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7.10【日子】系列完～～灑花，39F

«
1
2
3
4
5
»
Pages: 4/5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級別: 天使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8370
精華: 0
發帖: 2122
威望: 5 點
銀兩: 65162 兩
蓮花: 181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12-30
最後登錄: 2024-10-04

鮮花(3248)

30樓發表於: 2007-05-19 10: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不管吞佛對劍雪或封禪或整個事件抱著什麼樣的心態，
混亂過後，終究要有一個了結，
不管這個了結方式是斬斷一切、帶有一絲緬懷的留念、或是決定永遠存放心底，
事情總要理出個頭緒，
將事情分析清楚後，
吞佛還是要無怨無悔的繼續走下去、而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

雖然吞佛的心思難以捉摸、常常會往深奧的哲理層面去鑽，
但是一旦下定決心完成某件事的吞佛，絕對是很具行動力的～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財富:20 (by 晏雪)

東離劍遊紀衍生-凜殤本《異聞書》
FB
＊天涯何處是我家＊

頂端

化罪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21797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31樓發表於: 2007-05-22 08: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魔是自虐的代言人吗？！！！
吞佛汝心机无尽，
但为何没有一计是让自己幸福的呢？
为了忘记，让自己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快意是真，但是快乐么？

頂端

yoyo_x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27138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32樓發表於: 2007-05-23 07: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吞佛的痛快的背後有什麼大概是猜不盡了
自虐狂的想法是永遠都摸不透的(喂)

吞佛是想活著繼續找尋著什麼
也只是單純活著
死了之後怎樣也不過黃土一杯
過去像風吹去，卻又一次再一次感受同樣溫度的風，彷彿回溯過往。
帶點矛盾，適時讓回憶刺激自己的心，所以吞佛才會踏出下一步。
他的世間道或許看起來殘酷，但是現實，才是吞佛最終依歸。
哪天在戰場上血流盡了，如果他看見蓮華和襲滅，或許吞佛還會一如既往的冷傲說活著挺好吧。

突然發現開始不知道某Y在說什麼.......||||||||||||||||b
但是好喜歡這篇文阿(笑)

首篇的魔龍媽媽也好可愛XDDDD

頂端

治水

級別: 風雲使者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6870
精華: 1
發帖: 446
威望: 5 點
銀兩: 66724 兩
蓮花: 354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11-11
最後登錄: 2024-11-23

鮮花(1050)

33樓發表於: 2007-05-28 08: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5.28 日子更新(蕙茗篇)，32F

日子

她的娘親曾在法門作了多年的女僕，後來嫁人後才退隱到鄉下去相夫教子，所以從小她就立志到法門去追求自己的夢想，比如江湖第一俠女或第一才女之類的。

後來她七八歲便到法門去實現自己的夢想，教祖親自為她取名喚蕙茗，讓她跟一般弟子在門下學習，問題是在於是說她不是沒有天分，也不是不努力，至少每次舉行考試時她都有及格，問題說就是成績不上不下，不管是琴棋書畫、刀劍槍棍她總是學到某個階段，就覺得自己沒興趣了，也不是自己想追求的東西，這種心態下當然沒辦法有什麼進展。

有一天，因為法門發生了大事，所有的門徒都因此不必上課，無所事事的蕙茗自個兒有點喪氣地坐在廚房外的台階上，沮喪著想自己這輩子大概不是什麼俠女也不是什麼才女了，這時候廚房一陣焦味伴隨著恐怖的爆炸聲傳來，驚地她跳起來。

當她衝進廚房裡去時，發現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大小姐滿臉都是煤灰，正站在冒煙的爐子邊夢打噴嚏，身上的漂亮衣服都因此燒了好幾個洞，狼狽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是每次都坐在最前面，最溫雅優秀的法門千金殷芊妘。

「小姐，你這是在作什麼？」

殷芊妘黑炭般的小臉抬起來時，臉上有兩道奇怪的白色痕跡，小聲地說：「我、我想熱碗牛奶給妹妹喝，可是鍋子剛剛…….好像爆炸了…..」

「牛奶？」蕙茗連忙爬上凳子看看那比她們高一個頭的鍋子，鍋子裡的碗早就破了，鍋裡一片焦黑，幾滴還沒燒乾的牛奶發出怪味，「小姐，這樣要隔水加熱才行啊！」

殷芊妘有些侷促不安：「隔水加熱？我、我不會……..」

蕙茗低頭看著殷芊妘，發現從凳子上看那身影竟然那麼小，她爬下來左右看看整個膳房，幾乎都沒有人在，她爬下來左右張望，怪了，人都到哪裡去了？

這時候她才發現，聽慣的午後夏日蟬鳴聲，今天聽起來特別高昂刺耳。

殷芊妘站在她身邊時，她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彷彿好像知道她心裡的疑問似的，靜靜地說：「人都到大廳去辦喪事了。」

蕙茗一下子轉過來看著殷芊妘。

殷芊妘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娘生小妹妹因為太辛苦所以過世了，其他教眾要等到過兩天才會知道消息，爹和師兄在為她辦喪事，所以我想照顧小妹妹不讓爹爹再操更多的心……」

蕙茗瞭解到殷芊妘話裡的意思後，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講什麼，畢竟「死」這個字眼，對她們來說還是有點太遠了，不過當她看到殷芊妘那黑色小臉上，從眼眶下到下巴的兩道白色痕跡時，她覺得自己應該要作些什麼事。

當疲憊不堪、心力交瘁的殷末簫坐在後花園石椅上，才想到許久不見女兒蹤影時，忽然聞到一股香味遠遠傳來，回頭一看女兒和另外一個小小身影，一個人捧著一鍋白飯，一個人端著盤子走過來，然後將兩樣東西。

一道稀鬆平常的家常豆腐，一鍋飯。

女兒在放好一飯一菜後，自己坐上石凳對面著殷末簫，那個叫做蕙茗的小女孩一溜煙跑去又跑回，拿了兩雙碗筷放在父女兩人面前，然後站在一邊老氣橫秋地說：「我們已經餵好小小姐了，教祖您跟大小姐一定很餓了，也快用餐吧。」

殷末簫本來想說他吃不下，但是看到那兩雙期盼的眼睛後，他還是拿起了碗，為自己和女兒各盛了半碗飯，然後伸筷子向那盤豆腐，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對坐吃飯，殷末簫才發覺自從妻子難產過世後，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大女兒芊妘的存在，心中不由得歉意油然而生，但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說，畢竟他連告訴自己女兒她的母親已經永遠不會回來的勇氣都沒有。

吃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問道：「這道豆腐很好吃，是哪個廚子做的？」

殷芊妘低聲說：「是蕙茗做的，我只是在一邊幫忙。」

「蕙茗做的？」殷末簫頗感意外地看著身邊的小女孩，記得她母親也曾在法門做過事，「這道豆腐可有名字？」

蕙茗驕傲地抬起頭來：「這是娘親教我的，說在心裡難過時就吃這道豆腐。人心都像豆腐一樣隨時會被弄破弄碎，不管生、老、病、死既然無法避免，那也只能勇敢地過，所以這道菜就叫做『四喜豆腐』。」

「四喜豆腐，四喜豆腐？」殷末簫唸了兩次，俊雅溫文的臉上，終於微微牽動了一抹苦澀笑意，「這是好名字，蕙茗，你跟你娘一樣手巧心靈啊。」

那天，那盤豆腐被父女兩人吃得精光，蕙茗站在一邊覺得很滿意。後來她寫了封信回家，說自己不想當第一俠女或第一才女，她要成為法門第一女僕，好好照顧殷家父女一輩子。

娘親回信很快就回來了，信裡只寫了一句話：當下人第一法則，就是主子笑的時候不可以跟著一起笑；主子哭的時候也不能跟著一起哭。

當主子哭了又笑後，做下人的才能又哭又笑。

＊＊＊＊＊＊＊＊

蕙茗永遠記得這句話，但是長到二十歲，她還沒辦法體會到這句話的奧義何在；不過她也沒時間想太多有的沒的，因為不管在法門或在去蠹居有太多事情等著她處理了。

自從她從門徒轉為女僕後，一轉眼就過了十數年，她在法門的重要性也逐漸升高，各種芝麻蒜皮、柴米油鹽的事都是她在負責的，即使法門人手眾多，她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但也幾乎都是靠她調度安排才能井井有條，別人就是做不來像她那麼好，所以蕙茗也算在這其中找到成就感，自然樂在其中。

做女僕可也沒只是打掃家裡，整頓三餐那麼容易，要善解人意，對上要不亢不卑，對下不可仗勢欺人，蕙茗自認自己算是個稱職的女僕，法門上下對她也很好，日子過得挺平靜快樂的。

當然對蕙茗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照顧殷氏父女一家人，基本上殷氏父女住的內院，都是她親自打掃整理，而準備膳食更是她一天中最重要的課題；法門雖不崇尚奢侈，但殷家家道殷實、飲食講究，若非蕙茗這般箇中能手做的菜，教祖和大小姐用膳還真有些不對味兒。看著他們心滿意足地把自己做的飯菜全給吃下去，蕙茗就覺得很滿足。

教祖是個善良的好人，自從妻子死後他頭髮迅速地白了兩鬢，雖然看起來還是那麼俊雅溫文，可有時候他有時候會不自覺地流露一種很寂寞迷惘的神情，當然法門上下事務眾多，教祖又是以大局為重，眾生苦痛為自己苦痛的人，所以那種神情若非蕙茗經常隨侍在側，她也根本沒機會注意到。

法門教祖殷末簫，有時候蕙茗也會想，不過就是一個跟自己沒兩樣的凡人而已，只是是個偉大的凡人。

而大小姐個性和教祖如出一轍，只是多了份女性的溫柔婉約，她雖然貴為法門千金，但是後來被教祖委任教育門眾一職，反倒是什麼琴棋書畫的自從埋首書堆後就很少碰了，除了固定去探一個在法門監獄的特殊囚犯外，生活重心都是在講學上。

至於戲文上面那些書生小姐的戀愛戲碼，蕙茗想她的大小姐大概不怎麼適合這種花前月下的感覺，殷芊妘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一拳毆飛登徒子的畫面，她倒也不是沒見過，唉！那些什麼書生與小姐私奔，叫她這小婢女坐花轎代嫁的傻事，看來也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了。

說不定這輩子就是這樣了，蕙茗有時候坐在廚房外的台階上，仰頭看著天上白白的雲，吃著自己做的包子時，覺得自己也許就這樣過了一輩子。雖然二小姐芊嫿雖跟她有點合不來，不過也還沒到討厭的地步。總之只要和教祖和大小姐生活在一起，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了，沒啥不好。

所以後來殷芊妘將她帶去去蠹居時，雖然要離開富麗堂皇的法門有點捨不得，但是為了照顧大小姐，她也就包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了。當然，為了能有人照顧教祖，臨行前她足足將小師兄聶商家事教育了一個月，直把個吃米不知米價的公子哥兒改造面面俱到的萬能管家，這才放心地拎著包袱跟大小姐一前一後踏出家門去了。

＊＊＊＊＊＊＊＊＊

去蠹居的生活一向平靜，小姐管教書她管雜事，到也是默契十足，直到接到法門消息，說二小姐不幸過世，她們才又收拾包袱準備回去法門。

在歸途她們遇見了一個被眾人追打不休的青年，只見他衣衫藍縷、蓬頭垢面，滿臉惶惑不安地看著不懷好意的眾人，一邊手裡拿著偷來的包子往嘴裡塞，那神情看起來是那麼地可憐、無助。

當時殷芊妘叫她去幫他整理衣服打理儀容，蕙茗拿著手絹往坐在石頭上青年臉上一擦，才發現原來青年五官英挺突出，但一雙漂亮卻空洞的灰色眼眸，只呆呆地看著自己，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迷惘，她頓時憐意大起，感覺自己多了一個不懂事的弟弟一樣，蕙茗忍不住摸摸青年的頭溫聲道：「別怕，跟我們回法門吧。」

她當時所不知道的是，這個聽了她的話後，乖乖點頭的青年被她們帶回法門後，教祖親自為他取名叫做「無名」，從此無名開始他波瀾迭起，極不平凡的一生。

那都是後話了，當她們回法門時，法門已經大大與以前不一樣了，至少大師兄衛無私、二師兄法無吾，和二小姐殷芊嫿、楚瑩、裴季都已經不在人世，她捻香祭拜時，聽著小姐哀痛的弔詞，她忽然意識到：其實死亡，現在已經不是那麼地遠了。

常常生與死，就在彼此的隔壁，只有一線之隔，一旦閉眼可能就失去很多東西，一旦轉身可能有些東西不再回來，人的日子就是與生與死為伍。

所以她很快便振作起來，因為聶商很高興地地重新將打理法門上下的棒子交還給她。

忙到傍晚，蕙茗才踏進久違的法門廚房。

殷氏父女當天晚上吃飯時，不意外地看到桌上那道四喜豆腐。

只要活著，就是生。

＊＊＊＊＊＊＊
那些武林局勢原本是遠遠燒著，不過好像越來越近了，常常有人前來拜訪教祖。既然是貴客，哪有不盡心款待的道理，尤其來的都是些仙風道骨、儀態風姿出眾的貴客，就連遠遠看著也賞心悅目，更希望能看到他們與教祖賓主盡歡的場面。

當然，端菜都是蕙茗親自上場，因為有些人的名字早已如雷貫耳，不去看對不起自己，不過她發現自己實在很容易被對方所影響，果然「見色起意」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像上次一頁書來的時候，雖然她早知道這位高人是不必吃飯也能活的，她硬是連夜做了四樣素點心，分別是柚香藕片、雙極木耳紅棗湯、山藥茶香酥、棗子四果糕，趁著教祖和一頁書談到一段落時出去。

說真的，看慣了教祖風度翩翩、小姐溫婉出眾，其他人難免看了都成了芝麻綠豆，但是一頁書滿頭金舍利，面白如玉、鳳眼柳眉的容貌，還是讓她看了後不知不覺晚上炸了一大鍋地瓜球，自己裝了一袋坐在石階上吃啊吃的。

後來，莫召奴來的時候，那天她可是豁盡全力來招待嬌客，就連點心都特地做了東瀛有名的抹茶紅豆糕，然後心得就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粲，就算是上山下海水裡來火裡去，只是一天一夜為了準備菜單沒睡算什麼呢------

事實上，當天整個法門有空的人沒有空的人都找空隙躲在兩旁，就為了一睹莫召奴風采，不過莫召奴走後，當天晚上好像有後遺症的不只她一個。

首先是王雲：「蕙茗，有沒有剩下的包子，饅頭也行？」

然後聶商近來東張西望：「有沒有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比如麻糬或發糕之類的…..」

深夜，批改公文到一半的教祖披著外衣走進來，尷尬地咳道：「那個，蕙茗，我忽然想吃白糖糕……」

＊＊＊＊＊＊＊＊＊
最近法門的人相當有口福，因為殷末簫疼愛弟子，性子又極為公正，所以飲食用膳其實與門人相差不大，只是食堂是大鍋飯菜，是其他廚子照蕙茗的菜單做出來的，又為了年輕教眾著想，所以魚、肉比較多，其實相去不遠。

而殷末簫自然早過了大魚大肉的年紀，他雖不挑食，也不吃什麼熊掌猴腦之類的東西，不過富貴之家吃得自然精，越是普通的家常菜，更是要下功夫去做，就連飯後的點心也十分講究，要不過油不過甜又口感溫潤養身健康，上次蕙茗就為了做一道雙極木耳紅棗湯，足足在鍋子前站了兩個時辰。

但是只要看到吃的人表情開心，蕙茗就滿足了。

記得那天也是無名正式成為教祖的小弟子，那天也是無名第一次和教祖、大小姐與聶商師兄一起用膳，教祖親自盛了一碗給無名，跟大小姐與聶商一樣，以表示自己的看重疼愛之心。

因為教祖身邊各坐著大小姐與師兄，所以無名剛好坐在教祖對面，就著蕙茗的方向看過去，無名那雙漂亮的灰色眼眸如今已經找到了方向，雙手端著碗專注看著教祖的樣子，像是看著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而教祖那天顯然心情很好，溫文爾雅的容貌上，滿是難得的笑意，一雙眼睛雖然偶爾看著大小姐和聶商師兄，但是更多是把慈愛的眼光放在新收的小弟子上，毫不保留對無名的期望與關愛。

蕙茗站在一邊，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覺得很高興，高興到想大聲笑出來。若不是娘親小時候那句交代莫名其妙浮上心頭，也許她就這樣笑到眼淚掉下來了。

主子笑的時候，不可以跟著一起笑。

[ 此貼被治水在2007-05-28 01:10重新編輯 ]

頂端

skymoon

風華流轉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3908
精華: 0
發帖: 199
威望: 4 點
銀兩: 61732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大部分霹靂男女官配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07-04
最後登錄: 2018-02-17

鮮花(80)

34樓發表於: 2007-05-28 09:3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最新的一篇更新。^_^

雖然蕙茗也許在劇中並沒很突出的表現。然而，即使片段、即使一點點細微的動作。

當她咕噥地對著大小姐小小聲地抱怨著但還是很認真去做的時候，那種率真卻又體貼人的感覺。真的讓人很印象深刻。

當她見芊妘與無名夜裡在花園裡念書習字時，打趣的俏皮模樣，也讓人覺得可愛而不粗俗。

在她的言詞與肢體動作中，可以感覺得出蕙茗對法門、對芊妘、對教祖的重視。

那是一種將之視為家、視為責任的感覺。

如此可愛又俏皮且不失體貼的法門第一女僕，著實讓人非常、非常的喜愛。

與芊妘典雅又溫柔的清麗女子站在一起，毫不失色地綻放屬於她的光采。

在蕙茗的光芒下，想像著作者筆下的所有場景。

讓人不免會心一笑地想：啊，法門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縱然已是過往，卻讓人深深想要牢記那種、曾經有過的溫暖與美好。

ps：當小戲迷看見蕙茗調教聶小師兄當超級管家、又看到小師兄很高興將管家一職調回給蕙茗那種欣喜樣時，忍不住笑了出來……XD好可愛！

感謝作者的好文。（合掌）

世間事，唯人之念；世間物，唯人之欲

頂端

蓮香襲玉

https://www.facebook.com/%E9%9

級別: 天使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3286
精華: 0
發帖: 5176
威望: 6 點
銀兩: 65741 兩
蓮花: 389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6-05-28
最後登錄: 2022-05-08

鮮花(223)

35樓發表於: 2007-05-29 02: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玉某想,那段日子,應該是最快樂的時候了吧
生長在法門,應該是滿幸福的^^
因為有很好的主子
還有帥哥可以看......配對(?)
至於衛家那兩口就算了......
好像粉好吃的樣子,有這樣手藝
法門的人真是不愁吃呀

頂端

治水

級別: 風雲使者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6870
精華: 1
發帖: 446
威望: 5 點
銀兩: 66724 兩
蓮花: 354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11-11
最後登錄: 2024-11-23

鮮花(1050)

36樓發表於: 2007-06-06 05: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6.05 【日子】更新（蕙茗觀點上～中），36F

所謂的日子，就是甜與苦，相伴隨。

這天午後，蕙茗依舊是坐在廚房外的台階上，盤算著晚膳要要安排什麼些菜好，最近天氣著實悶熱，連法門裡的年輕弟子都嚷著吃不下飯，連看到熱氣蒸騰的白飯都覺得難受，倒是冰窖裡放著的食物減少地特別快，該動手做些可以放久點的冷食，熬些清涼止渴的山渣茶、酸梅湯放涼了也不錯……..

「蕙茗姐。」正她想得入神時，一個高大的褐衣人影慢慢地踱了過來喚了一聲，灰色單純眼瞳裡一片清澄，突出英挺的五官在午後陽光後，微微汗珠冒出在額頭上。

「是無名啊。」她拍拍衣服站起來：「你不乖乖地在後花園練功，跑到廚房有什麼事？」

無名吶吶地說道：「那個，我想替教祖端茶過去。」剛剛在後花園練功到一半，見幾天不見的殷末簫從外面走入。只見剛從冰雪之渦回來的師尊身上肩膀半是融雪半是水珠的，卻因為接到一頁書的書信，連衣服都來不及換上就又踅回大殿上去和聶商師兄商議事情去了。

看師尊總是為公事忙碌的身影，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的無名忽然很想，很想親手為師尊端一杯茶，所以就走到廚房前來了。

她看著無名那不知道說發呆還是說沈思的表情，噗嗤一笑：「好啊，不過我得先教你煮茶，你別看教祖什麼事都不計較，唯獨對茶啊……簡直是茶精了。加上他喝慣自己親手泡的茶，你想泡給教祖喝，可不容易喲。」

「請蕙茗姐教我泡茶。」無名這時倒是很懂事了，懂得拜碼頭，虛心向蕙茗求教。

「無名，你知道嗎？泡茶這手上的功夫好學，但是心上的功夫可不簡單。」她領著他走進廚房，隨手丟了幾片柴薪進爐灶裡，一邊將水舀進茶壺裡放在爐上，一邊說道：「要讓人家喝你泡的茶，只有一個訣竅，就是你的茶能暖進他的心裡。」她故做神秘地對無名眨眨眼睛：「這可是我多年心得，可千萬牢記。」

聽了這話，無名有些茫然地看著她，好像有點似懂非懂的。

殷芊妘剛好走到蕙茗常坐著的台階上，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忍不住輕聲地笑了。

蕙茗將從冰窖拿出來的茶點跟茶壺茶杯一起放在茶盤上，然後一整盤遞給灰髮灰眸的青年時，一本正經地交代：「既然你有這個心，就讓你拿過去，小心別讓茶水濺出來，而且教祖若是喝了你的茶不滿意，小心今晚上不讓你吃飯。」說完終於撐不住，吃吃嬌笑起來。

夾在兩個女人笑聲間的無名，神情雖然呆呆的，但是當蕙茗將茶盤端給他時，他穩穩地端著朝法門大殿去了。

「一壺熱茶讓他慢慢走過去，茶味都都苦澀了。再說爹親那裡自有準備的茶壺杯子可用，何必非要端茶過去。」蕙茗肚子的花花腸子，蕙質蘭心的殷芊妘哪裡不懂，她柔聲道：「只是要他用心罷了，妳何必說得拐彎抹角。」爹親見無名誠惶誠恐端著茶盤老遠走來，加上無名認定之事事情堅持到底的拗勁兒，這下爹親不停下手上工作休息片刻都不行了。

「唉呀，我這是教他懂得拐彎抹角的人心嘛！」她掩著嘴笑道：「誰叫無名看起來精明英俊，卻是個老實不過的傻木頭，我擔心……我擔心，以後他連對喜歡的人用心，這是機會教育！」

殷芊妘搖搖頭，本來想帶無名到地牢裡探望宇文司鷹，不過無名現在找爹親去了，想來不磨個一時半刻不會離開，「我要去地牢，妳要跟著來嗎？」

大小姐都這麼問了，做人女僕的她哪有不跟的道理？只是當兩人行經過後花園時，見無名不知怎麼硬是將殷末簫從大殿上「請」了出來，跟他一起坐在花園的石椅上，一邊石桌上是無名端過去的茶盤，殷末簫端著的不是自己慣用的杯子。

聶商好像因為什麼事，本來坐著然後匆忙起來先離開了，只剩下無名坐在殷末簫身邊，正在將茶點分做小塊，放進作成五瓣紅梅的小碟子裡，然後雙手端給殷末簫，殷末簫神情難得的輕鬆愉快。而無名看著殷末簫的眼神，熱烈地似有些癡了，以往見他看大小姐，也未見他如此熱切的眼神，她想無名對教祖真不是普通的尊敬崇拜啊。

不過她這才想起來，剛剛一心戲弄無名，隨手端了幾個之前招待莫召奴後剩下的茶點，不過那是仿東瀛作法的和果子，味道是夠道地、教祖也很喜歡，不過若是不配著東瀛的抹茶食用，味道實在是有點過甜。

不過看教祖的神色，似乎也不以為意，大概是泡太久的茶味道苦澀，反而中和了和果子的甜味，也罷，她自己為自己找個理由開脫，反正吃苦的時候越苦，嘗甜的時候才會更甜。

＊＊＊＊＊＊＊＊＊＊

作為一個法門的女僕，蕙茗當然把法門當作她的依靠，而教祖就是她依靠法門的信心來源，有教祖在，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足以為懼，作為一個平凡小人物，她覺得她只要將法門日常事務打點好，不讓教祖小姐為了柴米油鹽操勞煩惱就好，她可以這樣在法門過上一輩子無所謂。

不過最近她真有點累了，覺得自己快要負荷不住頭頂上那片的重量。一天她弄著手裡的針線活弄到發現眼前越來越暗時，才發現天都黑了，她起身搥搥腰才發現都這麼晚了竟然沒人點起燈來，真是太不像話了！

待她走出去要叫人點燈時，才發現法門內院空蕩蕩的。人都不在，法門難得地一片寂靜闃黑。而還不到五伏天，天氣已經悶熱得讓人渾身不舒服，烏黑天空沉沉地壓下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她印象中只經歷過一次，就是教祖夫人過世那一次。

她只感到心裡一陣煩悶，連走出門的動作都有點懶了，慢吞吞地踱著步子，想早早交代下去今天的事情回房去了，要不是心裡唸著教祖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也許會回來用晚膳，她還真想坐在房裡一整天都不出去。

橫豎，現在她什麼都不需要操心了，反正人都不在了。

無名不在。

緊跟著聶執輔不在了。

現在連大小姐也被帶走了。

而教祖，蕙茗已經好幾天沒看到他了，自從大小姐被宇文鷹帶離後，教祖立在法門大門口好久，終於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當時為了追趕帶走大小姐的宇文鷹所以一路跟到門口的蕙茗也不敢問他要去哪裡。

問的結果，也許不只問的人不能接受，也許答的人、也不能接受。

蕙茗無精打采地起身，把手上的針線活兒放在一邊，一邊跨出房門，一邊心裡尋思著教祖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也許今天會回來吧？還是先做下去好了，只是最近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弄些費時費工的菜，再說現在有幾個人有心情大啖魚肉呢？

一口口嚥下去的，都是難以言語的苦澀。

天全暗下來的法門內院裡，只有她的腳步聲空空地響起，寂寂的落下，沒有燈光的內院裡，腳步聲聽起來格外孤獨，雖是說已經走慣了的路閉著眼睛也能摸索到廚房裡去，但是不知怎麼的，看不見星星月亮的沈悶黑暗令她格外喘不過氣來。

「蕙茗姑娘，你怎麼不點燈呢？」後面冷不防冒出一句話。

她一回頭，才發現是負責留守的王雲經過，她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內院橫豎只有我一個人守著，全把燈點上太浪費了。不過外面的燈倒該點了，勞煩你叫外面的門徒將門外與外院的燈都給點上，免得….免得想回來的人摸不著路………..」最後一句話，她是想說得俏皮點的，但是說著說著自己心酸起來。

不會回來的就是不會回來了，點燈有什麼用呢？

王雲見她自己說著說著說不下去，連忙安慰她道：「蕙茗姑娘別想得太多，我相信教祖很快就會回來，而宇文鷹說要好好照顧小姐到她復原，所以也不必太擔心，我們就安心在法門等吧。」

她聽著王雲說些安慰她的話，其實安慰人的話聽得多了，來去也不過是幾句，她領受的只是心意罷了，更何況王雲說著也有安慰他自己的成分，在這個節骨眼他們使不上力，也只能戰戰兢兢地守著法門，等著殷末簫還有其他人回來。

王雲離開後，她勉強打起精神將內院的燈一個個點亮，才剛全點亮，就聽見外面有人嚷著教祖回來了，然後那道熟悉的紅衣人影就慢慢地走進內院。

蕙茗看到殷末簫時，只見那張俊雅溫文的臉上連嘴唇都是泛白的，一向端整的髮髻幾綹灰白相間的髮絲垂在白皙額頭上，劃開了幾道苦澀的紋路，一向儀容端整的華貴衣衫好些地方劃破了口子，一向挺直的背脊似乎是因為疲倦的關係微微垂下，看得人心頭一緊，隨即抽痛起來。

以往殷末簫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撐起他們頭上的一片青天，而現在天還沒完全塌下來，卻已經沉沉地壓在殷末簫肩膀上，壓得連那一貫挺直的修長身影也有些微微地彎了。

「蕙茗，法門內一切是否安好？」一貫的問話，聲音裡卻有些不穩。只有這時候，蕙茗才意識到，不管殷末簫在他們心裡有多偉大，畢竟也是一個人，在愛徒新喪、女兒離去後，殷末簫畢竟是傷了，痛了。

在幾天幾夜尋找無名，最後毅然決然地做出一個結果後，殷末簫也累了。

蕙茗只能點點頭，然後福福身子說要去準備晚餐，不等殷末簫說什麼連忙轉身就走，她沒有問無名在哪裡，不見人回來也不見屍體，如果她還非要一個答案，那對傷了、痛了，更累了的殷末簫來說，未免太過殘酷了。

＊＊＊＊＊＊＊＊＊＊
準備了晚膳一路過來，蕙茗本以為教祖會回到大殿上辦公，還特地繞道前殿去，結果門人說教祖並沒進來，所以她一路走過去只見教祖仍是站在在剛剛她離去時的那個位置，身後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長好長好細瘦，身體和影子都是孤單單地立在空曠的庭院裡，現在剛好是春夏之際，花才剛落盡葉還沒發，而曾經環繞那道身影的那些人，現在一個也不在。

「教祖，天大的事兒現在都先放一邊去吧，身體要緊，您還要等小姐平安回來呢。」

殷末簫好像剛剛都沒注意到蕙茗走過來似的，等聽到蕙茗說話，他彷彿從夢裡驚醒過來似的，轉頭看著蕙茗和她放在桌上的晚膳，終於是坐了下來。

然後殷末簫拿起筷子，但在空中過了一會兒，終究頹然放下：「蕙茗，我明白你的用心，但我現在真的吃不下………真奇怪，今天用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實在沒有胃口…….也許是太熱了吧？」

殷末簫本想要蕙茗都撤下去，但看到蕙茗近乎哀懇的眼神，他又拿起筷子，最後終究夾了飯後甜點，這樣配著茶送入口中，才用了一口，殷末簫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芊妘現在如何了，還有……」倏地他閉唇不再講下去，眼神望向法門大門的方向，似乎在盼著什麼人能跨過大門回到他眼前。

蕙茗順著殷末簫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方向，教祖現在心裡想的人、心裡等的人，應該不會是已經亡故的聶商，也不會是大小姐，那只有……….

如果一切不曾改變過，現在那個人應該站在教祖面前，灰髮灰眸在燈光下泛著淡淡銀光，一雙清澄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殷末簫一舉一動，少有變化的英挺五官，只有在看見殷末簫後才牽動幾抹笑容，為此她差點要脫口而出質問某個人，你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法門的生活使你曾經不幸福過嗎？

你如果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有天大的事情，有多沈重的擔子，都有人願意與你一起承擔，你為什麼還不回來，還在江湖上蹉跎光陰？寧願做一個瘋瘋癲癲的狂亂亡魂也不回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幸福？

無名，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傷了教祖的心然後一走了之，不曾回頭？

這一想時，原本就有點酸酸的眼眶，總覺得有什麼要溢出來了。

不能哭不能哭，主子難過的時候也不能跟著一起哭。

她連忙空出一隻手，想用袖子擦擦眼角，結果手指恰巧碰到桌上的茶壺，才發現剛剛繞了那麼久，教祖又半天飯菜入不了口，這一折騰下來原本新泡好的一壺熱茶早已冷了，想必茶水也苦澀的緊，她連忙執起茶壺：「教祖，我去換壺新茶。」

殷末簫卻搖搖頭：「不用麻煩了，就這樣吧。」

「茶苦了不好喝啊。」

殷末簫仍是搖頭：「配這也夠了，水晶山藥豆沙包本來就有些過甜，配這苦茶倒也別有風味，你就先下去忙自個兒的事吧，我想自己靜靜。」說完，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放在唇邊慢慢品嚐。

她一陣無奈，也只能端起幾乎沒動分毫的餐盤，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殷末簫無意識地端著茶杯，灰髮在那人背後被風微微吹動著，那熟悉的容貌依舊是俊雅溫文的，但是風霜卻悄悄染白了兩鬢，殷末簫慢慢飲著那杯苦澀的冷茶，雙眉微蹙。

一定很苦吧？她想，還是該換壺新茶的。

甜時越甜，苦時更苦。

頂端

万俟凡

級別: *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31704
精華: *
發帖: *
威望: * 點
銀兩: * 兩
蓮花: *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
最後登錄: *

鮮花()

37樓發表於: 2007-06-06 17:5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治水大這篇文，真教我心頭一陣熱；眼睛也不由得酸澀了起來，
那時的教祖，為了正道、魔禍、芊芸、無名，
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他人，那曾半點為了自己？
其實從教祖出場至今，他所享過的片刻寧靜又有多少呢？

頂端

伯牙

級別: 榮譽會員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3761
精華: 2
發帖: 1181
威望: 184 點
銀兩: 67485 兩
蓮花: 153 朵
本命: 柳無色+意琦行最高♥
王道:
牆頭: 新歡歧天人♥
配偶: ？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06-27
最後登錄: 2023-08-09

鮮花(251)

38樓發表於: 2007-06-07 00: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蕙名炸地瓜球那邊我笑很大XDDDD

地瓜球和白白胖胖的甜點就是書書和莫召奴帶來的後遺症吧XD||||
看完新文感觸很深呀
治水這文章端是有苦澀也有小小的喜樂~讓人心情上下的很Q////////Q

最愛柳無色~~萬歲萬歲~XD

頂端

治水

級別: 風雲使者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6870
精華: 1
發帖: 446
威望: 5 點
銀兩: 66724 兩
蓮花: 354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05-11-11
最後登錄: 2024-11-23

鮮花(1050)

39樓發表於: 2007-07-10 08: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07.10 【日子】系列完，39F

人生便是悲與喜，相憑依。

百無聊賴地擦著已經是光可鑑人的黑檀木桌椅，這是她今天第三次拎著抹布擦這抹那的了，把抹布丟進水盆裡，然後再撈起來擰乾時，她仰頭望望四周，連頭頂上那塊匾額都給擦得亮晶晶的人，但照下去整個大廳空蕩蕩的只有自己一個小小人影。

她忍不又嘆了一口氣，端起水盆走向門口，手一舉水盆便要向外面潑去。

但是一個溫婉女聲傳進她耳裡，頓時令她動作一頓：「蕙茗，怎麼一個人都不見，只有妳在這兒？」

她一下朦了，看著殷芊妘踏進大門裡來。她一時間發不出聲來，直到殷芊妘背後那個灰髮男人向她使了好幾次眼色，她才力持鎮定開口道：「大、大小姐，妳回來啦。」

「是啊。」殷芊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溫婉臉上滿是不解：「我出門辦事一趟，怎麼回來法門空蕩蕩的？爹親呢？聶輔執呢？」

「這個……….這個……….」她看向日前帶走大小姐的那個男人，只見他用手指著他自己搖搖頭，她連忙說道：「教祖出門去雲渡山，聶輔執……他、他出外辦事…….很快便回來…….」

殷芊妘點點頭，她背後的男子這才走了出去，他也沒走多遠，就在幾丈外的梨花樹下站著。

見男人離開，殷芊妘這才問道：「他…….他便是宇文公子？他什麼時候被爹親放出來了？為何爹親這次請宇文公子跟我一起外出辦事？」

她努力地找理由：「教祖、因為教祖說要請他保護你……….」

殷芊妘似乎還是有些不明白：「是因為毘非笑殺了妹妹一事嗎？」

那個「皮會笑」？那不是快一年前的事情了嗎？她不太確定地看著大小姐，她是聽說過有人在這種病好之後，會把這段生病的日子全部忘掉，但是也忘記得太徹底了吧？

這時教祖適時走進來，及時解救了她：「芊妘，妳回來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待殷芊妘離開後，教祖才短短嘆了一口氣：「我剛剛聽司說過，她全部忘記了。」

「忘記了？」啪！手裡的水盆掉落在地上，水潑了自己一身。

為了讓大小姐恢復正常，治病的人把大小姐從奔喪回來到無名離開的日子，全部給忘記了。

因為太過震驚，所以她只記得自己反問了一句：「忘記了，比較好嗎？」

※＊＊＊＊＊＊＊
教祖說：「無名的事讓殷末蕭來承擔就好，就算其他人都已經遺忘一個沒有名字的人，殷末蕭也絕對也不會忘記他。」

大小姐回來後，幾乎每天都是好天氣，只有她心裡堵著件事情，總覺得悶得慌。這一天午後實在熱得什麼事都不想做，她拿個小籮筐，地上灑了些花生米，然後把籮筐一角用根三丫杈的樹枝頂著，然後在樹枝底部拴了條細繩兒，最後自己蹲著遠遠的等。

等的時候，最容易想起些無聊的事兒。

她又想起了與今天天氣一樣炎熱、陽光燦爛的那個下午，有個蓬頭垢面的灰髮青年坐在溪邊石頭上任她梳頭擦臉，表情空洞的臉上，一雙灰色眼睛直直地望著她，以及她背後的大小姐。

她捏著青年耳朵，嚇唬道：『看什麼？沒擦乾淨前不准接近大小姐！』，果然看到青年瑟縮了一下。

『蕙茗！』大小姐輕斥一聲，轉而對灰髮青年溫聲道：「放心吧，我們會帶你見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當時她沒想到、大小姐沒想到，青年更沒想到，只怕教祖也始料未及，讓這個人踏進法門，給了一個名字，竟然會生出這麼多的生離死別來。儘管教祖囑咐她不要刻意去提醒大小姐，但她卻覺得心空蕩蕩的。

尤其是她看到大小姐終於恢復笑容以及溫雅得體舉止時，就會忍不住想，因為教祖卻還記得，所以教祖的臉上到目前為止，始終不見一絲笑意。

忘記了，比較好嗎？忘記了，真的能夠比較幸福嗎？

一隻灰鴿子，在她眼皮底下，躡手躡腳走近那片花生米，鴿子走進了籮筐內，低頭啄著花生米。噗！手上一使勁，那隻灰鴿子就被小籮筐整個沒頭沒臉地給蓋住了。

她站起來拍拍衣服，然後籮筐走過去。但是最後只剩兩步的時候，忽然聽到幾聲劇烈振動翅膀的聲音，籮筐一下子被頂起來倒在一邊，灰鴿子用力拍動翅膀望她撲去！

「哎呀！」直覺地一閃，那灰鴿子便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她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抓到，卻讓牠給跑了。」

「蕙茗，好端端的欺負隻灰鴿做什麼？」一聲輕笑傳來，她轉頭看，只見大小姐走了過來，背後宇文鷹挑著挑了幾株樹苗跟在後面。

這個曾推她一把的傢伙，現在倒是完全習慣法門長工的生活了，自從宇文鷹伴著大小姐出去又回來後，他就沒再被關進牢裡去，聽說什麼地獄島特赦了他的罪行，只是必須終身由法門來監視。

現在牢不坐了閒來無事，三餐在飯堂打秋風不說，還在小姐身邊神出鬼沒的，雖然教祖是有交代說如今法門防備降低，怕有高手近來傷害小姐，因此特別請他保護大小姐，但她看著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宇文鷹好像對她的視線渾然無覺，只是解下擔子，將樹苗小心翼翼地捧出，開始做埋根的動作，她不解地看著他：「大小姐，好端端怎麼想到要種樹？」

「蕙茗，妳不覺得這花園怎麼好像有些空蕩蕩？」殷芊妘若有所思地問道：「好空曠啊，以前花園有這麼大嗎？」她歪著頭，一雙清澈的眼瞳裡映著淺淺的波光：「我想請宇文公子幫忙多種幾棵樹，妳覺得如何？」
她無可無不可地喔了一聲，然後問道：「那小姐要請他種什麼？」

「梨花。」那男人忽然冒出一句。

「是，梨花。」殷芊妘聞言欣然一笑，然後說：「梨花好，芊妘也很喜歡梨花。」

那個傢伙聽到殷芊妘這麼說忽然抬起頭來，剛好和低頭的殷芊妘視線對上，男人灰色的眼睛有些炫惑地瞇起來，然後帶著鬍渣的嘴角輕輕地彎起來，笑了。

她眨了幾下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很礙眼，所以就找個理由走開了，鴿子沒了留在這兒也沒用。她打算到廚房裡剝晚上預備煮的豆子，當她走過大殿前，剛好見教祖難得沒有一如往常地振筆疾書，而是擱筆看著窗外。

才想著教祖在看什麼，忽聽教祖輕輕嘆了一聲，低低地喚了什麼，再嘆了一口氣。

連自己走過都沒發現，讓教祖這麼專心惦念著的，還會有誰呢？她一邊想著，一邊剝豆子，剔出了千千萬萬顆豆子，但總覺得仍有一顆堵在心口，怎麼樣都不痛快。

晚上當她端著菜出來時，見桌邊坐著的不只是教祖和大小姐，還看宇文鷹竟然也坐在一邊，殷芊妘說因為跟他一起討論法學，結果錯過飯堂用膳時間，便請宇文鷹一起留下來用膳。

然後用膳時大小姐說許久沒回去蠹居了，也該是時候回去了，可以的話她想請教祖讓宇文鷹與其他學生一同在去蠹居上課。

教祖坐在那裡，聞言看著大小姐和宇文鷹，一會兒微微笑開：「有何不可？妳放心回去吧。」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盡量不去看教祖的微笑；她明白、教祖也只能那樣笑著而已。
＊＊＊＊＊＊＊＊＊＊
隔天大小姐就出發了，作為大小姐的貼身女僕，她當然是手裡包袱拎著跟大小姐離開，只是今次多了個宇文鷹跟在她們後面。

走時教祖直送她們到法門外一里外，叮嚀囑咐是少不了的，最後教祖握著大小姐的手，欲言又止，好像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最後只道：「好好過日子，不必急著回來。」

她兩眼看天、心知沒辦法了，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做打死不招，因此只好跟著大小姐一前一後地踏出法門。一路上她頻頻回頭，到她已經幾乎望不見法門時，還看那紅衣人影立在大門口，始終沒有離開，似乎送走大小姐時，他也在等什麼人。

＊＊＊＊＊＊＊＊＊＊＊＊＊
教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是天大的擔子壓得他整個肩膀都垂下去，他的想法依然不變，她真不懂日常生活裡什麼都可以點頭、什麼都可以答應的教祖，為什麼只獨獨對這件事這麼堅持。

「唉！想也沒用！」她嘴裡嘟囔著，坐在去蠹居門外望著遠方，現在江湖正值多事之秋，所以離開前為了令她們主僕倆安心在去蠹居，教祖說他每過幾天都會派人送訊息來報平安，所以只要時間到了她便站在門外等報訊人來。

今天她等得特別心急，因為幾天前她外出買菜時，聽到那位滿頭金燦燦的一頁書前輩跟一個灰髮年輕人打了驚天動地的一架，因為見的人沒勇氣去探聽結果，所以說的人只道雲渡山十里外全成了一片荒地，吋草不生。

聽得她一陣毛骨悚然：從以前到現在，跟那位前輩打過架的對象，據說如果沒化成灰燼，至少墳上的草也長得比本人還要高了。那個跑去雲渡山自找麻煩的傻瓜不會是無名吧？

才這樣想著，又聽說教祖出門後就幾天沒回來過，直叫人一顆心七上八下，所以這幾天只要有時間便站在門口，希望今次來的人說些好事……..正當她胡思亂想時，忽然背後門一開，她驚地差點跳起來，戰戰兢兢地回頭一看，只見宇文鷹站在她身後。

她本能地避開了一步：「你、你……..」

宇文鷹平靜地說：「看妳這幾天心神不寧的，大小姐命我來看看。」

「不、不用了！」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小姐果然心細如髮，只是從不說破。

宇文鷹還是跟她一起站著，沒有離開的打算。

時間陷入了一片尷尬的沈默中，她偷偷打量著這個男子，來到去蠹居後他跟其他學生一樣本分聽大小姐講課，一點看不出來曾經幹過殺人如麻的壞事，來到去蠹居後，她總感覺他身上那種戾氣快速地消除了，最後只變成了一個尋常不過的人，本來在法門時她還有些怕他，現在居然也支使他砍柴燒水支使得很習慣了。

她還記得，這個男人自己走到法門投案時，那全身上下彷彿噴發出來的戾氣與絕望，不過那份黑暗似乎都已經在這段去蠹居的日子裡，被陽光消磨殆盡了。現在這個人，看起來不過是個普通不過的人，普通不過的男人。

忽然宇文鷹說：「妳等在外面，是因為最近有無名者的消息嗎？」

她轉過頭來，看宇文鷹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然後又轉過頭去：「是又怎麼樣？」

宇文鷹聲調很平穩：「如果是無名者的消息，我覺得妳還是讓大小姐明白比較好。」

她再把頭轉過來，看宇文鷹凝望遠方的眼神：「你是不是喜歡大小姐？」

「嗯……有點吧。」

「那無名的壞消息，對你而言不就是好消息嗎？」

「唔………大概是吧。」宇文鷹講話語氣慢吞吞的：「可是，我還是寧願她知道。」

「為什麼？」

「怎麼說呢………..大小姐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她，司一輩子也不能獲得重生，望她一輩子幸福是司在這世上唯一也是最後的願望，可是司有時候會想，也許不是給大小姐幸福的人吧………」宇文鷹笑了笑，然後說：「有時望一個人幸福，望得久了，連望那個人、都變成了一種幸福，這樣就夠了。」

才覺得有點被感動，她的眼角餘光忽然見遠遠來了人影，頓時也顧不得跟宇文鷹的對話，連忙迎上去問情況，卻見對方嘴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感到陽光燦爛的午後，瞬間響了晴天霹靂，一聲、二聲、好多聲，震得她什麼都聽不見。

「蕙茗、蕙茗，你不要緊嗎？」

當她回過神來、聽到有人喚她時，才發現自己滑坐在在去蠹居門外，大小姐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時，來報信的徒眾和宇文鷹退開一步，同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小、小姐………法門、教祖他………」有些語無倫次地，拼命想把聽到的事情組合起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法門被襲擊，教祖身受重傷，目前下落不明………..

殷芊妘雖臉色有些發白，卻鎮定將她拉起來：「不要那麼擔心，我想他們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她茫然然地點了頭，一時間竟沒注意到大小姐說了什麼。

如果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只希望他人快活過日子，卻從未想過自己也該過得快樂，這種人、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
等她們收到極機密的法門訊息時，日子又過了好幾天，訊息說教祖現在雖然受傷，性命卻是無礙，無名正在他身邊照顧他，她是再也坐不住了，急著催殷芊妘快點動身去找教祖與無名。

宇文鷹沒跟他們一道回來，他說他太醒目，不想因此惹出事端，所以只送她們一程。一路他沈默著什麼話也沒說，然後送她們到了門外幾里處就說要回去了，走了一會兒她回頭一看，見那個人影定定站在原點，朝她們直直望著。

有時望一個人幸福，望得久了，連望那個人、都變成了一種幸福。
＊＊＊＊＊＊＊＊＊

教祖沒事，而且好地出乎她們想像之外。

「教祖、茶。」恭恭敬敬地將一杯泛著馨香的香茗遞給教祖。

「多謝。」接過之後，溫文的眼眸笑開了，凝視著端茶給自己的灰髮青年。

這、這氣氛是怎麼回事兒？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她呆呆望著教祖微笑的臉孔，雖還是那張溫文爾雅的俊容，但是有笑容和沒笑容、有真心笑容和沒真心笑容之間的差別，就她的形容詞來說，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得比！而且整張臉色跟之前一比，若說以往叫印堂發黑、現在就只能說是容光煥發了。

去而復返的灰髮青年彷彿要將他之前虧欠的全部加倍補償一樣，全心全意地照顧教祖，幾乎呵護到無微不至的地步，她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眨巴著眼睛看眼前這一幕，之前那個傢伙笨拙呆傻的樣子是偽裝的嗎？

還是被雲渡山的高人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現在得證大道後所以開竅了？

「教祖，你該休息，請讓無名陪你外面走走。」語聲溫柔，動作卻十分強勢，令教祖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工作。

「不急…….唉，好吧。」沉穩堅毅、剛直不阿的法門教祖、就這樣在她們面前被半推半拉地走了。

大小姐倒是十分鎮定，看無名不准教祖勞累，她就說剩下這些工作她來做，然後任無名將教祖帶出去了。
這時她才記得問大小姐，何時想起了關於無名的事。

殷芊妘說其實她沒有想什麼，只依稀記得腦海中有過一道影子，即使現在見了面，對他印象也還是很模糊，不過過往的事情不記得也無所謂，俗話說去者不可留、來者猶可追，往後的日子比較重要。
「只要我明白眼前這個人對爹親來說，是重要到無可取代的存在就好。」這樣說的殷芊妘，微微笑開的美麗容貌上，有著難以言喻的寬容與溫柔。

＊＊＊＊＊＊＊
當天晚上，她端菜上桌時，發現無名坐在教祖旁邊，桌子下他的手握住教祖的，教祖看了看她們倆，神色有些奇妙，卻沒有掙脫無名的手。

大小姐為教祖盛了一碗飯，就跟平常的日子沒有什麼兩樣。

吃到一半時，教祖忽然問起宇文鷹的事情，還說趕明兒將宇文鷹也喚回來一同用膳，這樣人多比較熱鬧，大小姐點頭說是。

聽到這樣的話，她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澀，連忙用袖子擦擦眼睛，才發現袖子都濕了一塊，她連忙遮著自己的臉，說自己要去準備明天的早膳，順便捎信叫宇文鷹回來，然後快步走開了。

走了幾步，她忍不住又回頭望望，只見教祖正好對無名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往後的日子雖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樣過，但有無名陪在教祖身邊，無論將來是好是壞，至少教祖不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這也就夠了。

她想咧開嘴角，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希哩嘩啦掉了一大串。
＊＊＊＊＊＊＊＊

娘親說，當下人第一法則，就是主子笑的時候不可以跟著一起笑；主子哭的時候也不能跟著一起哭。當主子哭了又笑後，做下人的才能又哭又笑。

宇文鷹說，有時望一個人幸福，望得久了，連望那個人、都變成了一種幸福。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只希望他人快活過日子，卻從未想過自己也該過得快樂，她說望這樣的一個人幸福，終也有望到的一天。

（完）

（DM）你愛的，一個無名氏
http://blog.yam.com/leona0929/article/10744840

（DM）愛無因
http://blog.yam.com/leona0929/article/10744851

[ 此貼被治水在2007-07-10 00:17重新編輯 ]

頂端

«
1
2
3
4
5
»
Pages: 4/5 Go

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http://36rain.com.
訪問內容超出本站範圍，不能確定是否安全
繼續訪問	取消訪問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28 日子更新(蕙茗篇)，32F

06.05 【日子】更新（蕙茗觀點上～中），36F

07.10 【日子】系列完，39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