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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进入尾声时高二的暑假终于开始了。玉离经迫不及待地组织了活动,墨倾池邃无端云忘归自然都在参与之列,应无骞却没能出席,畅遗音带他回老家见父母家人了。玉离经一行十来个人在轰趴馆玩了一下午,晚饭后又去了卡拉OK,一群人又唱又跳不亦乐乎。 ue/G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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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音乐吵闹,玉离经将墨倾池拉到一边,悄悄问他: f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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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骞没来,你不高兴了?」 @a[Y[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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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哈」了一声:「你在说什么。」 qRX: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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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嘴角撇的,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cBey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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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不答,头转向一边,似乎不屑于理会这个无谓的话题。玉离经见他不接茬,也不生气,径自拿过桌上的啤酒杯喝了一口。 kr=&x)W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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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不知道你,」他哂笑,「怎么,不怕我告诉无端?」 0</]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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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直接从座位上起身,一言不发离开了房间。玉离经笑了笑,悠然把手中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也随后走了出去。 G\I DgP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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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建筑物门口,墨倾池背对他站在大门外,身边围绕着袅袅烟雾。玉离经熟练地伸手进他衣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墨倾池回头,玉离经直接对着他的烟头点上。 YtWO=+r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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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过了?」他深吸一口,悠悠吐出蜿蜒的气息。 *pOdM0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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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看了他一眼,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B(z?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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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味吗?」玉离经眼瞅着他,暧昧地笑笑,「还没见过你这么惦记着谁的样子。」 G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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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终于开口了,「你把你那两个爹的感情照顾好了吗?有闲来管别人的事。」 *fI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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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经同样不接他的话,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你说,你和无端,我是要帮着谁对付谁呢?」 b5Sg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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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倾池喉间发出一声闷笑,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地想着心事吞云吐雾。 q\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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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被惦记的人此刻正蜷在床上,捧着手机看云忘归朋友圈发的聚会照片,并试图从那个总是出现在角落的人影模糊的脸上辨析表情,想要验证他有没有出现自己想象中的失望样子。玉离经约局时他已经走了,本想让玉离经改天,但其他人都答应了,他也不好再提,只在心里默默气闷。 mh8{`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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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是真的很想见墨倾池。他早就在等着玉离经他们放暑假聚会了,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不凑巧。跟墨倾池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他从未觉得暑假这么难熬过。 :I)WSXP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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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骞是在几天前到达这里的。畅遗音小心翼翼地向他提起要求时作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应无骞犹豫片刻后竟然答应了,这让畅遗音真切地感到应无骞似乎真的有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意向,喜得当晚抱着他做了又做,直到应无骞累得连连求饶方才罢休。 42I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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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畅遗音开着车带他回去,下了高速进县城后竟然又蜿蜿蜒蜒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正疑心畅遗音老家是不是在什么偏僻的农村时,车停在了一幢二层独栋小楼前。房子的外墙有些发旧,遍布斑驳的雨水痕。院子倒是十分宽敞,但打理得不甚用心,毛毛躁躁地长着植物。但就这样外表平平无奇甚至老旧的房子,进门后内里竟然令他大吃一惊:门厅沾了灰尘的红木大屏风后面,宽大的厅堂里是一整套又大又厚重的黄花梨木家具,墙上挂了几幅装裱精美的字画,巨大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大块的翡翠、和田玉、绿松石等贵重宝石的精雕摆件,以及各种紫砂壶、瓷器、奇石木雕等等不一而足。应无骞不太懂这些,但一眼就知道这一屋东西必定价值不菲。 -*QxZiK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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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的父母正坐在这巨大的沙发里,见他们到了起身迎接。两人的衣着是与房间调性不匹配的普通,甚至有几分土气,首饰却金的玉的戴得显眼。他们俩待应无骞简直热情得过了头,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摆出一大堆零食点心,左一句右一句夸他漂亮,聊了几句家常后更是赞不绝口。应无骞被弄得有些不自在,求助地望向畅遗音,畅遗音忙借口累了,把人拉到自己屋里。 7w_cK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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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关上了门,应无骞坐在床边,这才正色问畅遗音:「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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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犹豫了片刻,说:「做生意的。」 xKZLX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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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生意?」 /Mg$t6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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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民俗、古玩之类的吧。」畅遗音话语间有些支吾,「我没参与过,具体也不清楚。」 -#e3a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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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骞观察他的房间,所有家具也都是大块的黄花梨木雕成,看来并不只是在客厅里撑门面。连这个久不回家的儿子的房间都是如此,其他屋的状况也不难想象了。看着满屋的贵重物品,不难推测他们家的生意已经做得相当大。应无骞过去一直以为畅遗音的家庭是普通的乡镇人家,他是独自离乡来大城市闯荡的小镇青年,没想到他家竟是这种背景,这样看来畅遗音日常的花销甚至算得上朴素。 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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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夏天没那么热,接下来的几天畅遗音总带他在户外玩耍。离家不到一公里远有条铁路,铁轨的另一边就是农村。畅遗音带他去田边摘野菜、捉泥鳅,爬山找野生刺莓和海棠果,在溪水里钓龙虾,把自己小时候玩的都带应无骞玩了个遍。应无骞是城市里长大的,家里没有农村亲戚,因此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每天跟着畅遗音玩得不亦乐乎。畅遗音的父母对他们丝毫不干涉,每天都堆着笑脸对应无骞夸了又夸。 t[yu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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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爱,畅遗音似乎很执着于让载着自己少年回忆的房间里沾染上应无骞的味道。他抱着应无骞在床上、桌上、椅子上做,将他压在墙上、柜门上、窗台边做,甚至将人抱到镜子前面,让他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是如何被进进出出。起初应无骞还算是享受,没过几天——尤其是在没能参与玉离经他们的聚会后,他就明显蔫了下来。畅遗音想他应该是白天玩累了,心下怜惜,却并不放过他。 j-% v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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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应无骞始终对畅遗音的家庭心存疑惑。他平时只出入于客厅、餐厅、畅遗音房间和厕所浴室,这些地方除了充满富贵的气息外,还隐约有种说不上的阴森感。别的房间他没去过,畅遗音和他父母也没提过要带他参观,并且他的父母每天都在家,从未见到他们做过任何和工作有关的事情,这令他愈发浮想联翩他们是不是藏有什么秘密。 63Ew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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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畅遗音的假期结束,他们该回去了。启程的前夜畅遗音抱着他亲,应无骞避开了,双眼直直盯着他问道: C(Bh<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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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你跟我说实话,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f7mN,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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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又迟疑了,面露难色:「我不太清楚他们的生意…」 VX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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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应无骞面色沉下来,「快点。」 4~bb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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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做生意是真的,但确实不是什么正经生意,大概有点类似于…黑社会吧。」 hS?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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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应无骞惊愕地瞪大眼睛,畅遗音身上没有痞气,在自己面前也向来十分温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地头蛇家的大少爷。 &m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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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无骞了吧。」畅遗音神色黯然,「从小他们就不让我参与任何相关的事务,只叫我好好读书考试,给我提供经济支持。我的确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这样瞒着我。」 Wa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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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过什么吗?」 {Y\W&E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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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过,但也只是些风声,详细的却没人敢提,别人一说到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曾经十分好奇过,但后来也不想知道了。能让他们防备成这样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他苦笑了一下,哀哀望着他,「无骞会害怕,会离开我吗?」 YEg(QOn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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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骞沉默了,他家庭是有些公家背景的,从小接触的圈子大都单纯,从未想象过黑社会过的是什么日子。以畅遗音父母急于给儿子洗白上岸的态度,对自己这么热情就不难理解了。再加之姐姐姐夫的这层关系,畅遗音要是能娶到他那还真是祖上烧了高香。难怪畅遗音对他那么贴心知意,其中应该也有这些因素。 I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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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一来,要拿捏住畅遗音就变得更加容易。应无骞从前对婚恋没什么想法,也说不上有什么理想对象,可如今却十分明确:能源源不断地上贡爱情、呵护与金钱,并且易于哄骗,甚至即使与墨倾池的关系暴露也能原谅、包容甚至默许下去,而在他与墨倾池有朝一日因为某种原因决裂之后,还能温柔地将他接住,至死不渝。这样看来畅遗音简直是最完美的人选,他对自己有着身份地位上的需求比纯粹的爱情需求更让人感到安心。 X*Qt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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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见他沉默不语,握住他的手,恳切地说:「无骞,你若是害怕,我保证可以永远不涉足他们的任何生意,不接触跟他们往来的任何人,我可以一点儿也不花他们的钱,用自己挣的干净钱来经营我们的生活,断绝和他们除了日常亲情以外的一切往来——你信我好不好?我们今后和以往不会有任何的不同。」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应无骞捏得发疼,「我爱无骞,没有无骞我会活不下去的,别离开我,好吗?」 ;F/yS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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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无骞怔然听着他的告白,心中慢慢升起一股胜利的快意。至此他已经确认了畅遗音是他此生最忠实的下属和伙伴,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凌驾于他之上,享受他带来的便利和妥帖。然而这种胜利的快意又逐渐变为一种戚戚然,作为两个同样在某种程度上与原生家庭作出过断绝的人,他们倒也算得上是一对。 7;wx,7C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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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在缄默良久后,露出一个非常欣然,非常温柔的微笑,畅遗音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一时看得呆了。 FS(b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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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他说,「难道你认为,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家庭吗?」 R?/!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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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遗音被「选择」这个字眼打懵了,这两个字似乎闪着金光,令他从中品出巨大的希望来。 Y%i=u:}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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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骞…」他自动将应无骞的话翻译为「我选择你是因为我爱你」,从而激动得声音都颤抖。应无骞温柔的微笑逐渐变成得胜的笑容,他主动凑过去,在畅遗音唇上吻了一下。 us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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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会离开你。」他破天荒地对畅遗音说出一句充满柔情的,且真心实意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