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1 【現代多配對】你的眼中，天空蔚藍 (襲善吞宵朱蕭赭墨) 56 更新210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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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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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0樓發表於: 2015-11-25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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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多配對】你的眼中，天空蔚藍 23

從宵知道今晚要和吞佛一起睡在情侶套房時，吞佛就能感覺到宵心中那股毫無心理準備就被推入陷阱中的驚愕與反感。所以當大家暫時各自解散後，宵卻突然不見蹤影，對此吞佛並不感到意外。

雖然入住情侶套房這件事真的不是吞佛故意設計的，但他卻也沒有為自己解釋，因為觀察別人看見兩個男人一起入住情侶套房的驚訝反應不是蠻有意思的嗎，然而吞佛雖然是這麼想的，但其實
從頭到尾他的眼中只有板著一張臉的宵，看著宵彆扭的模樣對他來說更加有趣。

他們今晚住的房間雖然名稱上是情侶套房，但就吞佛看來其實只是環境比較清幽一點的房間，山莊主人非常喜歡以木材為建料做為室內設計，整體上挺有傳統和式建築的風格。

房間裡的客廳與寢室中間特地設計拉門作為區隔，客廳外有一個短小的走廊和陽台可以欣賞山莊的風景，後方則是浴室和私人的露天溫泉。

吞佛剛踏進房間，就看見打開了落地窗的宵正坐在短廊上與別人講著電話。

至於為什麼吞佛知道宵在大家解散後不是去了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到這裡，那是因為當房間的燈第一次在他們眼前瞬間亮起的時候，吞佛便注意到宵雖然沒有說出口，但他驚訝與開心的眼神透露了內心真實的感受。

平時總是敏感的宵竟然沒有立即查覺到吞佛已經回來了，吞佛猜想大概是為他很專心的和另一個人說話吧，認識宵的這段時間裡，吞佛未曾見過他和誰說了這麼久的電話，而且電話另一頭的人
似乎與宵很要好，因為宵看起來很放鬆，語氣也不似平常淡漠，嘴角還帶著淺淺的微笑。

就像是變成了ㄧ個他不熟悉的宵，至少在他面前，這是宵不曾有過的樣子。

被勾起好奇心的吞佛放輕腳步，緩緩的接近宵。

「明天就回去了，別擔心，我很好…那先這樣吧，再見」

宵切斷通訊後，吞佛在通訊畫面即將結束前瞥見電話另一頭那個人的名字，他在心中猜測過對方會不會是蕭中劍，然而…他猜錯了。

吞佛細長的眼眸一斂，他看到的是一個不熟悉的名字，即使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對宵的了解也沒有自己認為的這麼多，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在腦中，吞佛的眼神瞬間黯了幾分。

「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宵是在吞佛幾乎貼近自己後才發覺有人站在身後，他不滿的抱怨著，眼神與語氣又回到一如往常的冷漠。

在掛電話後，宵明顯的態度轉變讓吞佛對那個人更加好奇，能讓習慣防備他人而總是冷漠相對的宵放下戒心，一定是與宵很親近的人吧。

「剛才你跟誰講電話？」

「你問這個做什麼？」

只要吞佛起了好奇心，似乎就是即將發生壞事的預兆，宵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吞佛，不讓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家伙有機可逞。

宵動個眼神，吞佛便猜到他在想什麼，他輕輕一笑，主動坐到宵的身邊。

「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誰這麼重要，讓你選擇把我丟在一邊」

聽吞佛有意無意地提起自己剛才的行為，宵愣了一下，頓時有些尷尬。

當手機響起時，一開始宵只是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講電話，沒想到走著走著就和吞佛走散了，宵本來要回頭尋找吞佛的身影，不過轉而又想到就算他不在也無所謂，因為吞佛這樣的人是不會讓
自己感到無聊的，跟自己待在一起說不定還會打擾他找樂子，於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的宵便直接回到房間。

然而他沒想到，吞佛竟然會特意尋找自己。

「…只是朋友」宵回答了吞佛的詢問，因為對自己擅自行動而有些歉疚，連帶著表情都溫和了下來。

「是嗎」

吞佛輕描淡寫的回應，他其實並沒有介意宵不說一聲就突然離開，不過他倒是很在意剛才看到的名字。

只是個…叫冷醉的朋友嗎？

他們兩人並肩坐在短廊上，晚上的微風帶著涼意拂過兩人的面頰，山上的氣溫相對都市來說寒冷了許多，但宵卻只穿了ㄧ件單薄的襯衫，斜著身子倚在柱子上，面容上有些淡淡的倦怠。

在吞佛回來之前，宵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坐了多久，他就這樣任由冷風吹著，不知是不怕冷，還是已經習慣。

今晚雖然有璀璨的星辰高掛在天邊，但也因此襯的夜空有如濃墨般漆黑深沉，如吞佛第一次見到宵的那個夜晚，那時他們擦肩而過的太快，所以吞佛只來得及看到宵那頭隨風飄動，烏黑如夜的
長髮。

而從那之後的每一晚，吞佛總是在暗中注視著宵，因為他不明白這個人明明想忘卻什麼，甚至已經為此踏進了酒吧，然而每一次卻還是選擇讓自己清醒，然後換來更加的疲憊。

「這樣吹風會感冒，進來吧」

這聽起來像關心的話語讓宵愣了一下，他遲鈍的應了一聲，才和吞佛起身回到房間裡。

「還生氣嗎？」宵關上窗戶時，吞佛在他身後問道。

聞言，宵想了想，他猜吞佛指的是情侶套房這件事吧。

的確，雖然這並非強迫，自己答應過的條件也沒有忘記，只是仍然不滿吞佛一開始沒跟他說清楚而已。

不過這些不悅在他踏進這個房間後就一掃而空了，這裡環境清靜，裝潢雅致，是很適合度過一個漫漫長夜的房間，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宵其實很喜歡這個房間，只要它不要叫做情侶套房。

「生氣倒不至於，不過懲罰還是要有的」

「說來聽聽」看見宵使了ㄧ個不懷好意的眼神，吞佛卻笑了。

雖然宵隱藏的那一面讓他很感興趣，但果然他還是覺得宵對他耍小聰明的樣子更有趣。

聽到宵說到懲罰，吞佛不知為何頓時來了精神，好像很期待宵到底要對他做些什麼。宵對吞佛這種反常的心態實在無言以對，為什麼有人聽到自己要被懲罰還會這麼開心，難道吞佛其實…真的
是神經病嗎？

「你是不是又再腹誹我」

吞佛輕挑眉毛，細長的眼睛一如往常的帶著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敏銳，讓宵無從隱瞞。

「你這個會讀心術的心機鬼」

見瞞不了吞佛，宵索性就坦然的說出口，他打開房間裡的衣櫃，從裡面拿出一件摺好的白色浴袍。

宵將浴袍遞到吞佛面前，道：「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你要洗澡？」

「不，是那個」宵伸出手，指向浴室旁的露天溫泉。

也是，都住進來了，若沒有泡溫泉就太可惜了，所以…

「知道我泡澡的時後，你該做什麼嗎？」

宵一邊問著，竟一邊對吞佛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吞佛低頭看著宵手中的浴袍，又抬眼看了宵一會，頓時腦中出現許多旖旎的畫面。

以往當吞佛聽到有人給出這樣的暗示，通常都是想邀請他一起，也許他們可以做點特別的事情…

如果宵真的這麼主動的話其實也不錯，但有可能嗎？難道宵暗示的是別的事情？

見吞佛竟然想不通答案，無比認真的思考著，宵免強維持的虛假笑容漸漸變的有點扭曲。

這是一件需要想很久的事情嗎？

「難道你要我…」難得吞佛的讀心術也有失靈的一天，口氣是詢問卻又隱隱期待著什麼。

然而宵看到吞佛莫名興奮的樣子，臉色卻越來越陰沉，手中可憐的浴袍已經被他掐出指痕，宵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對眼前這個厚臉皮的傢伙低聲喝道。

「出去！」

「……」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阿。

***

將吞佛趕出門後，宵將長髮束起，一個人享受著房間裡的露天溫泉，微燙的溫泉水泡起來非常舒服，也驅走了身體的疲勞，宵仰起頭滿意的呼了一口氣。

他會趕走吞佛其實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個溫泉與房間除了隔了ㄧ面透明玻璃外就在也沒有任何遮蔽物，只要在房間內走動，便很難不去看到在外面泡溫泉的人。

在這個設計上，這還真的是一間情侶套房…

不過這麼簡單的道裡為什麼吞佛會思考這麼久，難道是不小心在哪裡撞到頭，所以智商降低了嗎？

想到這裡，宵不滿的哼了ㄧ聲。

吞佛還有一陣子才會回來，不用擔心被任何人打擾的宵靜靜的泡在溫泉水裡，他闔上眼睛，想起了剛才那通電話。

這次冷醉出差的時間很長，人才剛回來也不好好休息，竟然跑到自己家裡，結果撲了個空。

想起剛才冷醉像個小孩一樣小小抱怨又唸著要他快點回來的語氣，宵禁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他還是讓冷醉擔心了吧。

冷醉最怕他這樣，一聲不吭的消失，雖然他不是有意的。

宵緩緩睜開眼，看著冒著熱氣的水面緩慢的蕩漾，他用雙手掬起微燙的溫泉水，水面波瀾的映著他模糊的輪廓。

明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冷醉卻還是和以前一樣，鬧哄哄的個性竟沒有隨著年紀增長有一點改變，老是被旁人說不長進。

但他就沒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冷醉了，因為他也一樣，過了這多年還是這樣拒人千里，漠然陰冷的連自己都厭惡。

但也許只要那一天到來，只要結束這一切他就能解脫了，所有人都能解脫了…

對…這麼多年來他長久的等待，都是為了完成當初的誓言，那時他一定要親手…

『咿呀』

突來的聲響打斷了宵的思緒，宵一驚，在夜晚裡更加敏銳的感官立即運作起來，因為那是進來露天溫泉唯一的門被打開的摩擦聲響。

宵全神戒備的轉過頭，看到那個不請自入的人已經推開門，手上還提著兩瓶啤酒。

「你還沒結束嗎？」

眼角瞥見那熟悉的火紅色髮絲，讓宵本來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但卻有另一股情緒隨著本能醞釀而生。

這和他們說好的不一樣。

吞佛看見宵還在泡溫泉，卻沒有回到房間裡避開，反而踏進門外，宵斜目一瞪，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要是敢在前進一步，我就殺了你」

吞佛停下腳步，對上宵透著一絲森冷狠意的面容。

吞佛聽的出來，宵剛才那句警告，七分威嚇，三分真實，那是他的底線，絕不能跨越的那條界線。

吞佛沒有再繼續往前走，卻也沒有退回房間裡，他走到一旁設置的躺椅上坐下，與一絲不掛的宵之間正好保持微妙的安全距離。

宵目光冷峻的瞪著他，吞佛收到了警告卻依然故我的舉動讓宵很不滿，但宵卻沒有再多說什麼，暫時相信那傢伙還是有點分寸。

「我記得有很明確的跟你說是一個小時，為什麼提早回來？」

「你不覺得這樣的夜晚很適合促膝長談嗎」

吞佛在宵的面前微微晃著手中的啤酒，他拉開其中一個易開罐的拉環仰頭飲下，而邊上的另外一瓶啤酒則被放在遠一點的位置，似乎沒有喝的打算。

宵看了ㄧ眼那罐好像是留給他的啤酒，不知吞佛意欲何為的宵一開口，毫不客氣的對他説：「原來你喜歡和別人“坦然相見”的促膝長談嗎？你果然是個變態阿」

宵的嘲諷讓吞佛忍不住笑出聲，認識宵的這段時間以來，吞佛發現每當宵生氣時，諷刺起人的言詞是越來越有創意了。

吞佛在商場馳騁多年，若說言語激辯自然也是個狠角色，以往兩人在言語上針鋒相對的較量也是各自毫不遜色，不過今天的吞佛卻一反常態，只是笑而不語。

既然宵總是認為他是心機鬼、死變態，他又何妨順著他的想法當一次宵所認為的那種人，否則就太吃虧了不是，所以這次他便率性的認了。

若不讓他退無可退，宵怎麼肯說出真心話呢。

吞佛又喝了一口冰涼的啤酒，對警惕自己的宵說道：「我們也認識了一段時間，我想應該能和你聊這件事了」

「什麼事？」

「姥無豔」

透過吞佛低沉的嗓音唸出的那三個字，卻恍如針一般尖銳，宵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太過平靜的樣子反而掩飾不住那一瞬間的心慌。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那天晚上我對你說了什麼？」宵低頭看著水面，垂眸似在思考些什麼。

經宵這麼一問，吞佛回憶起至今仍記憶猶新的情景。那一天，他送襲滅天來到家後便立即回頭前往酒吧，當找到宵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八分醉，不勝酒力的趴在吧檯上。

吞佛走到他的身旁，那時他看見平常克制淡漠的宵，臉頰卻因為酒精而泛起紅暈，而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那時感覺到有人靠近的宵慢慢抬起頭，用含著盈盈水光的紅腫雙眼看向自己。

想起那一晚，吞佛如實地說出宵已經遺忘的那些片段，他說：「你哽咽著告訴我，姥無豔要結婚了，以後只剩下你一個人」

聽到自己在酒醉時說的那些話，宵些微詫異的睜大雙眼，但很快又平復下情緒，喃喃的唸道：「是嗎…」

「你一定很愛姥無豔吧，否則怎麼會因為她要嫁給別人而難過的借酒澆愁」

聽見吞佛所言，宵只是緊緊抿著唇，沒有回應吞佛的猜測。

比起吞佛第一次提到姥無豔的名字時激動的模樣，此刻的宵卻像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他就這樣沉默著，像一潭激不起漣漪的死水。

吞佛鉅細靡遺的注視著宵，沒有漏看那點些微的變化，吞佛繼續說：「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你之後卻說…」

吞佛的話驀然停頓，宵抬頭看向吞佛，看到他金色的眼眸中暗藏著審視的情緒。

「姥無豔是你姊姊」

吞佛一語驚人，四周頓時陷入過於壓抑的靜謐。

吞佛話語方落，宵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便狠狠抽痛，恰如過去的每一次，只要聽見任何一個字，憶起任何一個記憶的殘屑，都痛的讓人發狂。

那些過往不只別人無法碰觸，自己更是碰不得，哪怕只是絲毫。無形又熟悉的痛楚在體內翻攪叫囂著，宵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在水中開始無法控制的顫抖。

他望向吞佛，嘴角洩漏出一聲苦澀的笑，若不是聽到這個笑聲，宵壓抑到極致而顯得平靜的面容甚至讓吞佛以為，在自己面前的其實是一尊沒有生命的木偶。

「驚訝嗎？沒想到我是個愛上姊姊的變態」

對預期中的詫異神情毫無波瀾，宵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詢問吞佛，但語氣卻帶著自嘲的淒涼。

宵明白對很多人來說他就像一個值得被觀察與探索的對象，是個新奇有趣的，不在意料內的存在，這份特質總能引起他人的興趣與追逐，即使這非他所願。

他為什麼有這樣的癖好？為什麼有這樣的扭曲心理？為什麼能做出如此不符常理的事情？

他們就像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玩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想伸手擺弄一番，看看究竟哪個地方出了問題，讓他如此怪異。

宵知道吞佛也用這樣的目光在看他，吞佛和那些人一樣，都是因此被吸引過來的人。

既然他們想知道什麼，宵可以給予一個令他們滿意的答覆，然後這些人就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裡，因為至始至終沒有誰是認真的，這種稱為有趣的情緒是不可能常久的，也使他感到厭惡。

沒錯，只要這樣就能讓那些人遠離自己，迄今為止宵的方法從沒有失敗過，直到…

在宵思緒流轉時，吞佛卻突然開口，說了ㄧ句讓宵詫異的話。

「不」吞佛對宵說道，幾乎是毫無猶豫的，不是確認而是肯定。

「你不只愛你姊姊，你還恨她」

吞佛犀利的目光和話語深深震驚了宵，他的心臟彷彿在那瞬間用力跳動，讓他腦中只剩一片空白。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宵緊抿著唇卻想不出答案，吞佛的金色眼瞳在黑夜裡就像一雙窺視的雙眼，悄無聲息的看進他內心世界的縫隙中，等他發覺時早已粹不及防。

宵霎那間的恍惚，證實了吞佛並沒有說錯，宵與姥無豔並不是表面上他所聽見的關係，宵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那是一種由愛生恨的恨，但卻又不是因為得不到和愛不得而怨恨。

吞佛接觸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長袖善舞的敏銳讓他在與宵的相處中察覺到宵深埋在內心角落的黑暗，然而他卻還未想清楚之間的緣由。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幾個不欲人知的秘密，但宵是吞佛見過藏的最深、最隱晦的人，彷彿這個祕密會注定跟著他一起存在，一起消失。

又愛又恨是怎麼樣的心情，或許那是只有當事人才能懂的絕望。

「吞佛，探索別人的隱私也該有個限度」

交淺言深乃是大忌，何況這本就是宵不願提起的事情，宵看起來面色如常，但也已經快到極限，這是吞佛第一次聽到宵用這麼明確的言詞在告誡自己，不准再繼續探詢。

敏銳如吞佛當然看得出來宵沒有表達出來的那些情緒，他輕輕眨眼，本來凌厲的目光瞬間轉換回他平日優雅淡然的模樣。

「你不想談的事，我從沒有逼過你」

從沒有逼迫過？

這句話由吞佛的口中說出來就像一個玩笑，吞佛平時使詐算計，變個方法強迫人的戲碼可不少。

但是仔細想想，的確除了今天以外，吞佛是不曾問過自己這些問題，即使偶爾提到也不會談的這麼深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宵覺得今天的吞佛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樣，他的一言一語不只是想知道什麼，似乎還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

難道他想要的就是這個？不是滿足好奇心的回答，而是自己不願揭開的那一面。

「這就是你當初纏上我的原因嗎，你覺得很有趣是不是」

這段時間互相的試探，彼此的相處，都只是吞佛慣常的手段罷了，而這可笑的目的更是讓宵陰鬱了眼神。

只有喪心病狂的人，才會對另一個人的不幸感到歡愉。

「你是這樣想的？」吞佛放下在談話中空了的酒瓶，總是沉穩的他此刻依然讓人捉摸不透。

宵瞥了吞佛一眼，沒有繼續與他對話的意願，宵拿起放在一旁的浴巾，站起身後俐落的將其綁在腰上，白色的浴巾尾端輕擦過水面，沾濕了的白色布料巧妙的遮掩住他的身體。

宵的膚色比起一般的男人還要白皙，但那卻是一種虛弱的蒼白，宵此刻下半身只裹著一層單薄的浴巾，他站在冒著熱氣的溫泉裡，在晦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朦朧。

而在這短短數秒間，吞佛專注的注視著宵，他面色如常，但眸色卻深沉了許多，吞佛看著宵踏出浴池，身上的水滴順著身體的線條不停滴落，他終是無法忍住地站起身。

跨出溫泉池的宵才剛站穩，抬頭就看到吞佛突然迎面朝他走來，一陣無形的壓迫襲來，宵還不及做出防備，吞佛的手已經朝他伸來，而下一秒，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個溫暖的布料所包覆。

愣愣地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披著的另一條浴巾，宵驚魂未定的端視著眼前的人，吞佛太過突然的舉動讓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吞佛拿起另一條浴巾替宵牢牢覆上，擋住了寒冷的空氣。對上宵疑惑的眼神時，他笑著說：「為什麼纏上你的原因，你只說對一半」

未完的話語像一個只解答了一半的謎題，吞佛不再說什麼，他轉過身，喚著有些茫然的宵回到房間裡，結束了今晚在危險的界線徘徊的談話。

宵拿了自己的換洗衣物準備進浴室沖洗之前，卻突然被吞佛叫住，吞佛告訴宵他剛才臨時訂了另一個房間，今天晚上不會留在這裡。

猜想吞佛會這麼做應該是顧慮到自己介意和他一同在情侶套房過夜，宵對他說：「你不需要這麼做」

既然這是他答應的條件，不論自己接不接受都與吞佛無關，他不必因此做出讓步。

然而聽到宵這麼一說，本來已經提起行李的吞佛回頭凝望了宵一會，而後他露出饒有趣味的笑意，瓦解了宵的困惑。

「你忘了嗎，我可以喜歡女人，也可以喜歡男人」否則他怎麼會開出這樣的賭注，而宵竟如此大意。

雖然吞佛自負的語氣令人不快，但聽到不是自己以為的原因，宵依然鬆了一口氣。

不過聽吞佛這麼一提，宵才確認了吞佛果真是雙性戀。可不是嗎？只要能滿足他的遊戲，什麼性別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吧。

宵怎麼會忘了，任誰都不會把一個可能對自己有企圖的人放在枕邊，何況是一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人，何況是一整個寂靜的夜晚。

對敵的暗示，曖昧的挑釁，這就是他們的遊戲，一個一廂情願的賭約。

「這麼巧」宵挑釁的對吞佛說：「我不會喜歡上女人，更不會喜歡上男人」否則他怎麼會答應這樣的賭注。

吞佛不得不說，宵的回答總是讓他意外，如果宵是有意編造謊言，敏銳的吞佛通常能有所察覺，因為宵並沒有發現，他雖然擅於隱瞞卻不擅於欺騙。

可是宵方才說的一字一句，卻是聽起來像謊言的真實，究竟是怎麼樣的經歷才會讓他有這樣的想法？

吞佛總是樂於探索他人隱藏的秘密，雖然宵現在將自己的心房關的死緊，但可別忘了，來日方長。

「那就拭目以待囉，不過今天還是先暫停吧」吞佛瞥著宵半開的行李，裏頭有許多宵準備的咖啡包和閒書，他說道：「這一晚其實你並不打算睡吧」

吞佛的話讓宵驀然一愣，他驚訝的看著吞佛，沒有料到這件事竟會被吞佛察覺。

從答應邀約的那一刻，宵早就已經打定主意，但現在的他卻突然寧願吞佛在發現後嘲諷他、質問他或是威脅他答應更多的條件，至少自己就不會因此感到內疚。

宵錯開眼神，淡淡的説：「我習慣一個人」

也只能一個人。

宵並非刻意隱瞞，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令他人為難，更無意讓別人感到難堪，可是…他卻也無力改變這樣的自己。

倒是吞佛，他明明可以選擇視而不見，為什麼卻為了他去訂了另外一間房間？

擅自的打擾，尊重的離開，總是這麼捉摸不定的吞佛，連帶的宵都不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

吞佛望了宵複雜的神情一眼，只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吞佛離開前，宵免強笑著對吞佛說，其實也沒什麼不好，你出去繞一圈，說不定會有豔遇呢。

吞佛只是笑了ㄧ聲，開門離去。

他的豔遇對象阿，今晚趕走他兩次呢。

[ 此帖被董董在2018-05-06 17:53重新編輯 ]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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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d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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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51樓發表於: 2015-12-03 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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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对宵的内心和经历也好奇了。
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这个是因为之前经历才自暴自弃，
还是本来如此，结果喜欢上姐姐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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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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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2樓發表於: 2015-12-22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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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多配對】你的眼中，天空蔚藍 (襲善吞宵朱蕭赭墨) 24 更新52F

秋日的山上早晨涼風習習，溫度比起城市來的低了許多，讓人忍不住想賴在被窩裡貪戀著更多的溫暖，但山區惟有的清新空氣與美麗的自然風景卻也讓人著迷。

自宵掙扎著從混雜的夢境中醒來後，他便一個人失神的坐在短廊上，身旁放著那個人留下的酒罐。

他望著山中的風景由泛著珍珠白的天空直到晨曦迎來，陽光灑落，萬物甦醒。

當溫和的日光彿過宵的面容時，有如劈開寒風中的一道暖流，又像是驅散夢魘的一道光芒，宵闔上眼，細細體會這一刻的溫暖。

***

來到山莊渡假的旅客都能享有免費的自助式早餐，不論西式還是中式，正餐或是甜點，菜色都一應具全，非常的多元豐富，有些餐點還是特意為符合老人及小孩的口味所準備的，可見這間山莊
的老闆是一個周到且細膩的人。

當宵走進餐廳時，遠遠的便看到朱聞蒼日他們，而朱聞蒼日正朝他揮手。宵其實有點意外，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是最早來的，不過沒想到除了吞佛以外的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你們這麼早就起床了」

「年紀大了起的早嘛」

當朱聞蒼日開玩笑的説這句話時，其他三個人默默往旁邊退了ㄧ步，單純的善法天子還是被襲滅天來拉走的，看來是一點都不想被朱聞蒼日劃進那群年紀大的範圍裡。

宵被他們的舉動逗的不禁笑了出來，他和吞佛的朋友見面之前曾經想他們該不會也和他一樣令人難以招架，不過在相處後他才發現他們跟吞佛的個性其實相差甚遠。

襲滅天來看起來沉悶冷漠，但其實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朱聞蒼日則像個長不大的青春期男生總是吵吵鬧鬧的，但也正是他開朗活潑的個性，所以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總是充滿歡笑聲。赭杉軍是
裡面最穩重的一個人，謙遜有禮，溫文儒雅，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死板無趣，善法天子則是一個溫柔親切的人，和他相處起來非常舒服。

只能說緣分真的很奇妙，這些不同個性與背景的人到底是怎麼聚在一起成為朋友的呢？

「吞佛呢？沒跟你一起嗎？」

赭杉軍看見宵是獨自一個人來的不禁感到納悶，昨天吞佛一直在找宵，怎麼今天還是宵一個人過來，總不會是吞佛找了ㄧ個晚上都沒找到人吧。

聽到吞佛的名字，宵一愣，想起昨晚在月色下突然貼近的溫度與淡笑一聲後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不知道…不用等他了，我們先吃早餐吧」

宵一說完，隨即像逃跑似的走掉了。剩下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疑惑非常，這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襲滅天來先打電話給吞佛，不過吞佛沒接，只好先傳了個訊息通知他。

朱聞蒼日用手肘推著一旁的襲滅天來，小聲說道：「都是你，把情侶套房推給吞佛，吞佛那隻大野狼不知道有沒有對人家做了什麼過份的事」

「我…我昨天已經有提醒他了」

襲滅天來說的是實話，但還是免不了有點心虛，雖然吞佛平常還算克制，但在那種氛圍的催化下，一個正常男人有可能也會失去理智。

朱聞蒼日和襲滅天來這兩個間接犯案的罪魁禍首還在爭執責任歸屬的問題時，赭杉軍卻注意到聽見他們對話的善法天子突然紅了臉，悄悄的離開襲滅天來身旁。

宵拿著餐盤跟著排隊的人潮走著，當別人都在挑選自己喜歡的菜色時，宵却完全沒有任何心思，他只是看著各式各樣香味撲鼻，美味可口的餐點，然後默默走過去。

直到發現自己已經走了第二圈後，宵才像突然驚醒一樣，隨便夾了兩片土司和一個煎蛋回到位置上。

他在朱聞蒼日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朱聞蒼日偏過頭看到他餐盤上的早餐，不禁訝異的説：「你去了這麼久就拿這些阿！」

「…我不餓」

聽說有些人早上會沒什麼胃口，所以不怎麼吃早餐或吃得很少，不過朱聞蒼日認為這樣對身體是很不好的，因為早餐可是人一天中的第一餐阿，沒有好好補充能量的話怎麼面對一整天的工作。

想起那個仍在為工作奔走的白髮人兒，朱聞蒼日默默嘆了ㄧ口氣，但嘴角卻是微揚的。

「我有個朋友也跟你一樣，早上都不認真吃早餐，你們兩個都太瘦了，這樣不健康」

朱聞蒼日是個對吃很講究的人，除了要吃的好還必是吃的健康才行。像是早就知道宵會拒絕一樣，他自動起身走到不遠處供應熱牛奶的地方，替宵裝滿了ㄧ杯放到他的桌上。

宵看了眼面前冒著熱氣的溫牛奶，推辭的話還是來不及說出口，但也沒有再拒絕。

「朱聞蒼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只要我回答的出來」

「已經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放棄蕭中劍？」

宵的問題來的很突然，朱聞蒼日一愣，本來用筷子夾起的丸子噗通一聲掉回湯裡。

朱聞蒼日沒料到吞佛會告訴宵這些事情，而且也講的太詳細了，連他苦追兩年蕭中劍這件事都說了，這兩人的關係到底是好還不不好，他都看不懂了。

宵看上去個性沉靜，雖然沒有想像中的不好相處，但總歸給人一種疏遠的感覺，這樣的人通常不會去刻意關注別人的隱私或八卦的，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

朱聞蒼日尷尬的輕咳幾聲，將剛才濺到桌上的湯漬用紙巾擦拭乾淨。

「為什麼阿…」朱聞蒼日喃喃自語般小聲的對自己説著，兀自出神了ㄧ會。

這個問題別說旁人會問，就連自己都已經捫心自問千百遍了。

「你條件不差，喜歡你的人應該不少，何必這樣委屈自己」

朱聞蒼日聽到宵的想法時不禁詫異的有點想笑，一般人客氣一點的説他癡情，惡毒一點的説他是癡漢，他們都非常疑惑，為何明明是一個能坦然收穫許多愛慕的人，卻反過來纏著一個對自己沒
有感情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

在別人眼中他大概就是一個放著身後滿山滿野的花朵不管，只迷戀著眼前一株草的怪人吧，不過他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委屈了。

雖然宵外表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也有善良柔軟的一面，和他心愛的無人真像。

朱聞蒼日想了想，笑著回答：「不委屈，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可以為了他做任何的事」

聞言，宵偏頭沉默的端詳著朱聞蒼日，對他的回答難以理解。

「你是認真的？你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他了？」

如果朱聞蒼日說的是玩笑話，宵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畢竟一見鍾情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中或是電影劇情，說到底這只是一種對愛的幻想罷了。

可是現在有一個人竟然告訴自己，他對一個不認識、不熟悉、不相干的陌生男人一見鍾情，就算是喜歡對方的長相應該也只是一時的衝動，只要碰了幾次冷釘子就會知難而退了，怎麼可能會追
求對方兩年呢。

宵難得有點感嘆，這個朱聞蒼日如果不是罕見的神經病，就是稀有的癡情人了。

宵彷彿見到瀕臨絕種生物般的眼神太過直白，朱聞蒼日尷尬的笑了笑，說：「一見鍾情是有點太誇張了，怎麼說呢…應該是一種直覺。我以前是個很濫情的人，每天和不同的美女廝混，生活過
的很糜爛」

朱聞蒼日難得提起他過去那段揮霍青春的大學時光，自從喜歡上蕭中劍以後他就很少提起，也不准他的朋友說起，深怕他的這段黑歷史會被蕭中劍知道。

見朱聞蒼日今天心情還不錯，竟然願意聊些過去的荒唐事，與他同班四年的赭杉軍自然是該說幾個八卦的。

「何止糜爛，他這一生桃花最高峰的那段時間，根本像隻蝴蝶到處沾花粉，每天都弄得一身酒味和香水味，有時半夜兩三點還會打給我要我去接他，你們一定猜不到那時後我看見了什麼，他竟
然差點被一群女生搶著帶走」

赭杉軍一說完，其他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襲滅天來動靜大到連隔壁桌都飄來眼神觀望這群年輕人，襲滅天來一邊毫不客氣的大笑著，一邊對朱聞蒼日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活該現在追不到蕭
中劍。

想起以前墮落的自己，連朱聞蒼日都覺得真是太誇張了，只能傻笑著抓了抓自己紅色的頭髮。

「年輕不懂事嘛，不過那時會這麼放蕩阿，其實都是因為寂寞阿~」

朱聞蒼日說出這句話時，他的眼睛和嘴角微微的彎著，像是在笑，卻又隱含著一點惆悵。

年輕的時後總是對愛憧憬，渴望自己的真心付出也能得到相同的回報，然而也許是方法錯了或是時機錯了，事實是那些剎那的歡情就像一個逢場作戲的劇本，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們因一時的驚艷

對上了眼，吻了陌生的唇，縱使一夜春宵，情話纏綿，天亮後終歸各自散去。

而漸漸的，朱聞蒼日陷進不斷重覆著的短暫歡愉中，不經意間卻忘了最初那個單純的初衷，而內心深處的空洞被他越鑿越深，變成一個惡性循環。

即使出社會之後朱聞蒼日已經有所收斂，但他仍習慣在夜店或酒吧逗留，直到那一天他不小心撞上蕭中劍。

即使過了這麼久，朱聞蒼日回想起那一天遇見蕭中劍的情景，他到現在做夢還是會笑的。

「宵，你能理解這種心情嗎？」朱聞蒼日突然對宵問道。

「什麼？」

看著宵疑惑的樣子，朱聞壓低聲音對宵說了ㄧ句話，當那句話進到耳裡時，宵狐疑的看向帶著笑意的朱聞蒼日，這訊息來的突然，宵一時之間無法完全接受。

朱聞蒼日倒沒有在多說什麼，他轉過頭，繼續回答他剛才的問題：「當我見到蕭中劍時我就有一個直覺，如果我們能在一起，那一定就是一輩子，再沒有什麼會比他還重要」

朱聞蒼日說的話在外人耳裡十分肉麻，但眼底卻流露出萬分柔情，同樣身為男人，宵明白當一個男人出現這樣的眼神時，是真的動了真情。

或許該說不論男人還是女人，只要動了情，掏了心，就會像飛蛾撲火一般，無懼無悔。

但宵並不明白朱聞蒼日口中的直覺代表著什麼，又是怎麼樣的感受？也不理解這樣執著的情感是如何產生的，因為這樣的東西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宵就像在聽一個他全然陌生的語言，他聽的
懂每一個字，却無法了解他所組合在一起的涵意是什麼。

宵進而問道：「如果蕭中劍永遠都不答應呢？」

「那也沒關係，只要蕭中劍知道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會在他生命裡缺席」

朱聞蒼日那樣堅定真摯的口吻恍如誓言一般，讓宵詫異。

這就是為什麼他不願放棄嗎？

不管是何種身分，何種關係，不論以後世事變遷，人生無常，都願意將對方放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位置上。

朱聞蒼日的話在他的腦中盤旋不已，宵靜默下來，半晌後，他看向朱聞蒼日，嘴角掛著幾許淡淡的笑意。

「雖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做到，但我就暫時相信你吧，你會是個好男人」

突然得到了宵的鼓勵，朱聞蒼日開心的說：「謝拉」

雖然蕭中劍不在身旁，但朱聞蒼日今天的心情依然很好，他向來不是個會把昨天的煩惱和憂愁帶到明天的人，對他來說新的一天就是新的開始，新的開始就會有新的希望，雖然這條追愛之路目
前還是跌跌撞撞，但一步一步的減短彼此的距離，小心呵護著珍愛的那個人，對他來說卻很踏實。

吃完早餐後，他們繼續坐在位子上閒聊，談起工作和平時的興趣愛好，然而說著說著，敏銳的朱聞蒼日好像發現有哪裡不太對勁。

朱聞蒼日看著坐在旁邊的襲滅天來和善法天子，兩人還是和平常一樣有說有笑，但不知怎麼的兩人的眼神間好像多了一點耐人尋味的變化。

而向來一心多用的赭杉軍雖然也加入話題，但他的視線早就被手機屏幕給黏住

了，不知道正給誰發訊息，一臉期待著對方回應的樣子，眼中那點寵溺與喜悅溢於言表。

朱聞蒼日不禁覺得好笑，明明還沒到春天，為什麼會感覺身旁都是一股戀愛的氛圍，而且他們明明是一群單身漢阿！

然而坐在他另一邊的人可就不同了，不笑的時後宵俊朗的臉上是沒有表情的，他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牛奶。

察覺到朱聞蒼日的注視，宵對朱聞蒼日投來疑問的目光，問：「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右邊那群人有點刺眼」

「……」

宵有時後覺得朱聞蒼日的思維真讓他不知該如何回應。

在人來人往的餐廳裡，此時有兩個女孩子輕快的經過他們位置，年輕貌美的年紀，恰好是從女孩變成女人前，最為單純可愛的大學生。

兩個同齡的女孩子正互相嘻笑打鬧著，但其中一人卻因為動作太大不小心碰落了宵桌上擺放的餐刀，宵反應的速度很快，在女孩一聲驚呼時已經撈回那根尖銳的刀子。

「沒事吧？」宵語調平靜的對兩個受到驚嚇的女孩問道。

「真的很抱歉，我們沒事，我…」

撞落東西的女孩驚魂未定的對宵道歉，她內疚的的抬起頭，在看見宵的面容時卻頓時呆住。

那女孩有一雙明眸大眼，長長的頭髮披在身後，漂亮的臉蛋此刻正浮上一層紅暈，女孩羞澀的看著宵，雙手緊張的捏著自己的衣襬。

朱聞蒼日在一旁看著這幅景象，突然覺得這場景莫名熟悉。

阿~一個不經意的邂逅，將兩個未曾相識的人交會在一起，一個是冷漠英俊的男人，一個是俏麗可愛的女孩，兩人之間會產生怎麼樣的火花呢？命運的相逢又會為他們帶來怎麼樣的故事？聖誕節
最虐心感人愛情電影首選【你的遊戲，最終賭約】即將上映！

等等…這個尋常的電影廣告，為什麼會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當然不對勁阿！”

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朱聞蒼日的腦中小劇場，朱聞蒼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的聲音，還不是那個已經神通到老是時不時的穿梭到他腦海中的腐女妹妹。

“Why！為什麼又是妳！”

“這不重要好嗎！”

朱聞挽月正穿著粉紅色的睡衣坐在她的電腦桌前，桌子左邊堆了一疊漫畫，右邊堆了ㄧ疊同人誌，而手中的平板正播放著剛才的電影預告。

“哪裡不對勁，這不是每次都會出現在那些偶像劇和愛情小說裡，兩個主角相遇的情節嗎”

聽到朱聞蒼日的疑問，朱聞挽月露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將平板貼著朱聞蒼日的臉上大吼道。

“誰聖誕節要看這種東西，人家要看兩個男主角談戀愛！男主角！男的！”

朱聞挽月的大吼讓朱聞蒼日瞬間驚醒，他都覺得自己好像被嚇的流了ㄧ身虛汗。

唉呦我的媽呀，朱聞挽月的腐女神通已經到達這種地步了，以後一定要強烈禁止朱聞挽月再拿這些東西在他面前晃了。

不過這些真的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目睹整個過程的朱聞蒼日正以飛快的速度在腦海裡想著各種辦法。

這女孩非常漂亮，沒有哪個男人被這樣水汪汪的大眼愛慕的凝視著還不動心的(當然除了我，無人是我唯一的愛~~~)

而且那個女孩深情款款的樣子，朱聞蒼日可是最熟悉不過了，女孩的周圍此時正飄著無數個粉紅色的愛心，儼然一副陷入愛河的模樣。

這浪漫的場景，這曖昧的氣氛，根本就是助長愛情的催情劑阿！若不趕快阻止，他們一定會順理成章的發展出一段唯美感人的愛情故事的！

朱聞蒼日想起那個還在失蹤當中的損友，雖然吞佛這傢伙平時嘴壞又腹黑，但他畢竟是自己的朋友，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吞佛的人…的朋友就被這樣拐跑了吧！話說吞佛這傢伙到底跑去哪了，他
在不過來宵就要變成被別人的男朋友了阿！

在朱聞蒼日還在想對策時，那個紅著臉的女孩已經開始主動跟宵攀談起來，眼波傳達著脈脈的愛意，女孩起初只是噓寒問暖一番，見宵沒有什麼排斥的意思，便逐漸大膽的開始嘗試著問起宵一
些有沒有女朋友這類私人的問題，而宵的神情雖然看起來有些漠然，但也誠實的回答對方，全身散發著“你好，我是一個帥氣單身漢，歡迎女孩認識”的氣息。

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朱聞蒼日默默做好心理準備，他決定豁出去了！順便在心裡感嘆一下自己怎麼結交到ㄧ群老是逼他下海的損友。

察覺到另一邊的動靜，赭杉軍和襲滅天來默契的交換ㄧ個眼神，而善法天子也看出這微妙的情景不太尋常。

看來有好戲可以看了！

[ 此帖被董董在2018-05-06 17:55重新編輯 ]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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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3樓發表於: 2015-12-22 00: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51樓kindas于2015-12-03 04:55發表的 : 'UW]~
我现在对宵的内心和经历也好奇了。 *21foBfqh
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这个是因为之前经历才自暴自弃， ^j-w^)@T
还是本来如此，结果喜欢上姐姐功亏一篑？ -`d9dJ dB

宵的故事我思考了很久對我來說宵的故事是蠻大的挑戰的
襲善結束後應該就差不多要到吞宵的中間劇情了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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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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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4樓發表於: 2016-01-08 19: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現代多配對】你的眼中，天空蔚藍 (襲善吞宵朱蕭赭墨) 25 更新54F

「嘿，美女！妳好阿」

朱聞蒼日對女孩露出早已熟稔到不行的招牌泡妞微笑，這可說是他戰無不勝的最佳手段。

與宵聊的正開心的女孩被朱聞蒼日打岔，她心不在焉的看了朱聞蒼日一眼，只禮貌性笑了一下。

朱聞蒼日自詡自己加加減減後也算是個帥哥，不過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沒有其他反應，看來第一招色誘轉移注意力法失敗了！

「剛剛一定是我這個朋友將餐具放的太外面了，才不小心讓你們碰到，真不好意思阿」

「不會，還好宵幫了我，我才沒有受傷」女孩說這句話對時，不忘對宵露出幾乎讓人融化的甜美笑容。

「我們的宵最好了，長的好看又會憐香惜玉，每個女生都對他一見鍾情呢」

朱聞蒼日誇張的形容著，無視宵投來的莫名其妙的眼神，信心十足地進行他的第二招，桃花旺的男人不要採！

聽到宵似乎女人緣很好，女孩的表情瞬間有一些黯淡，但她仍是倔將的維持著笑容說道：「不過宵剛才說他單身呢，難道是有喜歡的人但還沒有在一起嗎？」

「我沒…」

「哎呀！妳真是冰雪聰明，雖然現在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拉，是不是？」朱聞蒼日搭著宵的肩膀，笑的燦爛。

宵話還沒說完就被朱聞蒼日天外飛來的一句話又堵了回去，他愣愣的看著朱聞蒼日，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因為他實在不懂朱聞蒼日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朱聞蒼日那ㄧ席曖昧不明的話成功的對女孩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嬌巧的面容上寫著滿滿的詫異與失望，不過現在的女孩子可不比以前，豈是這麼容易就認輸的。

像是斟酌用字了許久，女孩最後下定了決心，竟大膽說出讓所有人都意外的話來。

「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我對自己很有自信，我不會比其他女生還差的」

女孩天真衝動，飽含著滿滿情意的暗示震驚了所有人，他們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到第二個朱聞蒼日。(朱聞蒼日：喂！)

除了宵以外，在場圍觀的眾人，甚至包含了女孩的朋友都訝異的看著勇敢的女孩，反而最重要的當事者卻毫無反應，靜若止水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

「愛情這種事我沒有興趣，也不理解」宵開口，情緒沒有一點起伏。

宵的語氣誠懇卻冷漠，就像冬天刺骨的冷風透過肌膚吹進心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表白卻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現場頓時陷入ㄧ片尷尬的靜默。

然而女孩卻沒有因如此失禮的拒絕而放棄，她直直的望著宵英俊卻冷漠的面容，堅定的說：「我會讓你理解的，我可以教你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

女孩執意不肯退縮的堅持讓宵下意識的皺了眉頭，對於女孩的濃烈感情感到莫名，但更多的卻是無聲的抗拒。

即使受到這麼冷漠的對待，女孩卻仍然非常執著，就連朱聞蒼日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熱切的感情和瘋狂的衝勁與自己簡直有得ㄧ拚。

但是這世界第一癡情，宇宙第一執著，撞到個人就愛上對方，被同一個人發過無數次好人卡卻依然毫不放棄的偉大壯舉可是朱聞蒼日的專利！他絕不允許有人能比過他！

眼看情況依然繼續往愛情電影的模式進行下去，朱聞蒼日牙一咬，心一橫，發誓不管如何一定要喊卡中斷這個劇情。

想像著身旁的人是蕭中劍，朱聞蒼日立即下定了決心，信誓旦旦的說道：「這種東西讓我來教就好！」

憑他多年來的風花雪月與戀愛經驗(雖然幾乎只有ㄧ夜)和這幾年來的真心情意(雖然被拒絕了兩年)，他絕對沒有吹牛，在戀愛中他可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他朱聞蒼日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ㄧ？

「你要教我？」總是面無表情的宵難得詫異地睜大了眼。

「當然！而且我親自教你」朱聞蒼日漾開ㄧ個得意的笑容，在心中頗為自豪的大笑著。

哈哈！有他朱聞蒼日出馬，可就沒有這個美女的戲份了，因為這男人已經被我朋友預訂了，為了妳著想還是早點放棄吧！

「你們！」

女孩看了ㄧ眼朱聞蒼日，又看了沉默不語實際上是無言以對的宵一眼，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言詞讓女孩本來紅撲撲的臉龐一下轉白，看來受了很大的挫折。

難道這就是別人說過的，兩個男人…

見女孩的攻勢終於停了下來，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雖然對這位漂亮的女孩有點抱歉，不過為了兄弟間的義氣，朱聞蒼日還是必須這麼做才行，他的朋友一定都會理解他的，對…吧？

朱聞蒼日瞥了ㄧ眼在座的其他人，想尋求一點大家都有相同共識的支持時，卻看到他們不約而同露出一副見到鬼的表情。

什麼阿…這些人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搞的他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

就在朱聞蒼日被其他人的態度弄得不明所以時，這時有一隻指骨分明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伴著那悠悠語調自朱聞蒼日身後傳來。

「你剛才說要教他什麼？」

熟悉的磁性嗓音傳入耳中，朱聞蒼日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那扣著他肩膀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朱聞蒼日吃痛的叫了一聲，他無辜的回過頭，看見吞佛不知什麼時後來到他們身後，平常從容優雅的他今天竟然特別嚇人，一股山雨欲來的氛圍在吞佛周圍翻湧著。

「等等！你先別衝動阿，我這是為了…」

朱聞蒼日嚥了ㄧ大口唾沫，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剛才他好像不小心踏到吞佛的地雷，不過他這不也是為了吞佛嘛，真是好心沒好報阿。

朱聞蒼日想好措詞，想對好死不死只聽到後面對話的吞佛說明來龍去脈時，此時在一旁的宵卻好心地替朱聞蒼日回答：「他說要教我怎麼談戀愛」

「……」

朱聞蒼日幽怨的看著好像沒察覺到這微妙的氣氛，只是單純回答問題的宵，突然有一種無言以對只好撞牆的衝動。

「你要教人？我都不知道你還能開班授課了」

吞佛的冷笑讓人聽的不寒而慄，在朱聞蒼日覺得自己的肩膀快被吞佛捏出指印時，吞佛終於鬆開嵌制的手，而逃過死劫的朱聞蒼日這才鬆了ㄧ大口氣。

「還有妳，妳對他有意思？」

吞佛將犀利的目光轉向坐在宵對面，仍然驚訝的無所適從的女孩。

「我先告訴妳幾件事情，第一，這兩個人不是妳想的那種關係」

吞佛的解釋敲醒了女孩萎靡的希望，她開心的綻放出笑容，伸出手想嘗試去碰觸宵的，不過宵的身子卻突然往後一靠貼向椅背，女孩的手在空中扑了個空。

女孩抬頭，看見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紅髮男人將宵往後拉進他的身邊。

吞佛摟著宵的肩膀，緩緩的對女孩道：「第二，妳還是放棄吧，他不喜歡女人」

吞佛這突來的發言再次震驚了所有人，然而宵還是面無表情依然無言以對，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所以…是你們！」

女孩愣住許久，本來從拾的信心又再一次被打碎，她失落的看著面前的他們，吞佛像個紳士一樣對她溫和的笑著，但細長的眼眸裡卻似有一簇火光在裡面燃燒，那炙熱的火焰彷彿圍繞在宵的周
圍將他隔絕起來，這是剛才那個人所沒有的強烈的佔有慾。

看來上一個人說的的確是個玩笑，但這個人…應該是真的。

女孩已經明白，她是不可能再接近這個人了，就算她再怎麼對自己有信心，她也沒有把握可以贏過這個男人，無關性別與性向，是那個紅髮男人眼中的寒意，令她感到無由的膽怯。

女孩起身，帶著些許的不甘心與失望，輕聲說了ㄧ句打擾了，祝福你，便和她的朋友一同離去。

這個小插曲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等女孩走後，眾人的視線一致的聚焦在剛才那兩個人身上，每個人都期待接下來會有怎麼樣的劇情發展。

吞佛看著遠去的女孩，淡淡的笑著說：「這麼急著走，我還沒說第三呢」

「第三，我也不喜歡男人」宵斜瞪了ㄧ眼吞佛，甩開吞佛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吞佛聳肩，對於自己剛才引人誤會的發言沒有一點愧疚，察覺到眾人好奇的目光，他看向他們，涼涼的道：「剛剛聽到的還不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沒有…」對上吞佛凌厲的金色眼瞳，所有人識時務的搖著頭，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們沒什麼想問的，那就換我來處理事情了」

吞佛朝襲滅天來看了一眼，道：「電話」

「喔」

襲滅天來心領神會，手指飛快的在手機螢幕上點了幾下，吞佛的手機很快就傳來收到訊息的提示音。

本來還揉著被捏痛的肩膀，暗暗咒罵吞佛這個死沒良心的朱聞蒼日，此時敏銳的直覺響起警報，他猛然抬起頭對吞佛大喊。

「你要做什麼！」

「打給蕭中劍」吞佛把襲滅天來傳來的電話號碼擺在朱聞蒼日面前，一臉平靜的彷彿這是在自然不過的事情，然而朱聞蒼立即打了個冷顫。

「喂喂喂！你別恩將仇報阿」

吞佛這傢伙是嫌他被蕭中劍冷凍的不夠低溫，好人卡發的不夠是吧！還有襲滅天來這忘恩負義的傢伙，才過了一晚就把他對善法天子的大恩大德給忘了，給蕭中劍的電話像是在給自己的電話一
樣這麼順其自然。

朱聞蒼日覺得此時此刻應該只有宵能阻止吞佛發瘋了，他將唯一的希望放在宵身上，用力搖著宵的肩膀，哭喪著臉道：「宵你快幫我阿！」

宵靜靜的看了朱聞蒼日一眼，沉思了ㄧ會後說知道了。

得到宵的應允，朱聞蒼簡直感動的都要哭了，幸好宵是支持他的，一定比襲滅天來靠的住。

在朱聞蒼日的請求下，於是宵起身拿走吞佛手中的手機，吞佛倒也沒反抗，所以宵順利的就拿了過來…然後撥通電話。

「呃…宵，你在幹嘛？」朱聞蒼日對宵的舉動不是很明白。

「打給蕭中劍」宵回答，並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為什麼？」

「告訴他朱聞蒼日前女友很多，戀愛經驗豐富，而且還要開班授課教親自教我談戀愛」

在朱聞蒼日與其他人愕然的注視下，宵聽到對方接通電話的聲音時，竟露出了ㄧ個賊兮兮的笑容。

「喂，蕭中劍嗎…」

還沒等宵說完他剛剛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台詞，因宵的舉動而大驚失色的眾人才突然反應過來，尤其是朱聞蒼日，他驚慌的慘叫一聲，奪過宵手中的手機立即切斷通訊。

朱聞蒼日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一旁的吞佛雖然有點意外，但並沒有其他人這麼劇烈的反應，反倒是宵偏著頭，似乎很疑惑大家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宵！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朱聞蒼日心有餘悸，語氣責怪又委屈的對宵說道。

而被責問的宵卻靜靜的看著ㄧ群受到驚嚇的人，依然偏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每次宵很認真的想事情時，他的頭總是會像現在這樣習慣微微偏向一邊，而每當這個時後，吞佛便覺得總是冷漠安靜的宵其實也有挺可愛的一面。

過了半晌，宵似乎終於想出了答案，他反問道：「你們不知道嗎？我和蕭中劍是朋友」

「什麼！」

宵的話又成功震驚了在場的眾人，他們都覺得今天被驚嚇的次數已經超過平時的份量了。

朱聞蒼日愣愣的看著宵，嘴巴差點闔不起來，襲滅天來在已經傻眼到回不了神的朱聞蒼日臉頰上擰了ㄧ下，他的手勁很大，還沒出全力朱聞蒼日就已經痛到哀號。

聽見朱聞蒼日慘叫，襲滅天來確認這應該不是夢。

朱聞蒼日沒好氣地把襲滅天來揮開，他摸了摸自己腫起來的臉頰，發現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和蕭中劍是朋友，你為什麼認為我們會知道這件事？」穩重的赭杉軍很快就定了心神，並且發現這個誤會的癥結點。

這次宵倒是沒有想的很久，他指著身旁的人說：「吞佛知道，他沒告訴你們？」

「……」

「不好意思，忘了」吞佛說的雲淡風輕，嘴上說著抱歉但實際大概也不甚在意。

吞佛平日工作繁忙，有點空餘的閒暇可能也全放在某個人身上了，所以不小心忘記告訴他們也在情理之中。

因為吞佛的失誤而平白無故受到驚嚇的眾人已經懶的吐槽，倒是終於回神的朱聞蒼日倏地站起來，有些緊張的看向宵。

宵是蕭中劍的朋友，所以他的事情其實是宵從蕭中劍那裡聽來的，原來蕭中劍曾經和別人說過與他有關的事情嗎！那宵剛才說的那番話代表…身為蕭中劍的朋友，他認可自己對蕭中劍的心意
了！

朱聞蒼日很想詢問宵，蕭中劍都跟他說過些什麼，不管是好的壞的他都想親耳聽聽，蕭中劍口中的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

然而朱聞蒼日欲言又止，躊躇許久後，卻只憋出一句不太相干的話來：「你…你為什要害我？」

這樣的事透過第三個人傳達好像太怪異了，況且宵說不定會覺得困擾…

朱聞蒼日兀自嘆了ㄧ聲，壓抑的難受，本來帥氣好看的臉此時卻落落寡歡。

見朱聞蒼日苦悶的樣子，宵莞爾一笑，蔥白的手指悄悄滑過手機螢幕。

「你就不好奇蕭中劍聽到跟你有關的事情，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朱聞蒼日想了想，很快就恍然大悟，宵這是在幫他測試蕭中劍是不是會在意他！就算失敗了，宵只要解釋一下，蕭中劍應該也不會對朋友有什麼微詞。

雖然說不論蕭中劍會有怎麼樣的反應，都不會改變朱聞蒼日堅定的腳步，但若是有千分之ㄧ，甚至是萬分之ㄧ的可能，蕭中劍有一點點的…在意他。

這件事他可從來不敢去想，沒想到宵ㄧ出手竟然就用了個大招，嚇的朱聞蒼日哭笑不得。

宵願意這樣幫助自己，朱聞蒼日打從心底覺得感動，他正要對宵道謝時，宵又開口道：「恩…不過我覺得他應該沒什麼感覺」畢竟他看起來還沒開竅呢。

「……」

感覺四周傳來同情的目光，朱聞蒼日忍不住嘴角抽搐。

這位弟弟，後面這句話就不用補充了吧…

朱聞蒼日本來澎湃的熱情與感激瞬間被宵毫無所覺的直言澆息，難怪俗話說近墨者黑，這挖苦人的能力ㄧ定是吞佛給教壞的。

談話間，此時木桌上傳來手機的輕微震動，而震動的聲音恰好來自朱聞蒼日的位置，朱聞蒼日瞥了手機ㄧ眼，長方形螢幕上顯示的來電是“寶貝無人”。

這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天要下紅雨了？蕭中劍竟然會打電話給他！

朱聞蒼日驚訝的看了宵ㄧ眼，宵微微一笑道：「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去問本人吧」

記起剛剛眼角餘光好像瞄到宵將手機關機了，朱聞蒼日明白了宵的用意，他感激的看了宵ㄧ眼，話都來不及說便高興的匆匆奔出去接電話。

朱聞蒼日連跑帶跳，興沖沖的背影簡直就像一隻急著和主人撒嬌的大狗，宵懶懶的托著下顎，不禁想著蕭中劍怎麼就遇上一個這樣奇怪的人，不知道這兩個人日後會有怎麼樣的發展，真是讓人
啼笑皆非。

在朱聞蒼日離開後，吞佛的惡作劇也在宵的神來一筆下草草結束，吞佛倒也不在意，反正朋友嘛，以後有的是機會討回來。

還沒吃早餐的吞佛轉身去拿了些吃的，回來時他看了ㄧ眼宵對面的那個空位後，動手將朱聞蒼日桌上的東西移到那個空的位置上，自己則若無其事在朱聞蒼日本來的位置坐下來。

本來宵並沒有什麼感覺的，直到吞佛坐在旁邊後才突然覺得這兩個位置間的距離怎麼好像瞬間縮短了，太過接近的距離讓宵感到不自在，於是他準備默默的往旁邊挪點位置，想拉開與吞佛的距

離，不過當他要動作時，耳邊便響起吞佛那低柔的聲音。

「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

吞佛那捉弄似的語氣聽著讓人惱羞成怒，好像只要承認就是認輸了，宵白了他ㄧ眼，口是心非的説沒有。

看著被迫留在原位的宵賭氣的樣子，讓吞佛不禁笑了出來，這時坐在對面的赭杉軍疑惑的對他問道：「你怎麼這麼晚來，去哪了？」

吞佛難得姍姍來遲，這不像他的作風，況且還與宵不是同一個時間出現，不管怎麼想都感覺得出來事有蹊翹。

「昨天遇到了ㄧ個不錯的女人，不小心聊晚了，沒注意時間」

吞佛若無其事的回答，若在平時，赭杉軍和襲滅天來可能聽過就算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男歡女愛、你情我願是很正常的，不過…

他看了吞佛身旁的宵一眼，宵依然是那不冷不熱的樣子，但他微微睜大的雙眼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吞佛沒把話講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看來昨晚離開後他也沒讓自己閒著，而且還真的像宵開的玩笑一樣，找了個人陪他一晚。

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感覺，他其實一點也不在意昨天吞佛到底和誰過夜，說實話這樣反而讓他沒有這麼過意不去自己間接讓吞佛離開的事實，但為何他卻覺得胸口有點沉悶，像是一口氣
堵在肺裡令人不快。

在宵陷入沉思時，這時有一隻手從桌子底下探來，尋到宵放在膝上的手後，輕輕的握住，那樣似曾相似的溫度宵已經感受過ㄧ次，然而這次包裹在手背上的溫度卻比上次更熱ㄧ些，顯得自己的
手有多麼冰涼，宵ㄧ時忘了他應該抽回自己的手。

「怎麼臉色這麼差，你昨晚還是沒睡嗎？」

吞佛關心的話語和柔和下來的眉眼近在眼前，金色的瞳孔直直的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裡，宵突然覺得這情景很怪異，這不是他所熟悉的吞佛該有的樣子，他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他不應該露出這種讓他看不懂的眼神。
不…是他高估自己了，沒有所謂的熟悉，他從來不了解吞佛，就像吞佛也不了解自己。

宵的臉色黯了下來，回復到平靜無波的樣子，不發ㄧ語的要抽回自己的手，不過另外一個人卻執著的不肯放開。

本來已經靜下來的心緒又被再次打亂，宵不願有太大的動作，只是威嚇的瞪著像在戲謔他的吞佛，桌子底下的兩隻手依然僵持著，一個想抽離，一個無意放手。

雖然兩人的手在桌面下互相拉鋸著，不過桌面上的兩人還是維持著不為所動的的狀態，尤其是吞佛好整以暇的樣子，感覺就像沒有花很大的力氣抓著宵，但宵還是無法掙脫他的箝制。

這時吞佛忽然湊近宵的耳邊，本來已經靠的很近的兩人現在可說是完全沒有距離，吞佛溫熱的鼻息打在宵的面頰上，讓宵渾身一震。

吞佛低語，用帶著笑意的口吻道：「我開玩笑的」

語畢，吞佛的手也鬆開了，宵愣愣的看著吞佛，一時沒有答話。

宵看起來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吞佛這才收起玩笑的神色，正經的解釋：「昨天有些工作上的事要緊急處理，弄的太晚了所以今天睡比較久」

「…你不需要告訴我」

半晌後，明白吞佛又在開玩笑，宵別過頭，擺明不想理會以玩弄他人為樂趣的吞佛。

是阿，這才是他所了解的，總是利用自己的聰明將別人玩弄於鼓掌間的人，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卻依然被吞佛剛才那一瞬靠近的溫度牽動思緒，自己什麼時後也這般鬆懈了。

可是朱聞蒼日卻說…

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宵嘆了一口氣。看來他也沒什麼資格嘲笑蕭中劍了，他自己何嘗不是攤上了ㄧ個麻煩的傢伙。

赭杉軍的位置恰好能看見宵現在這萬般無奈的表情，他不知道吞佛是不是也瞧見了，不過他隱約好像看到吞佛在宵看不見的角度露出稍縱即逝的一抹笑意。

旁觀這兩人相似的舉動，赭杉君不禁感嘆的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這一招不僅在朱聞蒼日身上很有效，看來用在宵身上也同樣有效果。



兩天一夜的旅程很快就結束了，雖然發生了不少事情，不過所幸都能圓滿的落幕，這兩天大家都相處的很愉快，也算是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宵和吞佛與其他人告別後也踏上了歸程，在開車的路途中，吞佛對宵問道：「你真的以為我昨天和別人過了ㄧ夜？」

「重要嗎？我怎麼想的與你會怎麼做有關係嗎？」

「當然，你如果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以後就不這麼做了，頂多就和你熬一整晚的夜」

「…無聊」

宵看向窗外，黃昏的夕陽為街道鋪上ㄧ層金黃的景色，像極了吞佛的金色眼眸。

剛開始宵認為吞佛的話都是不可信的，那是欺騙人的文字，但是現在他卻開始猜測吞佛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句不過是個玩笑。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是因為長久的相處推翻了最初的厭惡，還是因為朱聞蒼日的那一句話讓他動搖…

『宵，你能理解這種心情嗎？』

『…什麼？』

『吞佛其實也是這樣的人，也是因為寂寞呀』

不是無聊，而是寂寞嗎…

為什麼？他有什麼得不到的？

朋友、伴侶、錢財、地位和權利，只要他想就能擁有一切，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樣的他為什麼…還是會寂寞。

「吞佛….」

「恩？」

「…沒什麼」宵終究還是將本欲開口的話藏進心裡。

罷了…吞佛找上自己是為了想添加一點生活上的樂趣，只可惜一個寂寞的人如何在一個同樣寂寞的人身上獲得安慰。

前方的號誌燈亮起了紅燈，吞佛停下車，喚了看著窗外的宵一聲，宵聞聲回頭看向吞佛。

「和你在一起，其實我很開心」

吞佛說這句話時，修長的手指伸向宵的臉頰，卻在要碰觸的那一瞬間，轉而落在他的肩膀。

吞佛用他低柔的聲音對宵說道：「你能不能也嘗試快樂一點，再快樂一點」

從第一次見到宵開始，吞佛便發現若沒有人主動碰觸宵的情緒，多數的時後宵總是面無表情的，一天過著一天，偶爾看著天空發呆，偶爾在酒吧裡放空。

吞佛本來沒想過要去改變這一切，畢竟這與他的遊戲並沒有衝突，為了得到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何種途徑或方法，對於吞佛來說只有機率的計算，沒有可行與否的問題。

然而昨天晚上，宵陌生的模樣卻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就像重擔短暫消失了ㄧ樣，那一瞬露出的喜悅與自在，他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從新思考，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是那個秘密，還是這個人？

而這就是他的答案。

望著吞佛關懷的神情，宵沒有開口，此時此刻沒有一個單純的形容詞可以描述他現在的心情，他感到詫異，感到些許的溫暖，然而更多的卻是感到傷感。

宵靜靜的垂下頭，待到綠燈亮了，待到吞佛的車已經到達自己住的地方，待到他下車了，卻仍沒有給出回答，而吞佛也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吞佛的車遠去，宵淡淡的開口：「吞佛…我做不到」

[ 此帖被董董在2018-05-06 17:57重新編輯 ]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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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樓發表於: 2016-01-09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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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宵已经对阿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果然还是阿吞最帅啊。想想看，两个朋友同时追另外两个朋友，这就是缘分啊。顺便同情一下朱闻，祝他早日追到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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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樓發表於: 2016-01-12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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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5樓鏡月罹于2016-01-09 23:15發表的 : FRu]kZv2
感觉宵已经对阿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果然还是阿吞最帅啊。想想看，两个朋友同时追另外两个朋友，这就是缘分啊。顺便同情一下朱闻，祝他早日追到二哥 A/7{oB:a

其實跟吞佛和宵兩人互相揣測對方心意比起來，我覺的有一個堅定目標的朱聞蒼日其實很幸福得說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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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7樓發表於: 2016-01-25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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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多配對】你的眼中，天空蔚藍 (襲善吞宵朱蕭赭墨) 26

襲滅天來停好車後，他走到餐廳前看了ㄧ眼布置華麗的餐廳門口，對於不常來這麼高級餐廳的襲滅天來來說還真有點不太習慣，他總覺得像這樣太過奢華的地方其實會讓人感到壓抑。

他開門進到餐廳裡，櫃檯的服務生帶著禮貌的笑容向前走來，他擺擺手，說來找人的，他往裡面瞧了ㄧ眼，很快就找到有著熟悉的藍色長髮的背影。

他朝他走去，走到他身邊時喚了他ㄧ聲，那人抬頭看到他時，嘴角揚起了ㄧ彎微笑：「你來了」

「等很久嗎」襲滅天來坐到善法天子的對面

「沒有，你從不遲到的，是我早到了」

和善法天子相處的這段時間，襲滅天來早已自動充當起地陪的角色，陪善法天子到了許多地方遊玩，偶爾兩人都有空時就約著一起吃頓飯或看個電影，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不過前幾天善法天子突然說要請他吃飯，說要謝謝他之前的幫忙。

襲滅天來估計善法天子說的應該是上次在山莊遇到棄天帝這件事，雖然他並不覺得他自己有幫到什麼，不過挨不過善法天子的堅持，所以只好答應了。

「你怎麼突然找我來這種地方，真不像你的作風」

當襲滅天來看到善法天子傳的餐廳地址時，他還重複看了好幾遍，因為他沒有想到善法天子會約他來這麼高級的餐廳吃飯，這讓他挺納悶的，這裡感覺不會是喜歡簡單生活的善法天子會來的地方。

「其實今天還有一個人會來，這個餐廳是他訂的」善法天子苦笑著解釋

善法天子解釋後襲滅天來才察覺，他們坐的是四人的位置，不過善法天子卻現在才告訴他，看來是一個很臨時的決定。

說話的同時，襲滅天來眼角餘光似乎瞥到有一個人正筆直的朝他們走來，那個人穿著休閒的西裝外套，梳齊的褐色短髮垂了幾根瀏海在額頭上，面容斯文俊雅，就是……眼睛小了點。

襲滅天來和那人對上眼的那一剎那，那人頓了一下，本來還慢悠悠走路的人竟加快速度朝他們衝過來。

襲滅天來突然感覺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似…

果不其然，那個人ㄧ走到他們面前就不停的盯著襲滅天來的臉看，本來好像瞇著的雙眼還瞬間睜大了不少，他口中還一直嘖嘖稱奇的念道：「竟然真的有長的這麼像卻又完全不像的兩個人阿，跟你說得一模一樣呢，天子」

「老師，先坐下吧」

見襲滅天來被看的臉都僵了，善法天子即時拉了拉身旁的人，那人經善法天子提醒後終於坐了下來，不過卻轉而對善法天子不滿的說道：「私底下別叫我老師，好像我年紀很大一樣」

「是是」聽到那人一如既往的抱怨，善法天子只好順從的回應

善法天子和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感覺是認識很久的熟人，大概就是善法天子說的今天的”另一個人”吧，襲滅天來猜測會這樣不停的盯著他的臉看的，大概只有一個原因了….

「你也認識一步蓮華?」

「是阿，跟一步蓮華是老朋友了，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

那人對襲滅天來微笑著說：「我叫蒼，很高興見到你，襲滅天來」

「你就是蒼!」襲滅天來詫異喊道

每次和善法天子聊起與工作有關的事情，總是會不可避免的提起蒼，畢竟蒼應該算是善法天子的老闆，不過善法天子通常都稱呼他為蒼老師，所以他一直以為蒼是個中年人，但今天一見到本人才發現蒼其實應該跟他們差不了幾歲，怪不得他想糾正善法天子對他的稱呼。

襲滅天來訝異的表情太過明顯，大概已經猜到襲滅天來在想什麼的蒼無奈的瞥了ㄧ眼旁邊的善法天子。

「怎麼了，蒼」善法天子笑著改了稱呼，蒼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襲滅天來翻開服務生送過來的菜單，這裡不愧是水平極高的餐廳，就連菜單都精緻的宛若一個藝術品，想必這些高貴的餐點一定也是昂貴的驚人吧。

襲滅天來看了看對面的善法天子，他好像也很困擾的看著手上的菜單，反倒是請客的人很落落大方，還告訴善法天子說，不知道點什麼就點最貴的吧，天子那無奈搖頭的樣子讓襲滅天來笑了出來。

點完餐後，服務生收回了菜單，襲滅天來還是對蒼問出心裡的疑問。

「你為什麼突然請我吃飯?」

善法天子來苦境已經快兩個月了，這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蒼卻突然出現，應該不會是沒有理由的吧。

「有很多原因，你是一步蓮華的弟弟，我早就想認識你了，我很好奇那個總是胡鬧的一步蓮華會有怎樣的兄弟，不過來到苦境後很多事要處理，一直脫不開身才會延到現在」

說到一步蓮華，他們兄弟倆從學校畢業後就很少聯絡了，大概就是一個月通一次電話而以。一步蓮華自從當上導遊後就一直在別的國家工作，所以見面的時間很少，不過偶而一起回老家時一步蓮華總會帶很多紀念品回來，不管有用的還是沒用的，通通都丟給襲滅天來，雖然襲滅天來一直抱怨讓一步蓮華別老是亂買東西，不過他還是把那些禮物妥善的收著。

想起最近一次通話時一步蓮華提到自己目前的動向，襲滅天來說：「他最近長期跑國外的旅遊線，可能有一陣子不會回來苦境」

「還是這樣子阿」對於安分不下來的一步蓮華，蒼並不意外

蒼自己也是個在各國來回走動的人，也是在一步蓮華某次帶團時互相認識的，對於他們來說，外人眼中的漂流，於他們而言卻是一種對生命的熱誠。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第二個原因」

蒼拿起盛著白開水的玻璃杯，飲了一口後接著說：「我想為善法天子的事情謝謝你」

聞言，善法天子訝異的看向蒼。

「你們遇到棄天帝的事我聽說了，當初我讓他當我的助理，其實就是想帶他離開道境，希望他能夠慢慢釋懷，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阿」蒼微笑的看著善法天子

蒼除了是善法天子的老闆外，其實也是善法天子就學時的學長，只不過他那時讀的是碩士班，在他升碩二的那一年，他聽到有人傳言大學部那個向來成績優異、個性善良的善法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一蹶不振，有人說，好像是和他最好的朋友棄天帝有關，但卻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蒼很疑惑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變成這樣?然而當他找到善法天子想詢問來龍去脈時，善法天子的狀態比他想的還要糟糕，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蒼不忍心見善法天子就此消沉下去，所以在他們畢業那年，他就拉著善法天子當他的助理，善法天子陪他上山下海，周遊各國，忙碌的確轉移了善法天子的注意力，但蒼知道，時間只是沖淡他的痛苦，卻無法根除最原始的那個傷口。

「蒼……」心裡流淌過一陣暖流，善法天子想開口想說些什麼，卻被蒼制止了

蒼說：「我知道你又要說什麼，不准說，你們都放下了就是最好的報答」

「是阿，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是身為朋友應該做的」襲滅天來也附和道

這麼久了，善法天子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裡，卻沒有注意到身旁原來有這麼多人的關心，他們不彰顯，也從不提起，只是用著不同的方式想驅趕他的憂愁。所以善法天子不在說什麼，他由心而發的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才是他們想看到的，那個充滿笑容，不再有被陰霾壟罩的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見身旁的人終於回到當初的樣子了，蒼像朋友一般開心的攬著善法天子的肩膀，說：「太好了，這樣你就可以放開心胸繼續我們的下個旅程了吧」

「…是阿」聽到蒼的話，善法天子面容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錯開了對面傳來錯愕的目光

「…下個旅程?」襲滅天來好像沒聽清楚似的，喃喃重複著蒼剛剛說的話

「天子沒和你說嗎?我們下個工作的日程已經訂好了，所以我們要離開苦境了」

襲滅天來驚訝的樣子讓蒼心裡疑惑，他以為善法天子已經說過了，畢竟這件事情他們很早就已經決定了。

他側頭想詢問善法天子，卻見他垂著眼簾沉默著，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卻不像在笑，像是帶了ㄧ個僵硬的面具，為了掩藏些什麼。

這個消息來的突然，卻不意外，善法天子本來就是來這裡工作的，襲滅天來知道過不久他就會離開苦境，可是當這一天到來時他還是愣住了，可能是因為沒有想到分別會來的這麼快，可能是因為沒有想到不捨的情緒會超出自己的預期，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拿走一樣，空了一大塊。

他想起在山莊的那個夜晚，他們兩坐在草地上看著那個漂亮的噴水池時，善法天子好像要和他說什麼

原來……是件事…..

「這也是最後一個也最重要的原因，今天其實最主要的就是來和你告別，這陣子善法天子受你幫助了」蒼說出他為何出現在這裡的最終用意

蒼今天會這麼突然的跟著善法天子和他見面就是為了這個，在各個地方旅遊的他們總會遇到一些萍水相逢的朋友們，緣分讓他們相遇，也注定讓他們分別，因為他們腳步是朝向不同的方向。遇見時，珍惜相處的這段時間，分別時，就好好告別，祝福對方，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若想通了就沒什麼好悲傷的，這是蒼一貫的行事作風，天子跟著他這麼久了，這樣的處事態度也漸漸的和蒼越來越像。

只不過今天的善法天子，卻比往日沉默許多。

「你們什麼時後走…..」襲滅天來說這句話時，注視著善法天子宛如凝固的臉

一直安靜的善法天子終於抬眼接受襲滅天來的視線，他似笑未笑的回答道：「下星期」

氛圍及佳的餐廳裡，離襲滅天來他們位置較遠一點的地方有個年輕人正拉著輕快的小提琴曲，似乎是餐廳請的樂手。從他手上的小提琴傳來的音樂悅耳的在餐廳裡流淌，都說美妙的音樂能讓人心情放鬆，讓聽的人為之一暢。

但在悅耳的音樂，在美味的美食，對於即將面對別離的人來說，竟都只是一樣的。

一樣的苦澀。

***

善法天子要離開苦境的事情很快的大家都知道了，都說相識即是有緣，雖然非常的短暫，但大家相識一場，所以他們決定選在假日為善天子餞行。

朱聞蒼日向來是很夠義氣的人，拍著胸脯自信的説要好好發揮他特級廚師的能力，親自下廚做一桌菜餚(其實就是火鍋和幾道小菜而已)，不過他們的聚餐地點則是在吞佛住的地方，因為吞佛住的那棟高級大樓附近有許多不同類型的購物商場、交通也很便利。

當天下午，朱聞蒼日拉著赭杉軍來到大賣場買晚上要用的食材，襲滅天來則買了幾瓶他們聚餐必備的紅酒和啤酒先到吞佛家裡。

認識多年，他們幾個彼此都已經太熟悉了，所以襲滅天來一進到吞佛家裡就像在自己家一樣，他將酒放好在吧檯後就任意的躺在沙發上，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出神。

雖然與朱聞蒼日相比的話，襲滅天來可以說是相對安靜多了，但也不致於安靜成這樣，吞佛瞥了ㄧ眼進門以來就兀自出神的人，從櫃子裡拿出兩個高角杯擺在襲滅天來前面的桌子上。

玻璃杯清脆的聲音吸引了襲滅天來的注意力，他看了ㄧ眼開了ㄧ瓶紅酒的吞佛。

「現在喝?」

「想喝酒還有分時間嗎」

襲滅天來笑了ㄧ聲，他坐起來，接過吞佛遞過來的紅酒，他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看著暗紅色的透明液體在杯中來回盪漾著。

吞佛也替自己倒了ㄧ杯，兩人就這樣沉默不語的喝著酒，終於在襲夜天來喝了第三杯後，吞佛對他說道：「若是喝酒無法解決你心情不好的問題，不如就說出來吧」

襲滅天來淺嚐了一口紅酒，在沉默許久後，卻只從嘴裡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這是什麼回答?

不是沒事，也不是不想說或說不出口，而是不知道?

吞佛斜睇了ㄧ眼沉著面容的襲滅天來，觀察身旁這個沉默的男人，可能是天生個性使然，襲滅天來並不會時常跟身邊的人談論自己的內心變化，不過若真要開口也不會這麼猶豫不決，畢竟是自己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

如果連在他們這群損友面前都說不出口，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阿，可能是嚴重到會影響襲滅天來整個人生的事情。

見襲滅天來又繼續沉默著，吞佛轉了個話題，突然提起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情。

「你有聽赭杉軍說過嗎，聽說他之後要和他爸去國外一段時間」

「有這件事?」

這件事還真事出乎襲滅天來的意料，可能是赭杉軍最近才決定的吧，所以他才沒有聽說過。襲滅天來不禁暗忖，最近怎麼每個人都要出國。

一提及出國的話題，襲滅天來臉上的神色又比起剛才又更加陰雲密布，本來面無表情時就很兇狠的臉現在更是變本加厲。

「你這是什麼表情，捨不得？」吞佛戲謔的笑道

「有什麼好捨不得的」襲滅天來白了吞佛一眼

對現在的人來說出國是很稀鬆平常的，更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與人生，難免有分離的時後，若分別是為了祝福對方有更好的前程與未來，那身為朋友就應該要給予鼓勵與支持，這才是身為一個成熟的大人應該有的心態。

彷彿是看穿了襲滅天來此刻內心的想法，吞佛搖搖頭，對襲滅天來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這麼捨不得善法天子」吞佛語畢，映入視線中的是襲滅天來驚愕的面容

吞佛的語調悠然平穩，卻意外激起了襲滅天來內心最激盪的那個聲音，他在意的不是自己前後的矛盾，而是為什麼他沒有發現到這一點，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咆哮，再用力拍打著，那樣的撞擊幾乎讓襲滅天來的手一個不穩，差點摔落了那個無辜的高腳杯。

為什麼…

因為善法天子他…不一樣…

吞佛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那個他始終丟棄，並深藏在角落裡，裝有他不願意去正視，更不願意去知曉的秘密的一個箱子，有什麼東西在吞佛的引導下呼之欲出，驀然一陣暈眩襲來，打散了那忽隱忽現的念頭，襲滅天來撐著前額，難受的皺起眉頭。

襲滅天來突然出現身體不適的狀況，吞佛猜想是不是襲滅天來剛才喝得太快了，他想上前觀視時卻正巧不巧的聽見門鈴聲響起。

「我沒事，你去開門吧，應該是朱聞蒼日他們來了」襲滅天來緩緩的作了個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氣息

吞佛點頭，他走到玄關打開門一看，便見到提著兩大袋食材的朱聞蒼日和赭杉軍。

「我們來拉~」朱聞蒼日笑嘻嘻的道

朱聞蒼日和赭杉軍一進到客廳，便看到桌上放著一瓶快喝空了的紅酒和坐在沙發上恍神的襲滅天來。

朱聞蒼日不禁昨舌：「你們兩個酒鬼附身嗎？喂！襲滅天來，你不會已經喝茫了吧」

赭杉軍在襲滅天來面前揮揮手，襲滅天來卻沒有什麼反應，朱聞蒼日也湊過來，伸出兩根手指說：「襲滅天來你還醒著嗎，你看我比的是二還是YA」

「……你有病阿，不是都一樣嗎」受不了這群損友特殊的關懷方式的襲滅天來終於無奈的開口

赭杉軍放心的說：「還能罵人那應該是沒事」

「別擔心，你就乖乖坐在這裝死一會，等我們忙完了在幫你心理諮商阿」

朱聞蒼日像跟憂鬱的青春期學生說話一樣關愛的拍拍襲滅天來的頭，襲滅天來已經懶得理會朱聞蒼日，擺擺手讓朱聞蒼日先去廚房忙他的，他等下就去幫忙。

朱聞蒼日、赭杉軍和吞佛開始著手晚上要為善法天子餞別做的準備，襲滅天來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仰頭嘆了一口氣，現在他這副樣子看起來一定很狼狽吧，他怎麼能用這樣混亂的心情為善法天子送行。

思及此，襲滅天來匆忙的收拾自己雜亂的心思，起身進到廚房幫忙。

***

「主角終於到啦」赭杉軍走向前，迎接讓吞佛帶上來的善法天子

「你們好阿」

十一月底的氣溫在夜晚已經低了許多，所以善法天子出門時穿了ㄧ件厚一點的大衣，深藍色的大衣襯著善法天子高挑的身形顯得非常好看。

今天的善法天子感覺非常高興，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頭髮也不似平常拘謹總是綁著馬尾的樣子，讓微長的水藍色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

善法天子走到客廳時正好看見幫忙拿碗和筷子的襲滅天來，襲滅天來抬頭，被善法天子今天不同以往的樣子給愣住了。

「你….」你今天的樣子，真好看

襲滅天來本來欲說出的稱讚話語卻在看見善法天子的面容時倏忽一滯，善法天子藍色的眼眸含著笑意，嘴角像是止不住喜悅一樣揚起好看的角度。

善法天子今天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就像這場離別前的聚會不是為了他舉辦的，因分別所承受的徬徨與不捨也與他無關。

襲滅天來頓了一下，又重新開口：「你來了」

「恩」就像上次他們和蒼一起吃飯那樣，善法天子也笑著回應他

朱聞蒼日看見善法天子已經來了，便對眾人說：「人都到了那就趕快找位置坐吧」

朱聞蒼日端著已經備好湯頭的火鍋放到電磁爐上，桌上還有許多簡單的小菜與火鍋料。

善法天子來的時間雖然並不算晚，他們煮的很隨意，一邊吃一邊閒聊，所以明明是五個大男人，但這一餐卻吃得很緩慢，大家毫無拘束的隨性聊著，先是明知故問的詢問朱聞蒼日的戀愛進度，在朱聞蒼日要上演苦苦守候的癡情男子時將話題轉移到鬆懈的吞佛身上，拼命試探他和宵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吞佛還是沒有吐露出任何口風，依然完美的守著防線，和赭杉軍倒是正經的聊起最近可以買哪一支股票或基金，並且關心他最近也要出國的事情。

只不過可能是大家聊得太起興或朱聞蒼日準備的太多了，他們根本就吃不完，索性就整理到廚房留給吞佛自己處理。吃飽喝足後，吞佛拿了襲滅天來帶來的幾瓶紅酒，幫每個人都倒上一杯。

「男人聚會，沒喝酒可不能結束阿」

「吞佛，真不是我要吐槽你，你最沒資格講這句話了，我辛苦用的火鍋你可千萬別吐還給我」

朱聞蒼日的話引起眾人一陣大笑，吞佛也不生氣，跟著他們一起搖搖頭的笑了。

朱聞蒼日問：「你這次要和蒼去哪裡阿」

「我們要去滅境」

「滅境?那不是很遠嘛」也時常搭飛機的赭杉軍驚訝道

「不久前滅境有個小國解禁鎖國政策，聽說那裡保留了很多傳統的佛教遺跡，所以想藉這個難得機會去參觀」

若從苦境出發的話，必須先到集境轉站，再搭第二班飛機才能到滅境，這航程少說也要15個小時，是離苦境非常遙遠的地方，而到了滅境後這中間的長途跋涉想必是不能少的，能從事這樣的工作和承受各種艱辛的人想必擁有強大的熱忱與堅強的意志吧。

不過這趟旅程的辛苦一般人怕也是不敢領教的，在場的眾人尤然的對看似柔弱實際上有堅強意志力的善法天子起了敬佩之心。

朱聞蒼日舉起高腳杯，站起來對大家說道：「那就先祝善法天子在滅境工作順利吧，乾杯！」

玻璃杯互相敲擊發出響亮清脆的聲音，代表著每個人對即將啟程的人的祝福，也是敬這短暫時間裡難得相遇的緣分。

「那你下次什麼時候會再來苦境？」

吞佛接著問道，但身旁的襲滅天來卻下意識的繃起神經，不過並沒有人發現襲滅天來的異狀，只見善法天子認真的思考著回答。

「恩….我們還沒有去過滅境，所以蒼可能會待很久吧，如果還有機會再來苦境可能也是很多年後了」

很多年…..

那還真是，無法計算的，很久很久以後阿……

不過這對善法天子來說卻應該以經習慣了，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是這樣生活的，他匆匆一瞥，帶走了別人凝視的目光後，頭也不回的離去。

襲滅天來思即此，突然苦笑了起來，他也許是喝醉了吧，否則怎麼會這樣心神動盪，平時引以為傲的理智此刻卻快要瓦解一樣。

「好像很久阿，不過你住在道境，來苦境的時間本來也不會太長」

善法天子笑著說：「是阿...所以我們有緣在會吧！」

善法天子的話如此輕巧，卻無意間斬斷了最後一道防線，襲滅天來感覺自己的理智在這句話後盡數斷裂。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若沒有緣分的話，他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善法天子了，往後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他能擁有的就是這兩個月的所有回憶，然後在歲月的消磨中逐漸彼此淡忘。

不….這不是他要的….

毫無預警的，襲滅天來忽然握住善法天子的手，所有人都被襲滅天來的舉動嚇了ㄧ大跳，尤其是善法天子，他看著捉住自己的手，又看向襲滅天來，襲滅天來暗紅色的眼眸此刻仿彿跳動著炙熱的火焰。

襲滅天來凝視著手無足措的善法天子，焦急的説：「善法天子，別走！」

這個世界彷彿在這一瞬間突然安靜下來，同樣帶著不安與徬徨的兩人在一陣心慌後，此刻竟是相對無言。

在凝重微妙的氣氛下，周圍的人彼此默契的ㄧ照眼，紛紛起身離去。

赭杉軍說：「我接個電話」

朱聞蒼日說：「我去買飲料」

吞佛說：「我去抽根菸」

在大門發出關上的聲響後，僅剩兩人的空間又回復成剛才的安靜。

善法天子注視著襲滅天來茫然無措的雙眼，那是他很熟悉的眼神，因為這幾天在四下無人時他也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他出門前總是對著鏡子控制自己的表情，希望盡可能的表現的像平常一樣，因為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會破壞得來不易的友情，然而所有的努力最後還是因為襲滅天來而付之一炬。

「你喝醉了」善法天子想掙開手，襲滅天來卻如同往常絲毫不放

「我沒有」襲滅天來知道自己沒有醉，但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清醒的

也許人類可以控制情緒，卻無法控制感情吧，善法天子努力過了，他只想在最後短短的幾天裡為大家留下一個開心的回憶，也許很多年以後他會再回來，以他們所熟的自己出現在大家面前，出現在襲滅天來面前，他們還是朋友，什麼都沒有改變。

然而這一點渺小的願望卻也無法實現了嘛，為何上天竟給了自己一個更大的賭注，讓他無法再逃避。襲滅天來此刻的動搖甚至讓他有了ㄧ個不敢奢望的希望，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那麼他…..

善法天子回握住襲滅天來的手，顫聲的說：「襲滅天來，你喜歡我嗎？」

善法天子的聲音很輕，卻依然進到襲滅天來耳裡，他愣愣的看著善法天子那期盼的目光，驀然，鬆開了握住善法天子的手。

感覺到手中的溫暖離去，善法天子心裡那點期盼瞬間一空，好看的臉龐難掩落寞。

他到底在期盼些什麼...

為什麼會在最後一刻有了從不該有的期望，他早應該知道事這樣的結果，但為何心還是這麼的痛.…..

襲滅天來望見善法天子失落的面容，內心一緊，他想說點什麼，但斷續的話語就如同他混亂的思維，始終詞不成句。

「善法天子，我….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

襲滅天來不只一次說過他不是同性戀，他不喜歡男人，善法天子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卻也因此比任何人都要難過，他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注定會被拒絕。

是不是只要他沒有說出口，很多年後他和襲滅天來還是會像普通朋友一樣互相往來，他們的友情會持續的存在，然而現在，這些都已經不可能了，至少對善法天子來說是永遠不可能了，沒想到自己最後仍然親手抹滅掉這段友情與…一廂情願的愛慕。

「在苦境的這段時間，我很高興，也很感謝你」

善法天子起身，他鉅細靡遺的凝視著襲滅天來仰頭看著他的臉龐，那是這麼好看，這麼溫柔，讓人安心，也讓人眷戀的面容。也許...這是他此生最後一次，能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喜歡的人記在心裡。

「襲滅天來，保重」

***

門外，朱聞蒼日緊緊貼著門，想聽聽裡面的談話內容進行得如何，而在他身後的吞佛嫌棄的踢了朱聞蒼日一腳。

「聽不到的，放棄吧」

「切，隔音好了不起」

此時此刻，三個大男人站在門外百般無聊的分析起剛剛的突發狀況，明明說隔音效果很好，卻還是降低了音量互相討論。

「你們覺得剛才到底是什麼情況阿，我很早就覺得他們兩個不對勁了，你們分析一下?」

吞佛想了想，說：「他們之間可能不只是友情而已」

「所以…是襲滅天來喜歡上善法天子!?」想到襲滅天來方才的舉動，朱聞驚訝道

「不，我覺得是善法天子喜歡上襲滅天來」赭杉軍根據之前的觀察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管誰喜歡誰，他們兩個都是男的，要不是襲滅天來被掰彎，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那就掰彎吧」此時一個年輕的聲音淡定的說道

他們三人轉頭一看，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後身邊又多出一個人，他們仔細看出是誰後才鬆了一口氣。

「一劍封禪，別突然嚇人好不好」

「朱聞哥、赭杉哥你們才嚇人好不好，沒事站在我老哥家外面幹嘛，為什麼不進去?」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是一劍封禪，吞佛差了五歲還在讀大學的弟弟，一劍封禪手上拿著手搖杯，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三個人。

「說來話長阿，你怎麼會來?」

「老哥說你們今天火鍋沒吃完，叫我來幫忙解決」

原來吞佛說得處理就是叫一劍封禪來幫忙解決阿，大學生的食量普遍都不錯，的確拿沒來的及煮的食材帶去和同學分一分很快就能吃完了，他們四個人以前也是這樣。

他們四個人畢竟是多年的損友，所以彼此的家人也都互相認識，例如他們也見過朱聞蒼日的妹妹朱聞挽月，是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姑娘，可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其他人總是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打量他們，朱聞蒼日說是他妹妹又把他的雷達打開了。

「你們剛才說襲滅老大怎麼了?你們幹嘛掰彎他?他不是直的嗎?」一劍封禪咬著吸管問道

話說一劍封禪對襲滅天來的稱呼與別人不一樣是因為前一陣子他瘋狂的迷上諜戰片，他說襲滅天來的長相完全就像電影裡年輕黑道老大的樣子，所以之後也不顧本人意願都喊襲滅天來老大。

「我們沒有說要掰彎他，是你說的」吞佛四兩撥千金的推回給一劍封禪，這句話要是讓襲滅天來聽到了可就倒大霉了

就在他們互相閒扯時，本來毫無動靜的門突然打開了，他們看見善法天子走出來，一個人，但圍著襲滅天來慣常戴的那條圍巾。

「你們回來了」善法天子看見站在門外的他們，虛弱的笑道

「對....對阿」朱聞蒼日比著一劍封禪手中的飲料，毫無意義的證明自己剛才真的是去買飲料，惹的旁邊的人一陣無言

不過善法天子並沒有在意朱聞蒼日漏洞百出的謊言，事實上，他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任何事情了，他的心中只剩滿滿的空虛與悲傷….

赭杉軍見善法天子的臉色不好，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輕嘆一聲對善法天子說：「你要回去了嗎，我送你」

「謝謝…」

連讓嘴角揚起的最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善法天子與他們道別後便和赭杉軍一起離去，背影看起來蕭瑟落寞。

不用任何人再解釋什麼，一劍封禪很快就明白到底發了什麼事情，他跟著其他人一起進到他老哥的家裡，看到他印象中總是英氣逼人，沉穩可靠的襲滅老大，沉默的為自己倒滿一杯酒，然後痛快而決絕得一飲而盡，就像個普通的想忘卻憂愁和悲傷的男人。

***

赭杉軍送善法天子下樓後，善法天子謝絕了赭杉軍要開車送他回去的好意，他說他想一個人走走再回去，赭杉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家小心，善法天子這才意識到，過去和他說這句話的人都是襲滅天來。

善法天子走到戶外，夜晚的冷風呼嘯的狠狠吹過善法天子的臉龐，一陣寒意襲身，善法天子攏了攏外套，脖子上的圍巾為他擋住了寒冷的晚風，他想起了剛才離去時的畫面。

「襲滅天來，保重」

最後一句的珍重，善法天子轉身離去，他不願意讓襲滅天來看見他為了他憔悴的樣子，不讓襲滅天來為此而有一點點的內疚，是他能為喜歡的人做的最後一件事。

善法天要離去時，襲滅天來也站起來，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自己最喜歡的那條圍巾，繞道善法天子面前替他圍上，襲滅天來動了動嘴唇好像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不過善法天子知道他要說什麼，襲滅天來想說，晚上很冷，回去時要注意保暖。

可是現在，為了不讓自己有錯誤的希望，襲滅天來連這樣平常的關心都不能再說出口，那是他對自己最後的溫柔。

善法天子一個人在寒冷的夜晚裡，一步一步走的緩慢，旁邊是熱鬧的街區，有許許多多的行人擦肩而過，街道的燈燦爛明亮。

這個世界有幾億的人口，每個人一天之內都與幾千萬人擦身而過，然而這些卻比不上與自己喜歡的那個人錯過的遺憾與苦楚。

善法天子想起之前棄天帝和他說過，不要步上他的後塵，他現在終於能理解棄天帝的意思，也能體會棄天帝當初的痛苦，命運，真是對他開了ㄧ個很大的玩笑。

當自己全心全意的喜歡上一個永遠無法喜歡自己的人，原來是這麼痛….

善法天子低頭笑了出來，為自己的明之故犯的癡愚和依然愛戀的無奈低聲笑著，他帶著苦澀的笑容與泛紅的雙眼，隱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 此帖被董董在2017-09-24 10:38重新編輯 ]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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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月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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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樓發表於: 2016-01-3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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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爸登场~不知道有没有剑雪宝宝的客串？善法和袭灭这算是暂时错过了吗，可惜，袭灭要是能正视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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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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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6)

59樓發表於: 2016-02-01 1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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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58樓鏡月罹于2016-01-30 23:25發表的 : _zi|
封爸登场~不知道有没有剑雪宝宝的客串？善法和袭灭这算是暂时错过了吗，可惜，袭灭要是能正视自己就好了 @2 fg~2M1

劍雪寶貝嘛~~有機會的話可能會出來亮一下吧XD

對襲滅來說，或許逃避可能會比面對來的容易吧
寫這對的靈感來自於看到許多人表明自己是支持同性戀，但當事情發生在自己或親友身上時卻又感到排斥與恐懼
這樣矛盾的現象其實讓人覺得有點難過，好像不管站在哪一方都只是在順應社會的期待
但不管如何，相信自己的選擇，選擇自己所愛就是最好的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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