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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狗northd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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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樓
發表於: 2014-12-02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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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道長好萌阿
y?R <g^A
作者寫的初戀情感好細膩好好看 給作者個讚
k. ? T.9
總算阿倦終於了了也接受了
++p& x{
被親的阿倦一時反應不過來就把人家弄暈還咬一口好可愛
==== ====== ==== ====== ==== ======
看莽莽紅塵，誰將韶光偷換，人也好，魂也罷，不過一抹塘荷影。
我愛死這裡的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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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03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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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他们最后还是要因为家国立场而有分歧的吧，感觉甜蜜的时刻总是埋着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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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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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08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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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帖吧已有看過
<hF~L k ,
但是再看一次還是覺得感情寫得好細膩
&< #BsFz
很讓人喜歡雙秀相處甜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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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弦wu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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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06-27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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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作者貼文，代作者謝謝樓上各位的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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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PEB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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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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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原本是想逃過那惱人的羞意才跑開的，原無鄉側頸上那塊印子他看得清楚，也記得是怎麼來，想到這裡面上就升起一股熱意。腦中又閃過原無鄉舞劍時靈動的身影，心思一動，幾步走到桌前提筆快速書寫，不多會將紙卷成一個圓筒放進一個竹筒裡，去側院養著鴿子的籠裡抓了一只，綁好之後手一揚，鴿子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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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nn^w
做完這些他臉上掛上了帶著些許溫柔的笑意，可惜原無鄉不在，不然見他這般神情，心中定然激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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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計著心中計劃，倦收天四處巡視著早先安排的警備，見並無遺漏也就放心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樓上，這個時辰正趕上日出，初升的日頭才躍出地平線，遠處群山磅礡，雲層奔湧，勢如千軍萬馬，奔踏而來，倏忽煙霞浩蕩，金光乍開如水瀑傾瀉，染遍萬裡山河，胸中激昂之情亦在這一刻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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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T!r
宏圖萬卷在眼前展開，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清晰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時候，值得守護的東西一直就在自己手中，而曾經的自己卻從未正眼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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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收拾好自己仍沒見到倦收天，只好在雲染忙的時候還逮住她：“你家殿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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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染輕笑，“這才幾日，就見著幾次你過來尋殿下，公子與殿下交好，要不就猜一下殿下去了哪裡。”她是有意打趣原無鄉，自罪負不知道跑哪裡去廝混後，她這邊也是沒了人玩鬧，見原無鄉性子隨和，便與他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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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lOE7
說的人是無意，聽的人卻是有意，原無鄉是打定主意看看倦收天與自己的默契，因此謝了雲染決定自己去找倦收天。他二人到底是緣分，原無鄉見著倦收天的時候他正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升起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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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初時留下來就是在此處看著與自己一同來的使團漸行漸遠，獨剩下自己一人被遺忘在這異國他鄉，而如今自己這裡已是快一載了，心境卻是大不一樣。若再是讓自己離開，只怕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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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倦收天望過去，朝陽溫煦的光輝落滿那人一身，整個人都融進了那一片金色當中，連微微抖動的睫毛也成了金色的忽閃得讓人心動。原無鄉不動，對著那人發起呆來，越看越痴，越看越狂，只想此生此世困住這人，再不放過，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將人給攬進懷中，手臂的力道讓人產生要把他揉碎至骨血的錯覺。倦收天驚覺到自身情況的時候掙了幾掙，就聽到原無鄉在耳邊呵呵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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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你做了壞事就想逃跑，我該怎麼罰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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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P
倦收天一怔，面上又燒了起來，剛想拿捏他腕上要穴，就被原無鄉埋在頸中咬了一口，不重，卻讓他一抖，然而他手上的反應也快，扣住那人穴道反手一扭便掙開了他的懷抱，見那人用著委屈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下一軟，又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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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許你欺負我，我討點甜頭你就這般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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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語氣嚴肅，“瞎胡鬧也要有個分寸，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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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這地方就可以鬧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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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攪蠻纏！”倦收天又惱又氣，語氣帶了些嚴厲，原無鄉也知自己太過了，趕緊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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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不鬧你了，誰叫你面皮薄。你來這地方怕不是光看日出的吧，逆海崇帆的事情你有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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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HszOl
“單是逆海崇帆我倒是不擔心，橫豎也就是個邪教組織的武林派別，帶兵繳了就是，只是幕後牽扯到黑海倒需得小心，你看，”倦收天一指指向西北方向，“蜃景顯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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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著遠處隱隱綽綽的現出城樓高台，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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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實際地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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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點點頭：“路觀圖我已經拿到了，他們最近有一次大的聚集活動，總覺得是有什麼大行動要開展了，我們也要開始采取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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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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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網打盡。”倦收天回過頭來看著原無鄉帶笑的眼睛，“我們一起去拜會下他們的天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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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不是提問，是邀請，原無鄉答應得也果斷，“好。”無論何時，倦收天這帶著自信傲人的樣子總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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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城門口，原無鄉仍是一身白衣瀟灑，長身玉立，手持一柄白玉折扇有一遭沒一遭的搖著，碧綠的扇墜輟著纓紅絲絛隨著他的動作晃蕩，仔細看他胸前掛著的可不就是元宵後游街時倦收天隨手所贈的護心環麼。站著的人挑了挑眉，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等的人遲到了。本是一起出了皇宮，奈何倦收天行至一半，突然說自己有件東西忘了取，叫他在城門口等著，待取回東西再做彙合。可眼下日頭已經升上當空還不見人出現，饒是原無鄉這等耐性都要忍不住動身去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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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一刻鐘，一刻鐘後還不來，可就別怪我不等你了，阿倦。”原無鄉恨恨的說，刷的一下合上扇子又刷的一下打開，最終舉過頭頂遮擋溫度升高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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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剛說完，一陣馬蹄急踏，來人輕巧的扯了韁繩翻身下馬，動作穩重輕巧，沒有驚擾路旁任何人，待原無鄉撤下舉在頭頂的扇子，那眉目入畫的臉就映入眼裡，臉上又掛起笑意：“你可算來了啊，阿倦，再不來，我可就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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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你耐性這般不好。”倦收天拍了拍馬的脖子安撫那脾氣躁烈的，馬的一側掛著個白色綃布裹著的長條物件，原無鄉眼尖，一下子便瞧見了那東西原不是倦收天帶著的，想必就是他剛才去取來的，卻不知是什麼東西讓他急著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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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性自然是好的，這不就等著你告訴我你辛辛苦苦去取來的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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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煞有介事，倦收天知道他好奇，也就笑了笑，伸手取下那包裹著的東西抬手扔給他，“給你的。”話說完，便不再說別的，只專心的用手梳理著馬匹的鬃髻，唇角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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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驚訝，拆開裹著布條，頓時臉色異變，心髒猛地緊縮，一絲宿命的苦澀在眼底忽而逝去，握住那長條狀物體的手也倏忽緊了緊。許是覺察到他的異狀，倦收天手上的動作停了，歪了頭看過去：“怎了，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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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心中的那一絲復雜情緒，原無鄉開口問道：“為什麼送我這個？”他的喉嚨處梗得有點疼，聲音干澀，面上卻要裝作風輕雲淡，大而清亮的眼此刻半斂著眼皮。倦收天以為他是收到這份禮物心情太激動了不知道怎麼表達，嘴角的笑容也就越牽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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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想送你罷了。”他瞥了一眼原無鄉掛在脖子上的護心環，“上次送你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掏的錢，這次我鄭重送你一個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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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4P>{
“我劍法不好，用不上的，你要真想送我換件別的物什也好，”說完，原無鄉臉上挑起意味深長的笑容湊近倦收天，“我覺得你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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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胡鬧，”倦收天推開他的臉，“一路上也沒個稱手的兵器，合著你跟著我是要做肉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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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身邊定是不會叫你受傷的，自然要為你擋著些。”原無鄉突然嚴肅的說，倦收天看著他眸中認真的神色，心說同是男子，哪還有保護來保護去的說法，但一時仍是溢滿感動與柔情，就說到：“既然是我送你的，你收下又何妨，只是件兵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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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拳法了得，不用兵器亦可應付，再說，我這把折扇耍起來也是利器。”原無鄉把扇子在手上轉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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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你也厚起臉皮來了，你先說說你為何不要這把劍我再做考慮，我倒是覺得這劍挺配你的。”倦收天今天是鐵了心要原無鄉給他一個理由，這劍是前些日子他開口朝那人討要的一個人情，明明怎麼看都是適合原無鄉的，卻不知他為什麼不願意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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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總不能說接了這把劍我就得和你分開吧，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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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等了會，原無鄉才開口，很快又被他打斷了，似乎是不想聽他找借口的樣子，“你還要說你劍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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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原無鄉心中一驚，隱約猜到倦收天是知道什麼了，果然就見倦收天正過身子來看著他，目光平和，“你不用瞞我了，你之劍法武功不在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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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他並沒有多想些別的，原無鄉也松了口氣，原本緊繃起來的肩也放松下來，隨意的倚靠在城牆上，“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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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荒廢的院子裡，你和那個女子過招，武功路子不是我教的，雖然也就幾招的時間，心法掩飾得再好也總會有破綻，你的吐息方式也讓我多少推敲出來了些，你救我時的那一招也可以看出來，只是我當時並未多想，再者，使劍的人虎口上多有繭。”倦收天伸出自己的手，然後又牽過原無鄉的手，在他虎口的厚繭上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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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握住他的手：“抱歉，我不是有意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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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當然知他不是有意瞞自己，不論是誰，換做是自己，站在原無鄉現在的立場，也不會讓別人看穿自己全部的底細，更何況，自己根本不在意原無鄉這點的隱瞞，反倒是為他的武功劍法感到高興。因為這才是原無鄉，一個和他一樣有實力有驕傲卻又更溫柔的男人，如果不是被父王給扣下，也不用處在這尷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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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這劍你還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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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徹底抖開包裹著劍的綃布露出裡面銀色劍身的兵器，劍柄華麗綴著藍色寶石，翻腕一抖，長劍輕顫，劍鋒錚鳴，那把劍赫然是銀驃玄解，也就是之前那個紅衣女子百般糾纏，希望原無鄉能夠找尋並繼承的劍。他之前已經打定注意要留在倦收天身邊，所以拒絕了那女子的提議，而今更是得了倦收天回應，越發不想因為這柄劍和他生了嫌隙，可誰料想這劍最終是經由倦收天的手送到了自己這裡，還拒絕不得，這也許就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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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的注視著手中的劍，仔細的撫摸了摸，既然是天意，他倒要看奈他如何，然後他認真的看向倦收天：“你真希望我收下這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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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倦收天點點頭，“從我看到你舞劍起我就覺得只有這把劍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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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後悔？”原無鄉還不死心，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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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後悔？”倦收天奇怪，擰了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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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使勁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有了某種堅定的神采，他握住劍鄭重的說道：“好，我收下，從今往後，生死相惜，誓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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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Am]L&M
倦收天微微瞪大了眼睛，然後他的瞳起了漣漪，又隨即消失，輕輕的附上原無鄉的手，語氣是同樣的篤定：“應君一諾，死生相同”
[ 此帖被四弦wu聲在2015-06-28 01: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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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弦wu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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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似乎並沒有打算使用銀驃玄解的意思，仍是用綃布纏好了掛在馬上，一手扯了馬韁一手閑閑的搖著扇子和倦收天並肩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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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這把劍？”倦收天見他只把劍鄭重裹好掛在馬上再加上之前的對話因此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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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bA"e5x
“不是，阿倦所贈，自當珍而重之，豈能隨意拿出來染塵了。”話是這樣說，原無鄉的本意卻是不想叫人瞧見玄解在自己手上，尤其是那早先纏上自己的紅衣女子，惹麻上煩就破壞了如今得之不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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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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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阿倦你是從哪裡得來這等好劍？”原無鄉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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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人求的，說起來這個人還與你們南國有點關系。”倦收天略微回憶了下說道：“父王於他有恩，他便許下一個人情，我朝父王把這個人情討來了，寫信向那人要了這柄劍。當初在那人處見著這柄劍就覺得不俗，覺得沒人能匹配，可如今見到你，倒覺得是絕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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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倦收天是不知道這柄劍的含義了，原無鄉左手無意識的捋著馬背上的鬃髻垂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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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路行來走的是官道，路途順利也沒受什麼奔波，大概是離了皇城，原無鄉沒了質子身份的束縛，行為間多有灑脫，神色恣意清和連帶著倦收天也放下心中的大包袱，言談間竟是不避諱著親昵，這讓原無鄉心中更是歡喜。
X* sF-T$.
L TF%b AQ,
待到出發後的第二日黃昏，倦收天改變了路途由小道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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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n>0!
“你這是要去和他們彙合？”原無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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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D.M
“恩，他們大隊人馬走官道未免惹人注意，先由小道出發了，我們這兩日從官道出發，行程也沒有很趕，現在走快些還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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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兩日你所見到的信息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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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H79) n>
“你是極聰明的，凡是看得清楚，又何必說出來。”倦收天知道原無鄉一直以來都深藏若虛，不露不顯，但現在兩人是心意相交，所以他才毫不顧忌的信任自己。
7J _H Ox#
uGv+c.~[j
原無鄉扯了扯韁繩讓馬匹靠近倦收天，伸過手去撩起倦收天一側的頭發，“我還有更本事的，我不說出來你又怎麼知道。”
=\3*;59\
]Kf HuYjM
倦收天看他一眼，眼神裡明明白白的顯示著，你還藏著做什麼，快說出來。被他的神情看得好笑，原無鄉勾過他的肩湊過去：“你要是親我一下，我就說說我的看法。”行路的這段時日，倦收天對原無鄉更是縱容，原無鄉也就不再顧及著倦收天會不會惱了，三五不時的就要討些甜頭，對此倦收天多半也是隨了他。
UY== 1\
T]:5y_4?[
大概是靠得太近了，兩匹馬撞到了一起，倦收天的馬不耐的打了個響鼻，仰頭刨了刨蹄子往旁邊讓開了些，因為距離被拉開，原無鄉松了手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O2Nv- ]]
au8) G_A
倦收天一愣，隨即整張臉燥了起來，復又想起什麼，左右瞧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探過身去攀上原無鄉的肩背，在他唇上一貼，然後迅速撤離。其實他們已經進了這片的樹林，是不可能撞見其他的人的，以倦收天的個性也不是矯情扭捏的人，只是歷來的禮教約束，在人前面上總抹不開。
6 @d( <Z
\3KCZ
原無鄉對他這個舉動多少有點驚訝，以為他又會一句胡鬧給搪塞過去，正打算自己坦白從寬的，誰料想倦收天居然真的親過來，呵呵笑了一聲，趁那人還沒完全撤開，長臂一舒一帶，將倦收天整個人從馬上攬了過來，抱坐在身前。
zIL.R#|D=
2}`OjVS
倦收天對他這個行為有些不高興，聲音裡帶了些惱怒：“你做什麼，放我回自己馬上。”
WN0^h Dc-
B!5gD
原無鄉不聽，只把在馬上亂動的人給攬緊了，用臉蹭了蹭他的發：“別亂動，一會掉下去了。”然後他拉過倦收天的馬韁栓在自己那匹馬的一側，兩匹馬並排的前行著。
OTRTa{TB
R(:q^?
“這片林子沒什麼人，沒人會看見的，我抱著你一會又沒什麼大礙。”
xGA%/dy,;
m^ ILcp!
倦收天回過頭瞪了他一眼，心底嘀咕著被原無鄉的表像給騙了，哪裡溫柔體貼，明明就是霸道，然後他索性不看後面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的人，只說到：“還不快顯擺顯擺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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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只覺得擁著懷中的人心中就一片柔軟，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試探對方的心意了之後想要從對方身上索取的就更多，當然，他不急，一切還可以慢慢來。他吻了吻懷中人的發，倦收天沒有反抗，他也就開口說了：“照我們這兩日所見可以肯定他們最近的一次集會肯定是盛況空前，你的百姓們大概全去朝拜那個萬能的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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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原無鄉這刻意調侃的口氣，倦收天不置可否，只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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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4o_zwWgPw
“你不能直接鏟除逆海崇帆，而是必須要趁這個機會在所有的人面前揭示他們的陰謀，否則造成信眾的反抗，你是殺還是不殺？殺，那可都是你的子民，不殺，可就遂了那群妖邪的意了。處理得好，一旦他們失了信眾的信仰，陰謀被揭穿，幕後的人必然也坐不住了，到時候你再甕中捉鱉也不失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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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陰謀揭穿的關鍵還是要抑制寒食散的藥物才行，恐怕那些信眾差不多也發現了不對勁，只是因為對寒食散的依賴沒法脫離逆海崇帆罷了。你掌握了解藥，那麼那些信眾自然也不會受控於逆海崇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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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聽他講完才輕哼了一聲，卻也沒說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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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倦收天動了動，從原無鄉懷裡掙脫出來，翻身下馬，原無鄉隨著他的動作也下了馬，往前行了不到一裡路忽聽得空氣裡一陣風緊，倦收天已經拔劍出鞘，當當兩聲攔下射過來的暗器。隨後兩個人影躍出，交手數招之後兩人一頓，隨即跪地道：“未知殿下已到，屬下多有冒犯。”
[1E u6X6
b&!X#3(KT
“你們沒做錯，不用請罪了，”倦收天收回手上的劍，伸手去拉了原無鄉，“你們的人馬呢？”
Pp}j=$&j\
iR_X,&p
“我們不敢太集中，分三路人馬出發的，目前離這裡最近的一路人馬就在不遠處停整，我們二人在附近察看可疑情形。”
nTL dknh"
/{Nx%PqL
“恩。紅雀可在這裡？”走在前面的倦收天突然回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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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後面牽著馬的二人一愣，隨即說道，“紅雀大人和第二路人馬已經走到前頭去了，若要追上，需得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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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著人追上去，說我有事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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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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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帳篷才坐下的時候，原無鄉忽然說：“你是要去請鷇音子和無夢生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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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倦收天說道，原無鄉不置可否，“本來這次沒打算勞煩他們的，不過解藥是無夢生前輩制作出來的，上一次去拜訪的時候還沒完成，現在大概是完成了的，要解救那些上癮的信眾，少不得他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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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倦收天又說：“我在想，是不是不應該再將鷇音子前輩和無夢生前輩給牽扯進來，只拿了解藥就好，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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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法避免的，”原無鄉撫上倦收天的臉，“從現在開始，能用上的人，你都要毫不猶豫的發揮最大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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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驚訝的看著他，然而他只是認認真真的摩挲著掌下那張臉，臉色平靜溫柔：“記住，你活著對我，對北域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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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覺得這次出來會有危險，原無鄉開始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倦收天雖然不解，卻沒有深究，只是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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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後原無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兩個黑色的鬥篷，他和倦收天換上後就混進了信眾的隊伍裡，為了防止被認出來，倦收天的金劍沒有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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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驚訝這一次他們居然選擇在真正的聖地舉行集會，”原無鄉四下裡望了望，那些人都虔誠的跪拜在地上，嘴裡念念有詞的，仔細辨別了下發現他們念叨的是荼羅無疆幾個字，在這黑壓壓一大片跪伏的人中間，他和倦收天這樣站著顯得有些另類，因此他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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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們也在等這場大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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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側目看了他一眼，銳利的眼又掃向遠處高台上站著蠱惑眾生的人，讓倦收天驚訝的倒不會他們這次集會的地點，而是站在弁襲君身邊的人和那高台更上方些被綁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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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鷇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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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在這裡？”顯然原無鄉也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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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的眉皺得死緊，如果鷇音子在這裡並且被抓的話，那麼無夢生大概沒被抓也離得不遠了，這和他的計劃有出入。見他盯著被縛的鷇音子神色憂慮，原無鄉扯了扯他的手：“我們暫且先離開，一會被他們的人覺察到不好，先看他們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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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現在出了一點小意外，那麼計劃也得產生相應的變動，得找人吩咐下去重做安排，另外，鷇音子前輩也得救出來。倦收天點了點頭隨著原無鄉離開，隔得太遠他看不到鷇音子的狀況怎樣，現在他只求能夠在無夢生采取什麼動作之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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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走了兩步回望了一下哪個方向，弁襲君還在宣講著什麼，下面的人發出歡呼聲和贊嘆聲，佇立在弁襲君身側的人卻發現到什麼似的朝他這邊看過來，杜舞雩，倦收天眼底鋒芒一閃而逝，隨即轉回頭去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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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倦收天的人找到無夢生之前，無夢生先找到了他。門上傳來幾聲叩響，得了主人應允後門就被一個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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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余先生久見了。”立在窗前的原無鄉先回過頭來開口道，無夢生抬頭，這個俊雅的青年他之前見過一次，對他映像也不錯，因此提了笑容回到：“久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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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帶著蒼白還有些許倦容，倦收天仍是坐在位子上快速的書寫著什麼，除卻最開始的那句請進，沒再開口講話，很快他停了筆，將筆擱在青石筆擱上，拿起方才寫得東西遞給無夢生，無夢生接過一看，隨即神情一凜，復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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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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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身體有恙，若是強行救人只怕變故橫生，還是按照我的安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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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擔憂，但是，你們該以大局為重，若是能整體上牽制住他們的行動當然是最佳的，這邊還需要你，至於救鷇音子，我來就好了，況且，他於我的重要性……”講到這裡無夢生停頓了一下，雋秀的眉眼微微垂了下，“我會拼盡全力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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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蹙了眉，還想要說什麼，原無鄉攔住了他。無夢生說的不錯，論重要性，鷇音子對於無夢生來說是排第一的，但對於別人來說就不一定了，所以也只有他才能夠在救人的時候優先保證鷇音子的安全，正因為是愛著對方的，所以只有自己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也絕對不會舍棄對方的，他不放心讓別人去救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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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倦朝收天打了個眼色，倦收天妥協了似得又坐回椅子上：“你要去救也行，我派幾個人接應你，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萬一，我是說萬一，如果你沒能救出鷇音子前輩，請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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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夢生安撫似的朝他笑了笑：“多謝了，我不會拖累你們的。”這大概是自己又一次的任性吧，希望鷇音子脫困後不要生自己的氣就好了，想到這裡他抿唇笑了，反正鷇音子都是拿自己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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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著無夢生離開的背影偏頭問原無鄉：“你為何不讓我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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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拍了拍他的肩：“因為我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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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上倦收天疑惑的眼神，他伸手觸了觸他長長的睫羽，然後手指又流連到唇角，貼過身去將吻印上去，原無鄉將他圈了過來，在他耳邊說道：“如果是我，我也不想把自己愛的人的安危交到別人手上，因為只有自己親眼看著，親手把握著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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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垂了眼，原無鄉說的他約莫有些懂，因此搭在原無鄉背上的手攥緊了他的衣衫，仿佛這樣就握住了這個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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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原無鄉放開倦收天，替他理了理衣襟說道：“站在那個弁襲君身邊的人遠遠看上去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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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杜舞雩。”倦收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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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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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衛理司少卿，路觀圖是他畫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倦收天眉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他原也是逆海崇帆的人，我之前猜測他身份地位不低並且與逆海崇帆的弁襲君有著什麼關系，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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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弁襲君有著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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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襲君留著他的東西在。”倦收天只說了這一句，余下的意思就讓原無鄉自己去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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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聽到這一句挑了挑眉，“難道是我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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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總之他和弁襲君還有弁襲君的妹妹畫眉之間的事情錯綜復雜，不過這和這次的計劃沒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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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沉思了片刻，隨即說道：“有沒有關系還不能斷定，你確定杜舞雩不會給這次計劃添亂，他是怎麼跑到弁襲君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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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的是真的，那麼弁襲君把他弄到自己身邊有什麼奇怪的。”倦收天對這樣的事倒是越來淡定了，眼皮子都沒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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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是讓他做臥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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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現在恨透了逆海崇帆，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怎麼會跑去做臥底，論誰都想得出來是弁襲君拿了什麼威脅他回去的。他不擔心杜舞雩會幫弁襲君，依他的個性大概會選擇不作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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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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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鷇音子最不希望見到什麼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了，那個人還是不顧一切來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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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被藥控制的人祈求著垂憐，欺騙世人的迫害者一臉虛偽的仁慈宣讀著對自己的審判，大火自己腳底燃燒而起，而無夢生不知什麼時候已悄悄潛伏上了高台，不知道他是怎麼避人耳目過來的，鷇音子只知道他電光火石只見飛撲了過來，平日羽扇裡掩藏的短匕露出鋒芒，割開束縛著雙手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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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一動不動的追隨著無夢生的動作，鷇音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終是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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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料到會有人過來救鷇音子一樣，那邊弁襲君的艷麗一笑，站在一側的杜舞雩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寒意，高台四周不知何時冒出幾個手持弓箭的黑衣人，箭已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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鷇音子瞳孔緊縮，剛脫離束縛的雙手攬住無夢生旋身一帶將人護在自己懷中，腳底一掃，原本焚燒的柴薪四散而去，火星飛揚。無夢生知道鷇音子的功體被制住，又見他這樣護住自己，一時百感交集，他決計是不會讓鷇音子的命留在這種地方的，因此捉了他的衣領往後一仰落下高台，又在下落的一瞬間借力調轉了方位護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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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襲君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他轉頭去看杜舞雩，杜舞雩原本不忍的神色在覺察到他的視線後收得干干淨淨，再沒一絲情緒，冷漠的側開臉就是不看弁襲君。被漠視的人隱隱現出些受傷的神情，然而很快，他又像帶上面具了般，用涼薄的語氣說道：“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和你現在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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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手上輕輕動作，那些弓箭手得到指示，箭如雨墜，紛紛射向鷇音子和無夢生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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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弁襲君下令放箭，杜舞雩一甩衣袖就要離開高台，弁襲君一把扯住他的手肘，聲音裡帶著一股陰寒的氣息：“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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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愛看你這些不行嗎？！”杜舞雩拔高語調，猛地抽回手，“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可我自己當初離開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原諒你！”說完不再理會弁襲君作何反應，自高台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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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襲君一顆心仿佛被凍住一般，過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朝鷇音子和無夢生落下的地方看過去。他知道在空中不好躲避，無夢生此舉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就算鷇音子被他護著沒被箭射到，沒了功體，這麼高落下去也不可能沒事，再說這裡是自己的地盤，下面也都是自己的人，他們是插翅也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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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擔心無夢生和鷇音子能逃走，只是對鷇音子的天罰進行到一半就被無夢生給打斷了，他必須留下來糊弄底下跪伏著的一大片的愚民。他嘲弄的勾起一個笑，輕哼出聲，然後借由內力用那低沉魅惑的聲音安撫著躁亂的人群，那些愚民聽信了他的話，認為鷇音子沒死會惹來神怒，給他們帶來災害，於是紛紛朝著他墜落的高台下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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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剛才無夢生涉險冒進救下鷇音子，箭雨紛亂，在空中也不好躲避，只能使出千斤墜加速下落避開箭雨，這招還是當年和鷇音子置氣打賭時使用過，沒想到如今還可用來保命，快落地的時候他就見著倦收天派來接應他的三人。那三人趕過來時只見一團白色從天墜下，身後箭雨也紛沓只來，趕緊掄起刀劍攔住，形成了一個保護圈，待一波箭雨過後，架起重傷的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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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人群已經快追趕而至的時候倦收天那廂已經帶著人趕過來了，似是對倦收天的行動有些驚訝，弁襲君站在高處俯視這下方，臉上帶著莫測的神情，華麗厚重的衣服被高處的急風吹得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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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帶他們二人去療傷。”倦收天快速的掃視了一眼無夢生和鷇音子的傷勢，無夢生原就身體有恙，強行催動功體已是到達極限，又為護住鷇音子肩上受了一箭，殷紅的血浸濕了整個肩頭，面色如紙。鷇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被抓之前的惡鬥已經是讓他傷得不輕，如今在絞架上吊了一日，精疲力盡，盡管如此他還是強撐著攬住昏迷的無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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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交給你了，想來你也是安排好了。”鷇音子的語氣有些虛弱，倦收天點了點頭，讓人將他二人帶了出去，余下的人攔住了暴亂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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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喊來紅雀，將無夢生煉制好的解藥交給他：“安撫好這裡的百姓，然後把藥分給他們，隨後按照計劃圍住逆海崇帆的聖地，一只老鼠都不要給我放出去。不要讓百姓靠近聖地裡面，我去追弁襲君。”說罷提起縱步朝弁襲君所在的地方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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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一直注意著倦收天的舉動，見他動作隨後也跟了上去，另外兩名暗衛在紅雀的示意下追隨了過去，而混跡在那群百姓中的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們確是沒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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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弁襲君剛落地的腳步，倦收天也趕到了，弁襲君回身朝他一笑：“不愧是北芳秀，功夫也是俊，上次說過還會再見，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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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的話沒什麼反應，只看了看身邊多出來的幾人，顯然弁襲君是早就設計好了陷阱等倦收天送上門來，倦收天雖是北域皇子，但是北域向來嗜戰，崇尚武力，所以倦收天的功夫不可謂不高，若論單打獨鬥，弁襲君討不到什麼便宜，更何況上回三人圍殺也叫他僥幸逃掉了，這次弁襲君可是做好了完全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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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挺佩服你，你死了也怪可惜的，不過今天若是讓你活著回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我逆海崇帆那麼多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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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人命，”倦收天眼神冷酷，弁襲君卻是不介意，孔雀指輕輕勾了勾就有人圍了上來：“這一次可是有人為我提供了好東西呢，你就好好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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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NL1KRD
刀光，劍光，人影，樹影，紛亂雜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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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急速追上去卻不料中途殺出一人來，劍尖斜挑過來，攔住去路，他心中一急，擔心跟丟倦收天，又發生上回受傷的事件，因此也是發了狠，手上折扇一展，翻腕抵上去，那扇子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對上劍鋒竟然沒有撕破，還發出金石相擊之聲。只這一瞬，原無鄉看清楚了攔住自己的人，收回手上的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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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三番兩次糾纏自己的那個紅衣女子，這會子她又換成黑色衣裳，袖口處收緊，顯得極其簡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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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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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一直跟著你啊，要跟著你還有點難度，太近了，倦收天會發現，太遠了，又會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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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皺起眉頭，對於自己被跟蹤這件事情感到很不悅：“我應該說過我對你說的不感興趣，你不要再纏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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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興趣又為什麼接下那把劍呢？”女子看著他背上背著的用綃布纏好的玄解劍，嘴角挑起，眼神玩味，“你看，這就是命運，即使你不想要，你排斥它，最終它還是以一種方式落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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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清楚那把劍的意義，所以應該也明白，逃避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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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們怎麼說，總之我不會管南國的事的！”原無鄉想要繞過他繼續去追倦收天，可惜還是被那女子身形一晃擋在了跟前，因此眼睛一眯，露出些微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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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插手北域的事？你有沒有想過那個王為什麼會讓你插手這件事？你的身份不可能不遭人調查，他若是想利用這次動亂除了你，那也是江湖上的人動了你，北域不會受到任何非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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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有什麼身份！”聽到身份兩個字原無鄉突然情緒激動，聲音大了起來，似乎在極力否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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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承認也是徒勞的，你身上流著南國皇室宗祠的血，你遲早要回去接受南國。”女子不畏懼他的態度，反而接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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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憑我這私生子的名號，你別開玩笑了。當初趕我們走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被扣下來做人質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恩？如今又是扯了什麼理由要我回去？”原無鄉冷笑了起來，他還記得自己一個人蕭瑟的站在北域城樓上望著使團離去的背影，那些人沒有一個回頭看過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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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病重，拖不過今年了。當初你在這裡做質子他們無動於衷是因為根本不知道你是皇室血脈，如果不是你心法暴露，誰又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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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說什麼，如今都不關我事，我已經找到自己重要的人了，我不會離開他。你們自己皇族傾軋不要扯上我，這把劍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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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把劍為誰所鍛造嗎，是南國的國師，雖然並沒有直接說過這把劍的擁有者是繼承人，但是南國皇朝上下都知道這把劍的分量！”見他無動於衷，女子終於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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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麼有分量又會因為人情送給北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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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這把劍遲早會到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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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忽然變了臉色，他想起一種可能，自己和倦收天都是被算計的，被上一代的王者算計了……這把劍會到自己手中的理由，自己能夠和倦收天一起行動的理由，而這想通的一瞬間，他的面色忽然變得蒼白，這個女人說得不錯，這一次北域的王這麼簡單就應了阿倦的要求實在太過不尋常，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希望在這次事件中借逆海崇帆之手除掉自己，這樣南國和阿倦都沒有什麼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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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發冷，意識到這一次情況的危險，那麼……阿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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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阿倦一個人追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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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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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現在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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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去就是你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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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逼我對你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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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喜歡他，”女人倏忽退後一丈躍上圍牆，“我也不想做那討嫌的事，記得保住你自己的命就好，我不想我認准的繼承人變成一具屍體。這場算計中所有的錯誤都是因為那個人是倦收天，王錯了，北域的王也錯了……不信你看著以後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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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趕到時正好看到這個情景，倦收天手臂的衣衫被劃開，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鮮紅的血沁染得一片艷色，他抬起手擦掉嘴角一絲溢出的血痕，銳利的眼眸直射像弁襲君，然後提劍攻上，儼然是一副要擒賊先擒王的架勢，在擋下幾招過後，因手臂上的傷勢露出空門，一直潛伏在暗處的人伺機而動，幾枚暗器脫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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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閃過帶著一絲幽藍，原無鄉一震，那暗器上猝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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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小心！”說罷躍入戰局，替他掃下從背後飛射過去的暗器，倦收天聽得他的呼聲，余光裡也瞥到一絲光亮，隨即沉腰後仰，躲過暗器，右手出劍上挑敵方一人的膝蓋。他二人背靠背注視著四周的敵人，“你怎麼跟過來了？那邊情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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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的情況好，怎樣，我還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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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靜默的注視了他片刻，似乎忘了這周圍劍拔弩張的危機，幽幽的嘆了口氣：“無妨，你即來了，我自當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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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護，阿倦你這話可不切實際，剛剛若不是我，你可就中招了。”說罷，瞅了一眼倦收天手臂上的傷，眼底寒冰凝結，“你帶過來的那些侍衛兵士都是做木頭用的嗎，打頭陣都用你北芳秀親自出馬，這樣北域不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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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聽他對北域出言不遜倦收天嚴厲的喊了他一聲，隨即又軟下口氣，“這些人武功高強，普通士兵過來也是送死，再說他們都安排好捉拿余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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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原無鄉劍起凌風，將倦收天護了個嚴實，倦收天也少了些顧忌，同弁襲君和那群人纏鬥起來。若論光明正大的打，他們倒是不在乎這些人數，可是那掩藏在暗處的猝了毒暗器卻叫人不得不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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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變故叢生，倦收天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弁襲君的身上，勢要將他拿下，卻不料弁襲君陡然棄劍，運起一掌直擊倦收天的胸口，隨即倦收天一口鮮血噴出，身子向後墜落。原無鄉見狀心中一痛，急急去接，幾只幽藍的鏢看准時機飛了過來，原無鄉無法，只能摟了倦收天在地上一滾，嗖嗖幾只鏢插在地面上，卻漏了一只，沒入原無鄉肩頭，瞬間那裡沁出的血就變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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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到原無鄉中鏢，心中慌亂，強忍著胸口的痛去看，想替他把鏢拔出來卻被原無鄉捉住了手：“別碰，這毒霸道，直接觸碰皮膚也會發作。”說罷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包好後才拔出來。想來是毒立即發作了，他的面色慘白如紙，渾身疼得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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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毒？”倦收天問的是弁襲君，他橫劍護在原無鄉身前，把人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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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牽機。”不知何時出現的杜舞雩說道，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憂郁凄迷，面上卻又始終冷硬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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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神色一厲，“弁襲君，把解藥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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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又能如何？”弁襲君笑了，然後轉頭看向杜舞雩，“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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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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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剛剛從石頭後面走出來吧。”他話語剛落，又有兩個身影躍入，弁襲君眼光一凝，周圍的殺手感受到他的意思立馬拉開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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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這話是杜舞雩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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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躍入圍殺的圈內後馬上護在了倦收天和原無鄉的身前，原來是倦收天的暗衛趕過來了，只是已經晚了，原無鄉中了毒躺在地上渾身疼的抽搐，一只手攥著倦收天的手攥得骨節都要碎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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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杜舞雩的喊話弁襲君有些不高興，眼神陰鷙的看過去，“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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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諭要見你。”這話他是對著倦收天說的，“你沒有選擇，世傳牽機無藥可解，但天諭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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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有些動搖，他緊了緊懷中的人，只聽杜舞雩又說：“我可以保證在你回來之前這裡沒有人會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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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說罷他輕輕的放下原無鄉，對那守在身前的二人道：“你們照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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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刻鐘後，原無鄉漸漸平靜下來，先前疼得昏聵的神智也慢慢復蘇，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只余下弁襲君和杜舞雩在連同護在身前的二人在這裡，倦收天卻是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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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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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從腰上摸出水囊遞給他：“殿下去給你找解藥去了，命我二人在此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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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原無鄉這才記起來自己中鏢了，鏢上還帶著劇毒，只是自己這會卻是精神得很，不似中毒的模樣，頭一陣的疼痛倒像在做夢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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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見他神情，開口解釋道：“你中了牽機，發作三次後必當死亡，每次發作一次比一次疼得厲害，時間也一次一次比一次長，不發作的時候行動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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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一愣，他是沒想到過這毒這麼厲害為什麼又要拖著這麼長才毒發身亡，想來是用來折磨人的，只是阿倦一個人到底是上哪裡去找解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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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我是說倦收天走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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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舞雩看向他，見他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毒發身亡，只是詢問倦收天的情況，眼睛裡似有些什麼，過了一會答道：“一刻鐘左右，你現在毒沒有發作，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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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完，自己也是要走，卻被一直沒有動作的弁襲君一把抓住：“你不給我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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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說過我和你沒什麼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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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緩緩放開，杜舞雩猛地收回自己的手走開，風帶起那片衣袖，像極了十多年前他站在水邊的樣子，只是那個時候，青年的他眼帶著亮光，對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希望，而如今那雙沉郁的眼裡再也映不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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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態去尋找了這麼多年，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強行將人給帶回來呢，弁襲君不知道，發飾在風中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音，就如同心的那一角碎落的聲音。好半天他回過神來，發現原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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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不知道倦收天到底去了何處替自己尋解藥，但是聽那暗衛的說法，如果是找天諭的話，那麼在逆海崇帆的老巢裡面是絕對有可能的，因此便跟著他們與圍殺逆海崇帆余孽的人馬彙合，才行至中途，便見黑煙衝天，人聲嘈雜，哭喊求饒謾罵之聲不絕於耳，幾個縱落之後到了發聲處，但見紅雀帶領的人馬拉起火弓圍燒樓台亭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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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紅雀的衣領，臉上全不見平日裡的溫柔神色，面若修羅：“誰讓你放火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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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但是紅雀卻絲毫沒有辦法撼動這個男人分毫，因此才發現自己這幾日來完全估錯了這個跟在殿下身邊笑得一派柔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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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余黨在裡面抵抗，放火圍殺是最方便最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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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拎起人來扔到一邊，厲聲吼道：“統統給我住手！”然後紅著眼眸瞪向紅雀，那眼神簡直化作實體，如片片刀刃割在身上，“你家殿下還在裡頭，如果，如果阿倦出了什麼事，我讓你們全都下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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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聽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仿佛從地獄裡輪回過來的惡鬼一般的人的話，白色的衣早就在先前的打鬥和受傷中被染得紅紅黑黑，發髻散亂面目猙獰的原無鄉此時可不就像是惡鬼一般，大概是他的此時的面貌起了作用，所有的人都停了手，他這才是握緊了手上的劍飛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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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了看座上的人，不得不說，這個女人聰明膽大也很有魄力。他一直只知道逆海崇帆的背後是天諭掌權，卻不想，這天諭是個女人，還是一個如此特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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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到了，天諭精致艷麗的臉上依舊是冰冷冷的笑，仿佛睥睨著這塵世，這樣的表情以前倦收天的臉上也經常浮現，所以此刻他們兩人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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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倦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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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逆海崇帆的天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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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贊嘆，天諭不置可否，似乎不在意倦收天話裡那一絲的贊嘆，倦收天也不在乎天諭是否有所表示，自己端了身形走到天諭對面的椅子上坐好，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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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我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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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直接下毒，你這種人更喜歡看人隱忍難發的痛苦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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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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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的解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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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麼給你，還記得你剛才對我的評價吧，”天諭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從袖中取出兩個瓷瓶，“這裡一瓶是毒藥，一瓶是可解百毒的靈藥，解藥只有一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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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中的是牽機，牽機無解，但是這顆藥卻可以解。當然，這個瓶子裡裝的毒也可以解。那牽機之毒本來是用來對付你的。發作三次必然死亡，卻又給你足夠長的時間去掙扎，直到希望耗盡，絕望而死的毒。本來是打算用來對付你的，誰知道你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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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倦收天不語，天諭拂了拂垂發，舉止儀態甚是雍容高雅，渾不似江湖中人的模樣，這樣的氣質……倦收天眼光閃了閃，似乎是想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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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觀察著倦收天表情的天諭接著說道：“你查到我逆海崇帆的腹地，毀了我多年的心血，真真是很厲害。只不過你還是差了點啊，自己的臣子生了二心卻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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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二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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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這才有了些反應，這次本來就只是圍剿逆海崇帆的行動，那些信眾有了解藥早就不成阻撓，唯一的意外就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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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是一個人給我的，他和我做了個交易，殺了你替他弟弟報仇然後給我想要的，”天諭在指間轉動著那只裝著毒藥的瓷瓶，像在欣賞一件珍寶一般，“倦收天，如果你如我等是生在江湖之中，你就是一位俠者，可惜你身在廟堂，卻沒有身在廟堂的覺悟與心思，終究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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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目光一沉：“我可以殺你在拿到解藥，你要相信我有殺掉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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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然可以殺了我，但是我可以更快的毀了解藥，原無鄉就必須要死，看你是要就原無鄉，還是要用他的一條命換我的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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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沉默，他知道對方所求的不過是他一條命，如今逆海崇帆被自己所毀，天諭又和人做了交易，無論如何自己這條命，她大概要定了，倒不如換原無鄉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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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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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天諭笑了，將手上的瓷瓶扔了過去，“吃了它，我給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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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著他，眼神無波，伸手接過瓷瓶：“我現在吃了你不給解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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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堂堂北芳秀這點膽量都沒有？”天諭嗤笑，將解藥放在石桌的正中間，“我將解藥放在這裡，我相信以北芳秀的人品不會在吃下毒藥之前就動手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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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仰頭喝下毒藥之後一手扔開瓷瓶，另一只手快速的抄向石桌中間的解藥，天諭這個時候也動了，右手扺掌拍向倦收天左手同樣抄向那只裝著解藥的瓶子，倦收天左手接下天諭的掌攻順勢一帶，將她帶離石桌推了出去，右手抓住瓶子攥緊，控制不住緩衝只能從石桌側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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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解藥裝好，抬手封住自己幾處穴道，拔劍對上天諭，“我沒打算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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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諭解下腰間纏繞的鞭子，勾起嫣紅的唇角：“我知道。”說罷手一抖，鞭子像一條長蛇一般襲向倦收天，倦收天抬劍一格，那鞭子的末梢迅速的纏繞上他的劍。天諭一帶，倦收天扭腕翻轉化去她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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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這樣遠距離的攻擊對自己十分不利，只有靠近才能制住她，因此在下一次攻擊襲來的時候他沒有躲而是出手抓住了鞭子，這一抽混著內力，幾乎碎了他的手骨，但他還是緊緊握住了，猛地往自己這邊一拽，右手揚劍直擊天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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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不好，天諭連忙松手後退，鞭子脫手而出，倦收天再要出招卻是一陣氣息翻湧，剛才的打鬥加快了血液的運行，毒的走勢加快，竟是毒發的症狀。他踉蹌了幾步穩住身形，天諭卻是看出端倪，欲再攻上卻被倦收天舉劍攔下，一掌拍在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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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想要在毒完全發作之前解決掉天諭，但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竄了過來，橫槍一劃，掀開倦收天，一手攬了天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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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調息了會，倦收天的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即使毒被他強行壓下去了，但是額上仍舊滲滿了汗，很快一絲黑血從嘴角邊上溢出，他飛快的用袖子擦去唇邊的血跡，握緊了手中裝著解藥的瓷瓶復又放入懷中收好。天諭被那個蒙著面的人救走了，現在是想追也無能為力了，更何況，要趕快把解藥給原無鄉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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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磕磕絆絆的往來時的路上走去，院子裡已經漫起煙塵，火燒過後的高溫有些灼人，他詫異的看向四周被燒焦的樹木，隨後想起大概是自己帶過來的人為了抓人放起了火，心中有些惱意，只加快了腳上的步伐，一口氣提上來卻是又吐了一口黑血，頭也有些發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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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要支撐不住倒地的時候，一只溫暖有力的手從旁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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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聲音似喟嘆，如同失而復得一樣，人已經被擁入了來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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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識得那是原無鄉的聲音，因此強打了精神抬頭看他，見他只是模樣狼狽了些，那毒這陣子倒是並沒有發作，心裡一安，人也就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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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疑他有傷，此處又不甚安全，只好傾身一勾，將倦收天打橫抱起，運起輕功幾個縱落遠離了火勢，直至到了僻靜的地方才將人給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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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又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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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倦收天按住他想要替自己察看傷勢的手，從懷中摸出解藥遞給他，“這是解藥，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你剛才可曾又毒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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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原無鄉搖搖頭，杜舞雩曾說過這毒每次發作的時間會延長，看來距離下一次發作的時間也還挺長的，他接過小瓷瓶時看到倦收天袖子上黑色的血跡，心中存了疑惑，便仔細盯著倦收天的臉看著，“阿倦，你是不是又瞞了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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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借著咳嗽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色，他知道原無鄉心思細巧，自己也中毒的事瞞不過他多長時間，如今只要先騙著他吃下解藥就好了，卻不料那毒在這時反撲了，喉嚨腥甜，一口血湧出。他忍著反胃的感覺強自咽下那口血，又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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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那麼多事瞞你，你快些把解藥吃了，等毒解了我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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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原無鄉捉了倦收天的臉，看見他的臉色有些發青，唇色泛烏，原無鄉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他松開了倦收天，卻問了句別的：“你從哪裡得來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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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諭那裡，這藥可以解百毒，以她之為人應該不會在這上面騙我。”倦收天以為原無鄉擔心解藥的安全性，因此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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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相信她，萬一她使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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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糾結了一下，確實，他相信天諭不會在這個上面耍手段，但是他也不想拿原無鄉的命開玩笑，所幸原無鄉並沒有打算在這個上面糾結，又問道：“藥你怎麼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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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的。”倦收天知道自己不能說多，說得越多原無鄉就能看出破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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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諭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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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被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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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心忽然就一緊，他居然又讓倦收天獨自一個人面對危險，若只對上天諭一人，他不擔心，可是後面救走天諭的人若是要對阿倦不利……他垂了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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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藥吃了，如果這藥有問題，我不會丟下你一人的。”倦收天有些急切，他沒辦法在壓制體內的毒了，必須要讓原無鄉把解藥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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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想，要是不是這樣的狀況下倦收天說出這樣的話那該有多好，一向不善言辭的倦收天甚少有這麼直白的時候。他笑了笑，笑得繾綣又留戀，然後在倦收天的注視下把解藥倒進嘴裡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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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松了口氣般，再也撐不住，黑色的血一口一口的吐出，向前倒入原無鄉的懷裡。原無鄉扶正他攬進懷裡抱著，就這麼笑著，有那麼一會的時間裡他覺得自己上輩子應該欠了這個人很多，所以這輩子得還他。他輕輕的擦了擦倦收天唇邊的血跡，低下頭吻住已經快要失去意識的人，把那個藏在舌頭下的解藥給推進了倦收天的嘴裡，手將他的下巴一抬一頂，直到他咽下那顆解藥才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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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捋了捋倦收天變得散亂的頭發，語氣是可以聽得出的寵溺：“真是笨阿倦……”然後他才抱起倦收天走在遠處火焰喧天的背景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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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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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因路途的不平順一顛一顛的晃動，車窗上的簾子被風時不時的撩開一角，外面的光亮就透過來落在原無鄉的臉上，他的面容極其柔和，眼神溫潤如流水般滑過倦收天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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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的，倦收天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因此他伸出手去，卻在半途中就被原無鄉握住了：“我在，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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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的眼底顫動了一下，然後又緩緩的閉上眼睛，原無鄉將空著的一只手伸到他背後往上扶了扶讓他靠好。馬車裡墊了毛毯和靠墊，即使路途顛簸，總算不至於太難受，所以倦收天順著原無鄉的動作側了身子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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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總是知道他的心情的，這會也不說話，只是將人圈進懷裡抱著，自己整個人也向後倒在靠墊上，仰頭看著馬車的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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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久到原無鄉以為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聽到倦收天的聲音：“你的毒解了吧，那解藥沒問題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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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微微側過頭看著倦收天，倦收天望著他，眼睛裡帶著欣喜和迷惑，喜的是原無鄉現在看起來毒似乎解了，疑惑的是自己明明毒發現在卻什麼事都沒有。見著他的神情，原無鄉又坐起來，低下頭仔細的看著他，手指摩挲著他的臉，然後是眼睛，頓了頓，最終劃過唇角後將自己的唇附了上去，一點一點的舔吻。直到倦收天受不住了張開口時，原無鄉的舌迅速的潛了進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卷而來，帶著決絕和憂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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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他掙扎著推開原無鄉，原無鄉也很順從的放開了他，重新攬了他靠回靠墊上：“那顆解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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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也是一句真話。只是吃了那解藥的不是他，而是倦收天……他不想告訴倦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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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想這牽機果然是一種狠毒的毒，毒發的時候痛得生不如死，等待毒發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磨人心智，他還有兩次毒發的時間，那麼下一次毒發又是什麼時候呢？也許不遠了……手指無意識的順著倦收天的發，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著這之後如何挽救。他原無鄉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更何況，他實在放不下倦收天，哪怕有一點機會，他也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死了。世人都說牽機無解，但是天諭的那顆解藥無疑是可以解毒的，這讓他抱了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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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聽得解藥是真的當然很高興，但是他也很奇怪自己現在的狀態，他明明是中了毒的，可是現在卻一點事也沒有。他看了看原無鄉，只是自己中毒這事是瞞了他的，也不好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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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原無鄉身子一顫，整個人都蜷了起來，額上冷汗漣漣，喉嚨裡溢出痛苦的呻吟，倦收天面色一白，他似乎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拿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原無鄉，他記起自己毒發暈倒前那個似有若無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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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他才發狂似的扯起原無鄉，聲音嘶啞：“你把解藥給我吃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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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掙扎著想去握住倦收天的手，卻猛地一抽，蜷縮得更緊了。倦收天現在不需要他開口就已經確定了，原無鄉的毒沒有解，自己之所以到現在沒事是因為他拿解藥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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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能等，你，當時，卻是……等不了了。”原無鄉咬牙說出這句話後便開始一口一口的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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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等？你可知道牽機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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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努力扯了一個笑給他，他想說如果真的無解，那天諭那顆藥又怎麼真的能解毒呢……可是他確實沒有太多力氣了，所有的精神都用來抵抗那裂骨般的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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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阿倦，如果你毒發身亡，留下我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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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即使自己活下來了，因為倦收天的事情，王也不會放過自己的。然而原無鄉明白，此間事了，不管倦收天有沒有事，王都不會放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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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最後一點精力也耗散了，終於是意識全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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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看著昏過去的原無鄉半晌沒有動作，忽然他笑了起來，笑聲狂又痴。他總以為自己不識情，而如今似乎是懂了，又為什麼會覺得如此的痛？原來自己因為這個人在懵懵懂懂中懂了情，動了情，又漸漸的到了不能缺失對方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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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機，首尾相牽，哈哈哈，哈哈哈，”倦收天笑著，卻是哭了出來，“你真是好本事，好本事。”一連幾個好本事出口，倦收天揚手拍向馬車側壁，那半邊車廂碎裂了開去，整個車廂裡一片明亮，他清楚的看到原無鄉蒼白的臉和時不時抽搐一下的身子蜷成一團，明明都已經痛暈過去了，身體卻還止不住抽搐，忽然他就吐了一口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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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派決然的神色，他擦了唇邊的血，把原無鄉在軟墊上安置好，然後坐到馬車前面，狠狠的一揚鞭抽在馬身上，那馬就加快了速度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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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沒事的……我們這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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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毒發的時間持續得明顯要比上一次長，原無鄉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燭火搖曳的光線下倦收天面容沉靜，抿著唇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原無鄉動作的聲響也只是眼睛顫了顫，再沒其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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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嘆了一口氣，他知道倦收天又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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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小心翼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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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倦？”試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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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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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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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突然一顫，因為原無鄉不知何時已經走下床來到了自己身邊圈住自己。他聞著原無鄉身上熟悉的味道終於是將繃持了一天的身子放松了下來，把頭埋入他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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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毒發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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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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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話被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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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原無鄉拍拍他的背，卻猛地被倦收天推開，倦收天仰頭看著他，一雙利眸裡閃過一絲暗沉的光芒，隨後他站起來越過原無鄉：“你接著休息，我去看看無夢生前輩和鷇音子前輩。你昏睡了一天，我們已經趕上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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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被他的態度弄得一陣怔楞時，倦收天已經走到門口了，他推開門，頓了頓，沒有回身，只是又補了句：“下次遇到這樣的事，不要救我。”說完不再停頓，帶上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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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他的氣？”鷇音子替無夢生掖好被子回過頭來問了一句，在被救之後鷇音子已無大礙，而無夢生因為拖著病體消耗功力救人又中了一箭所以等他醒過來的時間有點長，但總算是沒有性命危險，須得更加細心的養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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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沒有回話，只一杯一杯的灌著茶水，鷇音子安置好無夢生後走過去拿了倦收天手中的茶杯放在一邊：“這是茶，不是酒，不是給你拿來牛飲的。要是無夢生看到，要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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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說到無夢生，倦收天一怔，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和桌上那精致的茶壺，才記起自己是在無夢生的房間裡，原是自己找了借口不見原無鄉才來探視他二人的，卻把人家的茶當白水喝了一壺。也覺自己失態，便歉意的笑了，只眉間的隱憂鷇音子是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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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多想了，等三余醒了總會有辦法。”他拿過茶壺准備給自己倒一杯茶，一提起來才發現茶壺已經干了，哂然，又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給倦收天，“拿著，這藥雖不能解毒，總能延緩毒發，好讓無夢生醒了能有足夠的時間找到解藥的配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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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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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這裡坐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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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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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鷇音子搖搖頭，“你不應該生他的氣，你想想，易地而處之，你會怎麼做？是不是和他一樣的選擇？還有，你是北芳秀，你是去圍剿逆海崇帆的，這個時候你為救原無鄉出了什麼事，你父王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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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臉色一白，鷇音子接著說道：“現在你想到了？不談情，單從選擇的優劣上來講，他的做法也是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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鷇音子拍拍他的肩：“你還是去看顧著他吧，你就這樣氣著，他怕也是沒法安心歇著。你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他的毒能不能解要無夢生醒了才有個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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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倦收天要是再沒明白這各種利害關系他也就是枉為北芳秀了，因此道了謝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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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回來的時候原無鄉正靠在床柱上發呆，聽到吱呀的開門聲一愣，隨即眼底漫出喜色，連忙起身迎上去：“你不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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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我做到這個份上，我再生氣簡直就是狼心狗肺了。”倦收天長嘆一口氣，又扶著他坐回床上，“你且歇著，別亂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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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鷇音子給的藥拿出來塞到原無鄉手上：“這藥可以延緩你下一次毒發的時間，等無夢生前輩醒了我們再看解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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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笑笑，將手上的玉瓶抖了抖倒出一顆藥丸來隨手吞了，伸手去拉倦收天的手。見倦收天由著他的動作，於是他就愈加放肆了，手指在倦收天掌心的疤痕上輕輕的搔弄，倦收天被他鬧得不耐了，趕緊將手握住了，不讓他的手指作亂。原無鄉趁機把人攬過來，臉埋進他頸項裡悶笑了幾聲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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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運氣向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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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無奈，他在這邊替他急，他自己反倒沒事的人似的，於是性子起了，伸出手扯了一把那張總是一派柔和的臉，見他因痛感皺了下眉頭後才笑了起來，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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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打一下給一顆甜棗……原無鄉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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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日無夢生才醒過來，倦收天覺得他剛醒過來不好讓他立馬操勞，因此也沒有去提原無鄉的事，只是下午他去街上補了藥材回來時，無夢生已經坐在原無鄉房裡了。見他回來無夢生朝他點點頭，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倦收天就知道原無鄉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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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藥材放到桌上問道：“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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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牽機，”無夢生取了扎在原無鄉穴道上的金針，“此毒的確難解，不過萬幸的是，當初在正法老兒那裡卻是見過解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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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需要什麼，我去准備。”倦收天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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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東西其他的倒是不難，只一樣重金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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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倦收天已經是在心底打定主意，無論怎樣也是要救原無鄉的，那樣東西自然也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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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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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夢生話音一落就看到倦收天笑起來了，如釋重負一般的，連帶著眉眼都舒展開來。原無鄉說的不錯，他的確是運氣非常好。轉心珠倦收天是知道的，不僅知道，他還見過，在自己父王所收的一大堆貢品中裝在一個沉木匣子裡的一顆珠子，據說世間僅此一顆，由自然孕育而生的奇寶，那顆珠子在父王收靈犀為義女的時候賜給了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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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無鄉瞧見他那模樣就把身子往後一靠，歪在床柱上：“我就知道自己運氣不賴，那轉心珠你心裡大致有數了對吧，看來我撿回了一條命。不過鷇音子前輩昨日給的延緩毒發的那藥可是要折騰死我了，吃了後嘔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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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收天睨了他一眼，無夢生笑著將金針收起來放進布包裡對他道：“總不是害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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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句話鬧得屋裡另外兩個人一呆，沒想到素來溫和嚴謹的人居然會打趣起人來，他們是不知道無夢生這幅清雅溫潤的皮像下喜愛捉弄人的性子，一時被鬧得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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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說胡話了，原某是男子當然……當然不會是害喜，即便要害，那也不該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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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那句話說得低了，倦收天聽不大明白，正要問他嘀咕什麼，無夢生又開口了：“既然你已經有數了那宜早不宜遲，我們趕緊動身，找齊材料後就可以配置了。”說罷收拾起東西准備離開，把這歡喜時刻留給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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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穿過樹葉，拂過花朵，最後寥落的消散，不言不語的人佇立在一座新立的石碑面前，吾妻畫眉之墓幾個字深刻凌厲，似乎含著刻字人的心情。草葉的娑娑聲自身後響起，杜舞雩沒有回頭，仍是深情的看著那地上凸起一座孤墳，似乎時光能夠倒退叫他看到曾經那個鮮活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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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在離自己還有尺余的時候停下來，然後是那人特有的嗓音響了起來：“她什麼時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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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該走了，受了那麼多的罪，我卻沒辦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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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襲君不再說話，只是和他站在這靜謐的空間裡，兩個人都沉浸在對過去的緬懷裡，一者緬懷少女的笑顏，一者緬懷那人對少女的笑顏，只是如今都已作塵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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