淒鳴之聲，一直延續到此刻分道揚鑣。
棋一不由哂笑數聲，拂袖間忽忽風生，現場由暴雨帶來的一片狼藉立時恢復整潔，不管未來怎樣，這裏始終是她人生的真正起點，而她一向不愛淩亂。
正要邁步離開，空裏驀地傳來一聲冷沉的話語：“騶山棋一，若能再見，鬼如來將允你一事。”
棋一聽得分明，然而腳步未停，且走且回道：“那棋一先行謝過。鬼如來，容吾送你八個字，‘佛刑敕罪，聖行渡劫’，望你此去，猶能曆劫歸來。”尾音裏一點輕微歎息之意，透露出連她都毫無把握預料的變數。
半空裏再沒有答復。
棋一慢慢走下山去，前方，是胤天皇朝即將對龠勝明巒最關鍵的一戰，此戰最大的價值，在於明巒一方的領軍人物，三教仲裁，海枯石沉憂患深。
其實早在浮光海市論道時期，隱而不顯的神秘異人騶山棋一，已對這位素來深居淺出的三教仲裁暗加關注。
既然無法博得認同，何妨用最直接的方式開啟彼此合作契機。明知對方高摽于世，永遠不會真正臣服於任何人，她也敢於誇下海口，三個月內折服之，只因為她手中握有的廣博籌碼，遠非對方所能預料。
而她真正想要的，也從來不是所謂人心。

※
皇朝大殿外，排開了浩蕩儀仗，槐破夢親自率領文臣武將，在等待棋一的歸來。
“亞父，你終於回來了。”他的眼神裏多少帶著幾分猶疑，幾分不安，即便裝得若無其事，也無法避開棋一的“讀心術”。
棋一根本不想再去追究什麼，事實上她深知沒有憤怒的理由，何況經歷了昨夜的失控，已是對自己最大的寬容。
“亞父，你失蹤了一夜，可是又有什麼新的收穫？”槐破夢問得稍嫌刻意。

她笑了笑，道，吾或將為皇朝覓得一良將，槐皇不妨拭目以待。
哦？槐破夢將信將疑。

“但，前提是，他能活著歸來。”
騶山棋一在禦錦榻上坐下，一派神定氣沉，話中機鋒，卻是那般不可捉摸。

此時此刻，也唯有她自己能夠聽見，心底深處那一聲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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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5)

1樓發表於: 2011-12-22 23: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然標題是寫鬼如來Ｘ棋一，可是我的目光一直該死地黏著無計啊！！！
沒辦法，誰教他也是棋一後宮的一員呢！

這篇看了很心酸說，得到跟失去從來不是對等的。
聰穎如棋一不可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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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7)

2樓發表於: 2011-12-23 18: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熒惑于2011-12-22 23:11發表的 : %/CCh;N#
雖然標題是寫鬼如來Ｘ棋一，可是我的目光一直該死地黏著無計啊！！！ S j)&!
沒辦法，誰教他也是棋一後宮的一員呢！ x}i:nL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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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看了很心酸說，得到跟失去從來不是對等的。 A|I7R-
聰穎如棋一不可能不明白。 ^9%G7J:v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