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擔憂會無意間弄傷眼前人,仿佛根本不曾察覺自己已然接近全身濕透,倚情天維持著餵藥的姿勢松開奇夢人被自己攥得隱隱泛紅的肩頭,轉而扶著對方後背,讓人挨近了自身。 pFsCd"zv
被迫仰著頭,奇夢人仍是不死心地掰了兩下絲毫不為所動死死掐在自己腮邊的手,卻很快沒了力氣,只用掌心茫然無措地胡亂蹭過倚情天抓著他的手腕,任由倚情天舌尖抵著藥片強迫他吞咽了下去。 5PGlR!^
直到確定奇夢人真正把藥吃下去,又餵他喝了點水,倚情天這才松手放了眼前人自由。然而奇夢人好似措不及防嗆了口,這會兒實在忍不住,慌忙推開水杯攫著倚情天手臂上襯衣布料,一手掩在唇間咳了片刻才總算是喘息著將腦袋抵在倚情天肩上撫著胸口平復起紊亂呼吸。 a/QtJwIV
「……真粗魯。」隔了段時間,奇夢人才擡起頭來,氳著水光的朦朧眼瞳縈著微弱笑意望向了眼前人,說出口的話語聽上去像是在抱怨,語氣卻有種輕快調侃的意味,「好歹也是有過戀愛經驗的人,這樣可不會討人歡心。」 g=FDm*
倚情天全然不以為意,他細細端詳著眼前人,神情認真,口中說出的話音很是詼諧,「萬幸除你之外,我暫時並不需要討別人歡心。再說你不肯吃藥,我也只好這樣餵你。」 ]>)u+|
較平時略為低緩的話音碰觸到凝著細碎水珠的瓷磚回響在浴室之中,奇夢人聽倚情天這樣說著,倏而意味不明哼笑一聲,手臂以極為舒適的姿勢分別搭在了身體兩側的浴缸邊緣。 #*Yi4Cn<
柔軟尾鰭飄浮在水中隨魚尾輕微晃動,仿佛微風拂過的海面湧起陣陣波浪,鱗片恍若璀璨珠寶在天光下折射光芒炫目。 v@fe-T&0
他支起手肘,指尖陷在透濕的發絲理了把,就著這種慵懶姿勢側過腦袋半瞇起眼睛微微笑著,「不可以用更溫柔一點的方法嗎?我現在可是病人啊。」 P.LuF(?$
倚情天盯著奇夢人看得出神,然而即便是被那人綺麗姿影所眩惑,自奇夢人神情中閃瞬飛掠的狡黠也仍是被倚情天捉了個正著,「別想耍什麽手段,」這句玩笑話明顯帶了幾分警告意味,字字句句說得再清晰不過,「如果你今天還打算要出去,那樣的話我待會兒就去把門焊死。」 Qe>i{:N
如果現在是旁人這樣說,奇夢人大可當句笑話聽聽,左耳進右耳出。但倚情天絕不只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能幹出類似把門窗焊死這類旁人無法理解的荒唐事情。 .:{h{@a
不過好在奇夢人方才已將任務大抵與兔爵士安排妥當,這一兩日就算當真臥床休養於事態發展也沒什麽妨礙。 xS;|jj9
「更何況眩者並不是因為喜歡跟倚情天獨處的感覺才答應下來的,就像跟他做那種事也是一樣。」內心的聲音在不住絮語,將奇夢人內心最後緊攥的不安融化消散,「現階段最重要的是解除倚情天的警惕,這是必要的事情。」 Nm6Z|0S
這番思忖並沒有用去多少時間,幾乎是在倚情天話音落定的下一秒,奇夢人便颯然輕笑出聲,「你都這麽說了,我再堅持也沒什麽用。今天只好偷懶曠工一天,享受你的特別照顧了。」 :DdBn.
他的話說得格外輕快瀟灑,然而倚情天在這之後卻並未再說些什麽,只是神情復雜的打量起了眼前人。被定定落在臉上的目光盯得心虛,由著人又這麽望了自身兩三秒,奇夢人面上仍舊掛著若無其事的笑意,裝作漫不經心隨口問了句,「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b^[W_y
倚情天也不過是感到意外罷了。 I*A0?{
地冥以往就算病到意識昏沈也定要強撐著完成任務,更何況現在雖說還在發著燒卻也沒有感覺特別不適,甚至還能與自己輕松談笑。 j3x^<a\gJ
即便對倚情天而言奇夢人肯安分待著養病無疑是一件好事,但眼下這反常的態度,的確讓他不得不去多想奇夢人是不是又在暗暗打著什麽算盤,「這麽聽話?」毫不掩飾自身懷疑,倚情天揣摩著奇夢人的神情頗具威脅性地瞇起眼睛,「不會是有什麽壞心思吧。」 Mw"xm9(Q
倚情天眼底沈澱的猜疑似乎讓奇夢人很是受傷,他有些刻意的委屈嘆了聲,開口時說話的語氣也裝模作樣低落下去,「我現在可是病人,一個病人哪能有什麽壞心思?」說話間與話音不同,噙滿笑意籠罩朦朧水汽的碧瞳還在一瞬不瞬慵懶斜瞥著倚情天,接續的話語像是故意說給倚情天聽似的加重了語氣,「看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一旦留下壞印象再要相處可就難咯。」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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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這樣。不然……」倚情天半是玩笑地應著,模樣看似極為認真的闔眸思忖兩三秒,隨即突然睜眼帶著微弱笑意望著眼前人,挽起濕透的袖口,把手往水中伸去作勢假裝要去拔奇夢人魚尾上的鱗片。 j+DE|Q&]I
「會痛誒!」看出倚情天的意圖,雖然知曉倚情天不可能會真的傷害他,奇夢人卻仍是搶在人的手碰到自身魚尾之前將之截斷在了中途。 ,4^9cFVo
松松攥著倚情天的手調整姿勢與對方十指相扣,奇夢人嘴上喊著疼,面上笑意卻分毫未減,但見他眉眼風流,瀲灩目光若春潮做箭,直擊心底蕩漾出陣陣漣紋,「劍鳳大人真狠心啊,終於還是對我這個可憐的小鮫人下手了。」 V~(EVF{h
「你也行行好,」倚情天話音溫柔較之平時低了幾度,摻著嘆息聽上去有些無奈,「我還沒碰到你,你倒開始惡人先告狀,真不知道是誰比較惡劣。」 M}Nb|V09
奇夢人聞言頷首輕笑出聲,雖說燒還沒退總歸還有些難受,但始終泡在水中讓他身上輕快很多,方才又睡了不少時間,現在倒是積攢起了足夠的精力。 ;wij}y-6
於是奇夢人扶著倚情天的手臂微微擺動魚尾自浴缸中挺直腰背,松了與倚情天交握的手,一只手臂勾上人的肩膀讓自身更為挨近對方,軟玉溫潤的掌心捧住了倚情天的面頰,「都已經是惡人了,不如就惡人做到底。」 ,vPe}OKj
他這樣囁嚅著,晶亮碧瞳溫存,隱約閃過抹調皮的戲謔神光,輾轉對上倚情天的視線,貼在倚情天頰邊的手緩慢向下移轉撫過人濕透的襯衫,指腹摩挲起了襯衣領口上的扣子,笑盈盈邀請道,「身上都濕了,不進來一起泡嗎?」 E rop9T1
倚情天想,或許是剛見面時自己實在對眼前人的舉止過分警惕,反倒讓奇夢人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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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明白奇夢人眼下並沒有那個意思,然而這麽由著他胡鬧下去也難免會有擦槍走火的風險。 }>MP{67Dm
趁著事態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倚情天決定走為上策,順便出去換件衣服。 _:35d1[
「免了,你要是再想發幾天燒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將話題輕快揭過,倚情天傾身吻過人花瓣般柔軟濕潤的唇,疼惜地攥著奇夢人擱在他胸前的手,拇指親昵摩挲了兩下人手背的肌膚,「我去外面等你。有事喊我。」 #ZG3|#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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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的時候,倚情天方才換下濕透的襯衣,正摸了件幹爽的套頭衫往身上套。聽到床頭櫃方向傳來的震動,他走過去垂首看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見是君奉天打來的,便想也不想一邊將手從袖口伸出,一邊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4. 1rJa
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倚情天自顧自搶先一步語氣真摯開口致歉道,「首先我要先為昨晚發生的事情道歉。我承認電話打給你是我一時沖動,打擾你們休息的事我會設法補償。」 t"<s}~
不知是否是因為電話接通後,倚情天全無征兆上來就如此誠懇的道歉,還是電話那頭的人較之上次見面態度和緩變化劇烈,君奉天措不及防一時之間有些怔楞,舉著手機沈默了兩三秒才總算堪堪開口說話,「無妨。只是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地冥……」 v5(q)h
他皺眉斟酌著詞句還想再說些什麽,然而感受到自身邊投射而來落在身上的急切視線,君奉天往旁邊一瞥,正對上玉逍遙給他遞了個眼色,於是原本想說的話便不著痕跡截斷在了中途,「算了,不提也罷。我打電話給你也是關於地冥的事情,接下來的事,讓玉逍遙跟你說吧。」 ]43alf F#
君奉天向來穩重自持,話音沈沈聽不出什麽情緒,然而越是如此,倚情天便越是在意起了他那沒說完就被迫中斷的話頭,內心沒來由因為那半截略顯唐突的話語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 ;mDM5.iF
而這份預感更是在玉逍遙接下來的話中得到了印證。 :GU,EDps
倚情天雖然與玉逍遙師出同門,可即便還在雲海仙門時,他跟玉逍遙也沒有過什麽交集,只是因為地冥的緣故才多少對玉逍遙有了那麽幾分了解。 P^ptsZ%
按理說兩人不僅不熟,甚至充其量也不過幾面之緣,但電話剛換到玉逍遙手中,那邊的人就好似與倚情天相識好幾年般熟稔的套起了近乎,「倚情天,哎呀幹嘛呀,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你臉臭臭。我又沒招惹到你。」 $/u1chf
玉逍遙就算與倚情天再怎麽不熟,那個人對旁人的冷漠也有所耳聞,要想從他口中問出東西,不用些小手段可不行。這種事君奉天拉不下臉,他玉逍遙可不會在意那麽多。 "pt+Fe|@c;
只不過真要把人逼急了也不好,拿捏住適當分寸,玉逍遙將話說得很是含蓄,卻又剛好能夠讓倚情天聽懂,「再說你跟十七都……呃,還要在乎我跟他之前那些事情……」 FH)t:!#
「我還沒說話。」玉逍遙的言外之意倚情天再清楚不過,那個人同地冥一樣都極為聰慧,關於昨晚的事倚情天本就心虛,這會兒被玉逍遙揭破,當下便按耐不住略顯急切地打斷人的話,接續的話音雖緩,卻隱約摻雜了幾分威脅,「還有,這件事不許再提,也不許告訴奇夢。」 drW~)6Lr@
「啊好好好,」眼見大魚上鉤,玉逍遙見好就收,順著倚情天的話滿口答應著,就勢將話頭引向了正題,「那我接下來問的,你可要認真回答。我和奉天就當昨晚什麽也沒發生,絕對不會告訴十七。」 ePf+[pV3
說到此處玉逍遙話音一頓,電話那頭沒什麽聲響,倚情天沈默不語好像正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玉逍遙心思抵定,這才全無顧忌拋出了自己的疑問,「十七這兩天,有沒有什麽讓你覺得在意的奇怪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