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4【尋玉痴】1~終回(完)+番外【為汝而心動】，6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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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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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8)

60樓發表於: 2006-01-15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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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4 尋玉痴番外【為汝而心動】，60F

【尋玉痴】番外---為汝而心動

汝聽……

聽到了嗎？

這裡，跳動的心，在說話……

它說……吾愛，玉兒……一輩子，蘭心只為汝跳動……

※※※

靜謐的花園，天際斜掛圓月灑落滿地銀白，月色照射下，一抹桃紅倩影佇立。

背手靜立，少女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同時抬起頭看向天空西斜的一輪明月。

同一時間，花園的某一角，兩道人影藏身在陰暗處，觀看眼前情景。

輕聲嘆氣，決定不再等下去的紅衣少女，腳跟一旋，打算回轉自己的房間。就在此時，急匆匆的腳步聲自不遠處傳來。

來人跑得又快又急，就像是擔心等待之人離開一般，三步併作兩步地疾奔，很快的趕到花園來。
當他看到佇立冷白月光下的少女時，雙腳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讓人施了術法一樣，呆立不動。

詫異地看著來到花園的男子，少女微蹙的眉，不自覺加深弧度，好奇地盯著男子瞧。
來的怎麼會是二哥？約自己的明明就是玉兒公子呀。

快步走到男子面前，少女看著凌霄，輕聲啟口：「二哥，怎麼回事？做什麼跑得這麼喘，瞧你，都流汗了。」
一邊問話，一邊執起衣袖，替兄長拭去額上汗水。

淡淡馨香盈繞鼻端，凌霄心裡一陣悸動，深吸口氣，伸手拉住在自己額頭上移動的柔荑，另一手亦將少女的另一隻手握住。

「二哥？」
不解地注視著兄長，在其眼中發現了異於平時的認真。

吸氣，吐氣，在幾個沉重的呼吸之後，凌霄開口了。
「海兒……」
低聲喚道，少女眨了下眼睛，定定地盯著他看，等待接下來的話。

「今晚的月色，好美……」

脫口而出的話，令海兒愣了下，隨即逸出笑聲。

當凌霄說話的同時，躲在陰影處的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倆可還記得自己是在偷看，只能辛苦地悶笑，不敢逸出聲來。

看著輕笑的小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無關緊要的話的凌霄，有些跳腳地在心裡罵了自己一聲，尷尬地移開視線。

「二哥。」
笑著輕喊男子，海兒收住笑，眼裡含笑地看著臉頰微紅的兄長。
「我不笑就是了，你到花園來有什麼事？」

會不會是玉兒公子要二哥來的……海兒不經意地想到這個可能。「你來之前有遇到玉兒公子嗎？」

「呃……這個……」
以手掻髮，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妹的問題，凌霄努力地思索該怎麼把心裡的話表達出來。

「二哥？」
兄長的行為令海兒感到疑惑，開口喚道。這聲叫喚，卻讓苦惱的凌霄更加緊張，臉頰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不自然地看向小妹，在那雙困惑又帶著擔憂的目光注視下，凌霄深吸口氣，上前一步牽起小妹的手。
「海兒，其實……」
彷彿聽到自己如雷般狂跳的心跳聲，頓了下，鼓起勇氣道：「其實今晚，是我拜託玉兒公子約妳來的。」

二哥拜託的？
直視兄長看著自己的認真表情，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我…我…呃……我有很…很重要的事，要跟妳說……所以…呃……」
那直視著自己的視線令凌霄緊張到冒汗，出口的話語也變得斷斷續續，到末尾竟然消音了。

淡開了淺淺笑容，沒有抽回手地任由兄長握住，海兒柔了聲，輕緩地說道：「二哥，你說，我在聽。別緊張，在你說完以前，我都會在這裡。說吧！」

動人笑容在眼前綻放，稍稍緩和了凌霄失控的心臟跳動頻律，幾個深沉的呼吸之後，開口了。
「海兒……請妳娶我好嗎？」

一個再認真不過的請求，教海兒當場傻眼，呆愣地看著漲紅了臉的兄長，反應不過來。

二哥他……他剛才說了什麼？自己沒聽錯吧？

認真地盯著小妹，凌霄屏息以待，渾然不知自己的怪異言詞，正是引發小妹走神的原凶。

「二哥……」
好不容易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海兒不確定地開口，重述方才所聽到的問話。「二哥，是海兒…嗯……『娶』你？」
說話時，不忘加重關鍵字，以便提點兄長自己說過什麼話。

才要點頭的凌霄，腦中不意浮現剛剛脫口而出的請求，呆了呆，而後頰上紅色立即往耳根子擴散開來。

知道兄長明白自己話中之意的海兒，忍不住笑了起來。雖覺失禮，可是強忍著會很難受的，所以只好對不起出糗的兄長了。

懊惱自己又表錯意，凌霄鬆開手中的柔荑，握拳捶打自己的腦袋，海兒見狀忙伸手制止兄長的舉動。
「二哥，別這樣，是小妹不對，不該這樣取笑你，對不起。」
一邊說一邊緊抓住兄長手臂，收起笑容道歉。

「再說一次……可好？」
啟口，輕聲請求，海兒語氣摻入了些許嬌羞。「我……想再聽一遍，二哥今晚想對海兒說的……很重要的事……」
輕柔的，含羞帶怯的口氣，注視著自己的黑眸漾著淡淡害羞，看著微羞的小妹，凌霄愣了下，拉下按在臂上的手掌，以雙手包握住。

「我想娶妳為妻……海兒，嫁給我好嗎？」
認真的口氣，炯炯有神的眼，直視面前愛了多年的人兒，道出心裡埋藏許久的請求。

粉色唇瓣揚起，滑開了迷人弧形。在那對認真的眼瞳裡，海兒看見了自己……那是綻開笑靨，滿心歡喜的自己……

踮起腳尖，泛著桃紅的容顏靠近了凌霄，輕柔地，一個吻印其臉頰，跟著抽出自己的手，退後兩步。
「我願意！」

含羞的回應，宛若夜風低喃，輕輕飄進了男子耳中，落入其已停擺的思緒。

毫不吝嗇地給予發呆的兄長一記美麗動人笑容，海兒轉身，翩然離去。

風陣陣，將夜的清冷拂落寂靜花園，好半晌，凌霄抬手，撫摸著方才讓小妹柔軟碰觸的臉頰，腦袋也開始運轉。

我願意……
巧笑倩兮的海兒，吻了自己，然後……同自己說……

腦中一次又一次重複播放方才的情景，末了，一陣欣喜若狂的笑聲自蘭園的花園裡爆開，其中還夾帶著幾聲歡呼。

踩著開心的步伐，凌霄離開花園，往自己的房開走去，相信今晚，他必定是好夢連連吧。

＊＊＊

當那充滿喜悅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藏身陰暗處的兩人走了出來。天際西斜的明月映照下，一紅一白兩抹人影相偎著，朝熟悉的方向行去。

魅人鳳眼滿溢顯而易見的笑意，臂彎裡，是讓自己輕擁的小小人兒。兩人走了幾步，紅衣男子臂彎裡的黑髮人兒，伸手拉了下其衣袖，示意男子停下來。

順著黑髮人兒的意思停下腳步，低頭看向懷中已抬起頭的人兒，紅衣男子微笑地開口：「玉兒，怎麼了？」

偏著小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玉兒拉起男子左手，在那已經攤開的掌心上寫字。
『蘭，為什麼海兒姊姊要笑凌霄哥？』

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蘭胤溫和地說道：「因為凌霄第一次的時候說錯話了，太緊張所以說錯了。」
眨眨眼，搖頭。

他不懂蘭的意思……

『娶和嫁，不是同樣的意思麼？』

笑著搖頭，耐心地同困惑的小小人兒解釋：「娶和嫁，最後的結果雖然一樣，但是這兩個字的意思不同。娶，是一方娶另一方為妻；而嫁，則是一方成為另一方的妻子。一般來說，是男方娶女方為妻，女方則是嫁給男子，當男方的妻子。不管是娶，還是嫁，最後的結果都是兩人成為夫妻。這樣明白了嗎？」

眉兒微攢，很是認真地思考蘭胤的解釋，黑亮眼瞳滿是迷惑。

不懂…玉兒聽不懂……為什麼同樣的結果，卻要用意思不同的兩個字來表達呢？好複雜……

想著想著，腦中突地又蹦出另外一個問題。

按照蘭的說法，不管是娶，還是嫁，好像都是一男一女的異性才能使用……那麼……

眼兒轉了轉，慢慢地又提了個問題。
『蘭，是不是只有異性才能結為夫妻？才能……才能……』
移劃的指尖停了下來，為著心裡推測出來的想法感到慌亂。

他知道「夫妻」是什麼意思，是兩個相愛的人，經過特定的儀式，互許誓言之後，約定和對方永遠在一起。如果說，只有異性才能結為所謂的「夫妻」，那自己和蘭到底算什麼？蘭……他是不是……也會像書上所寫的那樣……在日後的某一天，娶一個異性為妻？和她相守在一塊兒？

「玉兒…」
柔著嗓音輕喚，薄唇如同聲音的溫柔一般，落下了輕如羽毛的吻，於那讓指撥開的前額痕印，給予安撫。「在一般人眼中，一男一女才能結夫妻，但，並非沒有例外呀！夫妻既然是相愛的兩人互許誓言，願意守著對方一輩子，誰說相愛的同性不能結為夫妻呢？」
闇黑眸子泛起濃濃的不捨，睇著臂彎裡無措的小戀人，微熱的唇不住吻著人兒眉心，給予溫柔的呵寵。

是這樣子嗎？相愛的同性之人，也可以結為夫妻？就像蘭和自己一樣……可以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開？

耳邊的溫柔話語，稍稍撫平黑髮人兒心裡莫名的不安，卻仍舊無法釋懷，只見那濃密的長睫搧動了下，怯怯地抬起低垂的臉蛋，欲向身旁的摯愛尋求保證。
抬頭，視線相交的那一刻，玉兒忡怔了下，在那對闇色的細長眼瞳裡，發現了滿滿的擔憂，隨即抬起手撫上面前熟悉的容顏，白玉指尖沿著挺立的五官，極輕極柔地撫著。

自己……又讓蘭擔心了……

臉上柔滑的觸感，讓蘭胤覺得窩心。他的玉兒呀，總是如此地教自己放不下……對於這麼個小小人兒，自己心甘情願付出所有的疼惜與寵愛。

他的玉兒，在這三個月的相處之中，雖是不說，但自己仍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感覺到他的不安。他知道是自己嚇壞他了，在那個時候，那個自私的決定……

直到現在，事過境遷地過了一季，玉兒的眼睛亦能視物了，然而那張出塵的容顏上，偶爾仍會浮現出教人心疼的不安神情。雖然在蘭園眾人的寵愛下，他總是笑得無憂無慮，但是，只要自己離開了他的視線，那雙黑亮的眼瞳便無法克制地湧現出恐懼，而後便是驚慌地找尋自己的身影。一直要到自己出現在他的面前，無憂絕美的笑容才會再度綻放。

他害怕，怕自己莫名消失在他視線範圍，這樣的消失讓玉兒擔心他要面對的會是自己的不告而別……他不安，因為自己曾經放開了守護著他的手……受到驚嚇的心呀，需要更多更多的保護與承諾，來填補昔日的傷口。所以，若非必要，自己是不會離開摯愛身邊的，哪怕是只有一步的距離，只是短短的一分鐘，自己都不會。

三個月以來的每一天，日夜的陪伴，鮮少的分離，仍舊無法讓伊人那顆飽受驚嚇的心安定下來，到底自己該怎麼做？要怎麼樣才能撫平伊人的心傷？

一聲輕嘆，俊顏微低，唇，貼上人兒的，輕柔吮吻那對柔軟，汲取花瓣上的芬芳。

蘭……

不知道蘭胤心緒飛快輪轉的玉兒，在摯愛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之下羞紅了雙頰，乖順地閉上眼睛，滑撫摯愛面容的指，落至其衣襟，在唇上壓力加重，溫度轉為燙熱之際，下意識揪抓住掌下衣物，於指間扭絞成團。

溫熱的吐氣，急促的喘息，於相觸的唇間逸出，當薄唇移離的同時，手臂亦環上胸前已站不住的人兒腰際，扶抱住那發顫的身子。

「蘭心世世獨鍾汝，弱水三千惟取汝。玉兒，相信蘭好嗎？」
以指勾抬起人兒光滑下巴，與自己對視，蘭胤語音輕柔且慎重：「蘭只要汝，不要其他人。從前，現在，還有未來，蘭的心裡，都只有玉兒！汝聽……」
將黑髮人兒輕按於左胸口上，讓他傾聽心的聲音。

隔著衣料，一聲又一聲，熟悉且沉穩的跳動，盪入耳中，那是日夜伴著自己的蘭，所擁有的心跳聲。

垂首凝視倚在胸前的人兒，蘭胤續道：「聽到了嗎？這裡，蘭的心，在說話……它要蘭告訴玉兒，它只為汝而動。」

堅定的、溫柔的話語，伴隨耳邊一聲聲震進耳朵，盪入心田的跳動，教玉兒無法自抑地濕了眸子，滴落水液。

蘭的心，在跟自己說話呢……它說，它只為玉兒跳動……它說，在記不得的從前，在相遇的今生，還有無法預知的來世，它都只有玉兒，只為自己而動……

這麼痴心無悔的蘭，自己怎麼能去懷疑呢？對於這份真誠無瑕的深情，自己怎麼能不相信？自己又怎麼能夠胡思亂想害蘭擔心呢？不應該的……

『對不起，蘭……玉兒不應該……』
微顫指尖寫出歉語，另一手已在那震動的胸口給予輕柔拍撫，希望疼愛自己的摯愛能夠放寬心，別為自己擔心。

「傻玉兒，怎麼哭了呢？蘭沒事的，不哭了，嗯…」
笑了開來，為著那在胸上的溫柔撫慰而心暖，溫熱指掌輕輕拭去細緻容顏上一顆顆惹人憐愛的水珠，鳳眼盛滿疼惜地睇著伊人，只盼那斷線珍珠能就此收住，不再落下。

吸吸鼻子努力止住眼淚，握住為自己擦拭淚水的大掌，緩緩寫道：『玉兒聽到了，蘭的心，在跟玉兒說話哦！它說……』

未竟言辭，消失在封鍼的唇間，只餘逐漸轉濃的愛戀，為清冷的夜，增添暖人溫度……

參禪何須山水，滅卻心頭火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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