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6 【霹雳仙魔战祸相关】破晓（民国AU）|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6 【霹雳仙魔战祸相关】破晓（民国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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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20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0
阿修罗王死了。
越骄子将冽红角送回公寓，自己回到玄黄公馆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
整个书房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越骄子进屋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浓烟从屋里冲出来。
“你这是着火了？”
伏字羲听着越骄子的声音，随意的招呼了声，依旧挑着桌上的文件，把一些纸张丢进眼前的火盆里。橘红色的火焰舔舐过白纸，留下一点的灰烬。从盆里灰烬的规模来看，伏字羲只怕是已经烧了不少了。
“收万劫一死，战线必然收缩，江城虚假的安稳也没几天了。”他依旧在分类着一些东西，脸上的表情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鬼者也要思考一下后路呀。”
“是不是太早了点？”越骄子从他手里拿过一摞，里面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对话，如果没有特殊的密码本，很难摘选出正确的暗语。大部分都是各地的乌鸦给伏字羲传回来的，他没有告诉其他八部众的情报。“如果你一开始就全力帮助八部众，说不定现在的局势不至于这样。”
伏字羲随手拽过他手里的文件丢进火里，火光映照着他笑嘻嘻的表情，光影变幻间，带着一点说不清的诡秘，“本来就是一场游戏，如果我太用力，岂不是会粉身碎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八部众不过是邪神手中的棋子，这一场战乱，只是邪神宣告自己即将降临的先导曲。如果苦境真的被八部众拿下了，也不会成为邪神感兴趣的东西呀。
毕竟，现在坐在王位上的那位，是狱婪呀。
一个将游戏人间体现的淋漓尽致的，有趣的君王。
“更何况，”伏字羲看着眼前飞舞的黑灰，目光里是灼灼燃烧的火焰，却冰冷的毫无温度，“奈落川也死了。”
御天者奈落川，一直活跃于各处，传达八歧邪神的命令，负责整个苦境的战役，他为人谨慎又善于谋划，谁能想到，他会死的如此干脆。
“如果不是鸑变迦罗背叛了邪神，那就是换人了。”火盆里的火头渐渐熄灭，屋内的温度却没有及时降下来，“曾经帮忙捅过天迹一刀的大漠苍鹰，之前有乌鸦看见他在儒门战场附近出现，后来，鸑变迦罗就失踪了。”
“大漠苍鹰？”越骄子蹙眉，他有些想不明白中间的联系。之前去云汉仙阁捉拿天迹他并没有看见大漠苍鹰，只是后来有人报告说，他捅了天迹一刀之后失踪了。那时候以为是云汉仙阁内部矛盾，就没有多做调查，如今看来，内中还有隐情。
伏字羲的情报来源一直是一个迷，越骄子总感觉他有不止一层情报网，“看似无关联的情报，有时候就是关键呀。”伏字羲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张照片递过去。一张明显是偷拍的，另一张却是合照，其中一个人用笔圈了出来“大漠苍鹰和鸑变迦罗。”
越骄子对比了下两张照片，啧了一声，两个人的容貌有着七分的相似，或者说，如果大漠苍鹰改变一下装扮，就与鸑变迦罗一模一样了。结合之前失踪的末邪王突然回归和今日奈落川的死，也许，换人才是最正确的答案。
“大漠苍鹰，当初那么准确的把握住天迹和我们的动向，自然是知道根底的人。如果不是你我，那就是……”
“永夜剧作家。”越骄子接上后半句话，将照片递了回去。

从宴会上回来之后不久，奇梦人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越骄子的消息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整整一天，他都在梳理各种的资料。
北海集团的主要经营方向是医药方面，他的主要厂区就在江城的郊外，有着江城最先进的专业仪器与团队。
如果鬼狱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在江城释放病毒，北海集团就是最好的源头。
不，不对。还有什么地方不对。
奇梦人揉着自己的头发，将柔顺金发折腾到凌乱，才推开眼前画的一塌糊涂的本子仰面躺倒在椅子靠背上。
“病毒母本，病毒在合适的环境下会自行复制繁衍，根本不需要北海集团，那么仙踪无名的目的又是什么？”
“蚩罗已经带人回撤，八部众最好的选择就是退往江城重铸防线。邪狱明王在示流岛，随时可以支援，并开启新的战局。”
“鬼狱如果现在动手，八歧邪神的部队也在范围之内，他们真的是合作关系吗？”
“越骄子真的可信吗？”
自问自答有时候根本就得不到答案，越想越乱，像是被玩乱的线团，找不到起点与终点。奇梦人沾了点茶水揉了揉眉心，起身推开窗，看外面黑暗的天空。
“到底是哪里还有问题？”

勉强达到无菌环境的实验室里此时正忙碌着两个身影。将病毒母本寄生于破解后的释至迦蓝的细胞之后，病毒的存活时间加长，繁衍速度也开始加快，只需要找到水源的源头，便可用一管病毒感染整个水脉。
水脉中的生物与微生物都是病毒的温床，只要有他们在，整个苦境的水源都将沦陷，到那时候，苦境变成了鬼狱的实验场。
“应该差不多了。”渡末莲揉了揉眉角，将最后一管淡蓝色的液体放入低温储存箱，“鬼少那边找到地点了吗？”
这段时间，渡末莲与孤月忙着实验的事情，并没有关注冽红角的动向，如今忙过最关键的步骤，接下来的传播也就成了主要工作。
孤月检查了下实验报告，听到问题后摇头，“他最近都不在公寓内，不过，其他人也分批次出去查找水脉网的源头了。至于鬼少...”孤月顿了下，“不必管他的行动。”
女帝是孤月的母亲，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如此称呼过她，反而身为女帝义子的帝龙胤与冽红角都被准许喊母亲。但是孤月知道，无论是帝龙胤还是冽红角，都是女帝掌下的棋子，在将棋子放在恰当的位置上的时候，女帝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恩赐。
冽红角之所以会跟着过来，一是作为保镖，保护实验不被打断，二是作为诱饵，在最后的时候吸引众人视线，从而令其他人全身而退。
“舞祭，没有事情你就先休息吧，我处理存放就可以。”
“好。”
答应了一声，渡末莲出了实验室，在另外一个房间换下了衣服，往自己的房间去。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没日没夜的忙了这么久，在结束工作之后，人总会有一瞬间的松懈。渡末莲推开门，并没有急着开灯，他熟悉了环境，在黑暗中也不会撞到什么，就那么随手关了门，走到床边坐下。
摸索着拿到水杯，还没等凑到唇边，他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静下心仔细听，房间里似乎有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渡末莲伸手拿到枕头下的枪，眯着眼看向床角的窗帘那边。窗帘是落地的，很大，直接包住了整面墙，也因此给对方提供了藏身的便利。
“谁？”渡末莲并不是很紧张，这个人能混入公寓中，说明是鬼狱内部的人，而这次来的人，应该都是鬼相的手下，那么，无论是什么目的，都不会是杀死自己。
“不用紧张。”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的速度很慢，就像他从窗帘后面出来的动作，“有人托我问一声，女帝要做什么。”
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身份，他就站在窗边，没有月亮的晚上，只剩下一团漆黑的影子，渡末莲分不清对方的目的，也没办法判断对方的身份，一时间竟被局限住，“你是为谁而来？”
“呵呵。”对方冷笑了声，“你可以不说，反正，是敌人。”
在思考过半天之后，渡末莲收起了手里的枪，“坤乾。”
对方并没有再说什么，对着渡末莲点了点头，打开窗户跳了下去，渡末莲住在二楼，并不算高，他也就没去追着看对方的去向，毕竟，能悄无声息的来，也能悄无声息的走。
“你到底，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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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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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渺若凡踉跄着冲进奇梦人的老宅的时候，奇梦人正在吃早饭。
小笼包与米粥的香气被血腥味冲的一干二净。渺若凡满脸血污，身上数不清有多少伤口，似乎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来到这里。她倒在奇梦人的怀里，紧紧攥住对方的衣服，断续的语气，交代着最后的遗言，“仙踪，是…是，魔始……他，改动了，咳咳…鬼狱的病……”
话未终，小姑娘紧握住对方的手已经落下，脸上强忍着痛苦的表情还未消散，沿来路看过去，蔓延的血迹，触目惊心。哪怕知道渺若凡本就在局中，不止是因自己的缘故才死，奇梦人也有了一瞬的失神。
随后，想的更多的，却是渺若凡拼死也要告诉他的那句话。
仙踪无名是魔始，那个曾经背叛苦境，造成无数死伤后逃到国外的男人，九天玄尊的弟弟。如今重回苦境，以仙踪无名的身份觊觎北海集团。加上改动鬼狱病毒，能这个时候提起来的，只有那份不知道作用的病毒母本。
而在这个时候，他想到曾经帝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遇上魔始，他对你的兴趣，会超过其他所有的欲望，因为，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对于魔始和九天玄尊的恩怨，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而想要打败自己的兄长，在这么多年的发酵中，几乎成了魔始的执念。想到帝父曾经在自己身上进行过的实验，奇梦人有了几分猜测，也有了一个主意。
正想着，他却感觉自己也是一阵的眩晕，在这个瞬间他甚至还想了一句，自己最近怎么总是会被迷晕。
而在昏迷之前，他看到的，是举着麻袋的管家。
说不定还真的是，意外之喜。

“唉，现在的人传个消息，真的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伏字羲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对着越骄子吐槽，“废了这么多事情，只传了两个字音出来，连个词语都不是。”
为了搞清楚女帝的目的，伏字羲动用的是伏家的旧部，当初伏家虽然落败，但还是有几个忠心的人隐藏在鬼狱的各个部门。恰好，这次来江城的人之中，就有一个。
“如果只是这两个字，音没有变的话，唯一能想到的词组就是，坤乾？”越骄子瞥了眼，“不都是乾坤吗？”
这一句话，确是提醒了伏字羲。
“那鬼者就明白了，唉，这还真是，有趣大了。”伏字羲震了一下，当初女帝称王，便不认同男女之别，认为男人能做的女人能，女人能做的，男人也应该能。所以，鬼狱之后的生物技术多数偏向于令男子孕育方面。这也是当年他一定要叛出鬼狱的原因之一。既然对方说的是“坤乾”，指的意思就是逆反阴阳，颠倒乾坤，那么，这次...
听完伏字羲的解释，越骄子也是满头的黑线，“必须要制止。不然鬼狱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只怕御天者当初，也没想到鬼狱的打算是这个，本来应该，只想给苦境找点乱子吧。”伏字羲拿起桌上电话，“好了，我邀请孤月赴宴，你趁机跟你的小朋友一起去找找病毒吧。”
“你手下的人。送消息那个。”越骄子不为所动，伏字羲还没开始拨号，不必担心说的话泄露。
“唉，总是惦记鬼者的家底，带我的面具去，伏家的人会帮忙的。”拨号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硬，如同伏字羲此时想要搞事的心情。

冽红角看着将自己堵在客厅里的孤月，心情有些不怎么好。他已经决定了今天要去找越骄子，还没出门就被拦住。
“冽红角，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孤月抱着手臂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人，她总感觉最近冽红角的变化超出了掌控。对于越骄子，她也见过一眼，这个和冽红角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虽然没有调查两个人的关系，但也能推测出和冽红角脱不了关系。
如果女帝的计划出现意外，这对她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让开。”最近冽红角总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对鬼狱众人的厌恶，似乎是来源于越来越清晰的梦境，他学着越骄子双手插兜，冷冷的瞥了孤月一眼。
而就在孤月要发火的时候，有个人进来对着她耳语一声。冽红角依稀听到梦里桃源这个词。
当初他和越骄子在梦里桃源吃过饭，虽然店家没什么好的态度，但是东西确实是不错，想到之前孤月要自己盯着的地点，大概也知道最终选择那边的原因。梦里桃源的位置有一个水井，那边确实连通着江城大部分的水源。
想要开口阻止，又想起之前越骄子说的遇事不要冲动，索性趁着孤月没空阻拦自己的时候出了门，往玄黄公馆的方向去。

而另外一边，伏字羲放下电话，冲着越骄子点点头，“可以了，孤月过会儿会来，至于渡末莲，有二心的人，不足为惧。”他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儿，貌似无意的嘲讽了一句，“也不知道有些人怎么想的，卧底放出去这么久，真不担心会变成双面间谍吗？”
“也许是，太自信了吧。”越骄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了，有事别找我。”
越骄子遇上冽红角是在玄黄公馆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也许是冥冥之中的默契，让两个人都走了这条路。
在看到越骄子的瞬间，冽红角露出个真实的笑容，“我刚要去找你。”
“有事？”
“没有。”冽红角顿了顿，“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他确实想不明白，自己分明是鬼狱的人，为什么会对越骄子如此在意。孤月是自己熟悉的半个朋友，但是相对之下，他更相信认识不过几天的越骄子。他就是如此的坚信着，越骄子不会伤害他。
“想不明白就别想，我告诉你的，你说不定会怀疑，那就自己去找答案。”越骄子并不想和冽红角相认，他的处境太危险，告诉冽红角也于事无补，只能将对方拖进自己这泥潭中，不得解脱。
伏字羲的话在他心底到底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卧底太久的人，哪怕没被策反，也会生出一些不一样的心思。人非无情，建立在虚假上的情谊，有时候，反而更容易影响行为。哪怕越骄子知道伏字羲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只要对方不说，他们就可以一直维持着这个表面的和平，继续做两个像是朋友的上下级。
“冽红角。”越骄子抬头看了看几乎要掉光叶子的树，光秃秃的树枝伸直了冲向天空，像是要刺破什么，又像是垂死挣扎，“你相信我吗？”
“信。”毫无迟疑的回答，他永远都信着他，不需要理由与考量。
“那你，帮我去江城东郊的一个地方，取一个东西。”越骄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下这个决定，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差，也许是因为对方回答的太快，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原因，“大概，能信的人也只有你了，在东郊五里左右的地方，有间废弃的野庙，在神像下面压着一个盒子，你帮我拿回来。记得，不要被人看到，你自己去。”
“好。”冽红角看他说的郑重，心里也多了几分压力，点点头，往城东去。
越骄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等转过弯再也看不到之后，才换了方向，往鬼狱的驻地去，“真是个傻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自己说什么都信。

奇梦人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解剖床上，他的四肢都被束缚带紧紧地绑住，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敏锐的嗅觉还能从中分辨出一点血腥味和药物的味道。勉强能活动的头颅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惨白的房间内是一堆看不出用处的仪器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器官。
有点恶心。
而在一旁，穿着白大褂的仙踪无名，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他魔始，正拿着一个注射器勾兑着什么药物，他的脸上此时带着的，是一种病态的狂热。
“好侄儿，你醒了啊。”魔始回头的时候，正好与奇梦人的视线相对。他熟练的将奇梦人的衣袖撸上去，露出小臂。酒精棉擦过肌肤留下冰凉的触感，奇梦人感受着药水推进身体里的冷意，并没有说话。
“放心，你这么好的材料，我是不会浪费的，现在只是让你安静一会儿，等到需要的东西齐了，才是真正的开始。”魔始不介意和奇梦人多说点什么，毕竟，面对自己喜爱的材料，让他能死个明白，也是行善积德呀。
药物发作的很快，奇梦人感觉到自己的肌肉在慢慢的放松，同时从体内生出一股难以忍耐的痛感，就像是很久之前的那些记忆。
在奇梦人还是末日十七的时候，他是出自实验室的一个作品，近乎完美的外表与卓越的体能，还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他被玄尊创造出来，认玄尊为父，成为了现在的地冥。在未成为地冥之前的无数岁月，他在无尽的黑暗里挣扎匍匐，忍耐着剧痛期待晨光来临，那时他会有片刻的喘息。
那时闯入无意闯入实验室，并想要带走自己的的天迹，如同一束光，成为他沉沦前的救赎，所以，他曾称对方曙晨。
这一次，他重新堕入往日的那段回忆，却也能抓住心底的光，不再迷茫。
不会，再被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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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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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伏字羲，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孤月的耐心被一点点的消磨干净，原本以为伏字羲请她过来是有什么要事，结果扯了半天有用的没用的，最后回想一下，基本都是些废话。“如果没有事情，我还需要回去做最后的投放准备，恕不奉陪了。”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不在玄黄公馆，而在一个不对外开放的会馆中。伏字羲正拿着一些小巧的工具摆弄一个香炉，看上去有些心无旁骛的样子，正小心将一点香末混合在一起，“公主何必着急，既然来到江城，总要将目的说给鬼者听呀。”
“你去问奈落川。”
“哎呀，为这点小事打扰上司，可不是一个合格的属下应该做的。当然是，谁距离近，知道的多，鬼者问谁啊。”并没有暴露奈落川已死的消息，鬼狱此次来人不多，加上江城是伏字羲的地盘，信息接收有限，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听到伏字羲无耻的敷衍，孤月脸色都没变一点，毕竟，眼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很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是你们邀请鬼狱来此投放基因病毒，如今却来问我？”
“当然是怀疑你。”
伏字羲难得的坦诚让孤月一愣，她冷笑了声，起身往外走，“既然怀疑，那就取消合作吧，我们今夜启程回鬼狱。”
“公主别急着走。”伏字羲点燃香炉，擦干净手，重新坐回桌前，“既然请你过来，就没打算送你回去呀。”
“伏字羲你敢！”
“鬼者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只请了你吗？”
“你！”

鬼狱驻地之外。
越骄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公寓，一栋楼有五层，住在这里的，只有鬼狱来访的一群人。红色的外墙上，干枯的爬山虎藤蔓像是一道道裂开的伤痕，紧闭的门窗却透着一股不祥。
此时公寓的大门敞开着，从此处可见内中乱七八糟的场景。
看来，自己来晚了一步。
从口袋里拿出手枪，越骄子有些警惕的往屋里走，在楼梯口与客厅中发现不少的尸体，再往上，越来越少。尸体的伤口不多，看样子来人还是个神枪手，大多数的人都是被一枪毙命。
他记得冽红角曾经告诉他，实验室被安排在公寓的地下室里，往下走的时候，才看到挤满走廊的尸体与满地的鲜血，还有一些破碎的玻璃容器，沾染在鲜血中，闪闪发光。
从尸体的状态来看，他应该只是晚来了一会儿，没从尸体上找到线索的他踩着已经逐渐僵硬的尸体踏入实验室。
越骄子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混了血腥气之后更是腻味的让人恶心。他掩着鼻子往里走，最终打开被子弹破坏的门锁进去，看到的是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实验室。
“还真是，干净。”将实验室仔细翻找了一遍的越骄子什么也没有发现，没忍住感叹了一句，鞋底踩过地上的碎玻璃留下咔嚓的声响，地上还趴着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尸体，应该就是之前说的那个舞祭渡末莲。
他迈步跨过尸身，正准备再出去看看，却不想被拉住了裤腿。越骄子一愣，转过身去，发现倒地的渡末莲还有一口气在。也就顺势蹲下，检查了下渡末莲身上的伤势。
左心口有一道枪伤，腹部有一道刀伤，其他地方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越骄子拍了拍他的脸，看着渡末莲浑浊的眼神渐渐多了一点神采，但这神采更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你是，越...”
渡末莲说话的声音十分虚弱，哪怕越骄子紧紧地贴在对方唇边，也只能听见一点断续的内容。想到伏字羲之前的推测，他决定赌一把。
“我是，人觉。”
闯入鬼狱驻地抢走病毒母本的人渡末莲并不认识，不过，好在今日孤月不在，他已经毁掉了大部分的母本，只剩最后一份，还没来得及，只能在腹部割开一道口子，将破坏病毒所需要的那份药物连着瓶子一起，塞进自己的体内。也幸好他的心脏有些偏右，才能撑到现在。
听闻人觉二字，渡末莲双眸不自觉睁大，他曾身为西煌佛界慧者，自然知晓人觉是谁。大概是临死，他竟是相信了越骄子这样一句没有证明也没有暗号的承认。颤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伤口上，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越骄子的手腕，“剖...有...解药，阻止......”也许是交代完了，最后提着的一口气也散了。
越骄子叹了一声，将对方的眼睛合上，从一旁地上捡起一柄手术刀，划开稍微有些黏合的伤口，伸手自渡末莲的腹部掏出了一个沾满了血液的玻璃瓶。瓶子被密封的很好，抹去血液，还能看到一点浅蓝色的痕迹。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越骄子转身抬枪，看见是谁后，又收回枪去一旁的洗手台拿了瓶生理盐水洗手。
冽红角扶着门框剧烈的喘息着，他刚到东郊，因为不熟悉地形，问了一个老人家，何处有废庙。而那个老人却说，东郊从未有过庙。原本就存在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想支开自己。
想到之前越骄子有些奇怪的反应，直觉告诉他与鬼狱有关，急忙跑回来，看到的却是鬼狱驻地尸横遍野的一幕。
他继续往里跑，而这个时候，心底很明白，自己担心的不是鬼狱怎么样了，而是，越骄子有没有受伤。
“你…没受伤吧。”
“没什么，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越骄子倒是真的笑了笑，拿实验室还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抬脚往外走，“走吧，这里看样子也待不下去了。”
“嗯。”
“孤月应该也死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病毒以水脉传播，源头，在梦里桃源。”冽红角想了想，还是讲了出来。他本来，就不想释放什么病毒。
“原来是那里。”越骄子倒是没怎么意外，他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停顿了下，“江城要乱了，你最好现在离开。”

平静雅致的会馆内部添了一具尸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的改变。美貌的女子死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副皮囊。
伏字羲坐在椅子上，等着属下帮他处理腰腹上的伤口。
杀死一个孤月并不算难，但是女帝教出来的人，怎样都不能轻视。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伏字羲并没有做太多的准备，所以在最后一刻，被对方的临死反扑打了一枪。
“真是，流年不利啊。”等绷带包好，伏字羲起身走了两步，伤口虽然还疼，但还能忍。就是没必要忍。
“找人来送我回去。”吩咐了手下之后，他在腰后垫了个软垫，闭眼养神。正在这时，乌鸦进屋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声，伏字羲骤然挣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回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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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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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蚩罗和白川凌花失踪了。
和之前西煌佛界高层变故导致的战场局势变动一样，夜叉枭王麾下部队几乎是全部折在了战场上。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天知道什么时候转回去。
伏字羲揉着眉心，有种想跑路的欲望。
一些八部众的残兵跟着仅存的几个副官往江城撤离，大部分的兵卒已经成了尸体或者俘虏，还有一部分当了逃兵，不知道去哪个山窝窝里占山为王去了。
越骄子回到玄黄公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伏字羲烦到想吐血的表情。
“怎么了？”
“你说，哪个国家适合养老？”丢开写好的布防安排，伏字羲整个人瘫在了床上。
“啧，身残志坚的工作，还是工作的时候想跑路？”越骄子看了眼被伏字羲丢开的东西，脸上难免带了点惊讶。
蚩罗战败的另外一个意义就是八部众这次入侵的全面失败，就算能在江城重新构建防线，不擅长正面战斗的伏字羲也没办法守住江城。总不能指望情报部队上战场。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也是被这种发展搞得头疼，伏字羲干脆先换了话题，“成了吗？”
“没有，有人提前了一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苦境追击部队应该很快就来，随后的主力部队，你撑得住吗？”
消息还没有传开，江城的民众现在还生活在虚假的和平谎言之中。万一江城即将发生战乱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城市都将陷入混乱。
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哪怕被敌人占领，只要有一丝安稳，就可以活下去，在他们眼里，改朝换代是别人的事情，只有柴米油盐是自己的事情。只有你动到他们的柴米油盐，才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
“撑不住，不过，好在狱明就要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
“身为邪神的忠诚簇拥，完不成任务，比死更要折磨他呀。”

冽红角坐在沙滩的一块礁石上，看着水天一线，寒风吹过时带着大海的腥气，并不让人厌恶。
鬼狱来江城的人只剩下了他自己，近乎背叛者的身份让他没办法再回鬼狱。而其他的地方，他也不太熟悉。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天地间的一个人，不知道来处，不知道去处，像是游魂一样。
当初在苦境找不到答案，被自己称为母亲的魙天下说，可以去江城找。但是他在江城也没有找到答案。只是一味的跟在越骄子身边，因为在他身边的时候，觉得答案也不太重要了。只要跟在他身边就好。
这种感觉在他的记忆里是陌生的。或者说，在他仅有的记忆里是陌生的。自从在清冽不照影的床上醒来之后，他就浑浑噩噩的接受着女帝赋予的名字与命令，如同劲风中的纸鸢。
那，给自己安稳感觉的越骄子，是那根绊住纸鸢的线吗？
他不知道。
越骄子让他走，离开江城，去一个地方呆着。但是他不想走，他总感觉，自己如果走了，就一辈子也得不到答案了。
他又知道，如果自己不走的话，越骄子会很为难，他不想他为难。
“我到底是谁？”

邪狱明王来的很快，几乎是当天晚上就到了玄黄公馆。在和伏字羲聊了十几分钟，砸碎一张办公桌之后，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驻地。
再然后，整个江城开始了真正的戒严。
铁轨被炸毁拆除，几条进出江城城门的路上都设了路障，码头船坞下了闸，除示流岛船只之外，任何靠近江城的船都会被当做敌人击沉。
一时间整个江城人心惶惶。苦境就要打回来的消息在私底下传开，一些人已经开始了暗地里的筹算。
只是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
伏字羲还在养伤，怎么说也是在身上开了个洞，哪怕没伤到要害，也不适合走动。而越骄子一边处理着麻烦，一边试图联系上奇梦人。
但是对方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苦境的部队越来越近，整个江城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多少行人，偶尔有一个，也是行色匆匆，不敢多留。
刚从玄黄公馆出来，只是走出去不到五百米，已经看到了三支邪王军的巡逻队路过，也幸好越骄子这张脸比较有辨识度，才没有被拦下检查。
他扣上了大衣的衣扣，手抄在兜里，不断转着一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硬币，冰冷的金属已经在他的把玩中带了一点暖意。
而就在他到一家蛋糕店的门口的时候，在门槛旁边的石阶上，看到一把不知道谁遗落的黄色油纸伞，伞面看上去有些破旧，属于丢地上也没人捡的那种。
越骄子顿住脚步，他敲了敲半阖着的门面，“有人在？”
许久，里面才传来声音，是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关门了，今天不卖货。”
“什么时候关的？”
“今早就关了。7点的时候。”
“还开吗？”
“你去三条巷子那边问问他们的店开不开吧，我这儿最近不开了。”
随后，半阖着的门面关上，里面似乎没了说话的意思。越骄子耸了耸肩，换了个方向走。

奇梦人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白色看久了，就有一种恶心的错觉。勉强通过数数字判断时间的他，在多次的昏迷之后，记忆也有一瞬间的混乱。
魔始从前些天得到一小管不知道什么东西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呆在实验室里面研究着什么，奇梦人只知道对方不安好心，具体的资料却是一点都没有。
唯一能得出的猜测，也是魔始从鬼狱那边得到了什么。
鬼狱能有什么？病毒母本？魔始如果是想释放病毒，为什么不等鬼狱出手？
“好侄儿，别着急，很快就好了。”从实验室里出来的魔始，沉醉地抚摸着奇梦人的脸，这沉醉不是出自欲望，而是出自狂热。
就像是见到一块好铁的铸师。
“你将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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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24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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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根据那几句对话得到的内容，晚上越骄子绕开邪王军的巡逻队，来到了老三巷的一处卖各类肉干肉脯的小店。
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店铺里似乎很久都没人来的样子，地上和桌子上积攒了厚厚一层灰尘。穿过前面的店面后，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如今已经荒废。在院子里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上去有些老态，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小丑牌。
“原来是你。”越骄子在距离他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这是一个不会影响谈话，又有足够反应空间的距离。
他认识这个人，跟在奇梦人身边的那个管家，自称兔爵士，来历不明。在奇梦人失踪的现在，他的出现就很趣味了。
“是我联络的你。”兔爵士将小丑牌递给越骄子，没有等对方反应，继续讲了下去，“有人通过我相对奇梦人不利，臭小子就将计就计，亲身入敌营了，他让我在救他之前，先来找你。联络方式与这张牌，都是他给我的。”
奇梦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危险，提前准备的牌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符号写了一道此人可信的保证。至于让兔爵士在这个时候来找越骄子，也只是碰一下运气，希望兔爵士得到越骄子的帮助而已。
毕竟，无论是北海集团也好，背后的暗手也好，在江城这个地方，都不如越骄子这半个地头蛇力量大。
“还有呢？”
“也是刚知道，想要吞并北海集团的人是魔始，他袭击了鬼狱的驻地，抢走了鬼狱的病毒，如果不能解决...”
越骄子嗤笑了一声，“如果不能解决，那就等着地冥生孩子吧。”他撕碎了纸牌，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玻璃瓶，丢给兔爵士，“解药，无论是原版还是变种，只要基于鬼狱母本的病毒，都可以解决。可以提前用。”
兔爵士手忙脚乱的接过那个不大的玻璃瓶，他脸上还带着一种天雷爆炸没缓过神的表情，“生，生孩子？”
“鬼狱的病毒似乎是修改基因，从而让男性生子，你如果要救地冥，还是快点吧，慢了谁知道会出什么问题。”越骄子摆了摆手，“我先走了，这边不安全。”
也许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兔爵士急忙拦住越骄子，“等一下。”
越骄子停下歪头，等对方下半句话。
“玄尊传来任务，苦境大军抵达前，刺杀邪狱明王与鬼龙王。”
“知道了。”

越骄子离开老三巷，绕过几个圈，习惯性的往常去的老戏园子走。等到了熟悉的地方，才想起来，如今兵荒马乱，哪里还有班子在唱戏。戏园子早在之前伏字羲就不知道怎么盘了下来，又随手送给越骄子，还贴心的派了人打理。如今八部众将败，也就没人有心情管这里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现在戏园里竟然还有人。
是一个驮着背的老人，正拿着一个扫帚，扫着戏台子上的落叶。越骄子记得他，这个老人一直在戏园里负责打扫卫生，平时也住在这里，而伏字羲让人清场那日，他运气好的没在，躲过一劫，随后又自己一个人回来，还住在原本的地方，过着自己的日子。
老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眼越骄子，随后继续扫着自己的地。在靠近之后，越骄子才听到，对方似乎在哼唱着什么。想到了什么，越骄子干脆翻身上了戏台，靠在一根柱子上，听那老人唱。
依稀可听见一句……
[……想起了老娘亲珠泪满腮，儿在这番邦城冻饿已坏，闺阃姣妻盼征人不见回来，家乡万里我难把书带……]
荒腔走板，莫说是名角儿，连个学徒的水平都没有，但他唱的开心，越骄子也听的入神，等一曲苏武牧羊唱至结束，他鼓了掌，叫了声好，把口袋里不知道留了多久的一枚硬币放在了老戏台子的栏杆上。

另外一边，得到解药的兔爵士回到魔始的实验室，按照他得到的情报，此时的魔始应该不在。
魔始的实验室在北海集团内部，因为之前渺若凡与奇梦人的合作，他们有着最高的进入权限。而兔爵士投靠魔始之后，这个权限并没有被收回。北海集团的人已经习惯了兔爵士的进进出出，并没有对他的来到产生怀疑。等兔爵士压着心里的紧张进入到实验室内部的时候，还有一点的不敢相信。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
他没有迟疑，直接拿出注射器抽了半管药水，排除空气后注射进奇梦人的静脉。在其后的三分钟里，本应该昏迷的奇梦人清醒过来。
束缚带早已被取下，如今的他尽量恢复着酸软的肌肉，“阿叔，越骄子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他给了一管解药，说是鬼狱的病毒会让男人生孩子，你是要现在注射还是回头再说。”
听到这个消息，奇梦人也是一懵，他想过无数的答案，从来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不过，随后他也松了一口气，“魔始与鬼狱的目的不同，他应该会改变病毒的作用。既然有解药，先注射吧，至少现在，越骄子杀死我没有什么好处。”
“你现在的情况，不如先跟我出去，在这里更危险。”
“不行，你留下我准备的那根针，然后赶紧离开，魔始随时能回来，不能让他看见你。”奇梦人伸出胳膊，看着浅蓝色的液体注射进自己的体内之后，重新躺回解剖床，放松自己的身体，恢复之前的模样。
兔爵士看了奇梦人一眼，将用过的两个注射器装进衣兜里，咬咬牙，转身离开。

今日小雪，天有些阴沉，浓厚的天幕像是要将穹空整个地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玄黄公馆里做事的仆从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心中的忐忑比江城之外的人更为严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人，如同大厦将倾，如同大难临头。
伏字羲倚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他的腿上搭了一条毯子，屋里还烧着地龙。窗外的常青树前几日刚修剪过，地面也打扫的很干净，不知怎么的，分明是与往日没有什么两样的景色，硬是能看出几分萧条。
他的伤早就好了，因为一些事，外人并不知道。
乌鸦站在他的身后，给人披了件外套，略微躬着身向伏字羲说着最新的情报。“...先锋部队已经抵达，主力距离现在还有一天的路程，邪狱明王已经做好出战准备，如今示流岛不会再有支援，只有现在这些人手了。”
“乌鸦，你认为，这一战能赢吗？”
“……”
“哈，下去吧，收拾下东西，去找鬼麒麟，他会安排你下一步工作。”
“可是，鬼主……”乌鸦愣了一下，要说的话，被伏字羲打断，“没事，要相信我逃跑的能力呀。”
“是。”
安静下来的书房里，似乎能听得到心跳，熟悉的脚步声想起，越骄子推门进来，就听见背对他的伏字羲笑了声，“回来了？”
“乌鸦呢？”一路走来，越骄子看到的熟面孔不多，似乎以前经常跟在伏字羲身边的几个人都不在公馆，这让他有种风雨将至的感觉。
“我让他走了。”伏字羲理了理腿上的毛毯，“都这个时候了，你没有想和我说的？”
似乎一切真的已经走到了将要结局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给了越骄子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伏字羲的旁边，两个人并排在同一个位置上，和以前一样，又和以前不太一样。
“你早就知道了？”
“永夜剧作家死的时候吧。或许，他并没有死。”
两个人和以前一样交谈着，不是生死仇敌，也不是合作伙伴，气氛默契而平淡，倒是有几分朋友的意思。
“我本名，非常君。人觉非常君。”越骄子脸上常带着的讽刺卸了下来，失去了那些戾气与桀骜，如同打磨后的玉石，温润谦和。
“真是幸会了。”伏字羲并没有多惊讶，能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也只能是玄黄三乘了。如今的伏字羲并不能说放弃，他更像是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的退而再战。他能从女帝手中逃脱，也能在一无所有时成为幽界军师，亦能在无处可去时掀起血河战役。伏字羲此人，只一人可当千军万马，但前提是，他乐意。
“不担心吗？我的新任务是杀你。”
“应该还有邪狱明王吧。我既然要走，身为朋友，就给你留一个机会。”伏字羲抚摸着绒毯的纹路，“我邀请了邪狱明王，今晚8点，商讨战事，而他会独自前来。”讲完一句，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与算计，“他总是如此自信。”
越骄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一直有一个问题。”
“是关于邪神？”伏字羲在对方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知晓，毕竟，八部众这一次的战争，有些儿戏了。“邪神并非一人，而是七人，互相帮助又各自为政，八部众在苦境打生打死的时候，邪神内部也有争斗，而我们，这些被选出来的八部众，就是棋子。如果有一天，他们几个分出胜负，苦境的麻烦，才是真正来临呀。”
意料之外的答案，却也挑破了越骄子很久以来的疑问，如今来看，八部众是一体的，又是互有竞争的，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
“最后一次见面了，愿君安好。”
“多多保重，你比我，处境危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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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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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过分寂静的环境是最容易让人崩溃的，特别是色彩单调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时间会被无限的拉长，你会觉得，你是被排斥在世界之外的，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直到将自己逼疯。
奇梦人心底默默数着数字，并不是为了计时，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不需要用太多精力的事情做。
魔始是在他数到两万八千多的时候进来的，他先是去了上锁的里屋拿出来一管紫色的药水，“好侄儿，你醒了呀。”魔始看见奇梦人看过来的视线，反而兴奋了几分，“这么多天，闷坏了吧，别着急，今天过后，就不会了。”
“这是什么？”奇梦人的声音很低，语调很慢，微微皱眉透着一点厌恶。
“这可是好东西呀，鬼狱虽然研究的东西乱七八糟，但是他们制作的病毒，繁殖能力与传染性是真的很好。经过我的改良，它在进入你的体内之时，你就会变成不老不死的存在！”也许是讲到了激动的部分，他脸色微微发红，手里的注射器刺入瓶中抽取了所的药水，总共也不过细细的一管。
“到时候，只要接触过你的人，都会感染你身上的源病毒，不畏生死，不惧疼痛，那将是最完美的军队！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令人胆寒的存在！”
也许是想到了魔始话中的世界，奇梦人略微有些不适，这样说起来，那人岂不是成为行尸走肉。虽然相信越骄子办事的能力，奇梦人在这个瞬间，还是有点迟疑了。
梦想即将实现的一刻，让魔始失去了平时的敏锐，他抓起奇梦人的手臂，找到青色的静脉血管，在枕头刺入奇梦人肌肤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也是一疼。再看过去，却是奇梦人指尖夹着的一枚细小的缝衣针。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魔始将药水全部推入奇梦人的体内，拔出那根针丢在地上，他不介意猎物挣扎时露出来的牙齿和爪子，因为猎物永远也逃脱不了兽网。只是，他还没有等到奇梦人身上的变化，自己就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就像是有什么进入血液，心脏剧烈跳动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奇梦人自解剖床上翻身下来，与人隔开一定的距离，才扶住周围的仪器站稳，病毒与解药正在以他的身体为战场互相争夺着生存，刚才的动作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想笑，笑的肆无忌惮，“叔父，你不舍得杀我，但是，从一开始，眩者就算想杀死你呀。”
他咳嗽几声，吐出几口淤血，看着魔始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见血封喉的毒药，不比，你给我的病毒，差吧。可惜，你要死了。”
魔始紧紧地咬着牙，鬓角渗出汗珠，神情扭曲，通红的双眼依旧在紧紧地盯着奇梦人，他在等着奇梦人的身体有所变化，等待着自己注入对方身体里的病毒发生效应。但是，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奇梦人的气色竟然越来越好，直到能正常走路。而这个时候的魔始，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稀里哗啦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来，这间实验室是独属于魔始一个人的，所以从来不会有人打扰。奇梦人翻出一柄手术刀，蹲下身，划开了魔始的咽喉，“再见。”

“鬼龙王呢？”邪狱明王看着越骄子，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他从驻地来到玄黄公馆，伏字羲却没出面，只让越骄子送了一份布防计划来。他带来的手下被安排在另外的休息区，因为是在伏字羲的领地，已经习惯了鬼眼乌鸦的邪王军并没有什么提防。
越骄子递过去一杯茶，“那你等等，我去看看。”
邪狱明王是认识的越骄子的，因为伏字羲相信他，他也对这个苦境的人有几分的看重，接了茶放在一边并没有喝。越骄子也不介意，耸耸肩就出了门。
而在越骄子出门之后，邪狱明王却觉得有点困，他本以为是自己这几日没休息好，正准备喝口茶水清醒一下，手伸出去的时候，又缩了回来，自己起身去倒了一杯白水，他记得刚才越骄子喝的就是这个里面的水。
喝完水后他回到座位上重新看布防的计划书，伏字羲写的很厚，不知道是灯光太暗还是怎样，书页上的重影越来越多，察觉到不对的邪狱明王猛然起身，却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边，越骄子推开门，他拿了块沾水的手帕捂住了鼻子，看着倒地的邪狱明王，冷笑了声，“自以为是的蠢货。”
水确实没有问题，但是，除了自己那个，越骄子在所有的杯子上，都涂了毒药，而屋里，也燃着迷香。
此时，他手里提着一柄长刀，对着邪狱明王比划了两下，直接砍掉了对方的脖子。

苦境的军队抵达江城外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神毓逍遥与君奉天并没有着急进攻，反而在城外驻扎，开始修整。
行军营帐里，神毓逍遥看着江城的地图，拿笔圈出来几个需要重点打击的地方，而君奉天在他身后的桌上上写入城后的军纪军规。最终，神毓逍遥丢开记号笔，往行军床上一坐，随后躺下，弹簧吱呀的声音里是对他的控诉。
“明天就要进攻了，打完这一仗，就是结束了。总感觉这一年的时间，比之前的几十年都要长。”
“也该结束了。”
两个人的感慨还没等结束，就见云忘归冲了进来，等他站定，掀起的帘子还没落下，“师尊！前辈！快出来看！看城楼上！”
也许是来不及说明，也没敢伸手去拽君奉天，云忘归拉起天迹就走，还不忘在人手里塞个望远镜。
他们急匆匆的出门，发现江城的城楼上，不知什么时候燃起了一个火把，而火把下面，是一个悬挂着的人头，借助火光，望远镜轻易分辨出，那是邪狱明王的头颅。
“我X！”神毓逍遥没忍住说了句脏话，他转身喊住云忘归，“去通知离经，准备带人攻城！”
也许是江城的邪王军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等他们看到邪狱明王的人头的时候，城墙上整个乱成一团，在苦境主力的面前，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上兵伐谋。”地冥已经换回了自己最初的装扮，最真实的模样，他的枪下，是卧底在邪王军中的苦境间谍。这已经是他今夜杀死的第十三个人了。“他做的确实不错。”
“阿叔，你看这个人。”他蹲下身，将死人的双眼合拢，“他也是云海学院毕业的，作战系，一直潜伏在邪王军中，付出很多，却永远没有未来。”
在一旁跟着他的兔爵士脸色有点发苦，地冥杀的每一个人他都有着详细的资料，而这些资料，在出门的前一刻，已经焚烧成一堆的灰烬。
“其实，还差最后一个。”
“非常君，你现在又在哪里？”

苦境总部。
玄尊的办公桌数不清多少次被掀翻了。皇儒蔺天刑指着自己老朋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玄尊会下达那样的命令，甚至，今天看到面色平静的玄尊的时候，觉得这个人是那样的陌生。
“苦境需要一个光明的未来，民众不会允许任何的污点。”玄尊知道，自己与皇儒的政见从来都是不一样的，皇儒是个太心软的人，而心软的人可以在盛世治世，却不能在乱世称雄。
“但是那是我们的英雄！不能让他们付出那么多之后，再面临国家的追杀！”皇儒简直没办法理解。是为了国家大义，才送那些孩子去成为卧底，而如今，又为了所谓的光明，要将这些曾经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痕迹尽数抹去。就这样放弃了他们的苦境，又怎么能称得上光明。
“人民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完美。”
“我不认同，一对一，让梵天来决断吧。”蔺天刑从来都没有办法说服玄尊，在战争的后期，他们一直有矛盾，但这矛盾，是政见上的矛盾，不是立场上的矛盾。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手段是错的，但是，没有任何一种方法，比他做的，更快更好了。
而玄尊，他知道自己是错的，却从未后悔，他也从未否认过自己的罪孽。
“皇儒，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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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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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地冥最终找到非常君的时候，是在原本的永夜剧场，他靠着舞台的帷幕，整个人显得渺小而孤独。
像是一幕画。
苦境的军队已经攻下江城，正在地毯式的搜索邪王军与鬼眼乌鸦。而江城的民众，那些曾经在八部众的统治下苟延残喘的百姓，似乎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尊严，似乎又成了这座城市的主人，开始谩骂殴打着曾经愤恨的叛徒们。
而越骄子作为叛徒中的领军人物，似乎出现在哪里，就会被哪里的人丢臭鸡蛋或者碎砖头。
好在，他的身手还算不错，能避开众人，进入这座曾经辉煌的废墟之中。
“来了？”非常君的身上还带着血污，可能是许久没做伪装，发根透出一点金色的痕迹。他的手里夹着一根烟，坐姿肆意，脸上却是温和矜持的表情，他像是将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又或者是一时间找不到自己是谁。
地冥点点头，“很多人在找你。”
“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应该很明白。”
“是啊，很明白。”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站起身，越过地冥往外走，“越骄子才是虚构的，但是如今，非常君成了不存在的。”
“地冥，你杀不了我，而我也不会再出现了。”
地冥没有转身，因为在踏入永夜剧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有个人一直在跟着非常君，并且保护他。他摊开手掌，里面有一张叠好的纸条，上面，是潇洒的一行行书，“明月不归沉碧海。”
“既然要走，就永远不要回来了。”他笑了声，走进了永夜剧场曾经属于自己的卧室。

江城如今是一片纷乱，玉离经从软禁状态被解放不久，还多亏了君奉天和神毓逍遥的帮助。他重新回到江城，却很难说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情。
云忘归去帮着安抚民众了，他却走到江城的码头，看着远处云天海水出神。苦境的人并没有捉到伏字羲，经玄黄公馆有些人说，他在城破之前就已经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什么都没带。
如今，除了苦境的人，玉离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那个人叫鬼麒麟，说自己是伏家的势力，而不是八歧邪神的势力，伏字羲将他交给了自己，就会暂时听他的命令。
“那伏字羲去哪里了？”他这样问，鬼麒麟却不回答，玉离经也没奢望鬼麒麟回答。
“你就当他已经死了吧。”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玉离经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与初见时候相比，像是沉淀下来的美酒，再不见一丝燥烈，“先生原来还没走。”
“帮一个朋友传句话，不用在意他，好好活着就够了。”非常君对着玉离经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转身就走。他剪短了头发，原本靛蓝色的发色成了金色，搭配着暖色的线衫和外套，像是换了个人。
鬼麒麟看着非常君的背影，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苦境也是一样的兔死弓藏。”玉离经没有多问，有些事情，知道答案，也更改不了结果。

是夜，永夜剧场燃起大火。
该救的，该死的，该放弃的，该清除的。都已经各自归到了各自的位置。任务，也就结束了。
也许是正确的，也许是错误的，但这是他选择的道路，毫不后悔，又甘之如饴。
胜利者必须纯洁无瑕，成为所有人期待的模样。那些过程中的阴暗腐烂，在今夜过后，都不会存在。
地冥拉开了窗帘，看着外面的大火燃烧起来，直到将所有存在的痕迹烧成一片空白。
他在天色将明的时候，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举杯。
“永夜终会结束。”
而在最后的弥留之际，他似乎看见破晓的曙晨，正向着他伸手。
足够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人们的脸上也渐渐多了笑容。
天越来越冷，冬天悄无声息的到来，等来年春天的时候，曾经千疮百孔的河山，将在春风抚慰之下，重新焕发生机。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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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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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为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们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
有的人会被记住，有的人会被忘记，
有的得到了感激，有的得到了唾骂。
但无论结局是好还是坏，
他们从未有过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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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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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迹篇】
战争结束之后，没有人知道天迹去哪里了，他在大家还忙着分蛋糕抢权柄的时候，上交了所有的兵权，领了两个荣誉称号，就那么消失在众人面前。
有人去问过君奉天，也只是得到一个沉默的摇头。
其实天迹的去处并不难找，只要是熟悉他的人几乎都能找到。
他自己一个人收拾了行囊，回到了曾经少年时候暂居的一处村落，在那里围了几扇篱笆，种了点蔫巴巴的蔬菜，还养了一群可以看家护院的鹅。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玉箫的埋骨之地。曾经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在最好的年华里离开，成了两个人心上永远的痛。
他就这样守着自己的妹妹，守着两亩薄田，拿着曾经的积蓄过日子。说是自娱自乐，却活像是一场放逐。
玄黄三乘，如今剩下的，只有他一个人。在知道所有的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天迹与君奉天一路狂奔到永夜剧场的时候，看到只有还带着余烬的废墟，与废墟中被烧成焦炭的一具尸体。
天迹帮助地冥收敛了尸骨，邪说从幽界回来，早前离开苦境的离凡也来了，他们两个带走了地冥的骨灰，并再也没有出现在苦境。
如今的天迹，他就住在村尾的地方，有人要帮忙了，会来喊他，有好吃的，也会来喊他。有人说他放弃权利是个傻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所有一切的奋斗，都不是为了权利，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的笑容再多一些。
他放弃了权利，但他不后悔。
那本就不是他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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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20-07-16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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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篇】
自从君奉天到昊正五道上班之后，德风古道的一群人就再也没敢迟到早退过。毕竟，被称为教导主任的君奉天，在昊正五道上班的第一天，就把办公室搬到了德风古道最靠近门口的一间。
任何进出德风古道的人，都要从他办公室门前来来往往。
虽然小辈们私底下戏称法儒尊驾这是在看大门了，但明面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挑衅他的威严。
实在是被迫抄日常行为规范的次数太多，大家写字写到手腕疼。
在天迹离开之后，君奉天就留在了儒门。他就像是要将自己钉在儒门，在权力更迭之时，将这一方之地护持的丝毫不伤。也是用着这个姿态与九天玄尊，与云海仙门彻底割裂。
御命丹心，这一辈子，他再也不想有后悔之事。
护不住所在意的人，这种事，一次都嫌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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