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9 [all燕、主空燕]暮色昏沉04/20. 番外·十五夜、八&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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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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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登錄: 2024-10-04

鮮花(74)

40樓發表於: 2016-03-23 13: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文前警告：策君OOC/策君OOC/策君OOC/策君OOC/策君OOC
請當他是開明的弟弟公子開門嗯
===============================
急轉彎、9
  “你最近怎麼總來煩我，厚臉皮神功又精進了？不知道我看你鬧心？”
  戮世摩羅毫不掩飾厭惡的神色，把手裏裝相用的報紙往桌上一丟，翹起腿將鞋跟嘭的砸上桌面發出巨響。他今天打扮的活像是個叛逆期少年，皮褲上掛了零七八碎一堆小玩意，跟桌對面坐的金絲眼鏡男擺在一起，活像是翹課少年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案發現場。
  公子開明神色不明的從鏡片後面瞄了他一眼，懶得接話，繼續翻看著手中的實驗報告。
  “嘁，當著頂頭上司就這樣摸魚嗎？”戮世摩羅撐著太陽穴偏頭看他，“鬼言的進展怎麼樣？”
  “並不順利。”
  “所以我可以借題發揮炒了你嗎？”
  “不可以。”
  “你覺得抗議有用？”
  “只是講事實。”
  戮世摩羅撇頭髮出心情不爽的聲音。
  “就算您有炒掉我的權利，也不會做這種不明智的幼稚行為。”公子開明特意在幼稚二字上加了重音，“畢竟我已經知道了鬼言系列的缺陷在哪里，小辮子在別人手中時，安分不動才是明智之舉，對吧，帝尊？”
  在眼罩邊緣垂下的裝飾細鏈遮掩下，年輕的帝尊露出了一點促狹笑意。
  “你在暗示什麼我聽不懂啊，我可是小學都沒有上過，難道你指望我能無師自通的領會鬼言計畫這種高深的醫學專案嗎？”
  “俗話說，久病成醫。”
  “什麼？原來我是病人嗎？”戮世摩羅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我是你養在籠子裏的小白鼠。”
  兩人視線在空中對接，然後一觸即分。
  公子開明在鏡片後面稍微彎起眼睛，看起來似乎是一點愉悅的笑意：“果然，你對我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是否能夠為在下解惑。”
  戮世摩羅始終盯著窗簾下的小片陰影看，嘴角下撇，語氣很是不耐煩：“呵，少裝糊塗。以你的天才博學，難道會不知道術中知曉這回事嗎？”
  “如果是指那一次手術中途的事故，那麼我只能抱歉。你的耐藥性實在出乎意料，並且我及時補充了麻藥的量。”公子開明維持著那點虛假的笑容弧度，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信服。
  那點毫無說服力的笑意就跟那次在無影燈照耀下看到的一樣，敷衍且冰涼。
『……還有三號可以再取得一組數據作對比，不過需要等到心臟的替換完成並再生之後……沒關係，不過是再增加一組體外設備……供體而已……啊他醒了。』
  冰冷的藥液從血管中流過的時候，有從內而外被凍結的錯覺。
  『再睡一下吧，小傢伙。』
  面容都被遮在淺藍色的一次性無菌口罩後面，鏡片上的反光只在搖晃閃動時漏出一點淺到吝嗇的笑容。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因為我想。”公子開明十指交叉撐著下巴，擺出一副談判的架勢，“因為我知道你在打算什麼，你早就知道鬼言系列的改進方法，這些年來卻從未透露，甚至暗示鬼祭貪魔殿向錯誤的方向進行研究。而且這段時間你始終都在暗中計畫將修羅國度進行一次清洗，我希望在目的不衝突的前提下進行合作，避免彼此衝突浪費時間。”
  戮世摩羅把腳從桌子上挪了下來，稍微正了坐姿，盯著公子開明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策君這是在胡說什麼，強敵在前，我哪有心思洗牌。”
  “那就太可惜了。現如今的魔世長老死傷殆盡，頑固派的實力已經不值一提，不需要花費心思處理。而經過止戈流上次的襲擊，修羅國度雖然一家獨大，卻內部派系林立頻發摩擦，招攏來的新成員跟老成員的矛盾越來越多，內耗劇大。原本完善的運轉體系這下被徹底打亂，卻還未能重新建立起來，眼下正是分而化之的好機會。”公子開明慢條斯理的分析起了現狀，之前網中人等人向戮世摩羅多次報告過這些情況，可他都只是漫不經心的應付過去，只說連這點陣仗都贏不了的傢伙也不必留下。公子開明分析完畢：“帝尊也不曾掩飾，我還以為您趁機招收人馬不是為了內耗掉大部分實力，倒時好方便借止戈流的刀來殺幾個人呢。”
  戮世摩羅向後靠到椅背上。
  他真的搬了一個懶人沙發過來，所以這麼一靠，幾乎是半躺了下去。戮世摩羅懶散的窩著：“你做研究真是屈才了，這麼好的想像力應該去寫小說啊，肯定全球暢銷。就憑這麼點猜測就敢胡扯，判你欺君罔上斬立決。”
  公子開明露出了勝券在握的微笑：“那你為何要瞞著帝鬼的死訊呢？”
  戮世摩羅眉毛挑了一下：“策君還真是消息靈通。”
  “多謝誇獎。知道的多些，性命也就安全些。雖然看上去是意外，但我有證據是帝尊下的手，這代表你很快就會開始清洗，假如我走漏消息你的計畫就會功虧一簣。”公子開明說，“我只是個文弱書生，對打打殺殺沒興趣，我只要技術。”
  “可我不想給你。”戮世摩羅惡劣的微笑，“你不是知道我煩你嗎？這麼有自信，就把籌碼拿來我看啊。”
  “雪山銀燕。”公子開明篤定的念出這個名字。
  戮世摩羅猛地站起來，面無表情的瞪著他。
  “當初是我負責你的器官移植工作，你還差一顆心臟不是麼？”公子開明這次終於真心實意的笑了，“對於你們兩個人的‘治療’只有我是從頭到尾都清楚地，所以也只有我能夠安全的完成最後的心臟移植。並且你上次帶他來檢查身體的時候，我保留了一份樣本，結合鬼言的進度進行了一些研究。”
  “什麼研究？”戮世摩羅表情有點難看，似乎並不希望聽到答案。
  “關於他自愈體質的研究。我可以以我的學術水準擔保，這份結果只有我知道。”公子開明學著戮世摩羅的動作攤開一只手，似乎要借此動作釋出些不知真假的誠意來，“所以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合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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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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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1樓發表於: 2016-03-2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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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何奈何、9
  奔逃。
  雖然視線中並無異常，但是本能已經拉響警報，繃緊神經，加速心跳，腎上腺素開始分泌，兩腿酸軟的同時卻又似乎湧出無窮的力量。
  之前他輕鬆逃出隱蔽的魔世總部，過程中並沒有受到阻攔，並且還在門前的塑膠箱裏面找到了新的外套跟自己的錢包。於是接下來的幾天中銀燕不得不一直躲躲藏藏，四處探望的時候不敢顯露身形，接觸了劍無極也只待了短暫的一會兒，卻並沒有像流浪一樣衣食窘迫，所以他還保存著充沛的體力，和無處發洩的戰意。
  他抬手帶起兜帽，轉身拐進了旁邊的小巷。
  紅牆灰暗，路旁被住戶堆了雜物、紙箱和一些垃圾，氣味酸腐。雪山銀燕輕巧的踏著牆邊的木架翻上路旁低矮的平房，趴伏在泥水痕跡滿布的舊瓦上，安靜地與環境融為一體。
  人跡罕至的小巷子曲折通向幽暗的深處。
  風扯著路邊的防雨布嘩啦作響。
  戰鬥的血統默然覺醒。
  銀燕猛地翻身從另一邊躍下，快步逃往小巷深處。身後聽得到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本來又輕又穩，像貓科動物潛伏於偽裝之後小心接近的樣子，把雙足落地的聲音都壓在風聲之下，此時被銀燕的逃離刺激，也停留在人耳難以察覺的音域裏。
  但是有種不講理的東西稱為直覺，玄妙如同異想天開。
  銀燕心血來潮踏步急停，反身沖向身後的追蹤者。
  兩人原本距離就不遠，此時高速對沖幾乎是瞬間就已經面對面。跟在身後的人穿著平凡的運動服，有點舊，但袖口沒有什麼磨損，清爽的短髮像是個高中生，不過臉被口罩擋著並不能確認判斷是否準確。
  在相撞之前銀燕向右一錯身。
  對手似乎早有準備，帶著半指手套的左手握拳等在他的路線上，結結實實擊中小腹。手套下是冰冷的金屬，力道震盪內府讓銀燕差點吐出來，卻以意志繼續驅動身體，向前、蹲身、雙手用力勒緊——他從路邊扯了防雨布擰成繩索，趁機纏在了追蹤者的脖子上。
  呼吸道與頸部動脈同時受到壓迫，呼吸不暢，血行受阻，死亡逐漸籠罩住一切。
  “喂喂、他真的要死了！”
  外力來阻擋自己的雙手，銀燕眼裏燃著瘋狂的火，回肘直擊，一言不發就馬上開打。
  但這也讓他鬆開了雙手制住的人，那位倒楣的追蹤者已經昏迷過去了。銀燕直覺他失去了威脅性，就扔在地上不再管，反而毫無停頓的沖向第二人，將防雨布擰成的繩索像鞭子一樣抽過去。
  ‘鞭子’在空中鬆散開來擋住了視線。
  而發出攻擊的人已經低伏身體向敵人的膝蓋踢出了淩厲一腳。
  在不久之前的空曠道館中，戮世摩羅穿著松垮的道服，給他講解怎樣通過攻擊敵人的關節處達到控制目的。
  ‘像膝蓋，從背後踹可以讓人跪下，從正面踢會造成劇痛跟威懾。’戮世摩羅露出虎牙惡劣微笑，‘從側面的話只要力量足夠，一擊踢斷也是可以的喲。’
  銀燕還清楚地記得那些場景。
  然而這聲東擊西的一擊落空了，來人輕盈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在銀燕肩上一按便從他頭頂躍了過去，然後以嫺熟的擒拿把戰意昂揚的青年頂到路邊牆上，明明力道不算很大，卻掐在穴位筋骨的所在令人無法出力。
  “笨牛啊你這是徹底放棄思考了嗎？”熟悉的一把嗓音煩惱的講話，“這可怎麼辦，我跑的倉促沒帶腦殘片啊。”
  是風逍遙。
  大學四年的同室好友。
  記憶碎片裏面趴在玻璃窗上看自己的少年。
  面具後的陌生人。
  銀燕不想知道他們有多少事還瞞著自己，只想甩開人好好打一架，盡情宣洩自己的憤怒和恐懼。如果連存在都是他人編造的虛無，那麼自己的世界還有多少不是假的？
  “好啦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打我一頓，但是不要像頭蠻牛一樣沖來沖去，時間緊迫我說你聽就好。”吊兒郎當的酒鬼面具背後是身經百戰的精英之士，跟一直以來自己擺脫的那些雜魚有本質的不同，“回去晚會被老大仔打死的所以長話短說，你不要戀戰只要盡力拖延，千萬不要被抓到，援手就在路上很快趕來，去城東，你知道哪里安全。”
  講完就鬆手急退，避開銀燕飽含怒火的回身一拳，風逍遙被背後的風揚起馬尾糊了一臉，但是擋不住他清朗的別語。
  “自己保重啦，笨牛。”
  晃來晃去的馬尾巴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郊區不起眼的居民區角落裏有一棟老樓，住的都是相處幾十年彼此知根知底的街坊鄰居，只在一樓拐角的鐵門裏曾經住過一位教師，過世之後房子留給了他的學生。可惜兩任房主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只有一個偽裝成佛教徒的殺人犯在這裏住過一陣子，被抓後房子外面拉著警戒線沒人接手，已經破敗的像是貨真價實的鬼宅。
  銀燕沒有這裏的樓門鑰匙，也不好在外徘徊。現在是上班上學的時間，巷子裏沒有什麼人，但再過一會兒就會人聲嘈雜，自己這種可疑人士不好明目張膽的亂逛。
  他打量著牆面上縱橫外露的電線、雨棚、晾衣架。
  又抬頭看了二樓的鐵藝陽臺跟破舊的木框門。
  上次來的時候，他記得二樓跟一樓共用一架室內樓梯，甚至記得那把只扭過兩下的室內門鎖是很好開的鎖芯類型。
  從前考試周通宵啃書都沒有這樣清晰的思考過，仿佛這個大腦天生就不是用於紙面工作的。
  十分鐘後，銀燕順利的進入了房間，並且有仔細的清掃過自己從二樓進入的痕跡，這一切都做得十分自然，可是戮世摩羅並沒有傳授過相應的知識。
  逃亡中的青年猶豫了一會兒，最後並沒有進入那個純白的地下室，他合衣在地板的門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今天是別離的日子。
  銀燕告別了很多人。
  陡然靈敏的聽覺讓牆外的世界毫無阻礙的印在腦海中。
  風在高牆之間反復衝撞試圖掙脫，乾枯了的落葉被裹夾著滾動，發出脆弱的纖細聲音，掛在晾衣架上的衣物滴答著水聲，拍打在其下的雨棚之上發出敲打小鼓一樣的響動。
  屋外是安靜又嘈雜的塵世，沒有無孔不入的強光，沒有天真殘忍的狂妄，沒有消毒水的氣味、白衣來往的研究人員和噬身奪命的武器，只有紛雜紅塵裏的雞毛蒜皮，卑微又珍貴。
  是史家三子從來不敢奢求的平凡安定。
  銀燕還有十年美夢，而另外兩人連做夢的機會都沒有。
  影子悄悄移步。
  本該準時出現的聲浪靜謐無聲，銀燕警惕的跳起來，破舊木窗被突然撞破，接二連三湧進來的士兵都是裝備精良的野戰部隊，讓手無寸鐵的銀燕無從下手，只能憑藉地形勉強遊走。
  然而空間依舊被逐步壓縮至無可回轉的地步，銀燕默念著風逍遙告知的儘量拖延不要被抓住援手已經在路上……大概來不及了吧。他被兩人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擊倒在地，用特製的腕銬在背後鎖住，然後用一件外套罩住了銀燕的頭和肩膀。外套沉重憋悶，更把傷口逸散出的血腥都攏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面，幾乎要令人窒息。
  已經來不及了。
  風逍遙所說的援手當然是指俏如來。
  但他仍然在趕來的路上，儘管因為血清強化他已經擁有傲人的戰力與速度，還是被牽絆住了腳步，不得疾行。
  白髮被粗暴的中途割斷，不復之前的飄逸，藏在風衣下麵的身體也疲憊不堪，先前所受的傷口仍未完全癒合，在持續多日的審訊中被反復撕裂，失血的眩暈疲憊無時無刻不困擾著俏如來。但他仍然不顧一切的趕路，因為銀燕在等他——他遲到了好多次，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
  他在灰暗的囚室中思考了許多，想通了許多，也佈置了許多，這一局中不包括因為自己身體原因錯過時機而導致滿盤皆輸，所以他一定要按時趕到。
  今天是別離的日子。
  有很多人需要告別，自己不能不在。
  在尚賢宮的會議室中進行了一場漫長而秘密的會議，與會人員分別為碩果僅存的九算眾人與枷鎖在身的現任钜子。這場會議不允許任何影像、聲音或文字的傳輸及保存設備存在，所以除去在場之人，沒有人知道會議的真實內容。
  墨家門徒也並沒有好奇心旺盛到主動探聽這種頂級機密，他們也都退離會場很遠，等待下一步命令。
  這場會議如此漫長，以至於人心浮動，意志不堅定的人已經在思考改天換日後應該投靠哪一方勢力，幸好在異變發生之前會議結束了，與會人員‘和平’的走出大門。其中幾位臉色鐵青拂袖而去，另幾位與俏如來心照不宣的點頭示意，然後走向各自的崗位。
  會議原本的主要目的是逼迫俏如來讓賢，拂袖的幾位甚至準備了內容詳實的大把材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俏如來先開口，而現任钜子也不負眾望，語出驚人。
  “全殲魔世就在今日，機不可失。”
  有人拍案而起質疑他空口白話。
  俏如來目光如劍，微笑無可挑剔卻根本不進眼：“與修羅國度掌權人裏應外合展開攻擊，確實聽起來像是開玩笑，但我希望諸位能保持冷靜客觀——九算之位可不是憑藉嗓門大小就能坐穩的。”
  “俏如來你！”
  “恕我提醒一下，在下還未撤職，仍舊是墨家钜子、止戈的最高長官，請你禮貌一點不要像個野蠻人。”俏如來柔聲說，“一點活躍氣氛的暗喻您聽不懂嗎？還是您的視力已經退化到看不出魔世進來的致命弱點？如果真的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就請退位讓賢吧，尚賢雖然與我不和，卻不是給酒囊飯袋養老的所在。”
  在下一波質疑出口之前，九算中的另一位低沉開口：“钜子請講。”
  惡狠狠丟過來的眼刀被高大男人視為無物，盯著俏如來等待他的解釋。
  “很簡單，魔世原本是多個組織的聯盟形式，各自有各自完善的運作方式，被沉淪海長老會團結在一起，可以說幾乎無懈可擊。但現在不同了，上次我們閃擊鬼祭貪魔殿的行動打痛了他們，除了修羅國度以外大部分的勢力被我們打散打殘，不在構成威脅，可是這時候修羅國度站出來把他們統統收攏麾下——人手、地盤、資源。”俏如來加重了最後三個詞的語氣，然後微笑。
  “所以這些新的財產反倒成了修羅國度的拖累，龐大的人員令他們無法再逃離止戈的情報網，過多的地盤令他們內訌頻繁，而接受新的資源時更是暴露了行蹤讓你抓住把柄打掉了多條管道。”高大男人穩聲接著分析，“你所說的與修羅國度掌權人裏應外合……是指這個？”
  “還有，戮世摩羅已經殺了帝鬼，不必擔心鬼璽陣前易手這種戲劇性發展。”雖然某個人非常喜歡戲劇性，“他還會清洗內部人員保證只留下自己信任的人，保證只會殺錯不會放過，所以他選擇動手的今天就是我們動手的最好時機，等他將人馬精簡下來，我們就再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你怎麼知道就是今天？”
  “他們裏有我的線人，消息可以信賴。”
  俏如來並不覺得這樣簡單就能說服九算，他們每個都是刀尖槍底活下來的人中龍鳳，但也不會有太多波折，因為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無需對聰明人多言。
  會議持續了很久，但真正針對俏如來——私放雪山銀燕導致珍貴實驗素材丟失——的審判只有短短幾分鐘，其他時間大家都是在討論完善攻打魔世的計畫，並定好了立刻執行。
  俏如來與高大男人互相點頭致意，然後轉身離開，奔向安全屋的方向。他托風逍遙給銀燕帶了一份口信，銀燕一定會去那裏的，而如果自己不能趕在尚賢下達命令之前趕到救下銀燕，那麼垂涎他體質的人絕對會無視釋放銀燕的命令，將他帶去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一定要趕上、一定。
  銀燕被外套罩著頭押著向前，只能從下麵縫隙裏看到小小的一線地面，自由的風從那裏吹進來，稍微驅散了血腥味。
  “放開他。”
  “……是，長官。”
  “接受任務更新指令，回總部集結，我們接下來有大行動。”
  “是，長官。可是他……”
  “新的指令已經不需要他了，執行命令，士兵。”
  “是，長官！”
  銀燕站住沒有動，熟悉的聲音此時如此威嚴，他不敢確認那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
  一雙白色的鞋出現在那一線地面上，然後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雙手顫抖，聲音不穩。
  隔著衣料透過來的體溫冰涼。
  “……給他想個好設定，然後走吧。”
  這個陌生人說。
  “隨便逃到哪里都可以，別被我抓到你們。”
  “別被抓到，不要回來，走吧……”
  兩個人的身影被光拉長，揉合在了一起。
  “各部門注意，總攻倒計時十秒，十、九、八——”
  “空中管制再次確認，避免民航等被空中支援誤傷——”
  “定向脈衝準備完畢！再次進行發射前檢、哎喲！打我幹嘛！”“誰讓你搬這傢伙出來的，想把突擊隊也一鍋端嗎混蛋！”
  “四、三、二、一——進攻！”
  修建在市郊遺棄工廠地下的修羅國度總部今日迎來劫難，備用電源的暗紅燈光籠罩著一團亂的總部走廊，很多人像失心瘋了的老鼠一樣亂竄。
  “真是一場好戲啊，帝尊，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談好了合作。”公子開明從容的不像是從那條混亂走廊裏擠過來的人，只有眼底的殺機被暗紅燈光洗練得更加駭人。
  他面前是仍舊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戮世摩羅，他穿著普通的白T牛仔褲，卻硬要扭成一副肌無力的站姿，咧嘴壞笑：“是呀，我們的合作就是我逃命，你背鍋。”
  “真是狡猾的帝尊。”公子開明搖頭，“看來也只能拿出足夠的籌碼才能打動你了——雪山銀燕的命，這個籌碼夠重了嗎？”
  戮世摩羅的眼神一瞬犀利。
  他好像被激怒了。
  這個喜怒無常的年輕人似乎只有在與銀燕這個人有關的事情上，才能讓性格暫時回歸一下正常。
  不知這算是優點還是劣勢。
  正常人比瘋子多出來的一項東西，就是命門。
  可是戮世摩羅只憤怒了一下，就又笑出來，還幼稚的大幅度搖頭，白T被燈光染紅，活像是個下一秒腦袋就要掉下來的鬼娃娃。
  “銀燕的命？”戮世摩羅反問，“原來策君已經修煉到飛劍殺人的境界了嗎？我還以為你我都被困在這個地下總部裏出不去了呢，居然還有辦法殺掉小弟，真是佩服，佩服的不得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破碎虛空飛升成仙？到時候可一定要帶我去玩啊~”
  大概他最近用來消磨時間的小說都是玄幻修仙系。
  公子開明解釋道：“我沒有隔空殺人的本事，卻能延緩他的死亡。你帶他來體檢不就是希望我能破解他體質的謎題嗎——除了自愈能力，更重要的是自愈的代價。”
  “不愧是全知全能的策君~那你弄明白了嗎？”戮世摩羅漫步過來，滿身殺機，“你除了胚胎融合的靈感之外，又勘破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呢？快給我講講，我的好奇心要開始殺人了。”
  “雪山銀燕的自愈體質歸根結底是細胞的快速再生，然而人體細胞的再生是有限的，並不能無止境的再生下去。當他耗盡了細胞的再生次數之後，就會不可逆轉的衰亡，所以自愈體質的本質是透支生命，所以他才會這麼……‘顯老’，比實際年齡看上去更大。”公子開明說，“我估算了他再生全套器官跟其他傷害的消耗，假如不把心臟移植給你的話，也最多只有二十年了。”
  公子開明等著戮世摩羅的回答，他一直都知道這個人恨著自己，也恨著魔世。畢竟鬼祭貪魔殿在他身上做過的實驗比尚賢所做的更過分，所以察覺到他暗中引導著內部勢力彼此殘殺，反而覺得正常。這十年來戮世摩羅除了不擇手段的向權利的頂點攀爬，更是或明或暗的在各處埋下諸多隱患，曾經自己以為他是為日後的大清洗做好準備，卻原來是為止戈流的總攻鋪路。
  明明他也是恨止戈的，難道是為了那個雪山銀燕？
  公子開明對這個人的組織樣本更感興趣，只在體檢時候見過他一面，除了自愈體質真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所以他並不能理解戮世摩羅對這個傢伙的重視，但理解與否，都不影響自己手中籌碼的重要性。現在世上掌握銀燕體質特點的人只剩下自己一個，剛好可以利用戮世摩羅對他的重視來達成目標。
  戮世摩羅既然敢在總攻開始之後還如此悠閒，必定留了逃脫出去的後招，當日戮世摩羅將人帶來自己的地盤做體檢，在自己看來已經完全是將把柄弱點雙手奉上。
  胸有成竹的公子開明看他沒有反應，不得不開口詢問：“所以帝尊意下如何？如果不想雪山銀燕短命的話，就請不要隨意毀約打破合作關係比較好。”
  “所以說……小弟日後的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上咯？”
  戮世摩羅陰沉開口，聽起來十分不高興。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年輕的修羅帝王十分厭惡有人挑戰自己的尊嚴，更何況還以珍視之人的性命作脅。
  “沒錯，正是如此。”
  短暫的槍響。
  倒地聲。
  血液味道彌漫。
  “誰允許你過問銀燕的生死？”戮世摩羅將槍口戳進公子開明的嘴裏，他剛剛開槍打碎了公子開明的心臟，此時像個精神病一樣陰森的嘿嘿笑著坐在血泊裏，眼睛像是渴血的凶獸，“你有什麼資格掌控銀燕的生死？你以為我會為了他的性命長短就饒過你嗎？”
  瀕死的人在地上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音。
  戮世摩羅又笑了兩聲。
  “死就死了吧。”
  “就算死，也不會允許你碰銀燕的，任何人都不許搶走他，就算跟我在一起他會死，也不許離開。”
  “當初在那個生不如死的實驗室裏面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以後也只會有我們兩個人，他的生與死都只有我才有資格掌握，當年是，現在也是。”
  連續的槍響，槍口焰閃亮，硝煙味。
  修羅國度宣告全滅。
  銀燕等在海港遠處的一個隱蔽海崖下，被飛濺的浪花打濕了衣服，他出神的看著夕陽沉沒夜色降臨，僅存的一絲輝光在海平面上苟延殘喘。
  有人從身後的礁石上爬出水面，濕淋淋的過來捂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銀燕沒有回答。
  空氣裏是海水的淡淡鹹腥，跟稀薄的血液味道。
  冷水浸透衣物沾到皮膚上，一陣寒冷。
  戮世摩羅疲憊的倒在他背上壓著。
  “給我一個設定吧，小弟。”
  “當年說好的那些地方，我們一起去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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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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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2樓發表於: 2016-04-12 14: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起始、10
花樹枝葉下的老搖椅，已經有咯吱咯吱的聲音了。
半身高的木圍牆已經更換成了體感冰冷的黑色鐵藝圍欄，尖尖的指向雲層。現在是四月下旬，紫陽花開得盛大，幾乎要壓斷枝條。
蕭無名坐在搖椅上合目小憩，膝蓋上壓著毛毯，安靜的睡著。他原本應該是在看相冊，此時失去支撐，相冊慢慢向地面滑落，發出一聲悶響。相冊裏面滑落出來一張老舊照片，色彩已經失真的照片上是還年輕的蕭無名牽著劍無極跟神田京一，兩個少年一左一右站著笑得很開心，中間是神色陰鬱的銀燕。
十年美夢的開始。
真是懷念。
外牆外的水窪被腳步擾亂水面，濕漉漉的腳印離開了安靜的街道。
*
“老闆！老闆！數據出來了！”
“閉嘴，按以前的做法先記錄下來，老闆為了這組數據熬了快一禮拜，讓他先多睡一會兒吧。”
“好的……誒？這是什麼？”
“喂別亂動，那是老闆的手機！”
“啊啊啊對不起我拿錯了！”
螢幕亮起來，顯示出一條剛剛接到的未讀短信。
內容是祝神田——他們的導師——生日快樂，沒有落款，但神田的手機中存有這個號碼，顯示為笨牛。
“這是……老師的朋友？”
“大概吧，你看我存你號碼備註就是草履蟲。”
“你你你！”
“呵呵，你們聊得很開心嗎？”神田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把冰涼的手塞進衣領裏面去。兩個年輕人一陣亂叫，惹得旁邊眾人都發出笑聲。
神田把兩人發配回去繼續盯數據，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未讀資訊：0』
手機相冊裏面存著一張照片的掃描件，角落已經有些破損了，爛醉如泥的三個少年人全都一臉傻笑，把手裏的錄取通知書塞到鏡頭前面來。
十年美夢的碎片。
這次牆角的人成功躲開了監控，帶好兜帽離開了實驗室所在的校園。
*
“爸爸爸爸我們去踢球！”
“哎呀又踢球，有點女孩樣好不好？”
“哼，那你說我們玩什麼？”
“我們打籃球去吧！”
“好啊好啊！”
半斤八兩的父女倆高高興興出門去，在社區的籃球場獨霸半個場地，居然還有來有回打得很有架勢。
女兒抱怨著父親仗著身高欺負人，父親開心起來咧嘴一笑，還看的出少年時的痞氣影子。
“所以你還未夠班啊！”大手揉亂小姑娘的髮辮，“想當年跟老爹我單對單的傢伙可是人間兇器，長得像坦克成精，不是照樣三分籃板隨意？”
“神田叔叔才沒有像坦克！”
“胡扯！神田明……誒？誰說是在講你神田叔叔了？”
女兒眼睛亮晶晶的，黑得純粹：“爸爸你不是說過，都只跟兄弟單對單的嗎？”
“啊……是的。”劍無極抓了抓頭髮，擋住表情，“坦克成精是另一個啦，另一個。”
“那是哈吉咩叔叔嗎？”
“也不是哈吉咩啦。”劍無極說，“是你一個不認識的叔叔。”
“我為什麼不認識他呀？”
“他啊……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啦，爸爸現在也見不到他。不過見不到也好，他那麼笨見到了可能會把你嚇哭呢。”
“哼！我才沒有那麼膽小！”
“是是是，我家的小公主天下無敵~”
“爸爸討厭！”
壓在舊書箱子裏的課本，精心保存著仿佛逃脫了時間的磨礪，仿佛那落筆認真而重的主人隨時可能回來翻開，繼續那些未解完的題目。
十年美夢的尾聲夾在頁間。
仿佛這樣就可以假裝不曾離別過。
夢醒時分，殘星如淚。

繼承、10
“老師再見！”
“再見~”
揮手告別了所有同學之後，身形削瘦的老師扶著門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仿佛要把內臟都咳出來一樣，之後收起來的帕子上染了一抹可疑的色彩。
“俏如來大哥！”已經成長為可靠醫官長的藍發青年扔了藥箱撲過來，真誠的關切不曾變過。
俏如來搭著他的手臂借力站直，還有心情開口調侃修儒：“咳咳……幸虧你現在不隨身帶藥管了，不然這一下摔去醫部多少經費。”他咳得臉色發白，勉強講出一句話，就差點順不過來氣。
他帶的三年三班大半是淘氣的小男孩兒，小半裏還有不少泥猴兒似的假小子，淘氣起來簡直要拆掉整座學校。但奇跡一樣的，只要這個白髮瘦弱的音樂老師一出現，他們就會安靜下來，連那架老舊走調的破鋼琴都不會搗亂。
一方面是因為這看起來瘦弱的老師著實有手段，另一方面，也是孩子們心裏明鏡也似，看得出他身體不好。都說小孩子不懂事，赤子之心，又會不懂事到哪里呢？
而醫者玲瓏通透，又哪里會看不明白，無非是心有鬱結，放不下。
修儒板下臉，把他摁到椅子裏，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通。原本因為俏如來乖乖配合而緩和的臉色，隨著檢查的進展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了過去，他頹然坐倒在對面的椅子裏，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感到痛苦。
“不用自責，就算你有辦法醫治，尚賢也不會允許的。”
俏如來還是像從前那樣安慰他，儘管所講的內容並非信口安慰，只是陳述事實。
“我還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本就暗傷滿布的身體在血清效力消退後，又在崗位上強撐了幾年。這短暫的幾年與先前相較可以稱為平靜，俏如來卻一日比一日更疲憊，仿佛是把心血都掏出來點燃成生命的火光，以此鎮壓著止戈內部日漸紛亂的形勢。
墨家本就不該立於臺面之上，多年以來與魔世的對抗讓墨家門徒的心中摻雜了太多東西，失去了目標的強敵，人心黑暗面無可阻擋的爆發出來。
俏如來立於人族之外，冷眼看那些暗地裏的勾當，然後或敲山震虎，或推波助瀾，使用跟戮世摩羅異曲同工的手段，幫那些自取滅亡的人提前步入滅亡的瘋狂。
他鎮壓於洶湧激蕩的暗流上，以身做封印，引導那些黑暗面彼此消解、禍水東引，慢慢內部消化，不至於把墨家衝垮。但這殘酷的鎮壓不止硝煙彌漫，更消耗著俏如來的生命，失去血清強化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這樣高強度的籌謀計算，在鎮壓的後期他就已經久臥病榻，墨家內部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之後，俏如來更是一病不起。
純白的病房，純白的物品，沒有目力不能及的陰影死角，力求讓暫居其中的病人能夠放鬆。
止戈的隊員絡繹來訪。
墨家門徒絡繹來訪。
尚賢九算絡繹來訪。
沉睡了半年，俏如來終於醒了。
以後半生的健康作為代價逃出了森羅殿，退離止戈最高長官的位子，由下一任接過肩上的責任，獨自來到這個山村的小學校等待最後的任務。
“放心吧，我會一直活到他們出現的那一天——我最後的任務。”
疲累的音樂老師窩在椅子裏面合眼小睡，他沒有足夠的精力支撐整日的活動，不得不依靠頻繁短暫的睡眠補充體力。
修儒聽到他在淺眠中呼喚了兩個人的名字，那是他無緣的兄弟。

急轉彎、10
好像動畫裏面會出現的情節一樣，沿著狹窄巷道滾動的圓木桶把身後追兵當成保齡球撞。推出木桶的青年身邊還有一個跟他同樣打扮同樣身高同樣體型的青年，如果不是彼此發尾還有些區別，看背影就要以為是自己眼花重影了。
“嗚呼~大滿貫！”
“別玩了快逃！”
發尾發紅的那位拽著戴單邊眼罩的那位轉身狂奔，甩掉身後的追逐者，也甩下爽朗肆意的一陣大笑。
雙胞胎在這座鎮子上盤桓已久，今天是他們決定轉移的日子。
“鎮上的人都很好，給他們留一點禮物吧。”
半小時後銀燕就會後悔這句提議。
小空居然跑去點掉了鎮子西北邊的煙花黑作坊！幸好周圍的民居離得遠，又是半夜工廠裏沒有人，只有一個雇來看門的老大爺，被銀燕扛起來跑出半裏地，隨手塞進路邊院子的柴火垛裏面。
“好痛……屁股都快要被拐杖敲青了！”
“二哥來給你揉揉~”
躲在後山的古樹枝杈上一陣打鬧，遠處火光染紅半邊天空，煙花蜂擁至天空裏開放，又亂又絢爛，像是一場搞砸了的煙火秀。
銀燕規規矩矩的坐在粗枝上看天空，眸子裏倒映著空中每一分顏色。
小空蹲在他身邊，認真看銀燕，眼睛裏刻著他的輪廓。
腦海中的清單上劃掉了一項——煙火秀。
之前的許多項也被劃掉了，有些是已完成，有些是永久的遺憾。記憶裏的明信片上是數十年前的景色，即使現在已自由身去尋找，也無法從時間的河流中將砂石重聚，還原那份曾經。
從海岸線逃離之後，戮世摩羅聯絡上了與他立場相同的一些舊部，似乎有東山再起的架勢，為此銀燕跟他沒少吵架。但就算是設定奇異的人造人，也不能不吃東西光靠兩腳走遍世界，戮世摩羅只是打算插手一點小‘生意’，賺到能前往下一站的路費。
於是銀燕也就妥協了，並且自己也去打工，他力氣很大，人又認真，不論到哪里都很容易獲得好感。
良好人際關係的缺點就在於，行蹤暴露的會更快。
於是在這樣輾轉的路程中銀燕學了一身技術，除去複雜的人心糾纏，他簡直是奔著十項全能去的。
而戮世摩羅也慢慢從執掌恐怖組織的老大轉變成了銀燕熟悉的那個小空。
看來他們這個‘小空’的設定都很滿意。
於是他們的逃亡行程更像是在各個世界裏漂流旅行。上一個落腳點，他們在村裏老中醫的院子中借住，每日上山采藥、炮製、煎藥並且監督病人喝光。上上個落腳點，他們在廢舊工廠的地下室改造出了一間超過兩百平方的住處，水電氣齊全，甚至有各自的工作間，可以曬到太陽的角落還做了一架秋千，躺在上面會自動進入頹廢狀態，無所事事的消磨時間直到太陽落山。上上上個落腳點是他們迄今為止逗留時間最長的地方，他們在樹林中修建了樹屋，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樹屋裏面是穿越一樣的多種風格揉雜，有手色澤古樸的蓑衣斗笠，也有太陽能充電的幾樣電器，傢俱有竹木制的椅子杯碗，也有後現代氣息的鋼制物品。
銀燕笨拙的削了竹笛，有兩個音微微走調。
戮世摩羅不知從哪里淘換來了一把木吉他，掛在牆上。
不論走到哪里，他們都能清楚記得那間樹屋的佈置方位，因為這是擺脫所有的枷鎖與命運後，他們擁有的第一個家。

緣何奈何、10
山中的夜來得兇悍。
寒氣無孔不入，銀燕不得不多搬來一些柴火，將篝火挑旺。
他們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以便能毫無顧慮的生火取暖。
銀燕依舊在跟跑調的笛子較勁，戮世摩羅歪在旁邊，調試吉他。
“二哥給你唱歌聽呀？”
“不聽十八摸。”
“保證不唱十八摸。”
“嫁衣也不聽。”
“咄！聒噪。”
他不管不顧的劃拉一把琴弦，銀燕也沒有真的伸手來阻止他。
簡單的樂聲，舒緩的節拍，低沉下來的男中音。
夜風帶著它們穿過樹林，不知能否搭乘月光去往思念的人身邊。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Lord, I'm one, Lord, I'm two
Lord, I'm three, Lord, I'm four
Lord, I'm 500 miles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away from home
Lord, I'm 500 miles away from home
Not a shirt on my back
Not a penny to my name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This a-way, this a-way
This a-way, this a-way
Lord, I can't go back home this a-way
If you miss the train I'm on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正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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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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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3樓發表於: 2016-04-26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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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標題也是BGM和靈感來源，十五夜一夜一歌，把這個故事剩的一點瑣碎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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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空城
    就近監視的任務結束，風逍遙抽空回了一趟學校收拾自己的東西——主要是那半箱風月無邊，其他都是次要。
    十六就被自家老大拐下水的S.I.王牌情報員留戀的環顧寢室，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任務中投入如此之多的感情，三年來的日夜相處，令‘老兵’的軍心切實波動了。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可以摧折金鐵，也可以水穿石。
    風逍遙不是擅長偽裝的人，他從來都是熱忱待人笑容不減，親疏遠近只看那笑容後的真心託付幾分、警惕牽扯幾寸。老大仔拿了自己十分真心，對著這間屋裏的少年仔，不說九分，也有八分半。
    所以在老大仔跟俏如來的算計往來中，自己跳入局內扮演一線生機，心甘情願的被老大罰半月禁酒……也不是很甘願，開始還以為最多禁酒一禮拜呢。
    風逍遙席地而坐，地上都是搬家時候留下的廣告紙、塑膠紙，空蕩蕩一室淒涼。
    他抱著瓶子慢慢喝酒，有點想念自己的笨牛小兄弟，跟劍老小他們。
    *
    修儒已經擔任了醫部長官，沒辦法像師尊杏花君一樣主導各項研究工作，也勤勤懇懇的跟著各組人馬的進度，一方面是學習，一方面也是監督。
    剛剛痊癒的無情葬月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高出自己一頭多，比起志願擔當的保鏢，更像是只黏人的大型犬。
    俏如來過來找修儒的時候看到這一幕，愣了愣，然後笑出來。
    “你不也這麼跟過我。”
    “這怎麼一樣，那是你不肯吃藥！”
    “你不肯吃飯，不也差不多。”
    修儒心虛的捏衣角：“我、我一會兒就去吃……”
    俏如來接收到某人沉默的視線，心領神會：“月先生，修儒就拜託給你了。”
    無情葬月得了修儒上司的首肯，向俏如來一點頭，沒半句廢話扛起人就往食堂去了。俏如來看他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一端，歎口氣，手裏的檔待會兒再讓人送來吧。
    *
    拿著檔返回辦公室的路上，俏如來碰到了蕭無名，他可是止戈的稀客，親自踏入辦公區應該都是開天闢地第一回。
    “老師。”俏如來停步問候。在自己少年時的基礎訓練中，蕭無名就是自己的格鬥技教官，雖然默蒼離才是自己追隨的師尊，但至今還是尊稱他為老師。
    兩人並肩走著，在到達辦公室前談些私人的話題。
    “銀燕的東西就放在我那兒吧，地方大。”蕭無名說。
    俏如來沒有回應，只是默認。
    “但這些東西是要還給你的，或者說還給S.I.，”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監聽用的迷你晶片，“為了拆它上次你送的遊戲主機被我撬壞了，用不用送修？”
    “不用，反正……”俏如來咽下了後半句，但兩人都知道那是什麼內容。
    反正，用的那個人也不會回來了。
    “有他們的消息嗎？”
    “沒有。”
    “那就好。”
    那樣他們就還是自由的。
    蕭無名看起來比剛才輕鬆了一些，他領養銀燕的最初動機雖然是止戈的委託跟俏如來的請求，十年相處，早已傾注了遠超與原定的感情。
    從現在開始那些給予的感情都不會再有回應，他需要一些時間適應。
    他鬢邊染了霜色。
    他已經老了。
    *
    討論過事情之後，蕭無名起身告辭，然後突然記起什麼轉回身來，遞給俏如來一張照片。
    “劍無極偷拍的，還給你吧。”
    色調溫馨的咖啡店裏，銀燕跟俏如來頭頂頭的盯著書本，就像一對普通兄弟。
    俏如來注視著照片中的人，勾起單薄的笑意。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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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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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4樓發表於: 2016-05-08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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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四時令
    春來融雪。
    銀燕一早就哭起來了，本身就是個不懂事的小豆丁，這下子心情不順更是哭起來沒完，俏如來哄了半天都沒見眼淚流的慢一點。
    他心裏也委屈，父親上午要去開會，中午才能回來呢，這要是弟弟哭狠了傷了嗓子，豈不是自己這個大哥太失職。窗臺上暖融融的陽光照著一灘快要幹掉了的水跡，那裏昨晚還擺著一個小小的雪人。
    春日暖陽一照，銀燕的小雪人不見蹤影了。
    俏如來差點跟著一起哭出來。
    小空昨天剃了個禿頭，這時候戴了一頂乳白的毛線帽，偷偷跑過來遞給自己一個小雪人——雙胞胎昨天一人做了一個，只是小空機靈一點，把自己的放進了冰箱。
    “噓，大哥你拿去給銀燕吧，我不喜歡雪人。”
    俏如來眨巴著憋紅了的眼睛，伸手用力抱了一下小空，然後捧著雪人跑去哄銀燕了。
    夏日炎炎。
    史豔文帶著三個兒子跑去止戈的訓練泳池蹭水玩，因為是室內的泳池，所以俏如來也能一起下水。四個人穿著同一款式的泳褲跳進池子，噗通砸出一大三小四朵水花。
    史豔文被旁邊訓練中的糙漢們起哄喊史媽媽，他也不氣，左肩一個右肩一個坐著雙胞胎，手上拉著俏如來的手教他憋氣打腿。
    邊上有個嘴欠的笑話俏如來白淨瘦弱是不是個小丫頭，史豔文把他們仨放到旁邊悄悄潛進水裏，在那人身邊突然站起來，把人掐胳膊扛腿扔出三米多遠，水面激起來好大一波浪花，沖得俏如來身邊的雙胞胎都晃了一晃，咯咯笑了半天。
    金秋天高氣爽。
    小空感冒了，父親帶他去醫院打吊瓶，家裏只剩下自己跟銀燕。
    俏如來有作業要做，可是銀燕一面纏著自己不鬆手，一面又鬧著要看故事書。小雪人的慘痛回憶還歷歷在目，俏如來不得不忍痛放下了作業本，摟著小胖子開始給他讀故事。
    秋日裏清風微涼，日光曬得人犯懶，兄弟兩個窩在太陽照的到的沙發椅裏面抱成一團，沒讀幾頁就一起睡過去了。
    窗子外面靜悄悄的路過一群野貓，大大小小花色都很一致，看起來是一家子。
    肉墊輕巧的踩在地面上悄無聲息，溜達著遠去。
    史豔文抱著小空回來，也放輕了腳步，無聲笑笑，給他們蓋上毛茸茸的毯子。
    冬日梅花香。
    貓冬貓得銀燕越發圓潤了。
    家裏四個人，就數他肉多，史豔文工作辛苦很難長肉，俏如來跟小空又各有各的毛病，也沒什麼長胖的跡象，惟有銀燕吃好喝好睡得香，手背上胖出幾個圓潤的小窩窩。
    穿著厚重冬裝跑在雪地裏，簡直像個蹦噠的球。
    俏如來也裹得嚴實，然而他到底大了幾歲，身高已經開始發育，並不顯得臃腫。銀燕在樹底下蹦噠著想要夠梅花，可是實在距離太遠，史豔文過去把他抱起來湊去嗅了嗅花香，教育他不可以隨便攀折花木。
    銀燕雖然有時候不講理，但總體來講還是個挺聽話貼心的小胖墩，懵懵懂懂的點了頭，在雪地裏低頭尋覓了起來。
    俏如來跟父親談論了幾句學業，衣擺被人拽了下。
    “大哥，給你！”
    銀燕臉上凍的紅撲撲的，手中舉著一枝被雪壓折了的梅花。
    碎瓊紛飛，天地瑩潤。
    四時流轉不歇。

3、悟空
    滿目的白。
    白牆反射回來的燈光如此刺目。
    那是心理層面的厭惡感，與眼睛對光的承受能力無關。
    ‘空’在皮革蒙面的診療椅上醒來，恒溫的空間裏仿佛時間只是一個假設的數值，可以按下暫停就停止不動。
    停滯的情緒定格在不知該指向誰的恨意上，撕扯著割裂著灼燒著鞭笞著毫無用處的理性思維——像自己的代號一樣，虛無死寂，萬法歸‘空’。
    與‘空’相對的，則是另一重存在的‘無’。
    存孝……小弟。
    ‘無’。
    無需在意。
    無謂。
    無用。
    小空遵從指示跟著白袍的實驗人員做出動作，把靈魂從軀殼中剝離。
    他細數著體內有多少部分是來源於‘無’。
    內臟。
    骨骼。
    血液。
    活著卻已死去的生命。
    藥劑在血液中開始作用，小空再次陷入人為的深眠中，薄薄的眼皮擋不住不曾熄滅的慘白燈光，噩夢裏是光的世界。
    *
    ‘無’的房間在偏遠的醫療區一角，門前是一條筆直的走廊。並沒有安排警衛或者看管的人員在此，因為跟小空不一樣，‘無’已經進入冬眠狀態，只能依靠機器維持生命，就算有人想要救走他，離開冬眠艙後的‘無’連門前的走廊都撐不過去。
    這裏是關押他的死牢，唯有一條路能擺脫此處的拘束。
    死亡。
    小空始終表現的都很乖，在僅有的休息時間裏他都安穩的待在房間，不曾對服藥和針劑注射表現出抗拒。所以監視他的小護士很快就厭倦了這種枯燥的工作，被他抓到了一線機會，逃了出來。
    他要去救自己的弟弟。
    他不能讓他就這樣走完一生——作為一個珍稀的器官供體，而非一個人。
    他要趕在警衛發現自己之前完成這件事，機會只有一次，此生唯一的一次。
    ——我要去救他。
    *
    筆直的走廊。
    空曠的房間。
    虛弱的孩子快步跑向前方。
    沉睡的‘無’不像依靠機器維持生命，更像被鋼鐵管道的怪獸盤踞，汲取他的每一分生機。
    小空拔掉了他的氧氣管，雙手顫抖著去扳冬眠艙上的開關。
    刺耳的警報響起來了。
    泡在冰冷液體中的人不會睜開眼睛。
    小空跳進去抱住冰冷的身體，用顫抖的手一下一下抹著他的臉，想幫他擦幹。那上面不停的滴上水滴，透明的，還帶一點溫度，大概是眼淚。
    他不能讓他就這樣走完一生。
    不能像自己一樣，作為實驗素材走完這一生。
    所以請在黃泉路上先行一步吧，不用等太久，我很快就來陪你。
    “一切都會好的，小弟。”相擁的孩子同樣蒼白，“一切都會好的。”
    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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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ber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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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45樓發表於: 2016-05-08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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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看一次以為已經沉澱的情緒就會再翻滾一次
看幾次眼眶都會含淚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啥情緒
感謝樓主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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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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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6樓發表於: 2016-05-09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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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45樓(amber1123) 的帖子

咳咳，言重，本来就是写点东西娱己娱人，讲自己想讲的故事罢了
【递纸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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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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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47樓發表於: 2016-05-10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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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Monster
    絕望是一種十分有趣的感情。
    有些人以此自戮，有些人以此過活。就像尖刀利刃，被不同的人掌握著完成不同的事情，或是守護，或是掠奪，或是藏以錦匣束之高閣，或是與生俱來的黑暗紮根心底，早已將它的陪伴壯大視為尋常。
    那些灰暗的觸角捆綁住搏動的心臟，隨每一次血液泵送流向四肢。惟有將執念所在緊擁在懷，才能稍微推遲心中狂獸衝破牢籠那一時刻的到來。
    黑暗的單間中只有一張狹窄的單人床鋪，戮世摩羅跟銀燕兩人親密無間的擠在一起，胸背相貼，呼吸同步。強光滿溢的噩夢終於不再追著他，在這月光充盈的簡陋臥室房間中，他得以放鬆的環著銀燕，側耳傾聽睡夢中舒緩的呼吸。
    微弱的，鮮活的，觸手可及的，再也不會像曾經的少年一樣，沉睡在死亡邊緣的夢境裏，無法給出期待的回應。
    夜色沉睡。
    殺意沉睡。
    惟有胸腔中磨礪爪牙的野獸不曾沉睡。
    從實驗室逃出時釋放出的絕望，早被這些年的精力餵養成長無從壓制的凶獸，藉由每一次設定變更稍作發洩，然後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的瘋狂。在尚能自控的那些日子裏，戮世摩羅挑揀著將自己的真面目露出幾分給小弟慢慢適應，那些血色，那些罪惡……他們終於有機會相守，不想就這樣嚇跑他。
    卻又心裏覺得委屈不甘——我本就是這樣的人，時至今日如此境地，還有什麼好瞞著的？還有何處可逃？
    像是老虎抓到了一只小牛犢，又想養起來慢慢吃，又抓心撓肝的恨不得立刻一口吞掉，就這麼猶豫著帶著銀燕在所有不認識的人群中巡遊，已經去過了許多繁華的國家和隱藏在山脈中的桃源。現在兩人借住在一個修道院，破舊的老建築上爬滿藤蔓，只有敬神的禮拜堂仍然乾淨。年邁的老嬤嬤有一頭純淨的銀髮，每天把盛開的鮮花插進神壇前的白瓷描金花瓶。
    銀燕幫忙修補神像上脫落的彩繪，健壯的體格都裹在嬤嬤借給他的黑色衣褲下，露出圍裙遮擋的地方蹭了些顏料跟灰塵。那人踩著三角梯慢慢爬上高處，靠近彩色玻璃拼接的玫瑰窗——戮世摩羅站在角落的陰影裏看他，看他身後投下的影，仿佛從雲端墜落。
    那影籠罩著理智不可波及的角落，拖曳本就不甚安穩的囚籠。
    今後的長夜中有人為自己執燈引路，然而這明燈照亮的範圍之外，陰影仍然亦步亦趨的跟隨。它就是無法根除的絕望，源於不安、惶恐、和真相——源於自己的身世，未來的日子，和無法靠岸的彼方。當年戮世摩羅依靠它逃離地獄一樣的實驗室，後來依靠它在魔世中站穩腳跟，現在自己依靠它支撐自己前往結局的所在，總有一日自己會被它吞噬，願虛空中不知是否存在的神明保佑……讓它遲一些到來。
自欺欺人。
    他們將攜手穿過長夜，然後一同見證幻滅的虛像。
    最後的最後，他會離開，或者被自己心中的狂獸吞噬殆盡。
    ……虛空中的神明，看在小弟幫你們美容的份上，最好讓它永遠不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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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48樓發表於: 2016-05-11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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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miles！！！！以前同學推過，然後也一直很喜歡！這回再看到想想故事背景和歌的背景……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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