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2 [襄元] 敗將 29，107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2 [襄元] 敗將 29，10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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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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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70樓發表於: 2023-07-02 21: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襄元，襄元，摇旗呐喊，嘿嘿～很喜欢恨潮生的偶

樓主留言︰

謝謝留言＆賞文～我也很喜歡恨潮生的偶～之前展覽的時候被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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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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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71樓發表於: 2023-07-03 2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棒啊，竟然等到了更新。
有案底這件事在意料之中，但總覺得肅君在眾人眼裡背了鍋。
好像已經離開了很久，想要襄君和恨潮生見面了。

樓主留言︰

不好意思久等了ＸＤ最後這段希望能不間斷地更完，閱讀體驗會比較好，所以一直慢慢寫而沒有發出來～ B7va#'ne4{
能猜到有案底好聰明ＸＤ放了一些伏筆在前面，能夠讓讀者順利聯想到這個設定真開心>A< Dr<%Lr
哈哈還要一下才會見面ＸＤ其實才出差一天而已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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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夢竹

隱居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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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72樓發表於: 2023-07-09 18: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週比較忙碌，進度不太理想，希望下週能繼續穩定更新ＱＱ

＝＝＝＝

晚飯時的遊師無方一直沈默著，不過兩個孩子似乎受到他的舉止影響，吃飯的動作也變得氣質起來，不但沒搗亂，吃飽飯後還自動自發地收拾碗盤，拉著爸爸離開餐桌。
「爸爸！陪我們玩！」
「爸爸！我要你說故事！」
餐桌上頓時只剩下還喝著餐後茶的兩人，像是特意為他們製造一個能繼續談話的空間。
遊師瞥了一眼餐桌邊的電視，上頭輪播著今日頭條，這年頭，不重要的事情只要有話題性就能佔據新聞版面，持續疲勞轟炸觀眾，直到下一個足夠引發熱度的議題出現。
當時藏淵閣掏空案被爆出來後，他應該有整整一個月沒有看電視，從心底泛起的噁心和煩躁讓他直接把家裡的遙控器電池給卸除了，平時慣常去的麵店也不去了，畢竟那台電視不可能天天播放滑雪競賽，甚至罕見地對興致盎然提起這件事的雙竹嚴詞厲色。
電視裡傳出的播報彷彿都變成了那天的內容，主播掀動的嘴唇一遍又一遍說著藏淵閣遭到搜索，林姓副總以四十萬元交保⋯⋯
迴盪在耳朵裡的聲音讓遊師的頭微微地發疼，眼前好像還有一絲掩蓋真相的迷霧，還未散開。
「你還好嗎？」察覺到遊師神情不對的落花朝有些擔心地開口道。
用拇指搓了搓太陽穴，遊師淡淡點頭，「沒事。」
「你今晚留下來住吧。」落花朝遠遠地看了一眼窗外已經亮起的路燈，「就算是我，當年消化這些事情也花了好幾天。」
「你這個狀態開車，不安全。而且⋯⋯」最後的兩個字落得極輕，女人的雙唇動了動，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我沒把行李拿過來。」
落花朝笑笑，「你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二樓，推開了半年前還屬於黑髮男人的房間。
那日恨潮生離開時凌亂的被子已經被收走清洗，不過枕套上的皺摺還像剛剛有人躺在上頭。地面應是時常清掃，所以沒有什麼灰塵，但一旁書桌層架上卻有一層薄薄的灰。
落花朝走進房內把窗戶推開，一股清涼夜風拂起她的瀏海，帶走屋裡凝滯的空氣，「這是恨潮生之前住的房間，我偶爾會來通通風。」
「他之前⋯⋯住在你這裡？」
「嗯，大概一年前他因為表現良好提早假釋出獄，我把他接回來的。去T市之前，他一直住在我家。」
「他老家不是在N市⋯⋯怎麼沒有回去⋯⋯？」遊師無方看著東西少得過份的房間，疑惑道。
「你知道他老家的狀況嗎？」
尖銳的語氣不似向來溫婉的落花朝，讓遊師喉頭一梗，「⋯⋯不太清楚。」
「唉⋯⋯」落花朝忍不住抬目瞪了遊師無方一眼，伸手從衣櫃裡抽出一個透明塑膠袋，裡頭是疊得整齊的成套睡衣，深藍色的布料是恨潮生最慣穿的顏色。
「你先穿這套吧，洗乾淨的，浴室在⋯⋯」
「媽媽！！！！哇！！！！」樓下傳來男孩的尖銳叫聲，一下子打斷了落花朝的話。
遊師無方接過衣服，「你去吧，我先去洗澡，晚點再談。」
看到落花朝的神情有些猶疑，遊師又補道：「我好像還有些事情想問你，但現在思緒太亂了。」
落花朝看了一眼遊師無方，旋即抿嘴垂下眼簾，「好，我晚點再上來。」

客房外面就是浴室，點起燈就會發現裡面已經放了一組乾淨的盥洗用具和全新的毛巾。
幾乎能照出半身的浴鏡上頭沒有半點水痕，甚至沾了些許灰塵，放在一旁架上的牙杯也是，乾燥得不像浴室裡的東西。
遊師的目光落在被緊緊扣在金屬環內的牙刷和牙杯，八字形的環狀構造並不少見，但只填滿了一半的圈卻讓男人的情感被記憶干擾，出現了些微的偏差，越看越覺得少了些什麼。
不對勁的感覺讓他只能轉過身，眼神沒有一瞬敢從鏡上經過。
褪去衣物，遊師簡單地沖濕了身體，牆角的置物架上瓶瓶罐罐琳瑯滿目，他一時竟不知道該用什麼好，那些包裝即便曾經在貨架上看過，他卻從來不去留心。
變成一個人後，他的生活單調而一成不變。
「樂趣」一詞彷彿偷偷地從他身上逃走了，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工作，是他人對他的一份交托；健身，則是維持自己工作能力與健康的必須。
猶豫了半晌，他才從瓶罐堆裡拿了一瓶身體和頭髮兼用的沐浴露草草地收拾好自己。
套上恨潮生的睡衣，遊師有一瞬的恍然，貼在肌膚上的觸感好像不是布料，而是那個人的掌心，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去年恨潮生住進他家時，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雖然因為身高的關係，睡衣略短了一截，但在初夏的K市裸露手腕腳踝並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還想再更涼快些。
推開門，一陣低於浴室水蒸氣的晚風擦過臉頰，讓殘留在皮膚上的水分變作一絲清涼。
房間裡敞開的窗戶旁，白色的窗簾正微微掀動著。遊師用頭上的毛巾把濡濕的髮梢擦得稍微乾一些後，緩步走過去把簾布攏在一起，用一旁綁帶緊緊扣上。
「嗯⋯⋯」坐在床舖上，一整天累積下來的疲憊感才一股腦兒的湧進四肢百骸，彷彿連指尖的肌肉都堆積滿乳酸，稍稍移動都覺得疼痛。
連續工作三天沒有闔眼的日子，都沒有今天來得疲累。
遊師在窗邊拄著頭，任由夜風慢慢地把頭髮吹乾。
他從來不這樣子的，不論是二十出頭的藏淵閣工程師，還是年過三十的萬願同歸遊師。
——「去把頭髮吹乾。」
——「哎呦，天氣那個熱，我坐一下它就乾了。」
記憶中，窗外的蟬聲總是和他手上那把吹風機發出的轟鳴聲爭搶著夏夜的寧靜。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在一片嘈雜的間隙，聽見恨潮生的笑聲。
那時坐在窗前的青年，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他應該還沒有那麼多的謊，還沒有那麼多的心事吧？

隨著溫度一點點褪去，遊師的腦子也漸漸清明，彷彿太陽漸漸升起，眼前的霧氣也逐漸散去。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沒有回頭，像是知道落花朝已經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後，低聲開口問道：「那時的新聞我也看見了，但並沒有他的名字。」
「⋯⋯那是因為⋯⋯」落花朝沈默了半晌，「他來拜託我幫忙。」

那天，她突然被恨潮生邀到高級主管開重要會議的會議室見面。
還來不及疑問為什麼只有他們兩人，恨潮生就已經像她說明他們是如何把公司現金轉移至國外空頭子公司，還將實際公司的財務狀況報表交到了她手上。
「藏淵閣現在已經被檢調盯上了，沒意外的話下個月就會有動作。」
落花朝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應道：「什麼？」
青年撥了撥自己垂在肩上的馬尾，今天他紮得比較低，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唇邊的微笑倒是一如既往的輕鬆，「你應該已經察覺了吧，與其讓你費力，我還是先跟你坦白比較省時。」
「算算時間，這件事情也該結束了，哈哈。」
「元君，你⋯⋯？」恨潮生嘻嘻笑的表情讓落花朝一時之間無法判斷，他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
「喔，抱歉，是我太輕鬆了嗎？」斂去笑容，恨潮生的眉目間竟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傷，眼神裡是與他年齡不符的疲憊，「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跟你道歉，並拜託你一些事情。」
「拜託？」
「抱歉，我們做了這些事情，最後的受害者其實是你，還得讓你來收拾這爛攤子，我也會負起責任，刑責、賠償，我都會去面對。」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幫我，我也沒有怨言。」
語罷，落花朝看著從來都飛揚恣意的青年，深深地壓下他的腦袋，抵在桌面的前額讓人有種他彷彿磕了一個頭的錯覺，「你要拜託我什麼？」
「我爸爸，前陣子已經走了，現在，我唯一⋯⋯我的牽掛只有媽媽⋯⋯和他了。」大概是聽出落花朝回應裡的同意，恨潮生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不帶任何矯飾的。
「下週正式搜索後，我應該就會被列為嫌疑犯，為了避免我潛逃出境，檢方大概會聲請羈押，獲准的可能很高。」
恨潮生打開一旁文件夾，拿出了一張照片和一疊安養機構的文件。照片上頭的婦人坐在輪椅上，一頭夾白的長髮和微微上揚的眼角，和恨潮生長得極為相像，雖然多了些皺紋，還是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多麽美艷不可方物，將相片翻過背面，是姓名電話及住址一類的聯繫資料，「這是我媽媽，現在我把她送到K市的這間安養中心了，她前幾年出了意外所以身體不太好，在那裡，她能受到最好的照顧，也不用再擔憂一些外面的事情了。」
抓起手機，恨潮生又把相關資料的電子檔寄了一份給落花朝，「費用我已經預付二十年了，請你在我入獄後的這段時間，多幫我照顧她好嗎？不用很常，偶爾，讓她知道我沒事，就好了。」
落花朝看了恨潮生一眼，嘆了一口氣，「阿姨的部分我會幫你的，你不用擔心。還有呢？」
「我知道你老公是媒體界的人，你也有不少人脈在媒體界，如果可以，我希望到時候的新聞上不要有我的名字，至少一開始不要有。」
「你要瞞他？」
恨潮生垂頭，「嗯，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雖然租的房子不怎麼樣，吃的好像也很普通，但他依然健康，做著他想做的事情，不再束縛於我、束縛於四君的友情。」
「我沒有理由再讓他為我擔心。」抬起頭的青年揚起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我已經從他那邊拿了不少補償，更何況，他瞞著我出走，什麼都沒給我留，這次，我騙騙他，算扯平了吧？」
落花朝看著他故作輕鬆的神情，鼻尖一酸，轉開目光應道：「扯平⋯⋯嗎？」
——「就請你們照顧他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白衣青年離開時，那聲低語。
和眼前的恨潮生不同，記憶裡的男人緊鎖著眉頭，臉龐不復往日平靜，眼神裡是複雜且濃烈的情感，像是牽掛，又混雜著苦痛與不甘。
就是沒有一點點的釋然。
「但即便一開始能壓住消息，後續還是有可能會被其他家記者刊出⋯⋯」落花朝把手放在唇上摩挲，仔細地考慮著。
「我知道。」恨潮生一屁股坐上會議桌，翹起的右腿輕晃，「同樣的新聞襄君是不會看第二遍的⋯⋯況且他也不想聽到任何關於藏淵閣的消息，依我對他的了解，起碼一個月不會看新聞。」
落花朝閉了閉眼，又嘆了一口氣，「唉，好吧，這個事情我也可以幫你。」
算是履行沒有完成的承諾吧。
「那⋯⋯」恨潮生從一旁的背包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個鐵盒，緩緩推到落花朝面前，「這是我想拜託你的最後一件事⋯⋯」

「這就是為什麼你沒有在新聞上看到他的名字。」落花朝頓了頓，解釋了半天，她的喉頭都有些發疼了，「不過也是正好，那時候傳出其他重大弊案，藏淵閣的新聞燒不過四五天就壓下去了。」
「他還拜託了你什麼？」
落花朝對著老友的背影，忽然笑了，怎麼此時便如此敏銳，「你坐吧，我拿給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依言落座後，一個略帶銹斑的小鐵盒被塞到遊師無方手中。
遊師垂眸，輕觸冰涼的外殼，比想像中還低的溫度讓指尖顫了顫。
這個盒子他認得，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恨潮生的存摺印章都是放在這個裡頭，輕輕搖晃，還能聽見有東西在裡頭滑動，發出咚咚的聲音。
摸著盒蓋光滑的邊緣，這處應是時常有人開開闔闔，原來的漆都掉光了，露出裡頭銀色的金屬，遊師猶豫了片刻，手指微微用力，打開了盒子。
裡頭的東西有些凌亂，好幾張方向各異的白色紙片覆蓋在最上頭，深深淺淺的筆跡，是過去四年，恨潮生為自己編織好的層層謊言。

今天去了金閣寺，好冷，但沒下雪好可惜。
在路邊買到超好吃的可樂餅，和老闆聊得很愉快，所以又多送了我一支炸串。
新加坡天氣好好啊！看，是魚尾獅！
第一次不是因為工作來波士頓！入秋後公園樹葉都轉紅了，風景很漂亮。
點上燈後更美了對吧？雖然很冷，但來一趟札幌很值得。

每一張字條上頭都標註了日期，彷彿日記一般，但遊師無方心知肚明，這些日期就是他收到簡訊的日子，不規律的時間讓過去的他信以為真。
一張，兩張，三張，乾澀又疼痛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時而潦草，時而規整的字跡了，但他還是能讀出來，這些文字彷彿不是從雙眼進入腦中的，而是早就存在記憶裡的，此時如被掘開的泉口，一股腦兒地湧出。
那場突如其來的熱烈，或許早就預告了這一切，極盡掩飾的謊言從來都是有目的的。
倏然明白過來的痛悔攫住了他的胸口，像是數條鎖鏈扣上心臟，銳利的鉤爪釘下的傷口鮮血淋漓，左右撕扯著。
「這就是他拜託你的事情？」遊師無方覺得他的喉嚨怪怪的，無論他怎麼努力，聲音總是無法克制地顫抖。
「嗯，事情爆發前，他就把這個鐵盒和這些字條交給我，讓我依照他寫好的日期，用這支手機發簡訊給你。」落花朝輕輕撥開紙片，翻出鐵盒裡的手機，放到遊師面前，「那些照片他也早就預存在裡頭了，你如果想看，充個電就能看了。」
遊師無方低下頭，剛洗完的柔軟白髮垂落眼前，「他就這麼喜歡騙我？」
「你不也一樣嗎？當時一句都沒跟他說就離開了。」懿君的話像是避無可避的利箭，直挺挺地插入要害。
遊師語塞，只是捏緊手中的紙片，掐得指節都白了。
當年的他⋯⋯
「你該不會是抱持著『你離開他也能找到下一個』的幼稚想法吧？」
像是看穿了白衣男子多年的偽裝，落花朝並沒有給他逃避的空間，直率地說出了她的想法。
七年前，她迂迴地希望襄君想起元君對他的真切心意，卻只見白衣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有時落花朝也在想，或許當年的自己，也錯了吧，不然怎麼會走到朋友四散，再不相見呢？
遊師無方的瞳孔震了震，一股苦澀自舌根開始蔓延，出口的話很輕，像是勉強從喉頭擠出來的，「也許那時候的我是吧。」
機靈善辯的恨潮生。
風趣圓滑的恨潮生。
工作能力極好的恨潮生。
包容他冷淡性格的恨潮生。
總是拉著他出去玩的恨潮生。
無論何時都陪在他身邊的恨潮生。
每一刻、每一種恨潮生他都不想放開，只想永遠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但他知道自己不行。
只要他留下一天，恨潮生終有一天受到牽連，不能再聽他說著藏淵閣，不能再笑著說四君。
王座之上的人若不再微笑，那階下的騎士將失去生存的意義。
但就算不是自己，他也能擁有其他人的目光，多少人都追逐著他，為他的美好獻上靈魂。
你穩坐我心中王座，但你王座之下，可以不是我。
我的王呀，只要是你所念所想，我必為你實現。
所以他離開，所以他放手。
在愛情裡，我願做你永遠的手下敗將。

＊＊＊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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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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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樓發表於: 2023-07-10 02:3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可你是他的心脏，是他的唯一的爱人啊，失去心脏留下的只会是一遍荒芜罢了

樓主留言︰

嗯，其實襄君在離開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恨潮生是非他不可，或者說那種「放手對方更幸福」的想法佔據了他的理智。 Sc03vfmo"N
這部分的設定是來自於我對於原劇裡遊師離開藏淵閣的一些衍生聯想就是了Ｘ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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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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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樓發表於: 2023-07-10 08: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互相覺得為對方好................
最後只是以愛為名的互相傷害罷了

樓主留言︰

是的，過去的他們真的就是以「為了對方好」為名，相互傷害，為了對方保下藏淵閣，為了對方承擔很多事情，好像某一方得利是勝者，但其實都輸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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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樓發表於: 2023-07-14 19:0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救命救命居然还能看见后续大大多写

樓主留言︰

謝謝賞文～努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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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樓發表於: 2023-08-04 16: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5樓滌夢竹于2022-02-20 14:37發表的 : PvmmyF
>Yr-aDV
$f++n5I
謝謝喜歡！ BQX6Q<
我自己在寫的時候也覺得恨潮生好澀，我第一次發現風騷美人居然這麼乓（打開新世界，主動美人最高！ ixK&E#
肉償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元君：滿意（Ｘ d!BQ%a
....... j@yK#==k

好香好喜欢

樓主留言︰

謝謝賞文＆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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滌夢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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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77樓發表於: 2023-08-26 23: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抱歉抱歉，之前實在太忙，爬不上來更新，原先寫好的東西看一看不太滿意，又打掉寫了一個新版，現在才來更新ＯＴＺ
這章會比較肥大一點，兩人見面還要一章左右，下下一章就會見面啦～大家稍安勿躁ＸＤ

敗將 19

「我想你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就不打擾你了。」
「嗯。」
「早點休息。」
「嗯，謝謝。」
遊師無方把落花朝拿來給他的充電線接上了手機，亮起的螢幕上是一個鮮明的紅色電池圖標，他輕出一口氣，用力地抿了抿嘴，「這支手機，你為什麼可以用這麼久。」
那是他為了慶祝恨潮生升職人事公關部主任送的禮物，當年最新款的手機放到現在，也是難得一見了。不過外觀上保養得很好，就連手機殼，也僅僅只是背板的圖案被磨掉了些顏色。
足見他的主人有多麽珍惜。
等了幾分鐘，重新按下開機鍵，終於順利地喚醒了手機，用熟悉的密碼解鎖後，螢幕自然地顯示出手機主人設定的背景。
一個白髮男人穿著襯衫坐在電腦前，纖長的手指靠在鍵盤上，彷彿正在寫著什麼，那個角度，應該是某一天他在工作時被恨潮生偷偷拍下的吧。
自從他們交往後，恨潮生的手機桌布通常都是兩人的合照，雖然工作很忙，那個人也總是會找到機會拉著自己照相，在家裡也好、外出和廠商開會也好，明明沒什麼紀念價值，那些時刻，卻因為恨潮生而變得珍貴。
那這張他的獨照，又是什麼時候換上的呢？
遊師的姆指輕輕按上相簿APP的圖標，最新顯示出來的照片是一張恨潮生站在花叢裡的照片，環繞在他身後的鬱金香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更加奪目，這是恨潮生去年春天寄出的照片。
在遊師的印象中，大前年的秋天，恨潮生停止了他不斷旅行的生活。
他搬到了加拿大，住在距離多倫多車程兩個小時的小鎮上，有了一棟帶著地下室的平房，房子外是草坪，後頭則是一個小院子，似乎也有了新工作，所以簡訊的時間從過去的一兩個月兩三封，變成了兩三個月一封。
訊息的內容也不再是繽紛多彩的旅遊勝地，更多的是雪景與爐火、晚餐與晨光。恨潮生用四季的流轉，讓忙碌於工作的遊師無方漸漸習慣不那麼頻繁的消息，以及在某一天熟悉的號碼不再出現在簡訊匣裡。
遊師在鐵盒裡翻了翻，找出了與這張照片對應的字條，上頭是有些模糊的鉛筆字跡，不曉得是被什麼沾濕了，不過還能辨識出字句：「最近台灣應該開始變熱了吧？院子裡去年冬天種下的鬱金香順利開花了。」
2022/05/07
遊師瞥了一眼右上角寫著的日期，接著點開照片的詳細資料，裡頭清楚地記錄了這張照片實際拍下的時間。
2017/05/19
2017年，藏淵閣掏空案爆發，同一年，遊師無方在他的小套房外見到了恨潮生，並且遺失了一張存有一筆不小金額的提款卡。
男人的手指遲疑一瞬，輕輕滑動螢幕上的照片，緩緩地檢視著每一張照片拍下的時間。
在這個相簿裡，好像四季才是正確的，有些照片明明是同一天拍下，恨潮生卻特意換了不同的衣服，並在不同天寄給自己。
不過最初的一張，還是那張沒有雪的金閣寺。
在他離開藏淵閣後大概半年，恨潮生就開始著手為他準備這場甜美的夢。
夢裡恨潮生愉快地旅行著。
夢裡的恨潮生在國外穩定地生活著。
夢裡的恨潮生放下了他。
恨潮生一邊編織著謊言，一邊把自己推出去成為最後的替罪羊。
自詡聰明的他竟看不清恨潮生親手毀掉藏淵閣的原因，明明自己離開後恨潮生的生活應該可以回到正軌。
到底是為什麼。
一切都被恨潮生藏得太好，才讓他連一點點的端倪都沒有察覺。

真的沒有端倪嗎？
遊師無方伸出手，再次把鐵盒放在了懷中，一張又一張地拿起寫滿文字的紙片，在光線下，那些文字卻逐漸變了形貌。
w!jY(WKU
今天去了金閣寺，好冷，你不在好可惜。 "hnvND4=
在路邊買到超好吃的可樂餅，和老闆聊得很愉快，所以又多送了我一支炸串，想分給你吃。 V8rS~'{\
新加坡天氣好好啊！你快看，是魚尾獅！ >P ~j@Lv
第一次不是因為工作來波士頓！入秋後公園樹葉都轉紅了，風景很漂亮，下次一起來？ q1Ad"rm
最近台灣應該開始變熱了吧？我們院子裡去年冬天種下的鬱金香順利開花了。

我好想你。 ]wwNmmE
但你卻不在。

遊師無方掀開了最後一張字條，露出了靜靜躺在盒底的那張多年前不翼而飛的卡片。
上頭貼著一張字條，上頭的文字不屬於任何一封簡訊。

對不起。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為什麼不跟我說⋯⋯」
視線越來越模糊，終於再也看不清紙上的文字，喉頭彷彿梗著石頭，硌得發疼，呼吸也漸漸急促，遊師抬起手，輕輕遮住了臉。
微微的濕意沾上發涼的指尖，一陣陣灼熱讓遊師的眼眶又漲又痛，身體無力地向一旁傾倒，咚的一聲，摔在了床鋪上。
掌心裡沐浴乳的香味和涼被上的氣息竄入他的鼻腔，陌生得讓他心痛，恨潮生來到他家時，身上是這個味道的嗎？
四年前，兩人肌膚相貼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注意到，恨潮生身上的氣味是否變了，心情是怎麼樣的？
他站在了最近的位置，卻錯過了所有細節。

＊＊＊

落花朝關上門後在沒有點燈的走廊裡站了一會兒。
她的心裡也沒有底，究竟今夜過去後，她的摯友們會走向怎麼樣的未來。
等等再傳訊息給恨潮生吧。
「唉⋯⋯」
淺淺的嘆息迴盪在黑暗中。

＊＊＊

一大早，還不算烈的陽光穿過窗簾，照在空無一人的床上，上頭的被子和枕頭已經被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尾。
簡單淋浴過的遊師換上衣櫃裡還算合身的襯衫，站在鏡子前，仔細地把有些短的袖口向上挽了挽，又抬手整理了一下頭髮。
男人凝視了半晌鏡子，鏡裡的雙眼已恢復平素的淡然。
走下樓來，正巧和準備早餐到一半的落花朝對上眼，「早。」
「早安，昨晚⋯⋯你還好嗎？」
遊師點點頭，走到老友身側開口問道：「要幫你嗎？」
「不⋯⋯」下意識本要拒絕的落花朝，倏然改了口，「好啊，幫我泡咖啡吧，杯子在那邊櫃子裡。」
「嗯。」遊師掃了一眼中島上的膠囊咖啡機，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了兩個杯子，「拿鐵？」
「嗯，謝謝。」落花朝把烤好的吐司放在生菜上，拿著麵包刀整齊切下，喀吱喀吱的爽脆聲響引動食慾。
「我想見見他媽媽⋯⋯可以嗎？」
咖啡杯的杯底輕撞在大理石製成的桌面上，淺棕色的拿鐵隨之晃了晃，落花朝抬起頭看著正在啜飲咖啡的遊師，開口道：「為什麼突然問起阿姨？」
遊師放下杯子，輕輕用指腹摩挲著杯沿，「元君曾經承諾過我，若是我到N市，他就開車來接我，招待我，去拜訪他家，但這個承諾卻從來沒有實現過。」
恨潮生的父母就僅僅存在於兩人的對話中，既沒有吃過飯，更沒有見過面。
幾年前，他們還在交往的時候，他也曾經問過元君，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也許該找個機會見面。
那時的元君笑著問他「怎麼，現在有了老婆本，準備要提親了？」，嘻嘻哈哈地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了。
他聽得出恨潮生回應裡的婉拒，他便也沒有再追問。
襄君不是一個樂於探聽他人生活的人，更何況，他的閒暇時光已經被元君全部填滿，他從不覺得需要有其他人，兩個人過得愉快足矣。
不提起，便不過問。
他始終是這樣子的。
「我既然到了N市，去拜訪他家也是應該的。」遊師無方緩緩走到桌邊，拿起他許久沒有嚐過的總匯三明治，咬了一口，「他很喜歡吃這個吧。」
男人嚥下三明治，火腿的香氣殘留在他的口腔中，「要是有奶茶就更好了。」
落花朝聞言笑了笑，指著一旁櫃子，「嗯，櫃子裡有一些，但我不想讓小孩喝，在半年前他離開我這邊後，就收起來了。」
「是嗎？」遊師無方隨著她的指尖看向櫃子，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雖然這句話來得有點晚，我還是想跟你說『謝謝』。」
「我倒是希望你不要再拜託我做那麼困難的事情了。」
落花朝撐著頭，沒好氣地開口道：「我不想再幫你照顧他了。」
「任性、恣意妄為、聰明又狡猾，我還要照顧兩個小孩，很累了！」
「以前一個大公會都照顧得了，現在怎麼反而叫累了？」
「這麼說好像也是⋯⋯以前你們哪個讓我省心了？」
「辛苦了。」
落花朝白了一眼老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回不去從前，但能和你這樣坐下來吃早餐，也覺得很好。」
「嗯。」
「吃完我們就出發吧。」

＊＊＊

陽光穿過半開的窗簾灑進房間裡，推們進來的看護熟練地走到床邊，收拾起桌上的碗筷，「阿姨，吃飽了嗎？」
半靠坐在床上的婦人捧著書，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和鐘旁的日曆，淡淡回答道：「嗯。」
看護似乎習慣了婦人的寡言，並不在意她的冷淡，反而有點興奮地開口：「今天您好像有客人喔！」
「客人？」
她的訪客一般都是月初來找她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對她還是挺好的。
只是每回到訪，她都免不了失望。
她總以為她的心頭肉很快就會再出現在面前，用他那張抹了蜜的嘴，逗她開心。
記憶裡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校服、高高的紮起馬尾，一雙桃花眼無憂無慮。
這麼突然的到訪，會是⋯⋯他來了嗎？
「對啊，常常來看您的那位小姐和一個高高的男生一起來的。」
「男⋯⋯咳咳咳！」
婦人難得地發出了比尋常更大的聲音，卻馬上不停地咳嗽，嚇得看護急忙上前為她拍背順氣，「怎麼了？怎麼了？」
婦人勉強牽起一抹笑容，「沒事，他⋯⋯看起來怎麼樣？」
看護歪過頭，略帶歉意地回應道：「我剛剛就是在走廊上看了一眼，長得是蠻帥的⋯⋯表情就⋯⋯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好像吧。」
婦人的笑容微微凝結，繼而垂下眉毛，「不開心⋯⋯也是。」
從那年自己受傷出事後，她就沒再看過兒子笑了，K市N市兩頭跑，一邊應付家裡那些令人頭疼的親戚，一邊分神照顧自己，還常常在醫院裡的陪病床上過夜，怎麼也不像能好好休息的樣子。
但他老是說，自己很好，男朋友會替他處理公司的事情，回去K市後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但她不信。
卻也問不出口。

「我們是來探望302號房⋯⋯」
落花朝來過很多次，櫃檯的小姐一下子就認出她來，熱情地招呼他們在訪客登記簿上紀錄，「我知道我知道，來，你們兩個把姓名電話留一下。」
「這次怎麼突然過來？我記得你都是每個月月初過來⋯⋯這位是恨阿姨的兒子嗎？」收回簿子的櫃檯小姐用探詢的目光看了看兩人，最後視線落在了她特別好奇的男人身上。
落花朝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遊師無方，「不是。」
櫃檯小姐尷尬地收回目光，「啊，這樣啊⋯⋯因為阿姨好像一直蠻期待⋯⋯我以為⋯⋯」
落花朝笑了笑，「嗯，我知道，我們就先上去了。」
遊師無方並不在意櫃檯小姐的反應，點頭示意後便跟上落花朝的腳步，輕聲開口道：「恨潮生出獄後都沒有來過嗎？」
「嗯，我勸過了，他始終不願意來。」落花朝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壞習慣。」
遊師不是聽不出落花朝的指桑罵槐，卻也沒有反駁。

302。
兩人同時抬起頭看了一眼房門上的牌子，這裡就是恨潮生母親的房間。
落花朝抬手拉開門，先一步走進房間，「阿姨，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咳咳，你怎麼今天來了⋯⋯是潮生⋯⋯來了嗎？」一陣婉轉女聲傳入遊師耳中，他握著門把的手緊了緊，金屬冰涼的觸感穿過掌心，直接刺入心窩。
婦人話語裡的期待讓他遲疑了片刻，如果此時轉身離開，是不是對彼此都好？
「不是⋯⋯是元君的朋友剛好來N市，過來拜訪您。」
落花朝卻開口斷了他的後路，讓他只能從玄關的陰影裡走出來，與床上的婦人四目交接。
「⋯⋯阿姨。」遊師無方的心情有些複雜。若是七年前，這聲阿姨他可以毫不猶豫，但現在到底該不該叫，能不能叫，要不要叫，卻變得複雜而難解。
婦人眼神裡的光在看到遊師的霎那，消失無蹤，但仍然打起精神彎了彎嘴角，「你好⋯⋯請問你是⋯⋯？」
「我⋯⋯」遊師看著那張肖似恨潮生卻更加消瘦的臉龐，讀懂了婦人神情裡的失落與警戒。一時之間，他捨棄在過去的姓名梗在喉頭，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是⋯⋯潮生的朋友吧？」似乎發覺了遊師的困難，婦人轉過頭對落花朝問道。
「他是⋯⋯襄⋯⋯」
「我是襄君，跟恨潮生是網路上認識的朋友⋯⋯也是他的前男友。」
婦人的微笑僵了僵，勉強招呼道：「喔⋯⋯嗯，那⋯⋯坐下聊吧！咳咳。」
遊師和落花朝應著婦人的手勢落座在床邊的椅子上，落花朝刻意坐得遠了一些，讓遊師單獨與婦人對談。
「你⋯⋯咳咳⋯⋯」婦人顫抖的聲音顯示著她不安的內心，「不是單純來拜訪我這麼簡單吧？」
「嗯。」
「你⋯⋯」婦人垂著頭，搓了搓手指，「和潮生還有聯繫嗎？」
「啊⋯⋯嗯，我只是想，如果沒有聯繫，好像沒有必要特地來看我⋯⋯」
「他現在暫住在我家。」
「咦？」
之前落花朝在恨潮生的要求下，從來就沒跟婦人說過恨潮生的生活狀況、工作狀況，但男人意外坦白的答案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把視線轉向一旁的落花朝，紫髮女子似乎並沒有打算介入兩人的對話，對於她詢問的目光也僅僅是回應了不置可否的表情。
「那是他⋯⋯請你來的嗎？」
婦人略為激動道：「他過得還好嗎？咳咳咳咳！」
過得還好嗎？
一個母親最簡單、最平凡的詢問，遊師無方卻無從回答。
據落花朝在路上跟他所說，在藏淵閣案爆發前，恨潮生就已經把媽媽送往療養院，那在此之後，恨潮生算過得好嗎？
鋃鐺入獄、出獄後寄人籬下、現在住在僅僅只是朋友關係的前男友家裡。
每天做飯，是恨潮生想做的事情嗎？
每天去市場採買，是恨潮生想做的事情嗎？
在飯桌上與他談笑的恨潮生，是發自內心的快樂嗎？
「襄君？」
回過神的遊師無方悶悶地應了，「嗯，過得還好，不過我今天過來，他不知道。」
「咳咳，這樣啊。」婦人點點頭，淺淺舒了一口氣，「那⋯⋯你想問我什麼嗎？」
遊師無方的視線在婦人微顫的蒼白嘴唇上停留了一瞬，「我印象中叔叔阿姨自己有經營公司，狀況也很不錯，您家之前有什麼急需用錢的地方嗎？」
婦人愣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遊師問這個的原因，「確實是有經營公司⋯⋯不過用錢的地方也蠻多的，尤其是潮生的姑姑一家回國之後，孩子的爸常常出錢幫忙他們。」
婦人的氣息有些不穩，掩唇又咳了幾聲才繼續說道：「一開始是拿了家裡的存款，後來⋯⋯也有用公司的現金，潮生知道後，也拿了一筆錢回來幫忙。」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潮生大三的時候，不過金額不大，他說是公司的分紅。」
大三？大三他們已經交往同居了一年了，遊師無方卻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恨潮生拿了一筆錢回家。
但掏空的時間點應該是在他離開藏淵閣之後，這麼早以前的事情應該沒有關聯。
遊師無方又問道：「那七年前⋯⋯家裡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婦人微微睜大眼，「你⋯⋯你不知道嗎？」
遊師蹙起眉，「我應該知道嗎？」
交往三年，恨潮生從未主動提起要讓襄君與父母吃飯、拜訪家裡，其實他也能理解，同性交往本就不一定能被原生家庭接納，兩人就像有某種默契，並不過多干涉。
「七年前⋯⋯我和小姑吵了幾句，沒有讓她拿錢，結果隔幾天，討債集團直接找上門來，一開口就要六百萬，咳咳咳⋯⋯我給不出來，就被他們的人砍了兩刀⋯⋯進了醫院⋯⋯」
「孩子他爸則是在照顧我的時候過度勞累中風，連帶檢查出胰臟癌二期。」
「那時正巧潮生從國外出差回來，帶著錢趕回來處理，才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咳咳⋯⋯那時也多虧你⋯⋯潮生說，他男朋友幫了他不少，讓我們不要擔心。」
他幫了什麼？遊師無方想不起來，他只記得在恨潮生出國出差前，他搬離他們兩人同居的公寓，連夜北上，遠遠地離開，那支存有電話與回憶的手機，也被解體後送入回收盒中。
遊師看著眼前邊咳邊喘的婦人，輕輕地捏緊拳頭，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當年那個恣意快活的小少爺，是怎麼變做陰影與謊言之下的成年人？
彷彿全世界的厄運都來到他身邊，如此洶湧浪潮，即便用盡力氣也難到達彼岸。
更何況，那時，他已經望不見彼岸。
面著光的人瞇起眼，卻沒見到向他伸出的手。
「嗯⋯⋯咳咳，啊⋯⋯你也別覺得負擔，最後潮生做錯事情，你才跟他分手的吧？我能理解。」
——「我們早就分手了。」
——「分手炮吧？」
遊師無方猛然發覺，過去的他們，連分手都是對著不同的方向嘶吼。

***

療養院的院子裡，花白頭髮的婦人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遠處，遊師無方和落花朝捧著咖啡，一口一口地啜飲，一時之間兩人都沒說話。
「落花朝。」
「嗯？」落花朝沒有回頭，只是用聲音示意她在聽。
「你清楚阿姨的病況嗎？」遊師無方雖然大概有了猜想，卻不敢妄下定論。
「嗯，當年她是嚴重肺部穿刺傷，現在肺部嚴重纖維化，走路、外出都不是很方便。」
落花朝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遊師晃了晃手中的咖啡，又說道：「恨潮生⋯⋯他真的會對我說實話嗎？」
遊師無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絲無奈，「也許，我⋯⋯」
「他已經下定決心才會讓你來找我的。」落花朝笑笑，「只是⋯⋯你想怎麼做？」
「我還沒想好。」遊師無方把手放進西裝褲口袋，抬手又喝了一口咖啡，「但我跟他說，我週日回去，所以我等等得走了。」
「也是，你好好想想吧，這麼多事情，沒辦法這麼快就考慮清楚的。」落花朝向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婦人走去，「你在生氣嗎？」
「嗯。」
「你後悔嗎？」
「嗯。」
「你心疼嗎？」
「嗯。」
「你難過嗎？」
「什麼難過不難過？」落花朝問出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婦人身邊，輪椅上的女子抬起頭來，揚起的桃花眼像是那個人在發問。
遊師沒有回答只是蹲下身，開口道：「阿姨，我得準備離開了，我還要跟秘書會合搭車回T市。」
「嗯，好⋯⋯」婦人欲言又止的模樣讓遊師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按上那雙因點滴而留有點點瘀痕的雙手。
「你和他，是不是早就分手了？在我受傷的時候⋯⋯就已經分手了嗎？」婦人的話像是一把雙刃劍，割傷了自己，也劃開了遊師無方最後一層防備。
「咳咳⋯⋯果然是嗎？」婦人看了一眼遊師無方的臉色，輕聲說道。
「其實，某一天晚上他來醫院陪我時，在我床前不小心趴著睡著了⋯⋯咳咳，然後我聽見他哭著說，他很想你。」
婦人溫柔的目光落在遊師的臉上，「他醒來後我問過他是做惡夢了嗎？他笑著對我說，他夢到你消失得無影無蹤。我那時候還跟他開玩笑，讓他下次帶回來，媽媽替他教訓教訓。」
「他跟我說：『但也許是我做錯了呀。』」
「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你願意原諒他嗎？」
遊師橘棕色的眼眸蒙上一層灰，雙唇微張想說些什麼，卻給不出答案。
婦人從他複雜的神情中察覺了什麼，語調輕鬆地轉開了話題，就像恨潮生一貫做得那樣，「潮生以前說，如果可以，他想帶我離開天天提心吊膽怕有人上門追債的生活，我們一家可以在一個陽光普照、春暖花開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遊師的腦海中，浮現了在花海中微笑的恨潮生，那不僅是編織給他的謊言，也是恨潮生的夢，平凡卻遙遠到無法企及的夢。
「可惜我的身體，只能在這個療養院休養，但這裡也很不錯，有花有樹，有鳥有人。」
「你可以幫我跟他說，我現在很幸福，但是，我好想他嗎？」婦人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個孩子從小就這樣，只要做錯事情，就會自己躲起來，完全不想讓我找到他。」
「嗯，我會跟他說。」
「謝謝你。」
那抹唇角勾起的笑容，也像記憶裡的他。
遊師無方站起身，走到輪椅後面握住握把，「阿姨，我送您回房吧。」
「嗯。」

***

我覺得這章發出來很多人可能要追著遊師打了（頂鍋蓋逃
然後時間線的部分可能會有點難，七年前=襄君離開藏淵閣那年=恨潮生母親受傷那年，這部分我會再準備一個時間軸給大家參考ＸＤ等本子要出的時候ＸＤ

[ 此帖被滌夢竹在2023-08-27 00:0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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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78樓發表於: 2023-09-24 18: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好意思現在的更新時間好像變成一個月一次（跪
我會盡力提速ＯＴＺ
為了避免混亂，先說一下這段是過去的時間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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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鐘聲響起，躁動的人和窗外的暑氣混在一塊兒，化作這個學年的句點。
恨潮生伸了個懶腰，隨意地抓起自己的試卷放到前面的紙堆上，凌亂的考卷橫七豎八的，也沒人在意，反正等會兒助教會收。
窩在講桌前的男人視線難得離了手上的遊戲，抬頭盯著恨潮生，舔了舔嘴唇，「同學⋯⋯」
「學長，怎麼了？」恨潮生停住了往外的腳步，回頭笑了笑。
男人的瞳孔震了震，驀然發乾的喉頭讓他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快、快下雨了了⋯⋯要、要不要⋯⋯」
「啊、嗯？等我一下⋯⋯手機在響⋯⋯」恨潮生褲子口袋裡抽出手機，面露歉意地笑笑，「等等應該就下雨了，學長快回去吧⋯⋯我男朋友應該會開車來接我。」
「喔，喔、嗯。」男人的臉色一下子灰敗下來，視線逃避一般轉回手機螢幕上。
恨潮生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反應，一副不在意地模樣，走到走廊上接了電話。
如果打電話來的是襄君就好了。
恨潮生斂了眉目裡的輕鬆，緩緩地接通電話，「喂，媽。」
「嗯，嗯，沒關係的，你知道我們公司現在狀況很好，三百萬是公司分紅，我存下來的，不會影響我們的。」
「襄君⋯⋯他也知道，他也會幫我的，嗯，對，沒錯。」
「不要擔心啦，媽，嗯，好吧，那我就不回去了，嗯，嗯。」
「好啦，媽，嗯，掰掰。」
握著手機的手隨著長吁而出的氣緩緩落下，像是把心上那股沈重全部吐出，抬起頭看向天空，斗大的雨點從沉黑的天幕無情落下，跌在地上砸個粉粹。
雨絲與塵土混再一起，變成一地的泥，再不復初時剔透。
K市的雨總是來得急又快，頃刻之間滂沱而下。
恨潮生小心地把手機收入後背包中，還好這個包是在登山用品店買的，還算防水，低著頭踩進已經淺淺積著一層水的柏油路。
校門口只要走五分鐘就到了，不遠。
「恨——學弟——恨潮生——學弟——」遠遠地，後頭傳來了幾聲呼喊。
是剛剛監考的大四學長。
恨潮生停下腳步，靜靜看著他撐著傘踩過大大小小的水塘，氣喘吁吁地來到自己面前，把手上拿著的另一把傘塞到手中，「嗯？學長？」
「你⋯⋯沒帶傘吧？我剛好有多帶一把⋯⋯我記得你是N市人，可能不知道K市這個季節下午容易下雨。」
「啊⋯⋯對啊，今天忘了帶傘，謝謝你。」恨潮生的臉掛上笑容，輕輕撥開被雨淋濕的瀏海，道了聲謝。
「不客氣，你快回家吧！」
「謝謝，掰掰！」
恨潮生撐著傘站在雨中，眉眼中逐漸染上一層淡淡的疲憊。

好不容易爬上了公寓六樓，恨潮生手上捏著還在不斷滴著水的雨傘，一邊從書包前袋撈出了鑰匙，插進早就斑駁鏽蝕的暗紅色大門。
應該是太久沒有潤滑了，鑰匙在鎖孔裡頭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用力往前凸了凸才順利戳到底，轉開了門。
還好下個月他們就要搬家了。
前年第一款遊戲爆紅後，他們的營業額就大有起色，後續發售的DLC、相關合作的周邊販售都相當亮眼。襄君主導的第二、第三款遊戲也都是遊戲展特別受矚目的話題作，本月營業額截至目前就已經超過九千萬，營業部門預估下個季度新地圖開啟，營收破億絕對不在話下。
成立五年的公司，靠著三款遊戲擠身本土遊戲業三大龍頭，硬生生把這幾年持續低迷，只靠著十年前的一部作品苦撐的老牌公司比下去。
不過前兩年忙著公司擴編、開發，兩人的積蓄不是很多，直到今年，才狠下心貸款了一部分，購置一間新房子。
明明是一件好事，現在想起來心裡卻覺得沈甸甸的，胸口悶悶的。
推開銹到會發出怪聲的外層大門，還沒來得及用鑰匙打開內側鐵門，就聽見門鎖從裡頭轉開的聲音。
「你回來⋯⋯嗯？你怎麼淋得全身都濕了？」
因為沒想到男人在家，恨潮生拿著鑰匙看著眼前身著休閒Ｔ恤的襄君愣住了。
「進來吧。」
「哇，你今天怎麼了？這麼早回家？有古怪喔！」
被拉入玄關的恨潮生挑挑眉，嘴角勾著壞笑，不正經的模樣很快被一片寬大的白色浴巾給罩住，只露出幾根濕淋淋還在滴水的瀏海。
壓在頭頂的手勁不大，不甚熟練地搓揉著，「我今天下午沒有會議，就去了趟銀行，人還蠻多的，事情處理完也臨近下班時間了，我跟懿君打過招呼就直接下班了。」
毛巾布面擦過臉頰，軟軟的，暖暖的，恨潮生雙手扶上襄君的腰，微微仰起頭用一雙透笑的狐狸眼看著他，「原來是這樣，早知道就打電話請你來載我了。」
「下次就直接打。」襄君的視線好像往下落了落，掃視了一眼那把陌生的傘，執起毛巾的一角，把恨潮生前額的濕髮也擦乾了。
恨潮生彎起嘴角，輕輕笑了一聲，把手中的傘和腳上的鞋都掃到玄關的一角，伸手捧起襄君的臉，吻在了唇角，「知道啦。」
襄君抿了抿唇，皮膚上的溫度有點燙人。
「你放假了？今天考完？」
拿起襄君掛在手臂上的另一條乾淨毛巾，恨潮生一邊擦拭滿佈水珠的手臂和裸露在短褲外的小腿，一邊回答道：「對啊，好累啊，這幾天熬夜熬得天昏地暗的，都想要住在圖書館裡面了，襄，你快安慰安慰我。」
這幾天他直接跟藏淵閣請假，沒有去公司都泡在書堆中了，本來會和襄君一起上班的例行公事自然也沒了。
「辛苦了。」
男友不鹹不淡的回應讓恨潮生差點直接在玄關撒潑打滾，「襄君——襄——你就不想我嗎？」
「我太傷心了，噢，我心都碎了，你看你看。」
空氣在恨潮生的掌心彷彿有形體，不斷被他揉捏著，襄君沒有辦法，只能牽過他的手，阻止他繼續演下去，「好了。放假要先回家一趟嗎？」
雖然恨潮生已經正式加入藏淵閣，不過作為大學生，他還是應該享受一下暑假，所以其他三君對於他有一小段時間去休假、不進公司，都是抱持著鼓勵的態度。大學生比較早放暑假，趁著七月準備電玩展前回家，也是一件好事。
恨潮生的指尖觸上襄君的掌心，抖了一下，回應的語氣裡滿是吃了狗糧的嫌棄，「我媽跟我爸剛剛才打來電話，說他們要去歐洲玩一個月，讓我不要回去打——擾——」
「你看看，我有多惹人厭，唉，好慘啊。」一下子，戲就盈滿了那雙明亮的眼睛，真有幾分泫然欲泣的樣子。
一個溫熱的觸感貼上了他的鼻尖，「沒事，就留下來吧，我們這次去T市電玩展也還有很多事情。」
恨潮生追著退開的唇，淺淺落下幾個啄吻。
有點歉意的啄吻。
襄君握著他的手依舊有力，彷彿不受絲毫影響，牽著他走到臥室，催促道：「你快點去洗澡吧。」
一進臥室，映入眼簾的是散落在書桌上的印鑑和存摺，揚眉問道：「你去銀行幹嘛啊？」
襄君似乎在考慮什麼，並沒有馬上回答。恨潮生也不在意，鬆開男人的手，隨意地拿起存摺翻看。
是今天才開的戶頭，裡頭也只有一筆交易紀錄，存入了一筆不小的金額，算一算，大概是襄君扣除房子的款項後，剩餘的存款。
「這是什麼⋯⋯哎呦，我們襄君現在有房有車，這個該不會是老婆本吧？」恨潮生在襄君眼前揚了揚存摺，打趣道。
好像並不討厭他這個沒有分寸的玩笑，襄君難得地接了梗，「嗯，是啊，老婆本。」
恨潮生放下存摺，又拿起了一旁的金融卡在手上把玩，轉過頭看著身邊的襄君，「既然是老婆本，那我有沒有資格知道一下提款密碼？」
襄君看了他半晌，才緩緩移開視線，「你的生日和我們的交往紀念日。」
那雙向來靈動又放肆的狐狸眼，第一次定住了。
深紫色的眸子微微顫動，眼底的不可置信裡混雜著心動，「⋯⋯還真的⋯⋯」
「嗯，你可以放在錢包裡，有需要就拿去用，是緊急預備金。」
耳邊聽著襄君理所當然的解釋，恨潮生垂下眼，伸手把提款卡塞回男人手裡，「那你帶著吧，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襄君你肯定會在的不是嗎？」
「而且我現在是學生，藏淵閣的薪水已經夠我付學費那些的，平攤的水電也沒多少錢。」
恨潮生向後退了一步，搖了搖手指，臉上的笑容張揚而恣意，「我可還沒有答應喔。」
說完他就逃也似地跑進浴室，也不管他濕漉漉的褲腳在地上劃出一道清晰的水痕，以及他根本忘了拿乾淨的換洗衣服。
反正，襄君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