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0 all雅隔江犹把楚声唱 144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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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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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樓發表於: 2019-09-13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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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抵住银戎的膝盖，反扭着他的手。

他仔细地打量着此时的帝王，目光一寸寸地向上挪。
这目光黏腻，却又冰凉，仿佛能渗透进骨髓的疼痛。
偏激的疯子，力气是惊人的大。
银戎压根挣不开这孩子的禁锢。
他觉得自己腕骨好像都要被捏碎，疼得他连呼吸都慢了几分。

熏香甜腻得让人头疼，就像白帝的语气。

“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一直在等你，银戎。”
“我一直在找你，我想看见你，但他们拦着我。那些人说你讨厌我，说你不要我了，银戎。”
“银戎，你怎么舍得，不要那么爱你的我。”

白帝凑到银戎耳边，带着点狂癫过后的哭腔。
像是那日一样，他乞求道，

“银戎，你不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吗，那能不能把我的那颗心，还给我啊。”

此时仅着一件中衣的帝王，不打算和这该一个人呆着的疯子有所牵扯。
他打算发出点动静，来让外面巡视的侍卫或宫人带走这个孩子。

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白帝就笑着将他的所有呼声都堵了下去。
轻易打开这最高处帝王合拢的腿，白帝粗暴地进去。

“三哥，这个时候，你还不打算见我吗。”
他摩挲着银戎胸口的皮肤，留下了大片鲜红的印记。

曾经说是交易也好，感情也不重要。
在那么多次索取里，对于银戎这种敏感的体质，白帝太清楚了。
听着银戎下意识的吸气声，白帝笑得更肆意了。
“银戎，你看，你身体就离不开我——你早就习惯了我，是不是。”
白帝的手探进了他的衣衫，是恶意的逗弄。

他应该是安排好了，所以此时行为就没什么顾忌，带着慢慢来的对猎物的逗弄。
清楚白帝话里蕴含的情绪，银戎知道他恨，知道里面的所有细节与理由，却又觉得可笑。
想着该怎么弄出点动静让外人知道，银戎垂下目光，声音是生理性的发颤，却带着点不好形容的凉薄。

“没怎么，我早就习惯的，也不只你一个。”
在床榻间，年轻的帝王对他的兄弟，说出一件算不上多隐蔽的事情。

白帝被激怒了。
这并不意外。

“银戎。”
察觉到银戎的讽刺，白帝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
他把无力地躺在床上的银戎拽起来，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却只能看见自己眸子里那足以焚尽一切的戾气。

“你凭什么，在用尽我的所有之后，再用这幅样子将我抛弃，说你什么都不在乎。你怎么能”
白帝惨笑道。
无视银戎渐渐冷下来的目光，他咬住银戎的喉咙，像是对鲜血贪婪一样。

良久，等到银戎放弃挣扎后，白帝才松开口，蹭着银戎的额头，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绝望地焦躁地不安地，喃喃着难以分辨的话语。

“为了你，我一直装疯下去。”
“每次看见你对谁笑得那么好看，我就知道，是他挡了你的路。你知道我会在意，我在意得要疯了，银戎。”
“谁挡了你的路，我就要杀了谁。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居然对着他们笑，那种笑，那种让人想要把你撕碎的自甘轻贱。”
“我知道你这是利用我，但我就是忍不住。”

“但银戎，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杀的，是你。你安安静静地一直睡着，不会让我生气，也不会对别人笑。这样你身上就不会有其他人的痕迹了。”
“我单方面一厢情愿，作为一个疯子，为你铲除路上的人。街上纵马，酒后杀人，这不都是你安排我做的吗”

“你也是像今天这样，浑身湿透了，哭着求我上你。”
“这个时候的你，可真好看，喜欢得我都舍不得让你去死了。”

白帝掐着银戎的腰，看着他有些失神的眼睛。
发干的嘴唇蹭着他的耳朵，似哭似笑。

“你是故意的，三哥。我恨得发狂，但你却是什么都不在意。”
“凭什么，你一开始要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到现在却又这么不留情。”

为什么？

银戎目光里是一片恍惚，他下意识地抓住床单，手指微用力。
等他缓过来神时，耳边便是那孩子无理取闹的问话。
于是，在他最年幼的兄弟面前，帝王虚弱地笑了起来。

他断断续续地开口，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打算溺杀你。”

可能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或是在那个苍白的微笑里恍惚，白帝愣了下。

然后，一直在等这个时机的银戎，把不知什么时候放在床头的玉佩掷了下去。
玉佩碰倒了花瓶，在寂静荒唐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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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樓發表於: 2019-09-13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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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呻吟声喘息声，水声，在宫人看来无非是一种属于帝王的个人爱好。
当然，也有银戎注重隐私，不太喜欢在自己寝宫安排人的因素——外面可能听不清。

而这个声音，掷杯盏掷玉佩的声音，窗外巡视的影卫或宫人，应该可以听见以及猜出些意思。
就应该会有人把这个孩子带走。

可惜，银戎算错了。
在漫长的死寂，以及更黏腻的水声里，没有任何回应。
平日里那些做事小心翼翼的宫人，在此时失了所有身影。

压住心里的惊愕，
银戎想，他已经知道，是谁帮白帝逃出来了。

但无论银戎想起来什么，都无法缓解此时的局面。

“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一个人离开。”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后悔，你还想关起来我。”
白帝大笑了起来，他嘴唇擦过银戎的皮肤，像是最真挚的温柔。
但银戎知道，这是白帝再次疯疯癫癫发怒的迹象。
果然，他听见了白帝天真到残忍的话，

“溺杀就溺杀吧，反正，我们一起死好了。”
“就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谁都夺不走。”

在混乱的思考下，银戎的手无力地垂下。
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他慢慢地找着床侧他藏起来的匕首。

银戎睡觉的时候，很多时候是浅眠。
可能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他不怎么信人，在床榻上还有准备刀具的习惯。
现在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银戎昏沉地想。

以现在银戎的状态，自然不指望能把白帝怎么样，重点是挣脱白帝的禁锢。

他知道，再过一会儿，白帝这孩子又会搂着他的腰，吻着他的后颈，亲昵地撒娇。

这个时候，白帝的警惕性应该是最低的。

...

听到寝宫里的动静，想起来自己职责的宫人慌忙地推开门。

混杂在熏香里面的，是情欲的味道。
不顾凌乱散着的长发，帝王坐在床边，匕首抵着他兄弟的喉咙。
白帝并不畏惧。

他目光阴鸷，但还是伸手，想要拥银戎入怀。
但尖锐的锋芒在这孩子身上划了道口子。
这个时候，白帝身上都是血，但他还是用一种让人发慌的态度，无知地笑着。
银戎冷淡地看着他。

他们二人僵持着却又纠缠着。

宫人忙带着其他人过来，带走那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的皇子。
白帝也没什么反抗，他只是怪异地笑着，将手上沾上的血迹舔干净，然后慢慢地看了银戎一眼。

那目光里有太多意思。

是有着歇斯底里的夹杂着哭声额狂笑，是磨灭所有爱意的惨烈恨意，
更是盯上注定无法逃脱的猎物的最锐利的偏激。

银戎却不在意。
他神情还无辜地维持着在那场情事里的脆弱。
那双翠色的眸里，有烛火明灭不定。

迟来的宫人见他肩头半裸，看见那顺着脖颈向下的红印，还有，从喉咙附近的伤口处，慢慢渗出来的鲜血。
宫人心惊胆战地问要不要为他处理下伤口。

听到这话，银戎并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无视被鲜血沾染的发，他审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懒懒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用处理了。”
银戎淡淡地笑了起来，倦乏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矜贵。

“追究罪责的时候，还是留下证据比较方便。”
“这一次，希望我的那位好二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借口。”

PS:雅：我真的不想刷怒气值啊，这简直是翻车倒计时。
这真的不是经验包，想刷就刷的——而且，就算我不想刷，也亲自送上门，不刷不行——我到底还能不能来得及买保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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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19-09-13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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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7樓(celes89) 的帖子

哈哈哈，雅心理素质极其稳定，基本上是来啊，互相伤害的态度。估计后面翻车，雅就没必要估计形象了，直接口头输出，无所顾忌。

然后，奉着无论感情，事业一定要赢，雅在结局的时候应该可以在恢复平衡。

虽然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要被套麻袋带走（。）

但在翻车前目前雅还需要刷一下怒气值。

雅：不，我不想。但强迫性地送到手边了，雅只能被迫硬着头皮刷。

雅：别说我渣，我也很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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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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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平静地换上那意味着身份的服饰。
他脖颈上依然有血珠渗出，但他仿佛不知道疼痛。
无视周围呆愣的宫人，推开门，看着还陷入混沌的天色，银戎淡淡地说，
“什么都不用准备了，走吧。”
他的目光可能敛起了夜晚里藏在云中的温柔，是位于高处的带着凉意的雾气，隐着流动的波光。
“也是时候了。”
银戎说。
他之前纵容得有点过了，现在改应该还来得及。
不过，在这个可以说得上荒唐的夜里，可怜他刚换上的衣服，又要沾上月光的白霜。

那个院子，白天里阳光明艳，温暖和煦。
但一入夜，整个院子里就像浸入到了冰水里，带着外人无法接近的阴森寒意，以及慢慢呜咽的风声。
像是水牢，可水牢哪有这么好的环境，以及一定范围的自由。
赤麟自幼习武，自然不介意这属于银戎特有的顽劣。
可笑啊，他要是怕冷，一开始就不会度过那最开始的冬天。

赤麟在半夜醒来。
晚上风声总是吵得不行。
男人目光里是藏在倦意里的锐利，以及故作无事发生的名为平稳的深沉。
点了盏灯火，照着不知道该在哪里驻留的影子。
而他位于未被照亮的昏暗中，若有所思。
片刻过去后，仔细听了下远处的动静，赤麟哂笑了下，然后披上了件衣服，从容地为这最高处的帝王开门。

不过，银戎的样子，确实让他有点惊诧。
长发凌乱披散着，带着漂亮的红色。
这是银戎常在情事里的样子，不过，那双翠色的眸子里，可没有迷失于情欲的茫然，以及让人想要毁去的脆弱。
这是带着清醒的锐利的色彩。

银戎淡淡地看着赤麟，或是说，以一种不加掩饰的傲慢，审视着赤麟。
他比赤麟低一些，但此时的神情，却像是站在最高处俯视着自己曾经的兄长。
这目光让赤麟觉得不快。

或许是身份的原因，他自小就面临这些目光。
是随随便便一个打杂的下人就能嘲讽的对象。
这种待遇，可能会轻易毁去一个孩子。

软弱无能，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做什么都心惊胆战。
不成大事。
可惜，当时这个少年，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他知道自己是天生的不详。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当今王朝的皇子，是尊贵的二殿下。
他身体里是最尊贵的血，谁都没资格践踏。

于是，他不去自我否认。
他忍了过来。
终于，他等到了在已经忘记他存在的帝王面前，表现的机会。
他救了受宠的妃子，也有机会和那几个尊贵的孩子交好。
当时那个孩子，刚入朝堂，纵然多么聪慧，还没见过血，依旧保留着某种天真。

然后，就是，

结交，利用。
鲜血与棋子。
不择手段。

就这样，他算是走到了没人敢轻视的位置。
曾经的那么多轻视，他都可以慢慢地清算。

但过去还是给他有些影响的。
他最反感的，就是旁人的轻视。

仿佛他还是那个处处受拘束的孩子，或是如今他的所有手段都是一个笑话。

赤麟厌恶这种情绪。

所以，赤麟还是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兄弟。
他还是怀念这人天真的时候。

叹了口气，赤麟看着这人脖颈上的伤口，还有没有盖住的红印，他捻起了一缕金色的长发。
这柔软的发，之前还有可能在某场情事里和旁人的头发搅在一起，现在却在自己手中，柔顺地垂落。

“怎么了，这个时候来。”
赤麟的声音里是刻意演好的困倦，但还是带着点相处时自然的恶意。
“白帝没满足你吗。”
“你现在好像还没有清理，浑身都是情欲的味道。”

赤麟这话也不算错。
毕竟时机要紧，银戎要在天亮之前清理很多事情，自然没那个时间。
慢慢流动的白色，经过他腿侧斑驳的血迹，沾湿了帝王的贴身衣物，最后黏糊糊地干涸在他脚踝。

确实挺狼狈的。
银戎想，却不怎么在意。
说来好笑，他曾经有过太多，比现在还不堪的样子。
赤麟见到过，也参与过。

所以对于这种语气，银戎也见怪不怪。
任赤麟玩着自己的头发，他随口问，
“二哥还没有休息吗。”
赤麟挑眉，知道银戎是打算试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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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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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估计没什么用。
毕竟，在得知些风吹草动后，在吹灭烛火前，
赤麟就惋惜地处理了手上那些可以说是纪念的证据。
火还是能烧干净点东西的。

因此，赤麟也淡淡地答道，
“这不是过来，给老三你开门吗。”
“我可不知道，老三你有这种半夜拜访的习惯——是想我了？”
在这惨淡月光下，无视银戎身后那些宫人，想着现在也算无聊，赤麟就随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帝王。

银戎衣襟上沾上血迹。
是鲜艳的灼眼的红色。

白帝下手未免有点狠了。
不过，搞不好又是这位故意刺激白帝的。
一开始就不该离那么近的，到后来也不好收场。

“我当然是想二哥了。”
银戎柔声说，
“怕二哥担心白帝的事情，我就过来给二哥说一声。”
他看着赤麟的眼睛。

那是金红色的。
是曾经在那片阴沉的院落里熠熠生辉的金红色。

客观来讲，银戎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就是，这双眼睛的主人他不太喜欢。
察觉到赤麟看着自己身上血迹怀疑的目光，银戎眨了眨眼睛，仿佛是打算把落在眉眼间的凉薄藏起来。
“看二哥的神色，是在担心我吗。”
银戎问，礼貌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
“让二哥多虑了，这些血迹，都不是我的。”
帝王笑吟吟地说，
“是那些不称职的血。”
“白帝也算是好孩子，全都告诉我了。”

想着需要变动的计划，赤麟哂笑，
“在你和他上床，哭着求过他之后？”
“这还真是廉价。”

银戎也不怒，很自然地无视了这里面的羞辱。
“还好吧。就是人有点多，忙起来就没什么时间了。”
他饶有趣味地观察着赤麟的神色，
“二哥看到我这个样子，好像不太高兴？”

“真正该计较的是你。”
赤麟似笑非笑，
“没想到，你登上那最高的位置后，也只能拘泥于兄弟的床上，求兄弟帮忙。”
“没有兄弟，你什么都不能做——老三，你这是图什么啊。”
他语气刻意放缓，好像是真的带着为自己兄弟惋惜的悲伤。
“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拿自己做筹码，这个位置，坐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带茧的指腹摩挲着面前人的脸，赤麟目光里是他自己都不信的真心。
绕过层层交叠的过去，对着这目前轻视他的孩子，他半是遗憾半是讥讽地开口。
“所以，现在，你这名帝王，怕是最落魄最廉价的身份吧。”

“但我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银戎声音更柔和了，
“是二哥你一辈子都没资格碰到的那个位置。”
噙着奇怪的笑意，银戎看着赤麟。
他的语气像是庭院里铺的这层月光，温柔里面夹杂着傲慢，又软又凉。
“所以，二哥，你不打算拜我吗。”

清晰地看出那目光里刻意的蔑视，赤麟挑眉，
“在你在我床上哭着求了我那么多次后？”

“不。”
抵住他兄长的唇，银戎暧昧地开口。
“是在我坐到这个位置上后。”
“——皇兄，你不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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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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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夜晚，雾气确实很重。
让人难以分辨，这话里玩笑的意思究竟带了几分。
旁人在此刻都选择了沉默。
呼吸在月光的注视下慢慢冷凝。

但附近的草丛里，依旧有虫鸣。
微弱却凄惨，失了在夏日里狂欢的迹象。
可怜它们也等不到来年的夏了。

只能哆哆嗦嗦，唯唯诺诺地臣服在这寒冷的日子里，得过且过。
它们恐惧着，也等待着一场大雪承认，它们的全部。

在杨柳三月里沐浴春风，盛夏里骄傲地意气高歌，落寞秋霜里苟且偷生，最后在最凛冽的朔风里，被宣判终结。

这就是寻常虫蚁，怯懦无能，碌碌无为的轨迹。
无能为力的蝼蚁，也只能凄切地重复着命运，在最落魄的时候，麻木无能地等待着来生。

但赤麟从来都不会和虫蚁为伍。

他也不会服从什么轨迹，命运。
这又能值多少价钱——说白了，只是有心人笔下的一纸过往荒唐。
赤麟想。

他对银戎受刺激了就过来找自己事情这一点不满。
扰人休息还不给补偿。
还真是无理取闹。

于是，赤麟懒懒地看着银戎。
他看着，那双翠色的眼睛。

那是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深不可测的湖泊。
任何事物都有可能沉寂在这温柔的表象里。

从开始的受到蛊惑的试探，放松亲近，再跌跌撞撞，失了方向。
最终被一点点撕得粉碎，沉默在无法挣脱的泥沼。
而这水面，依旧平平淡淡，不起波澜。
一切无事发生。

知道这湖泊的危险，赤麟一开始就不打算去碰触半分。
他最多会无趣地猜测这被欺骗的沉舟数目。
幸灾乐祸，惋惜却从不去阻止。

早期这湖泊还清澈的时候，旁边也没人立下一个此处危险的牌子。
不过，就算立下了，估计也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痴人打算留下些痕迹。
毕竟，银戎的长相，一直是没有攻击性的秀气。
谁都不会猜测温顺洁白的花朵下，藏着剧毒的蛇。
而知情者，从来都懒得说。

可惜，现在这眸子里的情绪，算不上自己习惯的平淡。
那是不知好歹的轻视。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不知好歹。

旁人都说银戎回京后性格变了些，但这个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还真是，不让人喜欢。

漫不经心地在心里对自己的兄弟发表评价，赤麟似笑非笑。

“老三，你知道，我只跪死人，或是，”
他语气刻意放缓，像是沾染了夜晚渗人的寒意。
“——将死之人。”

赤麟这话做不得假。

如果银戎没记错，在今日之前，赤麟只跪过三次。

之前觉得赤麟是灾星，帝王没有接受过赤麟的跪拜。
他给了这个不受宠的孩子应有的权力，作为牵制与，言论里应有的报偿。
但对这个孩子，帝王始终心有芥蒂。

赤麟的出生，时辰不好，并且带走了他的发妻。
感情并不算重要，关键是政局又要有变化了。
一堆牵扯。

可能是转移的憎恶，他从来没给过，长大了的孩子已经不需要的，温情。
后来，他会信任赤麟，因为赤麟足够好用。
但他始终无法能以父亲的角度，在心里承认赤麟这个孩子。
当然，赤麟也不在意。

这帝王，把重视给了皇胤，宠爱给了曾经的银戎，后来的星痕或白帝。
但他始终把赤麟放在利用的角度。
棋子，工具。
方便掌控。

他唯一一次不嫌晦气，让赤麟跪他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能计较了。
这帝王，已经闭上了眼。
听不见，也阻止不了，他孩子演戏演了几分情感的，敷衍的藏起喜悦的痛哭。

赤麟也跪过皇胤。
在所有人面前，在那虚假的木牌前。
皇胤对自己兄弟很好。
尽管旁人都说，是赤麟送走了疼他的母后。
但幼童无辜。
皇胤无法阻止赤麟因为命格被关起来。
但他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帮赤麟。
可能是对兄弟的重视，或是烦倦朝堂，
皇胤做出了选择。
他放弃了继承权。

所以，在所有人都以为皇胤病逝，在这木牌前，唯一知道真相的赤麟，跪得也不算敷衍。

而另外一次，也算是第一次，和现在无理取闹要自己跪下的这人有关。
当时主要是看在这人在那里一直跪着可怜，也就在旁边陪他跪着。

没必要太过计较，反正也是牌子。

不过，当时抱着什么样的利用心态，若是说出来，就未免太没有意思了。

是银戎的母妃，曾经被赤麟救下来的女人。

后来为了避嫌，赤麟也没怎么见过她。
隐隐约约的印象里，她和银戎很像。

不过，那位更多是异族特有的艳丽。
而银戎更多是秀雅的矜贵。

无根之人，最终还是在这最森严的皇宫里沉寂了。

赤麟客观地想。
他可知道这宫里太多吃人不见骨头的手段。
他也不该只有这几个兄弟的。
不过，为了省得某些必要的动手，人越少越好，。

当时赤麟想了很多，但神情依旧拿出了恰到好处的肃穆。

他陪银戎一起跪着。
虽然赤麟也只在这一次跪下，剩下的时间则是站在银戎身旁，静静地站着。
但这以赤麟的傲气而言，已经算得上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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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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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来讲，这并不是什么强硬要求。
当朝人是不讲究什么孝道的。

基本上是守孝三个月，然后日子如常。
而对于异域来的人，基本上也就两三天。
他们都觉得，异域来的人不配。

之前所谓的宠爱，也仅是对玩物的逗弄。
帝王也没有把她按照正常妃子的流程下葬。
而是随随便便地葬下，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好吧，这也正常。
任何人都不该指望坐在那最高位置上的人，为谁落下一滴泪。
而且，就算是真落下了，谁又敢信里面的真心。

那个时候，外面下着雨。

脚印出现，又被覆盖。
车辙因为太多而失去了轨迹。
可以看到的，也只有交叉，再分离。

银戎跪了很久。
星痕和白帝一开始也陪着他。

但没过多久，这两个孩子莫名其妙地生了病，银戎便强硬地要求他们二人休息。
“睡吧，”
看着那两个孩子喝下了驱寒的药物，银戎温声说。
吻了吻那两个孩子刚被擦干的头发，银戎做出了某种坚不可摧却又最易碎的承诺。
“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们。”

赤麟在旁边看得好笑。
一个也算不了多大的少年，用这种语气，安慰自己两个兄弟。
不伦不类，可笑而荒唐。

永远也无非是一瞬。

这孩子估计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这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赤麟仅仅负责在这少年出门时，为他递上一把准备好的伞。
陪着他走到那阴郁的地方。
然后，在昏暗的时刻里，扶着这孩子站起来。

要换东西，总是要付出些什么。
这很公平。

银戎追溯着赤麟没怎么经历过的亲情。
赤麟也可以在那阴森的地方，在心底冷淡地，居高临下地旁观此人的软弱，顺便嘲笑这周遭一切的荒唐。

银戎跪了三个月。
赤麟陪着他，也将近是这个时间。
闲得也是无聊，一切在过去后就可以作为笑料。

终于，在这三个月将要结束的时候，银戎低声向自己的兄长道谢。
尊敬的，没有任何戏谑调侃的感激。
赤麟也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这受宠皇子的，几分不用判真假的信任。

回忆起过去也就是这样。
赤麟想，他客观地指出过去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的语气，让霜露的寒意，更加渗人。

但银戎不介意。
在自己兄长可能带着真心的祝福下，
当今最高贵的帝王，慢慢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以他要说的内容，按照常人猜测，应该带着点属于过去的情感。

恨也好，爱也好。
撕心裂肺，波澜起伏，够痛够惨烈，才足以成为故事里的佐料。

可惜，他没有。
这个故事也只能继续这么平淡地叙述下去。

帝王的声音，依旧是随随便便的不曾为谁改变的心平气和。

“我当然知道，皇兄。”

银戎柔声说，

“那你就当我，早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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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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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挺突然的。
但却也符合银戎的性格。
赤麟想。

“原来，你还在计较之前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原因，赤麟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尽管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可笑。
银戎哪有这个心思去挂念什么。
但既然说出口了，赤麟也不介意继续说些什么，来延续这个话题。

伤痕摆在那里，撕开的感觉还是挺欢愉的。
就是他估计没有那个耐心，拨开一层层真假交织的过去，把已经干涸的内容呈上，供外人谈笑。

“都过了多长时间，你也够无聊的。”
于是，赤麟打了个呵欠，客观地发表自己看法。
“不过，你要是真的死在当时，现在也挺好的。”

“还好吧，不论好坏，这么长的时间，我总是要有点可以记住的事。”

银戎并不反驳赤麟的话。

尽管眼睛里盛着凉薄得溢出水面的月光，帝王的语气依旧温和，

“确实，如果我死在那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皇兄会不会舍得为我哭一场。”

“那个时候啊，”
赤麟挑眉，很随意地开口，
“我当然舍得。”
他眼里是真挚的笑意，

“我会为你，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毕竟，相处那么久了，没必要让旁人说我薄情。”

“好吧，皇兄真让我感动。”
银戎说，打断了赤麟接下来有无限可能的发挥。
毕竟如同赤麟看腻了他不变的温和礼貌那样，他也觉得赤麟的真情实感实在无聊。

“所以，在我成了里面一座牌位后，皇兄，你还不打算跪我吗。”
“如果那个时候，又有什么必要呢。”

赤麟平静地说，
“我命格不好，要是那么一跪，耽误了你的离开，影响了你来生的命格，这就不好了。”

“但我不在乎的。”
银戎说。
讥讽轻蔑全藏在这人眉梢间的温柔里，若是相处久了，很容易刺伤。

“皇兄就不用担心命格克我了。”
“要是我命硬，自然就不介意这一点。”
“要是我福薄，也就不缺皇兄的影响。”

月亮绕过树梢，无声地窥探，这静寂到每个字都在风里留有余音的对话。

“皇兄，跪吧。”
“无论你是跪将死之人，还是跪一个牌位的态度，我都不在意的。”

银戎清楚赤麟的傲气。
在寂静得能把人逼疯的深宫，自然会滋生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宫人嘴碎，自然会讨论些什么。
比如，赤麟的过去。

那些轻视过当时那个孩子的下人，都成了一捧不可追寻的黄土，滋润着无知的鲜花。
凡是轻视过赤麟的人，赤麟基本上都要还回来。
傲慢到残忍。

但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银戎漫不经心地想。
以赤麟的处事手段，他这里肯定是搜不出什么证据。
但既然人已经处理了大半，自己也没必要跟赤麟计较那么多。
只是赤麟被自己惊醒，不交代点什么，就显得自己徒然扰人清梦，做事太过苛刻。
自己还是要考虑这一点的。

银戎听见赤麟的话，是懒得掩饰的刻薄。
赤麟应该是困了，无心再牵扯下去。

“老三，你也太记仇了吧。”
赤麟打了个呵欠，杀意藏在倦乏里。
“现在的你，根基不稳，就想着报复。”
“不就是曾经，你跪着求过我这回事吗。”

没想到赤麟会这么说，银戎的声音里带着细微的苦恼。

“劳烦皇兄记得这么清晰。”
“但真抱歉，我求的人太多了——我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此刻的月光可能有着被诅咒的能力，寒冷冰凉。
平日里赤麟那显得正直的英朗五官，在此刻却带着难以藏起的戾气。

银戎坦然看着赤麟。
交错的树影铺落，显得目光明灭不定。
“皇兄应该是困了吧。”
“没什么，皇兄，你跪拜完后，就可以休息了。”

无视那凝结的寒意，帝王笑吟吟地说，

“皇兄觉得放不下面子，没什么，我知道这一点，不会跟皇兄计较。。”
银戎体贴地开口，
“我不介意帮忙的。”

赤麟的傲气，导致此人永远不会乐意跪拜这最高处的君王。
没关系。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商量。
仅仅是一个通知而已。

这个时候，身后带的影卫派上了用场。

纵然赤麟自幼练武，但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以一敌十，又能坚持多久。

看着终于被迫跪地的兄长，
银戎笑了起来。

“真遗憾，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肯跪呢。”
“也不对。把膝盖骨敲碎，总归会跪的。”

帝王俯视着他的兄长。

伸手摘下赤麟脖颈间，刚才沾上的一根金发，银戎温柔地问，

“皇兄，你就不好奇，这是谁教得我吗。”

想着自己当时做事还是手软了，赤麟沉声道，
“跪一下将死之人，也不是不行。”
他意有所指，带着恶劣的暧昧，
“总比老三你，大多数时候都站不起来了要好。”

赤麟说的某方面也算是有道理，承认这一点的银戎，并不打算和他就此探讨。

奇怪地笑了下，帝王端详着自己的兄长，觉得赤麟这个样子还挺不错的。

尽管那金红的眸子里，戾气像是密布的刺，鲜明锐利，还有满是杀意的傲慢。
但他还是跪着的。

真愉快。
银戎想。
他审视着自己的兄长，
赤麟侧颜的线条极为凌厉，是掺杂着贵气的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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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28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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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觉得赤麟有些顺眼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但帝王并不在意。
毕竟，他看赤麟的顺眼程度，取决于是谁占上风。

于是，帝王俯下身，看着那金红色眸子里自己的身影，微笑着亲上了那发干的唇。
银戎无视了旁人目光。
毕竟，再亲密背德的事情，都发生过很多遍。
黑白，旁人，从来都不会成为交易或是伤害的因素。

银戎吻得缠眷，但目光只是遮不住凉薄。
想着让他一次主动权也无妨，赤麟也就讥讽地看着，这当今刚在其他兄弟身下承欢的帝王。

当时这双眼睛里，应该是迷蒙的雾气，脆弱的乖巧。
而不是现在的俯视。
真不讨人喜欢。
赤麟冷淡地想。

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互相看着彼此的。
尽管一个是刻意的轻蔑，一个是傲慢的厌恶。
都说万物总会和开始有些像。
现在，和他们第一次亲吻，应该会有零星重合的地方。

彼时是在曲曲弯弯的通道。
无处可避，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契机当事人都记不清了，说出来也仅是大概的一个故事轮廓。
无非是一起出门买酒，在路上的相互试探，不知怎的，失了分寸。
但赤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他觉得，有必要让银戎明白些什么。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一切在计划里失了控。
赤麟的动作带着不该有的生疏。
尽管银戎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两个人难得默契地不去将对方嘲笑。
于是，最后
他们在狭窄的空间里亲吻，嘴唇温热且柔软。
他们可以轻易看到彼此眼里的笑意，戏谑的温柔，严肃里的柔和。

但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不见底的计划里的安排，无所谓真假的信任与试探。
什么都不能动摇。

所以，还有什么相像的。
两个当事人吗？
也不对，他们也早就不是当时那个样子了。
还真是无聊。

从容地擦去唇边的水迹，银戎想。
赤麟的动作还算不上温柔，嘴唇都见血了。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疼痛。

看着自己兄长的神色，傲慢的不满，厌恶。
帝王笑得轻快。

前面说了，银戎此次前来，倒不是为了证据。
这玩意银戎从来都不缺。
结合之前对宫里赤麟的势力的查找，今夜，银戎成功清除了很多忠心不稳的宫人。
帝王特意的前来，就是为了告诉赤麟，自己知道是赤麟放走了白帝。
赤麟既然敢给他下绊子，自己也不介意刺激下自己的兄长。
毕竟，他难得可以找到，这点欢愉。

他知道，赤麟会不满，会嘲讽他，厌恶他。
或者说，恨他，想杀他。

哈。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是厌恶也好，戾气也罢，你的情感，我全都受得起。

而你的跪拜，我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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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樓發表於: 2019-09-16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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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如流水般过去了，无迹可追。

此时已经入冬，大雪。
外面是一片厚重的白色，所有脚印都被轻松地盖下，悄无声息。
来年相必是一场丰收。
那个时候，把粮草弄得再丰厚些，再送一批冬衣过去。
放下手里的书卷，帝王平淡地想。

塞外的冬，可不好过。
来得比京城早，去得又迟。
没完没了的朔风，在空荡的荒野上似哭非笑。
难怪那里的酒，烈得像是火，尖锐地唤醒，胸口快要僵硬的热血。
每一口都像是在吞刀子，痛归痛，却也暖和起来了。

相比之下，京城的酒就显得薄了些。
但要是让他再接触塞外那种烈酒，估计也是受不了的。
抿了口烫好的酒水，银戎打了个呵欠，觉得今日的香，未免太浓了些。

可能是以前事情的影响，银戎畏寒。
宫人知道他这一点毛病，这方面的做事自然也小心翼翼。
窗户，门，也不敢大开着，怕外面不留情的寒风打扰了里面最尊贵的人半分。
因此，就算是和往常一样量的熏香，此刻也难免会显得浓郁。

知道这一点的银戎，自然也没有想多。
毕竟，他确实怕冷。
在京城这几年，在某场秋雨后，他就浑身手脚发凉。
而等到入冬后，要不是他一直喜欢呆在温暖的地方，估计连呼吸都是冷的。

在他还没有登基的时候，白帝喜欢用自己的手给他暖着。
有一次他睡着了，却是在白帝的哭声里睁开眼。
白帝有时候是蛮横的天真，有时候却是荒唐的疯癫的细腻。
他当时已经不是孩子了。

银戎知道这一点。
但少年与青年的交界，却在那目光里的稚气中逐渐模糊。
就像是为了欺骗猎物上钩的野兽，以无害天真的外表将自己伪装。
不过，银戎从来都不会被这种陷阱欺骗。

在被不讲理地扯上床后，银戎挣不开，也没有挣的必要。
他仅仅会在迷茫失神的时候，看着面前人的面庞，费力地想着，这到底是谁的模样。
虽然能不能想出来结果，并不重要。

在当时个烛火欺诈的片刻中，银戎突然在白帝身上，看到点过去的影子。
恍惚间，银戎觉得这层关系开始的莫名其妙。
但细想，他和谁的关系都莫名其妙，这一点也就不用去计较。

于是，习惯地为白帝擦去眼泪，银戎温声问，
“怎么了。”

白帝哽咽着抱住银戎，没有什么意思，仅仅是单纯地想要抱住这个人而已。
他哭得，还像是曾经那个会扯着自己兄长袖子不让自己离开的孩子。
“没什么，银戎，”
白帝低声喃喃道，“我只是发现，你的手好冷，我怎么暖，都暖不热。”

后来白帝又低声说了一堆细碎的扯不清的东西，
银戎觉得困倦，也没回答什么。
他仅是阖上眼，淡淡地说，睡吧。

梦里，或许还可以有清醒的机会。

暖香的味道，越来越甜腻了。
不谈这熏香是否正常，帝王觉得更加困倦。
他好像睡着了。
或者说，他一直没有醒来。
但这并不重要，故事还是要继续讲下去的。

那个时候，是久违的一个晴天。
宫里面举行一场宴会。

皇室，大家族，相见，联姻。
目的无非是这样。

那一日，或许是大多事情的交叉点。
之前有太多矛盾，慢慢积攒着，只为了在此刻爆发。
无法收拾。
当然，这更多的因素是选择。
太过怜悯的荒唐。

有人落水。
是和银戎母妃一起被送来的，异域的歌姬。

在那三个月里，这位就得到了恩宠。
很正常，帝王喜欢的只是这一种类，而不是特定的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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