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7【双秀.南北（原無鄉X倦收天)】《歸泊》更新37 243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7【双秀.南北（原無鄉X倦收天)】《歸泊》更新37 24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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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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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樓發表於: 2023-01-08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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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
　　
　　“是幽灵。”空旷的待售房屋中央，亮着一小簇暖黄的火光。原无乡压低的声音被四周墙面挡回，震起轻微回响。
　　
　　他抬眸去望身侧的燎宇凤，然而楼顶的夜风呜呜咽咽地漏过了天窗的裂缝，刺骨的寒意吹得烛火骤然一黯。
　　
　　原无乡伸手护住了火苗，逐渐稳定的火光在厅堂中央跳动着，照亮了他们面前的地图。红黑的笔墨沿着军方边境画下两组缠绕的箭头，黑线起伏如海潮波浪，一次次冲向边界，却每每撞在红色堤坝，被迫折返。
　　
　　“若是雷达，我们根本不会有喘息的机会。”原无乡的笔端从黑线末端向南回溯，在最近的那个圆圈点了点。
　　
　　他们逃出道玄封锁的山林后，藏匿在圈中的边陲小镇休憩了一天一夜。正当他们以为风平浪静、要外出补充物资时，搜捕部队却突然出现，在天光破晓之际封闭了所有的出入通道。
　　
　　——雷达不会造成这样的时间差。
　　
　　那天他们情急之下躲进了荒废工厂外的破损机箱里，几次险被发现。若不是夜半时分特行组突然拔营撤离，连带着让道玄部乱了阵脚、松懈封锁，他们也无法顺利脱身。
　　
　　随后道玄主队折回向南、尾随着特行组而去，他们便决定北上。这一路他们躲躲藏藏、花了数倍的时间，最后顺利抵达了这个道玄边缘的卫星城。
　　
　　但——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画圈的几个位置——从缘山开始，他们只要在一个地方多待几日，无论行事多么谨慎，都会遇到追兵围堵，迫使他们继续移动。
　　
　　“我们的行踪是被人刻意泄露的。”原无乡重复了一遍，再次去看燎宇凤的脸。
　　
　　燎宇凤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地图上的线条。火光在那人侧脸的轮廓上描出细细的亮边，纤长的睫毛微垂，落下阴影挡住了凤眸里的神情。
　　
　　光秃的陈旧墙面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在烛火的扯动下不稳般摇晃。
　　
　　好像心口也被这光影拂过，忽然刺痛起来。他挨近过去勾住了燎宇凤的手，轻轻摩挲那人蜷紧的手指。僵硬的指节在他指腹的揉抚下慢慢松弛，燎宇凤舒展开手掌，拢住了他的手指。
　　
　　手上熟悉的温度让他暗暗松了口气。魔域在燎宇凤身上灌注了难以动摇的忠诚。也许他能借这个机会，让那人一点点看清魔域的利用与欺骗。
　　
　　他正想着要如何趁热打铁，却听燎宇凤开口断言，“不是圣域做的。”
　　
　　燎宇凤捡起地图上的红笔，连起了每个圆圈外的红色箭头，“我们每一次的行踪暴露，都引来了军方部队阻止我们穿越边境……若有人在泄露我们的位置，这个人只能来自军方。”
　　
　　“可只有圣域才有我们的定位。”原无乡忍不住提醒燎宇凤。
　　
　　早在天璇城时，燎宇凤的身体里就有某种微型定位仪器。更何况燎宇凤一路戴着面具，幽灵那边会得到所有的实时数据。
　　
　　“是‘我们此刻所知的，只有圣域’。”燎宇凤给他的话框定了个范围，抬起头来看他，“之前你问过我，我身体里的定位器会在哪里……我觉得最可能的地方，是金羽的机械核心里。”
　　
　　机械同源，不过是在无数个零件上附加一个定位元件，简单易行，难以察觉。而且机械义肢深入血肉、熔合骨骼，即使怀疑有异，也无法分离。
　　
　　燎宇凤翻转手腕，将他的机械手托在掌心，“那你的银骠里，是不是也可能被军方放入了定位器？”
　　
　　银白的金属镜面般光滑，倒映着烛火烁动，变幻着金红的虚影。
　　
　　原无乡有一瞬的动摇——当初医天子便是在银骠里动了手脚。如果有人想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银骠里加点什么，他根本发现不了。
　　
　　医天子植入的问题已被慈郎修正。再之后，就是特行组的科研医疗团体助他完成了银骠的手术。
　　
　　若说这期间有机会做点什么的，就是特行组了……
　　
　　“但特行组没有动机暴露我们。”素还真一直试图与他单独对话，如果特行组真在银骠上装了定位器，素还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难以控制的辖区部队牵扯进来。
　　
　　“圣域也没有。”燎宇凤强调道，反问他，“幽灵命令我带你回去，他又为什么要泄露我们的方位，让军方阻止我们离开？”
　　
　　原无乡顿时语塞。
　　
　　燎宇凤说得不错。无论幽灵的最终目的是想招降他、利用他，还是要俘虏他、改造他，魔域的确都没理由阻拦他们越过边境。
　　
　　除非……
　　
　　魔域的目标并不是他。
　　
　　阴影里的灰旧墙面仿佛随着这个想法沉沉迫压下来，幢幢地令人晕眩。
　　
　　“如果……”原无乡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努力呼吸，克制着声音里细微的不稳，“如果幽灵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带我进入圣域呢？”
　　
　　地图上黑色的潮浪不知疲倦地冲击着边境，迫使四周的红色箭头一次次聚集成坝。他抓紧了燎宇凤的手腕，好像这样就制止潮汐背后的无形引力：
　　
　　“如果他的计划……从来都是把你我困在东南边陲、消耗军方的边防呢？”
　　
　　与他贴紧的手臂蓦地一僵，燎宇凤的语气断然生硬了起来：“圣域若想消耗军方力量，自有更直接有效的方式，根本无需这样迂回行事。”
　　
　　燎宇凤的笔尖落在了道玄本部：“与其命我带你回去，幽灵大可以派我深入道玄辖区、直捣黄龙。”
　　
　　就像幽灵对道真部做的那样……
　　
　　笔尖在地图上留下一点墨迹，在他眼前如血滴般缓缓洇开，似是回忆的泥沼，令人陷落。
　　
　　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了不对。
　　
　　医天子深耕道真多年，对道真本部的防御布局了若指掌。魔域得益于此，才让燎宇凤事半功倍，打了道真一个措手不及。但失去了部队内部的情报来源，魔域并不能在崇真、天阙、道玄复制同样的胜利。
　　
　　无论是辖区的综合兵力、布防手段、还是紧急预案，都可谓机密中的机密，却在针对他和燎宇凤的围堵搜捕之中一次次地暴露出来。难道幽灵的目的就是借由他们打乱辖区部署、窃取边防数据、并且消耗部队兵力？
　　
　　可是这样的计划变数太多、获利太少。幽灵难道不怕他们死在军方的手里，最终让魔域失去金曦这个利器？
　　
　　还是说……
　　
　　夜的寒意浸透在空气里，吸入胸腔后冷得发疼。好像他全身的血也正随着呼吸逐渐凝冻，如铁块般沉坠。
　　
　　还是说……幽灵的图谋之大，连金曦都能成为“必要损耗”？
　　
　　“你怎么了？”关切的凤眸占据了他的视野，燎宇凤用力地按在他的肩膀。原无乡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细微地颤抖。
　　
　　巨大的恐慌如黑暗围拢，让他沉入深水般无法喘息。原无乡死死地攥住了那人的臂弯，急迫地道：“幽灵不可信……他在算计你……”
　　
　　凝视他的眸光冷了下来。燎宇凤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开口。“我知道你对圣域仍心有疑虑，但幽灵一手教导了我，也对我极其宽容……”
　　
　　燎宇凤顿了顿，仿佛要确保他听清了这最后的每一个字：“我信他。”
　　
　　“不！必要时，他会毫无顾忌地送你去死——”
　　
　　燎宇凤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那，也是我的荣幸。”
　　
　　骇然落地的寂静里，只有烛火轻声跳动，却好像有什么纤薄的东西碎裂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地锋利。
　　
　　原无乡怔怔地望着那人。凤眸里他所熟悉的决然坚毅，在此刻透着微凉的疏离，好似蔓延过一层薄冰，掩盖了水面下的失望心绪。
　　
　　但燎宇凤很快断开了他们交汇的视线。那人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日常的叮嘱，“你先睡吧……我再去外面看一圈，确认这里的安全。”
　　
　　身侧坚实的温暖抽离，让冬夜的寒意趁虚而入，激起轻微的战栗。原无乡蓦然惊醒，伸手攥住了那人的衣袖。
　　
　　燎宇凤并没有像他惧怕的那样挣开他的手，只是默然地回头看他。原无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弥合着他们之间撕开的距离，“我跟你一起去——”
　　
　　燎宇凤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迟疑。在那人能拒绝前，原无乡抢先道：“是你说的，‘别一个人行动，太危险。’”
　　
　　午后的日光换成了漆黑的夜寒，说的人换成了听的人。或许是想起了他们逃亡的开始，凤眸里化开些许和软，燎宇凤最终点了点头。
　　
　　日间的大雪早已停歇，只有料峭的朔风穿过悄无人声的楼丛。金属疾风刮过枯枝，抖落了一层迷蒙雪雾，好似飞英纷扬，又旋即消失在墙角的阴影。
　　
　　他们所在的空屋深埋在一片破旧的居民区。区里的监控设备早已废弃不用，过半的楼房空置着，空洞的窗与夜色连成了一样的黑，只有偶尔的灯亮，如寂寥的星点，遥遥对着夜幕上融化的月晕。
　　
　　他们的呼气在夜寒里散开了白雾，黑暗中的积雪泛着灰蓝的荧光，沿着巷道在眼前延展。一刻前的碰撞与冲突仿佛凝结在了冰雪里，与潜伏在外的危机与混沌一般，随这寂静飘落、沉淀，留下苍穹广袤，万籁无声。
　　
　　他们的靴子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吱嘎声响，散落一路的安谧。
　　
　　恍惚间，原无乡好像又回到了记忆里。这不过是在道真的一个寻常冬夜，他也不过是在结束集训后，又与倦收天一起穿过积雪的训练场。
　　
　　南北营的分隔，让他们只有在回宿舍的路上才能短暂地共行。这条夹在两营之间的小道并不短，但他总是希望这路能再长一点，最好永远走不到尽头，让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安静地相伴。
　　
　　可无论他如何珍惜这一段的路途，前方的岔路总会到来。一条向南，一条向北，每一步都在走向分离。
　　
　　原无乡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燎宇凤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禁也停步望向他。细小的雪花从虚空悠然飘落，粘在保暖帽下的碎发间，融成转瞬即逝的星点微光。
　　
　　渺渺的风雪模糊了四周的黑暗，好像只有那人身后银蓝的雪路，在静夜里无限地延伸。
　　
　　迎着那人询问的目光，原无乡忽然柔软地笑了笑。他往前赶了一步，在并肩之际，轻扣住了燎宇凤身侧的手。
　　
　　手指缠入了指缝，手心贴紧了手心。
　　
　　柔软得像熨帖的旧衣，牢固得像扣紧的锁。
　　
　　魔域的阴谋、军方的围剿、晦暗的前路……一切纵横交错、纷乱杂沓，仿佛漫天盖地、汹涌而来的暴风雪，无法避让，也无法对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紧那人的手，拼尽全力去挡开所有的伤害。
　　
　　燎宇凤的手指仿佛不确定般微张着，但最终缓缓地、同样用力地，回握了他。
　　
　　十指相扣，掌心相抵。
　　
　　即使隔了手套也能感觉到炽热的暖，隐隐应和着彼此胸腔里的节奏。
　　
　　窄巷如迷宫般蜿蜒漫长，他们静静地继续向前走着。即使已远远走出了需要警戒的范围，他们也没有停下。雪花如撒落的糖霜，细细粘黏在暗色的外衣上，渐渐覆盖他们紧贴的肩膀。
　　
　　好似走过了无尽的时光，又好像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巷道的远端开始有了亮光。
　　
　　“该回去了。”燎宇凤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回转。
　　
　　原无乡没有动。
　　
　　主干道上的来往喧哗随风穿过了窄暗的巷口，隐约送到了他的耳中。原无乡望了眼巷口的光，忽然道，“其实去看看也无妨。”
　　
　　自从上次的围堵后，他们便意识到那样布局简单、人数稀少的小镇其实并不适合藏匿。军方只需要集中守住进出的几个入口，就能完全切断他们的逃生之路。反而是大一些的城市，交通发达、人员冗杂，能更好地分散围捕的兵力、隐蔽他们的踪迹。
　　
　　这几日来，燎宇凤已被他以“易于隐藏”的理由强行换上了寻常的黑色冬衣。这条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一个都穿戴着厚厚的御寒衣物，他们会很轻易地融入人群。
　　
　　“说不定还能得到点部队的动向，”原无乡朝着燎宇凤眨了眨眼，湛蓝的眼眸里闪过狡黠，“也不算浪费时间。”
　　
　　即使知道原无乡是在说笑，燎宇凤仍不由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们一路隐藏在深林里，完全不知道道玄主队南下后的动向。或许他们能从公开的军方信息里，找到点蛛丝马迹。
　　
　　更何况……
　　
　　燎宇凤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人上。原无乡正一脸专注地帮他拉紧围巾和帽檐，远处的光幽静地落在蓝眸里，如水波柔和，掩埋了烛光里的恐慌。
　　
　　原无乡一次又一次地作出着缓和的努力，他不想，也不忍拒绝。
　　
　　他迟疑了一瞬，也伸出了手，同样替原无乡整理穿戴，默认了对方的提议。
　　
　　他们的视线在黑暗中悄声汇合，仿佛裂痕的两端终于相拥。微凉的手套触过彼此的脸庞，仔细地拉高了层叠的织绒，密实地掖紧了边角。明明是简单的细微动作，却在一来一往间多了几分缱绻，笼出迷蒙的暖意。
　　
　　无言的默契里，好像那场争执就这样被留在了空屋里，蒙上了尘，关上了锁，埋入地底，从未发生。
　　
　　小巷的尽头是老城区的一条商业街。
　　
　　曾经的繁华剥落在斑驳的店面，破损的地砖也久未修补。但金色的小灯连绵在街道两边，被细细的白雪裹了一层银边，闪烁着欢快的光芒。
　　
　　冬日的天暗得早，虽然天空一片漆黑，也不过刚过晚饭时间。街上多是年轻男女，或是三三两两地沿街闲逛，或是聚集在琳琅满目的店面，即使是道玄全境的严戒、稀疏飘落的小雪，好像也没有影响这一隅聚起的温暖氛围。
　　
　　“是冬至。”原无乡的声音悄悄传入了他的耳。燎宇凤顺着对方的示意，看到了临近橱窗上的节日信息。
　　
　　原无乡拉着他走在墙角的阴影里，避开了沿路的监控镜头，如游鱼般滑入了走走停停的人群里。
　　
　　燎宇凤不记得自己上次如普通人般走在街上是什么时候。
　　
　　好像他的记忆从来都只有那座深埋在地底的堡垒，在里面训练，睡眠，禁闭，独来独往，如此循环往复，再无其他。以至于此刻暴露于悠闲松弛的人群中，他反而有了几分无所适从。
　　
　　“不需要这么警惕……”原无乡捏了捏他握紧的手指，蓝眸从银白的碎发间望过来，有暖色的灯光溶在了湛蓝的海底，“2点，4点，7点，8点，11点这五个方向沿街有摄像头，但我们混在人群里，普通监控很难识别单人特征。”
　　
　　燎宇凤知道原无乡说得不错。可道玄四周的卫星城本就为边防而建，即使是萧条的边缘城区，也不能排除军事布置的可能性。
　　
　　“11点半方向有个报刊贩售点。”他在确认了街道周边的出口位置和逃生路线后，很快从一众商铺里找到了目标。纸面新闻虽略有延迟，却不像信息板那样易被锁定追踪。
　　
　　燎宇凤正思考着要如何避开商铺对角的监控，却忽然感到身侧的人倚靠了过来，耳际传来了原无乡带笑的声音，“你这样太显眼了……”
　　
　　他刚要询问，便看到了橱窗玻璃上的倒影——星点华灯下，细雪朦胧，街上的年轻人成双成对、形容亲密，但一个如利剑般凌厉挺拔的身姿刺破了这其乐融融的闲适气氛，突兀地站立在街道中心。
　　
　　“放轻松点，”原无乡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柔和的温度从他们紧贴的地方蔓延，如舒适的暖水浸没了绷直戒备的躯体，“交给我。”
　　
　　简单的三个字，却好似唤醒了刻入骨髓的笃定。胸腔里的紧绷节奏忽地沉静了下来，他配合地放松身体、倚进了身后的臂弯。
　　
　　原无乡揽着他，看似随意地信步闲逛，带他融入了满街的情侣里。原无乡选的路线没有完全回避监控，却也躲开了清晰的视角。他们欣赏了净土培育的锦簇鲜花，了解了性能更新的户外装备，原无乡甚至用口袋里不多的钱给他买了一小盒酥饼。热腾腾的鲜香透出纸盒，散开袅袅的白雾，好像这只是场一时兴起的约会。
　　
　　街上彩灯灿烂，人群熙攘，但他们仿佛回到了在天璇城的二人时光。没有紧追不舍的围剿，也没有血腥弥漫的道真，只有深远天空下，属于他们的安适夜晚、轻快笑谈……
　　
　　夜风里送来熟悉的温香，勾起了那日的漫天霞光，和天台上未尽的约定。
　　
　　“烤饼店就在报摊的对面，等会儿过去买点么？”原无乡望向他的眼眸里映照的满街灯火，仿佛容纳了整个天穹的星光。
　　
　　他的“好”字刚到舌尖，却见原无乡突然被什么吸引了目光。蓝眸里笑意尽褪，只剩震惊的苍白——
　　
　　橱窗里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幕板上，显示着同一张眼熟的清丽笑脸。晚间的新闻滚过字幕，每一个字都那么陌生：
　　
　　道真部灵犀上尉五天前遭金曦重伤，经过抢救，尚在昏迷。
　　
　　————————————————
　　
　　关于烤饼的约定在21章
　　
　　本来觉得这周能更两章的，但逛街的那个情节卡住了，三天写了大概七八个版本，终于感觉顺了_(:з)∠)_
　　
　　

頂端

sanin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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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樓發表於: 2023-01-11 22: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哇啊啊倦收天真的好固執......
偏偏以他現在的記憶提出軍方也有監控是很合理的
逛街真是難得溫情的片段
辛苦小當家了
又不能吵架又要想辦法喚回倦收天QQ

前陣子收到了合本!!
裝訂設計很用心好喜歡~
圖都超帥!壓克力色紙非常有質感www

目前霹靂坑中
噗浪歡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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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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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樓發表於: 2023-01-13 10: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241樓sanin0202于2023-01-11 22:58發表的 : MMlryn||1
哇啊啊倦收天真的好固執...... ^X-3YhJ4U
偏偏以他現在的記憶提出軍方也有監控是很合理的 |^fubQs;2
逛街真是難得溫情的片段 .{+KKa $@G
辛苦小當家了 O~ a`T
又不能吵架又要想辦法喚回倦收天QQ Z]?Tx2|7
....... =k.:XblEe[

对呀，倦太过忠诚了，一旦信任，就不会动摇。
逛街这一段也是脑补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哒，感觉他们的确需要这样温馨的时刻，就努力写出来啦。
对，小当家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先稳住凤凤。

很高兴你收到合本啦！！我也超喜欢这次的绒面烫银封面~ 你的照片拍得超好看！

頂端

bonferro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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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243樓發表於: 2023-01-18 11: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37.
　　
　　即使过了这么多天，濮阳刚毅还是不习惯雄山城里的一切。
　　
　　当年战事频繁、污染泛滥，军方边境一直退到了道玄腹地。为了戍守临近的道玄本部，军方在四周建设了多个小型防御设施，直到形成了数个卫星小城，拱护位于中心的道玄军营。
　　
　　雄山城便是其中一个卫星城。
　　
　　虽名为雄山，这里却并没有百丈凌霄的山，只有连绵不绝的防御高墙，隔开了道玄辖区与外面荒凉的缓冲区。
　　
　　城市的边墙，即是军方的边境。
　　
　　边墙距离城区不过十数里的路程。即使知道这是道玄最严密的一段边防、墙内还有诸多防御工事，但看着深入夜空、隐约可见的绿色光网，濮阳刚毅仍有种芒刺在背的不安感。
　　
　　他抽完手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花坛边的化雪里。
　　
　　等灵犀的情况再稳定一些，他就带人去更安全的内陆医院。这里边防再稳固、医院再好，也不适宜伤者久居。
　　
　　濮阳穿过医院大厅，找到了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或许是他塞的纸币太多，饮料才出来两罐，显示屏便卡在了“加载……”的画面上。直到值班的护士叫来机械维修工打开了后台，他才拎着一大袋零食饮料走出医院。
　　
　　前几日的大雪被白天的阳光晒化成一滩滩的积水，在暗夜里倒影着寥落灯光。濮阳绕着医院走了一圈，与外围守夜的道真战士一一分了宵夜，确定一切安全、没有异常，才回返了住院部。
　　
　　凌晨时分，夜阑人静，整个侧楼灯光昏暗，护士站也只点了两盏台灯。濮阳正要走向楼梯，却临时改了主意，转身绕路到了护士站。他向之前帮忙的值班护士表达了感谢，顺口问了一句那个看着脸生的维修工。
　　
　　“你说他呀，”年轻的护士正无聊得发困，见有人想听八卦，不由来了精神，“这两天临时来代班的。老刘家里出了点事，请假了。”
　　
　　濮阳旁敲侧击了几句，听护士感叹完来代班的人是如何一下午就修好了两年来只吹气不保暖的一楼通风系统，不由放下了疑心。
　　
　　看来那人真是个维修工。
　　
　　“我点咖啡的时候，机器多冲了杯，你要么？”见他要告辞，护士从桌台后递给他一个外卖杯，热气孔上还冒着温热的焦香。
　　
　　自从灵犀的情况上了通报，医院的工作人员就总特意照顾他们一二，或是额外留他一份盒饭饮料，或是多解释几句灵犀的伤况，让他很是感激。
　　
　　濮阳接过咖啡，感谢了护士的好意，然后走到了楼后方的疏散楼梯。这个楼梯间鲜少有人，又是适合撤离的有利要道，多年的训练让他习惯地选择了这里出入。
　　
　　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阶阶亮起，照亮了四周的一小方地面。脚步声闷闷地回荡在迂回的楼道，仿佛是身后拉长的影子，亦步亦趋。
　　
　　走过几个弯折，濮阳在踏上三楼的层间平台时蓦然转身，拔枪对准了黑暗，厉声喝道，“是谁？！”
　　
　　扔出的纸杯闷响着翻过台阶，惊亮了一串感应灯。弥漫半空的苦涩温香里，化开了一声叹息，影影绰绰的夜雾里显出了一个人形。
　　
　　“原、无、乡！”濮阳咬牙切齿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恨声道，“你竟真的敢来！”
　　
　　原无乡半举着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恶意，“濮阳，我只是想来——”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濮阳冷笑着打断了他，枪口稳稳地瞄准在他的前胸，目光却谨慎地扫视过他身后的黑暗，“你的同伙呢？”
　　
　　“濮阳，我们离开灵犀的时候，她并没有受伤。”原无乡尽力平和着语调，担忧道，“伤害灵犀的人可能来自部队内部，你们要小心……”
　　
　　关切的话语却激起了悲愤的怒火。濮阳满眼血丝地瞪视着他，低声的怒吼翻滚在喉咙里，撕裂了理智，“是！我们都要小心，因为那幕后黑手就是你！”
　　
　　话音未落，濮阳的枪口猛然向前挺进。原无乡心中一警，本能地着地一滚让开了位置，但预期中的枪声没有响起，楼梯间里只有重物落地的沉闷钝响。
　　
　　贴地的灯光里闪过淡金流光，燎宇凤站在委顿在地的濮阳身后，利落地收拢了羽翼。
　　
　　“你不该跟他说这么久。”燎宇凤几步跨过了他们间的阶梯，向他伸出了手，“如果惊动了道玄部，我们会很难脱身。”
　　
　　“抱歉。”原无乡握紧那人的手站起身，望着昏迷的濮阳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我的师弟……”
　　
　　道真只剩下了濮阳带领的寥寥几人，他不希望他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燎宇凤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灵犀指瑕的病房在第六层尽头，但我们需要先去储藏室。”
　　
　　军方医院的过道里配备了全套监控，他们只能绕开大楼外部的摄像头，从外墙进入。燎宇凤方才查了医院的平面图，顺利地带着原无乡撬进正确的窗户。
　　
　　一排排高大的橱柜里装着种类繁多的小型仪器和医学用具，调暗的手电光漏过橱柜间的窄道，仔细照过柜子上的标签。冷白的微光很快停在了一排橱柜的尽头，燎宇凤从不同类型的便携式血浆分离器里，翻出了套依稀眼熟的一次性仪器。他按照记忆里齐烟做过的步骤，连好了塑管与空血袋，又将随身的简易采血器接了上去。
　　
　　燎宇凤正要将金属环扣上前臂，原无乡却突然挡住了他的手。
　　
　　“你确定么？”幽暗的光线里，凝视他的蓝眸隐忍着疼惜的暗色。
　　
　　“确定。”他按了按原无乡的手背，重复着安抚，“你知道我的体质，这根本不算什么。”
　　
　　手套里的机械金属没有筋脉血肉，但燎宇凤仍是感觉对方的手好像肌肉鼓胀地绷紧了，就如原无乡低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你经常需要这样做么？”
　　
　　燎宇凤眉头微皱，忍不住抬眸看了原无乡一眼。
　　
　　“若有必要，我就会这样做。”没有他人勉强，从来都是他自己愿意。
　　
　　就像这一次一样。
　　
　　他拨开了原无乡的手，将坚硬的金属环扣紧在自己手臂。刺痛侵入，微凉的针头顺着血流钻进了静脉深处。熟悉的蜂鸣声中，染上夜色的暗红在软管里迅速蜿蜒。
　　
　　手电安静地躺在他们之间，在橱柜连绵的阴影里画出小半圈幽然的光亮。黑夜隐没了原无乡的眼睛，但燎宇凤能感觉到对方晦暗的眸光，如若有形般死死盯着流过光线的深红。
　　
　　自两天前起，原无乡便对圣域有了难以掩饰的疑心。
　　
　　军方与圣域长年敌对，他能理解原无乡对圣域的不信任，但他也不希望这样的成见继续深化。
　　
　　几乎是下意识地，燎宇凤开口岔开了对方的注意力，“早餐吃什么？”
　　
　　“你饿了？”原无乡果然立刻转开了视线来看他，还从随身口袋里翻出了一小瓶营养液，“先喝点这个垫垫，出去后给你弄点好吃的……想吃什么？”
　　
　　合成液带着原无乡的体温，微甜的液体从舌尖一直落进胃里，舒展开熨帖的暖意。原无乡并不着急他回答，一边注视着他喝完营养液，一边絮絮计划着该如何给失血的他补充能量。
　　
　　在衡量了热量、口感和营养后，原无乡兜转回了两天前的烤饼，“可惜那晚走得急，没吃到……我看到医院周边餐馆不少，等会儿趁着天黑人稀，我们去买点烤饼好不好？”
　　
　　吃了大半个月的人工合成品，只是想起那卷着肉馅的香酥面饼就令人食指大动，连掉在雪地里的那盒小酥点，都忽然让燎宇凤觉得无比可惜。
　　
　　“一言为定。”他迅速地同意，与原无乡相视而笑。
　　
　　寂静重新飘落他们之间，空气里弥散的夜色轻盈，不再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无乡的目光穿过了光圈边缘的微暗，如最温柔的抚摸，轻轻触碰他。
　　
　　“这件事，其实与你并无关系……”仿佛怕弄疼他般，原无乡虚拢在他的手腕上，只用了指尖的一点软软抚着他的皮肤，叹息着道，“谢谢你，愿意救她。”
　　
　　即使在幽暗里，他也能感受到蓝眸里沉甸的疼惜与郑重。燎宇凤微微错开了视线，低声道，“是我应该做的。虽然灵犀上尉非我所伤，但……”
　　
　　他的声音消融在迷蒙的夜雾里。可他们都知道那句未完的话语里有些什么。
　　
　　浸透鲜血的剑锋，反目成仇的同袍，被牵连软禁的至亲，一个涣散破碎的道真……
　　
　　他无法抹除过去，但他至少能竭力去弥补。军方已没有原无乡的安身之地，或许等他做得足够多，原无乡最终会放下对圣域的芥蒂……
　　
　　静默间，身侧的温暖靠近了过来。有力的手臂环紧了他的肩，微凉的额角轻柔地抵在他的发鬓。原无乡的姿势带着某种保护的意味，燎宇凤不明白，却也不抗拒。他同样伸出了手，揽紧了身边令人心安的温度。
　　
　　绵延的橱柜如蛰伏的巨兽，在黑夜里沉睡。他们依偎在这小小的光圈里，静听着仪器起伏的蜂鸣。
　　
　　淡色的血浆逐渐充盈了塑胶袋，漫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刻度。原无乡默默数着那逐渐升高的细小数字，每一个都仿佛沉重叠压在他的心口，闷闷地发疼。燎宇凤或许对此习以为常，但他无法不去想倦收天所经历的折磨。
　　
　　被当做物件般剥夺了人格与意愿，一遍遍经受了残忍的手术和试验，甚至现在作为燎宇凤，仍旧被魔域无所不用其极地利用着。被作为袭击军方的利刃，被作为治愈伤病的血袋，唯独不是一个会疼痛、会虚弱、会难过的人。
　　
　　原无乡用力圈紧了手臂，仿佛只要在这一刻抱紧了那人，他就能将所有过去的、现在的伤害，都抵挡在外。
　　
　　血浆逐渐漫过了最后的刻度，他正想催促燎宇凤停止采血，却忽有隐约的脚步声透过了墙面，混入分离器的细响里。
　　
　　原无乡眼疾手快地关掉了手电，另一边的燎宇凤也已摁停了仪器。落针可闻的阒然黑暗放大了隔墙的声响，那脚步匆匆穿过走廊，停在了储藏室前。
　　
　　些微刺耳的电子音带动了机械轴转。有人正在打开门上的电子锁。
　　
　　他们在昏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近门的橱柜后。
　　
　　来人只有一个。
　　
　　与其等人发现异样、示警军方，不如先下手为强、击昏对方。然后他们只需将血浆替换掉灵犀的输液，便能在道玄察觉前及时撤离。
　　
　　沉重的门打开了一个角，倾泻出走廊半扇的光，照出来人的影子走进了储藏间。
　　
　　房门再次被关上，只剩寂静随着黑暗笼罩。有什么金属轮轴转动，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嗒”。
　　
　　原无乡突然按住了正要趁黑偷袭的燎宇凤——来人反锁了门。
　　
　　这是个陷阱！
　　
　　不及他反应，刺目的白炽灯骤然打开，照亮了前半个房间。来人的影子拉长在过道里，几乎碰到他的鞋尖。
　　
　　原无乡只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医院位于边境重镇的中心地带，整个大楼都由强劲钢板覆盖，可以随时转换成一座堡垒，或者……
　　
　　一个牢笼。
　　
　　灵犀的消息是诱饵。
　　
　　这是一个引君入瓮的局。
　　
　　原无乡死死抓住燎宇凤的手。他们仅剩的退路是房间另一端的窗户，但外面必有重兵埋伏、等他们自投罗网。
　　
　　想要无声无息地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他们只有战出一条血路……
　　
　　燎宇凤也意识到了他们的处境，金羽悄悄围拢过来，挡护在他防御薄弱的身侧。他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对方出手的那一刻。
　　
　　“别动手，是我……”
　　
　　来人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房间里，唤起了恍如隔世的记忆。僵硬的身体蓦然松弛了下来，原无乡微颤地闭上眼，努力平息依然狂乱的心跳。
　　
　　——特行组秘书长，屈世途。
　　
　　“我已关闭我在屋里安装的电子监控，也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屈世途面对着一室暗影，将医疗口罩和维修工的低檐帽扔到一边，撕下了眉骨上的假体伪装，恢复了原本容貌。
　　
　　作为曾经的高级武器科研员，医疗器械的机械维修并没有多难，也得以让他顺利伪装身份、混入医院。盯着特行组的眼睛太多，这是他能摆脱监视的最好方法。
　　
　　“抱歉我用这样的方式诱骗了你们。灵犀指瑕虽然伤重，但手术后神智清醒、情况稳定。我用特行组引开了道玄主力，只是想跟你们单独谈谈……”诚恳的话语，回荡在一排排寂然的橱柜间，仿佛只有空气在聆听。
　　
　　屈世途微微提高了音量，“我知道灵犀上尉并非你们所伤，我希望能跟你们一起揪出幕后黑手……”
　　
　　钟表的秒针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似乎无尽漫长。在秒针缓缓走过一圈后，终于有轻微的动静从前排柜后传来。
　　
　　“屈秘书长……”
　　
　　橱柜投下的重重阴影里，他最先看到的是青年那一头银白的短发。原无乡从过道走入了灯光，在离他三四米处停住了脚步，微微笑道，“久见了。”
　　
　　原无乡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蓝眸却亮得锐利。相比特行组里那个冷冽寡言的银豹，此刻的原无乡似乎才更像道真众人口中那个和煦敏锐的青年。
　　
　　灯光洒在他们之间的金属地面，泛出碎碎的银灰。屈世途注意到金曦并没有与原无乡一同现身。
　　
　　银豹或许还愿意听一听他想说的话，但金曦对他只会有戒心和警惕。
　　
　　他只能先争取原无乡的信任。
　　
　　“公共通报里没有提到，所以你恐怕还不知道——灵犀上尉受伤一事，是由慕上校最先发现，凶手也是他指认的。”
　　
　　“慕上校？”原无乡果然微惊地看着他，追问到，“慕峥嵘？”
　　
　　“是。”屈世途坦诚地简述了事情经过，并将他和素还真的推测全盘托出，“我和麒麟星认为，此事与慕峥嵘脱不了关系。这几日来，慕峥嵘已被特行组引到了南部的临时营区，医院四周也有道真旧部守卫，灵犀上尉暂且安全。”
　　
　　原无乡蹙紧了眉，显是意识到了慕峥嵘所牵扯的阴私谋算。但原无乡再开口时，却出乎他意料地略过了这个话题，“素还真呢？我需要与他一谈。”
　　
　　屈世途闻言一愣，随即意识到这场对话里，他并不是唯一有所求的那一方。只是不知原无乡这几日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事紧急到让原无乡一时无暇追究伤害灵犀的黑手。
　　
　　或许劝动原无乡合作，要比他预计得容易得多。“素还真受上峰怀疑，被扣在了都城。”
　　
　　“素还真被扣在了都城？！”
　　
　　“是……在崇真辖区时，他为了保护你，与冲隐无为起了武力冲突，受到了辖区部队的联合攻讦。”屈世途顿了顿，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忧虑，“我已经四天没有收到素还真的任何讯息……至于特行组本部，留守的苍鹰也已断联数天了。”
　　
　　本部被搜查、苍鹰被扣留……事态正在往最糟糕的地方滑去。谁也不知道上峰下一步会怎么做，是继续敲打特行组，还是高拿轻放，将这一切作为一个警告。
　　
　　“即使现在，素还真也没有将他的情况——”屈世途瞥了眼原无乡身后的橱柜，与原无乡有一秒无声的沟通，“告知上峰。”
　　
　　原无乡并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他能清楚地看到蓝眸中的震动与波澜。
　　
　　屈世途忍不住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恳切道，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素还真此刻处境困难，我们需要一起整合信息、制定策略，无论是面对借机搅局的辖区，还是暗中图谋的魔域，我们只有相互合作，才能成功突围——”
　　
　　屈世途话音未落，忽觉疾风袭来，有巨大的阴影从头顶罩下。他只觉眼前一片眩目的光闪，便有冰冷的利刃抵住了他的喉咙。
　　
　　“军方诡计多端，屡次背信弃义、赶尽杀绝。”电子扭曲的声音空洞得没有情绪，但屈世途仍是感到了面具后凌厉的眸光，如出鞘的寒刃般凛冽，一步步逼迫他后退，“他不会信你，也不会跟你走。”
　　
　　耀眼的金色羽翼半张着，带着守卫意味地挡在原无乡面前。屈世途退远了几步避开翎刃锋芒，视线却是越过了金曦，落到了真正握着决定权的人身上。
　　
　　原无乡从思绪中惊醒。方才屈世途的话，让他陡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仿佛有一只巨手牢牢攥住他的胸腔，抽走了所有的氧气，带来窒息的眩晕。
　　
　　原无乡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上前拉住了燎宇凤的臂弯，轻软了语调，“我知道你担忧我的安全，我不会回特行组，我就在这里跟他谈。眼下局势复杂，我们也急需更多信息，才好做下一步筹划……给我两刻钟的时间，好么？”
　　
　　燎宇凤没有回答。
　　
　　面具的阻隔让原无乡看不到那人的神情。但金羽缓缓低了下来，小心地避过了他的手臂，在细碎的机械声中收叠成一瞬金光。
　　
　　“谢谢……”原无乡微微松了口气，轻柔地捏了捏燎宇凤的手，低声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他用眼神示意屈世途去对角的房间角落。他想说的话，并不希望让燎宇凤听清。
　　
　　但原无乡方才迈出两步，却听燎宇凤的声音平静地落在身后，不啻惊雷撕裂了夜幕，暴露出安宁表象下深埋的裂痕——
　　
　　“从始至终，你可否有一刻真心想加入圣域？”
　　
　　原无乡全身一震，倏然转身去看那人神情。但眼前只有绚烂而冰冷的面具，空白得令他手心发冷。
　　
　　他蓦地想起了缘山雪地里，燎宇凤神色苍白的隐瞒。幽灵另一半的命令，究竟是什么？
　　
　　他又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燎宇凤并没有等他想出答案。
　　
　　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每一个字句上都系着沉沉的重量，“冬至那天，你是不是想故意泄露我们的行踪？”
　　
　　冬至灯明，小雪稀疏，踏入街道的那一刻，他便认出了沿街的旧式军用监控。他带着燎宇凤在镜头边缘留下了模糊的影像，但已足够军方系统确认他们的身份。
　　
　　“那条街，离我们的落脚点够远。你想引来围捕，再找机会与特行组私下会面……”
　　
　　但是他的计划被灵犀的消息所打乱。或许是旧城区的设施年久失修，道玄至今也没对他们两天前的踪迹做出反应。
　　
　　燎宇凤在他的沉默里凝视着他，最终低不可闻地叹息，
　　
　　“原无乡，你归顺圣域，从来都别有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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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灵另一半的命令在30章。但是要相信凤凤，现在的凤凤已经不是一言不合就飞走的凤凤了XD
　　
　　

[ 此帖被bonferroni在2023-01-25 10: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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