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5 【現代楓櫻/魔赤】《殊語》六《烈日當空》下 7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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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nt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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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60樓發表於: 2011-12-18 20: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在圖書館....
好刺激的感覺喔0////0
沒想到他們高中就這麼好了XDD

不是只有被傷的那個人會痛
傷人的那個呢....
他連喊痛的資格都沒有

頂端

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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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61樓發表於: 2012-02-17 21: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在前面》

※
首先和大家抱歉，因為身體狀況和正事雜事等諸多亂七八糟，拖延到了賀文的發表，真是不好意思QQ

※
這篇故事承接《柚子小文青x櫻櫻優等生》系列，是楓岫和拂櫻交往的第一個情人節，時間的設定上是他們準備升大二下的寒假，他們交往的時間大概是半年左右。

我一直覺得，他們是很人性的角色，他們活在我心裡是如此生動和流動著沸騰的血，所以這篇的楓櫻和一般人一樣有著剛交往時的熱情和反覆，換句話說，在人物設定上，他們是不成熟的。我希望《殊語》是一篇能夠寫出他們成長、相愛、心碎，然後重新痊癒的故事。這篇賀文雖然不是本篇，但對楓櫻來說，沒有什麼過程是不重要的，不是嗎(笑)？

※另外上一次番外的回覆請讓我這幾天回><不好意思～

－－－－

情人節賀文《沿著我，然後說》上

　　冬天的陽光要怎麼樣才能想像的出來，事實上稀薄的冷風中，連空氣彷彿都不太容易進入鼻腔似的，太冷了。淺藍色的天空不只是遠方綴著大片大片的雲朵，所見之處俯即皆是，陽光把天空的色調修飾的比平時的陰冷還要更為飽和，這不是一個陰天或是雨天，而終於是個多雲時晴的日子。　

　　楓岫走過那條慣常的步道時，其實有點生氣。

　　紫色的頭髮在冬陽的照耀下，看起來顏色略淡，似乎還在光線的折射中，能瞥見幾乎像是粉紅色的紋路。但是當楓岫扭動脖子，讓綁在腦後的馬尾在肩膀附近隨性四散時，你還是可以很明確的說，那是紫色。

　　楓岫把腳踏車停在生鏽斑裂的車架上，比平時用力的把車塞了進去。其實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做，現在正是寒假，寥寥可數的幾輛車有些孤單的停放在幾公尺外，不只是腳踏車，連他自己都覺得氣氛有點蒼涼起來。他把快要滑下肩頭的背包甩回肩膀，踩著的步伐稍寬，酒綠色的外套沒拉拉鍊，看得見米白色的毛衣背心，深藍色的牛仔褲在大腿處抹過黑色線條，腳下踩著一雙已經有些破舊的帆布鞋。楓岫抬頭看了一會天色，然後又抖了抖手腕，低頭看著那副似乎也飽嚐歲月痕跡的腕錶。

　　金屬色的錶帶反射了幾縷光芒在楓岫的臉上，那種不屬於財大氣粗的金色，而是微微染上一點夕日餘暉的玫瑰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柔和而粉嫩的。

　　楓岫冷靜下來，有那麼一陣子只是看著手錶動也不動。那顯然是女用手錶的款式，而且也不難看出曾經的價值不菲。一度光滑可鑑的錶帶即使不用透過光線，也能看出長年磨損的刮痕。扣鎖處勾勒幾道翻飛的花紋，似乎代表某種印記，也有可能只是品牌，經典而落落大方的樣式，儘管配戴在楓岫白皙的手腕上，仍有幾分不協調。男人的手與女人的腕錶。但楓岫只是静静的又望了錶面一眼，雖然那眼神透露更多的，是那副手錶代表的意義，而不是時間。

　　他四下張望，正午時分的暖陽讓許多原本躲在室內的人群也出來享受難得的日光浴，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他就地落坐在圖書館前空曠的白灰色石階，身旁兩三個女孩子正說說笑笑的捧著三明治，更遠處有一對情侶躲在牆柱之後，楓岫別開目光，先從書包裡掏出了一本沒看完的小說，再從紙袋裡拿出了溫熱的紙杯和鬆餅，七手八腳的把書攤平在膝上，就著陽光旁若無人的陷入自己的世界。

　　偶爾他會聽見走過身邊的清脆腳步聲，或是各式各樣，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笑語，楓岫分神的想著，那跟他投入在書裡的情節專注無關，而是現在的校園本就很寂寥。空紙袋被他權做垃圾袋，摺疊整齊的丟在書包裡，刺眼的陽光照得他隱隱覺得有些躁熱，他拿起開始變涼的飲料，甜甜的奶茶喝起來有些膩。他放開了壓在書頁上的手指，也放下了飲料，把手撐在身後，瞇起眼遼望更藍更深邃的天空。

　　微冷的空氣吹拂著紙頁，宛如水勢濺起了一層層米白色的浪花，黑色的印刷字體快速的流動，但並沒留下任何關於故事的訊息，楓岫的模樣很瀟灑，風不只凜冽的掃過那本他早就無心再讀的書，也霸道的把他散落在頰邊的髮絲給吹到了腦後，其實他只是在發呆而已，卻同時不著痕跡的發覺坐在不遠處一個擁有安詳氣質的女孩微微抬起了頭，用害羞的眼神偷偷覷著他，併攏的雙腿上是一襲橘粉色相間的長袖毛衣洋裝，楓岫敏銳也輕易的知道那是一個跟他同樣出身文學院的女孩子，他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他扭過頭，大方的和女孩對上了眼，那女孩一接觸到楓岫的眼神，便如受驚小鳥般的抖動了一下肩膀，但臉上的表情很快的恢復沉靜，他們相視一笑，也就僅止於那個笑容。

　　楓岫重新翻開一頁，不是特別介意方才看到哪裡，風如果說他看到這，那便是那裡吧。

　　整個下午，冬日的日光不吝惜給予難得的溫度，那本該是一個靜謐的午后，但楓岫的心緒卻始終無法安定下來。他時不時看著時間，雖然書頁翻動著，但很難判斷他究竟讀進了多少，偶爾不耐煩的衝動起立，然後又有些惱怒的坐回原地，接著他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那個女孩仍然坐在原地，安靜的看著自己的書，想到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說不定都被看在眼底，楓岫微微臉紅，轉念又想，人家可比他認真了百倍。

　　現在不過二月中旬，天氣還是寒冬時分，夕陽來得又快又早，染著絢麗色彩的雲朵悄悄爬上圖書館正對面彼方的樹梢，兩排青翠的路樹在金橘色的光輝下轉眼只剩黑色的輪廓。楓岫終於抬起頭，把強迫專心的注意力盡情丟開，確認這樣的光線連閱讀都很困難，他闔起了書本，那個女孩站起了身。

　　夕色裡女孩的黑髮優雅的盤成了一個小巧的髮髻，長髮及腰，她向楓岫微微示意，就這麼拎起皮包離開。楓岫仍坐著，起風的夜色來得如此迅速而毫無預警，他重新看了一次時間，五點半。他將母親的手錶轉正、推回外套的衣袖裡，然後回到腳踏車旁，篤定的朝著一個方向騎去。

◇

　　拂櫻整天都待在法律系館，心平氣和的。

　　他突然看向窗外，才發現落日早已失蹤在天邊一角，黑雲張牙舞爪的占據沒被建築物擋住的靛色天空，他猛地扭頭看向研究室的掛鐘，才發現已經快六點了。

　　「拂櫻？等一下要一起吃飯嗎？」坐在旁邊的一個男同學問他。
　　「嗯？喔，好，也可以。」拂櫻匆匆回道，視線拉回滿桌的參考書和成堆的紙張，但又有點猶豫的偷瞄了一下時鐘。
　　「你還有約？」對方問道。
　　「不，應該沒有。」

　　「『應該』沒有？這麼不精確的用詞不像你的個性喔。」說著那個男生笑了，但笑容溫和，絲毫不見取笑的味道。粉金色的髮梢夾雜幾絲白髮，方正的臉龐不禁令人想像那個性應也是剛正不阿，拂櫻忍不住跟著勾了唇角。
　　「哦，居然被抓到話柄了。」拂櫻故意裝得無奈，斜覷了右邊一眼，只見對方上揚的笑容更明顯了些。
　　「這種缺漏，怎麼是我們未來的拂櫻大律師或大法官能留下的呢？」
　　「虧你今天吐槽得這麼自然。」拂櫻笑道，推了男生的肩膀。
　　「誰叫你平時總是得理不饒人。」太君治說，嚴謹的雙眸閃閃發光，氣氛輕鬆不少。

　　他們重新加入了身旁同學方興未艾的討論，儘管已經接近晚餐時間，但這場讀書會顯然還沒有結束的打算。

　　拂櫻一早就在宿舍收拾好東西，在書桌上草草寫就一張紙條，對折之後又謹慎的用膠水黏住封口，接著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以免吵醒還在睡夢中的室友。寒假的宿舍，尤其又是一個早晨時分的宿舍，空氣中只嗅得著清冷的味道，經過交誼廳時看見舍監坐在椅子上翻閱著報紙，他不覺配合周遭氣氛似的壓低音量道了早安，接著就穿過無數道房門，沿著廊道走到另一棟宿舍。兩棟外觀幾乎相差無幾，平凡無奇的水泥牆面還留有昨晚大雨的痕跡。拂櫻爬上三樓，在轉角的房門停了下來，然後從口袋掏出了紙條，他忍不住查看四周，確認沒人才將紙條放進門旁堆得亂七八糟的鞋櫃邊，隱藏在一角不起眼的細窄紙盒，斑駁的紙面看得出是用月曆紙做成，上面甚至還有楓葉的攝影照片。拂櫻再次望望四周，拎起一雙帆布鞋放在紙盒旁擋住來來往往的視線，便離開了宿舍。

　　當拂櫻簡單的吃過早餐，抵達系圖書館的時候，也只不過才早上八點出頭。下午他和幾個逗留在學校的同學約好要開個讀書會，預計氣氛當然比學期中輕鬆愜意許多，只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帶了一些為了應付期末考而匆匆讀過的章節，打算重新複習一遍。

　　中午他和提早報到的太君治一起吃了午餐。太君治是遠從集境來到苦境的留學生，因為出身政治世家，兼之自己也對投身政治或是法律工作有興趣，家裡雖然能給予豐厚的經濟資助，但太君治仍憑藉自身努力考上獎學金。在一年級開學的第一堂課，正好坐在拂櫻的隔壁，因緣際會的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和互相切磋磨練的同儕。

　　整個下午，拂櫻專注的投入在辯論滔滔的讀書會中，並沒特別分神去想像楓岫看到訊息的樣子，只有在女同學提出午茶休息時間時，他趁機走到戶外曬了一會兒太陽，讓身體接收那份金黃色的暖意，才不禁猜測起楓岫現在應該在做什麼。

　　反正就是讀書會，他覺得沒什麼問題，楓岫對他的規律生活，甚至是連假期也排滿相當嚴苛的讀書計畫的認真個性已經習慣，不過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習慣的。今天也只不過是一如往常的按照他習慣的作息執行罷了。拂櫻如是想，儘管理由振振有詞，但不知為何，心情比起平常有些忐忑，煩躁的原因是什麼呢，拂櫻思索著，仍不明白。走回研究室時，他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半空的太陽，白色雲朵棉花糖似的繾綣在周圍，不知不覺他腦海裡浮起一幅畫面。

　　楓岫睡眼惺忪，穿著充當睡衣的棉質高領長袖，一邊抓著長髮一邊蹲下摸出紙條，明明疲倦卻又敏捷的眼神。然後那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打開那張白紙，指腹貼著他用黑色墨水寫成的字。

　　拂櫻莞爾一笑。

　　
　　掛鐘顯示現在已經接近晚上七點，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腦力轟炸，幾個正值食量驚人期的大學男子們開始坐立難安，就連拂櫻也覺得血糖降低了不少，太君治臉上的微笑有點疲憊，差不多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他們三三兩兩的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只是仍意猶未竟的在討論沒完沒了的八卦趣事。拂櫻象徵性似的將書包背到肩膀上，想提醒大家吃飯時間到了，但他的注意力再次被窗外一個晃動的黑影給吸引。

　　六點以後天色就幾乎全暗了下來，拂櫻卻老是覺得這間有著落地窗，位於邊角的研究室外有人影在移動。但從他的位置實在看不見什麼，說不定也只是待在系館的教職員也輪班覓食去了。太君治配合他的動作，才提出要去哪裡吃晚餐的問題，緊閉著的門卻猛地被撞開，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

　　所有人一齊回頭，那是一個束著馬尾，肩上還背著黑色後背包的學生，因為留著長髮，太君治花了一秒才從那高大的身型看出是個男孩。眉毛和髮色都是柔和的粉紫色，但那人的臉龐卻隱隱然蘊含著惱怒的氣息，幾個男生全都站了起來，表情警覺肅穆。太君治斂了神情，才剛開口：「你是誰──？」

　　楓岫不待太君治說完，幾個箭步衝上來，男同學擋住了女生們，但楓岫卻直接走向臉色僵硬震驚的拂櫻，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牽起拂櫻的手，低低說道：「拂櫻？」

　　太君治嚇了一跳，立刻困惑的轉頭看向拂櫻，他頓時一愣，驚訝於拂櫻那張彷彿極力克制自己不要失控的複雜表情，那張雪白肌膚上湧起了血色，他想那個表情應該是憤怒的，但某種直覺卻告訴他那是似嗔還怒。只不過拂櫻開口時聲音相當淡漠，幾乎跟他在課堂回答問題時一樣冷靜：「這是我朋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楓岫在聽見這句話時鬆了口氣，拂櫻看起來雖然一度想甩開楓岫的箝制，但楓岫沒有放鬆，接著他抬起頭，用彬彬有禮的目光繞了一圈，出乎意料的開口道歉，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驚擾到各位我真的由衷感到抱歉。」楓岫說，那是不高不低的男中音，聲音令人難以抗拒，儘管在場都是不肯輕易投降的法律系學生，在那瞬間也彷彿如沐春風。

　　轉眼之間，不知道是拂櫻硬拖著楓岫離開，還是楓岫牽著拂櫻的手向大家作別，總之這小小的風波不過是幾分鐘的插曲，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外。太君治若有所思，旁邊的同學陷入片刻的安靜，有人不禁揚起別有深意的詭譎笑容。太君治皺了皺眉，隨即打斷了眾人正要蠢蠢欲動的想法，開口微笑道。

　　「走吧，我們去吃飯。」

◇

　　拂櫻一走出眾人的視線之外，就更努力的想掙脫楓岫的手指，但楓岫似乎也正在盛怒中似的緊抓不放。拂櫻咬緊牙，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出系館，兩個人一走到系館後面停放腳踏車的陰暗角落，拂櫻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狠狠瞪著楓岫，但楓岫不甘示弱的回瞪，拂櫻刻意壓低了聲音，彷彿擔心周遭還有人在似的怒道。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

　　楓岫沒說話，只是用不平的眼神掃過拂櫻的臉，然後又把目光移到了拂櫻的背後，只是一味忿忿的閉緊嘴巴。不了解楓岫這種幾近於脫軌的幼稚行為，眼下顯然連一個能可解釋的理由都無法交代，拂櫻回想起方才在研究室裡匆匆瞥見同學那一張張驚訝表情，不禁又怒又憤的漲紅了臉，他用力甩開楓岫的掌握，緊接著毫不留情的朝楓岫重重揮了一拳。

　　一聲悶響在一片沉靜的黑夜裡聽起來格外清楚，拂櫻心跳漏了一拍，沒有想到楓岫居然連擋都不肯，他的力氣本來就很大，更何況那是用盡全身力量的往楓岫臉上打過去。角落的昏黃路燈灑在楓岫的背上，楓岫退了幾步，微側著身子喘著氣，儘管因為背光而表情模糊，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很痛。拂櫻愣在原地，迷茫的光芒想必映亮自己那張不知如何反應的臉，因為楓岫有點畏懼似抬起了頭，但對上他的眼神很穩定。

　　「對不起。」楓岫說。

　　這一切實在是太沒道理了。這是拂櫻閃過腦海的第一個想法。為什麼他要道歉，打人的不是他嗎？不對，楓岫是也明明欠他一個交代，但這不代表一定要道歉啊。這算什麼？拂櫻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意再次衝過腦袋，他一把抄起楓岫的衣領，兩人相仿的身高雖然不見得起得了多少威嚇的作用，但緊緊扣住脖子的力道也不容小覷，楓岫仍然沒有還手。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拂櫻問道，看著楓岫一逕沉默，甚至還別開了頭，活脫一副生悶氣的樣子。他有點心軟，忍不住放鬆了語氣，但眼前的人始終不作答，拂櫻氣惱起來，索性一邊甩著楓岫一邊怒道。

　　「不是有留紙條跟你說今天要開讀書會的嗎？既然有說清楚了，那你到底為什麼要跑來？而且、而且，」拂櫻質問，喘了口氣，火氣更熾，「你不知道大家都在裡面嗎？他們看到會怎麼想？你今天到底是在發什麼神經……」劈頭罵到一半，拂櫻聲音突然減弱，彷彿終於知道了什麼契機似的沉默下來，楓岫終於正眼看向他，神色已經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抱歉，我實在忍不住。」楓岫柔聲說，又道歉了一次，溫柔的看著拂櫻直接迎向燈光下沒有遮蔽的表情。
　　「今天……？」拂櫻猶豫的說，有點不可置信理由這麼簡單。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
　　
　　拂櫻現在的神情有如他剛才看見楓岫闖入教室時一樣僵硬，楓岫鬆開拂櫻扣住脖子的手掌，拂櫻沒有反對，現在輪到拂櫻移開了視線，楓岫直勾勾的看著他，只是保持著安靜。

　　拂櫻把目光集中在遠處路燈下的板凳，胸前起伏著剛才激烈的呼吸，他能感受到楓岫盯著他的深沉，有些心慌於那份深沉之後他幾乎不能判斷的靜默，從臉頰邊開始慢慢暈開的熱氣告訴自己，他臉紅了，他不知道在這樣的光線下楓岫看得到多少。他一心想要避開那彷彿探照燈一樣執著熱烈的眼神，察覺根本半點沒釐清的紊亂思緒像是逗留在腦中的障礙。他低下頭，楓岫卻開了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雲淡風輕的聲音挾捲冷空氣吹拂過拂櫻額上的鬈髮，拂櫻心一凜，不是因為夜空裡的寒風，而是楓岫說話的口氣。

　　「不，事實上我也不怎麼去想這件事。因為成天想著它有點天真，不是嗎？對你來說也很浪費時間。」楓岫說，微微露出苦笑，「……我得誠實一點，我還是常常想著它。」

　　「我會想著你的樣子，你的樣子。你在念書的樣子，你在課堂上的樣子，你說話的樣子，你笑起來的樣子。那裡面有多少時間是我錯過的，想到我會覺得很可惜……」楓岫的聲音變低，拂櫻怔住了，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等著楓岫接下來的話。

　　「不，我想我真正的感覺是嫉妒。」

　　拂櫻震驚的抬起了頭，楓岫依舊望著他，可是聲音和瞳孔裡有著冰冷冷的冷酷，跟看不見瞳色的雙眼一樣漆黑，楓岫的臉部線條僵直，接觸到拂櫻的神情，楓岫轉開了頭，彷彿想要一併甩開他的受傷那樣的倔強。再開口時，楓岫的聲音又變得苦澀。

　　「我知道你沒有承諾什麼。你想按著你想要的方式走。我也希望你能按照你的計畫去實行你的夢想，儘管你的計畫裡沒有我，那也還是足夠讓人能忍受的一件事。我沒有那麼自大的。」

　　「但是我也會寂寞。」楓岫丟下一句話，宛如闇夜槍響。拂櫻無法反應，只是怔怔的看著楓岫。

　　「我說太多了，是不是？對不起，我沒有讓你苦惱的意思。只是……只是如果你沒有特別讓人想打斷你生活的意思……再堅持下去就換成我沒有紳士風度了。」楓岫淺淺一笑，「我不喜歡強人所難，能陪你走過一段時間是……很快樂的事情。」楓岫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準備為他這一段話作結，「我想說的大概就是這樣，謝謝你，拂櫻。」

　　楓岫說完，往後退了一步，拂櫻的手還停在一半，來不及把整句話消化進去，甚至是看清他眼睛裡藏著的顏色，楓岫神色冷靜卻也淡漠的，帶著優雅的儀態向他鞠了躬，接著頭也不回的掉頭離去。

　　有那麼一會楓岫的身形籠罩在橘紅色的光線下，接著就逐漸變成了簡單的輪廓，拖曳著越來越不清晰的影子，拂櫻留駐在原地的腳生了根似的連踏出一步都覺得吃力，楓岫的話轟隆隆的像雷響一樣交錯震盪在他的耳邊，他無法分辨孰先孰後，這或許也不是這個問題的重點，他臉上的錯愕也無法正確的傳達他的心情。隨著楓岫走遠，拂櫻感受到他的心也離他自己越來越遠，他極輕的微動了一下，心跳的極快極猛，他知道他只剩下一種選擇，關鍵就是，他的心是沉到腳底，還是早就已經不在他自己的掌握裡。

　　拂櫻甫踏出一步，身體就湧起了一陣催促他加緊往前的動力，那沸騰的力道和血液奔竄過他的雙腿，他不再猶豫，任由心跳怦怦作響的敲擊著耳膜，暗夜裡的微風在速度加成下化為一道襲捲的強風，刺痛了他的雙眼，吸進氣管裡的寒意切割著他的肺，拂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祈禱，但無疑的當他終於追到伸手可及的距離時，楓岫猛然停下的腳步讓他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充斥在他心裡的只有一個念頭。

　　拂櫻重重撞上楓岫，圍牆邊一片陰暗，他根本瞧不見楓岫的表情，只察覺到他伸出了雙手想穩住他，他就著那個身體的曲線，沒有回握，而是直接摟住了楓岫的頸項，手指緊緊攬住後腦勺，奔跑的後勁讓他沒有機會停頓，也沒有時間反悔的找到了楓岫一閃而過的驚訝，這就夠了，拂櫻義無反顧的找到了楓岫的雙唇，他微墊著腳，直接貼上自己的嘴唇。

　　拂櫻感覺楓岫強而有勁的手臂猛地扣住了他的腰，他全身緊貼在楓岫身上，包括覆上的那個熾烈又熱情的吻。拂櫻在暈眩的意識中回想起他們蜻蜓點水似的初吻，他還記得那晚他們的手足無措，但遠遠超過那天的一種奔騰的激情宛如海濤衝撞著他每一根神經的吶喊，楓岫溫熱的唇瓣醞釀著足可耽溺在汪洋中的芬芳，拂櫻略張開口，不確定自己的本意是想要呼吸還是想要更激烈的下一步，但楓岫已經配合似的也掀了掀豐潤的雙唇，接著比起羽毛拂過還輕的觸感碰了碰拂櫻的上唇，彷彿是個彬彬有禮的詢問。拂櫻幾要笑出聲來，他若有似無的、試探性的含住了楓岫的唇瓣，大膽的回應讓他腳步一顫，但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跌倒。

　　楓岫勢如破竹的撬開拂櫻的牙齒，當巧妙的舌尖滑過除了自己從沒有任何其他人能觸到的地方時，不只是腦袋而已，拂櫻感覺身體的每個細胞無不散發著燥熱的暖意，楓岫的擁抱是這麼緊，緊得他都幾乎來不及呼吸，或者是當他也初次反擊楓岫的攻擊時，連他自己也要忘記呼吸是什麼感覺。拂櫻閉著眼睛，用鼻尖彼此磨蹭著，楓岫的心跳搏擊清楚的有如直接打在他的胸腔上，那因為興奮而加快的心跳不只是屬於他們個體，而是他們兩個人同時享有。

　　楓岫緩慢的，很慢很慢的，用綿密的力道啄過拂櫻的上唇、下唇，最後是意猶未竟，深深的留下最後一個悠長而甜蜜的親吻。然後他靠著拂櫻的額頭，深深的喘了口氣。

　　拂櫻的手臂還掛在楓岫的脖子上，楓岫的雙手環著拂櫻的腰線，他們站在校園邊界昏暗的樹下，縱使他們彼此的表情不能看得真切，但他們並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看清那臉上的滿足或是羞澀，因為那些東西已經透過捨不得放開的擁抱傳遞著溫暖。正因為看不見，所以他們能夠盡情。

　　他們抵著彼此的頭，拂櫻還微微閉著眼睛，想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猶豫，但楓岫只是安安靜靜的，拂櫻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他正笑著。

　　「你什麼都不用說。」楓岫說道，聲音溫柔。
　　
　　拂櫻睜開眼，楓岫笑得是如此快樂。

　　「我喜歡你，拂櫻。」

　　拂櫻看著他，定定的。過了很久，他才垂下眼簾，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突然跳上楓岫的肩膀，緊緊摟著那個人溫熱的頸子，楓岫往後頓了一下穩住腳步，雙手還沒抱好拂櫻，他已經在他的後腦杓輕輕的說。

　　「我也喜歡你。」

　　拂櫻感覺楓岫的手一時只是靜靜的擺在他的身側，他嗅著楓岫從衣領裡散發的淺淺清香，他舒了一口氣，而楓岫在同時摟緊了他。他如釋重負，卻也不後悔的更擁緊了那頭紫色馬尾。

　　「你想吃什麼？」過了一會，楓岫問。
　　「我喜歡吃的東西。」拂櫻回答。
　　
　　楓岫笑了，這次沒有隱藏笑聲，清亮的笑聲感染了空氣，飄散在風裡的毫無疑問是和煦的暖意。

　　「我載你去。」

---------

先由衷謝謝賞文：)

這次有兩個新角色登場(笑)，前面的女孩其實就是曼睩，她和太君治雖然未必之後會在本篇登場，但想讓他們也有在外傳露面，反正就是想多一些和楓櫻一起互動的機會。

這篇文章大概前後花了兩個禮拜寫，是昏倒之後慢慢嘗試著重新找回筆感的文章，今年也會好好加油和保重身體的，也謝謝看到這邊的各位，謝謝你們的支持//////

[ 此帖被壹鏡在2012-02-17 23: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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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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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62樓發表於: 2012-02-17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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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柚子向拂櫻告白好感動>///<
不過看到拂櫻打了柚子那時感到好心疼~
不過想當然，兩個人是兩情相悅滴，好期待下篇

也總算等到壹靜生文了，希望壹靜繼續加油喔
身體要多保重，我會支持你的！！ GO~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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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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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

63樓發表於: 2012-02-17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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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你怎麼在告白前就讓人家櫻櫻先生氣呢XDDD
而且告白的內容也太讓人臉紅心跳了0////0
掂腳尖接吻太犯規了喔喔喔櫻櫻好萌!!!!!!
本來看柚子一開始很閒適的樣子想不到他也是在期待情人節~~
嗚呼呼~勇敢告白抱得美人歸
恭喜柚子賀喜櫻櫻!!!!!!

然後櫻櫻面皮薄
柚子下次不要這樣嚇人家!!!!
那一拳我光是用看的都覺得好痛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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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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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4)

64樓發表於: 2012-02-18 00: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對上面好奇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個人理解有誤，或者個人對事總是悲觀一點
總覺得楓岫對拂櫻的一番話其實是分手宣言＠＠

個人慘痛經歷（其實也沒多慘，就是想到緬懷一下）
戀愛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事，
同意交往其實也就表示要讓對方參進自己的生活，時間不再只是自己的，
而是和情人共享，只是有比例分配上的多寡而已
當時其實比文中楓櫻略大一些的年紀，對這點感到很厭煩，一種「時間被占走了」的不耐，
於是在難以調適的情況下分手了（遠目

拂櫻即使在交往後，仍然堅持安排自有的行程，而關於這些，楓岫是被排除在外的，
拂櫻對未來的實踐沒有兩人共享的空間，這確實不是一種健康的交往模式，
於是楓岫決定放手，所以才有了那段「告白」－－對拂櫻不願他人插手的生活模式，他即使不捨，也選擇尊重
只是幸好拂櫻追了上去，所以才有「兩個人」的未來
（其實這段話讓我想到當時對男友提分手時講的話，抹臉，真天殺的像，只是我是立場相異的那方，想想真是有夠渣

）

咳咳，還是回到本文～
從楓岫衝去拉人的表現，他的佔有慾是顯而易見的，
只是拂櫻羞赧和憤怒（困擾）的態度也讓他感到很受傷吧，所以才有那段話，聲音和神色的冷漠，也是出於壓抑悲傷的緣故，又或者可能是生了一天悶氣，又遭受這樣對待的委屈產生的心冷（而且是自己覺得很重要但對方完全沒意識到的時候，一方面說對比法學院，文科生真的比較感性XDD
拂櫻嘛～也就是……可能還沒調適過來吧，他意識到問題所在，卻尚不明白問題的癥結點，直到楓岫轉身離去的那瞬間，終究讓情感占了上風，追出去了，才開始想明白那些事情

另外羞一下，這該不會是他們第一次喇記吧>//////<　真是很好的情人節禮物XDD
也腦補兩人的爭執到合好，不知道有沒有讀書會的好事者在遠處偷偷觀賞XDD

楓櫻十週年無料明信片+小企劃（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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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ssdr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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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6)

65樓發表於: 2012-02-19 16: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偷拍樓上的肩一下XD（喂

個人也認為這邊是分手宣言
我原本以為大家都這樣想（？）＊咦
看了樓上幾樓才曉得原來真的有分歧（被巴頭

不過該怎麼說呢
我也不是不認為拂櫻很冷淡或是楓岫很任性（？）
或許就是一種溫度吧～兩人對愛情的溫度感知不一樣
楓櫻兩個人一起泡澡～可一個習慣45度，一個習慣50度吧（何
但是水溫一直都是照拂櫻習慣的溫度，長期（？）下來楓岫就暴走了
以這樣認知不同的狀況下～把楓岫的暴走當二次告白～好像也不錯啦（喂喂

寫著寫著好像又偏了（咳
老實說～我覺得兩人都可愛XXXXXDDDD（壞心
總之沒在情人節留下疙瘩什麼真的是太好了XXXXDDDDD
雖然看到楓岫被情侶閃到會撇過頭～心中噗嗤了一下（喂
看他們吻得這樣都以為至少會有半套＝v＝（你夠哩！！！

先祝阿鏡白色情人節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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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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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66樓發表於: 2012-02-25 12: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發現自己是個拖欠回文魔王真糟糕(敞臂痛毆)
因為賀文上篇發表期間，噗友之間對楓岫對拂櫻說的那段話有疑慮，所以熱烈討論和打鬧了一下///

為了避免誤會，特別講一下楓岫在挨了拂櫻一拳之後提的是分手宣言沒錯。
因為楓岫在與拂櫻交往的過程中覺得自己始終無法成為拂櫻生活中重要的那一部分，才決定讓步。

拂櫻說是自我中心或許也沒錯，但這不是負面的批評。而是因為他是一個目標明確之後，就會不計手段達成的人。在求學階段裡，他對自己的要求可以想見也是嚴謹和高標。在這樣的狀況下，楓岫當然在一開始是處於弱勢的，尤其拂櫻是個會隱藏內心情感，甚至有時候會刻意保持理性的人。
因為本篇是他們已經老夫老妻(笑)但我總覺得當他們走到這個階段一定是經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尤其他們都不是輕易肯服輸的人，我想這些真實的經驗累積起來才會讓他們的感情也特別難得。所以想要寫他們不成熟或是生澀的樣子///

那麼以下，謝謝小花和賞文>////////<

>>給小夏
雖然是，咳，十一月的事嗎？(揍)
還是很謝謝你那時候點了照片小短文，兩張照片其實都是阿鏡在開研討會的午休時間照的XDD
覺得當下的藍天美的很像是楓岫會想帶拂櫻出去玩的天氣，所以回來就加了點工：p///
現在看著他覺得不更新好像會遭天譴(不)

現在經過一個寒假又開學，我們只好繼續去圖書館住~~(順便發現某兩人的姦情了)~~
總覺得楓岫在面對拂櫻時氣質就會改變，
平常可能是個假仁假義(?)的神棍，裝成文青欺騙社會大眾(咦)
但是面對拂櫻的時候就會換成是另一種風貌的溫柔，雖然本質不會變(笑)

然後是關於賀文，雖然有些誤會但幸好已經解開了(摸摸)
拂櫻是不是真的很可愛！很可愛吧！超可愛的啦！(自重)
楓岫是屬於死鴨子嘴硬型，明明期待的要命卻在重要時刻悶騷XDDD

謝謝小夏的小花和支持\>3</

>>給沙沙
先謝謝去年的肉文沙發////////(羞)
感言讓阿鏡超感動QQ原本想說這老梗到底是來亂什麼，但看到沙沙這樣說很開心♥
如果楓櫻不拌嘴的話感覺嗶──的時候就少了什麼，形容起來大概就是炒飯要加點什麼吧wwwww(喂)

我覺得越刺激的地方越適合他們(掩面狂奔)
拂櫻被吃死死的感覺光想像就好萌(鼻血兩條)
但就又是～沒辦法拒絕楓岫～就像那句話「我會保護你」一樣，也難怪楓岫樂此不疲了(笑)

愛情感知溫度這個形容的好好www
楓岫的暴走是身體力行的告白兼宣示主權嘛wwww
換個時空如果拂櫻不是那麼介意別人的眼光，應該也是會有爽的心情(吧)

謝謝沙沙，那(剩下的)全套會想辦法補給大家的>3<
那我就先祝沙沙遲到的情人節愉快了///////

>>給緋櫻吹雪
老梗在關鍵時刻用在每個不同的配對上面就是會有不同萌感～
所以才會大家傳用不斷～(毆)
謝謝賞文>////////<會努力補坑的～

>>給cynthin
《偷香》那篇其實那篇是他們在大學的時候偷偷來一砲(羞)
提到高中是因為他們是大學才認識u///////u
不刺激不楓櫻～～～～(不是這樣)
謝謝賞文//////

>>給幻悠
那一拳其實打得也頗值得，雖然楓岫痛在肉底不過拂櫻會疼在心裡，
某方面說，楓岫的目的好像也達到了(！？)
抱歉拖了這麼久才更新QQQQQQ
也非常的謝謝鼓勵<(_ _)>！！會加油的和多照顧自己的！！

>>給刀刀
因為該說的好像在噗和skype之類的講完了，呃，不知道要回什麼怎麼辦(大笑)

關於時間的分配應該是每對情侶或多或少會碰到的問題。
如果是馬上就「陷入熱戀」，這種問題可能不會這麼快就發生，畢竟這時期應該是比融化的糖還要分不開。
但拂櫻實在是個相對冷靜的人，所以也才會儘管答應和楓岫交往，可能潛意識還沒完全意識到「所謂交往」是什麼意思。
我也幸好他有追出去，要不然就慘了，楓岫鐵定會長香菇長到滿出宿舍XDDD(噗)

謝謝刀刀那麼仔細的看文♥
心情上的轉折確實是像刀刀說的那樣沒有錯/////

因為交往沒多久，這當然是值得紀念的第一次喇O(爆)
但我其實覺得這之後他們兩隻小嫩雞應該也不會馬上就衝一發(狂笑)
至於那群獨書會的同學理所當然的被心有靈犀的太君治帶開了：P(咳，但我想他應該很想留下來看)
謝謝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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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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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15)

67樓發表於: 2012-03-03 00: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2.17 【現代楓櫻/魔赤】《殊語》本篇40F，情人節賀文《沿著我，然後說》(中)67F

※時間軸回到楓岫與拂櫻成年之後，能回到這段時期讓我寫得很愉快，卻也很有壓力。
※原本這篇應該是《下》一次KO的，結果又發神經的，嗯，因為肉太激烈了(揍)。
※老實說，這真是我寫過最長也最暢快淋漓的(消音)(羞)

《沿著我，然後說》中

　　拂櫻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了書房，他溜了一眼乾淨的桌面，檯燈、筆筒、桌電螢幕和鍵盤、還有幾份從公事包裡拿出來，尚未整理過的文件資料，無一不是整齊的放置在木製書桌的各個屬於他們的角落，他將茶杯放在桌面右側的杯墊上，然後坐了下來。也不喝茶，就這樣坐在有扶手和軟墊的椅子上，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只是瞪著檯燈下的白光動也不動。拂櫻沒嘆氣，只是忽地扣起手指關節猛敲了書桌幾聲，然後才喝了口茶，拿起那疊資料，刻意而且謹慎的，怎麼樣就是不讓眼神經過桌曆或者是時鐘。

　　單張、大小不一的文件、信件、歐洲風景廣告、德國議會的簡介，用釘書機、Ｌ夾裝訂整理的論文講稿，或者是才剛被仔細收進抽屜鎖好的護照，在在顯示著拂櫻今天清晨才剛返國的線索。他俐落的整理著，將資料分類成重要或是無關緊要，就這樣沉默的工作了一陣子，熱茶在寒冷的天氣裡早就失溫，但拂櫻幾乎沒碰那副他最喜歡的瓷杯，只是專心一志。

　　在將無用的紙張堆疊好、其餘資料也歸檔之後，他心電感應似的把頭轉向時鐘，指針抖動了一下，若無其事的沿著該有的方向挪動了一步，拂櫻吞了一口水，喉頭一動，眼睜睜的看著分針和時針一秒不差的指向十二點零一分。午夜。

　　他咬著牙關，直勾勾的盯黑色的羅馬數字看了整整一分鐘，彷彿要確定自己沒看錯似的，然後他猛然從位子上豪邁起立，拉了拉Ｖ領棉衫的領口，抓起那堆要資源回收的紙張大步跨越房間，將紙一股腦的塞進後陽台的回收袋裡，又踩著重重的腳步聲回到客廳，他頓了一下，才想起已經夜深人靜，實在不該這麼用力的，他深呼吸了幾次，才坐在離他最近的一張沙發上。

　　明天，更正確的來說，今天的再過幾個小時後，就是開學日。寒假的尾聲，整個系上受邀前往歐洲參訪，並參與國際學術研討會，這是每年總有兩三次，再稀鬆平常不過的行程。唯一的麻煩是最後一天的行程恰巧就安排在開學當日，有課的教授們索性大發慈悲的通知系辦告知學生第一天停課放假，只有拂櫻先前就決定要提前一日獨自回國，並不參加最後參觀博物館和觀光名勝的餘興行程。

　　拂櫻躺在沙發裡，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翻騰。腦中只反覆著一個從白天就不斷重覆循環，怎麼樣都無法擺脫，鬼打牆的念頭。
　
　　都已經是……二月十五日了。該死的那傢伙到底在哪裡？
　　
　　彷彿在心中狠狠吼出最後那一句話，拂櫻發洩惱火般的搥了一下沙發的扶手，仍是餘怒未消。

　　出發前早就和那傢伙說好會提前回來，他排除萬難，系主任那邊也搪塞了天衣無縫的理由，十天的行程被他縮減成九天，還仔細的算過時差和回程的機票，就是為了要在二月十四日回到苦境。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那傢伙明明還露出一臉要飛上天的愉悅，（拂櫻回想起楓岫那張滿面春風的臉，忍不住又用力的搥了椅把，差點震落旁邊書架裡的書），現在居然十足像個失蹤人口，讓他從清晨五點抵達機場之後就完全聯絡不到。

　　楓岫家裡電話沒接，他自己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更遑論楓岫的手機。在聽見「您的電話無人接聽」的瞬間他差點要把手機扔出去，就只差不知道那天字第一號王八蛋是迷糊的沒開手機，還是根本就沒電。總之，當拂櫻踏進家門也不過是早上七點，他徹頭徹尾的確定自己家裡完全沒被人動過的跡象之後，才到對面去開了鐵門，心裡也不是沒有想到或許楓岫只是累了還在熟睡，才沒有聽到電話聲，但不管是臥室、書房、甚至是廁所的浴缸，也還真的沒看到半個很像楓岫的人影，只有書桌上隨意丟著幾張寫沒幾行的稿紙，還有掀開螢幕的筆電。想來這人也是一副匆忙離家的樣子，甚至於……看起來還很像是在外面留宿。

　　一注意到這點，拂櫻的臉色變得極冷，冷得幾乎周遭的氣溫都低到了可以結冰的程度，他慢條斯理的鎖上楓岫家門，從容不迫的回到自個家中，冷靜的把行李箱拖到房間，開始整理換洗衣物和個人用品，舒服的沖了個熱水澡後，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伸手可及的地方，才疲倦的鑽回被窩打算休息一會，調整因為時差有些昏沉的精神。

　　再醒過來，看看窗外難得的已是傍晚時分，拂櫻有些訝異自己居然熟睡了這麼久，焦急的從床頭勾起手機，深怕錯過了楓岫的訊息，但桌面空白一片，對方仍是音訊全無，拂櫻躺回枕頭，沉下了臉。

　　雖然記得之前曾跟楓岫要過編輯的手機號碼，以防有任何緊急狀況，但拂櫻現在卻完全不想撥電話，他感受到心裡沸揚著賭氣般的怒意攀升，但無論如何他就是不肯主動更進一步的聯絡楓岫。明知這樣的賭氣實在可笑至極，但拂櫻深吸了口氣，感覺自己真格動了怒，他把手機塞到枕頭下再也不予理會。起床打點了一下晚餐，然後就無所事事的穿梭在客廳、廚房和書房，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才把手機重新拿出來。

　　拂櫻從旁邊的座位上抽起一顆圓型抱枕，不知不覺學著楓岫平常的樣子順著抱枕上柔軟的毛皮，雖說心情鬱結了一整日，現在他反而有些擔憂起來。楓岫不是沒有突然聯絡不上的紀錄，忘掉約會或是計畫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但這個日子很特別，拂櫻的心微微一抽，他不應該也最不會忘記。

　　你怎麼可以忘記呢，明明是你提醒我要記得的。

　　拂櫻抱緊懷中的枕頭，想起人生裡，第一個下決擇的夜晚，如果人生有所謂抉擇可以說的話。
　　而至今他依舊記憶猶新。

　　平常總是對他笑口常開，而且任他予取予求的楓岫，忽然一本正經的發表了一段他想都沒想過的發言，撼動了他二十年來不曾動搖的心防和堅持，對他人不假辭色，甚至偶爾還有些冷漠的楓岫，第一次流露出受傷的神情，在昏暗的燈光下更是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心疼不已，或許也是他嘗到了除了課業之外最深刻的，自責的感覺。

　　那個大二的晚上後來，楓岫騎著腳踏車，他一如往常的站在後座，他們臉上都還有著經過激烈親吻之後蔓延的燥熱，至少在夜風中他仍覺得臉頰的燒灼過了很久才消失。在堅持之下被楓岫請了一頓晚餐，不過他們大多數時候都保持沉默的，其實沒有多說什麼，或許也還不知道怎麼開頭才好。直到楓岫將車停在宿舍的停車格，四周一片黑暗，他才拉住了楓岫的背影，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那是他給他的第一個晚安吻。

　　拂櫻沉浸在過去很久的回憶，沒注意到窗外已經開始墜落起斷斷續續，越來越大的雨勢，直到一聲劃破沉寂的尖銳的鈴聲打破沉靜，他驚得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時之間不能判斷是電話鈴聲還是門鈴聲，直到另一聲從門口方向傳來的單調鈴聲再次響起，他鬆了口氣，同時心裡也燃起儘管已是餘燼，但還是具有相當威力的火氣，他一心想著門口外的人就是楓岫，在盛怒和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瞬間鬆懈的兩種情緒交雜下，忘了有鑰匙的楓岫根本就不需要按門鈴，他忙不迭地扭開門鎖，正打算破口大罵，卻發現外面站著的人不是楓岫，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面熟的年輕女子。

　　拂櫻吃了一驚，但很快的就從女子彎腰的姿勢看出她還攙扶著一個人，而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楓岫。拂櫻眉頭一緊，立刻開了最外面的鐵門，還沒說話就已經被女子帶著歉意，輕快悅耳的聲音給搶先了一步。

　　「真的非常抱歉，拂櫻先生。」女子匆促的說，「您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是出版社的工作人員……」女子還沒說完，拂櫻就示意她先暫等一會，他已經瞥見她撐不住楓岫的重量，於是趕緊伸手扛起倚在牆壁，幾乎沒辦法靠自己站立的楓岫，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拂櫻皺起眉頭，表情變得警覺，輕鬆的把人帶進客廳，也順便讓女子關上外門。

　　把始終閉著眼睛，滿臉通紅，開始傳出均勻呼吸聲的楓岫安置在客廳的沙發一角後，拂櫻又快步走回房間，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女子，「先擦一下，妳都淋濕了。」他說。

　　「謝謝，真是不好意思。」女子帶著同樣滿懷歉意的聲音說，接過毛巾很快地擦拭微濕的頭髮和外套，在客廳明亮的燈光下，拂櫻才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黑色長髮在腦後盤成俐落的髮髻，一身粉嫩明媚的淺色裙裝下有著一雙包裹著黑色絲襪的長腿，水亮的鳳眼藏著一抹聰慧的靈氣，拂櫻忽然想起與楓岫一同出席出版社的大型餐會兼新書發表會時，曾看過這名女子。而同時女子也已經重新自我介紹。

　　「拂櫻先生，我是曼睩。是武君羅喉的秘書。」女子說，拂櫻已經露出了微笑，「我記得妳。之前曾有一面之緣。」

　　「是。」曼睩也跟著露出淺淺一笑，「嗯，真的很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拂櫻先生，但是楓岫先生他……」

　　「他怎麼會喝這麼多？」拂櫻問道，一聽曼睩提起楓岫，就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又回頭很快的瞄了一眼癱在椅子上的楓岫。
　　
　　「這、說來話長，總之，武君大約五天前有個緊急的案子進來，其實與出版無關，只是您知道他一向信任楓岫先生，就拜託他來公司研商。」曼睩說，而拂櫻很快的點點頭。

　　他知道羅喉旗下企業甚多，出版業只是其中一項，而楓岫因為早年就與羅喉有密切的往來，在楓岫畢業獨立之後，更是大手筆的協助他出版作品，因此有這樣的狀況並不奇怪。

　　「楓岫先生前陣子的稿子也才告一段落，這幾天原本是他的假期，但楓岫先生仍來辦公室協助武君處理一些會面和談判，對方也是大企業，武君目前幾個得力助手又不在國內，所以楓岫先生就幫忙看合約和資料，因為武君也怕他累過頭出事，所以有兩個晚上就讓楓岫先生睡在公司樓上。」曼睩說，又趕緊補充一句，「武君在辦公大樓的頂層兩樓有私人的起居空間。」

　　「原來如此。」拂櫻點頭，這番話總算解釋了楓岫家裡的狀況，他敏捷的問道，「我很好奇，請問能透露對方是哪個企業嗎？」

　　曼睩看了拂櫻一眼，彷彿因為拂櫻如此快速就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而感到心有靈犀，她露出苦笑，「是妖世浮屠。」她毫不隱瞞的回答。

　　拂櫻挑起眉毛，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他心想，看著曼睩鵝蛋臉上的抱歉笑容，心中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所以今晚……？」

　　「是的。」曼睩低聲說，「今晚是我們跟妖世浮屠私下舉辦的小型酒會，只邀請一些合作廠商的高階管理職。因為妖世浮屠方面由董事長之一的女戎出席，所以武君一直拜託楓岫先生一定也要參加……」曼睩的聲音越說越小，似乎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拂櫻的臉上已經勾起不明的微笑。

　　「妳不用在意，反正楓岫有一部份的用處就是這個，妳不覺得嗎？」他挖苦的說，「偶爾能派上用場也挺不錯的。反正既然都動用到他出場，我想結果應該是相當圓滿？」

　　「是的，我們已經和對方順利談成這筆生意。」曼睩答道，聲音仍然很低。

　　「不用說女戎想必玩得很愉快，從楓岫那弱不經風的酒量來判斷的話。」拂櫻又說，雖然試圖裝做若無其事，仍難掩滿腔醋意，曼睩的頭垂得更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拂櫻隨即接話，而且也恢復了比較溫和冷靜的笑容，「也辛苦妳了，居然難為妳把他帶回家。」

　　「不會。」曼睩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所以和拂櫻一起站起身，兩人走到門口，拂櫻看著夜色，不無擔心的問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妳一個人確定沒問題嗎？」
　　
　　「請不用擔心，」曼睩嫣然一笑，「武君要黃泉開車送我們過來，車子就在樓下。」
　　「那就好。」

　　拂櫻剛把曼睩送到門口，只見曼睩突然轉身，雙眼直視拂櫻，急促但不失有禮的開口。

　　「拂櫻先生，請您……請您不要太責怪楓岫先生，畢竟是我們拜託他。」　
　　「我知道。」拂櫻簡單的答道。
　　「還有……因為楓岫先生這兩天都待在公司，他今天早上其實想先回家一趟，甚至還問我能不能想辦法幫他把手機充電……只是女戎那邊的團隊十點就抵達了，所以楓岫先生他……」
　　「我知道。」拂櫻又說，曼睩被打斷了話，咬著嘴唇，突然坦率的說，「楓岫先生他很想念你。」
　
　　拂櫻一愣，一時間竟接不上話，沒有問曼睩她是怎麼發現，或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而曼睩也在拂櫻覺得不好意思之前，向他告別。

　　直到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消失在一樓玄關的大門之外，拂櫻關上門，摸了摸剛才一瞬間發燙發熱的臉頰，他靠著門板，終於深深的嘆了口氣，他鎖上門，剩下的夜晚不再需要任何人打擾了，他慢慢把視線移往靠著沙發，看起來一副兀自陷入熟睡的楓岫。

　　他走進客廳，彎下腰來，伸手撫上楓岫頰邊已經褪去不少的紅暈，因為酒力而燃燒的暖意停留在指尖，讓拂櫻戀戀不捨的反覆磨娑著。十天沒見，這個人依舊是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再次嘆口氣，拂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也很想念楓岫。

　　楓岫穿著全套黑色西裝，剪裁合身而完美，質料高級，一看就是所費不貲。拂櫻在心裡淺淺一哂，不禁讚嘆起羅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財力和效率。黑色西裝裡是貼身的黑色滾銀邊條紋襯衫，領帶則是華麗的深紫色。為了吸引女戎的目光，捨棄黑白搭配的正統商務顏色，更別提在楓岫天生獨具的氣質加成下，配上一頭紫色長馬尾，要讓人不多看兩眼是不可能的，拂櫻心想，不禁正眼瞧著楓岫，這樣的模樣都不得不讓他稱讚，果真是俊美極了。

　　楓岫纖長的眼睫毛蓋住了淺淺的黑眼圈，拂櫻忍不住想像起幾個鐘頭前楓岫必是如魚得水周旋在美人與美酒之間，他幾乎看得見女戎玲瓏有緻的曼妙身材緊貼在楓岫身側的畫面，剎那間他的內臟彷彿被無情扭轉，他緊了緊拳頭。今晚有多少人的目光是聚焦在他身上呢？又有多少愛慕的眼神是他接收到的呢？拂櫻的指尖稍微用力，陷進了楓岫的臉頰裡，楓岫動了一下，拂櫻收回手指，但楓岫仍閉著眼眸，呼吸很快又回穩。

　　這麼毫無防備的模樣……你有給我其他以外的人看見嗎？

　　拂櫻心頭竄過尖銳的痛楚，或許就是嫉妒，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他深切、而且渴望的看著楓岫，注意到綁整的鬢角已經開始散落幾縷髮絲，他兩手捧起楓岫的臉，傾身靠近，同時也覆上了思念多日的啄吻。

　　楓岫的嘴唇跟臉頰一樣，都殘留著溫熱的觸感，拂櫻閉上眼，感覺四唇相貼，感覺楓岫沒有抵抗的柔軟，他的嘴唇密合在楓岫比起成年男子更為豐潤鮮豔的唇色邊緣，楓岫的鼻息還有淡淡的酒氣，但拂櫻選擇將它忽略，而是專注在楓岫天生的味道上，那股隱隱的，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或許也沒有盡頭，不知不覺中總是有一縷薄如煙霧的氣味，牽引著他。

　　他情不自禁，就像踩空了下一步的階梯。

　　拂櫻微啓唇瓣，含住了楓岫在無意識下仍然飽含挑逗風情的唇珠，他吸吮著，沁入心脾的是一種在體內點點暈開的甜蜜感，拂櫻難以忍耐的，收攏了指尖的力道，他更進一步的將侵略的範圍擴大到整片上唇。拂櫻有些期待楓岫能突然驚醒，回應他開始從腳底竄上，不小心點燃的慾望，同時卻也希望楓岫就這樣保持現狀，讓他獨享片刻的獨佔。

　　不料拂櫻才剛挑開楓岫的唇間，紅酒和其他更烈的酒味竄進鼻腔，他猛地抿緊唇瓣，鬆開了楓岫，覺得心火又升了上來，這次是不諒解。

　　那些人明知楓岫酒量不佳，不管究竟是他自發性的喝太多，還是在場合下不得不喝，這都太過份了，難道沒人記得去阻止他嗎？為了目的就不顧他人死活嗎？還有，他都不懂得怎麼好好照顧自己嗎？

　　拂櫻一邊想著，一邊氣憤的瞧了掛鐘，這才驚覺已經凌晨一點多，看楓岫睡得一臉完全不知身在何處，要他洗個澡再休息顯然是不可能的，拂櫻嘆了口氣，算了，明天再說吧。

　　抓過楓岫的一條手臂環在自己身上，然後半拖半扛的把人拉進臥室，就暫時讓他坐在扶手椅上。他打量著楓岫，決定起碼幫楓岫換件睡衣，或許再擦把臉，然後就來睡，這番折騰他也累了，他扭扭脖子，疲倦的後勁開始從身體角落湧上。

　　為了不傷到高級西裝，拂櫻費了一番力氣想幫不醒人事的楓岫把外套脫掉，他小心翼翼的挪動，在又拉又扯的過程中，忽地幾張硬紙卡從外套內袋滑了出來，掉落在地板上，吸引了拂櫻的注意力。

　　他好奇的拾起卡片，和名片大小相同的紙卡上，角落描繪著幾片只有骨幹的楓葉，底色是混著濃淡的漸層緋紅，正面看似什麼東西都沒寫，但是當拂櫻翻面，不禁臉蛋飛紅。

　　「這什麼……」拂櫻喃喃說道，手指幾乎要顫抖起來。

　　紙卡背面的正中央只寫了幾個字，毫無疑問是楓岫的筆跡。

　　「對不起。拂櫻。」

　　拂櫻動也不動，他就站在楓岫腳邊，而寫下這句話的人熟睡著。他看著書法字都無法媲美，楓岫獨特，宛若風勢迴旋的字跡，那和他平時寫稿或者是寫給別人東西時不同，那是只寫給他，而且是，寫到他的名字時，楓岫才會不經意落下的痕跡。拂櫻。行草一般的拂櫻。

　　他知道下面還有更多張紙卡，他不真的很在乎，一整天可能他最想要聽的就是這句話，他不甘願的發現其實自己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早就不生楓岫的氣，他從沒認真的生過他的氣。他向自己狡辯。儘管每次楓岫道歉的手法確實──讓他投降。

　　拂櫻將紙卡湊近嘴唇，確定楓岫沒醒過來，才在上面很快的啄了一下，吐了一口氣。紙卡因為緊貼著楓岫的衣服而染上了淡得幾乎嗅不著，卻依舊存在的香氣。拂櫻拿著它，緊緊閉著眼眸。過了一會，才換下一張，上面依然只有一句話。
　
　　「當你看到這張卡片的時候，」
　　
　　拂櫻挑起眉毛，又換了一張，果然也只有一句。

　　「我應該是已經睡著了。」

　　拂櫻哼了一聲，扭過頭去狠狠瞪了睡夢中的楓岫一眼，低聲呿道：「你也有自知之明。」才又拿起下一張。

　　「我知道我很蠢，可是有些事我沒辦法拒絕。」
　　「所以，我知道除了說對不起，想必得用其他方式補償你。」
　　「在那之前，我只有一個要求。」

　　拂櫻猶豫著，然後火速的往下一翻，看起來是最後一張紙卡，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

　　「請你看在這麼多年情人節的份上不要讓我睡地板。」

　　拂櫻瞪著它，幾秒之後忽然大笑起來，他一笑就忍俊不住，笑得他都得先把紙卡放在一旁以免折到。接著他重新探探口袋，確定卡片就只有這些，但手頭一摸，另一邊的口袋裡還有一個重量，他撈出楓岫的粉紅色手機，折蓋式的地方也夾了一張紙，拂櫻心跳慢了一拍，他已經從紙條的邊緣看出了櫻花花瓣散落成流線型的紋樣，波浪似的捲起無數花雨，那張紙很薄，他很熟悉，是日本的和紙。

　　他小心翼翼的掀開不知道已經沒電多久的機蓋，一鼓作氣打開了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

　　「用風花雪月掬起我的一生，是因為你比櫻花還要美麗。」

　　拂櫻什麼都沒說，過了很久，才輕聲嘆道，帶著笑的。

　　「這個年紀還裝什麼文青呢？」
　　

　　拂櫻將楓岫留下的訊息仔細的放在房間一角的茶几，到浴室裡匆匆扭開水龍頭，沾濕了一條熱毛巾想替楓岫簡單的擦拭一下，但一走出浴室，幾分鐘前原本還半倒在椅子上的楓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自己爬到床上──這是什麼，本能反應嗎？──拂櫻覺得好笑卻也有些惱怒，他最討厭穿著外出服就沾到床，他把毛巾放在旁邊，坐在床沿抬起楓岫的上半身，想著好歹也把衣服給脫了，但是楓岫的重量壓著他，拂櫻才勉強把外套脫下，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一個沒注意，楓岫往旁邊一滑，想拉住他的拂櫻重心不穩，竟跟著一起跌到床下。

　　後腦勺撞到地毯的拂櫻吃痛的眨了眨眼，楓岫密不通風的壓著他，連一半棉被都一併拖到了地上。拂櫻正想推開楓岫，但是楓岫彷彿終於被這樣的騷動驚醒似的，帶著朦朧的睡意含糊開口。

　　「……拂櫻？」

　　拂櫻艱難的轉頭，發現楓岫已經張開了眼睛，還是一臉恍惚，他鬆了口氣。

　　「你起來換個衣服再睡……」他說，但還沒說完，楓岫的額頭沒頭沒腦的直接撞上鼻梁，他痛呼一聲，這一撞幾乎逼出眼淚，拂櫻想眨掉朦朧了視線的淚水，楓岫卻匍匐在他身上扭動，這次不是額頭，而是整張臉迎面攻擊過來，拂櫻正想閃開，但是楓岫在接近時放慢了速度，只是吻了吻他的臉頰。

　　拂櫻困惑的抬起眼，頓覺心頭溢滿與天氣無關的暖意。

　　楓岫沒睡醒似的表情像極了小男孩，他懵懵懂懂的，繼續親著拂櫻的臉，一會兒蹭蹭下巴，回到臉頰，然後又親著拂櫻的眼睛、眼皮、眼睫毛。拂櫻沒動，也知道楓岫沒醒，楓岫就像失去視覺的人，用觸覺在摸索，最後楓岫親的地方是被撞痛的鼻尖，輕輕騷動的觸感讓拂櫻笑出聲來，覺得很癢，而楓岫一臉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想咬下去還是繼續吻下去的表情，讓拂櫻摟住了他的臉。

　　「楓岫。」拂櫻柔聲說。
　　「是拂櫻……？」楓岫沙啞的反問，眼神仍沒聚焦。
　　「是。」
　　
　　楓岫低下頭，整張臉埋進拂櫻的頸窩深吸了口氣，才比較肯定。
　　
　　「拂櫻。」
　　「我回來了。」拂櫻碰碰他的臉，輕聲說。
　　
　　楓岫沒回答，只是維持著姿勢，不肯把臉露出來，時不時就用鼻尖磨蹭著拂櫻的頸子，拂櫻不明所以，卻也不想催促。

　　「是我。」拂櫻又說，聲音比起剛才帶了更多安撫的味道。
　　「……我知道。」
　　「你在緊張什麼？」拂櫻直接了當的問。
　　「……我很緊張？」
　　「如果不緊張，又何必不敢看我？」拂櫻坦率的說。　

　　楓岫冷不防停下了若有似無親吻著拂櫻頸間的動作，「說得好，拂櫻。」他說。
　　
　　拂櫻伸出手捧住楓岫的臉，想強迫他正視自己，楓岫掙扎著，兩個人像是已經躺在地上不想動彈的摔跤手，但拂櫻的強硬很快就佔了上風，楓岫被牢牢鎖在拂櫻的正上方，拂櫻命令道。

　　「看著我。」

　　楓岫的眼神來回游移，最後終於不得不屈服。

　　「你在害怕什麼？」拂櫻問。
　　楓岫淺淺的笑開，「我也不確定。」
　　「你有什麼好怕的？擔心我會生氣？擔心我會揍你？」
　　楓岫笑意加深，「如果我說我會，那怎麼辦？」
　　「擔心我會生氣？還是揍你？」
　　「你生氣嗎？」
　　「你說呢。」
　　「你是拂櫻不是嗎。」楓岫說，而拂櫻稍微一愣，反應不及對方跳躍的思緒，不過楓岫自顧自的繼續。
　　「你只要是拂櫻就好。」
　　拂櫻頓了一會，才反問，「我如果不是拂櫻呢？」
　　「你會永遠都是他。」
　　「沒有人是永遠不變的。」
　　「但你在這裡不會變。」
　　「……」
　　「你在我心裡不會變。別去管其他人，我的眼中一直都只有你。」　　

　　拂櫻覷著楓岫的眼珠，一直以來那是一抹彷彿不可捉摸的紫色煙霧，黑紫交錯的虹膜，飽含水氣的透明，如同一塊彩色玻璃盛著彈跳雀躍的陽光。

　　他總是太在意太在意那雙眼睛。在意到忽略了之後倒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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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壹鏡在2012-03-03 11:0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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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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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2)

68樓發表於: 2012-03-03 03:4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睡前看到這篇真是令我失血過多0//w//0

一開始櫻櫻在生氣的時候我很替柚子緊張呀XDDD
再不回來就完蛋了
而曼祿的解釋也讓櫻櫻在那麼一瞬間醋意破表@@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
看到紙卡那邊的時候我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這兩個孩子的相處真緊繃也很沉重
固然是甜蜜非常、浪漫依舊
但是.......唉唉應該是我自己心態上有問題吧Orz

你在我心裡永遠不會變
啊啊~柚子在說這句的時候我覺得他真是單純可愛
其實說的也是呢
雖然沒有人是不會變的
但是在心裡,尤其是重要的人的心裡
不管怎樣都是最初的感受
至少在我身上是這樣沒錯XD

最後
請兩位小心一點><
撞到櫃子很痛的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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