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棄蒼][棄天帝x蒼] 天命 (修訂版1~70) 734F 番外魔龍和銀鴒2~4|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8 [棄蒼][棄天帝x蒼] 天命 (修訂版1~70) 734F 番外魔龍和銀鴒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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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朝采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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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2)

650樓發表於: 2024-04-10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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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和親 2

三日裡，蒼一刻也不敢鬆閒。雖然早已料到會有棄天帝再次上門的這一天，卻未曾想到來的這樣快。

天色已晚，黃昏的餘暉透過窗欞灑落在案几上，為室內染上一層金黃。蒼獨坐在案前，平靜地書寫著。案上的絹紙已經揮筆落下最後一字，蒼收起青玉龍毫，將信箋小心地封好。白鴒正在窗邊無聲地佇立，等待著主人的差遣。蒼撫過銀鴒素淨的白羽，推開窗，望著白色小鳥輕盈地躍入窗外，載著回信飛入窗外的彤雲之中。

玄宗不久前下了雨。山間清新的晚風，夾雜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吹動了蒼的思緒。雖然棄天帝變了很多，但那霸道任性的脾氣還是與過去如出一轍；成為異度魔界的皇后，蒼並不知他到底會給自己何種程度的自由。

以後回到玄宗的機會，或許不多了。邊想著，蒼有些戀戀不捨地回望了一眼屋中的陳設。

在重拾了全部過去後，他總是會夢到那段被改變的過往，時常在淺眠中被惡夢驚醒。兩個世界的經歷對他來說都如此真實；帶著這樣的記憶，蒼格外清楚如今和平的不易，因此他很珍視身在玄宗的每時每刻。

離開前，玄宗有太多事要處理安排了。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關於新的繼任人選。赭杉軍斷然回絕，那麼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選擇。

以半山腰為界，封雲山上是修行之地，半山坡則是道士們讀書講經之地。從經堂沿山路向下，則是道士們起居的場所。此刻金鎏影正站在半山腰主經堂前的池塘前。這裡有一株巨大的垂柳，據說已經有上千的年歲了。茂密的枝條在微風中晃動著，倒映在泛起微波的湖面上。

蒼與金鎏影的會面約在半個時辰後。被改變的世界，不再有道魔紛爭，也不再有金鎏影的叛變與眾多同修的慘死。然而再次面臨這位道心蒙塵的同修時，往事歷歷在目，蒼發現自己還是難以壓抑複雜的心緒。

這樣做是對的嗎？

「你遲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時，金鎏影轉過身來。

在距離他還有一丈的位置，蒼停下了腳步。對視之下，誰都沒有開口。

⋯⋯

「聽說，你要離開玄宗了。」

片刻沈寂之後，金鎏影率先打破了難堪的氣氛。他察覺到蒼像是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然而一瞬之後，蒼的眼中只剩下平靜的坦然。

「是啊。」

「異度皇后，哈，有趣的稱呼。」金鎏影毫不客氣地說，「蒼，放著宗主的位置不要，跑去異度魔界當個皇后，你讓大家刮目相看了。」

「吾今日來不是相談此事的。」蒼淡淡地打斷，語氣溫和卻不容辯駁，大有話題到此為止的意思。

「說吧，找吾什麼事。」

「長話短說。下任玄宗宗主，在你和赭杉軍之間。」

「哼，你想說什麼？」

「吾即將離開玄宗，而赭杉無意於宗主之位，」蒼微微一頓，「所以⋯⋯」

「⋯⋯你這是什麼意思？」金鎏影眼神一暗，嘲諷道，「赭杉軍無意於宗主之位？」

「他退出了。這是他的選擇。」

「⋯⋯」

見金鎏影不言語，蒼靜靜地等待著。

黃昏的山風有些清冷。金鎏影望著微光粼粼的水面，半晌才緩緩開口。

「這算什麼？『玄宗雙壁』的施捨？哈，蒼，你與赭杉軍還真是如出一轍。」

「⋯⋯你誤會了。」蒼低聲道，但依舊清晰可聞。

金鎏影別開了頭，諷刺道，「吾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高高在上的樣子。」

「⋯⋯」

「憐憫，施捨，覺得別人理所應當接受你們的好意？⋯⋯」

「你誤會了。」蒼平靜地打斷，調子有些冷，「這同『好意』無半點關係。」

「⋯⋯」金鎏影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蒼，你吾關係沒那麼好，有話直說。」

「赭杉與吾都是出世修行。而你修入世道，是在世修行。在如今的和平年代，將道門發揚光大，也許⋯⋯你比吾與赭杉要更為合適。」蒼不疾不徐地說。

「⋯⋯怎麼，說的你好像要退隱山林？」

蒼抬起頭，望著遠處歸家的一隻飛鳥，「也許吧。」

「⋯⋯哦？」金鎏影瞥了蒼一眼，「這可不像是要去當皇后的人會說的話。」

「你吾關係沒那麼好，吾自然有話直說，沒有必要說謊。赭杉選擇退出，是因為他認為你更合適，而非是『讓』給你。你做宗主，是赭杉經過深思熟慮後的選擇。金鎏影，你多慮了。」

「哈，那也是你先退出候選的，不是嗎？」

「吾退出是另有原因，與你毫無關聯。」蒼淡漠道。

「哦？去當那什麼異度魔界的皇后，比當振興玄宗還重要？」

「⋯⋯」

「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你當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聽說那異度魔界之主脾氣不好相處，你當真下了決心，甘願受這個罪？」

「⋯⋯如今的和平來之不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

「就算是去魔界，當什麼不行？你就當個叛徒，去魔界做了軍師，也比給那魔物當皇后好。」金鎏影毫不留情地說。

「⋯⋯這話從你口中講出，並不好笑。」

「吾並未同你說笑。」

「吾與異度魔皇之間的事，無須你評判。」

「⋯⋯」金鎏影罕見地頓了一下。「蒼，你不會真的是情願的吧？」

「算是吧。⋯⋯為了天下太平，蒼有自己的使命。」

金鎏影一時語塞。片刻後，他略帶嘲諷地一笑，「本以為你是受了脅迫，沒想到是出於自願。蒼，你還真是令吾刮目相看啊。」

「這其中的是是非非，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就當是⋯⋯吾天命未盡吧。」

蒼說罷，微風拂過，湖水中央的一池荷花輕輕晃動著。隨著平淡的話音，回憶再一次被牽動，往事依舊如潮水般顯明，風捲殘雲，歷歷在目。

——幸好，都過去了。

幸好，一切的一切，都過去了。那些舊事，都不再發生。他沒有失去任何人，也不必犧牲任何人。

「蒼言盡於此。」蒼並未放任自己沉緬回憶，而是迅速地收拾了心緒。與這位同修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哼。」

「玄宗，就拜託你了⋯⋯」蒼有意無意地微微一頓，「別做傻事。」

「少用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四奇不歸你管。」

「⋯⋯哈，罷了。」

說罷，蒼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點到三分為止，該說的他已說盡，剩下的便交給天時了。

「等等——」

看著蒼的背影在微風中漸漸遠去，金鎏影突然喊住了他。蒼腳步一頓，回過頭來。

金鎏影微微避開了蒼直視的目光，「若是⋯⋯若是，那魔界，委屈了你。回玄宗來。玄宗，會給你撐腰。」

「哈。」蒼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珍重。」

也許就像墨塵音曾經說的那樣，他們都不夠完美，所以才需要彼此的諒解。

千帆過盡，白雲往還。幸好，都過去了。

***

異度魔界新址，便在道境另一端的盡頭。魔界傳說中，那位異度魔界的創始之神是天界的武神。他本不屬於人間，卻不知為何駐留在了這紅塵裡，經常一住就是成百上千年。而這片空間，是他在人間時用一把開天神兵另闢出來的。

也因此，異度魔界與遙遙相對的人類生活在在同一片天空下。雖為魔界，這裡也有著和人間相同的四時風月，煙柳繁花。魔物也可以生活在陽光下，世人都說這是道境的一道奇景。

據說那位異度魔界創始之神對人類的建築頗感興趣，還有模有樣地仿照人間的樣式，給自己建起了三宮六院，學起了人間的禮數綱常，還煞有介事地自號為帝。越過重檐疊瓦、經行朱欄彩檻，穿過層層宮牆，宏偉的天魔殿上，棄天帝百無聊賴地坐在正中，瞇著眼睛。暮色透過巧奪天工的花窗格灑落在傾倒眾生的容顏上，給如墨的長髮染上一層金輝，更顯一界之主的絕代風華。

從幾百年前以第三具聖魔元胎為載體再臨人間，棄天帝的日子其實過的很清閒。有省心的下屬擅長猜透他的心思，魔界諸事不必他親力親為，這樣的生活本應算得上滋潤。然而過去的記憶如夢魘時常侵擾著他，那個不知進退的愚蠢道士還是日日夜夜地入他的夢。他想過放手，也下定決心放手，然而當八千萬年的新鮮記憶一起湧入腦海時，那虛實交錯紛亂駁雜的過往，讓縱然是位列創世之神的他也感到心血翻湧。

愛與恨，都如此暢快淋漓。

終於忍不住，他還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再一次出現在了那個曾經日思夜想的人類面前。

忘記了⋯⋯又如何。

因為世間再無神人能與蒼有過像他那樣深重的羈絆。

算算時間，三日即將過去。玄宗為何還未回覆？

「吾皇，可有心事？」

天魔殿一側，一襲水藍華袍的狹長身影安靜地佇立著，面上覆著黑色花紋的面具，語氣輕柔卻又三分陰冷，低垂的長睫遮去了深邃的眼神。

「伏嬰。」金藍異瞳依舊閉著，棄天帝漫不經心地開口。

「屬下在。」

「今日有沒有什麼鳥飛到魔界來？」

「魔皇，請問是什麼樣的鳥？」

「一隻白鴿。」

「伏嬰暫未聽聞。此鳥自何處來？伏嬰這就派部下前去查探。」

「罷了。」棄天帝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是。」伏嬰師退後一步，縝密地觀察著棄天帝臉上的神情。金藍異瞳緊閉著，那傾盡天下的俊美容顏上並無多餘的情緒；然而不知為何，伏嬰師總有種不安的預感。

正要退下時，正值斷風塵匆匆趕來。

「啟稟魔皇，今日有一隻來自玄宗的白鴿試圖闖入魔界，被吾之屬下攔截。這白鴿上附⋯⋯」

「那鳥呢？」金藍異瞳倏忽睜開，棄天帝優雅地緩緩坐起身來，打斷了斷風塵的話音。

「在這。」斷風塵一邊說著，一邊拎起一隻桀驁的白鴿，白羽光潔如緞，此刻不遺餘力地在他手上亂啄著，啄出點點紅痕。「嘖，玄宗來的鳥，什麼仇什麼怨⋯⋯」

話音未落，銀鴒已經瞬間被棄天帝抓在手心了。

「哼。」棄天帝輕蔑地一哼，望著孤苦伶仃的小鳥，下意識皺了皺眉。銀鴒的性子竟也有幾分像他的主人，倔強地在他手中掙扎著，雖然瑟瑟發抖卻始終安靜，奮力地在他手背上亂啄著，像是在進行無聲的對抗。

——看來就是這隻臭鳥了，估計幫過蒼不少忙，與他作對。

⋯⋯更何況，它陪伴蒼的時間竟然比他還長。一隻鳥，它憑什麼？⋯⋯早晚抓去煲湯。

忿忿地想著，棄天帝不自覺地手上用力。金藍異瞳神威駭人的逼壓之下，銀鴒像是讀懂了什麼，驚懼地一顫，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這一聲哀鳴讓棄天帝突然回過神來，不情願地手一鬆，由著那孤獨無依的白鴿跌跌撞撞地掙脫了束縛，簌簌滾下台階，歪倒在大殿的地面上。

棄天帝皺著眉，道，「信呢？」

斷風塵垂著頭，畢恭畢敬地雙手奉上信箋，「在這裡。」

棄天帝不悅，「怎麼不早說？」

「⋯⋯是屬下之過。」斷風塵低頭道。⋯⋯明明是被魔皇打斷了。

「誰準你擅動吾之信件？！」

棄天帝的盛怒之下，斷風塵不得不跪倒在地，強撐鎮定地朗聲道，「啟稟魔皇，屬下起初也不知。屬下本以為這是人類派來的刺探魔界情報的，因此截獲並搜查了一番。若是對魔皇不利⋯⋯」

「一隻鳥，至於嗎？」棄天帝不耐煩地甩了甩袖，「以後這隻鳥再飛來魔界，直接放行。⋯⋯別再有下次。」

「⋯⋯是。斷風塵謹記魔皇之令。」

「拿來吧。」棄天帝優雅地寬袖一展，信箋已經落入他的掌中了。素白的絹紙散發著淡雅的松煙墨香，牽動了久遠前的回憶——那是他第一次降臨人間的最後一段時日，蒼在地面的雪地裡撿了些松枝，燒製成了上好的松煙墨，在丹青絹上一筆一畫地寫下他的名字，說自己筆下的每一句都是他。

那時他看了很多人間的話本，滿心裡想的都是讓蒼陪他玩那些話本裡的小玩具。他折騰了很久依舊樂此不疲，直到察覺到蒼在他身下止不住地發抖，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了他。也許，他早該覺察到那時蒼對他是怎樣的予取予求，以及那雙平靜的眼眸中深深浮潛的哀傷。

可他明白的太遲了。

後來，蒼幾乎什麼都沒有留給他，而丹青絹也早被他付之一炬，連這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他獨自在人間走了很多年，卻再也看不到蒼的一筆一畫了。

漫漫地想著，棄天帝忽覺一陣心血激湧。指尖罕見地微微顫抖著，他將那絹紙緩緩展平，露出一紙遒勁有力的墨跡，直到和記憶中八千萬年前那個人的筆觸緩緩重合，恍惚中耳邊響起道者溫和醇厚的聲音，彷彿在天邊娓娓道來一段悠長的往事。

⋯⋯

「吾筆下的每一句都是你。」

「吾認識的他，是個蓋世英雄⋯⋯他捨棄過往來到紅塵，用他的羽翼護佑人間⋯⋯」

「世人應當記得他的名字⋯⋯」

⋯⋯

他終於⋯⋯等到他了。

那個叫「蒼」的人。

「吾皇。」伏嬰師低低地出聲提醒。

「咳。」棄天帝回過神來。匆匆掃過一眼後，他將信箋故作隨意地一拋，「伏嬰，按信上寫的去籌辦吧。」

絹紙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翩翩落入伏嬰師手中。清秀的墨跡映入眼簾，那字跡遒勁有力，筆走龍蛇，堪稱賞心悅目，然而伏嬰師忽覺眼前一黑，「魔皇⋯⋯」

「都依他。另外，冊後大典就定在十日後，此事你來負責。」

一旁的斷風塵仍跪著，此刻不知所以，茫然道，「冊後大典？⋯⋯斷風塵恭喜魔皇。」

手中緊緊攥著和親書的一角，手指因過度用力而變得青白。伏嬰師一言不發地飛速掠過道者的字跡，幾乎用盡力氣忍住咬牙切齒的衝動，抬起頭，望向優雅地靠在椅背上的身影，「魔皇，這太倉促了⋯⋯」

「這上面寫得還不清楚？怎麼，要吾唸給你聽？」棄天帝不耐煩地打斷。

「魔皇，恕伏嬰直言，道魔真有可能共存嗎？」

「你想說什麼？」棄天帝依舊垂著美目，不耐煩地寬袖一揮。

「伏嬰以為，與玄宗聯姻，實無必要。」

金藍異瞳驟然睜開，「伏嬰，你今日僭越了。」

「忠言逆耳，吾皇。論武力，魔界遠勝玄宗。論國土，魔界用之不竭。論計謀，魔界不遑多讓。玄宗說到底不過是道門的一支，有何資格與異度魔界相提並論？」

「哼，」棄天帝讚許地點點頭，「這話中聽。」

伏嬰師見狀，繼續道，「伏嬰認為，聯姻一事實無必要。魔皇與道境產生多餘的牽絆，只會徒增弱點。」

「說得不錯。」

「吾皇英明。」

「不過，伏嬰，你說錯了一點。」

「⋯⋯伏嬰愚鈍，還請魔皇言明。」

「聯姻？哈哈哈⋯⋯」棄天帝優雅地從椅背上坐直，傲慢地大笑起來，「這群玄宗的道士還真是高看自己。聯姻？吾不過是為這幾千萬年的道魔和平，向人類討一點微不足道的報酬罷了。」

「魔皇之意，這非是聯姻，而是玄宗獻禮？」

「哼，然也。污穢的人類卻得天神護佑，總該心懷感恩。只討了這麼點報酬，也算是便宜他們了。」

「⋯⋯魔皇，獻禮可以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討一個道士來當魔界的皇后。」

「⋯⋯是啊。只可惜，吾親自去了一趟玄宗，卻沒什麼獻禮瞧得上眼。」棄天帝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也就那個什麼⋯⋯六絃為首的道士，哼，⋯⋯勉勉強強能看。⋯⋯吾也就只好湊合一下，懶得同一群道士計較。」

伏嬰師的指尖愈發青白了。深吸一口氣，伏嬰師竭力按耐住五味雜陳的心緒，克制地緩緩道，「⋯⋯魔皇有必要立道士為後嗎？倒不如投入大牢為質，魔界也算是抓到了玄宗的把柄。」

棄天帝擺了擺手，有些若無其事，「⋯⋯人類是污穢的物種。⋯⋯這個道士，哼，也狡猾的很。所以留在吾身邊，由吾嚴加看管，⋯⋯最合適。⋯⋯以防他多生事端。」

「魔皇不會是真對這個道士有意吧⋯⋯」

「住口，沒那回事。」棄天帝不悅地打斷，「伏嬰，你好像忘記自己的本分了。」

「⋯⋯是伏嬰僭越了。」

來來回回的對話中，斷風塵總算聽明白了大概。見伏嬰師直言相諫，他也大膽起來，「魔皇⋯⋯恕斷風塵直言，聯姻一事恐會動搖魔界軍心，怕是不妥。」

「你也有異議？」棄天帝的面色愈發陰沉了，「傳功給你，是讚揚你的忠心。吾的私事何時輪到你置喙？怎麼，連你也開始不清楚自己的本分了？」

強悍的威壓之下，斷風塵依舊跪在地上，此刻只感到鬢邊隱隱有冷汗流下，「⋯⋯望魔皇三思。」

「吾想娶誰便娶誰，只是樂趣罷了。吾之私事，旁人有資格過問嗎？」

伏嬰師及時道，「忠言逆耳，魔皇。斷天王一心只為魔界武運昌隆。道士是外族人，恐有異心。」

「哼，到了吾魔界，他就是吾魔界的人！」

「身在魔界，心卻未必在魔界。」伏嬰師有意無意地一頓，「道魔不容，未來怕是會對魔界不利。」

「哼⋯⋯不就是個不起眼的道士，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如臨大敵，至於嗎？」棄天帝重重地一哼。

「吾皇，恕伏嬰提醒，這個『不起眼的』道士，可是要做魔皇的枕邊人吶。」伏嬰師涼涼道。

「那又如何？你們認為他對吾有影響嗎？」

「⋯⋯」伏嬰師不置可否，「但願魔皇的心如自己的言語一樣堅定。」

「魔皇，道士是狡猾的一類人，不得不防。」斷風塵擦拭去額間的冷汗，適時補充道，「萬一他在夜間欲對魔皇圖謀不軌⋯⋯」

「哈哈哈⋯⋯」棄天帝氣急反笑，輕蔑地打斷，道，「圖謀不軌？就憑他？」

「一個道士，不可能心向著魔界。」斷風塵道，「望魔皇為魔界未來著想，請魔皇三思。」

伏嬰師見狀，也道，「請魔皇三思。」

「吾管他心向著哪？！」金藍異瞳中的不悅之色愈發寒意刺骨了。棄天帝袖一揮，大殿旁的花瓶訇然炸成了齏粉，「吾要的是他的人！」

這一聲猝不及防的巨響，讓兩人頓時止住話音。片刻，伏嬰師緩緩開口，語氣輕柔而毫無溫度，「伏嬰明白了。只是伏嬰還有一個疑問⋯⋯」

「說！」棄天帝不耐煩地寬袖一揮。

伏嬰師抬起頭，鎮定地望著棄天帝，「這位『六絃之首』蒼，是傳說中的那個人嗎？」

「⋯⋯」棄天帝沈默不語，臉色愈發陰沉了。

「看來魔皇是默認了。只是，恕伏嬰直言，如今的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他嗎？若不再經歷過當初的一切，又不曾有過那段記憶，魔皇如何判定他們是同一個人？難道只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樣貌，相同的性格嗎？」

棄天帝微微一愣。雖然極其短暫，但伏嬰師捕捉到了。罕見的恍神後，棄天帝隨即一聲怒喝，「夠了！今日反覆試探吾的底線，是嫌活的太長嗎！」

伏嬰師與斷風塵齊齊跪倒在地。

「都退下！！！」

隨著一聲厲喝，強悍的威壓雨驟風狂般席捲而過，大殿中陷入死一般的沈寂。

殿外暮色漸漸退去，最後的一點餘輝落在毫無笑意的俊美容顏上，美得如同墜入地獄森羅的天神銅像。

半晌，伏嬰師嘆了口氣，「是，魔皇。伏嬰這便去操辦。」

事已至此，顯然，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棄天帝若真的動怒⋯⋯他的怒火，無人承受得起。

斷風塵仍跪著，「還望魔皇三思。」

「你何時變得如此不知進退？！」棄天帝不耐煩地一甩袖。「領罰。」

「⋯⋯是。斷風塵甘願受罰，但聯姻一事，請魔皇三思。」斷風塵垂眸低聲道。他不敢抬頭。眼角的餘光中，沐浴在暮色裡的魔皇美得傾倒眾生，美得不存於世。那道優美頎長的身影，是他畢生無法觸及的偉岸高山。

「既然你身為魔界四天王之首，就罰你十日後帶兵去玄宗抬轎，接引那個道士來朝。」

斷風塵聞言一顫，「⋯⋯抬轎？！」

「怎麼，你還有異議？」

「⋯⋯斷風塵不敢。」冷汗涔涔，斷風塵發現他此刻竟是無法再看魔皇一眼了。

「起來吧。傳令下去，冊後一事，誰敢再有異議，梟首示眾。」

「是⋯⋯」

兩人正要退下，棄天帝突然開口道，「吾兒回魔界了嗎？」

「根據屬下的情報，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苦境的天邈峰，自此失去音訊。魔皇，是否需要屬下派兵找尋？」伏嬰師道。

「哼。與人類為伍，不過是自甘墮落，懶得為他多費心思。教養不成，便捨棄了吧。」

與人類為伍，你不也一樣⋯⋯伏嬰師再次忍住內心腹誹，口是心非道，「吾皇英明。」

棄天帝垂著眼睛，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行了，退下吧。」

——那傻兒子不回來也好，免得多生事端，肖想他不該肖想的人。

蒼是他的，那個傻兒子不許看。

坐在寂靜的大殿裡，眼角的餘光瞥過遠去的兩道背影，棄天帝悶悶地想著。

***

「伏軍師。」出宮後伏嬰師疾疾而行，斷風塵在背後喊住了他。

伏嬰師轉過身，毫無溫度地低笑一聲，「如今道魔不起戰事，軍師只是虛職。斷天王說笑了。」

「⋯⋯是啊，如今戰事不起，吾這四天王之首也不過是空有其名。伏軍師說笑了。」

伏嬰師摘下面具，「你吾之間，有話直說吧。」

「伏嬰師，你當真要去置辦魔皇這⋯⋯這荒唐的婚事？讓一個道士做他的皇后？」

魔界素來風大。宮中有高牆阻隔，因此鮮聞厲風疾呼。然而一出了宮，風聲呼嘯著襲捲而過，將梧桐樹的葉子吹落了滿地，積了厚厚一層。

彷彿變革的前兆。

「不然呢？」伏嬰師涼涼地反問，「斷天王有何高見。」

斷風塵沈吟片刻，道，「你是魔皇最器重的謀士。若是苦言相勸，魔皇也許會聽。」

「是嗎？魔皇那固執的性子。你真以為你吾能說動得了他？」

「那怎麼辦？總不能由著這個道士真的來當魔界的皇后吧。」

「不然呢？」

「找個機會，趁月黑風高，把這個道士做掉？」

「⋯⋯」伏嬰師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背過身去，「好啊。」

斷風塵沈吟道，「此事從長計議。」

「伏嬰就暫不奉陪了。」

「你！⋯⋯」

「魔皇是鐵了心要娶那個道士，還要花重金付彩禮，你看不出來嗎？」

「吾當然明白。只是道士終究不可能心向著魔界，吾擔心他對魔皇、對魔界不利。」

「嘖。」

斷風塵皺了皺眉，「伏嬰師，你這是什麼意思？」

伏嬰師慢聲道，「未來的皇后不可能心向著魔界，這話說的。」

「難道不是嗎。」

「難道魔皇就心向著魔界了？」伏嬰師嘲諷地一笑，反問道。

「⋯⋯這。」斷風塵突然語塞。

兩人沈默地對視一眼，繼而別開了目光。

斷風塵嘆了口氣。伏嬰師點破了他一直以來不願承認的事實——異度魔界從前任主君，到魔皇，再到未來的那位道士皇后⋯⋯就沒有一個真的心在魔界的。

「散了吧。」

見斷風塵依舊在沉思，伏嬰師涼涼地說。

小劇場I
棄貓：距離見到蒼還有十天（對手指）該怎麼把蒼包得嚴實一點呢？其他人不准看
某藍：不讓別人看，那你還辦個屁的冊後大典啊，觀眾都不知道皇后長什麼樣子（OS：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棄貓：人類，你是在覬覦本貓未來的皇后嗎！蒼只有本貓能看能摸！滾開！（貓爪拍飛一個魔兵）
蒼：阿嚏（OS：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貓是不是又要作妖了）
某藍：看來蔥花醬的預感很靈敏！
棄貓：所以冊後當天，我的蔥花寶貝穿什麼好呢？（正思考中...）人類！
某籃：在
棄貓：（翻開一本百科全書，貓爪指著其中一張）就讓蔥花寶貝穿這個！這個包的比較嚴實。
某藍：⋯⋯⋯⋯⋯⋯⋯⋯⋯⋯⋯⋯⋯⋯⋯⋯⋯⋯祖宗欸，這是木乃伊！

小劇場II
伏嬰師：（收稅中）下個月個人所得稅的稅率提高10個百分點。
納稅魔A：啊？怎麼又要多繳稅？距離上次提高稅率才過去多久？
納稅魔B：是啊是啊，軍師大人給個說法啊，最近莊稼收成不好，我的小肚子都餓沒了！俺們納稅魔的錢都去哪了！
伏嬰師：呃，多繳的稅將用於公共支出。
納稅魔A：公共支出？
伏嬰師：魔界教育事業。去⋯⋯去遊學。（OS：以及一部分充公，因為咱們的魔皇要賠償別人一大筆錢）
納稅魔A&B：（狐疑）遊學？（不買賬）給個說法！是不是被挪用充公，填補什麼窟窿去了！給俺們納稅魔一個說法！（扔臭雞蛋中...）
（天啊不好笑！本納稅人流淚中⋯）

小劇場III
（去往荒城的路上）
朱聞蒼日：啊呀，空谷兄，我知道苦境有一風水寶地，叫天波浩渺。現在估計沒人住，去完荒城，要不要去那裏看看？
空谷殘聲：嗯。是說朱聞兄不回家看看自己那位心上人嗎？
朱聞蒼日：唉。她怕是還在生我的氣。再說我不在也好。她是個很好的領導者，我不在，也許她發展的會更好。
空谷殘聲：嗯。有空還是回去看看吧。
朱聞蒼日：知道啦知道啦。
空谷殘聲：天波浩渺真的沒有人居住嗎？
朱聞蒼日：應該沒有吧！走啦走啦
（朱大王挨揍倒計時）

[ 此帖被終朝采藍在2024-05-04 04:24重新編輯 ]

世事皆幻象存在即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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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朝采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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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樓發表於: 2024-04-10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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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0樓容予于2024-04-05 09:31發表的 : q4{ 6@q
知道今天会有粮，特意上线来看文 \RJ428sxn
另外弃总你这个提亲方式可真是别具一格 "bqB@)

哈哈，他想提親又覺得面子說過不過去，就只能假裝強勢（哼！快把那個道士交出來，給我當皇后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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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1樓niudanzhi于2024-04-05 12:33發表的 : 5Jd,]~KAP
一个没看住老弃就上门拆家了，弦首任重道远啊。 0oD?4gn
（老弃还把亭子打坏了，这不得让他多赔点儿） 'Q# KjY

要賠的要賠的，伏嬰師看到帳單兩眼一黑哈哈哈，不僅要賠，還有附加條件
以及謝謝太太的美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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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2樓dchhvn于2024-04-05 13:27發表的 : ^vUdf.n9
好好好，傲娇怪弃总，嘴硬得很，嘴上说着只是个道士，但苍要十天思考还只愿意给三天哈哈哈哈哈哈。 mU;TB%#)

棄：本貓耐心有限。有什麼要考慮的，得花10天？不行！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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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3樓prayer于2024-04-05 13:48發表的 : 8@ b83
猜想过以弃总的脑回路提亲会不会等于提起葱花就跑，结果发现最后还是被苍拿捏到逃走哈哈哈哈 J^U#dYd

這個時候的棄性格已經變了，算是棄+武合併吧，我覺得他不會像以前那麼任性強勢（真的嗎？）而且蔥花在他面前消失兩次，他真的怕了，也就是表面上裝強勢，實際上很寵很疼蔥花的

其實對於棄和蒼來說，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經歷，偶爾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改變後的（尤其是棄，他是神，記憶比較長，兩條八千萬年的記憶合併，他腦子要爆炸了）。後面有個番外，棄總醒來之後發現蒼沒在身邊，突然分不清到底哪個記憶是真實的了，以為蒼沒了，他還是在原來的世界線，傷心的嗷嗷亂叫，要毀天滅地，結果衝出門發現蔥抓螃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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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4樓accept于2024-04-05 16:24發表的 : L0}"H .
没事的，太太慢慢更，好粮要慢慢吃。看到太太说有和青宫客的联动，好好奇接下来的剧情，希望我可以get到联动点（另外，我蛮期待同修们对弃总“强取豪夺”式提亲的反应） Gt'%:9r

哈哈哈哈好，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寫到。三次元壓力好大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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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7樓悠之于2024-04-07 15:20發表的 : =F6J%$
啊啊啊啊啊！好傲娇的弃总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啦可爱死啦！（弃总:（叉腰、嘟嘟嘴）我要你做我皇后！葱花:知道了知道了……（叹气扶额）) ))<3+^S0V\

反覆回味道友這幾句哈哈！太可愛了。棄貓：（踹開門，叉腰，嘟嘟嘴）人類，以後你就是本貓的皇后了。蒼：（嘆氣，無奈）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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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9樓容殷67于2024-04-09 14:08發表的 : u9J;OsnHK
人家提亲:花红金艳送礼低头弃总提亲:打老头拆屋子放狠话 9 u{#S}c`

棄總也會送禮的哈哈哈，要過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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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8樓惘問于2024-04-07 20:23發表的 : wUab)L
好好笑嘴巴上說不過同行了一段那追到人家家裡還把人家門拆了的是誰啊，好難搞的大毛咪，蒼順毛之路險阻重重 npZ=x-ce

雖然難搞，但是蔥花是馴貓高手，拿捏大黑貓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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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46樓ssssqiaorl于2024-04-07 01:32發表的 : Q u{#4qToA
好看好看，看的好爽！！！！！！ f3h^R20qmO

謝謝賞文！

[ 此帖被終朝采藍在2024-04-10 00:4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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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樓發表於: 2024-04-10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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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太太，太太更文辛苦了。小金在这章难得展现了“娘家人”的温馨叮嘱（？什么怪异的形容），不过小金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苍现在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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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樓發表於: 2024-04-10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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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4樓發表於: 2024-04-10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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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一个reaction来自局外人小金哎
早年间赭墨出场补上四奇架构之前，尘缘里对金鎏影的设定是从儒门交换到道门，但一直维持着一身儒门的做派和道门格格不入。可能一个方面结合的是剧里昭穆尊所属的公法庭儒法不分家，一个方面金鎏影的脾气和思维的确是儒者追求的权与治，以至于各个创作中金鎏影形象里的“儒”元素延续到了现在（我前两天刚好才看完一篇来着…）
希望这个允许小金不必为太上忘情所扰可以大展拳脚的新世界，能成为改写曾经恶果的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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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樓發表於: 2024-04-10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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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提亲方式，倒也很是弃总风格呢。很期待魔界那边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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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樓發表於: 2024-04-11 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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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53樓accept于2024-04-10 09:51發表的 : 4|PNsHXt
摸摸太太，太太更文辛苦了。小金在这章难得展现了“娘家人”的温馨叮嘱（？什么怪异的形容），不过小金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苍现在是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xL

嗷！謝謝道友一直以來的支持呀。哈哈蒼也不算食物鏈頂端，畢竟最後還是被棄總吃掉了。不過他的確是個馴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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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樓發表於: 2024-04-11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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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54樓prayer于2024-04-10 16:31發表的 : \M@9#bd
没想到第一个reaction来自局外人小金哎 vkQ81PEt
早年间赭墨出场补上四奇架构之前，尘缘里对金鎏影的设定是从儒门交换到道门，但一直维持着一身儒门的做派和道门格格不入。可能一个方面结合的是剧里昭穆尊所属的公法庭儒法不分家，一个方面金鎏影的脾气和思维的确是儒者追求的权与治，以至于各个创作中金鎏影形象里的“儒”元素延续到了现在（我前两天刚好才看完一篇来着…） p^=>N9
希望这个允许小金不必为太上忘情所扰可以大展拳脚的新世界，能成为改写曾经恶果的善因。 %TO=]>q

是的金鎏影很明顯是儒元素占主導⋯說實話我覺得把他排在道門有點強行。但沒辦法，只能生拉硬扯，編了一個「在世修行」的理由，其實在世修行也不該是他呈現的這個樣子。害，反正就是個圖一樂的小黃文，就這樣吧

我寫這段其實有點猶豫，一方面金做過那麼多壞事，一方面這些事又都不存在了，蒼在再次面對金的時候，會是什麼態度呢？說實話我揣測不出來⋯⋯不過，鑒於蒼劇中願意給金機會，那麼我想蒼也是可以放下那段往事，諒解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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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樓發表於: 2024-04-11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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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655樓lvbiziying于2024-04-10 21:40發表的 : qbrf;`
这样的提亲方式，倒也很是弃总风格呢。很期待魔界那边反应呢~ 6usy0g D

哈哈哈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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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樓發表於: 2024-04-11 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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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和親 3

蒼的行囊不多。六絃之首雖然吃穿用度都屬上乘，卻並不鋪張。清點之後，蒼發覺自己需要帶的，除了從不離身的怒滄和白虹，只有幾套換洗的衣衫，幾本常讀的書冊，一套茶具與一座小型的煉丹爐而已。然而一眾同修送的大大小小的禮物卻讓蒼不免有些犯愁。他的行囊，著實沒有太多剩餘的空間了。

臨行的日期將近了。終於將玄宗大大小小的事務親力親為地處理完畢，蒼才有空稍作歇息。銀鴒數日前從異度魔界回返，然而像是受了驚嚇，從此一蹶不振，整日在桌案上無精打采地趴著。蒼將窗邊的綠植重新擺放了位置，不小心又驚動了銀鴒，後者撲簌著翅膀，戰慄著從窗沿跌落在地。

「唉。讓你受驚了。」蒼嘆了口氣，將銀鴒小心地捧在手心，重新放回它以往小憩的窗沿。午後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房中，在潔白的羽翼上灑上一層溫暖的金黃，這才讓銀鴒稍稍安定了些，在道者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撫摸中陷入難得的安眠。「是吾大意，不該讓你獨自去送信的。」

只是這千年老魔和一隻鳥較什麼勁？

蒼深吸一口氣，透過錯落有致的細竹望向窗外的山坡。其實他知道自己比銀鴒好不了多少。當回憶被再一次牽動，每每想起最後三十天那飽受折磨凌辱的經歷，在黑暗中孤注一擲地走向一個曾注定無解的局，蒼發覺他還是難以壓抑自己的真實感受，以及對棄天帝的觸碰本能的抗拒。

真實的記憶給全新的身體帶來根植於內心深處的本能。那是他只能以過人的自控才能掩蓋的痛苦、恐懼以及抗拒。事實上，蒼並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的足夠好，好到不留痕跡。

他真的還能接受棄天帝嗎？

漫無目的地遐想著，忽聞有人叩門。蒼推開雕花精緻的木門，迴廊裡赫然站著赭杉軍與墨塵音。再歷一世，雖容顏不曾邊染風霜，兩位先天高人與蒼記憶中的並無二致，依舊清風朗月，通透豁達。

「蒼，吾與好友再來看看你。」赭杉軍道。

蒼微微一笑，「二位請進。」

幾人進了屋，在茶案邊落座，蒼取了一套備用的茶具來，「怕是不得已要怠慢二位。吾常用的那套已經被打包收入行囊了。」

「蒼，你同吾與好友說什麼客套話。」赭杉軍聳了聳眉。

言下之意，幾百年的好友，兩世的並肩作戰，他們之間還用得著客套嗎？

蒼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泡了茶，「是蒼說笑了。」

「都說六絃之首茶藝非凡，可惜吾這個做師弟的，卻無福多消受了。」墨塵音打趣道，「便宜要被那千年老魔占去了。想到這裡，吾與赭杉為絃首頓覺不公，想著在絃首臨行前再來看看。」

「哈。」

談話間，赭杉軍從身上取出一塊綢緞包著的狹長物件，有三四寸長，紅色的緞面繡著金色的祥雲，看上去頗為喜慶。「蒼，這是送你的。」

「你們不必如此。」

「哎呀，絃首不會是嫌禮輕吧。」墨塵音笑道。

「哪裡。那蒼只好卻之不恭了，這是？」

「給絃首的嫁妝啊。」墨塵音一笑，也取出了自己帶來的禮物。依舊是紅綢繡祥雲紋，形狀卻是圓形的。

「好友又說笑了。」赭杉軍道。

「哪裡，其實塵音說的也不算錯。」蒼從赭杉軍手中接過，細細端詳著。這是一把短刃，銀光洗練，粗礪剛直，沒有一絲一毫裝飾，卻貴氣逼人。

「臨時打磨的，獻醜了。」赭杉軍道。

「多謝。」

「必要的時候防身用，貼身帶著不易被察覺。」赭杉軍耿直地繼續道，臉頰卻微微紅了，「比如⋯⋯呃，那個，不方便用劍的時候⋯⋯」

墨塵音不露痕跡地踩了他一腳。

「好友的心意，蒼收下了。」蒼一眼便看出刃尖凝聚著赭杉軍深厚的修為，必是以修道之人的心血淬煉而成，絕非一朝一夕便可打磨。他並未戳穿，而是將這柄短刃鄭重地收緊懷裡。

墨塵音帶來的是一面銅鏡。「哈，吾的千里傳音之術今日可算是派上用場了。絃首若是想念了故鄉的景與人，可以同吾與好友多說說話，也算是解解悶。」

那銅鏡打磨的極其平整光滑，與赭杉軍帶來的短刃不同，銅柄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亦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蒼鄭重地收下，「多謝⋯⋯二位。能有你們，是蒼之福。」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一時間誰也沒有言語，像是被淡淡的離愁別緒所牽絆，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一段似真似幻的悠長往事。

「蒼⋯⋯」赭杉軍深吸一口氣，還是問出了口，「你真的⋯⋯無妨嗎？」

蒼向來行事果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經歷了「前世」那一遭，如今回想起來，赭杉軍仍心有餘悸。「你真的⋯⋯還能接受他嗎？別勉強自己。」

「是啊，絃首⋯⋯依吾看，此事未必沒有轉圜的餘地，尚未到需要絃首自我犧牲的地步。」墨塵音也道。

蒼嘆了口氣。在這兩位同修好友面前，他知道自己無需隱藏內心的真實感受，「吾沒得選。他那樣的性子，吾若是不去，指不定又要作出什麼麻煩來。吾去了，也算落個讓眾人安心。這樁買賣，玄宗不算虧。」

「可是卻委屈了好友你。」赭杉軍眸色黯然，遲疑著問道，「他⋯⋯會強迫你嗎？」

「不知。」蒼嘆了口氣，垂下長睫，遮去眼底的神色，「聽從天命吧。現在的他，終究是比以往要容易相處許多。」

「那今後，絃首還能有回來看看的機會嗎？」墨塵音問。

蒼苦笑，「不知。」

赭杉軍欲言又止，卻聞蒼話鋒一轉。

「⋯⋯不過，若是沒有機會，就創造機會。吾與他博弈了這麼久，多少也算摸清了路數，總不至於落了下風。二位不必為吾擔憂，六絃之首會無恙的。」

***

伏嬰師最近頭疼得緊。

和親書上，玄宗開出的條件，一件比一件難辦。其一，要魔界賠償玄宗黃金萬兩。其二，大婚後魔界要進行風俗改革，所有魔物未成年前必須去玄宗修道三年，方可進行成年禮。其三，玄宗也會進行相應的文化改革，所有見習道生都須來魔界修習魔界史，合格者方能回返。

更令伏嬰師頭疼的是，如此荒誕的條件，魔皇竟然大手一揮就應允了，說什麼「都依他」，全然忘了自己上一秒還振振有詞「不就是個道士，至於嗎」。清點了國庫空虛的帳目，伏嬰師只覺無奈不已，只得硬著頭皮向這位自相矛盾的異度魔皇再次諫言。

「魔皇，冊後乃大事，事關魔界未來，伏嬰不得不萬分慎重。」

「又怎麼？」

「這和親書上所列之條件，怕是有失公允。」

聞言，金藍異瞳緩緩睜開，不悅地審視著伏嬰師，「嗯？說。」

「這第一條，異度魔界如數賠償玄宗近日損失，折合黃金萬兩⋯⋯伏嬰懷疑其中有詐。」

「⋯⋯」棄天帝突然語塞。

「玄宗有什麼損失能值得黃金萬兩？怕不是要狠狠敲詐魔界一筆，不得不防吶。」

「⋯⋯黃金萬兩便萬兩，賠給他們就是了。」棄天帝悶悶地說，「這有何難？再說那個什麼⋯⋯彩禮是吧。彩禮也是要籌備的，一起算吧。不能折了吾異度魔界的顏面。」

「⋯⋯倘若魔皇對魔界的民生有半點關心，就應當了解，異度魔界目前面臨巨大的財政赤字。黃金萬兩⋯⋯怕是捉襟見肘。」

「有這回事？吾怎麼不知道？」棄天帝懷疑地問。

伏嬰師淡定地緩緩道，「⋯⋯因為魔皇對魔界事務向來不聞不問。」

「怎麼，伏嬰師，你是在責怪吾嗎？」

「⋯⋯伏嬰不敢。」

「哼。你們幾百年前不是派了個先鋒，去苦境考察通商機會嗎？結果如何了？」

「⋯⋯他失聯了。」伏嬰師簡短道，省略了吞佛童子放火燒了僧人的寺廟被扣押一事。「因此通商一事未能開展。」

「⋯⋯還有別的通商路線嗎？」

「暫無。」

「和道門沒通商嗎？」

「甚少。他們衣食住行都太淡泊了，齋居蔬食，粗茶淡飯，事事講究清心寡慾，魔物吃不慣，也用不慣，沒什麼好合作的。」

棄天帝皺了皺眉，「那這些年，魔界的收入來源是什麼？」

您總算知道過問了⋯⋯忍住內心腹誹，伏嬰師緩緩道，「種田。」

「種田？」魔神英挺的長眉皺得更緊了。

「不能興起戰爭，通商之路又重重阻礙，只有發展農業。然而魔天性喜愛戰鬥，將士們對此頗有微詞。」

棄天帝大手一揮，「種田就種田吧。」

伏嬰師：「？！」

「財政緊張那就開源節流！怎麼，用得著要吾教嗎？」

「伏嬰不敢。」

「哼，那就去籌辦！」

「怕是將魔界上下的財富都收斂了來，也填不上這個數目。」伏嬰師淡淡地出聲。

棄天帝閉著眼，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理虧。「那就去想辦法！」

「是⋯⋯」

「還有問題嗎？」

「然而這第二個條件，冊後之後，魔界進行風俗改革，恐怕也值得商榷。」

「又怎麼？」棄天帝不耐煩地問，「沒完沒了！」

伏嬰師不疾不徐地鎮定道，「所謂『魔界所有魔物成年前須入玄宗修道三年，作為交換，玄宗也會派見習道生來學習魔界歷史文化』⋯⋯吾皇，此舉怕是牽扯甚多。」

「現在的日子太無聊了。多點新鮮感，也不錯。」棄天帝點評道。

「⋯⋯魔皇，您是認真的？」

「吵死了。」棄天帝寬袖一揮，優雅地靠在了椅背上，「還有別的事嗎？沒有就退下吧。」

殿外暮色漸漸退去，最後的一點餘輝落在毫無笑意的俊美容顏上，美得如同墜入地獄森羅的天神銅像。

那是異度魔界畢生追隨的神明，睥睨天下的絕代風華足以讓每個執著的魔物都虔誠地匐匍著跪倒在地。

半晌，伏嬰師嘆了口氣，「是，魔皇。伏嬰這便去操辦。」

事已至此，顯然，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

棄天帝已經很久沒回六天之界了。再一次回來時，太陽神正在呼哧呼哧地擦著星軌。

這次他最終還是留了他一命。顯然這並不是出於「善心」——天界武神可沒有那種東西——而是因為漫長而永無止境的生命，遠比神形俱殞要更加痛苦。而他，對此深有體會。

那樣漫長而無望的等待，那樣枯燥而無意義的命運，每每回想起，都會牽動深可見骨的陳年痛楚。

作為懲罰，這位時序之神將被永遠地困在星軌之中，重複著一日又一日相同的命運。

「久見了，毀滅與再生之神。」

「九見了，時序之神。」

太陽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略顯訝異，「武神，你竟然開口說話了。」

「⋯⋯哼，少廢話。吾懶得同你浪費唇舌，今日來是要你做一件事。」

「哦？」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份。」棄天帝卡了下殼，只好借機優雅地背手轉身，「在你的星軌上添上幾筆，給吾的魔界添點財運。」

「⋯⋯這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你還敢討價還價？！怎麼，時序之神也有掌控不了的命數？」棄天帝反諷道。

「⋯⋯非是吾不能為，而是這命運不可輕易改動。財運添了，雖然能解決一時之急，長久來看卻會造成更大的隱憂。」

「怎麼？」

「⋯⋯比如，通貨膨脹。」

「？」

「⋯⋯是你家的那個小道士要求的吧？」

棄天帝不滿地轉身，審視著太陽神，「怎麼，你好像很了解他？你還敢提。」

「只是斗膽一猜。你莫不是打壞了人家宗門的東西，找上門要你賠償了吧？」

「哼。」

「照吾看來，他未必是真心要你賠償巨額數目。倒不如好好想想，玄宗最需要什麼。」

棄天帝酸酸地說，「⋯⋯看來你很了解他。你自負的語氣，令吾厭惡。」

「⋯⋯武神，這不是你今日來的重點。」

「罷了。」棄天帝大度地寬袖一揮，「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吾懶得同你計較。總之，這事你別想撇開干係。」

太陽神微微扶額。不就是來要彩禮嗎？「知道了。你要的東西，吾會在時機到來時給你備好。」

「算你識相。」

「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你吾之間又有何話可說。」

「哈。」太陽神意味不明地一笑。

棄天帝微微一頓，「⋯⋯以後，吾也許不會再回六天之界了。」

「⋯⋯話可不要說的太早，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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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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