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日月】永遇樂（全文完）|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1.21【日月】永遇樂（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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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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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60樓發表於: 2012-08-13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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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擊節讚嘆呀！樓上的，你真相了！
這些個不坦率的人呀，就是要別人在旁邊旁敲側擊，甚至直接點破，才能發現在他們冰冷的外表之下藏著火熱的心！
哈哈哈~~小餅，爆得好呀！

幾多愁向東流載滿身破碎溫柔
念歌詩嘆分離負千古美麗傳奇
願世間煩憂化飄雲飛霜
任太虛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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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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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61樓發表於: 2012-08-15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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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小饼干你真是好样的！日月这两只从来都是纠结得很彻底，看似无情实则情深。没有彻底地爱过，哪里来彻底地恨意，却只让人们看到他们之间的恨。情到真处无关风月，情到深深处最终惟有两人自知，说与不说都是不必，爱与不爱都是多余——说实话，我每次都忍不住叹惜，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真让人头疼。小饼干，你得给力点，下手狠点，非猛料不足以明其心。咱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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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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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62樓發表於: 2012-08-17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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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個好回文的爆點慚愧的小讀者就不放過了...(喂

小餅乾的出現真的是大大調劑身心阿~~
幾話以前日月兩人還在糾結來糾結去的，這下可是搖身一變成了疼孩子的賢伉儷了
畢竟陰謀太深太沉~有個單純可愛還會爆爸爸的料的好孩子實在太重要了!!!!

大人加油!!期待陰謀撥雲見日、日月幸福同天!!!

浸在文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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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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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63樓發表於: 2012-08-21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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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雙蝶館自打出了兩名細作，被談無慾虛晃一刀抽掉一雙，大抵風流子感臉上無光，氣焰稍稍消停，沉靜不少。完成魔君交託囑咐，談無慾意欲前往赦道覆命，告訴風流子將不日起程，風流子亦不過點頭，未曾旁加打聽。玉蟾宮與風流子之間素來微妙，異度於聖龍口一館一樓，無分主副。白日裡風流子一門心思經營雙蝶館，玲瓏八面；晚上玉蟾宮艷幟高張，把個水無月花魁當得如魚得水，彼此相輔相成，各不相干。便如談無慾起初既入了雙蝶館，一路下來，玉蟾宮不聞不問，當做此人已離開聖龍口一般，如今更無所謂表示。

在風流子，內奸與世子孰重孰輕，他自有考量。但世子被救內奸被抓，箇中原委，談無慾心如明鏡卻來這麼一手，風流子臉色不佳可想而知，對待談無慾格外客氣冷淡；聽說他預備動身，原命人設宴餞行，因被婉拒，亦草草作罷。

一切看來風平浪靜，然而傳聞中的聖龍口，從來沒有一個安寧的夜晚。

是深夜時份，談無慾依約去見素還真。

本該討論正事，卻也沒個討論正事的模樣。因著不惹人注意，房裡漆黑一片，索性也不點燈。有很細微的交談絮語傳出，風流子凝神靜聽，房裡二人起先端著模樣交頭接耳，足有盞茶時份，兀地傳來一下悶響，未幾又聽得幾番推撞，似是兩人要發生爭執，但那動靜又很快竭止。風流子放輕了呼吸，試圖挨近，冷不防聽見一聲壓在了咽喉的呻吟。

他自然懂得那是什麼聲音。自從起了疑心，他琢磨良久，這兩人不清不楚，到頭來竟是這麼回事，說出來連魔君都未必能知。到了這地步，他正猶豫要不要接著聽壁腳，忽地一塊石子「索」的一聲掠過耳畔，嗑碰在窗上。

風流子暗叫不好，身影方動，數十道金光直撲面門，卻是從屋裡撒出的暗器。

素談兩人破窗而出，月光下地上寒光閃爍，飛針悉數落空，一道身影已躍出十數丈外。以兩人眼力，認得是武林獨步的絕妙輕功千百度，眼看頃刻便將要沒了影，當下不容多想，各自卯足了勁從後追去。

若論功體，風流子自知未臻一流，唯輕功乃生平得意絕學，從不落人後，此番雖失了先機，只求脫身也未必為難。腳下絲毫不敢怠慢，他心裡稍安，驀地想起方才那塊蹊蹺的石頭。

那塊石頭射出的角度……有個模糊念頭隱約浮現，風流子只覺一陣不祥寒意攀上脊背，還來不及細思，雙膝突然發軟，腳下一沉，幾乎摔了。

糟糕。風流子咬牙，那道酥麻感蔓延極快，片刻間已是手腳無力。心知是著了道，身後兩人轉瞬即至，今日怕在劫難逃，他倒也豁得出去。

「在下有眼無珠，相處幾日，如今才知道說一句久仰大名──月才子談無慾。」風流子穴道被制，跌坐地上，眼前所發生的，心裡反而漸漸都通透了。「此藥令人全身乏勁，該是前夜捉拿細作，趁解朝雨輕塵動的手腳……藥力潛伏，需加催動──是方才房中所點龍涎香罷？」風流子輕描淡寫看了兩人一眼：「這麼說，世子確為你們所救。六醜先生既是談無慾，另一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素王爺。王爺名不虛傳，醫藥修為出神入化，風流子領教了。」

素還真笑而不答。此刻他脫去蓮冠，一身黑色勁裝，正做劍者打扮，兩道漩渦眉間，赫然一點琉璃珠，不是日才子又會是誰。風流子嘆道：「日月才子一下反目成仇，一下又勾搭成奸，果然都不能盡信。」

談無慾說，他的身份並與素還真的瓜葛，閻魔一概清楚，成天想抓著把柄的，便只有遠在京城的丞相大人。

風流子雙目圓睜，半晌慘淡一笑：「你們以為，我是寂寞侯的人？」

「難道你不是？」

「那萬一我不是？」

「萬一你不是寂寞侯的人，那便是異度的人。」素還真說：「侯爺的人，是閻魔要取他性命。異度的人麼……難道不是我苦境敵人？」

意思是無論如何都不留活口。

談無慾垂歛目光：「魔君疑心聖龍口也非朝夕。以聖龍口之能，所呈情報之亂，若信以為實，則異度與苦境於邊關之爭唯有全軍盡墨。寂寞侯所佈暗樁，能左右大局至此，可見身份非凡，斷不可能是先前自盡兩人。在下與館主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但今夜一切既被你聽去，談無慾只好得罪。」

風流子注目看他，沉聲道：「你們今日殺了我，死無對證，你道魔君會相信。」

「所以館主不是已經為我準備好理由了麼。」一絲黑血自風流子嘴角溢出，談無慾收回架住他的刃鋒，還劍入鞘。「你可有未了心願？」

未了心願……腹中絞痛難當，風流子兀自笑著。彷彿是想到了一生將盡，這一生，有人過得漫長，有人過得短暫，但仍有這一生裡，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痛與快活，種種淺薄與深刻，並終將消散。他忽然覺得這樣的一生，滋味也不錯。

「這樣就死在你們手上，我是不甘願的，只不過……」風流子淺笑：「你替我捎句話給那女人吧。」

西城風流子就這麼死了，玉蟾宮很有些難以置信。一雙妙目，素日裡的溫柔嫵媚半分不全，直直勾留在談無慾身上的目光，只令人想到恨毒兩字。玉蟾宮冷笑道：六醜先生好大的膽，下好狠的手。

談無慾看她一眼：樓主有所誤會，在下奉魔君之命前來處置叛徒，這大膽與下狠手，未知從何說起。

叛徒？玉蟾宮嗤笑，眼色隨之陰寒起來：「只因為他懷疑你是叛徒，暗中跟蹤？」

談無慾說雙蝶館與水無月唇齒相依，樓主與館主情誼深緻，這是要與他動手麼？談無慾淡淡然的，玉蟾宮瞧著暗暗咬牙，心裡翻了幾翻，目光錯落。半晌終問道：「你把他安置何方？」

「從哪裡來，便歸哪裡去。」

「別來這套。」玉蟾宮瞅著他：「你把他化了？」

「有句話，他讓我轉述與你。」談無慾背過身去：「他說在他心裡，一直沒跟你分過彼此。」

玉蟾宮像中箭般身子一直，良久抬手指著門口：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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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64樓發表於: 2012-08-22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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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子漢玉蟾宮這一對(？)讓我想到射鵰英雄傳裡的銅屍鐵屍陳玄風和梅超風，平時嘴裡「賊漢子、賊婆娘」的罵不休，但是一旦到了生死關頭，卻又比誰都情深義重，至死不忘。或許就是有一種愛，不是放在嘴邊，卻是放在心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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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樓發表於: 2012-08-27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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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桌長嘆息。我等了許久的小餅乾爆料，結果作者虛晃一槍又去了他處。筆法蘊巧思。然遺憾若許卻也抵不上驚喜若許——居然這兩只發展到了聯袂出招秀恩愛，好吧，雖然只是個計謀，但也算不畏人言的地步。素閒人身邊過往能人兄弟們千千萬，卻只有在師弟面前才是真放松，也是真動容，應對也最特別。無論如何，不管對方是之於自己什麼樣的存在，只是獨一無二——如同高懸於中天的日之耀目，如果靜掛於天的月之冷寒——天上地下，別無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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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edan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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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66樓發表於: 2012-08-30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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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天亮以後談無慾悄然離開聖龍口，對外交待，西城風流子受了魔君命令，便與他一道前去；雙蝶館一切事無大小，暫交玉蟾宮接掌。

風流子中了那毒在先，本就無救。但為此事，似乎談無慾略顯心緒不寧，素還真怕他還在想些丟七落八的，一路上彷若漫不經心，卻不時軟言哄著。這些動靜談無慾焉有不知，起初只一如既往並不搭理，但見素還真全無消停之意，這般無所事事的無賴行徑，著實令人看不下去。

「師弟臉色一直都沒有好過，叫人難以安心。」面對談無慾的詰難，素還真兩手一攤。談無慾勉強忍著沒拿看白痴的目光去瞧這位一代神人，只說素王爺眼光好得非同尋常，隔著人皮面具，竟也看得出來底下臉色如何。

素還真連連搖頭：雙目所見，未必為實。況素某與師弟──

「說吧。」談無慾不耐煩聽他喋喋不休：「此間之事已了，你留下來有何用意？」

素還真這回倒快人快語，搬出三個字來：找二弟。「上次師弟提及一事，雖屬揣測，並無實據，但事關重大，謹慎行事無妨。白紙黑字未必說得清楚，又恐被拿到話柄，素某既已處身邊關，還不如親自走一趟天地門為妥。」

「那你的毒──」

「不礙事。」

素還真如此說，談無慾便無話可說。談無慾既無話可說，素還真很是識相，亦不再多言。

兩人一人前往天地門，一人經雲路天關過赦道，走到分岔路口，該是分道揚鑣的時候。談無慾轉身站定，鳳眼微挑，等素還真說話。

素還真神色自若，笑意一貫淺淡：「師弟小心行事。」

等了會兒，除了這話再無別的。談無慾點頭道：「你若有話，便趁此時說了。若知道有事瞞我，來日任你千種理由，萬般好意，我也不領情。」

「師弟何出此言？」素還真搖頭笑笑，又不由得感慨：「難得在師弟心裡，素還真這人，對你仍能有萬般好意。」

素還真回答似是而非，想起此人過往的「好意」，談無慾也不作聲，默默地連一句路上小心亦索性省掉，就這麼離去。　

其實他與素還真，彼此攤平來算，誰都不比誰好，勝負而已，也說不上真有什麼深仇大恨──便是有，那也是舊日的事；從前他欠他句交待，如今都明白了。

只是雖然仇恨兩清，中間夾纏著那些十分不清不楚的絲絲縷縷，可就敎人毫無辦法。面對著這種毫無辦法的人，最好是遠遠躲開，彷彿離開了那人便心頭清靜……擱開些惆悵擾人的事，談無慾加緊步伐，趕在黃昏前抵達雲路天關。

路上尚算順利，臨抵關前，不意外發現一殿留下記號。談無慾暗暗對上了，不久便有人捎來消息，告之魔君另有要事，刻下不在赦道，讓他先在關內待著，靜候音訊。來者是閻魔近衛之一，取來魔閻令為證，談無慾認得跟自己懷裡那塊不同，確是真品，隨口問道魔君果真要事纏身，看來是出大事了？那近衛卻只是搖頭，一味推搪不知。談無慾心中掂量，也不多問，見天色將晚，自去尋了間客棧投宿。

大抵在聖龍口勞累了段日子，夜裡安歇後，輾轉間竟朦朦朧朧睡過去，這一覺便直到天亮。

立秋之際，天高雲淡，金風荐爽，玉露生涼。次日清晨談無慾洗漱好，挨著窗邊胡亂用了早飯。這字號房一排都靠後院邊上，勾起竹簾，見園裡栽著幾株梧桐，落葉飄黃；於是遙想江岸之上蘆花飛白，若此刻便見，這秋也算夠意思。

冷水心侍候在側，忽道再過兩天便是仲秋，眼下不知還要等上多久，好不好咱們也收拾收拾過節？

畢竟是小女兒家，心性原是愛玩些，平日裡有她作伴，日子才不致太過寡淡。但此番出門在外，談無慾本意，枝節可免則免；轉念卻又想佳節當前，四處人家忙碌雀躍，就他們不合禮俗，未必不招人目光，便點頭道：切莫招搖，一切從簡。冷水心答應著，歡歡喜喜的出門去。

一年容易又中秋。談無慾看著滿園子枯葉飄零，一片又一片墜落地上，不覺有些怔怔出神。但又不由得失笑，活到這年歲上，生死走過一轉，這傷春悲秋的興致吧，竟然還沒給磨光淨盡………正思索，窗外有低沉之聲傳來。

──什麼地方不好，偏折騰到鳥不生蛋的邊關，還四處不讓亂走，這過節大喜慶的，還真不痛快！

──坑裡一年到頭都喜慶，兄弟你平日酒沒少喝，架沒少幹，就消停這麼一兩天，咱老大盡興過足了癮，還跑得了你的好處？

兩人說話，聽起來前面一個粗獷，後面一個略輕浮些，對答間江湖氣十足，再往下說，無非又是樁是非恩怨。談無慾藏身二樓，隔著枝葉，底下兩人正巧看不見他。這兩人園內走動，見四下無人，卻不忘壓低嗓音；偏談無慾耳力上佳，仍一字不漏地聽去了。

──依兄弟看，咱明晚也別光坐，喝上它三幾碗，再去替老大從旁掠陣；那女人武功厲害得很，這架我看不好打，怎也得讓他死在老大手下──

──你懂什麼。海深河深不及老大怨念深，今回籌謀已久，絕容不得旁人瞎鬧。老大帶咱們來幫忙撤溪錢，咱們幫著撒些便是，其餘的總與咱們不相干。

粗獷的那個還喃喃嚷著些「真夠掃興」之類，便被輕浮那個半推半拉走了。

談無慾虛掩了窗，逕自到榻上盤膝打坐，調勻內息。

冷水心回來，又是一番忙亂。瓜果、蓮藕、芋艿、月餅，一概都是新鮮的，都在明日夜裡拜月所用。

說起拜月，寒山意搭嘴暗笑道：就你小丫頭一人成天肖想美滿姻緣呢，把正事都拋在腦後了。冷水心臉上一紅：說什麼你啊我的，東西一應都在，沒有不許你碰。再說主人都允了不是。

談無慾剛好到隔壁房裡尋冷水心，自己兩個僮兒對話，他聽著有意思，便不露聲色，偷偷往門邊上站了。

「不就仗著主人疼你。」寒山意這話半點都沒酸溜溜的，卻是笑意分明：「何況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主人跟我都是男子之身，哪裡就拜得月？」

──你我都是男子之身，哪裡就要拜月。

靜靜呼吸著，有幕情景驀地穿梭多年時光，倒映眼前。

那人笑道：本該如此，但師弟既佔了月才子之號，又豈可辜負這輪十五的月。

他遙望著天邊，忽爾冷笑：碧海青天夜夜深，已是漫長孤寂的仙人，縱未鬱悶成恨，怎又能有心思去看望凡夫俗子。

這話本為借故分辨，不料那人聽了卻點頭：箇中原由，我思量良久，若嫦娥果真眷顧那些一心朝拜她的信男信女，便只有一種解說。

那人神秘兮兮，挨近他耳畔悄聲言道：那是，廣寒宮中，月神娘娘跟那砍桂樹的──

素還真！

那人吃吃笑起，順勢拉著他的手一同下拜。

他心裡一怵，使勁要掙脫，卻被那人牢牢緊扣。於是不情不願地道：要拜就拜，像這樣…這樣……

這樣如何？

這樣算什麼意思！

算什麼意思呢？素還真笑著：就是很有意思啊。

便不再多言，僅拉著他的手，規規矩矩拜了三拜。

如今回想，山盟海誓，也許不過如此。

－－－－－－－－－－－－－－－－
小餅干年紀小，爆不出什麼猛料，他就知道他爹親身邊有很多形跡可疑的男人而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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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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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樓發表於: 2012-09-02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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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谈你遇上素饼终是无语。一个并非无心，一个并非绝情。说深其也不浅，说浅其也若离，真是作孽啊，到头到虐滴都是我们这些看官。

小饼干你谈叔实在比你爹亲更懂得什么叫护短，于是，你好好巴结一下，护身符也似。噗。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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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墨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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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樓發表於: 2012-09-04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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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餅乾終究只是個還未見過世面的小娃頭，對於他爹親的各種腹黑無良還知之甚淺。談師弟倒是領教得太多了，自小一路到大(笑)，所以看著他兒子這般，心中大概也許多滋味說不出來吧。

對小餅乾來說那大概也不是甚麼料要爆，在外人眼中卻是大八卦一件。對談無慾來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估計當事人總會有布一樣的感覺。

至於風流子…只能說技不如人，比心機比城府比不過日月才子，栽在兩人手上也不意外。比較好奇的是當初魔君真的是要六醜來辦風流子嗎?抑或只是談無慾在幫助魔君的過程中，為了「真正的目的」而必須除掉某些異度的人呢…

這篇給我的感覺，在素談兩人---尤其是談無慾，素還真可能還有點意思---這天下只是他們的遊戲，他們都不是真心站在誰那邊的，素還真是隨著局勢選擇「對天下最好的那一邊」，而談無慾則是潛意識地放任自己的心意去選擇站在「素還真那一邊」。

既然這都不是終點，過程中就要不擇手段確保最後目的的達成。

於是這對師兄弟真是夠狠的…

話又說回來，談無慾整個人還真是不得閒，一有空就開始胡思亂想的，連中秋都想到哪邊去了，嘖嘖。這就是為什麼他是個工作狂的真正理由嗎(大笑)。如果素還真也能夠在遠方想起這些事情的話，也許它們就可以繼續抓住微渺的希望。

春滿訟庭花有韻，琴橫臥閣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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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68)

69樓發表於: 2012-09-1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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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談無慾叩門進屋，冷水心正把東西鋪滿一桌。約略瞄了眼，各式小巧精緻的，該有的都幾乎齊全了，唯獨少了月光紙。

說到月光紙，冷水心抱怨著走了許多家，居然都說沒有，都被一掃而空。好不容易找著間紙鋪子有賣，正掏荷包那當口，被一個不知打哪上來的瘋漢子搶了先，他滿嘴胡言亂語，說話顛三倒四的，都是些晦氣渾帳話。

市井粗漢，說話沖撞些原是平常。寒山意多問了句：怎麼個顛三倒四呢？大抵喝了酒。冷水心啐了口道：哪裡便喝了酒，這人又哭又笑，鬧心得很，我看根本是失心瘋。

「他一會兒哭著說自己阿姐快沒了，十分傷心；一眨眼又大笑起來，說挑的八月十五，多好的忌辰，正好買月光紙燒上一燒……」

談無慾臉色微變：此人是否一頭綠髮，長得短小精幹，頭顱上與胸前紋著盤龍？

冷水心點頭稱是，心裡稀奇主人何以得知。

談無慾問：後來如何？

「這種瘋漢，東主惹不起還打發不起麼。把幾綑月光紙全賣與他，也就了事。」

中秋夜裡，莫明地翻起了風，天上雲濤如溪流般漫過河漢，滿月飄渺其中，若隱若現，彷彿籠著一層淡銀的薄沙，越是看得不甚分明，越是撓心。

「但這樣的月色，未嘗不別具風情──師弟你說是不？」

談無慾穿了一身黑色勁裝，正俐索地理腰帶，淡淡道：「你與青陽子久未重逢，好不容易見面，怎不在天地門多留一天半日略聚情誼，如此來去匆匆，倒顯得人情淡薄了。」

那人隨意一笑：「二弟與素某肝膽相照，豈會介懷這些。正事談畢，素某兼程趕來陪師弟過節，師弟難道不歡迎？」

談無慾此時方此轉過身來，只見仍作卧雲打扮的素還真清朗從容，眉目帶笑，有意無意往門前一站。他心底冷笑不已，冷笑之中又夾帶幾分怒意，臉上倒是扯出一抹笑容：「有勞你專程奔走，談無慾受寵若驚。眼下有月無酒，未免失色。你且在此稍待，我去買酒便來。」

素還真打量他師弟，這抺笑真是張揚得過份──簡直是太艷了。談無慾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素還真略頷首低笑：「此處便是客棧，師弟興致高，素某吩咐小二打兩斤上來便是，何需親自──」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兩人擦身之際，談無慾猛一抬手，切向素還真手肘筋骨。他這下突如其來，掌底颯颯生涼，卻輕盈綿密，用的是七星掌的心訣。談無慾一動，素還真幾乎同時反應，側身向外滑開去，右手七重影毫不怠慢，巧妙一托，將七星掌勁度化開；待卸得五分，眼角驚見寒光乍閃，竟是鳳流劍出鞘，借那一旋一托之勢，劍柄直往他肩井穴上戳去。

這招不成招的，妙在前後兩個動作互相呼應一氣呵成，連對方反應都計算進去，換作旁人早已得手，對上素還真，卻似早已防著這招似的，腰一彎，弓膝踢向談無慾腿上三里陽陵。屋內淺窄，談無慾無法，足尖一點順勢往後躍退，沉下臉道：「你讓開。」

素還真只是搖頭：「師弟要酒，素某這便去打點。佳節當前，何必舞刀弄劍。」

此人矜情作態，談無慾不耐煩再跟他說場面話，抹下臉來：「閻魔與練雲人萍山之約就在今夜，此事你早已知曉。」

言語間已非疑問而是肯定。他早就起疑，自己在苦境活動甚為順利，卻忽地被召到邊關，中途又以肅清聖龍口為名目將他牽絆，心裡隱約感覺不踏實。日前他抵步雲路天關，出關以後直奔赦道不過半日之事，又被無緣無故攔下。雖說覆命並非十萬火急，但將人晾著不聞不問，以閻魔獨斷專橫，雷厲風行的做派，亦斷無這道理。諸多疑團，連日來不安感莫名地濃重起來，只想到人既已身在此處，一動倒不如一靜，總能瞧出端倪。

果不其然，適才園子裡那兩個江湖粗漢的對話，他已留神幾分；待冷水心一說，前後種種頓時連貫起來。

閻魔與練蛾眉過節甚深，結下樑子已非朝夕。當日號崑崙遭一殿暗算死於閻魔掌下，道門中人無不憤慨，練蛾眉早年曾寄身道門，視之如父，誓報此仇，單獨約戰閻魔於萍山。此事因練雲人已歸隱江湖，並不為外人所道，知情者甚稀，卻肯定包括眼前之人。

事情被一語道破，素還真面不改容：「略有所聞。」

「那狂龍一聲笑暗中圖謀不軌，想必素賢人不會一無所知。」

談無慾緊緊盯著他，神色絲毫不見鬆動，素還真不置可否，沉默半晌方道：「師弟是怪素某不加阻止，還是知情不報。」

「我誰都不怪。」談無慾冷道：「只要你別再加阻撓。」

素還真不慢不緊瞟他一眼：「那素某再問一句，師弟明瞭一切尚以身犯險，是要魔君知道你與雲人關係非淺，抑或對苦境安危念念不忘？」

眼前人連聲質問字字凜然，談無慾憶起分岔路上與這人分別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時候他與他說什麼來著？心潮起伏，他不由顰眉道：「我說過了，你隱瞞在先，我便不領你的情。」素還真那一頭言笑晏晏，轉過頭來又瞞了他許多，這些他都可以不去計較；他畢竟與他已計較了這些年，足夠將許多事情都看淡。只不過他到底不如他狠心。談無慾冷眼一抬：「跟你合作是為了雪舊恨，非為添新仇。今晚你讓我去了，練雲人是生是死，來日我總怪不到你頭上；你要是不讓，萬一有個什麼好歹──」

「你便與素某恩斷義絕麼？」素還真對上他的目光：「師弟明知道這是局，你一踏出客棧門口便正中對方下懷，搭上了自己卻對事情毫無幫助，為何仍堅持一意孤行。」

談無慾琢磨起來這句一意孤行，在他與在素還真，原也是一般無異。世道莽蒼，想來像他們這種人，看起來如何溫潤抑或嶙峋，骨子裡全都是一意孤行，為了心中可冀不可求的一點想望，在各自的生涯裡碌碌浮沉。

「你所走每一步都要對得起天下。」談無慾緩道：「但我要做的事情，只想對得起自己。」

談無慾清澈的眸裡淡淡一層薄光，依稀有了幾分婉轉。素還真微瞇起眼：「如此說來，師弟今夜是非出這門口不可了。」素還真仔細瞧他，從緊繃的肩頭，到垂下的胳膊，到手裡的鳳流劍，略微笑起：「恕素某直言，以師弟眼下狀況，要打贏素某，恐怕勉強。」

對方能為，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眼下素還真不偏不倚正擋在門窗之間一隅，將上下四方八面通通封死，連隻蒼蠅都飛不過去，佔盡地利；今夜十五月圓，自身功體折損不在話下，再失天時。方才一擊未得手，談無慾心知素還真早有防備，連道空子都不留，繼續糾纏怕是無益。但──　
　
「誰說要打贏你才能出這門口？」談無慾手中鳳流一旋，三尺青峰赫然架在頸上：「談無慾死不足惜，但六醜廢人對於大局，只怕該有點份量。」

素還真臉色微變：「十年前的你，可不願意如此。」月才子心高氣傲，但並不拘泥一格善於使詐，唯獨面對他，從不屑擺出示弱姿態。

談無慾卻冷道：「師兄忘了，這樣的事，十年前我已做過一次。」

素還真看著他，見談無慾面容端正目光寧淡，不由搖頭苦笑：「這如何能一樣。師弟，你果真……」果真什麼，卻沒說下去。

「話總得有個由頭。」別講得跟談無慾活該就只配被素還真殺一般。他心中不悅，瞇起眼睛：「我自己的命，難道自己還決定不得麼。」

素還真略嘆氣：「既如此，師弟就請自便──如果你跨得過這門檻的話。」

月色透雲而出，落在窗格子上如霜如雪。一陣清風吹進屋內，燈花躍動，寂靜中透著淒涼，份外清冷。

「這麼多年了，你老這樣，嘴上冠冕堂皇，說什麼顧存大局，輕易就把旁人的命送出去。」談無慾身影不動，聲音有些艱澀：「又或者，若今夜萍山之上，危在旦夕之人是一頁書前輩，或者葉小釵，是不是你就會不惜一切拼死相救。」

話音方落，竟是匡噹一聲長劍落地。卻見素還真衣袂翻飛，轉瞬來到談無慾身側，將那搖搖欲墜之人攬在懷內。力氣一絲一絲被抽空，談無慾已顧不得去想素還真什麼時候動的手腳。也許就在方才幾個交手的瞬間，也許更早。

思緒紛沓絮亂，有一剎那，他禁不住去想，他所做一切，到最後是不是都枉然。

「你渴望的東西已到手，犧牲六醜對又能如何。從頭到尾，我都不是你唯一的暗椿不是麼。」乾脆都攤開來說了，不知道是氣是怕，被抱起的時候，談無慾渾身都在細細顫抖。他闔上眼，心裡百般滋味，開口冷冷一句：「素還真，過了這事，咱們分道揚鑣。」

話說到這份上，素還真聽了，眼底深淺不定：「你我就只能這樣子說話麼。」

見談無慾抿唇不答，素還真默然片刻，把人抱到榻上，一聲低嘆：「師弟心中雪亮，既能看穿素某在異度另有安排，想必也猜到以練雲人在苦境武林的份量，素某不可能棄之不顧。」

素還真說他已知會藺無雙，如無意外，此刻藺道長已在萍山之上接應。

「有些話，師弟若肯坦白相問，素某自當坦誠相告。素某倒要問師弟一句，若然你至今仍不信我，何以又願意將那物交到我手上？你若然信我，似這般繞著圈子百般試探，盡挑些傷人傷己的話，你覺得很有意思？」

「自欺欺人我不如你，素還真坦誠相告的話，能聽麼。」今夜之事，他如何不曉得萍山去不得，但於情於理，卻半點由不得他置身事外；正如他未必不知道素還真權衡過後，無論如何都會助練蛾眉一把，卻也不得不買個萬一。

繞圈兒沒意思。但他只能同他繞圈兒，將他繞進去，將自己也繞進去。

素還真坐到床緣，背著燭火，身影明明滅滅，朦朧不清。

「好一句自欺欺人。」他說：「那麼月才子千方百計，是要證實我素還真果然是個手狠心辣無情之人，抑或不是？」素還真目光又冷又深：「還是師弟非要如此證明才能相信，在素還真心裡，一頁書前輩的命是命，葉小釵的命是命，你談無慾的命，也是命？」　　

談無慾別開眼，慘淡一笑：「你少自以為是，也別把事情混為一談。是或不是，信或不信，你不需要證明，我不需要證據，我說了，我只做對得起自己的事。」

素還真扳過他的臉，沉聲低問：「有這麼難？」

「素還真，」談無慾嘴裡發苦：「我無力再恨一個人十年。」

四目相投，素還真細細地解讀著他眼神裡每一個含意，那些交纏縈繞，重重疊疊的悲喜怨嗔。到了最後，那些打量卻化為喉中一聲低啞的嘆息：「無慾，這一次，陪我到最後好麼。」

談無慾低了眸，羽睫輕顫。

素還真俯過身去，吻了談無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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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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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