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6 [佾曲]曲中佾風．第三十二章(完)．55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6 [佾曲]曲中佾風．第三十二章(完)．5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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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歪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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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50樓發表於: 2017-04-20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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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 * *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神劍現光華，灰衣染血，直刺心臟。

梟雄的身影依然屹立不倒，邪冷的瞳裡還透出同歸於盡的殘毒。

.

梅殤落，東風殘，九州萬里望平生。

白領灰袍的冷峻青年，極致之力灌入掌風，最後一招，頓時斷送了敵人意欲正邪俱焚的全力一搏。

高大妖邪，頭戴寶冠的邪神，不甘願地邪吼一聲，嚐著死的滋味，失去所有景象的感覺，被巨大的掌風擊中，朝向仍在運作，發出著金色光波的雲陣跌去。邪神跌入雲陣時，只見他的身子直接被雲陣托在正中心，被三百六十度地急速捲動，剎那的停止後，瞬間爆裂。

哀號一聲，炸碎的軀體，衝出無數的魂魄，綠色、暗藍色、黑色、紅色，色色繽紛，到處亂竄，像是無數個彈力極強的小球在雲陣內亂衝亂撞，彼此為敵。隆隆的轟然巨響，加之細微的波滋波茲似雷雨之怪聲不斷。

愈來愈弱的雲陣，此時卻是慢慢吸收融合了無數的魂魄，金光沖天，逼得眾人護眼遮光。

.

佾雲懷中抱著逐漸冰冷的曲雲，仍然止不住哭聲。他瘋狂地緊抱著他，佾雲劍早已甩到了地上。邪神已伏誅，韶雲跟瑟雲二話不說，立即奔上前去找佾雲與曲雲。

早已聽到佾雲哭得如此悽楚無助，兩人心下已然明白，只能呆立在旁。終於，瑟雲忍不住，跪倒在地，淚水直流。韶雲難掩悲愴，想要按上佾雲的肩，卻被佾雲躲開。

半花容手持神劍，仍然留在當場，猶在考慮下步棋該如何走。素還真知道自己無法分擔他們的悲傷，佇立在旁，監視半花容的行動已是他唯一能幫他們的事了。天魔跟白無垢頓覺尷尬，向素還真告辭之後，就回轉魔界了。

.

遠方哭聲未停，嘆息聲不止，而東陵少主無言地望著充斥著詭異金光的雲陣。

「誅邪之日」，卜卦之果已成，那麼「精魂返巢」，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陣內灌入的精魂之氣仍在運轉，逐漸被雲陣裡的雲氣給同化了。難道說……？

「佾雲！」東陵少主忽喝一聲。佾雲充耳不聞，無邊無際的哀傷，已經將他的世界包得慘黑一片。

東陵少主只得飛身竄到佾雲眼前，韶雲、瑟雲根本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阻止。

佾雲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只能低聲道：「請你原諒我。我現在沒辦法跟人溝通……」他別過頭去，一張蒼白的俊臉上血淚遍布。

「你聽我說。」東陵蹲下身去，把佾雲的身子強迫扳向自己。他用力地望進佾雲失神絕望的瞳孔裡。「你懷中的兄弟，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啊……」瑟雲、韶雲聞言，頓時呆住了。

佾雲迷茫錯亂的瞳孔漸漸恢復了焦距，東陵少主的臉在面前，愈來愈清楚。他急促地啞聲道：「東陵，求你救曲雲！」情不自禁，佾雲眼眶內流出的淚又更急了。
我知道你通曉延命術，我知道你懂奇門八卦，你說有機會，便有機會！

.

本來一片黑暗的天地，像是被擊裂了一條縫，立即射透入一道陽光。

.

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燃起希望，又狠狠地被踏熄……求你了，東陵……

.

求你了，曲雲……

* * *

佾雲抱著曲雲的身子，深吸一口氣，讓雲氣流遍全身，也灌入曲雲的身體內。他慢慢地走入雲陣，一步步，踏上名為希望的階梯。

東陵看著佾雲入雲陣，便布置、點亮了八個方位的蠟燭，嘴咬一炷香，足踩八卦，發出數道氣波，讓雲陣內的精氣聚得更攏些。

瞬間，雲陣的內部變得完全透明了，只被半透明的精氣包圍。

半花容看著東陵少主的動作，以及佾雲懷中緊抱的曲雲，馬上想起了那個男人──瀟瀟。他想到什麼似地，立即衝上前，去找停下動作，靜觀其變的東陵少主。

如果有瀟瀟，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不要權位，不要武功，不要尊嚴……

他急切地道：「你可以講解一下嗎？這是在幹嘛？」

東陵少主仍然注視著雲陣內的情況，正欲開口時，忽然，衝破了某個門檻後，漫天的精氣被導入了曲雲的身子。

佾雲感覺到曲雲扭動了幾下！

「曲雲！」他興奮地叫出口，發出的是剛剛哭成嘶啞破碎的聲音。臉上血痕淚痕還兀自未乾，佾雲忘情地緊摟著曲雲，低下頭用吻輕輕掃過他的臉頰。

「啊……」曲雲的雙唇微開，將醒未醒。忽然間，他又失去了動靜，鼻息又無。佾雲又驚又痛，難道，要他再燃起希望又被踏熄？得到、失去、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這樣的折磨，他承受不起，他承受不起！

東陵少主往前踏了幾步，向佾雲急道：「佾雲，跟他講講話！快……！」

快醒來，快醒來！快突破界線！需要一些能傳達到他心底的話！

佾雲又正自悲傷時，一楞，才慌張地開始想著要說什麼。

「拜託你……醒來好不好……醒來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去……你答應我的……」泣不成聲，緊緊握住了他的雙手。「加油……加油！」

精氣仍在四周迴旋，加持著曲雲忽醒忽昏的魂與魄。流動著，包覆著雲氣，吸附著雲氣，半透明的流紫金色在兩個交纏的人影上流竄。

「……我該跟你說什麼呢……」佾雲雙目蘊淚，哽咽，雙唇顫動不已。「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我什麼都想不出來……好多好多回憶……」

美麗的秋，楓紅醉人，夜色月景，沙沙簌簌的落葉聲，潺潺的溪流聲，你閉上雙目，十指交按在笛管之上，朱唇輕啟，奏出優美跌宕的音律，輕快的小曲；我提著長劍，在樹旁溪旁，在空中翻騰，在風裡馳騁，劍閃白光，炫成了一個個交錯的圓圈兒，呼呼響動。月兒彎彎，昏黃點點打落在你我與天地之間，輕風徐吹，醉中真意，任真逍遙，豪氣疏狂……

「我們回去，回去十分秋悟……我們住下……我們每天一起舞劍奏樂……我們薄酒臨晚風……我們白頭偕老……好不好？曲雲，你說好不好……」

佾雲把曲雲的雙手托起，磨蹭著自己的臉龐。曲雲蒼白的臉上，漸漸地，慢慢地，血色再度恢復，雖不到非常紅潤，但卻像是薄醉之紅；靜靜地，無聲地，曲雲的嘴角勾出了足以撼人心絃的微笑。

素還真這才恍然大悟，佾雲最放不下這個兄弟的理由；韶雲又是感動於佾雲的溫情直白，又是驚詫著佾雲與曲雲……明明是最不合的兄弟，何時產生了愛情？就算遲鈍如瑟雲，對於佾雲此刻的行為與告白也清清楚楚──佾雲深愛著曲雲，他要的人，非曲雲不可，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取代，一如他之於傾天紅；而半花容，萬萬沒料想到佾雲如他一般，心上人是名男子。他的心中，嫉妒、感動、震撼、感嘆並存。

「曲雲，我們，一起回去！」

倏然間，曲雲睜開了雙眼。正欲開口，佾雲卻用手指急速卻不失溫柔地按住他的唇。

曲雲瞪大了眼睛，宛若初生嬰兒般掃視著這個世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上方的佾雲。平日總是優雅瀟灑的佾雲，此刻卻是浴血滿身，狼狽不堪，淚流滿面，嘴角斜帶著激動到抽動不能停的笑容。受到四面八方雙雙眼睛注視，好像回到了那夜，他無力地任由佾雲緊摟他在懷中。但是這次，他並未羞惱，並未抗拒，也未發窘，只是好像了解什麼似地嘆息了一聲。

.

佾雲虔誠地感激著上蒼的垂憐與賜予。激動著，淚水又無法克制地落下，才剛轉醒的曲雲望著佾雲，一時無言了。

真實的感受懷中心上人的身體逐漸恢復機能，發熱發出氣息，卻是真實得太虛幻。

佾雲抬首，仰望著藍天，望進那無邊無涯的藍裡面。數朵白雲飄過，一朵、兩朵、三朵……總共八朵。

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感謝老天。

再度低下頭去，又是幾滴淚珠灑落。

老天，這可能是他一生中流下最多眼淚的日子。

謝謝各位的小花與回覆，是我寫作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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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51樓發表於: 2017-05-04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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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 * *

見曲雲轉醒，素還真、韶雲、瑟雲一陣歡呼。瑟雲甚至激動地抱住了韶雲，忘情地邊流淚邊大叫：「好！好！太好了！嗚嗚嗚！」

連素來冷漠的東陵少主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像是冰雪融化般。過了好一會兒，他轉身向目瞪口呆、羨慕不已的半花容道：「邪神吸收、融合的精氣又再被同是以精氣布置的絕頂陣法‧雲陣給吸收，轉化為雲之氣。理論上，死亡不超過七七四十九天的人，都有可能吸收精氣，化為能量，拉回自己散失的七魂六魄。」

心念閃動，半花容急道：「那麼，沒有雲氣之人有辦法救回嗎？」

「只要是有與雲氣接觸過的人，本身功力又夠強，就有機會。」

「什麼！再說一次！」瑟雲忽然叫道。

半花容這時才嚇了一跳，他太過專注，激動得渾身發抖時，瑟雲不知道何時竄到他們身邊，也聽著東陵少主解釋。

韶雲也過來了，本來是要感謝東陵少主的指點，曲雲才得以回陽，卻先敲了瑟雲的腦袋一下，大哥對小弟的風範盡現：「沒禮貌！」

「無妨。」東陵少主有想笑的衝動。老天，如果今天是佾雲流下最多眼淚的日子，那麼今天應該也是自己笑最多次的日子。「我再說一次。死亡不超過七七四十九天，而且是非自然死亡之人，七魂六魄並未完全消散，就有可能借助精氣的力量將自己的魂魄尋回。有雲氣之人最好，沒有的話，起碼也要與雲氣接觸過。另外，屍體盡量完整，不然裝靈魂的軀殼破損得太嚴重，還是有可能再度死亡。」

「啊！」三個人，同時想到了三個方向。

.

「霓雲、仲雲、遊雲！」

「瀟瀟！」

「傾天紅！」

.

韶雲立即化作虎頭雲，朝著雲山後面的冰雪雲峰奔去；半花容狂奔，朝向雨風飄搖的方向；瑟雲使出「浮雲掠空」，往十里南風闕疾馳而去。

半花容知道希望可能渺茫。因為瀟瀟雖與佾雲長時間相處，但終究不是雲門之人，能觸染的雲氣有限；再者，瀟瀟的屍體在雨風飄搖，很可能已經毀損或腐化。但是，有機會，即使如蜘蛛絲般的細微，他也不會放棄！

瑟雲則是想起傾天紅在哭影走廊跟自己以及曲雲圍殺暴風君之前，三人有交換過彼此的真氣氣流，以求默契與合招時的威力。這麼說來，沾染、甚至交流過雲氣的傾天紅應該很有希望吧？

首先回來的當然是韶雲。三雲的屍體，只在雲山的另一處──冰雪雲峰。因為冰封在氣溫極低的地方，三雲的軀殼保存十分良好。

佾雲見狀，扶著曲雲出了雲陣。曲雲此時毫不推辭，小鳥依人般地靠在佾雲身上。

先把三雲的軀體在雲陣內放下，韶雲拍了佾雲的肩。他咧嘴一笑，豎起了大拇指。

佾雲微笑，空出的另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一切盡在不言中。

* * *

佾雲抱著曲雲到了先前才被無數亂流掃過的一顆倒樹旁坐下，旁邊不遠有條小溪。曲雲放鬆地倒臥在佾雲懷裡，恢復血色的臉上仍是有些蒼白。佾雲眷戀極深地撫摸著曲雲的臉龐。

「看你手足無措的樣子也不錯。」曲雲虛弱卻毫不疲憊地笑著，也不想想自己剛剛才從鬼門關被拖回來。「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挺有趣的啊！」

「有趣什麼啊，曲雲，我差點嚇死了。」

「好啦，你快講解一下。」

佾雲便快速地轉述了東陵少主的方法。曲雲目光閃動，低低地淺笑一聲：「想不到你到處亂交的這個朋友還不錯嘛！若每個都像瀟瀟、半花容，那還得了！」

給你念、給你罵、給你玩、給你調戲，我什麼都給你。你能回來，你能陪在我身旁，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了。溫柔綿長，轟轟烈烈，臨危瀕死，生離死別，什麼都體會過了。這一生，最美的事情，還是，愛過你。

「曲雲，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佾雲溫柔至極，撕下一塊還算乾淨的衣袖。他用內力激起小溪的水花，讓它噴過來，自己就不用放開懷中的紫髮人去沾水了。潤濕了，低下頭來，幫曲雲擦拭著充滿污血的臉龐。

「內傷還有點痛，不過沒事了啦。」曲雲看著佾雲擔心的面孔，不禁道：「你自己受傷也不輕耶！」

「小傷而已。」佾雲看著曲雲為自己擔心的面孔，又甜又軟溫暖至心底。他用指點了曲雲幾個治傷大穴後，一刻都再等不得，馬上摟住曲雲，想要再度吻上。

曲雲臉上一紅，推開了他坐起來，喊道：「佾雲！」

「恩？」

「……這、這邊……還有別人在！」

「曲雲，他們都知道了。」

「啥？」

佾雲只是格格輕笑。

曲雲負氣地站起身來，就要去看兄弟們復活的狀況。曲雲連站都站不太穩，更別說走的了，一路跌跌撞撞。佾雲也急忙站起，跟上，時不時的扶著曲雲。

.

只見雲陣之中，東陵少主頭冒白氣，運功耗元，幫助韶雲與雲陣凝聚精氣。素還真則是不斷地用真氣穩固雲陣的陣眼，讓瘋狂運轉的它不要亂動。

仲雲死前從「萬里河巒一黃沙」恢復後，因為心臟中了「雨飄紅」，無法負荷突然恢復的身材而死亡；遊雲被葉小釵一劍穿喉而身亡，喉上的傷口已由韶雲縫合。兩人的屍體雖算得上完整，但仍要雲氣慢慢修補。

所以第一個回魂的是霓雲，因為他是被瀟瀟的電掌瞬間通過心臟，麻痺而死，幾乎沒有其他傷口。饒是如此，霓雲本已死數十天，不比曲雲，就算復活，仍是昏迷不醒。

「沒事，只是需要睡一下，方能清醒。」東陵少主一探霓雲的脈象，道。

「我可以加入幫忙嗎？」曲雲忙道。

「你也才剛被救活，還是我來吧。」佾雲雖是不安於曲雲的傷勢，但仍是輕聲細語地道。

東陵道：「你們兩個能發出多少雲氣護陣就發出多少，但不要勉強。」

有了「行家」的話，兩人不用再爭辯，就開始了一陣忙碌、運功。再來，仲雲與遊雲全身同時恢復了運作，只是如霓雲般沉睡。

探過脈象，確定他們身子開始回暖後，佾雲與韶雲激動地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像孩子似地。也是興奮無比的曲雲明明就很想加入他們，卻是一貫地矜持著，抱著胸看著韶雲與佾雲兀自掙扎著，嘴巴還口是心非地繼續念「難看死了，像兩個瘋子」。

素還真與東陵對望一眼，相視而笑。雖然對彼此還陌生，但已產生了戰友之外的情感。這種感動，無法以言語形容。

.

隔了不到數秒，瑟雲化回人形，抱著傾天紅的身軀回來了。韶雲、佾雲、曲雲各抱了一個兄弟，將他們放到樹蔭底下後，韶雲、佾雲脫下披風蓋在他們身上，讓他們靜靜睡著。

回到雲陣旁後，看著瑟雲慌忙把傾天紅泡入雲陣的精氣氣海之中，韶雲忽然道：「真是奇了，傾天紅的身體並未腐爛，只像是昏厥一般，也沒有發臭。」他抓抓頭，十分不解。霓雲、仲雲、遊雲是被放置在終年凍結的冰雪雲峰才能保持不壞，但傾天紅可是他親眼所見，葬在土裡的啊！

「傾天紅是葬在哪裡？」曲雲忽道。

「十里南風闕，暴風君的旁邊。」

曲雲跟他一樣，抱著胸凝視著瑟雲的動作，緩緩開口道：「我知道為什麼了。」

「喔？」

「半花容對暴風君的軀殼下了藥，才能長保屍體不腐爛。而傾天紅葬在暴風君旁邊，藥力在泥土裡傳導給了傾天紅。如果現在挖開暴風君的墳墓，說不定暴風君還是像沉睡的人一般。」

聽了曲雲合情合理的推測，韶雲不禁感嘆道：「是瑟雲將傾天紅葬在暴風君旁邊的。」他抬起頭來，望向悠悠蒼天。

佾雲感動地接口道：「這是不是叫做，好人有好報呢？」

「明明是傻人有傻福。」曲雲哼了一聲，仍掩飾不了他心中的激動與感動。

「哈。」韶雲笑道。曲雲的個性還是沒變啊！真是死要裝。「希望傾天紅能醒來。」

「別說笑了，先幫忙吧。」曲雲一笑，立即與韶雲、佾雲加入雲陣的護持中，發出全身的雲氣。

東陵少主沉聲一喝，手捏法訣，足踩八卦，雲陣的位相再變，八個門的雲氣頓時導入傾天紅的身體之中。就如仲雲、鐘雲、遊雲醒來時一般，天際中射來一道有些透明的紅色氣流，迅速地竄遍了傾天紅的軀體，紅色的人兒在瑟雲懷中緩緩張開了眼睛。

「呀……呀……」傾天紅才剛恢復意識，眼前不清不楚，喉嚨也只發出嘰嘰咕咕的怪聲。

突然之間，她腦袋裡閃現的是──

「半、花、容！」傾天紅杏目圓睜，咬牙大吼道。瑟雲吃了好大一驚，懷中人兒才剛恢復意識便從他懷裡脫出，一躍而起。她似乎以為她手中還有雙劍，雙臂齊出，一陣亂轟，左手手掌就狠狠打中瑟雲的鼻子，敲得他頭昏眼花。

「傾天紅！妳醒醒啊！」瑟雲摔倒在地，用雙手可憐兮兮地摀著鼻子，但鼻血還是泊泊地流下了。喔！蒼天不仁啊！為什麼他總是要以狼狽的樣子給傾天紅看到？

「……唔……唔……瑟雲？」神魂方定，傾天紅這才看清眼前之人是瑟雲。「奇怪，我不是正跟半花容……哎，不管了！」傾天紅焦急地過去，蹲下，扶瑟雲坐起。「抱歉！你有沒有怎麼樣啊？」

「……我沒事……」如果這樣就可以換來美人兒真誠的關切注目，我瑟雲再多挨個三百下也沒問題啦。

「哎呀！瑟雲，你流了好多血。」傾天紅著急地托著瑟雲的腦袋後仰，馬上撕下身上一塊衣襟，按在瑟雲的鼻頭上，快速卻細心地為他擦拭。而瑟雲像是癡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是夢，我不要醒不要醒不要醒……呵呵呵呵……

曲雲瞄到瑟雲那癡癡傻傻的迷戀樣子，正好笑著，心中馬上被一絲絲暖流包圍。他微微一笑，望向佾雲。兩人像是心靈交會般，同時轉頭看向彼此，深

深凝視進對方的眼眸裡。

瑟雲正喋喋不休，賣力地向傾天紅解釋一切。傾天紅目不轉睛地盯著臉紅心跳的他，連聲應答。

「瑟雲，真的很謝謝你……」傾天紅面色酡紅，俏臉低著。

曲雲這時踏步上去，扯住瑟雲的衣服把他稍稍拽了過來，附在他耳邊低語道：「以後，由你負責照顧傾天紅。」

「嗯？」

「她不是雲門之人，功體現在還是非常紊散。她剛剛的確是使足了全力，你被打到卻只有流鼻血，你不覺得很怪嗎？」粗心的傢伙！我就好心提醒你！

「喔、喔！謝謝你，曲雲！」瑟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免謝免謝。」曲雲嘻嘻輕笑，又低聲了一句，頓時，瑟雲的臉脹成了蘋果般的紅。

看著瑟雲的樣子，曲雲又忍不住再笑了幾聲，揮揮手，走回了韶雲與佾雲旁邊。

「曲雲，你剛剛跟瑟雲說了什麼？他臉紅成那樣！」韶雲好奇地道。

「我說，那麼好的機會，沒有把到傾天紅，就不准回來雲門了！」曲雲想到了什麼，又笑了起來：「不對不對，就算把到，也不能回來，兩個每天在雲門放閃光，我的眼睛受不住的。」

「哈哈哈哈！」韶雲本來要用力拍曲雲的背，但佾雲怕韶雲把曲雲才剛恢復的身子拍散，便接住了他這一掌。韶雲一楞，突然醒悟，一臉賠罪地傻笑著，連聲道歉。

笑著笑著，韶雲的聲音突然就斷了，轉成輕嘆一聲。

曲雲與佾雲下一秒就明白了韶雲的嘆息。

閉上了一雙美目，曲雲輕嘆：「我知道，你在想鐘雲，對不對？」

「恩……我們七采總算是團圓了，就只差他了。」

「不管你身在何處，但願你平安如昔。有一天，能回來跟我們一起退隱江湖……」佾雲輕柔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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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樓發表於: 2017-06-02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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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 * *

正當眾人思念著鐘雲之時，半花容的聲音忽然響起。「哦呵呵呵。」

「恩？你回來了？」佾雲轉頭朝向聲源，瞬間錯愕了。「瀟瀟，你？」你不是在雨風飄搖自盡了嗎？

本來擔心瀟瀟的「屍身」可能已經嚴重損毀或腐爛，但現在連復活都不用了，瀟瀟根本沒死！

他們三人真的是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啊。半花容又是一陣格格嬌笑，這時眾人才注意到他又扮回了女裝，拿著香巾，只有臉上脂粉不施。

站得直直的，高大卻陰沉的瀟瀟仍是凍著一張冰雕似的俊臉，面無表情，連個聲都不吭，還是那副一個字都懶得講的樣子。

半花容壓壓他糾結的眉頭。「這樣會老的很快喔。好啦，我知道你不善於言辭，也懶得解釋，那就由我來說好了。」

「恩。」低低悶悶一聲。

「我趕到雨風飄搖，深入時發現瀟瀟沒有炸死，只是受了傷在石洞裡休息，就這麼簡單。」

「恩。」

「那你們就和好了？真是恭喜啊！」佾雲眼中盡是喜悅與感動。如果說人生的運氣是有限的，那今天就不知道用掉多少了啊！「但願我們兄弟能回到昔日。」

瀟瀟一向是不說廢話，今天也不例外。他沙啞低沉地突然開口道：「直到真正嘗到接近死亡的滋味，我才知道很多東西不是絕對。」緩緩地道，瀟瀟的表情雖然沒有巨大的變化，但是的確柔和許多。

睜眼，發現自己沒死成，在煙粉瀰漫、石崩山折的雨風飄搖，默然靜坐，任憑傷口自我療癒的瀟瀟，見到半花容來的時候，已經想開了許多許多事情。兩人無言許久後，終於由喜極而泣的半花容開口道歉。

白如霜也好，自在天女也罷，失去的無法彌補，但人生並不是用來填補過去的坑洞，而是要想辦法再蓋起更高更好的大樓。

「你們兄弟慢慢聊吧，我們走，韶雲。」拉了韶雲，曲雲轉身正要離開，不願打擾他們，半花容卻突然喊住了他們。

「等等。」

「有何指教？」恩，你們雲雨電和好就和好唄，現在仲雲霓雲遊雲都復活了，沒必要再跟你們兩個計較。

「呵呵……」半花容從懷中拿出一個捲軸，拋給了曲雲身旁的韶雲。「這是南柯夢地的路觀圖。地圖上南區第八室裡面有你們的兄弟。」

「鐘雲！」三雲齊聲驚呼。

「他發現了天下第一人的組織秘密，我監禁了他，本來是要當作對付你們時的籌碼的。」他豪氣地一甩頭，將一頭直長的酒紅色髮絲甩至腦後。「現在，不需要了！」

「半花容，多謝了！」又是驚異又是感激的佾雲朝半花容一拱手。

「天下第一人已滅，而我，」半花容眷戀情深地望了瀟瀟一眼。「打算就此退隱江湖。」

「正是如此。」瀟瀟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幫他接口道。

韶雲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佾雲。「你的傷勢不輕，也耗了許多真氣，我去！」隨即，雲門最急公好義的大哥化作了白色的虎頭雲，朝著南柯夢地急飛而去。

韶雲瞬間離去，曲雲只能搖搖頭。你又是打邪神又是救兄弟，論真氣耗損恐怕比佾雲還可能會虛脫。

「哦呵呵呵，接下來就沒我們的事啦！」

半花容回首望了望雲山，他眼中所見的卻是不讓他再留戀的江湖。他將腰間的神劍插在了泥土上。

「恩。」瀟瀟握住了半花容的手，兩人化作了紫色光點。佾雲望著漫天的紫色星海漸漸離去，呆立良久，心中皆是無可名狀的歡欣與悸動。

佾曲兩人執手相對，濃烈的愛意盡在眼波眼底。沉默良久，又有個聲音響起。

「沒事的話，素某也該告辭了。」一切穩定了，現在是他們兄弟的時間。

「素還真，神劍就勞煩你交還給葉小釵。」佾雲拔起了半花容留下來的神劍，交給了素還真。

「沒問題。」

「素還真，他日佾雲必再登門拜訪敘舊。」

「歡迎。」把神劍背到背後之後，素還真對著多年好友真誠一笑，抱拳。「請。」

「奉送。」佾雲與曲雲皆是一抱拳。

「不用。」

東陵少主看著離去的人群，高雅如梅花的潔白容顏，嘴角拉出淺淺的一條斜線。「佾雲，你的傷勢尚可吧？」

佾雲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多謝你，東陵，佾雲的掌傷只要情緒不過於激動，基本上已經穩定了。」

「恩……那現在的傷勢呢？」

「並無大礙。」

「既是如此，東陵有事待辦，也該告辭了。」

東陵額上熱汗涔涔，真氣內元損耗不少。佾雲的感激形於色，無須贅言。「十月之時，梅林泣血，當再會好友。」

「哈。就等你這句話。請了。」

兩人眼中交換的是，今生不變的堅定友情。

「請！」

.

送走了瀟瀟、半花容、素還真、東陵少主，佾雲才突然「啊」了一聲。他回頭看向雲陣。

曲雲慵懶地勾唇一笑，隨著佾雲撇頭回去瞧傾天紅。

只見傾天紅有些羞澀地偎在一臉傻笑的瑟雲懷中。

「她應該不會再去找半花容報暴風君、冷北海之仇吧？」

「她自己死過一次，又重新得到自己的幸福了，何苦呢？相信瑟雲，也相信傾天紅吧！」

「恩，看起來，傾天紅對瑟雲是有意思的。」

「癡情動芳心啊。還是那一句，傻人有傻福。」曲雲閒閒地道，聲音卻是又柔又暖。

「逝者已矣，報仇無濟於事，曲雲，這下，你是否能夠了解了？」佾雲忍不住問道。

曲雲哼了一聲，不甘心就這樣認輸地堅持道：「算半花容、瀟瀟、葉小釵他們好運啦！若不是兄弟們復活，我絕不善罷干休。」

眾雲、傾天紅的復活，讓他們兩個無須再爭執誅邪之役後，本來要面對的報仇計畫。非常明白曲雲拉不下臉的不甘，佾雲無比地感激著幸運之神的眷顧。

.

兩人正安靜地注視著瑟雲與傾天紅不知道在交頭接耳些什麼的時候，韶雲攜著有些憔悴的鐘雲回來了。傾天紅見狀，推了正不知道該不該放下美人去看兄弟的瑟雲一把，站起輕笑道：「快去找你的兄弟們吧，我不打擾了。」

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再笑道：「瑟雲，我在哭影走廊外等你！」

從那裡，她與瑟雲「開始」，這次，從那裡，再獲得重生！

被傾天紅的善解人意與體貼包覆得陶然欲醉，瑟雲開懷地咧嘴笑了。「不見不散！」

目送火紅人影化作橘紅色的旋風離開雲山後，瑟雲奔到了正在接受韶雲輸氣的鐘雲旁邊。

兄弟許久不見，眾人難掩激動。再來，清醒過來的仲雲、霓雲、遊雲也攜手來聚了。

雲門八采，義薄雲天，永遠的兄弟們，時隔多年，終於團聚！

「馬上來大宴一場慶祝如何？」最急性子的仲雲忍不住道。

「不行！復活的才剛復活，傷的還沒好！」韶雲的大哥風範再度出現了。

「什麼復活？」最狀況外的鐘雲發出疑問。

「哎呀，你錯過很多好戲呢！」

眾兄弟嘰哩呱啦，七嘴八舌，連平常最彆扭的曲雲也是不顧形象地陪著兄弟們大笑。即使如此，曲雲也不忘取笑著霓雲聽到他與佾雲被追殺時露出的失色表情，順帶損了佾雲一兩句，再惡劣地調侃著瑟雲對傾天紅有什麼打算。

.

悲痛欲絕，為了曲雲的死；緊張到幾欲昏去，為了曲雲的復活；不勝狂喜，為了曲雲的轉醒；激動難掩，為了眾兄弟的重逢。

天哪，大悲大喜的一天，像是做夢般不可思議。

佾雲此時對於人生，對於上蒼，只有無盡的感激與謙卑。

.

「咳咳，不是我要煞風景，」最關心眾人的韶雲忍不住打斷了眾雲發瘋似地聒噪。「佾雲，你傷勢也不輕，其他人，剛活過來的剛活過來，剛被釋放的還沒恢復元氣，眾人還是先治療、休養吧！」

「說的也是。」佾雲溫和地道：「韶雲，你也累了，也要休息啊！」

曲雲惡質但閃爍著兄弟之情的雙瞳望向瑟雲：「你呢，就趕快到哭影走廊去吧！」

瑟雲紅了臉，嚷嚷道：「不要講得我一副想丟下兄弟去找女人的樣子啦！」

眾雲剛剛已經聽說了瑟雲的好事，站起的站起，伸展的伸展，邊沒個正經地戲弄著排行老七的弟弟雲。

他們本來就坐在雲山上，回到雲門各自的屋子根本用不了幾分鐘，這是最熟悉的路徑，最溫暖的家園。

只有瑟雲倒是真往哭影走廊去了。

走在最後頭的佾雲與曲雲回頭望了望仍殘存著精氣的雲陣，感嘆著，悸動著。不知不覺，從正午的惡鬥開始，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月亮已經高高掛起，灑出照亮人間的清輝。

.

謝謝，這一切。

.

佾雲攬住曲雲，在他的耳邊輕輕呵氣。「我帶你去治療吧。」

「那你呢？」

「我先幫你治。」

「恩……不過，我們先去淨身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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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6)

53樓發表於: 2018-06-14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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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

兩人各自去淨身沐浴，更衣過後，雲門，佾雲的屋子內，佾雲讓曲雲躺上床後，從櫃中拿出數根有粗有細、有長有短的金針，擺在盤子上，端了過來。

「你要針灸？」曲雲的臉蛋微微泛紅。「用內力直接點穴不就好了？」

「那樣不太精準，也過於草率。」佾雲用指尖試了試針後，才笑道。「如果能用真正的治療，那為何不用？」

「小題大作。」曲雲倔強地努了努嘴。

拜託，你差點、不，是真的被打死，還好復活了，這是小題嗎？佾雲早就習慣了曲雲的心口不一。「曲雲，你把上衣脫掉，趴在床上。」

「佾、雲！」曲雲瞇起了一雙美目，咬牙切齒。「用、內、力、就、好、了！」

佾雲笑著搖搖頭。他乾脆走過來，直接就要除去曲雲的衣袍。

「幹、幹什麼！」曲雲俊臉潮紅，有些結巴：「好吧！既然你這樣堅持、我就自己脫……欸！放手啦！佾雲！」

佾雲不給曲雲有掙扎的機會，他一手攬住了曲雲全身，再用他修長的手指輕巧地扳開了曲雲的外衣、分作兩側，接著解下他「礙事」的腰帶，鬆了鬆曲雲綁起的內衣，將之拉下，讓曲雲那勾人魂魄的優美肩頭露了出來。

啊！早知道剛才就乖乖自己脫就好了！曲雲又羞又急，用力一推佾雲，佾雲卻是不動如山。到底是他太心軟還是他傷到真的推不動佾雲啊？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看起來已經沒得抗議了，曲雲只能窘迫地整理一下被除去的衣物，將他們褶好堆在旁邊。

「要開始囉，曲雲。」佾雲拿起一根不算粗的長針，示意要曲雲趴下。曲雲有了剛剛的經驗，只能乖乖趴下。

「等等你的頭側著，臉朝向我，我得隨時注意你的表情變化。」神經大血管所在，宜淺刺，並且時時刻刻注意病人的變化。佾雲遵照醫書的指示，但想到要一直看著曲雲的臉蛋，不禁覺得這根本是在考驗他的意志力啊！

「知道啦！囉唆！」曲雲啐道。「慢吞吞的。」

「曲雲，手借我一下。」佾雲忽然道。他差點給忘了這件重要的事兒。他連忙提醒自己，現在他是醫師，要暫時忘記眼前的病人是他的心上人。

「我不會念你啦。這我知道。」曲雲閉上眼睛，把右手遞給佾雲。穴道的位置距離是以「寸」來描述，四隻手指大概是三寸。當然，是指病人的手指，畢竟那是病人自己的身體。

佾雲托起了曲雲小他不少的手掌。他的掌上浮著淺淺的青筋，纖瘦卻有力。望著自己的手掌與他的手掌，他才發現，他的膚色跟曲雲差真多呀。曲雲的皮膚……好白！突然聽得曲雲念了一聲「你夠了沒」，佾雲才發現他剛剛又魂飛天外了，握著曲雲的手就這樣失神許久。佾雲咳了一聲，量了量大概的距離，用手指在曲雲光裸白皙的背部上開始游走。

心神蕩漾、魂不守舍就是這麼回事吧。佾雲突然想起採藥時認識的那位左思明左大夫跟他說過的──治療朋友親人最為困難，因為不能把病人當作「物件」。你在乎他們，你重視他們，就易緊張。

何況，現在是他的情人，坦胸露背地趴在床上！

佾雲用沒有持針的左手拍了拍腦袋，深呼口氣，定定神，才用左手輕輕在穴位之處輕輕掐出一個十字。

「曲雲，深呼吸。」

趁曲雲深呼吸之時，佾雲的右手將金針頂在了曲雲的穴位之上，用手指快速拍針，直直刺進了曲雲的背部。見曲雲沒有什麼反應，佾雲才再把針往內推進了一些。

曲雲突然悶哼了一聲。

「有感覺嗎？」佾雲柔聲問道，可惜他現在不能摸摸曲雲柔美的臉龐。

「嗯。」

「會痛嗎？」

「不……不會。」

「曲雲，這時不能倔強，要誠實一點。」

「我知道啦。」曲雲閉上眼睛。老天保佑他不要暈針，不然他又得軟綿綿地被佾雲抱在懷裡動手動腳的。瞬間，不知道哪來的聲音，閒閒地道：你其實很想吧？

咦？那欠扁的調調不是他自己最常用的嗎？而且連聲音也是自己的！曲雲頓時又紅了臉。

.

其實，好多年前，還在雲山之時，他們的定情夜，佾雲就有興起幫曲雲針灸的念頭。只是那時他的刺術還不純熟，最後決定只用草藥為曲雲醫治傷勢。

佾雲在曲雲的背上再針了一個穴道，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讓他正對著他。

瞧著曲雲新浴完畢，雖有傷痕但瑕不掩瑜的身子，佾雲紅著一張俊臉，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把持不住。在雲山交往短短的數個月內，他們兩個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說來神奇，兩個情竇初開，血氣方剛的少年，居然還能保持童子之身。說是怕被其他六采發現也不通，他們躲在雲山深處，兩人幽會時也未逾矩。不管男女還是男男，佾雲並不是很了解那種事情。曲雲就更別說了，除了也是一知半解模模糊糊外，他還是你不要求那我打死也不會提的那種傢伙。
「佾雲，專心。」曲雲忍不住用指節敲了敲佾雲有著完美弧線的額頭。

曲，我忍得很辛苦欸。佾雲不禁想著。但轉念之間，又想，其實，曲雲也是同樣吧。

收束了心神，佾雲找到曲雲胸前的大穴，小心而快速地用手指彈進金針。曲雲感覺好幾股熱流竄遍他的全身，針灸很快就起了作用，胸口不那麼痛了，甚至暖暖的有些舒服。再刺了五個穴道，在胸、肩、手臂上都有，總計八個穴道。佾雲小心地來回運針，不時注意著曲雲臉上的變化。「放輕鬆。有不舒服要跟我說喔。」

「沒事、沒事。死不了的。」曲雲的眼睛是緊閉的，神色並沒有不對勁，只是感覺身上的穴道有的發緊發腫，有的痠麻。

催動內力，以熱灸著針頭一刻左右後，眼見時間差不多，佾雲又開口道：「要拔針囉。深吸口氣。……恩，很好。」趁曲雲注意力轉移之時，佾雲拍拍、放鬆了曲雲身上的肌肉，慢慢拔出了一根根的金針。

「好了嗎？」見佾雲良久沒有動作，似是拔出了所有金針，曲雲伸手就要去拿衣服。

「等、等等。」

「嗯？」曲雲的音調帶出股危險的味道。

「還沒完呢，你把褲子脫下。」佾雲的腦筋頓時斷線，他也搞不清楚這惡劣的想法是哪來的！幾秒鐘之前，他明明只是想再多看曲雲白皙誘人的身子幾眼而已啊？

「啊？」曲雲本來稍稍恢復正常顏色的臉龐又再度脹紅了。「腿上還有穴道要刺？」

「是、是啊。」佾雲心虛地點點頭。

「在大腿上……不會吧？」還是先把襯衣披在了身上，曲雲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呃……恩。」事已至此，既然你這樣說，我就讓你這樣做囉？

曲雲羞澀地咬住了下唇，乖巧地點了點頭，小小聲地道：「知道了。喂、你先轉過去……」他低下頭，別了過去，不敢再看佾雲，只是羞怯地褪下了外褲。佾雲幾乎是屏住了呼吸，不敢稍動，目光死板板地盯在曲雲潔白的身軀上。曲雲正伸手就要去脫下自己的襯褲時，佾雲腦袋轟的一聲，慌忙壓住了他的手。他的理智差點就要蕩然無存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寬衣解帶的曲雲又羞又怒著：「怎樣？我敢脫你還不敢看？」

不敢看著曲雲那邪美勾魂，魅惑無比的臉龐，佾雲只能強迫壓抑下自己心中各種亂七八糟不三不四的念頭，吞吞吐吐地道：「沒有、沒有要再扎了……我、我騙你的。」

呆滯了一瞬後，曲雲的眼睛慢慢瞇成兩條危險的直線，嘴角開始抽動。

.

「你、找、死、啊！」

.

在佾雲慌亂地解釋「一次針灸最好在五個到十個穴道之間、所以不能再刺」與挨打的求饒聲中，曲雲邊罵「枉費我一直都相信你」「沒醫德的傢伙」之類的邊忿忿地穿起了衣服，霸占了整張床，也不想想這個屋子的主人是誰，拉了棉被就睡下了。

佾雲只能苦笑，誰教自己這麼心術不正呢？真是活該啊！不過，剛剛曲雲罵他時，不但愈罵愈口是心非，他怎麼覺得有股欲拒還迎的味道？而且，曲雲的拳頭軟綿綿的其實也不太痛。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騙他竟然是這樣。

那張俊逸超凡的臉龐上露出了種調皮的醉人表情。

對啊，他敢脫，他還不敢看嗎？呵呵，到底是該怪自己壞得不夠徹底還是自己太誠實還是膽子太小？

佾雲托著下巴，靠牆倚坐著，望著清亮的月光灑落凡間，染大地一片輕黃。而溪流激湍，水聲潺潺，伴著唧唧蟬聲，是秋夜逾靜更幽。

正愣愣出神時，佾雲突然聽得床上傳來細細的呼喚。

「那個、那個，哎，佾雲，你也上來睡吧。」

佾雲那略顯細薄的雙唇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

後來，曲雲有問佾雲，為何那時候你會突然良心發現？佾雲誠實地回答道，你才剛從鬼門關被拖回來，萬一你我都忍不住，還是不適合做某種事吧？曲雲臉上羞紅，怒打了佾雲幾拳。

--

因為直播的關係回坑了! 很抱歉這邊太久忘了更新，會一路更完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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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樓發表於: 2018-06-19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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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 * *

隔天早上，在仲雲、鐘雲嚷嚷的堅持下，大宴就訂在當天晚上。

遊雲笑著說自己好久沒做菜，手感可能生疏，請大家多多包涵。韶雲帶著瑟雲出外採辦，霓雲在廚房裡邊忙遊雲，鐘雲與仲雲這兩個作俑者反而不知道要做啥，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動自發地在雲門各處打掃。

而曲雲與佾雲，到雲門大廳收拾雲陣的善後，邊聊著天。

.

「所以說，韶雲與瑟雲確定是知道我們的事了？」

「對啊。」輕描淡寫地應道。

「算了，反正遲早要公開的，不是嗎？」曲雲笑了笑。「記得很久以前，我們在十分秋悟……」

.

「這樣說來，你最近就打算向他們坦承我們的事？」「當然，我們是兄弟啊，為何要隱瞞他們？」「這……這於禮法不合，你我都是男人，我們還是結拜兄弟。」「遲早也要承認的吧。而且，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吧？」「說的也是。」

.

「他們可能會有點嚇到，不過不要緊啦。」

「是啊，反正要被嚇的又不是你。」曲雲還是這個死脾氣，硬要嗆個幾句。

差點就要永遠失去你，我才知道，被嗆被唸被修理，也是幸福。只要是你……都好！

「就今天晚上，如何？八采再度團員，大家大宴一場，再好沒有的時機了。」

「恩。」曲雲點了點頭，把東陵少主布置陣壇而留在地上的蠟燭殘骸、香、灰塵等等都掃進畚箕裡。

勤奮地擦著雲門大廳石製的地板，讓它恢復往日的光滑亮麗。陽光射進，白白地反閃著光，照亮著兩人的形影。

* * *

晚上，一切準備就緒，八采團員，大宴一場。十數道菜，滿滿的盤子、滿滿的鍋子。鮮豔的色澤，濃烈的香味，教人聞了就要流口水。

不過，在其他六雲歡呼著開動之前，佾曲兩人就拉走眾人的注意力了。佾雲與曲雲攜手來到了飯廳，而且兩人神色都是躊躇不安。佾雲支支吾吾地想說

些什麼，卻又說不清楚。

「曲雲、佾雲，你們是怎麼了，像個待嫁的小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霓雲正要發表高見，但曲雲射過去的銳利目光馬上就嚇得他乖乖住嘴。

韶雲心下已經了然，一張誠摯的俊臉漾開了笑，鼓勵道：「別緊張啊，慢慢說也無妨。」

明明已經看過佾曲的行為，但一時之間瑟雲並未想起，仍是少根筋地道：「佾雲、曲雲，到底是什麼事啊？」

曲雲翻了翻白眼，瑟雲更不明白了，只能抓抓頭。

.

隔了幾分鐘後──

.

果然像是下原子彈一樣的震撼，餘波未平，久久不能復原。

「我不表示意見。」震驚的鐘雲想不出可以說什麼。

「對吼，我差點忘了……」瑟雲傻里傻氣地自言自語。

「什麼！早說嘛！害我擔心你跟佾雲一直待在一起會不會爆炸！」終於從驚詫中恢復了的遊雲念道，表示了昨晚因為曲雲被帶到佾雲房間治療而惴惴不安的事。

「你們要想清楚，這可是人生大事，不是玩笑話。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最愛引經據典，思想保守的霓雲道。

「欸，那你們到底還是不是兄弟啊？」仲雲魯莽地問道。

「八采，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仍是兄弟，對吧！」韶雲瞧見了最能言善辯的曲雲生平第一次的有口難言、難以解釋的樣子，急忙幫他們兩個打圓場。

佾雲難為情地開始解釋道：「雲門八采，仍是兄弟。曲雲的身分，對我佾雲而言是多重的，但不會與你們兄弟的身分衝突。」

「平常心、平常心……」曲雲扯出一個很僵硬的笑容。「開始吃晚餐吧……菜都要涼了……」

沒有人動筷子，滿室靜悄悄，即使遊雲與霓雲做出的滿桌佳餚熱氣蒸騰、香味撲鼻。

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幾分鐘後，才由仲雲沒頭沒腦的一句打破：「曲雲，我第一次看你臉那麼紅。」

遊雲也試圖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是啊。你這樣很……可愛。」不確定的聲音愈來愈小。

鐘雲補了一句：「超級害羞的。」他不怕死地開始偷笑。

瑟雲想起了傾天紅，衝口而出：「好像要嫁出去的女兒似的。」被曲雲掃過來的殺人目光射到，瑟雲心慌，結結巴巴地續道：「呃……我是說……哈哈、哈哈……」

霓雲忙道：「沒事啦沒事啦，昔有龍陽之好，分桃之愛，斷袖之癖，早有之事，何必太過驚訝。」

佾雲連忙摟住曲雲，怕他衝上去把瑟雲給撕成兩半。曲雲清亮的眼珠子在瑟雲以及眾人身上轉了好幾圈，看得眾雲心底一陣發毛。終於，曲雲低聲一嘆，一反常態，沒有開罵，只是別過頭去。「就今天，隨便你們嘲笑，明天開始一切正常！」

韶雲吃了一驚，筷子掉到了地上。「啊？」

曲雲羞惱，煩躁地甩了甩頭。「對啦！你們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吧！哼！」從小到大，我曲雲的話柄實在少得可憐，好像都是我在欺負你們。看你們可憐，今天讓你們討回來吧！「我不會記仇的！記住，就今天而已──！」

眾雲面面相覷。

佾雲露出苦笑。他正好與曲雲對望一眼，兩人準備迎接接下來的胡鬧與大亂──

* * *

考慮到眾人有傷或才剛恢復，今日的大宴，大吃卻不大喝。

梅干扣肉，紅燒茄子，三杯雞，涼拌豆腐，清炒蝦仁，燒鍋魚頭湯，煎年糕，小籠包，桂花酥。以水茶代酒，佳品香茗，雖不夠豪邁，卻也不失解渴促進食慾之效。

.

雲門一朝並聚，榮辱生死與共；

八采黃酒一盅，從此不離不棄。

.

雖然無酒只有水與茶，但眾人還是舉杯，碰杯，猛乾下肚。是啊，八采豪氣地對望眾人，沒有酒又如何？他們乾的是義氣，敬的是兄弟！

敬完之後，開始吃菜邊狂著聊天，聒噪不停。眾人大鬧著瑟雲，逼問著他對傾天紅有何打算，也大鬧著佾曲兩人。瑟雲慌慌張張，少根筋的糗態畢現；曲雲矜持與譏冷的形象大失，又羞又怒，卻因為答應要給眾人嘲笑一天而無法反駁，後悔得差點繃斷了一口白牙；平日善良溫和的佾雲也難逃被眾人一陣猛虧的命運，明知看似惡劣的大家都是在開善意的玩笑，佾雲倒也羞澀於應對。

美食佳餚滿桌，杯碗朝天，湯湯水水，你一句我一言，好不熱鬧。

終於，所有的菜都吃得一乾二淨，桌子上鋪著的紅色長巾被傾倒的碗盤、湯水弄得慘不卒睹，杯盤狼藉。

體力未復的仲雲、遊雲、霓雲甚至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三人睡得又甜又沉，不知道是誰發出了轟隆隆的打呼聲呢。

大哥韶雲拿著一只茶杯坐在角落發呆，把茶杯湊到了嘴邊，也沒發現已經沒茶了。昨日的重逢、今日的大喜，讓他恍如隔世、深深眩惑著。

鐘雲偷偷抱出了一罈酒，與瑟雲躲到廚房去，有一搭沒一搭地「續攤」聊著。

佾雲深情款款地將曲雲攬在了懷裡，兩人靠坐在大廳的牆邊。佾雲把頭埋在了曲雲纖瘦但堅硬的肩頭裡，雙手從曲雲的脖子後方環繞，戀戀地用手指把玩著曲雲垂到胸前的柔順紫色長髮。曲雲汲取著佾雲身上的氣息。沒有了血腥味，又是那令人心安的淡淡藥草香，以及只有對方才有的獨特味道。他笑了，知道，這一生，這個味道，只屬於他，不會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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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18-06-26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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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完)
***

牽起了彼此的手，兩人漫步在秋楓遍紅的雲山裡。晚風習習，吹面不寒，反而舒適。月兒高掛，正巧是月圓，人團圓。夜色醉人，使人流連忘返。暗雲天，紅葉地，秋色連溪，溪上輕煙翠。山映輪月天接水，芳草含情，更在明月外。

.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也深夜了。累了，兩人席地靠樹而坐。楓紅的落葉不斷地飄落，翻飛在風中。佾雲讓曲雲躺在他懷裡，感受著彼此的溫暖與熱度，真實的存在。

「佾雲。」輕聲的呼喚。曲雲微微抬起頭，伸手摸著佾雲圓潤的下巴，不知不覺就玩著下巴到下唇的那個凹陷，弄得佾雲好癢好癢。

「嗯？」

「有些事情，因為剛剛太吵雜了，所以現在才能對你說。」

「沒關係，盡說無妨。」佾雲柔情萬千地低下頭去，用薄唇在曲雲柔嫩的臉頰上遊走，逼得曲雲臉上燒燙起來。

曲雲緩緩地開口道：「經歷了誅邪之役，我才能了解，你的感受。我知道我的武藝並不算強，但比起尋常百姓、庸庸碌碌的武夫，也能夠賣弄一番了。被邪神痛擊，我第一次，感受到習武之人的無力。邪神要殺我，尚且不費吹灰之力，何況天下蒼生？你的大義、你的俠情，我能明白。」

「我已經決定退隱，跟你廝守一生，這些，已成過往雲煙。」佾雲也是緩慢清晰地娓娓道來：「以前我總是認為，不要問為什麼偏偏是我。誰沒有包袱，誰沒有自己所愛之人或愛自己的人，若每個人都這樣想，又有誰能去誅邪、行俠仗義呢？」

知道曲雲現在不急，也不會搶問，佾雲理了理自己的思緒，再道：「差點就要失去你，我才嘗到什麼叫做痛徹心扉。我一生一世都不想再失去你、離開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現在，我想退下來了，我只想跟心愛的人共度餘生。但願退出江湖，從此不問世事。」

「哈，你變得可真快。還躲在雲陣之中，你給出承諾時，你依舊情繫江湖，心繫蒼生，我看得出來的。」

「人的心境要變，不外乎是長時間的潛移默化，或是短時間內巨大的刺激。」

「我開始覺得，我這次的死而復生，對你我而言都是好事了。」曲雲不禁笑了出來。

「實在太痛了，我不想再來第二次。同樣，我也不會讓你嚐到……因為，若我地下有知，我會更痛。」

佾雲用細長的手指掃著曲雲有著柔美曲線的尖下巴，另一隻手撫著曲雲紫色如流水的絲絲髮綹。曲雲閉上了眼，兩頰烘紅，任由佾雲的溫柔包覆得他陶然欲醉。再慢慢睜開了眼簾，露出一雙清澈，黑白分明的美目，曲雲細聲，卻是豪情萬千地道：

「對天下心懷不忍，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又坐不住，你就得帶我一起去，咱們同進同退，就像這次──生死與共，患難相扶。」

情人就是退一步海闊天空，溝通妥協才能保持啊！年少輕狂，少不更事，兩人不夠信任彼此，也不願意退讓，才造成分別數年的苦苦煎熬、甚至相逢後仍舊椎心泣血。

「一言為定。」佾雲露齒而笑。他向曲雲伸出手來。

不再心繫江湖那些瑣事，但中原真正有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事發生時，他還是會協同曲雲，一同守護蒼生。

曲雲瞥著佾雲伸出的右手，「幹什麼？又不是小孩子，還玩打勾勾那套？」

佾雲噗哧一聲失笑了。「不是啦，我是覺得我們坐太久，身子都有些冷了，起來走動走動吧！」

.

雲門大廳的燈火依舊通明。韶雲抱著膝坐在牆角就睡著了；鐘雲與瑟雲醉倒在廚房，明天必定得被遊雲、霓雲念一頓了；霓雲、遊雲、仲雲還趴在桌上，鼾聲隆隆，腳嘴帶笑，不知做了什麼好夢。

只有兩條人影，仍舊攜手漫步在縹緲氤氳的雲谷之中，一紫一金，溶在輕柔的月色之中。

兄弟團圓，愛人在側，人生如此，此樂何極？夫復何求？

苦盡甘來也好，命運注定也罷，美好溫暖的日子，已經開始了，無須再等。

溫柔的守護，永世的承諾，今生最美的相遇。

朝來踏嶺聞花語，手相付，心相附，一任山水逍遙路；

夕觀霞洗絢麗紫，追身畔彼雲，待訪星河漫躍金；

晚懷薄酒醉疏狂，笛聲清曲中，舞劍佾風。

<完>

2013.1.3 23:13

===

後記 / 正在寫文時的小筆記們…：

1. 最不解的事情：到底是鍾雲還是鐘雲啊？正劇的字幕有時候打「鐘」有時候打「鍾」。霹靂官網上，佾雲的結拜兄弟那一欄打的是「鐘雲」，曲雲的打的卻是「鍾雲」！就因為正劇中他沒出現過，所以名字也隨便了是否……
不過我覺得「鍾」比較好，就像姓氏一樣。

2. 嗚啊啊啊~~愈寫愈多字了~~本來預計五萬字，後來預計六萬，照這個勢頭，要奔七萬去了啊啊啊!!!! (最後是八萬六千字左右啊!!!)

3. 曲雲死的那段有沒有很震驚？還是我寫得太爛？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寫悲的打算，曲雲會復活，所以是不是感覺曲雲不會死……

4. 八萬六千字，完全沒有H，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哦呵呵呵~~ 但也累死了。。。。<完>終於打上了。。。。。八萬六千字，還要再修，再潤飾，改錯字，調整字句。。。。不過，又是令人無比感動的成就感！！

5. 我真的不太會寫諷刺、酸人的話。。。唉，曲雲，我沒寫好你，對不起。。。

===

終於po完啦！謝謝大家！！
佾曲到現在已經十八年，已經是久遠以前了，但他們的經典是永遠不變的，

謝謝大家的回覆、鮮花與鼓勵，也謝謝鼓勵我貼出這篇中長篇同人文的朋友們，讓這篇被放置在資料夾深處多年的文終於重見天日！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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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