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7 莫回首，嗜君嗜(現代/微師策師)(這坑神雷)(年更淚目)2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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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霜

吾家有馬初長成。小馬，要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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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8)

20樓發表於: 2009-03-25 23: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看完真是～哭笑不得（喂
看到柳伊就直接點近來了ˇ
為什麼說哭笑不得呢～
要說一半是開心一半是傷心嗎？

伊達的孩子樓主設定竟然是女兒～頗意外ˇ
不過看了又覺得其實很適合ˇ
我想伊達一定會變成極疼女兒的蠢爸爸ＸＤ
這樣的一家三口讓人感覺好幸福，
可是還那麼小的孩子卻能懂得父母間無法觸碰的寂寞...
而那樣的寂寞又是令人那樣的無奈...
雖然我看到柳子說「我只接受第二個爹」時笑了～
還有老草那句ＸＤＤ
但是看完整篇又不禁讓人鼻酸啊...
（可以想像我快要是邊笑邊哭了ＸＤ
我喜歡這裏的小煉，她是一個很棒的妻子ˇ
卻也明白自己在伊達心中永遠無法超過的那條線...
伊達的最後那句師尊我好想你...
一瞬間，實在能體會伊達的感受、
還有小草等待著如月的那份心情...

看完感觸很多，但開口又不知道開說些什麼、
樓主真是讓我又愛又恨（喂
很喜歡這篇ˇ送上小花一朵不成敬意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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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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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4)

21樓發表於: 2010-08-29 20:1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莫回首，師策師(現代)(21F)(這坑很雷請慎入)

　　我想寫一篇故事。
　　我想用一種近乎敘述的方式，去堅持一份感動，去留住一段記憶。
　　而在故事的尾聲，那所有不堪負荷以及無法言喻的寂寞都會隨著故事的結束，永永遠遠地活在我的記憶裡，直到死亡為止。

※

　　冬日裡的太陽總是令人格外慵懶的吧。
　　他自個兒坐在樹下，而乾枯的樹皮像在提醒他這又是不知名的某個冬天了。
　　「呼……。」出口的熱氣很快凝成一片白霧飄向天空，而淡藍色的天裡依稀還有尚未散開的嘆氣。
　　已經五年了吧？

　　一個人的生活。

　　想到這裡他不禁淡淡地苦笑了下，而心上也稍稍泛起了酸楚。
　　「喜歡一個人到底會延續多久呢？」
　　他不再說話，自顧自地躺在枯黃的葉上感受著沁寒入骨的北風。

　　「策——馬——天——下！」
　　忽地，一道霸氣凌人的怒吼聲劃破了難能可貴的寂靜，至少對策馬天下是這樣的。
　　「嗯？」他不疾不徐地撐起了還略帶有幾片落葉的上半身，「不是老跟你說要靜心了嗎？嗜殺者，要靜——心——」「——靜你個頭！」
　　他不禁失笑。都已經五年了，這人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活像個幼稚園小孩。
　　「笑什麼！」嗜殺者緊蹙的眉頭再度暗了幾分，「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什麼天氣還穿一件薄襯衫在外頭遊蕩？真搞不清楚你到底再想什麼！……」
　　一連串吩咐叮嚀如繞口令般從嗜殺者口中毫無失誤地傳出。

　　一分鐘過去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外套就在床左手邊的櫃子底下第二格裡，圍巾在……」

　　五分鐘過去了。
　　「你也不想想最近天氣變得特別冷而且特別容易有傳染病，到底要我說幾次……」

　　十分鐘過去了。
　　「我真是倒八輩子霉遇到你這懶散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笨蛋，搞得我就像神經病一樣每天都得注意你有沒有什麼沒做……」

　　策馬天下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見嗜殺者的眉頭又更加深沉。
　　「我千辛萬苦這樣叮嚀囑咐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我真是活該自己找罪受遇到你這種臉皮厚到連子彈都打不穿的混蛋！……」
　　忽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自嗜殺者後頭傳了出。
　　「好了、好了，你就別在嘮叨他了，他畢竟都二十六了，總是會照顧自己的。」來人一頭耀眼的紅色長髮盤在頭上，頰邊有些髮絲盪漾著，更加凸顯她的白皙。
　　「得救了，小君。」策馬天下一臉無奈地笑著。
　　嗜殺者沒有回頭。
　　君莫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嗜殺者？」

　　一陣北風嘲諷似的呼嘯而過。

　　「噗。」策馬天下忍俊不禁，但看到嗜殺者殺人似的目光後決定將快要溢出唇扉的笑聲硬生生壓回喉嚨。
　　我一定會因為內傷而死。他想。
　　而後他悠哉地站起身來拍去殘留在身上的落葉，「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就在他將要走遠時又似乎想起什麼轉身對嗜殺者和君莫笑大喊：「嗜殺者！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相信居然有人交往了六年還會因為女朋友叫自己名字而臉紅！」

　　而後他笑著走開。

　　「去你的！策馬天下你這大王八！」嗜殺者脹紅的臉宛若剛成熟的蘋果，煞是好笑。
　　而他的手裡悄悄多了一股溫暖。

※

　　一個人死後，到底會被惦記著多久？

※

　　房內一片黑暗，策馬天下一個人坐在電腦前，過了不久，他關起電腦在一片黑暗中走向浴室。
　　「同學會啊……」
　　熱水沿著他不常日曬而顯得蒼白的鎖骨往下延伸，然後在地上匯聚成一條小河流向排水孔，就如同那時候，悲傷隨著風散到遙遠的，他沒有辦法再擁抱的地方去。
　　不知道魚丸子的小孩現在多大了？他想著，而後輕輕地揚起嘴角。
　　睽違的同學會啊，還是勉強去一趟吧。
　　嘰——。他伸手關水，蒼白的手腕上細長的紅絲在慘淡的光線裡顯得更加刺眼。
　　「我好想你……」他說，水珠自髮際落下，夾雜著鹹苦的水滴。
　　驀地他衝到洗手台前，雙手無力地撐著身體的重量。
　　淡黃色略帶有細微血絲的液體緩緩沿著潔白的瓷流進排水孔，伴隨著沙啞的乾嘔聲。
　　乾澀的雙眸微微抬起看了靜中的自己，消瘦得幾乎可數出肋骨的數量及排列方式。

　　他從來沒有忘記想念，只是，那輪廓仍無法克制地隨著載浮載沉的記憶漸行漸遠。
　　不想忘記，又該怎麼不要失去？

　　而每個漆黑的夜又該怎麼一個人過？

　　「……師九如，我好想你……」 ]o]`X$n

※

　　「親愛的愛麗絲，一路順風。」他帶著淡淡的遺憾笑著，右手拿下造型精緻的帽子紳士地向「她」致敬道別。

　　厚重的布幕隨著逐漸黯淡的聚光燈拉起，而漆黑的禮堂裡在落幕後依稀迴盪著細細的啜泣聲。
　　燈光亮起，洶湧人潮靜靜朝著灑進陽光的門走出。

　　話劇社的期末公演總算是完美落幕了，而且偌大的禮堂竟差點容不下如此龐大的人潮，這倒是讓話劇社的現任社長非常滿意。

　　「欸宅馬，我就說這招超有用吧！」魚晚兒一手插著腰一手掩著不住笑著的嘴角，活脫脫就像是故事裡的紅心皇后。
　　聞言，策馬天下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絕對要退社！退社！」
　　而休息室的大家一聽到這句話都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演這個角色也算是個突破啊，策馬。」師九如認真地思索了用字後一臉笑著看向策馬天下。
　　「你放……」有礙於社內大多數人都還只看普遍級的卡通，策馬天下只好硬生生把差點脫口而出的粗話吞進肚內，「那你來演啊！」
　　只見一旁悠悠哉哉早就整裝完的吞佛童子看著報紙股市版隨口答道：「可是觀眾想看溫文儒雅的帽客英雄救美的畫面啊。」

　　……這哪招？

　　「喂，吞佛。」策馬天下沒有回頭，「該不會這次角色是你排定的吧？」
　　吞佛目光離開了報紙，以一種十分愉悅的表情環視了四周，「你忘了角色是用抽籤決定的嗎？我只是建議社長題材而已。」
　　在場接收到目光的眾人無不感到一陣惡寒，明明都是大學生，為什麼會有人連笑都比其他手段還要可怕呢？
　　「其實我也演過女角啊。」吞佛偏頭笑得一臉燦爛，「不過……你想看嗎？」
　　……囧。策馬滿頭烏雲地進了更衣室，吞佛倒是一臉悠哉地挖了挖鼻孔抹在螣邪郎身上。

　　「X的死吞佛你超噁！」「噗……」「赦生！」

　　昏暗的燈光下，策馬天下奮力地脫下尺寸感覺就不太合的白色褲襪，而後頭傳來細微的竊笑聲。
　　「師——九——如——唔……」就在他正想要大罵的時候，唇上柔軟的觸感巧妙地停止了接下來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他希望時間可以停住，不要向前。
　　離開繾綣的唇後，師九如靜靜地抱著他，「還好嗎？」
　　稍稍愣了下，策馬天下伸手環住師九如的腰際，「你真的很煩人耶，」而他的眼眶卻還是不自覺地泛紅，「我只是有點害怕而已。」

　　真是不坦率呢，師九如想著。「沒關係的，我不會放開你的手的。」

　　滾滾的水珠濡濕戲服肩上，流下點點，不是離人淚。
　　其實他想要的很簡單，只是需要有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他。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明白。
　　還好他有師九如。
　　還好他還有師九如……

　　他一直不敢跟師九如說，帽客的最後一句台詞是真的嚇住他了，那一個瞬間他以為自己也要失去師九如了。

※

　　四周一片沒有朝氣的死白，刺鼻的藥水味以及不時從四肢傳來的疼痛感，他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醒來的。
　　「宅馬！」魚晚兒的一聲驚呼使病房內的眾人發覺到他回復意識。
　　朦朧的視線裡慵懶地看著四周的人，「喔，好多人……。」
　　「好你個頭！……宅馬……嗚……。」
　　「……魚丸子……，」看到魚晚兒哭得一塌胡塗，他也不禁慌了手腳，只得丟個求助的眼神給身旁其它的人，「汲無蹤……。」
　　先是淡淡地嘆了口氣，疾無蹤環著魚晚兒的肩輕聲說道：「晚兒，我們先出去透透氣……」
　　魚晚兒趴伏在汲無蹤的胸膛上低聲地啜泣著，兩個人就這樣彼此依靠地走了出病房。

　　「你……還記得什麼嗎？」嗜殺者說，卻比平時多了點欲言又止。
　　「你講話怎麼也越來越娘了。」策馬天下無奈地笑了笑，他看著插著導管手背以及纏著無數繃帶的身體不禁一愣。似乎是有什麼東西不見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看著環繞他周遭的人們，個個不是紅著眼眶就是腫著一對如核桃的眼睛。

　　「怎麼了……嗎？」他不確定地開口問著。

　　只見坐在一旁的嗜殺者低下頭來雙手握得死緊，而淚花一點點綻在深藍的褲管上。
　　他看著許久不見的朋友們一個個如逃亡似地走出門外，那心碎的目光如此熟悉卻又陌生，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就如老家斑駁的牆一樣，一片片剝落然後失去。
　　終於病房內只剩下嗜殺者、君莫笑和他。
　　「喂你別哭啊。」策馬天下說著，心中卻有股難以言喻的鬱悶。
　　嗜殺者單手拄著額頭，緊蹙的眉頭很是痛苦，「……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坐在一旁的君莫笑伸手握住嗜殺者的手，卻也是淚流滿面。
　　策馬天下呆愣地看著他們。

　　「……師九如死了……」

　　死白的病房內一片寂靜，只剩下不時傳來的抽氣聲。
　　策馬天下空洞地雙眼直直望著天花板，似乎穿過了天花板在看些什麼似地。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記得師九如，卻想不起來那張臉長什麼樣子。
　　依稀只記得細碎的浪花拍打著岩岸。
　　師九如的臉好像就那麼隨著海浪漂泊到了他再也碰觸不到的遠方。

　　……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

　　策馬天下記得上次來魚晚兒家時四周還是一片廣闊看得見星星的田野，而這次到來時卻已經林立著遮蔽星空的高樓大廈。
　　魚晚兒看著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失去他，你還是可以再愛。」她說，流轉在眼眶的淚水竟不可克制地滑落微微泛紅的雙頰。
　　「是啊。」他停頓了下，而後張著空洞的雙眼看向魚晚兒，「可是，已經沒有人能再給我像師九如那樣的感動了。」
　　「宅馬……」
　　策馬天下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看著她，「我知道我還可以再愛，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像愛師九如那樣愛別人了。」
　　魚晚兒張手用力地抱著策馬的肩，「你哭吧！宅馬……」

　　他沒有失去愛，只是已經沒有人能再讓他那樣深深地、不顧一切地去愛。 ?pF uV`Zm

　　後來過了很久，策馬天下都沒有再多說什麼，生活也沒有改變。
　　只是少了一個人會在冬天握著他的手，只是少了一個人在他寂寞時給他一個擁抱，只是……只是空氣裡少了一個熟悉的味道。
　　其他都沒有改變。
　　除了一成不變的工作外，每個星期三還是會去孤兒院陪陪小孩，每個星期六還是會回老家陪著老人們曬太陽。

　　「可能只是有點寂寞吧。」他看著窗外的天空喃喃地說道。

　　其實他現在過得真的很好，大家都太緊張了。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他現在連談到師九如都已經可以釋然地笑著。
　　「其實我真的很好。」他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攤在椅背上一臉無奈。
　　而屋內又是一片寂靜。
　　策馬天下伸手覆蓋住因長時間使用電腦而乾澀的眼睛，似乎有什麼東西沿著臉頰滑落到嘴角，鹹鹹的，苦苦的。

　　「不是這樣的……」

　　他蜷曲起身體像隻蝸牛般縮在椅子上，用著嘶啞的聲音低喃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而今夜無星的天空就像是被淚水洗過似地，那般寂寥卻又無可奈何。

※

　　叮、咚——。清脆的門鈴聲敲碎了房間裡的蒼茫暮色，方醒來的策馬天下茫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四周，以及無人使用的廚房。
　　那一個瞬間他有種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叮咚、叮咚、叮咚——。
　　門外催促的鈴聲隱約帶著一種不耐煩，「感覺就是嗜殺者啊，……真不想開門……。」策馬天下一臉疲倦地嘀咕著，卻還是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方醒的倦容。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煩不煩啊，等這幾秒鐘是會要了你的命嗎。」策馬天下翻了翻白眼伸手開了門，只見門外站著的除了一手提著菜的嗜殺者還有難得下樓來的君莫笑。
　　他當初就跟師九如說住他們樓下耳根一定會不能清靜啊，「呃，晚安啊，小君。」

　　「抱歉今晚打擾囉。」君莫笑甜甜地笑著，一臉牲畜無害。但是自從上次大家一起喝酒後，策馬天下就發現她和吞佛童子絕對不會相差太遠。

　　策馬天下完全想不起來到底有沒有說要聚餐之類的事，但是橫豎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吧，「喔好……」他一臉茫然地答道。
　　「很難得今天嗜殺要下廚呢。」君莫笑一邊關門一邊燦爛地笑著。但策馬天下倒是嚇了蠻大一跳，「呃……不好吧？我還沒保意外險。」
　　只見嗜殺者滿頭青筋地看著策馬天下，那眼神就像是深夜裡突然閃過的刀光，不過因為君莫笑在場所以反而沒有下一步動作，策馬天下不禁鬆了一口氣。
　　總有一天說不定會被謀殺，還是去保個什麼險好了。他想。
　　「我去忙了。」丟下這樣一句話後嗜殺者自發地朝廚房前進。
　　「喔。」
　　看著嗜殺者熟練地走進廚房後，君莫笑臉上綻著和平時一樣牲畜無害的笑說：「那我們去客廳聊聊吧。」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有走到客廳了，自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
　　「很久沒用了對嗎？」君莫笑說，「因為家具上都染滿了灰塵。」她用手指輕輕的在灰濛濛的桌面上畫了一條線露出底下無瑕的白色。
　　「嗯。」
　　君莫笑輕輕地拉開窗簾，只見枯黃的植物像是埋怨似地靜靜橫躺在陽台上，她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後走出去灑了些水。

　　他差點都忘了師九如老愛種些花花草草。

　　……不對，除了這個名字以外，為什麼會是一片空白？策馬天下呆楞楞地看著那些枯萎的枝條。
　　「你還好嗎？」君莫笑問著，一臉頗是擔憂。
　　他勉強地牽起嘴角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策馬天下。」
　　君莫笑難得收起了笑容，輕輕地嘆了口氣。

　　「強迫自己不去想只會讓自己更加寂寞而已。」

　　尚未反應過來的策馬天下突然呆愣在當場。
　　君莫笑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靠在窗台上，「你看，今天是滿月呢。」
　　漫無邊際的月色灑在寂寞的都市上方，他忽然想起師九如很喜歡帶他去看星星。

　　「如果你迷路了就抬頭看看天空吧，星星會帶你回家的。」在那溫柔的月光下，師九如笑著說。

　　「我覺得不可以不去想他。」一滴晶瑩的水珠透著月色滑落她白皙的臉龐，「你應該要逼自己時時刻刻都去想他，讓他知道沒有人忘記他。」
　　「我不知道……」策馬天下說，「我覺得有些什麼一點一滴地脫離我的生命，怎麼也抓不回。」
　　接下來則換是君莫笑一臉呆愣地看著策馬天下。

　　策馬天下尷尬地笑了笑，「除了師九如的名字以外，我完全想不起來其他的事，包括他的臉、他喜歡的事、他的一切……」
　　在夜裡想起曾經有人緊握著冰冷的雙手時，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人的模樣。

　　君莫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一直的流淚，只能夠流淚。

　　後來那晚以後，他還是沒有印象自己到底是怎麼吃完飯，收拾東西的。只知道回神時，他坐在陽台上看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忽然淚流滿面。
　　一夜無眠。

※

　　而外頭星空斑斕，策馬天下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一臉茫然地看著外頭，米白色的長衫配上亞麻色的長褲使他看起來更加不食人間煙火，只可惜不是仙女。
　　「宅馬。」魚晚兒小跑步地靠近，一身粉紅色的小洋裝讓她看起來非常年輕，一點也看不出來是生了兩個小孩的媽。
　　他回頭笑得滿是無奈，「這樣放下小孩跑過來不好吧？妳都快三十了怎麼還那麼莽莽撞撞。」
　　看著策馬天下，魚晚兒不禁呆愣了下，而後恍神過來她才跳腳說著：「喂你不知道年齡是女人的秘密嗎！我可是年年十八歲！」
　　策馬天下無奈的笑了笑，「妳說什麼都是……。」
　　「我知道我選的地方很好，」魚晚兒自豪地努了努嘴，「但是大家都到了，去喝杯酒吧！」
　　「嗯。」
　　他稍稍回頭看了看窗外的星空後笑著走向餐宴的包廂。

　　「……宅馬。」魚晚兒細眉微微地蹙起。
　　策馬天下回頭的那個瞬間，她差點就以為策馬天下就要追隨著師九如的腳步離開了。
　　「……師九如……。」她看著窗外星光斑斕，眼淚又不小心掛上了眼尾，「請你保佑策馬天下一定要好好活著。」她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向星光祈禱著。

　　「根本是老樣子吧。」策馬天下輕拄著微微發疼的額角看著眼前眾人發酒瘋的景象。

　　三口劍依然成天喊著玉緹來玉緹去的，「為什麼？為什麼不答應我的求婚——」雖然他已經有了穩定的收入還有意外出現的小孩，但看起來那一紙證書他還是遲遲領不到。

　　「親愛的妳怎麼不在我身邊？九禍啊——」朱聞蒼日一掃平時在媒體面前穩重的樣子咬著手帕哭喊著，他現在已經是堂堂大財團的總裁了。

　　策馬天下走到斷雁西風旁笑著問：「燕歸人還是老樣子？」
　　「是啊。」她笑著回答，「還是成天帶著把吉他走走唱唱。」
　　畢業以後的燕歸人就像流浪歌手一樣帶著把吉他，走到哪就唱到哪；而斷雁西風畢業後當起了稱職的上班族，一成不變的生活使她在輾轉之中對到處流浪的燕歸人產生了些連她也說不清的情愫。

　　嗜殺者根本一臉殺氣的守在君莫笑旁邊，到底誰才是來參加同學會的啊？策馬看著那對笨蛋閃光不禁又是輕輕嘆了口氣。

　　「還好嗎？」汲無蹤一臉擔憂看著眼眶微微泛紅的魚晚兒，身前身後各背著可愛的小小孩。
　　「其實我不知道。」她無奈笑了笑，「病阿叔，為什麼愛讓人這麼痛苦卻還是有人願意傻傻地跳入呢？」
　　汲無蹤伸手將她抱了個滿懷，「也許我們都是明知會粉身碎骨卻還是願意跳下懸崖的傻子吧。」
　　「欸那我們怎麼辦？」汲無蹤的背後忽地傳來一聲稚嫩的女聲，而懷中也悄悄透出一聲童語：「大概爭氣點養活自己吧。」
　　「噗。」魚晚兒稍微蹙起了眉頭，修理了兩個死小孩，「人小鬼大！」

　　師九如，策馬天下就拜託你了。她虔誠地在心底說著。

　　「是玄華。」
　　「不會吧？她怎麼會來？」
　　「不知道耶……」
　　人聲鼎沸的包廂頓時一片寧靜，只剩下偶然出現的幾句議論，策馬天下隨著眾所矚目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人依舊是溫柔的笑容。

　　那天夜裡他們並肩躺臥在那個浪濤聲如交響樂般的海岸，師九如轉頭笑著說：「策馬，其實我有個雙胞胎姊姊喔。」

　　他覺得呼吸越發緊促，就像是四周被抽成真空似地，他張口努力的想要吸進空氣卻是徒勞。
　　「宅馬？」魚晚兒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策馬天下臉上滿是擔憂，而他只是搖搖頭表示沒事。

　　只是那張臉太熟悉又太陌生了。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汲無蹤背著小孩走近，卻見到策馬天下臉上的血色逐漸被抽離。
　　無法呼吸的痛苦和想乾嘔的感覺冉冉上升，他的視野裡只剩下一片黑暗，模糊不清的意識漸漸從痛苦的身體裡飄開。

　　如果可以就這麼結束就好了。那一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宅馬！」「策馬！」「……策馬天下！」
　　呼喊聲此起彼落的，他最後只記得自己似乎因為全身無力而連帶導致扶著他的魚晚兒倒下。

　　至少很多個寂寞的夜裡，我不用再一個人度過。

※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某個空蕩蕩的午後了。
　　病房裡有一束百合花，一條插著點滴的管子，一個快要三十的女人。
　　「魚丸子，不好意思麻煩妳了。」策馬天下一臉很是無奈的對著站在窗邊的人笑了笑。
　　魚晚兒轉頭時的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你醒了？有沒有想吃些什麼？」
　　他搖了搖頭，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我睡很久了嗎？」
　　魚晚兒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擦了擦眼尾的淚痕，「沒有，三天和五枝營養針而已。」

　　「宅馬。」說著，魚晚兒的淚水又不住掉了下來，「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她雙手緊壓在不斷分泌水滴的眼睛上，試圖減緩那無法克制的寂寞。

　　看著那豆大的淚滴不斷染濕了裙襬，策馬天下輕輕地嘆了口氣，而後他溫柔地笑了。
　　「我不會走。」
　　魚晚兒抬起泛紅的雙眼看著他，而策馬天下笑著看向遠方即將落下的暮色。

　　「我以為我能夠很釋然的放下。」

　　「……但是，」他收回了看著錯綜複雜還有些許傷疤的掌心，「要我怎麼能放下這條他拼了命也要救回來的生命呢？」

　　「吶，師九如。」

　　「我好想你。」

　　他想起來在那個刺耳的煞車聲中，本來應該被安全帶鎖在駕駛座上的人竟撲到自己面前用身體緊緊地護著自己。
　　溫柔卻又使人心疼地笑著。

　　「……我愛你。」

※

　　「我會一直想著你。」策馬天下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夕陽說著，「我不會忘記你的，所以……」
　　「請你也不要忘記策馬天下。」

　　而浪濤聲越發清晰地充斥了整個海岸。

《後記：對不起大家，我真的後繼無力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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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樓發表於: 2010-08-29 20: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引用
引用第18樓斷雁小風于2009-03-22 00:49發表的 : zg}#X6\G<_
看到小草說著"我會一直等下去的"有想哭的衝動...(不好意思小的是草月本命阿*歐*) (fqU73
不管在多麼新的快樂...也始終敵不過原先深根帝固的那份感覺阿......唉... 3[*x'"Q;H
~rfUqM]I
大大寫的很好呢!!人物描寫的十分到位呢!!不知道還會不會在出續篇呢...加油!! qu`F,OG

其實某衡對配對的執著非常薄弱，所以不會特別在意屬性問題，
只能說所見即所得囉=)

沒有意外是還會有續寫……（草月草的部分）
只是不知道會拖多久QDQ（考生淚目）

最後感謝大人的觀看^^

引用
引用第19樓慕攸于2009-03-25 22:15發表的 : 4(mRLr%l@`
啊啦啊啦~~~我只看了草如草的部份~~~(這明明是柳伊柳.......) jJ7"9
&=[N{N?(
若是如月還在至少小草的遺憾就不會這麼大了吧 M2Zk1Z
就算等待了千年萬年，如月依舊無法回來，但小草還是願意等待 Ha/Gn!l
那份情感，已經沒有人可以取代了吧 :G4)edwe
....... (nnIRN<}$

如果如月還在，我想小草還是會遺憾的，
畢竟看得到吃不到嘛(重點錯誤)

其實我比較好奇霹靂可以讓他們活多久囧rz......

引用
引用第20樓風霜于2009-03-25 23:56發表的 : >>.4@
啊～看完真是～哭笑不得（喂 9Itj@ps
看到柳伊就直接點近來了ˇ \Lz4ZZjSY
為什麼說哭笑不得呢～ A3A"^f$$
要說一半是開心一半是傷心嗎？ 4<A+Tf
Y;1J`oT
....... BDcA_=^R&

蠢爸爸+1!!!XD
其實有時候小孩子常常會說出一些大人式的發言，
甚至比大人還要會察顏觀色=)

而思念到了崩潰的時候，也不需要千言萬語了
因為再多也都等於一而已，
等於一顆真心( *'D`*)(喂)

又愛又恨嗎囧rz(抖)
還是非常感謝大人的觀看^Q^

非常感謝點進觀看的大人們<(_　_)>
（嘗試要用新功能卻被判出局囧rz.......果然是老了嗎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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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23樓發表於: 2010-08-29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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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8.29 莫回首，師策師(現代)(這坑很雷請慎入)(天坑淚目)21F

雖然說九如為了保護小馬而走了

可是小馬再失去九如的日子裡過的很痛苦很傷心
瓔:看的好不忍不要這樣的結局啦(嗚嗚嗚)

樓主隔了很久很久的時間出場發新文章
能不能不要讓小馬一個人傷心哭泣過日子(好心疼小馬)

期待樓主下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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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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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26)

24樓發表於: 2010-08-29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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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淡淡哀愁的故事，策馬在日後勾勒對師九如的思念
那種日子還是繼續過著的忙碌，卻讓心底的影子更為深刻的像根刺
好像實際碰到都要痛徹心扉，我一直覺得被留下來的人必須要用更多的勇氣及力氣去面對失去的空洞
特別是教會策馬天下接受世界的師九如
這不是個悲劇，因為至少，策馬心裡永遠為那個人留了個位置
並沒有讓他隨著時間湮滅，雖然在拈起時，滔天的沉重會壓得喘不過氣
但是這世上唯一能夠讓策馬牽掛至此的，也只有師九如。

也只剩師九如。

很喜歡這篇，小花一朵，聊表謝意^^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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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25樓發表於: 2010-08-30 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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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策馬那麼痛苦的活在世上.
即使身旁的朋友努力的讓他歡笑.給他溫暖.
卻再也打不開策馬封閉的心.
讓人看了好心疼.好難過.

看到此讓我不禁的想.與其讓你一人那麼的難過.
不如當初和九如一同逝去.或許還比較好.
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不管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吧.

策馬的身體似乎有問題.
莫非作者也有意要讓策馬隨著九如而去嗎.

[ 此帖被ruka660101在2010-08-30 03: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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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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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樓發表於: 2010-09-0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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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難得就讓我更新在這吧O_<）：

其實這篇我很喜歡又不是那麼頂端的喜歡。

這篇很多的篇章都是從情節中間開始，沒有交代事情的始末，
但是就如同參與別人的生命一樣，
沒有在最開始，也不一定能到最後。
所以我沒去訴說感情的開始，而是選擇從中央描繪，
沒有寫到最後，
因為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最後。

可是在這篇我卻沒對人物個性特別去書寫，
也就是，只要把名字替換，
這甚至可以用在任何配對。
這是一種獨白，也是一種合唱。

在開莫回首這個總名時就想好短篇合輯要以師策師做為結束，
但現在卻不是結束，也的確是個結束，
從這篇開始，
就像生命的轉捩點，我覺得該把悲傷咀嚼成一滴不會蒸發的淚水。
所以不再追新劇的自己應該努力的不是一直難過，
而是去擁抱那些相似的人的寂寞。

所以這個篇章雖然我想就此打住，
卻還是有可能在日後的某一個段落裡補上一段記憶。
即便身為考生的自己似乎該開始努力。（笑）

　　　　　　　　　某衡于於09042010，某個夜裡
　　（另：其實我覺得這篇是Happy Ending啊O_Q）

引用
引用第23樓瓔美子于2010-08-29 21:48發表的 : |"Rl_+d7D
Re:08.29 莫回首，師策師(現代)(這坑很雷請慎入)(天坑淚目)21F dHtbl\6
FHu -';
雖然說九如為了保護小馬而走了 )tRqt9Th*
Bj ~bsT@a.
可是小馬再失去九如的日子裡過的很痛苦很傷心 NiCH$+c\
....... ;-OnCLr

對不起我真的很久才浮上來發一次文囧rz(掩面)

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這篇應該是不會再去續寫了，
雖然可能會在某個配對裡不小心提起後續，
但是不會再以同樣的篇名去訴說那個屬於宅馬的月光了。=)

我選擇了開放式結局，
其實在策馬說：「要我怎麼能放下這條他拼了命也要救回的生命呢？」就已經結束這篇了，
沒有更加著墨於後來的事，
「活著的人總要比死去的人有更多的勇氣」，
由讀者去決定策馬後來會怎麼做，
活著，或是死去。其實這也是我們生命中常遇到的課題，
所以我沒有明白的寫，
也覺得不需要再去描繪。

結局如何，由觀者去決定。

謝謝大人的觀文o_<

引用
引用第24樓焚鶯于2010-08-29 23:53發表的 : aXoD{zA
充滿淡淡哀愁的故事，策馬在日後勾勒對師九如的思念 ]kN<N0;\d
那種日子還是繼續過著的忙碌，卻讓心底的影子更為深刻的像根刺 bN,>,hj
好像實際碰到都要痛徹心扉，我一直覺得被留下來的人必須要用更多的勇氣及力氣去面對失去的空洞 /-#1ys#F=
特別是教會策馬天下接受世界的師九如 Gj~1eS
這不是個悲劇，因為至少，策馬心裡永遠為那個人留了個位置 Qg7rkRia
....... an4^(SY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明明寫了HappyEnding……O_Q
與其說這篇是故事，倒比較像是一種訴說。

留下來的人真的必須有更多的勇氣才能度過，
我堅信雖然一開始一定會很痛很痛，
但總有那麼一天，策馬他能夠笑著擁抱那份寂寞，
溫柔的。
就像即使失去了無比重要的人，
在很久以後，
我們一定也能夠好好地、溫柔地擁抱心中的傷痛。

謝謝大人的觀文*′D`*

引用
引用第25樓ruka660101于2010-08-30 03:07發表的 : .4M8
看著策馬那麼痛苦的活在世上. c+6/@y
即使身旁的朋友努力的讓他歡笑.給他溫暖. 5E~?hWAv
卻再也打不開策馬封閉的心. tQSj[Yl
讓人看了好心疼.好難過. -_m>C2$6x
|ZEZ@y^
....... b`NXe7A

過度呼吸症候群。我沒有在篇章中多寫，但是這是一種發作時很痛苦卻不會死亡的病。

是啊，死亡以後胸口不會再悶，也不會再痛。
只是最愛的人拼了命也想讓自己活下來時，
我們該選擇追隨或是放棄這條曾經有那麼一個珍愛的人呵護的生命呢？

這是一個在生命中既不太真實又不過於陌生的問題，
我不打算太明白地去寫出結局，
但是，我覺得這是一個給觀看的大人們和我自己的一個課題。

謝謝大人的觀文*'D`*

以上，感謝看完所有這篇的大人們。(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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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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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樓發表於: 2011-12-17 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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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 莫回首，嗜君嗜(現代/微師策師)(這坑神雷)(年更不是我的錯哭哭)27F

　　寫在前頭的是：是的我年更了。（掩面）
　　這些日子以來瘋狂地忙碌，瘋狂地挑戰自己極限，
　　其實去年就已經大致上都打好了，
　　只是一直拖到了現在才終於把想修的東西都修完，
　　也難得，真的出了一篇Happy Ending，
　　我想明天的太陽大概要從西邊上來了。XD

　　總之，時至今日還願意點進這個坑裡的人們，真的非常謝謝你們！

　　　　　　　　　　　　　　　　　　允衡　2011.12.17凌晨

※

　　在他幾近崩潰的那個童年裡，依稀只記得那個顫抖的手無比蒼白。
　　他看著她眼眶中打轉著淚水卻不願意透露一點脆弱，緊咬著鮮紅的下唇忍耐著加諸在她蒼白身上的紫黑色印痕。
　　那時候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痛恨那份躲在偽裝成堅強下的脆弱。

　　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忤逆長輩，天天翹課，和人打架。那時候誰都覺得他沒有救了，誰也都放棄他了。
　　他一個人蹲踞在鐵灰色的牆角，憤恨地看著斑駁欄杆外的藍天。
　　要不是那個叫什麼馬什麼下的混蛋，天生長得一臉欠揍樣，他現在才不會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嗜殺者這麼想著，心中充滿了憤恨不平。

　　為什麼一切都讓他感到如此煩悶呢？

　　「他死了。」她說。

　　嗜殺者沒有回些什麼，只是自顧自地看著收容所那有些凹陷的桌面。那年他十三歲，君莫笑十五歲。
　　保護管束的時間到了以後，社會局恣意為他策畫著未來的家庭。

　　他都沒有說些什麼。
　　那個似乎跟他有些關於血緣上關係的人死了，他沒有哭也沒有笑。也許是因為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使他無法抱持任何傷感，但是他卻沒辦法狠狠地嘲笑那些曾經。

　　只是，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想要回到那個充斥著很多恨的地方，就算只有一個人也無所謂。
　　因為只有在那個地方，他們才有交集。

　　「Shit!」又是一句低聲咒罵。

　　他總覺得自己像是神經病一樣漫無目的的在找尋誰的下落，然後每個結果都一再地使他失望。
　　只是有點不甘心而已。

　　說什麼網路很便利，只要打上隻字片語就能輕易得到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如果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也只是變得比過去更加寂寞而已。
　　「……到底是哪個王八發明網路。」他蜷縮在鐵灰色的椅子上。
　　三年前他在社會局的安排之下到了一個應該算是健全的家庭，只是偶爾還是會不習慣那種同情的眼神。
　　但他要忍耐，在這個社會起碼要十八歲以後他才能決定自己的路。
　　無論那些視線如此使人心寒，他還是很努力的忍耐著。

　　可是啊，已經錯開的平行線，該如何不漸行漸遠？

　　一直從放榜後到現在搬進宿舍了，他還是不能從不斷出現的噩運中恢復。

　　首先是，他進了中文系。為什麼他得和那些莫名其妙就感傷連連的人畫上等號啊？到底有沒有那麼倒楣居然上了他填在最後一欄的科系，一想到大學畢業自己可能喃喃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甚至傷感流淚的畫面——他就覺得很衰小。
　　再來是，那個當初害他蹲了好幾個月收容所的——叫什麼馬什麼下的——居然是他的室友兼同學，就算他過去再作惡多端也沒有必要這麼報應到他身上吧？

　　「莫非真的有現世報這種東西？」他皺著眉頭攤在宿舍潔白的桌面上，想到等下要面對那個叫什麼馬什麼下的頭就很痛啊——

　　「喂你。」忽然一陣悉窣聲從窗外傳來，嗜殺者一轉頭就看到一張頗為猙獰的臉在窗外掙扎，「幫我開窗戶。」
　　看著那張幾乎沒什麼改變還是一樣討人厭的臉，嗜殺者本來就蹙起的眉頭就越發猙獰了，不過他已經不是當初會用拳頭解決一切不滿的小孩了。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燦爛的笑。

　　而後他愉快地向策馬天下比了中指後拉上窗簾，把隨後爆出的咒罵聲阻隔在窗戶之外。

　　「聽說舍監是個老玻璃，應該會喜歡我這份大禮吧？」
　　他微微揚起眉角，一臉滿是得意。
　　他已經不是當初會用拳頭解決一切不滿的小孩了，那她呢？

　　忽然，嗜殺者想起入住時有個學長別有心意的說：學弟，宿舍的處罰是採連坐制喔。
　　幹。
　　他迅速拉開窗簾卻只剩下空蕩蕩還未停下搖擺的樹枝以及背後那越發靠近房間的腳步聲。
　　叩、叩。
　　「該死！」他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傳來聲響的門扉，就在他開門的那一瞬間，一隻手無比迅速地從門縫伸出——然後用手指彈了他的額頭。

　　只見一張溫潤如玉的笑臉逐漸在走廊昏黃的燈光下變得清晰，「呼呼，學弟呀，老人家不是提醒你過：宿舍處罰採連坐制嗎？」
　　幹。
　　嗜殺者現在心中每一處無不認為策馬天下真的很帶賽。
　　「還是學弟你——要到學長房裡就近指導嗎？」只見那人笑得一臉燦爛地靠近他的臉。
　　嗜殺者驚恐地倒退了好幾步，「幹麻！」
　　那人嘆息似地搖了搖頭，右手把玩著右頰上一撮刻意挑染的白髮，「呼呼學弟，最近火氣很大喔，瞧你臉色都泛黃了，要不要來藥師房間整治整治呀。」

　　「慕——少——艾！」走廊的盡頭忽然發出一聲震天撼地的吶喊，而慕少艾本人到是見怪不怪地喔了一聲。
　　就在那個身影飛起來那個瞬間！慕少艾延展了他大概十年沒有運動的腰骨奮力地騰空向後躺下！
　　好一個優美的下腰！
　　「……呼呼，學弟。」
　　「幹麻？」

　　「可以扶我起來嗎？」慕少艾持續雙手向地板施力，卻已經不像前幾秒那樣流暢地呼吸，「……老人家我閃到腰了。」
　　那一個瞬間嗜殺者有種想要申請休學再重考的衝動，「學長你是白癡嗎？」他冷眼看著慕少艾氣喘吁吁地維持著詭異的姿勢。
　　「嗚嗚，自從羽仔跟那奇怪的阿伯去劍道社後，連大一學弟都可以欺負我老人家了……」

　　幹。他伸手揉了揉還有些疲憊的眼，昏暗的套房內靜謐得聽得見枕邊人安穩的鼻息，嗜殺者輕巧地下床移往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又做夢了啊。

　　微醺的月色透過白色窗簾灑在昏暗的房間，他沖了沖杯子後盡量在不驚動君莫笑的情況下坐在床沿。特別是最近幾個星期，明顯可以發覺君莫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差，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嗜殺者現在在出版社工作，君莫笑則當上了記者，每天勞碌地四處奔波著，喔對了，至於樓下的策馬天下成了算是小有名氣的作家，可是自從師九如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新作品了，出版社的編輯雖然每天都要嗜殺者去催，但他每看到策馬天下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又無法趕盡殺絕。

　　才不是他心軟，只是這種情況下寫出來的作品怕是連自己都不敢看。

　　「師九如，你才是惡魔吧？」

　　不然，你怎麼會忍心就這麼把我們夢想的草圖一併帶走？

※

　　「欸，阿殺，這麼久朋友了幫我一件事好不好？」
　　「有何貴——幹？」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骨灰灑進大海吧。」
　　「幹。」

　　「其實我是說真的，」策馬天下拿起手邊的啤酒大大喝了一口，笑著說：「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想來想去我們之間大概就你活得最長了。」

　　嗜殺者沒有回話，半晌，策馬天下回頭看他時才發現他正用手擋著爬滿淚水的臉龐。
　　他苦笑了下，「認識你這麼久，到現在才知道你果然還是有中文系那種文人的感性嘛。」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現在躺下去後將再也不會醒來的話，那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呢？
　　通常這個結果是他覺得很幹。
　　因為師九如的先走一步害他不得不勇敢活下去，因為幹他媽這樣失去一個人超——痛。

　　「你和小君就放心吧，我能活多長我就會活多長的。」他看著逐漸升起的朝陽這麼說著，「我所背負著的，早就已經不只是我自己的生命了。」

　　雖然，一個人的夜裡還是會流淚。 UY ^dFbJ
　　雖然，想念的時候還是痛得無法自拔。
　　雖然，雖然……但是已經沒有關係了，策馬天下心想，只要想著師九如，即使痛，他也已經有自信能夠擁抱著滿是傷痕的自己繼續走下去。 !nm[ZrSP
　　他仰頭一口將剩餘的酒喝光後隨手將鋁罐扔至一旁，用說重不重的力道拍了拍嗜殺者的肩膀。

　　「我已經走出來了，接下來就換你們該走出來了。」

　　策馬天下稍做伸展後隨興地向後躺下，「說不定能夠寫出些什麼喔。」他隔著襯衫輕輕撫摸著那結痂已久的疤這麼說。

※

　　「照Ｘ光片看來，可能已經轉移到其他部位了。」有點年紀的醫師推了推鼻樑上不知是近視或老花的眼鏡，而後他將視線從電腦上轉向一臉忐忑的君莫笑身上，「君小姐，詳盡的報告大概下星期會出來，如果要治療就得盡快住院。」

　　「我知道了，謝謝你。」

　　君莫笑很冷靜，或者可以說是異常的冷靜。工作結束以後，她留了張請辭信在總編的桌上後靜靜地收拾起東西，在無人的夜裡離開，然後坐上火車。

　　毫無預警的，離開。

　　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傳了簡訊給嗜殺者要他不要擔心就關了手機。
　　她想，她現在需要好好地靜下來思考自己的方向，她想如果現在有嗜殺者在身旁她一定會毫無猶豫地選擇依賴，所以，離開。

　　她想，她想一直和嗜殺者走到白頭，可是生命為什麼如此殘酷地給了她美好又要剝奪？

　　「我恨她。」她白皙卻有些瘀血的臉透著一股漠然，明明只隔著一面強化玻璃，嗜殺者卻覺得這樣的距離他將再也無法觸及她。因為那個破碎而充滿噩夢的過去，他們都走上一條痛苦而無可厚非的路。

　　君莫笑明白的，她恨的不只是那對讓她痛苦的父母，更恨自己無可厚非的懦弱與不敢起而反抗的奴性，而她唯一能做的是，不讓眼淚向這種命運示弱投降。

　　可是，為什麼她已經一再地想要堅強努力了，命運卻還是不肯放過她？

　　為什麼是我？她想。窗外景色不斷飛逝，她忍著穿越山洞時難受的耳鳴，忍著車廂內寒冷如針刺著她的身心。
　　曾經有很多不同的男人經過了她的生命，他們有人答應她天荒地老，有人說要當她停泊的港灣，有人說除了她外將不在愛上其他人，可事實是，那些人就如曇花一現地又離開了她生命的舞台，最後誰也沒留下來。

　　現在，換她要從其他人生命裡「永遠地」離開了，而那些她所記憶的記憶接下來將隨著她的消失而被遺忘。
　　下一步該怎麼去走？

　　她這麼問著自己，也問自己：我還有下一步嗎？

　　依賴有什麼不好嗎？她現在真的好想躲到嗜殺者懷裡大哭一場假裝這一切都是場噩夢，她好想念嗜殺者雖然嘴巴上一直抱怨卻總是默默支持她的模樣，她好想嗜殺者那種有時候幼稚卻又不計回報地讓她依靠的溫柔，可是為什麼這社會要如此鼓勵堅強的形象？她已經一個人那麼久了，為什麼這世界還是不肯放過她？

　　她想要的只不過是平平靜靜地直到老死，為什麼連這一點都要被剝奪？

　　她想回家，現在，很想回家。可是她的家到底在哪裡又是什麼樣子呢？

※

　　嗜殺者已經找君莫笑找了好幾天了，可是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自從看到手機裡那行：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擔心我。他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傳了多少封簡訊，打了多少通電話，可是——一無所獲。

　　「該死！」他忿忿地向門板揮出了直拳，麻辣的刺痛感隨著關節一點點爬進了神經。每每這種使人煩躁卻又無可改變的時候，他總忍不住又躁動了起來，師九如說的什麼心平靜氣雖然在策馬天下身上獲得成果，在他身上卻還是差強人意。
　　他早發現這幾天君莫笑的異常了，可是卻遲遲沒有問出口，弄得現在他心慌意亂不知從何找起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非我們對於我們所愛的人都如此難以坦率地透露出我們的關心嗎？他突然想起策馬天下很久以前說的這句話。

　　在離開保護管束後，他從社會局的志工那多少打聽到君莫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換寄養家庭，不明原因地。
　　嗜殺者知道的，在這種傷痕過後君莫笑一定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讓自己看起來蠻不在乎過去，但事實上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怎麼可能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呢？

　　即使君莫笑再怎麼恨，終究抹滅不掉她心底對母愛的期待，可受傷以後，她便把愛深深地藏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去付出去信任。
　　他知道的，因為他也曾經企盼著親情。

　　然後變得任性暴戾。
　　大概只有一樣受過傷的人才會懂吧，那種既希望得到關懷卻又不想被同情的矛盾，想要受到注目卻只能用叛逆去隱藏自己的寂寞。

※

　　在告別式的會場裡並沒有看見策馬天下的身影。君莫笑看著人來人往的廳堂忽然有種不勝唏噓的感慨，她想，自己死時莫非他人也要將自己的照片大剌剌地放在廳堂上供人膜拜？然後在看著許久不見的老友一一重逢在自己死亡之後。為什麼我們尚在世時不懂得珍惜，非得要等到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才覺得遺憾呢？她想。

　　師九如的照片繚繞在裊裊香煙之中，她看著照片中逐漸僵硬的笑容突然覺得很難過，難過大家對師九如的最後一面竟就只是這樣一張裱了框的相片紙。
　　大家都在哭泣，可是大家又是為什麼而哭呢？她突然想起尚在病房中策馬天下一滴淚也沒有流，反而還有餘力去安慰大家，君莫笑忽然覺得雖然「師九如」已經消失了，但師九如的生命卻在策馬天下的身上開始延續，那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失去了所愛的人卻又在自己身上看見他的影子。

　　而後她移動了腳步走向從早到晚如靜止般跪坐在旁的師玄華，「玄華，休息一下吧。」她先是拍了拍她肩膀後貼心地伸手攙著她到一旁小房間內稍做休憩。

　　「……策馬天下……會來嗎？」師玄華倚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用微微沙啞的喉嚨問著，乾澀而疲憊的眼睛泛滿血絲。
　　「……我不知道。」君莫笑俐落地倒了杯水遞給虛弱的師玄華。

　　我不知道。 *X\J[$!
　　我不知道一個普通人該用怎麼樣的心情去看待心愛的人死去這件事。

　　君莫笑想，如果嗜殺者和她哪個人先離開了，剩下來的另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最近還好嗎？」　　她從睡夢中毫無預警地睜開了雙眼，忽然再也壓抑不住地痛哭了起來。
　　微冷的夜裡，她躺在陌生卻又熟悉的老房子裡，突然很想什麼也不管地躲進嗜殺者懷裡。

　　「最近還好嗎？」

　　她緊咬著下唇，眼淚卻還是怎麼也不聽使喚地掉下。師九如先是拍了拍君莫笑的肩膀後，走到一旁的流理台為她泡了杯熱可可。
　　然後靜靜地陪著她哭。

　　大學時期的師九如簡直是大眾情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三了卻始終沒有另一半，而君莫笑和他雖然早在高中時期便已因為參加志工服務結識，卻還是不懂這個大她足足兩歲的學長為何單身至今。
　　君莫笑以為到了大學後自己多少會變得堅強些，可是有時候就是怎麼也忍不住忽然一湧而上的情緒，然後撐不下去了，就會突然嚇壞了身旁的人。

　　但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神時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越來越習慣到師九如住處一言不發地放下所有情緒，而師九如從來也不會過問，總是默默地泡了杯熱可可給她，陪她流淚。
　　師九如是這樣的溫柔，溫柔到她真的以為自己愛上他了。

　　可惜，當她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後，發覺她的心好像缺了一角：她的愛早已殞落在那破碎的童年裡，一去不復返。
　　而她更明白的是，師九如對每個人都是這麼好得像愛一樣，她不過就像冬日裡渴望陽光的貓一樣瑟縮在他身旁尋求溫暖罷了。

　　她太理性了，理性到對於每一份感情都太過小心翼翼而因此失去。
　　可是又有誰能夠體諒她有多麼害怕掏心掏肺後的重傷呢？

　　雖然她一開始有點擔心，但她還是非常慶幸策馬天下的出現。
　　因為她發現，師九如其實並不真的如她想像中那麼完美，她發現他也只是一個平凡人，也會有寂寞、悲傷的時候。

　　當然，也有因為喜歡的人而害羞的時候。
　　發現師九如的另一面時，她真真打從心裡為師九如感到開心，
　　一直到了現在，她還是非常感謝策馬天下的出現，無論是因為嗜殺者還是師九如的改變，她一直、一直都會想：有策馬天下在真是太好了。

　　即使在師九如死後。

　　很多人會說，看著那時候的策馬天下如此痛苦，甚至會希望他還是跟著師九如一起在車禍中喪生好了，可是啊，如果連策馬天下都消失了，那師九如的情感就真的會消失了。君莫笑想，師九如在卡車來的瞬間會下意識地保護住策馬天下真的是很偉大的愛，因為愛所以更要活下去，她相信策馬天下一定懂的，可是，換作是她能夠如此堅強地活下去嗎？

　　一直到了最後策馬天下還是沒有來，雖然有可能是因為養病的關係不適合出門，但君莫笑覺得他並不是那種會因為受傷而不來的人。
　　「你知道的，策馬天下總是那樣彆扭而且有點腦筋轉不過來，所以你可能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君莫笑用絨布溫柔地擦拭著相片裡那溫柔的笑臉這麼說著，「師九如啊，現在才發現你任性的一面耶。」
　　一旁的師玄華聽見後笑了笑，眼淚又滾滾滑下臉龐。

　　請你再給那些愛你的人們一點時間，我們會很努力地接受這件事，直到有一天能夠笑著提起你。

※

　　雖然很煩躁。嗜殺者想，等君莫笑回來一定要好好和她提這件事：他可以讓她有更多自己的空間去冷靜，但起碼不要消失得如此突然，突然得讓人不安。他想到君莫笑大概會去哪了。
　　「要是有說得這麼簡單就好了。」嗜殺者將手中厚重的稿紙放回牛皮紙袋裡後起身，從堆積雜物的房間裡翻找出老舊的吉他袋，他繼續翻找了一下後開始擦拭起裡頭那把吉他。

　　說起來，他倒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學吉他了，印象中是師九如在家聚時對著策馬天下大彈情歌才讓他開始想學。

　　幹他真不想承認那時候的師九如真他媽帥。

　　反正就學了，嗜殺者想自己也很久沒有彈吉他了，不如偶爾假裝文青感性一下好了——說到文青——嗜殺者覺得桌上牛皮紙袋裡的稿件他還是得退回給策馬天下的，並不是因為寫得不好。
　　而是因為太真了，真到連他的胸腔都開始隱隱作痛了。 ||.Hv[ ]V*
　　隨意地撥了幾下琴弦，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後開始仔細複習起腦海裡錯落不全的指法。

　　想起當初大學生活裡愚蠢的浪漫及瘋狂，嗜殺者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也到了開始緬懷過去的年紀了啊。
　　他想，也是時候了吧。

　　畢業後的師九如考上研究所後應教授要求留在學校當助教，而陰錯陽差之下，本來理應會抽到直屬學長姐的策馬天下不知怎地就是多了出來，於
是熱心的師九如便自告奮勇地成了策馬天下的超年長直屬，雖然也才差五歲左右就是。
　　而他和策馬天下照理來說感情一直非常不好，他現在回顧過去轉變的關鍵，說不定就是因為君莫笑和師九如的出現吧。

　　都不知道該說是孽緣還是什麼了，他對策馬天下至今仍是又愛又恨呢。

　　「要是這麼說一定又要被誤會了。」
　　策馬天下實在是個很任性的作家，任性到他好幾次差點想衝下樓放火燒掉師九如和策馬天下的住處；可偏偏怎麼寫讀者都吃他這套，不管是驗ＤＮＡ發現是親人、車禍失去記憶這種灑狗血的老梗。
　　有時候他也很想抓一些讀者來問問到底是哪裡感人肺腑。

　　世風日下。嗜殺者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想自己該去貸款了。
　　至少得先買一個鑽戒讓他換一首歌的時間。

　　所以他說他真的對策馬天下又愛又恨，雖然眼下這個狀況還是恨多一點。
　　「策馬天下你滾遠一點！」
　　「哈哈哈哈哈唱情歌求婚超浪漫耶，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小．君．也．很．開．心！嗜殺者想他說不定會做出滅門血案——也就是解決策馬天下。

　　策馬天下笑得幾乎要在沙發上打滾的誇張模樣，使君莫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那天黃昏她到海邊散心時，忽然看見個奇怪的人——說的是明明夏天卻硬要圍圍巾裝文藝的嗜殺者——在海灘上對著她大唱情歌，然後又拿出個盒子打算套牢她一輩子。
　　君莫笑那天是真的崩潰地哭了。

　　我想活下去。

　　我想要和嗜殺者一起活下去。

　　有時候她覺得嗜殺者出現得好像有點晚了，卻又會覺得其實時機也恰巧對上了。
　　至少她那天把很多事情伴隨著淚水吼了出來，不管是過去對嗜殺者那乍看之下含蓄的情感還是對生命的執著。

　　後來當他們決定要一起面對而再回去檢查時，發現原來一切都是拿錯了切片而烏龍一場，君莫笑只是因為壓力太大疏於照顧自己而有點肺炎的情況。嗜殺者差點就要失手毆打了那名叫素什麼還什麼真的老醫師。

　　可是，活著真好。
　　君莫笑用戴著戒指的手緊緊握著嗜殺者的手這麼想著。

　　能夠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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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28樓發表於: 2011-12-17 22: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哭哭笑笑的一篇文，特別喜歡粗體的幾句－－
"你怎麼會忍心就這麼把我們夢想的草圖一併帶走？"
"莫非我們對於我們所愛的人都如此難以坦率地透露出我們的關心嗎？"
"請你再給那些愛你的人們一點時間，我們會很努力地接受這件事，直到有一天能夠笑著提起你。"

面對生命的離合，從來沒有人能過淡然。很高興小馬走出了傷痛，嗜殺和小君請你們代替師九如跟策馬閃出更多的幸福吧QQ
(我不會承認我看到"嗜殺者差點就要失手毆打了那名叫素什麼還什麼真的老醫師"的時候笑了X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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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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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莫回首，師策師(現代)(21F)(這坑很雷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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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7 莫回首，嗜君嗜(現代/微師策師)(這坑神雷)(年更不是我的錯哭哭)27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