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27【蝶蘭】如歌，第21章(完)，11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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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影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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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70樓發表於: 2013-01-17 18: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唉只要想起蝶蘭心裡就會想起小蘭花最後告別的背影
然後就很想打爆那隻蝴蝶= =
啊...我真的好想這篇文啊
真得非常喜歡這篇文裡的小蘭花
明明挺直了腰桿在愛情裡卻卑微的小蘭花
他的告別與決然他的成長
讓人真的好想再看下去!!!
好文真的別坑啊~~~~~~~~~((我哭我扒我挖土......

頂端

蔚影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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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71樓發表於: 2013-02-0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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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啊啊!!上頭明明寫得是蝶蘭啊啊!!
難道蘭漪瀟灑決然的背影就是結局了嗎!!
我不甘心啊啊!!((趴地挖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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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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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4)

72樓發表於: 2013-03-12 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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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2【蝶蘭】如歌，第15章，72F

大家好，我回來了。
我很想這麼宣布，但連自己也無法確定。

前陣子常想，我會不會再也不寫文了，我猜一定會有這麼一天，不過應該不是現在(笑)
其實想寫虐文，但手邊的坑都不虐(攤手)，或是還沒到虐點上=v=

關於蝴蝶蘭，仍舊進展得很慢很慢，有如蝸牛(both我的更新速度and文裡兩人的感情發展XD)，可能是因為我內心某個部分沒辦法讓蝴蝶君很快就愛上蘭漪吧，總覺得這會是一個很漫長的覺醒過程。

太久沒寫文了，整個文筆和手感都很生疏，不過，還是很高興我還能繼續更新這篇文，很希望我可以早日完成它，最重要的，很抱歉讓你們等這麼久。

祝賞文愉快：)

◇                     ◇                     ◇

我並不是立意要錯過
可是　我一直都在這樣做
錯過那花滿枝椏的昨日
又要錯過今朝
今朝仍要重覆那相同的別離
餘生將成陌路　一去千里           －－席慕蓉《送別》

蘭漪飛走了。

地理司、公孫月、東方鼎立、連一向忙碌的鄧九五都來送行，雖然他和地理司之間的矛盾仍未徹底解決，但為了大夥疼愛的五弟，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和和氣氣的，公孫月眉心微蹙，捨不得的神情全寫在臉上，拉著蘭漪說了一會兒話，直到蘭漪不知講了什麼，才讓她又露出安心的笑容。

蝴蝶君來得稍微晚了些，他翹了早自修，趕到機場時，蘭漪正揚手跟眾人告別，眼角餘光見到那頭張揚的金髮，秀眉一垂，轉身的動作絲毫沒有遲滯，要不是蝴蝶君出聲呼喚，他大概就打算當做沒見到，自顧自離開。

「喂、蘭漪，等等，你跑那麼快幹嘛？」

蘭漪停下腳步，看看錶，淡然道：「時間差不多了。」

蝴蝶君喘著氣，臉上掛著笑容，來回打量蘭漪，「你的行李這麼少？」

「大件的托運了。」

「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

蝴蝶君得不到答覆，轉問站在一旁的女孩，「阿月仔，他要去多久？」

公孫月微微一笑，「預定是兩年，看五弟學習狀況如何，如果他有意願，也可能待久一點。」

「學習狀況？」蝴蝶君回過頭，一掌用力拍在蘭漪肩頭，「那你鐵定沒問題，人家要花兩年，你半年就可以畢業了，對不對？」

蘭漪哼聲一笑，「你總算也說了句人話。」

「自己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公孫月忍不住又叮嚀一次。

蝴蝶君接口，「是啊是啊，別讓你四姊擔憂，晚上早點回家，少在外面遊蕩，那裡治安不比台灣，也別去酒吧鬼混，外國的女孩子比較熱情開放，千萬不要傻傻的被吞了，還有……」

蘭漪對著公孫月嘆口氣，「四姊，我們家不歡迎聒噪的媳婦敗壞門風，妳能不能另結新歡？」

公孫月微笑道：「正有此意。」

蝴蝶君笑嘻嘻地湊過去，擺明要當個八爪章魚，「這個嘛，我說阿月仔……」

蘭漪將目光收回，朝地理司眾人點點頭，「大哥、二哥、三哥、四姊，我走了，你們也要保重。」

東方鼎立拍拍胸口，「五弟，要是有誰欺負你，越洋電話打過來，三哥照樣可以罩你。」

鄧九五摸了摸他的頭，「需要用錢的話，盡量開口，吃飽一點，不要過得太省。」

地理司說道：「五弟，讀不下去或真的不開心就回來。」

蘭漪望了蝴蝶君一眼，淡淡一笑，「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他說了再見以後，就沒有回頭，一逕往前走，自大廳到海關到走廊盡頭，那道纖瘦的背影越來越小，終至隱沒，瀟灑得有些不真實。

蝴蝶君站在大型落地窗前，看著一架架起落的飛機，發著愣，其實他不知道蘭漪坐的是哪一班飛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什麼，只是心裡有某一部分不願意就此離開，所以他站在那裡，遲遲捨不得走。

公孫月走到蝴蝶君身邊，低聲一嘆，「我們老是擔心蘭漪無法適應新環境，其實他比任何一個人都獨立，在我們發現以前，五弟已經悄悄地長大了。」

蝴蝶君轉頭，拍拍公孫月的肩，「放心，蘭漪很聰明，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有時候，知道不等同於做得到。

公孫月輕輕一笑，那些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拉著蝴蝶君離開了機場。

◇                     ◇

人是習慣的動物，一旦被制約了，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

直到升上高三，蝴蝶君還是沒有完全適應身邊少了一個小鬼的情況，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蘭漪幾乎都跟在他和公孫月後面轉，上學、放學、玩耍、讀書，雖然上高中以後，他開始跟劍雪跑花店，不見得會與他們一同回家，但在蝴蝶君記憶中，大部分時間他們三個人都是一起度過的，只要他喜孜孜地和公孫月說幾句話，正興高采烈時，旁邊就會忽然插入一支冷箭，又快又準，又狠又毒，戳得他啞口無言，那小鬼隨口就可以把人貶進地獄，蝴蝶君明明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對著那張無害的俊臉，卻連反擊都顯得有些心虛，倒是公孫月笑靨如花，彷彿看蝴蝶君被損得顏面全失，是這姊弟倆最大的樂趣。

前幾天他看了一部電影，蝴蝶君發現自己跟裡頭那隻每天都到車站等主人下班的秋田犬一樣，跟阿月仔說話說到一半，就會有那種「蘭漪，該你了，快吐槽啊！」的感覺，直至遲遲等不到熟悉的涼言涼語，這才想起那個人已經不在這裡了。

蝴蝶君沒有多少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不能跟阿月仔聊這事，他又憋得難受。

最早，他跟螣邪郎提了幾句。

大爺白眼一翻，你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蝴蝶君忍住踹他的衝動，又跟另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但又不至於跟蘭漪太熟的吞佛童子碎嘴了一番。

吞佛童子用同情深宮怨婦的目光從頭到腳把他掃了一遍，聲音是從鼻腔裡哼出來的，還帶著一抹嘲笑：蝴貴妃，你還好吧？

於是蝴蝶君放棄了讓朋友分憂解勞的想法，決定靠自己，他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他會被小鬼的吐槽所制約不是沒有原因的，某方面來說，他跟蘭漪相處的時間甚至多於他和公孫月相處的時間，男孩子嘛！總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拉他心愛的阿月仔下水，比如考試作弊、比如抄傢伙打架、比如街頭籃球PK，從頭到尾回想一遍，這些所謂「壞事」，只要蝴蝶君不是單幹，幾乎都有蘭漪的份，雖然很多時候蘭漪選擇離得遠遠的，眼不見為淨，間或扔下一句「蠢死了，你自己去」，但要是真遇到危險，他從未缺席。

童年不少時光是在跑跑追追、打打殺殺中度過，就說擦藥次數好了，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大多是蝴蝶君掛彩，蘭漪拿著棉花棒，皺著眉替他抹優碘，要是聽見什麼不順耳的話，就拈著棉棒直接往傷口捅下去，然後微笑著看蝴蝶君大呼小叫地把天地萬物詛咒個遍，儘管如此，受傷的仍然是蝴蝶君，而不會是蘭漪，也許他們彼此都知道公孫月的底線，傷了蝴蝶君，一個白色謊言可以糊弄過去，傷了蘭漪，三跪九叩也沒人搭理，久而久之，無論大小事，蝴蝶君總是一馬當先攔在那人前面，即使蘭漪已經聰明成熟到不需要任何人保護……

「發什麼呆？」色無極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嬌麗的笑顏遮住了燈光。

蝴蝶君聳聳肩，低頭翻書，「沒事。」

「考試快到了還不看書，這麼有把握？」

「你又知道我沒看書？」

色無極笑道：「從剛剛到現在只翻了一頁，還是上次模擬考的範圍，想騙誰？」

蝴蝶君有些窘，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囉嗦。」

色無極本來就不打算讓他難堪，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輕巧地轉了個話題，「決定好念哪間學校了嗎？」

「什麼學校都一樣。」

色無極眨眨眼，「只要跟小月一起就好？」

蝴蝶君一怔，他倒還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色無極問起，便理所當然地點了頭。

點頭之後，卻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太過理所當然，完全不需要考慮，本該是這樣的，可是方才他卻出現了千分之一秒的猶疑。

猶豫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人家說民以食為天，你可是蝶以月為天啊！」色無極帶笑的眸底畫過一絲失落，又很快振作精神，「看來為了跟上小月的水平，我也要好好努力了。」

「妳？」

「是啊！你可以跟著小月考大學，我當然也可以跟著蝴蝶君考大學。」她說話的口氣很自然，半點不彆扭，彷彿口中的那個人並不在眼前。

蝴蝶君不認同地輕哼一聲，倒是沒有惡意，「別傻了。」

「彼此彼此。」色無極微笑，下巴忽地一揚，蝴蝶君順著她的動作回頭，看見公孫月邊講電話邊走進教室，耳畔夾著手機，瞥了兩人一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看來心情不錯。

蝴蝶君顧不得公孫月正忙著，忍不住問道：「妳在跟誰講電話？」

公孫月沒有回答，坐回位置上，左手隨性地翻書。

蝴蝶君這下好奇心來了，豎起耳朵湊過去，又被女孩像趕蒼蠅似地一掌拍開。

蝴蝶君摸摸臉頰，「阿月仔，那是誰啊？」

色無極笑道：「小月講電話，你別吵她。」

公孫月揮揮手，意思是叫蝴蝶君自己一邊納涼去，唇邊仍帶著笑意。

「……那就先這樣了，拜。」可能是跨越了太平洋的關係，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有點低沉。

「耶，怎麼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掛電話？」

對方一頓，「誰的聲音？」

公孫月笑道：「別告訴我你沒聽到那大嗓門在我耳邊嗡嗡叫。」

那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然後就沉靜下來。

「他老是嚷嚷著很想你。」

靜了半晌，接著輕笑，顯然不信。

公孫月聳聳肩，率先坦承：「好吧，他是沒講過。」

那端似乎深吸口氣，低聲說要收線了，公孫月又補上一句：「但我看得出來。」

一片死寂。

過了很久，久到雖然公孫月知道他還在線上，卻忍不住瞄了手機螢幕一眼，看是不是不小心壓到了切斷通話鍵，事實證明沒有。

看著蝴蝶君一副想偷聽又怕她生氣的模樣，公孫月搖搖頭。

「五弟。」

「嗯？」

「要不要跟他講電話？」

「不要。」答得很快。

「呵呵……」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蘭漪還像個小孩子，三分任性，七分倔強。

公孫月寵溺的笑聲帶著幾分瞭然，蘭漪裝作沒聽到。

其實不是不懂四姊的言外之意，只是此刻爭辯反而顯得多此一舉，索性不理會，想掛電話，又有些捨不得，咬著唇，心思幾度翻轉，終究一狠心，道：「國際漫遊很貴，不多講了，四姊學測加油。」

「……蘭漪？」

話筒那端傳來的熟悉嗓音讓男孩一震，手機在掌心跳了幾跳，差點摔下陽台。

直覺伸手要切斷通話，蝴蝶君的聲音又從聽筒中傳來，「喂，蘭漪，是你嗎？喂喂？怎麼不說話？死了嗎？」

本來打定主意不跟他連絡的，聽到最後那幾個字，蘭漪忽然笑了出來，放在關機鍵上的拇指輕輕移開，緩慢地將電話湊到耳邊，「……我確定我會活得比你久。」

死小鬼！你是去火星還是地獄？消失那麼久，偶爾也給個消息吧？手機打不通、MSN不上、阿月仔又不肯透露連絡方式，說什麼會干擾學習，又不是出家當和尚，還怕誘惑啊？

蝴蝶君滿腹抱怨在舌尖轉了幾轉，到最後竟然一句話也沒說，正要問他過得好不好、學校情況如何、有沒有被人欺負，又想到他胃痛的老毛病，心想還是先問那邊的東西吃得習不習慣、是不是又三天兩頭忘記這餐忘記那餐，才猶豫幾秒鐘，上課鐘聲響起，也不知蘭漪聽沒聽到，總之那頭開了口：「沒什麼特別的事的話，我還有約，先走了，拜。」

蝴蝶君一怔，連「等等」都來不及說，對方已然斷了線。

他愣愣地望著手機，也不顧拿著複習考卷走進教室的數學老師眼神已經落到自己身上，直接回撥。

迎接他的是一串空白的嘟嘟聲。

「蝴蝶君，手機很潮是不是？再不收起來，我就當作你想送給我。」老師邊數考卷，邊涼涼地說道。

那手機是公孫月的，當然不能被老師沒收，蝴蝶君摸摸鼻子，還給公孫月。

女孩對他一笑，「五弟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

公孫月看似不信，但蝴蝶君確實沒說謊，他偷偷從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機，藏在桌面下，按下蘭漪的號碼，再假裝彎腰撿橡皮擦，偷偷地將耳朵湊近聽筒。

仍是重複的嘟嘟聲。

他關機了？

跟阿月仔講了這麼久，一碰到我，就忽然有事得離開？

蝴蝶君也許在某方面有些遲鈍，但他並不是笨蛋，蘭漪閃躲的態度如此明顯，連傻子都感覺得出來。

所有關心的話語被迫縮回喉嚨裡，想埋怨的想分享的想炫耀的，想損的想說的想問的，全被一個按鍵單方面終止，好似用盡全力朝對手揮出一拳，結果卻打到一團棉花，軟綿綿空蕩蕩，胡亂撈一把，以為抓住了什麼，收手後，掌心依然一片虛無。

他忽然有些生氣。

氣什麼或為什麼而氣，他沒有仔細去思考，總之，他覺得胸口很堵，像吞了一個鐵塊，梗在心臟的位置不上不下，無論換什麼姿勢都不舒服。

你他媽躲什麼躲，隔了一個太平洋還不夠遠嗎？

蝴蝶君越想越惱怒，又撥了兩次電話，毫無意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色無極推推他，示意他趕緊把手機收起來，數學老師看起來快要爆發了，現在不是測試老師底線的好時機。

「蝶君，別玩手機了，要打電話下課再說。」

「……」

蝴蝶君撓撓頭髮，煩躁地將手機扔回口袋，煩躁地在空白的試卷上填上班級姓名座號，煩躁得連簡單的三角函數公式都想不起來，只拿著鉛筆在空白處亂塗。

他終於明白，蘭漪不是課業繁重、不是生活忙碌、更不是連絡困難，之所以在離開台灣後沒有傳來隻字片語，單純因為蘭漪不想。

實踐至最徹底的冷淡，就是絕對的疏離。

好啊，你想躲我？行，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

反正，吃虧的也不會他。

蝴蝶君冷冷一笑，些許惡劣地想著。

他抬起頭，望向公孫月低垂著的側臉，紅髮遮去秀麗眉眼，薄唇輕抿，持筆的手優雅地在紙上飛舞，認真的表情比任何時刻都美麗。

原子筆與卷紙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清晰，他看著她，內心漸漸平靜下來。

與其在意遙遠的那個人心裡在想些什麼，還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女孩。

蝴蝶君收納心神，決定把眼前的考卷完成，右手探進筆袋裡找橡皮擦，想把剛才亂畫的痕跡抹掉。

指尖觸到一個材質堅硬的圓形物體，他把那東西抓出來，拿到眼前。

原來是枚金色的鈕扣。

腦海裡驀然閃過蘭漪將扣子塞進自己掌心時，淺淺的笑容。

那個時候，男孩好像說了幾句話，蝴蝶君想不起來，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將這東西收藏在這裡。

他把鈕扣放在唇邊，咬了一口。

很硬，硬得俊臉一皺，整口牙連著神經都痛了起來。

一種奇怪的感覺，想把那些煩亂的心情，連著其他東西一齊嚼碎吞下去，彷彿這樣會好過一點。

也許是那一疊沉重的考卷，也許是那一張待撕的榜單，也許是那一彎絳紅的笑靨。

也許，是漫無邊際的，丹青色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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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小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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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73樓發表於: 2013-03-12 11:1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更新搶頭香~>w<~((潛水黨炸出
差點以為完結了還是坑了QQ
雖說溏心出品完坑保證(?),可是還是架不住棄坑疑雲啊~~~
幸好又看到更新了(淚撲

可是溏心回來了,小蘭花卻飛走了......
笨蝴蝶也沒有發現哪裡不對
其實旁邊的人都看得很清楚吧wwwwww
這章少了些之前青春洋溢飛揚跳脫的感覺,卻多了些離別的愁緒
就好像沒有放糖的茶,喝起來淡淡的,細細品嚐卻在舌尖微微回甘。
如今不再有小蘭花的陪伴,笨蝴蝶要等多久才會發現他愛的不是豔麗的紅呢?
期待溏心下一次的更新~~~

(爬回來修改)
P.S:有個問題一直很想問~
文中小蘭花聽的歌是《陪著我的時候想著她》嗎?(現在才問#

[ 此帖被薄荷(小詩女)在2013-03-12 12: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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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0)

74樓發表於: 2013-03-22 18: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再看到這篇好文更新
心裡很感謝溏心沒有放棄
這隻傻蝴蝶要覺醒的確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啊
歲月讓一個人無形中在心裡扎根
待到察覺已是錯過了無數個錯過了
就看距離是否真能為兩人帶來新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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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onglanlan

填不填坑都心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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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0)

75樓發表於: 2013-04-02 23: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这一章我真觉得蝴蝶君其实什么都懂。
但他很会装糊涂。
和公孙月总是维持恋人不满的程度，蝴蝶君应该也有挫败感吧。
兰漪不愿意接他电话他受伤了呢！嘻嘻。

说点别的，溏心你慢慢的跟进度吧，不用急，一点都别急哦！我已经被新剧彻底雷出去了！
知道我为什么来36的次数变少了这么多？
因为被新剧雷的完全不看新剧了！
……
所以你不要急……慢慢看吧……

此去天涯不疑，不悔，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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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

76樓發表於: 2013-04-27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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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更新了一整個感動上了高中就一直等待可以看到溏心的文章Q

蝴蝶君阿也該面對了吧
既然不是傻子既然可以感覺得出來何苦讓彼此一直這樣下去
雖然說知道讓這兩個人坦誠也許比世界末日要來的久也不一定
畢竟一種模式習慣了想去改變或許會有些困難

還是一直比較私心小蘭漪呀蝴蝶君你可以再遲鈍一點然後讓小蘭漪被別人摘下(喂不行
只希望蘭漪可以不用過得這麼拘束也許是獨立太久所以遺忘了依靠的感覺

當你不希望我在卻需要我時，我會留下來。
當你希望我留下卻不需要我時，我就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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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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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2)

77樓發表於: 2013-04-28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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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小舅子，也是理所當然，心甘情願的當他的保鑣，公孫月成為兩個人共通的語言，共同的話題，也就是相處的相同藉口，尤其是蘭漪從小學開始就因著四姊的緣故，一直繞著蝴蝶君打轉，蝴蝶君也認為討好未當兩人正尷尬時，名正言順的將月仔搬出來擋駕，轉移話題。

年紀小，很多事情懵懵懂懂，不會特別在意彼此間存在的情感到底是甚麼，就算有些微妙的情愫也不會過於深究。年輕的歲月，隨從己意，恣意揮灑，不枉少年。細膩的蘭漪與粗線條的蝴蝶君，這樣的組合，受苦的應是早已發現自己情意的蘭漪，旁敲側擊，有意無意透露一些訊息，暗示著蝴蝶君，終是落花有意，蝴蝶無情。

或許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很自然的認為對方的存在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會特別思考他對於自己的意義。加上公孫月是自己所公告天下追求的對象，怎麼可能會發生”情變”，阿月仔成了蝴蝶君的蒙蔽，讓他不識得自己的真心。轉眼間，毛頭小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斷與保護自己的能力，更為追求自己的理想，放下一切，隻身前往異國求學。這一切讓蝴蝶君措手不及。

人不在身邊才知道一切不一樣了，沒有人可以吐槽，沒有辛辣的言語可以互激，生活少了一些的活力，開始想著與蘭漪相處的種種。人就是這麼奇怪，分開了才意識到對方的存在對自己有一定的價值，沒有對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但這是愛嗎?我並不認為，至少是對現在的蝴蝶君而言，絕不會認為這是相思，因為他正以娶阿月仔為妻為人生目標呢!對蘭漪而言，必須下定決心斬斷不該有的念頭，切斷對蝴蝶君的在乎，即使酸澀無比，他的人生仍須走下去，必須為自己負責。對蝴蝶君而言，是生活若有所缺，被保護的小鬼長大了，飛出自己的保護範圍，他需要時間調適。以目前的發展，看不出這兩個人有何交集。水玲就坐著等這兩個人何時，何地，何人會讓他們重新擦出火花…..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在三十六留言，跟溏心有相同的感覺，完全寫不出想寫的東西，(雙手一攤)也只能這樣了。雖然忙碌，偶爾還是會追文，別放棄手中任何一篇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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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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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4)

78樓發表於: 2014-03-03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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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滾回來回文了XD
滾回來回文表示近期可以更新(望日期)，好像隔很久了(毆)

Dear 薄荷
不會棄坑啦，這篇其實快完了，但對於當初設定的結局有點猶豫，所以一直沒有往下寫，最近應該可以更新，因為想寫新坑了要把舊的都填平>w<
關於那隻蝴蝶我也是頗為猶豫，不過會讓他比預想中的更早開竅才對，否則就太令人髮指了(欸)
那首歌是《陪著我的時候想著她》沒錯，一直覺得很符合他們三個人的情境啊～

Dear 蔚影千雪
謝謝親，雖然已經隔很久(毆)
但我不會放棄這篇的，我保證>//////<
有時候距離真是很好的催化劑啊，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誤)

Dear 藍藍
好久沒跟妳聊天了><
我要跟妳說，我終於看到妳最喜歡的簫中劍了，哈哈
然後月漩渦真是好可愛啊(大心)

Dear 袤韜
上了高中......妳讓我徹底感覺自己老了(枯萎)
有時候相處模式習慣了真的很難改，所以這篇文要讓他轉折真的很難轉啊
又不能用春藥的老梗(誤)
一切還是要慢慢來～

Dear 水玲兒
好久不見>///////<
天啊我發現這幾篇回文裡的親都好熟悉XDDD
話說這兩個人好難發展啊～我真是快被他們搞死了～XDDD
雖然我也曾經擺爛了一陣子(？)，但現在算是認真地回來了，希望妳也可以有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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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4)

79樓發表於: 2014-03-03 16: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3.03【蝶蘭】如歌，第16章，79F

回來更新了，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這篇文嗎XDDDD
當初追文的親似乎很多都好久不見了，希望好朋友們有空還是願意回三十六雨看看：)

因為不會取名字，所以用了一個我很喜歡的演員名字做為砲灰(欸)
宵寶寶十分十分十分可愛>//////<

其實關於結局有點猶豫，原本已經決定好了，回頭來看又有些遲疑。
有時候很難想像這樣下去怎麼會有好的結局，可是又捨不得留下心碎的結果。
可以肯定的是，某人終於要完全開竅了。(茶)

◇ ◇ ◇

畢業典禮前夕，公孫月拿來一張書籤，說是蘭漪寄回來的。

蝴蝶君急忙搶過來一看，上面押著一朵紫色小花，還有幾行字，似乎是一首短詩。

金錢之必要 3\7MeG`tl
瀟灑之必要 \V? .^/
一杯冰奶茶和蝴蝶蘭之必要 B=|R?t(*
戰戰兢兢看一名女子微笑之必要 >8f~2dH2%
君非姐夫此一起碼認識之必要

「這是什麼？」

公孫月湊過來，看完後抿唇一笑，「這是瘂弦的詩，叫做《如歌的行板》，老師讓我們讀過，你忘了？五弟又重新改寫一次。」

「文謅謅的，切！」蝴蝶君嘖了一聲，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收進書包裡，怕被折到，還拿了本字典夾著，剛放進去，又想起什麼似的，再度抽出來，「這是什麼花？」

「五弟喜歡蘭花，應該是某一種蘭花的品種吧！我也不是很懂。」

蝴蝶君拿著書籤翻來覆去地看，得意地笑了幾聲，「嘿嘿，在畢業前寄到台灣，算他有誠意。」

公孫月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五弟可沒欠你什麼。」

哼！蘭漪欠得可多了！

蝴蝶君一想到這裡就有點咬牙切齒，那小鬼出國後就一聲不響玩失蹤，寫信不回、打電話不接、Skype也不登入，十天半月一點消息都沒有，說他掛了他都信，公孫月似乎一直都有跟蘭漪保持聯絡，但電話每次轉手到蝴蝶君手上，蘭漪就開始打太極拳，懶洋洋地愛說不說，平常牙尖嘴利都不知到哪去了，幾分鐘後就來個國際漫遊價格太貴，然後電話就這麼斷了，搞得他很想大吼到底誰才是錢蝶，呃不，那傢伙應該叫做錢蘭。

「阿月仔，蘭漪暑假會不會回來？」

「他最近接了個打工，大概沒有時間回來。」

「打工？他還不滿十八歲耶！老美壓榨童工嗎？」

「那邊年輕人獨立得早，他說同學都有兼職收入，只要一天不超過三小時，晚間九點前結束就可以。應該是去幫忙看看小朋友功課，沒有什麼危險。」公孫月答道，「他周末還會跟寄宿家庭的小孩一起去那邊的花市幫忙，純義務。」

「又被人當免費童工了，笨蛋蘭漪。」

「最沒資格說他笨的人就是你。」公孫月鄙視地瞥了某個連家政都可以不及格的人一眼，「蘭漪喜歡花，去那裡他開心，也不求什麼回報。」

「……你大哥二哥不會有意見？」看他們把蘭漪惜得像顆鑽石似的，特別是那個地理司，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鄧九五賺那麼多錢，哪捨得讓蘭漪在外面辛苦。

公孫月淡淡道：「沒告訴我二哥，你也別多嘴，要是被蘭漪知道，小心吃不完兜著走。」

蝴蝶君笑嘻嘻道：「當然當然，阿月仔都吩咐了，我一個字也不會說。」

「蝶君！」色無極抱著一本小說湊了過來，笑得像朵花，「明天畢業典禮結束後要不要一起去唱歌？畢業之後就沒有什麼機會聚在一起了，難得大家都在，一起來嘛！」

「浪費錢，不去。」

女孩也不氣餒，轉向公孫月笑道：「小月，妳要來嗎？君憐她們都已經同意了哦！」

「好。」

「喂、我說阿月仔……」答應得這麼乾脆，真是削他面子。

「蝶君你真的不去？」

蝴蝶君搖頭晃腦道：「嗯哼！放任你們那群女人湊在一起八成會出事，既然阿月仔要去，月黑風高殺人夜，這麼危險的情況，必須由本蝶當護花使者送她回家。」

色無極掩嘴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七點在公園對面的錢櫃大門口集合。」

◇ ◇

「蘭漪，麻煩你幫我把左手的手套摘下來好嗎？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進去了。」

蘭漪聞言，秀麗的眉微微一蹙，放下手中花盆，走到那男孩身邊，低頭研究了一陣，看不出什麼端倪，「是不是應該去讓醫生檢查一下？」要是真的刺傷了手，貿然把手套脫下，說不定會加重傷勢。

「沒關係，你動手吧！」

蘭漪順手一抽，將手套摘下，男孩「嘶」了一聲，把指尖湊到眼前。

「還好嗎？」

「有根刺戳到無名指了，得用鑷子挑起來。」

蘭漪皺著眉，「我去拿。」

「哎！小心別踩到……」男孩發現蘭漪即將一腳踏進後方的空花盆，連忙順手一拉，蘭漪被外力一扯，重心不穩，踉蹌地向後栽，要不是男孩扶得及時，恐怕就會直接摔在地上。

「謝謝。」

「不客氣。」男孩笑著鬆開手，「你們台灣人真有禮貌。」

「習慣了。」他走到工具櫃，拿出醫藥箱，把鑷子遞給對方。

男孩沒接，只伸出手，「你幫我夾。」

蘭漪搖搖頭，「我不會弄。」

「沒關係，不挑出來的話會發炎。」

蘭漪望了他的手一眼，拾起鑷子，抓住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瞄準那根突出約一公厘的尖刺，「會痛的話忍耐一下。」

他的動作很輕，不過拔起的瞬間還是讓對方痛得吁呼一聲。

「好了，謝謝。」男孩甩甩手，撿起花支，繼續原本的工作，「我得趕緊把這份訂單搞定，明天還要負責兩束香水百合外送，你下午有空來嗎？」

蘭漪猶豫了幾秒，其實他本來想去圖書館的，因為期末考快到了，打算再把西班牙文念一次，不過考試對他來說不是太大問題，既然店裡有需要，就來幫忙顧著，「嗯。」

「如果勉強就不必了。」男孩倒是敏銳，眨眼一笑，「我可捨不得你太辛苦。」

一個胖男人滿頭大汗地從外面扛著兩桶水走進來，「Ezra，你還有心情給我聊天！玫瑰剪完了沒？」

「報告老闆！剩下十支。」

「那就快一點，」花店老闆轉向蘭漪，口氣好了許多，「蘭漪，幫忙把這兩株嘉德麗雅蘭換個盆。」

「好的。」

男孩趁老闆到後面忙碌時推了推蘭漪肩膀，「喂，你暑假真的不回台灣？」

「很驚訝嗎？」

「沒，只是看你常常跟家裡通電話，覺得應該是戀家的人，怎麼放了長假還不回去？」

「想念的人，能說上話就夠了。」蘭漪淡淡道。

至於想見的人，不見也罷。

那個年輕開朗的大男孩嘻嘻一笑，「你還真是清心寡慾，難道沒有女朋友在台灣等你？」

蘭漪頭也不抬，「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男孩哼哼兩聲，突然湊到他臉頰邊，響亮地啵了一下，蘭漪頭一側，皺起眉，「幹嘛？」

他聳聳肩，一臉無辜，「突然想親你。」

蘭漪不置可否，指著他手中的玫瑰，「那邊還有刺沒清乾淨。」

「唉，真沒情調。」不過，跟當初蘭漪剛住進家裡時那種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比起來已經好多了。

「跟你，不需要。」

「那跟他呢？」男孩眨眨眼。

蘭漪眼神一寒，表情冷了幾分，「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少來，不要這麼冷淡嘛！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不願意說給我聽嗎？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蘭漪！」兩個男孩熟門熟路地繞過一大堆花走進店裡，前面那個一頭黑綠交雜的短髮，亂糟糟地沒怎麼打理，那張臉倒是十足俊俏，纖長睫毛下有一雙明亮的大眼，讓人移不開目光，另一個男孩個頭較高，黑髮紫衣，容貌清秀，但臉色極為蒼白，連嘴唇都泛著淡淡青白，現在正逢春夏之交，他卻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雪衣，也不嫌熱，一進門便盯著桌上的蝴蝶蘭瞧，似乎覺得很有趣。

「劍雪。」蘭漪抬起頭，看見熟人，臉色好了很多，「宵。」

劍雪在蘭漪出國之後，下個學期便跟著來了，理由倒是簡單，說因為學校教的都會了，想學點別的，他們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學生，申請過程中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蘭漪不知道吞佛怎麼會願意放劍雪出國，不過劍雪平常看似隨性，真要做什麼事，大概連吞佛也無法撼動他的執念，兩人現在同班，蘭漪主修西班牙文，劍雪則是選擇物理，和另一個男孩宵一樣。

宵是來自阿拉斯加的華裔，據說家裡是做標本的，滿是鹿角狼頭浣熊，平常都跟家人說中文，所以英語反而沒有劍雪和蘭漪來得好，講得慢不說，還帶點口音，因為久居窮鄉僻壤，對於許多流行的事物不甚了解，個性純真，好奇心旺盛，跟劍雪一拍即合，雖然由冰天雪地的北方來到這裡，似乎還是改不了穿厚外套的習慣，每天都包得像顆粽子，也不在乎別人閒言閒語——這點他們三個人都一樣，總之，三人皆有些讓人難以親近的特質，劍雪太聰明、蘭漪太冷淡、至於宵嘛，相處過後就會知道，有耐心跟他說話的人不多，不過因為宵恰好是蘭漪寄宿家庭主人的遠房姪子，目前也在那個家寄住，等於是和蘭漪住在同一屋簷下，那時他剛到美國，誰也不認識，正直的宵讓他想起劍雪，很快兩人便成了朋友。

「蘭漪，我們來找你。」宵認真說話的模樣總讓蘭漪覺得很有趣。

劍雪看了眼窗外，「天都黑了，你還沒結束啊？我們一起去吃冰淇淋。」

蘭漪把手中的花小心地放進盆中，「差不多了，我把工作台擦一下就好，你們稍等。」他說完，便轉頭去後面拿抹布。

正在剪玫瑰花刺的大男孩抬起頭，「唷，宵，是你啊！」

「表哥。」宵乖巧地喚了一聲。

劍雪望著蘭漪離開的背影，一肘靠在桌邊，似笑非笑道：「表哥，你還不死心啊？」

那男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跟著叫我表哥，你的聲音很恐怖。還有，蘭漪沒拒絕我。」

「但他也沒同意，他只是不在乎而已，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其他人。」

宵插口道：「為什麼蘭漪不在乎其他人？」

劍雪很有耐心地回答：「因為蘭漪覺得除了家人之外，其他人都不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宵繼續發問。

「其他人就像吃完巧克力棒的包裝紙一樣，你覺得Snickers的包裝紙重要嗎？」

宵搖搖頭，劍雪點點頭，「那就對了。」

宵似懂非懂道：「所以，我們都是包裝紙？」

「沒錯。」

喂喂喂，劍雪無名，不要隨便教壞我表弟。然後我說宵，你也不要傻傻人家講什麼就信什麼。男孩無言地扶著額，「劍雪，你能不能告訴我，蘭漪在乎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蘭漪跟你說過他的事？」

「他只說喜歡過一個人，後來覺得不愛了，就放棄了，但我覺得他沒有說實話。」

「嗯。」

那男孩有些著急，「所以他真的還沒放棄？」

「不，他放棄了。」

「那你點什麼頭？」

劍雪想了想，「他放棄了，但並不是不愛了。」

「如果還愛，為什麼要放棄？」宵提出疑問。

「宵，你把這個放到架子上去。」蘭漪拿著抹布走出來，把一盒保持液塞給宵，眼神很明白地示意劍雪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劍雪便住了口，蘭漪將桌子擦乾淨之後，對著兩人說道：「我們走吧。」

那男孩抓著玫瑰花喊道：「蘭漪，你們是要去那家新開的冰淇淋店嗎？我把這邊收完能不能也一起去？」

蘭漪腳步一頓，淡然道：「你想來就來吧。」

劍雪回頭一望，「他還真有毅力，你要不要認真考慮一下？」

蘭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你想拒絕又怕麻煩，可以考慮搬來跟我住，在寄宿家庭總是有一些不方便。」劍雪在寄宿家庭住了一個月，便搬出來自己租房子，他日夜顛倒慣了，也不喜歡美式料理，為免替別人添麻煩，索性搬走。

宵開口：「可是我想跟蘭漪住。」

劍雪輕哼一聲，「誰叫你表哥心懷不軌。」

「什麼是心懷不軌？」

「沒關係。」蘭漪搖搖頭，「他們家的人都對我很好，跟宵住在一起也不錯。」

「啊，到了，少艾老師說這家的草莓冰淇淋很好吃。」劍雪將背包塞給蘭漪，「我去點餐，你們想吃什麼？」

「巧克力威化餅。」蘭漪其實不怎麼愛吃甜，隨便挑了一個。

宵選了很久，好不容易決定：「焦糖可可。」

「你們先去找位置坐。」劍雪口袋裡的手機響起即時訊息的聲音，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就遞給蘭漪，「是吞佛，你幫我回一下。」

蘭漪找到一個四人桌，坐下後，長指滑開劍雪手機，吞佛的訊息立刻跳了進來。

宵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回到蘭漪身上，「蘭漪。」

「嗯？」他緩慢地打著字，秀眉微蹙。

「為什麼我們都是包裝紙？」

「……？」

扣掉幼稚園不算的話，這是人生第三次畢業典禮，照理說同班兩年感情應該很深厚，但也許是大家年紀漸長，加上典禮結束後大部分的學生都還有邀約聚會，對於離別的感傷淡了許多，台上的貴賓和畢業生代表慷慨激昂地致詞演說，下面的人聊天的聊天，玩遊戲的玩遊戲，打瞌睡的打瞌睡，只有在演講結束後意思意思地鼓個掌，蝴蝶君百般聊賴地換了好幾個姿勢，頗後悔高中這幾年不用功念書，以至於沒辦法和阿月仔坐在同一排，頒發畢業證書的過程對他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便把目光轉移到隔壁同學身上。

探頭過去，「吞佛，你在忙什麼？」

吞佛銳利的唇角揚起一點弧度，眼睛盯著手機，頭也不抬，「劍雪他們在吃冰淇淋。」

「切，笑得這麼噁心，看了就倒胃口。」蝴蝶君輕哼一聲，翹起腳坐回位置上，不甘示弱地跟著拿起手機，傳了一封訊息給公孫月，訴說自己有多麼多麼無聊，多麼多麼想坐在她旁邊。

坐在前兩排的女孩手機一震，她拿出來看了一眼，又塞回胸前口袋，完全不打算理會。

「哈！」吞佛突然笑了一聲，雖然不是針對蝴蝶君，但時機抓得太準，讓蝴蝶君不由得更加哀怨。

可惡，不就是個劍雪無名嘛！有什麼了不起！他家蘭漪也在美國念書，而且還念第一名！那些講英文的都念不贏他呢！想到蘭漪，蝴蝶君就感到一陣自豪。

要是那個小鬼在，就可以欺負他打發時間了，講一句小蘭花他就會生氣，冷冰冰地瞪人，哈哈。

吞佛大概心情不錯，瞥了蝴蝶君一眼，忽然大發慈悲搖搖手機道：「有興趣嗎？」

「沒有。」

「哦，那算了。」吞佛將手機收回，「蘭漪也在。」

「蛤？」蝴蝶君一驚，出手便搶，「給我！」

蘭漪努力把冰淇淋裡面的巧克力餅挑出來，接著把碗推過去，「宵，剩下的給你吃。」

宵眼睛一亮，開心地把碗捧過來，「好。」

劍雪忙著跟吞佛傳訊息，面前的冰淇淋都快化了，抬頭看見蘭漪碗裡殘骸，忍不住道：「蘭漪，你就算想讓宵幫忙處理，也沒必要把它攪成冰淇淋汁吧？」

「沒關係。」宵咬著湯匙，「劍雪，你在跟誰講話？」

「吞佛。」

「吞佛，是你的男朋友。」

劍雪一愣，「誰說的？」

「蘭漪說的。」宵老實回答。

其實蘭漪不記得自己有跟宵講過，也許是在他一連串為什麼的轟炸下無意間說出，沒想到宵記的這麼清楚，不過劍雪也沒出言否認，把手機拿給蘭漪，「喏，有人找你。」

吞佛找他做什麼？秀眉習慣性一擰，接下手機，「有事？」

『喂！蘭漪！』

上面的訊息的確寫著他的名字，蘭漪不明究裡，一般來說吞佛只有在劍雪不在的時候才可能找他，通常也都是要他幫忙照看劍雪，便略帶疑惑地回覆：『怎麼了？劍雪在旁邊。』

他打字比較慢，才剛送出，對方又傳了回來：『我是蝴蝶君。』

蘭漪一怔，手指一頓，忽然不知該回什麼，就打了個短短的『嗯』字。

『我們正在畢業典禮，好無聊，你們在幹嘛？吞佛說你跟蘭漪在吃冰淇淋。』

『嗯』

『你暑假為什麼不回來？本來還以為暑假可以看到你，但阿月仔說你要打工。』

『嗯』

『聽說你在花店打工，而且沒收錢，好笨啊，你不要老是替人做白工啦！』

那人傳來的訊息總是一長串，蘭漪則一直用『嗯』當作回應。

蝴蝶君再度湊到吞佛旁邊，「喂，吞佛，這能不能直接用視訊直接講啊？」

「容我提醒你一下，現在是畢業典禮。」

「但是蘭漪打字都只打個嗯，很難溝通。」蝴蝶君苦惱地皺著眉。

「也許他不想跟你溝通。」吞佛說話仍是一針見血，順手將手機拿回來，「好了，還我。」

「等等，我還沒打完！」

「用你自己的手機。」

「用我的他就……」蝴蝶君忽然一愣，似乎發現了什麼。

用我的他就不接了。

是啊，為什麼用我的他就不接？

「吞佛，我問你一個問題。」蝴蝶君不厭其煩地騷擾同學，「蘭漪是不是在躲我？」

「……」吞佛露出一個天啊這麼明顯的事現在才發覺你的神經線比恐龍還粗嗎的鄙夷表情，「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才發現這件事。」

「不是，我有一點感覺，但是為什麼？」

「自己去問他，不要問我。」吞佛聳聳肩，把視線移回螢幕。

「那你手機借我……」

「不要。」吞佛的手指飛快地在小鍵盤上滑動。

「吞佛童子，同學愛你有沒有聽過！」情急之下，連蝴蝶君平常最瞧不起的用詞都搬出來了。

「我們已經畢業了，不是同學。」某人的表情說有多冷血就有多冷血。

「……」不管了，先搶再說！

遠在美國的劍雪動作一頓，覺得額頭邊現出無數條黑線，「……蘭漪。」

「嗯？」

他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乾脆把手機推過去，「算了，你自己看。」

「劍雪，問蘭漪他為什麼要躲我。」好奇的宵湊過去，不待蘭漪看完，便一字不差的讀了出來，他不懂訊息之意，抬頭問蘭漪道：「蘭漪，你為什麼要躲吞佛？」

「那不是吞佛。」劍雪接口。

「那是誰？」

「那是……」

「宵。」蘭漪忽然把宵拉到自己身旁，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而後確認般問道：「有問題嗎？」

宵點頭，「沒問題。」

「好，劍雪，你跟宵照張相。」

「你又想做什麼？」劍雪不明其意。

「宵，靠過去一點，好，三、二、一……」

就在倒數結束的一瞬間，宵突然轉過頭，在劍雪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喀擦一聲，蘭漪迅速按下快門，接著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照片傳送出去。

「……宵？」

劍雪疑惑地望著宵，正想發問，三秒之後，手機鈴聲瘋狂響起，催魂似的響個不停，劍雪也是聰明人，一望來電者，心思流轉，很快明白過來，用手機敲了蘭漪的頭一下，起身走到旁邊講電話。

宵問道：「蘭漪，你為什麼要叫我親他？」

蘭漪淡淡一笑，「因為這樣，吞佛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把手機借給蝴蝶君了。」

「蝴蝶君是誰？」

「是……」方才不願讓劍雪提起，沒想到說得太過順口，反而露了口風，其實宵心性純善，不會多想什麼，告訴他也無妨，但過去的事，他還是沒有完全準備好坦然面對，越是遮掩越是狼狽，蘭漪自嘲地笑了笑，選擇了一個最普通的說詞，「一個朋友。」

「為什麼你講到這個朋友的時候，明明在笑，但我卻覺得很難過？」

蘭漪的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嘴角，「是嗎？」

「表哥說，你笑的時候，其實都沒有在笑，我好像有點懂他的意思了。」宵喃喃道。

「笑有分很多種，不一定是開心的時候才會笑。」

「為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也要笑？」

蘭漪沉默半晌，「因為不想讓別人擔心。」

「喔。」宵依舊有些似懂非懂，「表哥很擔心你，因為他喜歡你。」

「是他告訴你的？」

「劍雪告訴我的，他請我幫忙監視表哥，不要讓表哥對你出手，我告訴他，表哥不會動手打你，劍雪說這是預防萬一，你跟表哥住在同一間屋子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你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宵一臉真誠地出賣劍雪。

蘭漪不由得一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謝謝你，宵。」

「不客氣。」他點點頭，指著劍雪的碗，「劍雪的冰淇淋快融化了，我可以吃嗎？」

蘭漪回頭望了劍雪一眼，「你還想吃什麼，我再替你點吧。」

「我要香蕉聖代、藍莓優格、薄荷巧克力。」

「你吃得完？」

「我可以。」

「好。」蘭漪走向櫃台，自己的手機也突然響起，他看了來電名稱，又望了望排隊的人龍，心想當打發時間也好，輪到自己點餐就掛斷，決定之後，伸手按下接聽鍵，不冷不熱地「喂」了一聲。

「蘭漪，我是蝴蝶君。」那人的聲音還是一樣，快速，簡單，俐落。

「嗯，怎麼了？」

強忍住聽到他名字就想掛電話的衝動，蘭漪逼迫自己面對被牽引出來的思念，任由它氾濫成災。

平常明明刻意避開的，可是今天不知著了什麼魔，就這麼接了起來，也許是看見劍雪和吞佛兩人無須山盟海誓卻明白彼此心意的堅定，也許是宵那一句「明明在笑，我卻覺得很難過」的無心言語，也許是那個叫做Ezra的大男孩在他臉頰邊輕柔的一吻，也許是眼前的這碗冰，讓他想起那一天在籃球場邊，他和他共享的那份高級冰淇淋。

原來不是冰淇淋，而是思念。無論那一種，都苦澀得難以吞嚥。

蘭漪緊緊抓著電話，告訴自己，只有這段距離，這段到櫃台總共十一個人的距離，然後，他就掛斷。

「吞佛剛才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拿著手機就衝出禮堂，是被劍雪甩了嗎？哈哈。」蝴蝶君聲音帶著笑，有些低沉，「欸，你在幹嘛？」

「排隊。」

「那個……你暑假真的不回來啊？」

「四姊不是跟你說了。」

「她是有說，但我還是覺得放假兩個月這麼長，你可以找時間回來一趟嘛，阿月仔很想你，你大哥二哥三哥應該也很想你，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四姊叫我不用回去。」蘭漪脫口而出。

「啊？為什麼？」

察覺自己不小心說溜嘴，蘭漪心下暗悔，公孫月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別向蝴蝶君提起家裡的事，雖然一開始他也反對隱瞞，但既然被四姊說服了，就應該遵守約定，「沒什麼，平時都有通電話，也不差這短短幾星期時間。」

你跟阿月仔通電話，又沒跟我通電話，蝴蝶君忍不住有些埋怨地想。「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嘖！聰明的小蘭花不是一向有問必答嗎？」

「我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蝴蝶君尚未開口，那邊忽然傳來「蝴蝶君，畢業典禮你在給我講手機！」的碎碎念，蘭漪隱約聽出是班導的聲音，便說道：「你們那邊有事，我先掛了。」

「欸，等等！」蝴蝶君壓低聲音說了句稍等，接著靜了一會兒，再聽他開口時，音量已恢復正常，「好了，我跑出禮堂，可以盡情講了，切！到頭來跟吞佛一樣。」

「嗯？」

蝴蝶君撓了撓金髮，「哎！總之那個，謝謝你的書籤，我很喜歡你做的壓花。」

蘭漪心頭一跳，握著手機的長指一緊，下意識把聽筒死死壓在耳畔，口氣卻仍舊很淡，「要祝四姊畢業快樂，順便做的。」

蝴蝶君嘿嘿兩聲，「是不是順便我不管，反正上面那首詩是專門寫給我的。」

「那你送四姊什麼？」

「我？對喔！說的也是，畢業典禮應該要送點東西，我竟然沒有準備，哎呀！阿月仔會喜歡什麼呢？送花好像太老套了，應該要有點創意，蘭漪你覺得呢？」

冰淇淋店門口風鈴敲出清脆聲響，他回過頭，看見那個一起工作的大男孩推門而入，發現蘭漪後，張著一口白牙燦然一笑，「怎麼還沒點？我以為你們已經吃完了。」

「宵說還想吃。」

「我幫你排吧！順道點我自己的，你先回去坐。」

「香蕉聖代、藍莓優格、薄荷巧克力。」蘭漪點點頭，交代了宵所要的口味後便離開隊伍。

蝴蝶君聽到蘭漪用英文跟人聊天，好奇地問道：「那是誰啊？」

「朋友。」

「學校的朋友？」

蘭漪本來已經打算掛上電話，忽然又想起什麼，將手機湊到耳邊，「蝴蝶君。」

「幹嘛？」

「畢業快樂。」

蝴蝶君一愣，笑著道：「哎！真是的，如果你沒出國，現在就可以跟我們一起畢業了。」

「哈！」蘭漪輕笑一聲，「沒關係，我也該畢業了。」

該畢業了，從家裡，從學校，從那個人身上，說過很多次，想過很多次，下過很多次決心，可是卻一直很不爭氣地牽掛著，彷彿成了一種掙脫不開的習慣。

真的該畢業了，從如歌的童年，從無憂的歲月，從煎熬的思念，從無望的單戀。

一年不行，他還有兩年、三年、五年，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男孩點好餐，端著冰淇淋走過來，坐在蘭漪旁邊，男孩靠得很近，直直望進他的眼底。

「怎麼了？」

「我在想，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你露出那種表情。」

蘭漪移開眼，淡淡一笑，「告訴你一個台灣人的禮節。」

「哦？」

「不要去戳別人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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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12【蝶蘭】如歌，第15章，72F

03.03【蝶蘭】如歌，第16章，79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