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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9 【赤俏】你是我沒有寄出的第十封情書 (三十) 更新14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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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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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9-15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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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更虐只有最虐,烏烏,叮咚什麼時候能知道赤羽的真心啊嗚嗚嗚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幸好尚有一人共我歲月跋涉,他手掌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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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40樓doom于2020-09-15 22:06發表的 :
b5g^{bzwu
果然沒有更虐只有最虐,烏烏,叮咚什麼時候能知道赤羽的真心啊嗚嗚嗚
[ 2@Lc3<
G%gdI3h1Z
L\Oxyi<{
L,_U co
摸摸,本篇文的刀屬於買一送十的系列,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一段是最虐的😂
N+SA$wG
不過最近手頭上的事情終於忙完了,我要回來更新啦!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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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0-21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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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俏】你是我沒有寄出的第十封情書 (十八) 更新42F
(十八)
<SZO- -+lB
2] G$6H
AuipK*&g
風吹殘雲,星月黯淡。如濃墨潑灑一般的夜,晦暗深沉的讓人辯不清前方,迷茫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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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 d/1}
可黑暗深處,忽有靡靡之音劃破寂靜無聲的夜,清淡梅香於舞榭歌臺繚繞,暖酒入喉,小曲婉轉,似是有人醉裡言道,有美人好酒相伴,人間天堂莫過於此,惹的濃妝艷抹的美人啟唇輕笑,然垂眸處但見樓外花落紛繁,散落滿地的淒涼。
8G] m7Z
_i@eOqoC
梅香塢艷麗的燈火於夜裡長明不休,耗盡人間春光,可無人看見溫暖的光線所無法觸及的陰影中,那命不由己之淒惻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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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a48x
r Ob"S*
飄飄錦色羅衣,琵琶半遮頭面。輕輕玩弄桐絲,歌聲猶帶噓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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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滄湖中對影,獨舟來往相隨。渺渺西風飲秋露,朔夜襲日時。
=e8L7_;
A'QGTT
0uO=wOIhH
梅香如故,紅顏難復,而今悔多情,舊曲何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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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y;qk
琵琶弦聲盡,情思付琴音,然一陣忙亂的跫音忽而掩去了惆悵的歌聲。花影繚亂中,一位衣衫單薄凌亂的女子倉皇奔逃,滾滾落下面頰的淚水模糊了細緻的妝容。
ZNpExfGEU
yL x .#kx6
國破家亡後,徒留滿目瘡痍,天倫破碎之悲劇。多少幼時失親的孤女,迫於生計而棲身酒家陪客賣笑,可為何她們已然如此命苦,蒼天依然吝於眷顧,似要用不堪的命運印証那句紅顏命薄之謂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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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W[{d/.wC
tK}p05nPhl
紗簾月下刀琴相依,一曲了纏綿。將風鬟雨鬢藏起,掩溫柔倩影。
A a} o*
把弦賣笑訴心意,揮刃為情義。恨誰又女兒身,埋葬了春天。
#3yw
i(yAmo9h
o?mXxL)
追在身後的腳步聲始終如影隨形,彷彿一生也無法逃離深淵的絕望,在受不住人間的風霜、人情的寒涼,她終究踉蹌的跌倒在地,猶如那萎於塵泥,無人憐惜的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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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軟而疼痛的雙腿已經失去再次站起來的力氣,她掙扎的伸出手,希冀能在無邊的黑暗中握住渺茫的一線希望,然而許多可怖的影子已經壟罩而來,她驚恐地回頭看去,看見兩三個高大的男人居高臨下的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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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女人無路可逃,男人們輕蔑的訕笑聲開始此起彼伏,嘲諷女人的掙扎終究徒勞無功,其中為首的人神情不耐的拍去在追逐時衣服沾染的灰塵,以視如敝屣的目光注視渾身顫抖不止的女人。
+i@yZfT
o;4e)tK
「鶯鶯姑娘,你這是何必呢,好好的一張臉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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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EX4q
男人蹲下身,以輕佻的姿態摩挲女人花容失色的面頰,卻換來對方更為驚恐的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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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KfWb5 R
名叫鶯鶯的女人瑟縮的撐著身子往後退,哽咽的哭求:「拜託你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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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不知好歹,能被吳老闆看上是你的福氣,否則你還真以為自己這條賤命能值幾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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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酷的話語,比生活的艱困更為錐心刺骨,使蓄滿眼眶的淚珠又再度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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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7YU
鶯鶯雖然才剛在梅香塢工作不久,卻也知道女人被帶出去後會發生什麼事。暗地裡的確有許多你情我願的交易,但是老闆娘早已解釋自己年紀還小,且只賣藝不賣身,向吳老闆明推辭了許多次,讓他打消這個念頭。誰知屢遭拒絕的吳老闆竟心生歹念,甚至命人趁梅香塢老闆娘不注意的時候趁勢將鶯鶯帶走,想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逼她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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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F,y)YiO
流落煙花柳巷本就無奈,沒想到竟還要遭受如此殘忍的對待。鶯鶯不明白命運為何對她不如此不公,她只是……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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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rPqe
然而鐵石心腸的男人們,又怎會同情鶯鶯心中的淒苦,如她一般妄想能脫離窮困最後卻餘生潦倒的酒家女數不勝數,她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會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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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T
「你們兩個把人抓好,別再讓她跑了,否則可沒辦法對吳老闆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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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0PGT5].@'
男人一句淡然的命令,卻斷送了鶯鶯往後的人生,當手下們粗魯的拉扯她的長髮,幾乎可說是憎恨的尖叫聲淒厲的劃開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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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Q=#p
就在鶯鶯覺得自己即將被拖入絕望的深淵時,眼角餘光忽然看見一道身影快速飛奔而來,在她不及反應的瞬間,方才拽著她的男人猛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撂倒在地,立刻失去意識,而另一個人還沒弄清楚發生何事,就被一腳踢上腰腹,用力踹飛到遠離鶯鶯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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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2A wvP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驚魂未定的鶯鶯愣然的看著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忽然將她護在身後,而第一個映入眼中的,是那人豔紅如血的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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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F0-D
「巡…巡查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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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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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銳利的目光使為首的男人悚然到退一步,因為那冰冷的淡聲裡正壓抑著滿腔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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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這位巡查部長不近女色,也甚少在風月之地飲酒作樂,因此他們都沒有料到竟然會在梅香塢附近撞見這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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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赤羽信之介的出現,就像是無情的蒼天終於願意為受盡磨難之人施捨一點憐憫,鶯鶯激動的戰慄不止,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聲淚俱下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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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大人,求你…救救我吧…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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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fZ
鶯鶯聲嘶力竭的哭聲,令赤羽信之介的眼神又更冷一分。欲施暴擄人的惡徒及女人悲痛萬分的哀鳴,即使他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何事,卻也能猜到這定然又是一樁差點就要發生的罪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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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這位巡查部長素來剛正不阿,最厭惡卑劣之事,如果讓他發現是他們強行帶走梅香塢的女人,這事可就不好收拾了,為首的男人越過倒地不起的同伴,試著對赤羽信之介賠笑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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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大人您別誤會,今天是吳老板的生日,所以想請鶯鶯姑娘來家裡唱一曲,我們這些粗魯的人雖然有點失禮,但是老板一定會給她很高的報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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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梅香塢女子雖出身貧賤,卻從小接受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教養,為的是能與文人仕紳結識,同政官名流來往,以美貌、才藝和學識獲得客人的欣賞,翻身成為風光ㄧ時、眾人追捧的藝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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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中原著名的酒樓並非只有梅香塢,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下,除了少數女子有機會成為名聲響亮的藝旦,在藝旦間裡更多的是默默無聞又難覓歸宿,在命運的磨難來臨時難以脫身的可憐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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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的真的受邀彈曲獻唱,又或是因為無依無靠而被人所迫,從方才那些人對待他身後女子的言行,赤羽信之介已經看的足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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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也該由梅香塢的老闆娘親自將她送去,是誰允許你們強行把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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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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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語句末尾處加重語氣,赤羽信之介只是站在那裡,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令為首的男人膽戰心驚的擦去額間冒出的細細冷汗。那些用來買通或討好高官的手段,果然無法用在這位法度嚴明的巡查部長身上,看來他們這下是難以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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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說,你們是幫吳老闆做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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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錯!是經營菸草生意的吳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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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與日本政府合作的吳老闆怎麼說也是中原有頭有臉的商賈,許多政商名流都與其交好,或許巡查部長可以考慮趁這個時候賣吳老闆一個人情,不僅可以免去上頭施加的壓力,日後還可以藉機討一些好處,只要他將今天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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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吳老闆的生日宴會那麼寂寞,那就請他來警察局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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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話語一落,就連剛才被赤羽信之介一拳打昏的人好不容易清醒後都被這句話嚇得差點又暈過去。先不說因為對酒樓的女人而將大老闆送進警局這種事簡直前所未聞,因為這件事而第一個遭罪的一定是他們這些聽命行事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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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赤羽信之介是打定主意絕不會對這件事善罷干休,這下立刻換成方才還耀武揚威的男人向赤羽信之介低聲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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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大人,請您放過我們吧,我保證絕對沒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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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們還敢!」赤羽信之介隱忍至極限的怒吼,將還想繼續求情的他們震攝的再也不敢吭聲,只能聽赤羽信之介接著說:「傳話給吳老闆,逃跑和賄絡只會加重罪責,讓他在家裡安分地等著,你們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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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對方是何種身分,在法理之前沒有絲毫轉圜餘地。吳老闆的手下萬分沒有想到,一向左右逢源的老爺有一天竟會栽在一個巡查部長的手裡,他們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帶著惶恐的心情匆匆回去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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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那三人離開後,赤羽信之介回頭望向自己救下的女子,她似乎仍為剛才的事情後怕不已,蜷縮著嬌弱的身體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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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見狀立刻脫下外衣披在鶯鶯肩膀,輕聲安慰:「沒事了,我陪你回梅香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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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離開桃花庵時一定會經過梅香塢,赤羽信之介也無法碰巧救下這位女子。然而在自己鞭長莫及的地方,不知還有多少人和她一般曾遭到富賈以權勢迫害,思及此,赤羽信之介便難以嚥下這份不甘。他多想親手整頓這股歪風邪氣,可惜軍隊的召集令一出,他已經無法以巡查部長的身分繼續停留,只能將這件事託付給接任他位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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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女子心裡恐怕留下巨大的創傷,赤羽信之介憐憫的輕嘆,欲伸手攙扶鶯鶯起身時,原本失魂落魄的她卻忽然想起了什麼,神色驚恐地抓住赤羽信之介的衣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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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求你別走,如果…如果他們發現你離開,一定會回頭找我算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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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查部長今晚雖然救了她一命,可這件事鬧上警局,顏面盡失的吳老闆一定會懷恨在心,等到自己不再有巡查部長的庇護,他就會用盡能夠報復的手段,絕不讓她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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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會讓巡察以後加強警戒,他們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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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柔聲寬慰,想安撫驚魂未定的鶯鶯,可她仍是虛脫的跪倒在赤羽信之介腳邊,不停流淌的淚水,如不見乾涸的湧泉般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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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晚,部長算我求你,上來喝杯酒就好」只要巡查部長來過梅香塢作客,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梅香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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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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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鶯鶯如何請求,赤羽信之介好像有所顧慮,始終沒有給予回應。原本重燃生機的雙眼再度失去光彩,被黑暗所吞噬的心,無法再承受第二次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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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我真的會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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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有過相似的遭遇,是無法體會她們困於看似華麗,實則孤寂寒涼的牢籠裡,那日復一日的無奈及苦楚,鶯鶯近乎崩潰的哀求終究讓赤羽信之介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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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巡查部長終於頷首答應,鶯鶯像是重獲希望般破涕為笑,過於激動的她下意識地想朝自己的救命恩人磕頭道謝,不過赤羽信之介已經先一步扶起她虛弱的身子,陪她一起回轉梅香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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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赤羽信之介第一次踏入中原遠近馳名的梅香塢,庭院的梅枝凌寒獨自開,而酒樓的裝潢更是美輪美奐又不失氣派,華麗的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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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赤羽信之介進到布置奢華的大廳時,一位身穿淺粉緞地刺繡花邊長衫,舉手投足間風情十足的女子本欲上前招呼,然而她卻在看見站在赤羽信之介身旁狼狽不已的鶯鶯時驀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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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你去哪了,老闆娘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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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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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路的膽戰心驚,終於見到熟悉面孔的鶯鶯再也無法隱忍心裡的委屈,立刻踉蹌的撲進朋友懷裡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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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慌亂的安慰泣不成聲的鶯鶯時,一旁的赤羽信之介則為她解釋事情發生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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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差點被吳老闆的手下擄走,受了不少驚嚇,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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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真是太過分了!你沒事吧鶯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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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顯然也被這件事嚇壞了,手足無措的關心鶯鶯是否有受傷,反倒是冷靜些的鶯鶯搖頭安撫著急地朋友,她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一邊說道:「是部長救了我,否則我一定…」
Ys3uPs
)c+k_;t'+
「部長?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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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u+vMn1
英俊不凡,紅髮艷澤,還有那依稀能聽出的日本口音,的確與傳聞中所描述的巡查部長十分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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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3iUqvO
燕燕吃驚的望著他們身旁的赤羽信之介,她本以為對方只是一位出於善心而挺身相救的路人或酒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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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y
巡查部長和日本人的身分,無論哪一個都足以令梅香塢的女子惴惴不安,赤羽信之介微微黯淡了眼神,雖然他方才答應鶯鶯多留片刻,但是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他還是別在這裡久留為好。
X#`dWNrN
R,,Qt TGB
況且…方才他在桃花庵痛失一段真情,心灰意冷的他沒有心情喝酒聽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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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5t&lum
「轉告你們老闆娘,今天就別讓鶯鶯小姐工作了,既然人已經平安回來,我就先…」
<cj{Qk
^2C>L}
就在赤羽信之介正要向兩人告別時,一個柔美卻又清冷的聲音忽然截斷了他尚未說完的話。
U\vY/6;JI
j_GBH8`
「部長大人,就當是我們姐妹報答你,請您留下來喝杯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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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oRSsv!Tr
赤羽信之介抬眼望去,看見一位容貌清麗,手抱琵琶的女子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金釵盤烏髮,鵝黃色的羅裙輕曳於地,一股縈身繞體的淡香撲鼻而來,有如樓前那幾株傲雪寒梅。
"HK/u(z)
h/m6)m.D
站定在赤羽信之介面前後,女子優雅的朝他欠身,說:「方才無意間聽見你們的談話,聆秋露替老闆娘謝過赤羽部長對鶯鶯的相救之恩」
!%[S49s
#|f~s
這位名喚聆秋露的女子儀態大方,談吐得體,是一位曲藝才情兼備的絕世佳人,自從她在梅香塢登台表演後,無數男子皆為了這一眼傾城,一曲琴音而念念不忘。然而赤羽信之介卻微擰眉頭,對著眼前的女子陷入沉思。
izuF !9
8@eOTzm
「你…真的叫做聆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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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2mMSY
見赤羽信之介露出困惑的神色,燕燕才想起這位向來不喜流連聲色的巡查部長從未踏足酒樓,就算曾在別處聽人提起聆秋露的芳名,大概也沒親眼見過她的長相,因此燕燕便主動為赤羽信之介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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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UUY0
「部長大人不曾來梅香塢,一定不認識吧,秋露姊是中原最有名的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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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i 6:J
聆秋露受人傾慕可不只有是因為沉魚落雁的容貌,其琵琶琴技更是無人能及,她親口彈唱的一曲琴刀相依至今依然是客人們最喜歡聽的曲子。
k ;KdW P
N`$!p9r
雖然這句中原最有名的歌姬頗有自吹自擂之感,但聆秋露藉著無雙的琴藝便能豔壓群芳,倒也是無從反駁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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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了一聲弦音,提醒燕燕別在客人面前失了禮儀後,聆秋露才啟唇說道:「燕燕,你先帶鶯鶯回房休息,然後替我向老闆娘說一聲,今晚由我招待部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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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讓人去幫你們安排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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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部長大人難得作客,自然要在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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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的決定,令鶯鶯和燕燕同時一愣。
>*1}1~uU`'
rx!=q8=0R
香閣是聆秋露專屬的藝旦間,只有她願意單獨招待貴客時才會在自己的閨閣擺席宴客,而在赤羽信之介出現之前,聆秋露除了登台表演,不曾招待過任何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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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fRt-_-
以聆秋露的名聲和地位,只要她不肯點頭,就算那些富家少爺一擲千金也無法請得聆秋露唱曲,可她卻願意親自招待巡查部長,代鶯鶯償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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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姊…」
f.xA_Y>
eV};9VJ$F
聆秋露包容的目光令鶯鶯驀然紅了眼眶,她還想說些什麼,聆秋露卻輕輕搖頭,梅香塢的女人們自然該互相照拂,何需言謝。
EgM*d)X
`I;F$ `\
「安心休息,老闆娘忙完會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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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m#nV Y`
聆秋露又說了幾句話寬慰鶯鶯,並交代燕燕等會請人為巡查部長送來酒菜後,才迴身面向赤羽信之介,輕淺的微笑柔美動人。
57I}RMT"
l#qv 5f
「讓您久候了,請隨我來」
N4!<Xj
z`3( ,V
聆秋露的一顰一笑,表現的完美而誠懇,彷彿她並沒有看見赤羽信之介回望的目光閃過一瞬猶疑。
TO#Pz.)>B6
h<l1U'Bn7
即便不是出於巡查的職責,遇到不平之事本該出手相救,並非為了要求回報。赤羽信之介不該接受她們的心意,但在經過幾番思忖後,仍是因著內心的困惑而點頭應允。
^ c%N/V \
/X*oS&-M
梅香塢的一樓為富麗堂皇的招待大廳,請來著名曲師編排的歌舞表演最是讓尋歡作樂的人們流連忘返,而獨對恩客談心唱曲的藝旦間則位於二樓,布置的頗具詩意風雅,隱約中還能聽見有誰和曲獨吟, 魚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
~)]} 91p
+OHGn;C
小曲裡唱的是情深意重,相思無盡,可聞者卻忽感世事倥傯,心緒淒迷。昏暗的暖光落在赤羽信之介的面容上,卻襯出了心裡的寂涼。
K[?Xm"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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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店內的紅牌歌姬,擁有的自然是與眾不同的待遇,赤羽信之介踏上通往第三層樓的階梯,經過有水晶壁燈和典雅的花卉圖案所裝飾的長廊後,才來到聆秋露專屬的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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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4o$t-9l
然而與想像中以銀錢所堆砌而成的豪華不同,霧白色的輕煙從香爐中如絲如縷的飄散,梅香四溢,更顯濃郁,香閣裡的布置極為典雅,就如同聆秋露此人,雖身在紅塵卻清雅脫俗,動人一笑足以傾國傾城,卻又不染世俗,遺世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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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請赤羽信之介入座後,梅香塢的服務生也陸續送來精緻的酒菜,這些佳餚美饌都是聘請中原的名廚所烹調,只有身價不菲的貴客才有福品嘗。待其他人安靜的退出廂房,唯獨二人的空間瞬時靜謐無聲,只有微風穿進未關緊的窗戶,擾動房內的紗簾輕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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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琵琶調弦定音後,聆秋露抬眼朝赤羽信之介的方向望去,滿桌的佳餚似乎無法勾起赤羽信之介的興致,他只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著心中無人可知的寂寥痛飲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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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見過許多男子遙遠的隔著台下的人群,依然情不自禁的流露對她的迷戀,然而赤羽信之介獨擁自己的陪侍,心裡所念的卻並非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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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以指尖撩動幾聲弦音,對略為失神的人問道:「大人可有什麼想聽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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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請隨意」赤羽信之介説罷,又飲盡一杯溫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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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愁緒千絲萬縷,美酒香醇,卻只圖ㄧ醉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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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微笑頷首,隨後琴音便如行雲流水般奏響,以十指撥動琵琶語,饒是心不在焉的赤羽信之介也被這琴聲吸引注意力,他見眼前的女子隨著曲調輕啟朱唇,輕輕唱著紅顏之春心與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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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赤羽信之介第一次聽見聆秋露所吟唱的名曲,如泣如訴的歌聲撩動心弦,引人熱淚盈眶,為春光易逝而慨然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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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罷,餘韻猶存,合該讓聽眾拍案叫絕,可聆秋露緩抬明眸,對上的卻是赤羽信之介若有所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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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似乎無心欣賞曲子,是秋露唱的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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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的琴藝與歌喉果然不負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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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秋露學藝不精,那就是大人有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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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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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用不失禮儀卻暗藏鋒利的口吻,不容許對方再次迴避。尋常人或許只覺得這首琴刀相依所唱的是一名女子漂泊無依的心境,可赤羽信之介卻覺得這首歌似乎隱含某種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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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難尋的知音,有時也會成為最危險的存在,聆秋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那張冷靜的面容上。方才悵然若失而舉杯消愁的男人,此刻已然壓抑住紊亂的心緒,以強韌的意志維繫腦中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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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梅香塢的男人無不求一夜放縱,可赤羽信之介身在芙蓉暖帳卻是克制且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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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聆秋露回以帶有深意的淺笑,說:「果然是因為聆秋露這個名字,大人才願意賞臉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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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的侃侃而談,比赤羽信之介預像中的還要坦然,既然從自己答應在梅香塢留下時就已經被猜中心思,赤羽信之介也開門見山地說道:「那妳一定知道我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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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因為我也聽過她,中原的另外一位……聆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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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對的瞬間,似有無聲的暗潮在對方的眼神裡湧動,而這都起因於一個名字,一段被時光埋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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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猜測被證實的瞬間,一種難以言述的複雜心情在赤羽信之介的眸光中流轉,他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問:「你認識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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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家在沒落前也算是中原的名門望族,中原人就算沒見過秋露小姐,也聽過她的名字,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倒是大人為何會知道聆家大小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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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聆秋露的反問,一道黯然遠走的身影同時在赤羽信之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說:「我曾經聽過一個與她有關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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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總有許多謠傳,就不知大人與我所聽聞的是否為同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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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傳言,難免加油添醋,以訛傳訛,最後被流傳下來的往往並非原先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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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意有所指的問語,赤羽信之介自然心領神會,而他也更加確信這可能就是他想要了解的真相。截然不同的兩個女人卻擁有同一個名字,若不是巧合,便定然藏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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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遙遠的記憶搜尋當年從他人口中無意得知的隻言片語,赤羽信之介緩緩訴說起一段引人長歎的繁花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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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聆秋露是中原一個富商的獨生女,她在中原投降的那一年嫁給來到中原的日本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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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雖然因為現在的身份而不能明說,不過他當然知道那名軍官是誰,因為那人不僅是是軍中同僚,更是他的義父柳生鬼哭一路提攜的中村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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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鬼哭向來不喜諂媚逢迎之輩,看上的人一向能力出眾而品行端正,如果撇除兩國的立場,赤羽信之介相信他可以稱的上是個性情溫厚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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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說他們感情深厚。可不知為何她卻在結婚後的第二年自盡身亡。得知妻子死去的軍官大受打擊,他向上級申請回到日本,聽說消沉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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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軍官真是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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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撥絃三兩聲,淡淡的應和,然而那張姣好的容顏並無半分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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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故事有許多令人疑惑的地方,也許妳能告訴我它所缺失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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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雖然只和中村大佐打過幾次照面,但是這件事當年在軍中引起不小的譁然,對於中村大佐的遭遇和選擇離開中原的決定都感到十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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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村大佐直到黯然回國前都不明白為何自己的妻子會突然離他而去,而這一切悲劇的答案,或許會由另外一位聆秋露來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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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從久遠以前開始說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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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低垂眉眼,也訴說起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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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聆家依靠礦業發家致富,祖傳的產業到了聆秋露父親這一代更是做的風生水起,然而聆老爺卻是個唯利是圖,心中並無家國的商人,比起傲骨嶙峋的史家,聆老爺豪不猶豫便選擇低頭臣服,只為確保自己往後的富貴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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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為了一家老小十幾口人的性命,他這番作為本也無可指摘,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為了討好日本人而犧牲自己惟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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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找到曾在聆家工作的下人,他們一定會告訴你相同的回答,秋露小姐和她自私的父親不同,是個待人寬和,溫柔嫻雅的女子,這世間再也沒有比秋露小姐更為美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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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貴為名門千金,可秋露小姐對任何人始終真心相待,不問貴賤。她的明亮和純淨讓許多人願意相信,原來這個險峻的世道裡尚有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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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位在眾人記憶中溫柔善良的女子,卻仍無法逃過紅顏命薄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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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小姐有一位自幼相識的青梅竹馬,他們二人日久生情,早已互許終生。然而聆老爺不肯容許這段感情,甚至以她心儀之人的性命威脅,無奈之下秋露小姐只能被迫與愛人分離,抱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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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十里紅妝,風光出嫁,誰知竟是暗藏不為人知的心酸,同樣深受造化弄人之苦,赤羽信之介不禁回以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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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有這樣的隱情,她也是命運多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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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小姐大概不曾想過,毫不留情傷害她的竟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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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破碎後時局動盪,可將她推入深淵的並非侵略中原的日本人,而是自小愛戴的父親,世事涼薄至此,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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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秋露小姐的遭遇,同為女人的聆秋露深感遺憾,然而她的感慨卻刺痛了赤羽信之介的心。回憶起史精忠那難以置信的目光及佈滿淚水的面容,他用力握緊拳頭,卻仍壓不下心頭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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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與自己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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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原來自己讓史精忠所面對的,竟是如此痛徹心扉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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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於各自的愁緒裡,兩人一時無語,唯有悲涼的琵琶琴音流洩一室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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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絃聲盡,聆秋露打破了沉默:「無論是流落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或是高門貴族的千金,世間女子大多身不由己,大人是否覺得女子為愛殉情太過癡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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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困於逢場作戲的歡場而難覓良人,或者困於父母之命而無法與愛人相守,即使明知徒勞,女子為求一份愛也願意比撲火的飛蛾更為決絕,誰又比誰更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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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梅香塢享樂的男人想來是不會懂得女人的無奈,然而聆秋露卻見赤羽信之介搖頭,說:「雖然遺憾她這麼年輕就了結性命,但這是她選擇向命運抗爭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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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不曾體會她的痛苦,所以沒有資格替秋露小姐的決定冠上對錯之分,但是她如果在面對人生的終結時依然無悔,那麼對她而言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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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都是在亂世裡浮沉的人,是癡是愚,如何輕巧的一筆帶過。若是聆老爺當年也能對自己的女兒多一分寬容和憐惜,是否就能挽回這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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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苦澀的笑意在聆秋露的面龐上稍縱即逝,她起身將手裡的琵琶放在一旁,緩步而來坐到赤羽信之介身側,酥軟的身子傾身挨近,霎時梅香撲鼻,引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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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大人真是憐花惜玉,能有機會招待您是我的榮幸,讓秋露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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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斟酒送到赤羽信之介面前,溫言軟語,秋波暗送,彷若一晌貪歡的邀約,然而赤羽信之介並沒有接過酒杯,他忽然扣住聆秋露的手腕,褪去惆悵後的神情是令人心驚的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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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悲傷的故事,但不是全部的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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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赤羽信之介已經不是單純以一位客人的身分提出自己的疑惑,但是聆秋露並沒有因為他眼中迸發而出尖銳顯露一絲驚慌,面上依然從容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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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為何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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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所說的故事乍聽之下的確合情合理,但是那微不可察的破綻,並沒有逃過赤羽信之介敏銳而清醒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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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聆秋露小姐真的無法忍受嫁給不愛之人的痛苦,她為什麼婚後第二年才選擇自盡?還有聆老爺如果真如你所說是個攀權附貴的人,他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與無權無勢的男人有交往的機會。那位青梅竹馬在聆秋露嫁給別人後又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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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忽然一個使力,連著酒杯將聆秋露的手按向桌面,手勁絲毫未減,因為他知道這隻白晰卻帶有薄繭的手並沒有看上去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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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愛的人究竟是誰?她是為了什麼原因赴死?而妳又隱瞞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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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個問題,各個皆一針見血,不留餘地,赤羽信之介展現強硬的姿態,誓要逼迫聆秋露讓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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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幾乎就在一瞬間,赤羽信之介清楚的看見一柄折射寒光的匕首隨著聆秋露忽然變的冷冽的目光迅速滑出寬袖,小巧卻鋒利的匕首在指尖轉了一圈後猛然對準他的方向,帶著一刀斃命的殺機直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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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赤羽信之介早有防範,在刀尖即將劃開咽喉之前,他以敏捷的反應力抓住聆秋露的短臂,試圖讓人失去平衡並破壞她的行動,然而敢於行刺的聆秋露絕非易與,柔軟的身姿巧妙化消赤羽信之介的箝制後再次迎面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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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香閣裡激烈的交手,一時竟難分軒輊,險象環生,但縱身戰場多年的經驗卻是更勝一籌,赤羽信之介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奪下匕首,並且在聆秋露反擊前,以狠絕卻不傷人的方式將她壓制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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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脫手又被制服,聆秋露已經失去反抗的可能,直順的青絲在方才激戰過後略微凌亂的貼在面頰上,她雖然心有不甘,但投向赤羽信之介的眼神卻不無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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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這個地步,還是讓你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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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鶯小姐受人脅迫,也是你們計畫中的一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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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赤羽信之想必也已經察覺,他的正直和憐憫的心性是如何被人算計,而熟悉的名字以及淒涼的故事也並非偶然,全是為了擾亂他的判斷,可以說這場布局完全是針對他所精心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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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諷刺,若不是知曉赤羽信之介對中原人存有善意,否則以他的聰明才智,本不會踏進這樣的陷阱。然而更令人詫異的是,暗殺計畫被他拆穿後,赤羽信之介第一個想確認的卻是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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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那道冷靜卻百感交集的目光,聆秋露微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並不全是,鶯鶯的確時常被吳老闆明裡暗裡的騷擾及威嚇,雖然梅香塢不會袖手旁觀,但終究沒有巡查部長的一句話來的管用,你確實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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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鶯鶯梨花帶淚的面容,那些委屈和感動交織的淚水究竟是發自心底還是一場請君入甕的戲,赤羽信之介仍是無從分辨,但鶯鶯若真能因此不再擔心受怕,縱使是被人利用,他也能說服自己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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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赤誠的善心被用來當作弱點而遭人暗算,無可避免地使人心寒,然而比起沉浸於落寞的情緒裡,現在的赤羽信之介更在意方才想刺殺他的女人所暗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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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不願意回答嗎?」卸下偽裝後的聆秋露冷若冰霜,與方才的模樣判若兩人,赤羽信之介換上更顯壓迫感的語氣,又問:「或者我換一個問法,你為什麼要頂替聆秋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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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既然被揭開,真相便已然無力隱藏,在壓抑的沉默之中,一聲淒涼的笑像是裹挾多年的痛苦,終於難以承受的溢出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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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我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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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露淺聲低吟,雖語調清冷,卻是最無疑的深情,她靜靜的看著赤羽信之介震驚的表情,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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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置信嗎,兩個女人無視世俗的眼光,深愛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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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讓秋露小姐傾心相許的並非繞床來的竹馬,而是至幼相依為伴的青梅。情不知所起,卻已然不悔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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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聆秋露沒有明說,卻也足夠赤羽信之介猜到他們當年的遭遇,聆老爺不顧女兒的意願與幸福,堅持要秋露小姐嫁給中村大佐,除了貪圖利益外,也是為了遏阻這段在他看來荒謬且傷風敗俗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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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小姐甘願放棄自己,只為了請求父親放過她的戀人。因為無能為力而痛失所愛的心情,只是想像就讓赤羽信之介胸口泛疼,更何況是眼睜睜看著秋露小姐遠嫁,那對於深愛她的人該是如何悲痛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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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傳統的中原世家,子女的婚姻大事大部分皆由父母做主,從古至今不知流傳過多少因為不被祝福而最終離散的故事,可是赤羽信之介相信如果他們當初願意孤注一擲,事情或許可以另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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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妳的身手應該能帶走秋露小姐,妳沒有嘗試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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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他們剛才交手的過程,赤羽信之介可以肯定她一定受過類似刺客或是保鑣的訓練,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從軍多年,應對攻擊的經驗融進身體變成一種反射能力,否則尋常人方才已經成為她的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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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世上最可悲的,莫過於人這一生終究被如絲如縷的牽絆所困,縱使她願意為此賭上自己的性命,依然無法阻止那片淡黃衣袂從掌心無聲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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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秋露嫁過去的那一天起,她就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她的家族而活。秋露無法拋下一切跟我走,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搶回來,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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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最後那幾個字的時候,那張傾城的面容浮現經年累月的恨意所浸染的冷酷,讓赤羽信之介心中突然生出一個驚人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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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曾經加入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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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篤定的語氣,甚至不算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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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俱權勢的日本人身邊帶走秋露又不傷害她的家族談何容易,而她認為釜底抽薪的辦法,就是推翻控制中原的日本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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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天部的決定曾經讓她充滿希望,彷彿再次找到活下去的目標,然而那段危險萬分卻又信念堅定的日子,卻短暫的如一場花開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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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當年沒有忍住興奮的心情,在革命前偷偷見了秋露一面,將這件事告訴她,滿心期待地認為我們很快就可以在一起,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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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戰事落幕,而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要帶秋露離開那彷彿用金絲銀線所編織而成的牢籠,從此去往海角天涯,自由自在,相伴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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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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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未來的希冀轉瞬被巨大的悲痛所淹沒,她聲音輕顫,眼眶裡的濕潤沾濕了細長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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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隔天……我就收到了她懸樑自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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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記得天部首領用沉重的表情將這件事告訴她的那一天,賴以為生的夢想竟在一夕之間支離破碎,首領後來又對她說了些什麼,可她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音,腦海中不停重複浮現最後一次見面時,自己溫柔的為秋露擦去臉上淚痕的畫面,而她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明白那滴淚真正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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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往事的真相比起傳聞更為心酸,就連赤羽信之介也為之不忍,而他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與史精忠牽起一段愛恨交纏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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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部事件發生的半年前,總督原本命令由中村大佐帶軍剿滅潛藏的反抗勢力,可是他在出兵前夕卻突生變故,走不出喪妻之痛的中村大佐最後無法擔下重任,主將位置空懸和政府的輕視,也間接導致這個任務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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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既然已經無緣,為了不讓摯愛的戀人為了她賠上自己的人生,秋露小姐用殘忍的方式剝奪了那人投身戰火的意義。失去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也失去了堅持至今的信念,她最終仍是如她所願,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天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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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結局來看,秋露預料的結果是對的,參與天部事件的人幾乎無一生還,但是我無法接受她選擇用這種方式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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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和其他參與天部事件的人一起橫屍於彷彿煉獄的戰場或刑場,可是她的心早在秋露離開後就跟著死去,不過是一具徒有空殼卻在天地間流浪的孤魂,耳邊時常響起她們依然在一起的年歲裡,秋露用溫柔的聲音所吟詠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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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理枝葉,相附相依,此生此誓,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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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生走到盡處後,她們之間誰也沒有做到,被無情的命運沖散至陰陽兩隔,伊人明豔的笑顏,永不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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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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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顆早已破碎的心,至今仍舊能感受到當年的悲切,盈在眼眶中的淚珠終於乘載不住經年的孤寂,從她的眼尾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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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願意豁出性命去守護一個人,可他卻因為你而深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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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愛她,秋露犧牲了自由,捨棄了幸福,最後甚至付出了生命。她如何怪她將自己拋棄在這個孤獨的世界裡,一生受盡悔恨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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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份從來無人能懂的情與劫,為何她卻在這個日本人眼中,看見了相似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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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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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句話,既真誠卻又充滿感傷。曾經赤羽信之介也想讓一個人得到幸福,可是到頭來將他傷的最深的人卻是自己,這種懊悔的心情他已經深切的體會過,並且一生都會為此承受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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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赤羽信之介看見那艷色的朱唇輕輕揚起嘲諷的弧度,她並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感同身受她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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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你是否也懂我對你們的恨呢」起伏的心緒沉寂後,她的目光再次流露出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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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那錯身一眼而心生的戀慕,若不是那名日本軍官仗著上位者的權勢向聆老爺提出要求,後來一連串的不幸又怎麼會發生,而這份仇恨同她對秋露的愛一樣,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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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對她的悲憤,赤羽信之介卻用一種難以理解的眼神,近乎悲憫的看著她:「你真的恨日本人嗎,萬雪夜」
[ 此帖被董董在2020-10-26 23:22重新編輯 ]
薄風斷寒柳,雪盡花落聲寂寞,此生有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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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俏】你是我沒有寄出的第十封情書 (十九) 更新44F
第18和19章的內容長度有重新分配, 建議閱讀19章之前需要看一下18章的補充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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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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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塵封多年的姓名,卻在這個時候再次出現,萬雪夜因為過於驚愕而全身僵硬,不敢相信會從一個陌生人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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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知道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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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雪夜的反應間接證實了赤羽信之介詢問多次都無法得到的答案。而萬雪夜也猛然驚覺,或許從一開始赤羽信之介懷疑聆秋露的名字時,就已經猜到他的身分,所以才會一而再的逼問她的身分,而不是背後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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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巡查部長的身分來到這裡時曾經打聽過聆府的消息,據我所知,秋露小姐從小家教森嚴,很少離開宅邸,惟一常與她往來的只有一個叫做萬雪夜的女孩子,是聆府裡一個侍衛的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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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了得,自幼相識,卻在日後渺無音訊的青梅竹馬。赤羽信之介也是根據這些線索才確定了萬雪夜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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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聲名赫赫的聆府在聆秋露自盡不久後也跟著衰敗,早已人去樓空,赤羽信之介是在某次路過荒廢的宅院時,因為寫著聆字的褪色門牌而想起了不接受義父的慰留,執意歸國的中村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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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明瞭傳言不能盡信,所以他向住在聆府周圍的中原人打探,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鄰居們對於真相也不甚了解,可是他們都提起了一個人,秋露小姐有一位感情十分要好的玩伴,他們從小就形影不離,朝夕相伴,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相貌俊美的女子,可是她在秋露小姐嫁人後就失去了蹤影,再也沒有人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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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女人的名字,就叫做萬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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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被世俗所認同,所以就連在故事中都不能被提及,只能隱藏於青梅竹馬之下的名字,卻被赤羽信之介牢記在心。重新取回自己姓名的那一刻,萬雪夜忽然覺得恍若隔世,原來自從秋露死後,他也忘記了自己的姓名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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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雪夜直到此刻才有些明白,為何戮世摩羅執意找上她進行這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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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雪夜不由得感嘆:「你果然是危險的人,難怪他們非殺了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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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其驚為天人的才智和身手,而是他擁有足以動搖他人心志的能力,即便是對日本人絕不可能有一絲寬容的她都出現了片刻的猶疑,與他的同胞相比,赤羽信之介的確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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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萬雪夜和聆秋露的淒涼的故事已經落幕,可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那佈滿荊棘的苦難之路才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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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們早有預謀,為什麼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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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終於說出這個他早該提出的問題,萬雪夜回道:「當然是因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赤羽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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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自己的軍階,赤羽信之介眼神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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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史精忠知道他隱瞞的身分時,赤羽信之介早就料到這個可能,只要被揭穿他是軍人的事實,就算沒有軍隊的召回令,他也不能繼續待在這裡,絕不能讓兩國因為他一個人而再度挑起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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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能理解妳的心情,也同情妳們的遭遇,但我的命不能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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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見過太多的死亡,因此更明能白活著的可貴,他的性命只能用來為國捐軀,或者由史精忠親手取走,除此之外他絕不輕易捨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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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奪走用來行兇的匕首,他們的陰謀也已經敗露,赤羽信之介鬆開對萬雪夜的箝制,欲盡快動身離開梅香塢時,一陣強烈的暈眩卻在此時忽然襲來,赤羽信之介難受的按住自己的頭,踉蹌的跌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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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恐怕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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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在越趨激烈的痛苦中掙扎時,他聽見萬雪夜淡淡的說著,並且不費吹灰之力的從他手裡再次取回那把寒光閃爍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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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難道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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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開始因為傷情而喝的那兩杯酒,在懷疑聆秋露可能另有身分後,赤羽信之介就沒有再沾過半滴,剛才更是將聆秋露遞來的酒杯給按下,只為了杜絕這些可能暗藏殺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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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放在酒裡的是急性還是慢性的麻痺藥物,都不應該是在這個時間點發作,所以被摻了東西的並不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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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你答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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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萬雪夜好整以暇地提著刀站在掙扎起身的赤羽信之介身邊,宛若寒梅的香郁再次盈繞鼻息,身體與意識逐漸沉重的赤羽信之介終於驚覺是這個房間裡的香氣有異時已經為時已晚,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吸入過多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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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萬雪夜從未想要以身手與他拚搏,她最大的目的是拖延時間,等待藥物作用後,自己毫無反擊能力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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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不,現在該稱呼他為精忠少爺」冷漠的看著努力維持意識的赤羽信之介,萬雪夜自顧的說:「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預感他下不了手,因為他想起你的眼神,就和秋露最後一次見我時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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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保這場刺殺行動能做到萬無一失,萬雪夜在赤羽信之介尚未到來前,先一步到桃花庵見過史精忠。她並沒有說出自己是戮世摩羅找來暗殺赤羽信之介的人選,只是以故人的身分與他閒談幾句。多年後再見,流轉不停的時光變換了他們的模樣,可是最讓萬雪夜意外的,是曾經對於日本人充滿憤恨之意的那雙鎏金色的眼眸,如今所流淌的卻是深切的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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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非手刃仇人或是向背叛者問罪該有的眼神,而更像是她直到秋露死去後才明白的那一滴淚,如果必須看著這一生最愛的人死去,那麼……她也難以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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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精忠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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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藥物摧殘的大腦,晚了幾秒才忽然領悟萬雪夜話中的涵義。赤羽信之介猛然睜大雙眼,驚愕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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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以為這份感情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以為史精忠對他只有憤怒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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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命……我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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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赤羽信之介只一味的悲傷於史精忠竟用如此絕情的方式傷害他,卻沒有想過那句話難道也包含史精忠始終沒有傾訴於口,卻已經被恩怨摧折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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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也在他的心裡,所以才這麼恨、這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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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赤羽信之介因為過於震驚而愣然的神情,萬雪夜輕聲說道:「原來你不知道,那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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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就算有千言萬語,赤羽信之介也沒有機會對史精忠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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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赤羽信之介艱辛的忍受身心齊來的折磨時,香閣的門扉突然被用力踢開,一個昏厥的人從門外被粗暴的丟進房間裡,赤羽信之介定睛一看,發覺這個人竟然是他剛才替鶯鶯趕跑的吳老闆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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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一個男人也緊接著踏進香閣,他冷目注視著赤羽信之介,說:「巡察部長今日為了梅香塢的女子與酒客發生爭執,被訓斥驅離的酒客心生不滿,借著酒膽殺害巡察部長,這個理由你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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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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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信之介認得這個人,他就是許久之前神田京一帶著部隊前來尋找的逃犯,同時也是天部事件的倖存者之一,至今依然下落不明的雲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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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盡力替你留下好聽的名聲,也算是回報你這一年來善待中原人的恩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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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人需要赤羽信之介這一年來所營造的表象,讓他們對於壓抑的生活還能保有一點希望和慰藉,但是赤羽信之介過去做了什麼,彼此心裡可都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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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到赤羽信之介面前,雲十方咬牙切齒的注視這個將天部的眾人逼入絕境,還心機叵測的用謊言欺騙他們的罪魁禍首。昔日的仇人就近在眼前,他絕對不可能讓這個人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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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看到雲十方現身的剎那,赤羽信之介心中一片澄明,所有的細節和線索立即連成一線,相互織成一個縝密的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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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史精忠約他在桃花庵相見到巧遇被惡人脅迫的鶯鶯,在後來是以聆秋露的名字誘使自己進入梅香塢的萬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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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的布局背後,原來是有人背負亡者遺留的執念,前來向他報仇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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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果然是計劃好的…」赤羽信之介隱忍著暈眩感抬起頭,在他胸口燃燒的怒火比起雲十方的竟絲毫未減。「你們是早就預料精忠會失手,還是打從一開始,他不過就是你們為了讓我中計而下的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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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提起他的名字!你沒有資格!」伸手攥住赤羽信之介的衣領,雲十方怒火中燒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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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把史精忠騙的那麼苦,竟然還敢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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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赤羽信之介亦不甘示弱,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反手推開雲十方,就算被藥物弱化了反應能力,可他的思緒十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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